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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 第十章

壁垒分明的两个男人,不动如山的伫立着,虽然尚未开打,但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令两个夹在中间的女人,提心吊胆的猛擦冷汗。

水灵儿和苏容儿,一左一右,紧抓住身边的男人,保持安全距离,不准他们出手,因为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山贼便解决掉了,而她们还没来得及想出办法,不过倒是想到了一件事。

她们只知道,两人是死敌。

但她们却不知道,两人如何变成死敌?

“你跟我段姊夫,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水灵儿一直没机会问楚殷,他和段姊夫到底是结了什么梁子,以至于他要不远千里而来的追杀他。

楚殷目光冷凛,语气冰冷地开口:“他心里明白。”

于是水灵儿和苏容儿的目光,改而看向另一方,寻求答案。

段御石的回答,却是冷淡的一句。“我不知道。”

不知道?

楚殷一对眸子进射凶光。“你不知道?”

段御石对他质疑的口气很不悦。“大丈夫敢做敢当,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欺骗我妹子的感情,对她始乱终弃,还敢狡辩!”

“你妹子是谁?”

“楚璇。”

段御石不由得一怔,继而浓眉深拧。“是她?”

苏容儿也呆住,心儿凉了一半。“段大哥?”该不会他他他……他真的曾经辜负人家姑娘?!

“慢着,我是认识她没错,但我没有对不起她,是她对不起我。”

这个答案,倒是让大家意外了。

“你说什么?”楚殷脸色更难看了。

“段姊夫,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快说来听听。”水灵儿也很着急,担心他们要打起来。

于是段御石将一年前,还在北方虎城驻扎时,自己如何阻止一位苗疆姑娘用鞭子修理一名汉人男子,又是如何制伏她的经过,说予大伙儿听,当时在边境地区,汉苗两族时有冲突。

“……我猜,那楚姑娘大概是鞭子被我弄断了,面子上挂不住,对我怀恨在心,才会故意说我辜负她。”

“胡扯!”楚殷怒斥。

段御石与他怒目相对。“我段御石做了就敢认,没做过的事也不准他人栽赃,信不信由你!倒是你,和北蛮王勾结,欺压我汉人,是何居心?”

“荒唐!我何时和北蛮勾结了!”

“北蛮王欲将公主许配给你,不就是为了拉拢阁下整个苗族?”

这一回,换水灵儿瞪大眼,惊讶的望向楚殷。

他要娶北蛮公主?怎么没听说?

“我没答应!”楚殷立刻反驳,这件事,他极不愿让灵儿知晓。

段御石冷哼。“你现在没答应,将来未必。”

一句话挑起了战端,楚殷冷不防的向他扑杀而去,段御石迅速双掌一挡,接住对方的招式,两入水火不容的打起来,霎时狂风扫叶,昏天暗地。

苏容儿花容失色,不知所措地叫道:“糟了糟了!咱们快阻止他们呀!咦?灵儿,你去哪?”

“我要回仙山。”

“你现在回仙山?不是开玩笑吧!你不管楚殷了?”

她两边的嘴角垮下来。“他要娶北蛮公王,我还留下来干什么?”说完,又愤恨的转头,眼角尚有泪光。

苏容儿傻眼,很明显的,灵儿在吃醋,而且还是一大醰的陈年老醋,当下,她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自己一个人已经应付不过来了,灵儿一走还得了!

突然,她灵光一闪,有办法了!

赶紧张口大喊:“灵儿,你别想不开呀!有什么话好说,千万别自杀啊!”

水灵儿狐疑的回过头。“我没有──”

猛地,一个身影迅雷不及掩耳的来到她面前,将她揽入怀里,因为速度太快,一时之间眼花撩乱的不知怎么回事,待看清后,水灵儿才发现抱住自己的,正是楚殷。

“你做什么?放开我呀!”她挣扎着,因为他把她抱得好紧。

“不行!”

他不肯放开,仿佛怕一松手,她会干出什么事来。

水灵儿没好气的瞪他。自从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后,自己突然对男性的气息敏感起来,而这副伟岸的胸膛,也不断刺激她忆起那一夜的记忆,脸颊不由得泛起臊红。

“你……干么突然抱着人家?”

“你为什么寻死?”

她这才恍悟,原来他信了容儿的话,以为自己真的想自杀,如此抱紧自己,是怕她出事,禁不住心下暗喜。

不过她表面上没否认,故意语带酸涩的反问:“你都要娶北蛮公主了,还管人家做什么?”

“我不会娶她!”他语气坚定。

“我才不信,娶北蛮公主,何等尊荣,也许你会改变主意。”说着,满脸的委屈,旧泪未干的容颜上,再添了新泪。

楚殷拧眉。“我说不会娶她,就不会娶,不管是不是公主,都一样。”

难得他说好听的话讨自己开心,也相信他是说到做到的人,但她发现自己好喜欢跟他撒娇呢!

一个被宠的女人,甜头尝上了瘾,难免会得了便宜还卖乖,她也不例外。

“做公主的都是大美人呢,说不定你瞧见了她,就迷上了。”

“不会。”

横了他一个媚眼。“你怎知不会?”

“很简单,我把她头砍下来给你,就知是不是美人了。”

水灵儿当场傻眼,吓得严正警告。

“不可以!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去砍她的头,我发誓再也不理你!不准接近她,知道吗!不、可、以!”两只小手紧紧揪住他的领子,横眉竖眼的瞪着他,只差没将口水喷在他脸上。

“要我不砍她的头,行,只要你嫁给我我就答应。”

她又呆住了,话锋十八转,转到了这话题上,害她没个心理准备,心下却是又惊又喜。

“我……你要我嫁你?”

“你不嫁,我就砍她的头,你嫁,我就不砍。”他说得脸红气不喘,一点也不像是在提亲,倒像威胁。

不管是威胁,还是命令,水灵儿都已经听得心花怒放了。

自己从没想过是不是喜欢他?但每次一想到他,心就怦怦跳,不知从何时开始,这男人已经占住她心中那块位置。

只不过,他以北蛮公主的人头要胁,好像道理不对,纵然她古灵精怪,可遇上他之后,却有时候头脑变得不灵光了。

“如果我嫁你,你就不砍北蛮公主的头?”

“对。”

“也不会砍我段姊夫的头?”

“对。”

水灵儿听得欢天喜地!他答应不杀段姊夫了,那还有什么问题,她当然答应了!

“好,我嫁给你,你要守诺言喔!”欣喜的点头。

他微扬的唇角勾起俊朗的弧度。“你放心,我不会砍你姊夫的头。”眸底闪过一丝邪气,砍他手脚就行了。

水灵儿回头迫不及待的告诉苏容儿他们这个好消息。“容儿,楚大哥答应我,不杀段姊夫了!”

“真的?太好了!”苏容儿听了也是心花怒放,她在一旁等了好久,一方面要管住相公,免得他又杀将过去,一方面也期待灵儿可以搞定邪王。

水灵儿脸蛋红扑扑的害羞道:“因为……我……我要嫁他。”

这话正中苏容儿的心意,忙开口说些吉祥话。“太好了!这是大喜事耶,恭喜师妹找到如意郎君,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对不对?楚大哥。”

她丝毫不敢叫邪王一声妹夫,还是尊称一声楚大哥,不但保留了人家的面子,也不会降低他的地位。

但是,偏偏有个大老粗没这么想──

段御石眉心皱成一个“不”字。

“这家伙要做我的‘妹夫’?不会吧!”

妹夫二字,再度引爆第二次的战端。

楚殷杀气腾腾的飞扑而来,段御石身形一跃,与他在空中交手,霎时天地变色,卷起一阵狂风落叶,草木皆惊!

两个女人傻愣当场,完全没想到,这两人说打就打,连个招呼都没有。

“你们住手啊!”苏容儿欲哭无泪的呼喊,但两人打到了天上,没武功的她们,只能在地上着急的干瞪眼。

“楚大哥,你明明答应我的!”水灵儿气愤的跺脚,上头传来一句。

“放心,我不会砍他的头,顶多砍他的手脚!”

“哼!说大话不打草稿,谅你没这份能耐!”

“试试看就知道!”

两人都拚尽了全力,但一个重伤刚愈,一个刚受内伤,此刻大打出手,大伤内力,在过百招之后,两方同时击出双掌,皆是倾出全力,碰掌后即刻向外跳开,落地后,楚殷和段御石不约而同吐了一大口鲜血。

“段大哥!”

“楚大哥!”

两女双双奔向各自的丈夫和情郎身边,水灵儿惊慌的扶着楚殷,原本她很气他的,但见到楚殷面孔苍白,唇角残留的鲜血不停地滴着,揪疼了她的心,担心都来不及了,哪里还忍心责备他。

“你伤得怎么样?痛不痛?”

楚殷浑身杀气满盈,直直的盯着段御石,长发披散,目光专注而锐利,那模样,就像一头充满野性的豹,即使受伤,依然孤傲冷静,挂在嘴角的鲜血,反而让他看起来更为邪魅,俊美得令人屏息。

段御石则是浑身冒着熊熊火气,他不笑时,那张带疤的严肃刚毅面孔就够吓人了,一旦上了战场,便如一头吃人的猛虎,每个线条,每块肌肉,都爆发一股慑人的力量,瞬也不瞬的瞪着敌人,嘴角的鲜血,也滴个不停。

虎豹相争,两败俱伤,就像他们这样。

“看来你受伤不轻。”

“彼此彼此,你也好不到哪去。”

“哼,算你运气好,我答应灵儿不杀你,否则你已死在我的毒蛇之牙。”

“若不是看在小师妹的分上,打在胸口的一掌,就不是只留下手印,而是已经挖出你的心脏。”

楚殷拉开自己的衣襟,果然见到左胸上有一块紫黑色的手印,愤怒斥责:“大言不惭!若非我手下留情,留你的狗命,你哪有机会打这一掌!”

“对你,我不知手下留情几次了,否则你现在哪还有机会在这里说大话──”段御石忽地脸色一白,再吐了一大口鲜血,接着身躯重重的倒下。

“段大哥!”苏容儿吓得尖叫。

楚殷露出胜利的邪笑。“嘿嘿……说大话的人是、是你……”蓦地双腿一软,终至不支倒地,他跟段御石半斤八两,也没好到哪去。

“楚大哥!”水灵儿惊叫,慌乱的蹲摇他,人已吓得六神无主。

仿佛是老天开的玩笑,这两人上辈子活似结了深仇大恨,这辈子却要结成亲家,亲家尚未结成,便已经伤亡惨重了。

水灵儿伸手颤抖的采他鼻息,幸好还有呼吸,没死!

眼见心上人伤得重,她心焦如焚,偏偏她身上的丹药已用尽。

“怎么办?怎么办?”她口里喃喃地念着,突然想到大师姊,对了!大师姊有丹药。

“容儿!容儿!”她忙来到苏容儿身旁,伸手向她要。“快给我一颗大还丹!”有了大还丹,起码可以保命。

她奇怪师姊怎么半天没反应,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师姊整个人呆掉,脸色仓惶,禁不住愕然。“容儿?你怎么了?”她忙摇着师姊。

“不见了……”

“你说什么?”

苏容儿突然哇的一声,飙出两行泪,大哭起来。

“锦囊不见了!我的锦囊掉了!没有大还丹,我怎么救段大哥啊!”

水灵儿容色同样惨白,跌坐在地上,颤声问:“你搞丢了锦囊?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今日一团混乱,我根本不晓得何时掉的,又是掉在哪里……”她越说越伤心,泪珠玉滚,湿染了整张容颜。

这锦囊何时不掉,偏偏今日才掉,难道是上天注定,要她们两个不管未嫁已嫁,都得守寡?

两个同病相怜的师姊妹,忍不住抱在一起大哭。

她们姊妹情深,曾发过誓,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是没说过两人的丈夫要同年同月同日死啊~~

苏容儿除了易容,什么都不会,水灵儿的轻功,偏偏又被封住,连去求救都办不到,在这荒山野岭之地,她们一点办法也没有,除了大哭,还是大哭。

不过两人一同大哭,声音倒很响亮,回绕在山林间,传得又高又远,连方圆百里外的人,都听到她们了亮的哭声。

某个人,循着她们的哭声,缓缓朝山寨走来……

她身穿紫衣,裙衫飘逸,一头乌黑柔亮的秀发,没有太多钗环缀饰,仅用一条紫色的丝带,将小部分头发在后脑系住一个髻,其他的任其披散垂肩。

虽无华丽的衣饰,但她冰清玉洁的美貌,与众不同的气质,胜过任何穿金戴银,或是身着绫罗绸缎的千金,因为她与生俱来的那股飘逸气质,是没人学得来的,而她美眸里那抹总透着不驯的淡漠,亦是最迷人之处。

施药儿抬头上望,耳朵听着那荡气回肠的哭声,点点头。

“就是这里了,默石。”

站在施药儿身后,一个长相可怕,全身毛茸茸的壮汉,静静的杵着。他是施药儿的仆人,跟在主人身边,单手抱着木箱,里头装的全是主人采的草药。

他始终沉默,施药儿也知道他不会回答,因为他是哑巴,又长得高大,面无表情,像块石头,所以施药儿给他取名默石,意即沉默的石头。

“真难得,除了小时候,长大后,就从没听她们哭得这般大声,活似家里死了人。”她摇摇头,轻柔的语调总是漫不经心,步调总是不见急躁。“走吧,默石,咱们去看看,那两个女人到底在呼天抢地什么?”

她才往前踏一步,肩膀就被大手抓住。

施药儿疑惑的回头。“什么事?默石?”

默石伸手指着地上,施药儿沿着他指的方向观察,初时看不出来有什么,后来默石拿一颗大石丢到地上,地上赫然出现一个大窟窿,施药儿才恍悟。

“原来有陷阱啊!这里似乎暗藏不少机关哪,但是我必须进去,不能放任我两个亲爱的师姊妹,在那里哭成人干呀。”

默石走上前,一腿屈膝半蹲,施药儿便走过来,坐在他的臂膀上,由默石带着她,轻身一跃,像穿梭在树林里的猴子一般,一晃眼就没入林中。

“呜呜呜~~”

水灵儿和苏容儿,早已哭得不成人样了,她们这辈子都开开心心,从未经历生离死别,第一个爱上的男人,也是唯一挚爱,却即将在她们面前死去。

任水灵儿聪明灵巧,此刻也一筹莫展、手足无措,如今能做的,便是期望神迹出现,最好有什么菩萨降临,帮她们救救两个男人。

“容儿,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倘若药儿这时候在就好了,呜呜呜~~”

“是呀~~有她在,就算死人也可以救活~~呜呜呜~~”

一声叹气传来,凉凉地说道:“我又不是神仙,哪有如此神通广大。”

水灵儿和苏容儿哭声乍停,瞠着又圆又大的眼珠子,瞪着前方的紫衣少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瞧你们两个,哭得眼红鼻子肿的,难看死了。”

“药儿!”两人惊喜的叫了出来,同时跳将起来,用吃女乃的力气,往她那儿飞奔而去。

施药儿唇瓣抿出淡笑,能见到容儿和灵儿,她也很高兴,因为此行,正是为寻她们而来的。

两人奔上来,一个猴子抱树,一个蛇身缠树,把她抱得又黏又密,活似八百年没见,令施药儿一时很不习惯,禁不住流冷汗。

“你们……做啥这么激动……啊!不要乱亲我,都是口水!”

她性子冷,不像容儿和灵儿两人活泼热情,突然抓住她又抱又亲,恶心死了,她额头直冒黑线,禁不住低叫。

“默石!快把这两只动物拿开!”

不待默石有所行动,容儿和灵儿已经自动改往默石扑去,一人抱一边,眼泪鼻涕一起流。

“默石!我们也好想你喔~~”

默石并非草木,那刚硬木讷的面孔上,也露出微笑,似乎两位主人对他越热情,他越开心。

施药儿擦擦脸上口水,不住的摇头。“真是的,弄得我一脸……咦?”美眸睨着地上两个人,黛眉微微挑起,她点点头。“太阳这么大,躺在这种地方睡觉,真是好兴致啊。”

水灵儿和苏容儿一左一右的奔到她身边,又是眼泪鼻涕齐流。

“不是啦!药儿,他们快死了,你快救救他们啦!”

药儿轻哼。“救?非亲非故的,我为什么要救?”

“他是我相公!”两人异口同声的抢着回答。

“相公?你们何时成亲的,我怎么不知道?”

“是未来相公啦,总之我们迟早会和他们成亲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带回仙山向师父老人家拜见过,就出事了!”

“那就等成亲了再说。”她掉头就要走。

“药儿!”两个女人全吼了出来,同时拉下了脸。

施药儿又掉头回来。“好啦好啦,说说笑也不行,瞧你们紧张成这副德行,果然像快死了丈夫的怨妇。”

三个徒弟中,施药儿说话最直,性子最冷,却也最灵秀动人。

她成天与药草为伍,身上总散发着淡淡的药草香,当她不笑时,像个雪霜不化的冰心美人,但她微笑时,却如冬天开的那抹扑鼻梅花,傲骨,却动人心弦。

为两人把脉后,她立刻叫默石开箱,里头放着大江南北各式珍贵的药材,还有她新炼制的丹药。

她一边喂两人服用后,稳住他们的心脉,一边听着她们说事情的始末,同时命默石帮灵儿解开身上的穴位。

“你的轻功并没失去,只是被封住了,打通穴位便没事。”

水灵儿霎时觉得脉络通畅,试着一跃,果然身轻如燕,轻功已恢复了七八成。

“我可以施展轻功了,太好了!”水灵儿欣喜道,重新有了翅膀,手脚也变灵活了。

“大约一个时辰过后,你的轻功可完全恢复。”她将各式各样的灵丹妙药,分别递给了容儿和灵儿,要她们好好带着,然后对默石吩咐:“你帮她们将这两个男人带回仙山,免得他们路上又打起来,折腾我两位姊妹。”

她虽性子冷,说话毒,但是对自幼一块长大的师姊师妹,却呵护备至,凡事处理严谨,只不过她不会表现在口头或态度上,而是用行动,即使现在,说话和态度也是淡淡的。

默石听了她的话,用力摇头,并大皱其眉。

“我可以照顾自己,听我的话。”

灵儿和容儿两人诧异。“咦?你不跟我们回去?”

“我要去寻找仙人醉。”

“仙人醉?”容儿和灵儿,全睁大了眼,心知,这一定又是稀有珍贵的药材,否则不爱出远门的药儿,不会如此执着。

默石面色凝重,拉拉两位主人的衣角,指着药儿,猛摇手,似是在告诉她们什么事。

默石是哑巴,但她们心领神会,默石稍微比手画脚,就晓得他在说什么。

“你说……药儿一个人很危险,有人要抓她?”灵儿诧异问。

默石点点头,不肯就这么放药儿一个人离开,其他两人再度看回药儿。

“这是怎么回事啊,药儿?有人要抓你?”

药儿黛眉轻拧,怪默石多嘴,淡漠地道:“只是一个无聊男人罢了。奉师父之命,来寻找你们的这段期间,我救了一个男人。”

“你救了一个男人?!”灵儿和容儿睁着无法置信的大眼,还水亮水亮的眨了几下,她们之所以如此惊讶,是因为她们非常了解药儿,除了喜欢研究药草,她其实是不喜欢医治别人的。

女人求她医治,她还勉为其难,男人求她医治,除非有什么特殊原因,否则她不会答应。

因为,不相关人的生命,她从不在乎,因为她对生死看得很淡,包括她自己的命。

能让药儿愿意救治的男人,一定另有重大原因,至于到底是什么?她们实在好奇死了!当楚殷和段御石不再有生命危险时,她们的注意力,全放到药儿身上。

施药儿淡漠的轻哼。“这有什么稀奇,想救就救了,不过似乎不该救他,这男人很麻烦……”最后两句话,她是说给自己听的,那张清冷美丽的容颜,难得会为一个男人,拧紧了眉心。

“什么麻烦?”

“是呀,为什么?”

四只好奇的眼珠子,不停的在她脸上转呀转,期待听到什么惊人的故事。

“我也不知道,我好心救了他,他却软禁我,不过他的手下打不过默石,所以抓不住我。”

“啊,这男人好过分,恩将仇报!”两姊妹听了,忍不住为她打抱不平。

施药儿叹了口气。“就是啊,好人没好报,所以我才不喜欢救人。”

事实上,她只说了其一,还有其二、其三,一直到其十,都没说,她救人家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做药草实验,又为了方便观察效果,干脆把人家月兑光光。

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被她拿来试药草,已经气愤难平了,居然还被扒光了衣服,更是天大的侮辱。

“好了,天色不早,早点上路,我也该启程了,默石,那箱药草,你帮我送回仙山,栽在院子里,知道吗?”

默石呜呜地叫着,似在抗议,但药儿一沉下脸,他就不敢出声了。

姊妹三人又说了些叮咛的话,告别之后,施药儿独自一人上路,淡紫色的美丽芳影,逐渐消失在林中。

“她一个人没事吧?”容儿有些担心地问。

“她会有什么事?凡是跟她接触的人,没事就三生有幸了。”灵儿道。

两人互看对方,不约而同的仰天大笑。

“说得是,谁惹到药儿,谁倒楣。”

“惹到她的人,只有自求多福的分。”

施药儿的厉害,唯有自幼一块长大的她们,才深深了解,最美的花,通常是最毒的。

水灵儿和苏容儿各自扶起自己心爱的男人,总算可以回仙山了。她们各自找到了一生挚爱的男人,即将带回仙山,让师父瞧瞧。

可以想像得到,把这两个水火不容的男人放在一起,必然是天翻地覆!但没关系,仙山上,什么没有,灵丹妙药最多,而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要师父在,不怕!不怕!天塌下来,都有师父顶着!

两个徒弟回仙山了,暂时结束她们闯荡江湖的旅程,而施药儿的江湖之旅才开始,即将展开一个属于她和那个男人的故事。

──全书完

编注:

☆关于擅长易容术的大师姊苏容儿和冷面将军段御石的爱情故事,请看橘子说554《笑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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