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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王 第五章

在前往棉桐大街的馆子的路途上,扬满善在马车上大吼。

「妳会不会看人啊?交了这群肤浅势利、会拿妳的身世开刀的女人当朋友!」老虎咆哮。

「我我们只是玩玩花牌的牌友。」小兔子难得畏缩。

「妳在里头简直是被生吞活剥!」老虎一发威,就没完没了。

「没生吞活剥那么严重啦……」小兔子只能模模鼻子,乖乖被训话。

「妳给我老实说,平常她们是不是这么欺负妳?」

「没有欺负,只是不会被特别注意就是了,我这么微小……」

「不准这么说!说什么微小,妳哪会微小。」她又这么说自己!

「好啦……」

「真是怪事,平常妳都会欺负我,可到了该保护自己的时候,妳倒真像只小兔子。」

「别念了,好吗?」她发现他念起人来,功力也不弱啊!他说得不累,她听得都累了。可知道这次是自己理亏,她也不敢大声念回去。

「以后不准再跟她们往来!知道吗?」

「我知道啦。」小兔子搓搓手。「干嘛这样吼,你之前不是很温柔吗?瞧,刚刚把人家的家具全摔坏了,又要准备一笔钱赔人。」

扬满善还在气头上,根本装不了之前的温柔劲。他生气时,总是口不择言。

他大骂:「我温柔?我根本不温柔!」

「啊?」

「我温柔要是能骗得了妳,那也就算了,偏偏惹来这些莺莺燕燕,真是糟糕透顶。」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他的温柔只为兔兔而生,偏偏也错用在那些肤浅的女人身上,给他招来这么多烂桃花,甚至还让兔兔受到伤害。

真正是糟糕透顶!

但他这种口气,这种言词,听在一个本就心思敏锐,又刚被伤害过、被念过、心情正低落的女孩心里,可不是那么一回事。

「骗我?」她疑惑了。「所以说,你的温柔是装出来的?」

「对!怎样?」既然都破功了,扬满善倒是坦承得很爽快。「妳下一句是不是要说:『难怪,牛牵到哪里都还是牛』?」

兔兔沉着脸。「你耍我?」

「耍妳?真要耍,还耍不过妳!」她根本一点也没被他的温柔感动。她太了解他了,说骗骗不倒,说耍也耍不了,徒给自己惹来一堆麻烦。

「你不是想要改变,而只是想耍我?」兔兔又问。

「妳问那么多次干嘛.」

她坚持要答案。「你只是想耍我?」

骗骗骗,耍耍耍!这女人是怎样?他对她的付出在她眼里看来,就这么不堪入目吗?好哇!既然她认为他是在耍她,那就当他真是在耍她好了!

「对!对!我想耍妳,我想骗妳,我想看妳上当的蠢样子,好消消我老被妳压在下的乌气。怎样?我这么说妳高兴了吧?啊?」扬满善一怒,又说了难听的气话。

兔兔愣愣地看他。她开口,声音哽咽了。「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扬满善一震,看到她的眼睛红了。他再冲,这时候也说不出话了。

奇怪,平时斗嘴,她都可以把他的气话当耳边风,可这次怎么好像听到心坎里去了?她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他很喜欢看兔兔的笑,可眼前这个笑,不知为何,却让他觉得好难过。

「我好天真,你怎么会为我改变呢?」她自嘲道。

原来如此,他之所以对她那么温柔,并不是因为想改变他们这种总是吵吵闹闹的关系。而她竟然把他的温柔当真,还以为这些改变都是为了她。

他怎么可能会为她改变呢?这种改变,应该是为了他以后的妻子。

她这种孤女,这种下等的仆人,怎么可能当他的妻子?

她讨厌、真讨厌,讨厌自己的天真!

想着,一行泪水滑到了颊上,被她眼前的男人瞧见了。

扬满善僵住。身体、心里的那种痛楚,就像是冷不防被人轰了一记铁棍。

她赶紧擦掉泪水,转过身窝在窗边角落,状似看着窗外风景。

其实是一直掉泪、掉泪

看她这样,扬满善根本没气了。「呃,兔兔」他伸手,想把她拉过来。

可拉她过来做什么,他敢抱她吗?

他还在犹豫,兔兔已把他的手轻推开。

「我知道了。」她沙哑地说:「你只会为你未来的妻子改变。」

扬满善一愣。「妳说什么啊?」未来的妻子?啥啊?

「你那些把戏,留着以后再用吧!」

「喂,和兔兔──」他想辩驳什么,但她马上摀住耳朵,摆明不想听他说话。

他觉得她在闹脾气,便想拉下她的手,可一碰到她的身体,他瞬间僵住了。

兔兔在发抖,她哭到发抖。哭得那么伤心,又想忍着声音,所以痛苦到不断发抖。

扬满善缓缓放下手,不碰她了。他也走到窗边角落,别过头看着窗外。

即使他变温柔,也拉不近两人的关系。

他到底该怎么做?

他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又有士侯派的官员想对戍州、荒州等边境用兵。他们主张招募民间兵丁与粮食资源,如此即可减轻朝廷负担,却从没想过此举将会扰民到何种程度。

扬满善最恨这种荒唐自大的家伙。都是这些人,害兔兔没有家的!

如果她有家、有家人,她就不会委身在他这个脾气不好、总害她伤心难过的烂人身边。

于是,那一天,他连杀了两名主战的官员,用力捏碎他们的黑心,掐断他们的咽喉,那狰狞的表情只差没去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连平日看惯这种血腥场面的宦官都不禁胆寒。总觉得今日隆仁侯杀人的劲道特别狠戾,就像野兽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杀生,而是单纯为了杀生而杀生。

像隆仁侯这种平时动不动就大吼大叫的人,一旦板起脸、安静地不说一句话,憋着满腔怒气不知何时爆发,便又显得特别教人恐惧害怕。

宦官打理妥当后,扬满善便出了宫,马车在宫门外候着,要载他下求如山。

「扬横班。」忽然,有人从后头叫住他。

扬满善寒着脸,看着来人。他哼笑。「你不是早贬到穷州了吗?」

来人便是那总是挂着春风微笑的乐丰侯杭悦离。

即使扬满善的表情不屑,杭悦离还是微笑。「还有些事没办好,朝里的人不肯放过我。下旬月才会动身吧。」

「为了帮那些穷人而被贬成七品小官,亏你还笑得出,不容易。」扬满善继续往前走。

「我方才都看到了。」杭悦离突然这么说。

扬满善睁大眼,瞪他。

「原来近日士侯派官员,全是这样消失的。」

扬满善不说话。

「即使你有太后靠着,也不可大意。」杭月兑离的脸上仍挂着不变的微笑,让人瞧不出他真正的心思。

「你想说什么?」扬满善低吼着。

「士侯派不会放过你。当朝太后善变,你也不是不知道,不知哪一天会出卖你,自己要当心。」

「马的,我还需要你这七品小官替我担心?」扬满善骂:「你先想好去穷州有没有饭好吃吧!」

「谢谢,我会的。」杭悦离还是笑。

神奇的,看着他笑,连扬满善这种人都生不太起气来。

扬满善不看他。「我杀这些走狗不是讨那虚名。最后他们要怎么清算我,我早有准备。」

「我明白。」杭悦离说:「看你杀人的模样,像是在复仇。」

扬满善哼着。「我倒是被你瞧得一清二楚嘛!笑面虎。」他指指马车,问杭悦离:「一块下山吧!你老是把薪俸布施给穷人,穷得连去穷州的盘缠都没有,养不起马车吧?」

「正是。」杭悦离笑答。

两人坐上了马车,一块下山。

车上,杭月兑离问:「扬横班近日是否有心事?」

「没什么。」扬满善懒懒地说。

「那心事压得你连脾气都不好发起来了。」

扬满善静了一会儿。半响,他才说:「要是我能像你,对人都和和气气的,该有多好。」

杭悦离没说话,只是静静听他说。

「我这脾气,总把人给驱得远远的。」扬满善看着窗外,幽幽地说:「陌生人如此,仆人如此,家人如此。就连自己最在意的人,也是如此。」

他想起兔兔哭得发抖的样子,又说:「有时,我真恨自己这性子。」

杭悦离笑了几声。

扬满善皱眉,瞪他。「你笑什么?」

杭悦离说:「很多人看不起我。但是,总碍于我这侯爵的身分,表面上对我毕恭毕敬的。」

虽然与方才的话题没什么关系,但扬满善还是回应了一句。「哼,虚伪。」

「只有扬横班,是个敢明目张胆看我不起的人。」

「看不起就看不起,有啥好遮掩的?」扬满善扯着大嗓门说:「我看不起你,是因为你都不会同那些王八羔子争,去争一个公道,争一个天理,就只是默默地让他们践踏。」

杭悦离笑说:「我便是欣赏你的坦率。」

「不说实话,还做什么人呢!」扬满善手一挥,率性的说。

「这就对了,扬横班。」

「什么?」扬满善一愣。

「有时对人,尤其是自己心爱、重视的人」杭悦离极为认真地说:「就是要坦率,要说实话。」

扬满善瞪大眼。

「方才扬横班说了那些丧气话,想必是你一直没向你重视的人说实话,没说出心里的实话。」

扬满善忽然觉得不自在了。「实话?要说什么实话?」

他能说吗?像他这种人,真的有资格对兔兔说,他喜欢她,请她永远永远留在他身边吗?

扬满善沉着脸,突然又没了精神。

「那就得看你自己的真心了。」杭悦离笑了笑,倾身提醒前座的马仗,要在此地停车。

可马车停下后,他开了门。「离家不远了,我走回去就好。」他对扬满善笑说:「扬横班,真心最重要,希望可以尽快听到你与那位兔兔小姐的喜讯。即使我人在穷州,也会特地捎来我对你们的祝福。」

扬满善哼了声,也笑了。他揍了杭悦离的肩窝一拳。「马的,不要一副你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请想想怎么做才是正确的。」他向扬满善作揖。「告辞。」

杭悦离下了车,马车继续往家的方向驶去。

扬满善又陷入了沉思,他的脑海里不断响着方才杭悦离说的那些话。

真心……他的真心是……

兔兔准备好了晚餐,就将自己锁在房里,闷着头做些女红,剪剪纸。

已经有十天没和扬满善一块吃饭,一块说说话了。她只是将晚餐摆在外头,让他回来时不致饿了肚子。

这是一个仆人基本该做的事,还是得做好。

这算是与他打冷战吧?没想到他俩打起冷战来,还挺有默契的。她不想见到扬满善,扬满善也如她所愿的不让她见到他。就这样过了十天以后,则是一辈子。

想到一辈子,兔兔的眼眶热了起来。真要一辈子吗?她害怕。

可她马上骂自己--一辈子就一辈子!难不成妳真以为他会喜欢妳?

他不过是因为仆人都跑了,只有我留下来陪他,才会以为我们很亲!

那种亲,绝对不是、不是你爱我,我爱你的那种亲。

但不可否认,兔兔却很想要、很想要,这种你爱我、我爱你的亲

我喜欢你,阿善。

她多想这么告诉他。但她真的不知道,扬满善的心里是否有留下一个位置,让她放下这句话。而她又有什么资格,要他的心上留下这个珍贵的位置?

她不知道,即便她号称是最了解他的人,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她哽咽了一声,放下了手边的活儿,趴在桌上,让眼泪被吸进袖子里。

他就这样一辈子都不要理她吧!或许,心里那个「喜欢、喜欢、喜欢你!」的声音,会随着时间,慢慢地变淡、消音

等这个声音没了,她就不会这么在意他的一举一动,心也不会那么痛了。

忽然,门外响起了像是要将门拆散的巨大声响。

砰--砰--

会这样敲门的,没有别人,除了扬满善。

兔兔抬起身,泪眼汪汪地看着继续砰砰响的门。天晓得,她竟然会这么想念这个拍门声。

还有那声粗鲁的吼叫:「兔兔!兔兔!开门--」

她紧紧地握着拳头,很想回应他。可最后她只说:「晚餐都备在桌上了,你自己吃就好。」

扬满善没放弃,继绩拍门。「妳开门,我要妳开门。」

「开斗干嘛?」

「快开门,否则我把妳的门给拆了!」

兔兔绞着手,最后还是起身,去开了门。她告诉自己,她只是看这门可怜,都快被拆散了,再也经不起那个粗鲁鬼的凌虐,只好打开。

她不是、绝不是期待再看到那个男人,才去开门的。

她开了门,扬满善巨大的影子马上笼罩着她。

「你做什么?」她泠冷地问:「饭菜都备在桌上,快去吃啊。」

扬满善瞪着她的脸,瞪得认真。

兔兔紧张了。「干干嘛?」

他一急,口气就凶。「妳干嘛哭?」

她倒抽一口气,赶紧背过身。「我才没哭。是缝衣缝太久,眼睛累」

他走了进来,把门关上。

兔兔抹了抹眼,又转回身去面对他。她想他会来找她,或许是要请她帮忙月兑下朝服,这是仆人每日该做的事。

「我帮你更衣。」她说。

但他却摆手阻止。「等一下。」

她停下了动作,幽幽地问:「你有什么事要说吗?」

她有点心惊,扬满善的脸比平常还要严肃正经。这样的表情,好像跟往常不一样,他若想和好,他的表情应该是软的才对。

扬满善说:「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太大太大的问题了。」

兔兔的呼吸一窒。

「有有吗?」她吞吞吐吐,想逃避。

「有,绝对有。」扬满善斩钉截铁,步步向她逼近。

「有问题又如何?」她后退。「又不影响咱们俩」

「错!影响可大了!」他更肯定地说:「这问题搞得我很难受,这个问题一定要解决!」

「你要怎么解决?」她紧张兮兮的望向他。

「把问题根除!」像下定了决心般,他吼出这一句。

兔兔瞠大眼,呼息急促。「你、你要赶我走吗?」

如果,她就是他的问题根源,就是她的存在让他每天难受,那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她离开

扬满善不回话。

兔兔的心陡地一落。

「我知道了。」她低着头,来到角落的橱柜。「我整理好行李就走。」

「马的,我有叫妳走吗?」扬满善凶她。

「不然你要怎么样?」她仍不敢转过身,就怕转过身,看到的是他嫌恶她的嘴脸。

可扬满善却说:「妳转过来,兔兔。」

见她没反应,他再加重声音。「我叫妳转过来,兔兔!」

「转过去干嘛?」她沙哑地说:「要我看你讨厌我的嘴脸吗?」

「妳给我转过来!」他再吼。

她深吸口气,猛地转过身,有些失了理智的大叫。

「你到底要我怎--」可当她看到扬满善的表情,她就气弱了。「样」尾音越来越小。

从来没有。扬满善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般,这么深刻的、珍惜的注视过她。

他那双平日总是炯炯有神的眼,此刻竟充满了一种,她很陌生的情愫。

情愫那是什么样的情愫?兔兔不敢细想。

她继续倔强道:「好、好了,我转过来了,你到底要我怎样?」

扬满善说:「妳好好看着我。」

「看着你干嘛?」

扬满善不回话,直接用操作表示--

他解开了玉制的腰带,他月兑了朝服的外袍,他扒了贴身的绸衣,露出了他那古铜色的精壮胸月复。

一、二、三、四、五、六……

六块。他有六块像小山丘一样突起的月复肌。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扬满善的月复肌。她知道他很壮,可从没想过他的身材可以这么健美、这么好

现在,他身上只剩下一件裤子。

兔兔傻眼,接着才哇哇大叫。

「你、你干什么啦?」她爆红着脸,赶紧摀着眼。

扬满善走上前去,抓住她的手,不让她遮着眼。

「兔兔,我要妳好好看我!」说着,他挺起他那傲人的胸月复,一片烘热与男性的阳刚气息,直往她的脸逼近。

「哇--男女授受不亲、授受不亲!」她继续怪叫,挣扎着。

可他觉得自己月兑得还不够彻底,另一手伸了下去,猛地一扯,就把裤子给扯掉了。

兔兔的眼顺着往下一看,看到了那雄伟的男性风景顿时,脑袋一片空白。

扬满善见她不挣扎了,便放开她。

他看着她,认真的说:「我们之间,有太大的问题。那个问题就是,我们都不坦白。」

兔兔抬起头,呆呆地看扬满善的眼。

「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他张开了手臂,那是一个要抱人的动作。「就是坦诚相对。」

他的眼神很柔,那柔和他上回的温柔不一样,这回不是做作,她感觉得到,这柔是顺着他的本性而发的。

不过,他说要坦诚相对。这坦也太坦了吧……

「妳知道什么情况下,男人会在女人面前月兑光衣服吗?」扬满善问。

兔兔直接的回答。「色字当头?」

「他女乃女乃地!老子是这种人吗?」一句粗话又爆了出来。发现自己失控,扬满善赶紧调整气息。「不要把我想成凡夫俗子,我可是堂堂隆仁侯。」他认真地说:「男人会在他的女人面前月兑光衣服,理由很简单,就跟女人会在男人面前月兑衣服的道理一样。」

「什么啊?」绕口令啊?

「听着。」扬满善说:「妳是个好姑娘,难道妳会在一个妳没感觉、不喜欢的男人面前,全身月兑光光吗?」

「当然不会!」

「没错!我堂堂隆仁侯也不会。」

兔兔一愣。她好像听懂了什么。

男人在女人面前全身月兑光光,道理很简单。是因为他对这个女人有感觉,因为他喜欢这个女人。

真的是这样吗?

扬满善又说:「除此之外,我绝不会在别的女人面前月兑衣服,因为我对其他女人都没感觉,我这一生不会再喜欢别的女人。」

先前的害羞、呆傻,全消退了。兔兔的眼前模糊了一片,没想到,高兴也会让人想哭。

扬满善张着要抱人的手,又向兔兔催促。「如果妳对我也是这种感觉,妳也不用多说什么,就过来抱我,我们一块解决问--」

他的话还没说完,兔兔就埋头冲进了他的怀抱里。这一撞,差点儿让扬满善岔了气。

可他感觉得到,她正紧紧的抱着他,紧紧、紧紧的

这就是答案。

忽然,他觉得肚子湿湿的。他低头,发现怀里的人儿哭得稀里哗啦。

「妳、妳干嘛哭?」他惊讶。他最不喜欢看她哭了,搞得他的心彷佛被揪紧般,很难受。

她还是哭着,什么都不说,只是流泪。

「兔兔,妳说话啊!」

兔兔抬头,泪眼汪汪的看他。「我喜欢你,阿善!」

扬满善全身僵硬。这话,好听到让他全身僵硬。

「妳、妳再说一次,兔兔,再说」

她豁出去了。「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我最喜欢阿善了!」

快乐,涨得他胸口满满的。他吼了一声,想要狂吻她,可她太矮小了,他只好将她抱起来,然后对准她的小嘴,猛烈地搂获她、深入她--

兔兔初经此事,对他的热情有些畏惧,想要逃开,但他不许,一只手紧箍着她的脖颈,霸道地将她压向他。他的力道虽然强硬,却也小心翼翼、温柔备至的呵护着怯生生的她。

忽然,兔兔一愣,她喘着气说:「阿善,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抵着我」

扬满善邪气的一笑,大手揽住她的小腰臀,就往他的膀下磨蹭。

「是这个吗?嗯?」他的喘息浓重。

她红着脸点头。

「想不想要?」他低哑地问:「想要,我就给妳,全部给妳,兔兔,我整个人都是妳的。」

兔兔思考了很久。最后,她的答案是

伏下头,亲吻了他的锁骨

他怒吼一声,连忙将兔兔给带上了床。

那夜,满室的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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