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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龙之怒 第六章

一场危机就这样过去了。

只是暂时过去,因为以陈信靖为首的人还是满脸的不甘心,他们甚至担心只要有女人在船上,前方一定会有更大的灾难等着他们。

虽然云飞渡可以带着自己的女人出航是最早就订下的规矩,但这么多年了他也没有做,大家也根本没往这方面想,甚至认为爷根本就不可能要女人上船,哪里会想到平空杀出一个水半夏,竟然就让爷甘愿为她破了例。

想想整件事情都不对劲,水半夏一定有问题。

但船员们只是心里不满,却不敢再多说什么,在云飞渡的身体好转之前,他们也不敢再提赶水半夏下船的事。

“他是个笨蛋。”在甲板上吹着海风,忙里偷闲跑出船舱的水半夏看了看身旁的严峻说。

“为什么这么说?”严峻微笑的问。

他总是在微笑,虽然笑容让他原本就清秀的面容更显好看,却总是让水半夏有一种酸酸涩涩的感觉。

“就算为了救我,也可以想想别的法子吧?这样惩罚自己,如果他真的有了万一,被独自留下的我该怎么办?”虽然一直口口声声责骂着云飞渡,水半夏心底的惶恐却比任何人都深。

“不用担心,他做事一向有分寸,真觉得危险,他自己会爬上来的。”严峻依然微笑着。

水半夏哼了一声,“这就叫‘先声夺人’吧?”

在那些船员行动之前,先把自己处罚了,让他们无话可说,慌乱之中也无暇再提及水半夏的事。

“哦?懂得不少喔。”严峻温柔的双眼终于有了一点惊诧。

“我很喜欢听海盗的故事,小时候爷爷都会讲海盗的故事给我听喔,所以对海盗们的伎俩也算知道一些。”水半夏趴在船舷上,看着汪洋大海,“真难以想像,我现在也登上了远洋舰队,还认识了他……”

“其实你从一开始就是因为他才上船的吧?”严峻感到好笑地问。

“一半一半。一半是为了见到严大哥,一半是为了见见传言中的海龙神。”水半夏的目光越来越温柔似水,“我没想到他是这么孩子气的男人。”

孩子气?

严峻很想昏倒。

如果有人知道传说中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海龙神被一个小女人评论为“孩子气”,大概也会想昏倒吧?

“如果他不这样做,我会怎么样?”水半夏转头看着严峻。

“被浸猪笼,然后抛下海。”严峻答道,“这是海上的规炬。”

水半夏不语,好半晌才幽幽地叹息。

“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女人才可以自由登船?”

严峻也不能回答。

“严大哥,我认真问你一件事喔。”水半夏忽然又提振起精神。

“什么?”

“关于酒。”

严峻叹了口气。果然还是要回到这个话题上。“你最好去问本人吧。”

“对于他来说,我觉得酒似乎是个比女人更禁忌的话题,问他也许会伤害他,让他记起不好的回忆。”水半夏对着严峻笑了一下,“所以,还是问你啰。”

“你很聪明。”严峻盯着她许久,才突然发现什么似的说:“是不是从一登船,你就笃定了不会被处死?”

水半夏点点头,“可是被那混蛋逼着跳海时,我还是慌乱绝望了一下。后来他跳下来救我,我就知道自己以后再也不用怕了。”

没有什么理由的分析,也想不出什么原因,但当被那双结实有力的臂膀抱住时,她就是知道自己这一生都不用再害怕了。

“为什么敢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因为我留在陆地上也要被送入皇宫,皇宫里住着一只大老虎,舰队上有一条海龙,但是我比较喜欢海,也喜欢龙,如果左也是死,右也是死,不如死在自己喜欢的人手里。”水半夏的目光再次变得幽暗。

严峻叹了口气,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有谋略,有胆识,原来水半夏真的不像她的外表那样简单。

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那个复杂的男人吧!

“酒是他的禁忌,所以大家才那么害怕。”转回刚才的话题,严峻微微皱着眉头说。

“为什么?”

“我们只见过他喝一次酒,那是船上第一次遇到海盗,死了十八个人,当时我们的船队也仅仅六十人而已。他喝了酒,一言不发,然后只身闯进了海盗霸占的小岛上,一整夜的时间,我们不准靠近那里,但是眼看着小岛四周的海面都被染红了。回来时,他依然面无表情,眼神却恐怖至极,宛如被修罗附身。三天之后他眼中的杀气才渐渐消散。”

水半夏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了。

“所以我们都知道他不能碰酒,否则就会变成一个疯子。这一次你没有真的下不了床,也算一个奇迹了。”

“可……为什么会这样?”水半夏犹疑地问。

“这……我只知道,因为酒,他伤害了‘白玉京’的一位兄弟,那是他最信任、最喜欢的人,所以从此他碰到酒就有这种激烈疯狂的反应。至于细节,如果他将来愿意告诉你,还是等他自己说吧。”严峻叹了口气。

“等……等等,你刚才说到‘白玉京’?”水半夏惊讶地拉住他问。

严峻点头。

“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的那个“白玉京”?”

严峻再点头。

“云飞渡居然和“白玉京”有关系?”水半夏简直不敢置信,她一直觉得海龙舰队和一般战船或商船、渔船都不同,原来和惊天大盗“白玉京”有关联。

“他是‘白玉京’的五爷。”

“啊?!哇!”

严峻若有所思地看着水半夏,“但是他从来不回‘白玉京’,总是独自在海上漂流。虽然他很想回去。”

水半夏思考了一会儿,忽然微笑的对严峻说:“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尽量努力的。”

水半夏回到船舱的时候,守护在门口的辛右送给她一对白眼。

“右右,眼睛坏掉了吗?要不要我给你开点药?”水半夏捏捏他的小脸,全然不理他发怒的表情,“姊姊可是半个大夫喔。”

“才、不、要!”辛右辛苦拍打掉她可恶的手,“你一定会在药里下毒,害我再也看不见。”

“咦?你怎么猜中的?”水半夏故作惊讶地看着他,“右右好厉害喔!”

“啊?你真的要这么做?好恶毒!爷不会饶过你的。”辛右面部扭曲地低声咆哮,像个发怒的小豹子。

“右右,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因为吃醋才看我不顺眼?”水半夏双手交抱胸前,上下打量着辛右。

“谁……谁跟你吃醋?”辛右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

水半夏心底狂笑,脸上却依旧装得正经十足。

“是这样的,我听说许多在海上行船的人呢,因为长年没有女人,可是又不能不解决那个什么身体问题,就往往找男人解决,不知道你们的爷有没有抱过你啊?咱们的右右真是漂亮的孩子呢。”水半夏再次捏捏辛右的小脸。

这下连辛左也开始面部抽筋,他们的船主夫人还真是爱恶整辛右,看来自己这个倔强的弟弟以后灾难多多。

“你闹够了没有?给我滚进来。”舱房里传出男人的咆哮。

辛左和辛右立即一脸的胆怯,立正站好。

水半夏噘起嘴巴,皱了皱眉头,在门口又转了几圈,才百般无奈地硬着头皮走进去。

自从两人发生关系后,她突然有些怕见他,总是心头小鹿乱撞。

明明感到很害羞、很羞耻,也头却跳跃着欢快的节奏,脑海里总会浮现一些令人脸红的画面。

她觉得自己变得和这个男人一样色。

“以后再胡说些有的没的,小心我让你下不了床。”半坐卧在床上,手里拿着羊皮卷宗的男人低声道。

水半夏撇撇嘴巴,在舱房里四处磨蹭,就是不靠近床铺。

云飞渡也不理她,只是认真看着手中的卷宗。

水半夏在桌案前坐下,趴在案上偷偷打量他,浓眉,长睫,高挺鼻梁,薄唇,线条刚毅的下巴,脸上还有青色的胡碴,那是海上男人刚硬俊朗的美,那副身体更是性感得没话说……

云飞渡忽然抬头看她,她一时心虚,脸儿顿时绯红。

“如果想做坏事,就乖乖过来。”云飞渡又低下头,若无其事地说。

“谁……谁想了?”水半夏笨拙地反驳。

云飞渡低声一笑,不理她。

过了一会儿,还是水半夏自己挨了过来,见他不动如山,只好自己掀开被子钻进去,用脚踢了踢他的腿,“好点没有?”

她给他按摩推拿了好多天,自己的手指都快报废了。

“你不给我暖被窝,怎么会好?”云飞渡终于放下卷宗,低头看她。

明净清秀的小脸,颤巍巍的长睫毛,嫣红的双唇,秀色可餐。

嗯,仔细看的话,她也是个可爱的小美人。

“哼。”水半夏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云飞渡也慢慢地滑到被子里,从背后拥住了她,水半夏的身体一僵。

男人的大手在她的腰际留连,手掌粗糙,酥酥麻麻的触感。

“笨……笨蛋,你都这样了……要禁欲!”水半夏觉得自己的嗓音变得怪怪的。

男人把她的身体翻转过来,让两人面对面。

英俊硬朗的面容近在咫尺,炽热的呼吸落在脸颊上,水半夏心头一悸。

云飞渡深邃的眼神好迷人。

她正看得痴迷,云飞渡吻了过来,她象征性地闪躲了一下,但随即就沉醉在男人温柔的吮吻中,两人唇舌交缠……

云飞渡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才抱紧她,像对待可爱小动物一样在她脸上啄了几下,“好吧,念在你为我辛苦按摩好几天,这次就先这样饶了你。”

水半夏哼了一声,钻进男人的怀里,再也不肯起来。

愉悦的余韵久久不散,让她舒服地哼唧两声,就抱着男人的胳膊闭上了眼睛。

云飞渡拿起旁边早已预备好的湿毛巾将两人清理干净,再低头,才发现可爱的小松鼠已经呼呼睡着了。

这几日,担忧连带着惊吓,她也受尽了折磨吧?原本就小的脸蛋更是小了一圈,但总还是显得很有精神。

也许当初就是因为她旺盛的生命力吸引了自己?

凝视着怀中的小女人,云飞渡的眼神变得温柔似海。

藉着腿不便行动的名义,云飞渡赖在床上不起来。

他翻了个身,怀中空荡荡的,那个柔软可爱的抱枕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

云飞渡嘴角微微一挑,双手交握枕在头下,望着木头舱顶,心情愉悦。

男人是最动物的动物,得到了舒解,让他的精神变得清爽明朗。

早知如此,他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久久漂流在海上做禁欲的笨蛋。

不过,在陆地上的时候,他也抱过其他女人,而且那些女人都比水半夏漂亮丰满,很会伺候男人,却每每让他心生倦怠,抱过一次就绝不想再要第二次。

水半夏算是个异数吧?

小松鼠一样的脸蛋,月牙儿一般的笑眼,不算绝色,却是个看了让人觉得很舒服的女子,而且在床上也会变得很魅惑,绝不输那些美艳的花魁。

云飞渡笑了起来,他最喜欢她的地方,还是她什么时候都向前看,永不妥协的勇气吧?

一个孤身女子敢挑战千年来的传统禁忌,是很不容易,而且奇怪的是,她一点都没有凛冽不可侵犯的高傲模样,反而可怜可爱,两种个性如此矛盾又统一的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真是奇怪的小东西。

正在想着,门吱呀一声开了,水半夏拎着一个大食盒进来。

“这么快就要证明自己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了?”云飞渡好笑地看着她红红的脸颊,因为使力又像只小松鼠一样鼓了起来。

水半夏神秘一笑,把两菜一汤和米饭端出来摆放在托盘上,“有好东西给你。”

“哦?这是什么鬼东西?”云飞渡看着最后一碗端到自己眼前乌漆抹黑的药汁,浓眉紧锁。

“药啊,你有关节炎,而且肌肉太过僵硬,再不及早调治,到了晚年你会后悔的哟。”水半夏戳戳他硬邦邦的肌肉,“不想老年半身不遂,就给我乖乖喝掉。”

云飞渡看起来快哭的样子。

“不会吧?堂堂船主大人会害怕喝药?传出去会被大家笑话死的,你怎么树立威严?”水半夏继续戳他的胸膛,虽然硬硬的,但真的很好模。

“威严?”

遇到你,我早就威严扫地了。

云飞渡苦笑一声,“可不可以不喝?我有内功,可以自己调治。”

“不行!你的内力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医理讲究治本,不要忽视一点点的病痛,它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要从根本入手,把身体由内到外都调治平衡。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就处于失衡喔,不要以为自己那个什么……嗯……很勇猛……就很了不起……哼哼……”水半夏絮絮叨叨地说。

“原来你希望我更勇猛一些。”云飞渡满眼的调笑,可是他喝了一口药就差点吐出来,恶狠狠地瞪着得意的小女人。“你确定你下是在报复我?”

他知道药汁苦,可也不至于苦到五脏六腑都想号啕大哭的地步吧?

“是又怎么样?”水半夏送他一个挑衅的笑容。

“好,我记下了,你就等着瞧。”云飞渡屏息,一口气把药汁喝完,然后一把拽过了她,搂着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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