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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爱,不怕玩很大 第十章

直到车子抵达尹宅,姜采璃下车时终于按撩不住心中的疑惑,忍不住问出口。

“你要我打包行李做什么呢?”

“回家。”

“回家?”她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的车门旁,继续问道:“你是说……要我离开尹家?”

“对,离开尹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安寺隽将车门关上,转过身去往前走了几步,眺望着远方山下的万家灯火。

“为什么?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决定?”姜采璃走到他身畔,和他一同看着夜景。

“因为这里的是是非非本来就不应该牵扯到你,不管是为了什么样的理由,都不该让你来承受这些。我知道这垄日子以来,你承受了很多压力,璃,我……我很抱歉。”他沉沉的声音飘向她耳畔。

他要她离开,还对她说抱歉?这代表着什么?姜采璃一时不敢多想。

“你不用对我说什么抱歉,我会来到这儿又不完全是因为你,是我爸妈收了人家的钱,我……算是来抵债的吧。”深吸口气,神色一整,姜采璃转身面对他,努力堆满笑容,以轻松的口吻道:“那现在……现在是你要我回家的喔,那我就不用再继续扮演别人,这样……这样很好啊!”

“嗯,你开心就好。”她开心,他也跟着开心。

“我当然开心罗,只是……”只是怎么眼角酸涩得紧?咬了咬唇瓣,她沉默半晌后,忽然想到了什么,讶呼出声,“只是我怎么能走呢?我妈收了人家的钱,我怕费贞那儿……”

“费贞那儿我会搞定,钱不是问题。”不用怕,一切有他。

“那爷爷呢?”发现到另一个“问题”,姜采璃双眼为之一亮,声音里掩不住兴奋,“如果这时候告诉他真相,我怕他的身体会承受不住,那种先给了希望却又变成了绝望,这样太……太残忍了啊!”

说到后来,感觉就像说到自个儿心坎里去,姜采璃转过身,生怕被他瞧见她那已然泛红的眼眶。

只是,即使她是那么努力的想撑着嘴角那抹笑容,可是随着他接下来的话,那抹僵硬的笑依旧终告龟裂。

“那就先瞒着他,说你出国一阵子。”

“一阵子?邢能瞒多久?纸是包不住火的啊!”

“至少眼前只能先这样做,等时机一到,所有的问题就可以全都解决了。总之,不管如何,你都不用再担心,就了无牵挂的回家去吧。”

安寺隽的话像利刃一般,捅入姜采璃脆弱的心口。

就因为牵挂着他,才让她如此舍不得离开;而现在,他居然要她“了无牵挂”的走?

“安寺隽!你……你这个大笨蛋!”

“你骂我……笨蛋?”解决所有问题,让她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他居然成了个笨蛋?

“不!不是,你是混蛋!”她更正道。

“混蛋?”从笨蛋到混蛋,算是升级吗?安寺隽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笨的人是我!只有我这个大笨蛋,才会相信你这个大混蛋!”姜采璃仰着脸逼近他,狠狠地咬牙继续道:“是我自己笨,居然相信你对我是真心的!结果呢?你居然就只有一声抱歉,然后急着赶我走?也许费贞说得对,你就像泥鳅一样滑溜,让人永远捉模不定,只有我这个笨蛋才会相信你这种人会有真心!”

“还有呢?费贞还说了些什么?”浓眉一蹙,安寺隽沉着嗓子道。

“她还说,你仗着自己的外表,女人一个换过一个,所以我如果把整个人、整颗心都赔进去,最后只会被玩死!所以她也劝我考虑跟岳嵘交往,因为岳嵘的条件比你好太多,能够跟他在一起也算是我捡到宝,我就可以飞上枝头成凤凰了!”

“该死!Shit!”安寺隽原本还想解释什么,一听见岳嵘的名字,火气就全冒上来,吐出一记咒骂。他皱起眉,眯着双眸审视着她,“你……就相信她的话?你也觉得她的话是对的?”

不对吗?至少她确实是搞不清楚他心中所想,确实是无法确定他的真心,何况现在他还急着要她走人……

姜采璃没有答腔,在安寺隽眼里却形同一种默认。

“所以你相信岳嵘的条件比我好太多?因此这才是你今晚答应与岳嵘约会真正的理由?”

“你在胡说些什么?”她也跟着发火了。

“我胡说吗?你对我才是胡说!骗我说什么只是敷衍、应付他,其实你真正敷衍的人是我吧?不然你又何必特别打扮,把自己弄得像只花蝴蝶!”安寺隽指着她身上的洋装,忿忿地道:“最可恶的是,你还穿着我送给你的衣服招蜂引蝶!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对着他笑的样子,让人看了就火大!你当我是什么了?实在太过分了!”

“我……”当他是什么?

姜采璃顿住嘴边的话,看着面前额爆青筋、面红耳赤的安寺隽,觉得自己好像嗅到了一股浓浓的酸味。

“你是说……看见我跟岳嵘在一起,你很生气?”她扬起眉,睁大双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

“是!我很生气!气得想砍人!”安寺隽不假思索地粗着嗓子应道。

“为什么生气?该不会是因为……计较这件洋装吧?”

“开玩笑,我有那么小气吗?不过是一件洋装,有什么好计较的?我计较的是你,是你这个大笨蛋兼大混蛋!”

“你……你怎么骂人啊?有点风度好吗?”

“风度?看着所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约会,还提什么风度?没闹出人命就不错了!”安寺隽撇撇嘴,毫不思索地愤然道。

他、他刚刚说了什么?

所爱的女人……

姜采璃张着嘴,瞠直的双眸眨也不眨地望着他,一股甜蜜感从心里渗到骨子里去,让她戚动得好想哭。

一股酸涩戚窜入她的鼻端,逼上眼角。

“欸,你……不能这样喔,哪有人像你这样子,动不动就哭给人家看!不能哭!”怎么会把她弄哭了呢?赫然惊见她的两只眼睛已经泛红,安寺隽急忙道。

“为什么不能哭?听见你说我是你所爱的女人,我感动得想哭不行吗?”

“啊?”刚刚他说了什么?

安寺隽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浑然不觉的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目瞪口呆之后便又是抓腮又是搔耳,忽然觉得怪别扭的。

他也是会害羞的好吗?

“怎么,你……该不会不敢承认自己说过的话,然后要告诉我,刚刚是你一不小心说错话?”姜采璃睁着还带着泪雾的水汪汪眼眸一个劲儿地瞅着他,就像要望入他的心坎里。

唉!算了,这女人就是要逼得他不知道什么叫害羞,对吧?他温柔的眼神里充满妥协的意味,暗暗叹了口气。

“我有什么好不敢承认的?说就说!”一把搂过她靠往他的肩膀,安寺隽扯着嗓门朝远方大声地喊道:“姜采璃是我所爱的女人!姜采璃是安寺隽的女人!我爱姜采璃——”

“喂!好了啦,会吵到别人的。”笑中带泪的姜采璃赶忙制止。

“这样够了吗?”

“够了、够了!再不够的话,恐怕要惊动管区伯伯了。”她笺着说。

“终于笑了?你这个小呆瓜!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离开了吧?就像之前岳嵘说的,如果我舍不得你热,就不应该让你待在厨房里,所以,我决定让你早点月兑离这个地方,不用再受费贞这些人的威胁,结果还被你误会,真是的。”他碎碎念道。

“我现在已经明白了嘛,只是……岳嵘为什么要这样对你说?”

“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说这个,不过,这倒是点醒了我。”

“其实……我觉得岳嵘好像没有那么坏……”

忽然有道森森的冷风袭来,打断了姜采璃的话。

“你确定要继续为他说好话吗?”

“呃……哇!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圆、好亮喔。”姜采璃立即转移话题,抬头朝天际一指,可是却糗大了。

夜空中挂着如同薄刃般的弯月,哪来又圆又亮的月亮?

“会的,会有又圆又亮的月亮,就是等时候到来而已,嗯?”安寺隽宠溺地揉着她的头,扬起意味深长的微笑。

安寺隽送姜采璃回房时,手机正好响起,看了看来电显示,他立即接听。

“一定要这么赶吗……好,我知道了。等我到了之后再联络……别急,好吗?那就先这样,Bye。”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句交谈,但他那种刻意回避着她的模样以及神秘的表情,颇让姜采璃好奇。

“是谁?这么晚了还打电话来?”她隐约听得出对方是女性。

“是个……朋友。”安寺隽说得有点牵强。

“喔,女朋友?”才说出口,姜采璃的头顶马上被他的指关节敲了一记。

“喂!会痛耶!”

“谁教你乱说话?”

“开个玩笑也不行喔?”

“这关系我的节操和清白,当然不行。”

呿,还清白咧!看着他那副正义凛然的模样,着实让人觉得好笑。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姜采璃的笑意全没了。

“今晚我要赶去台北一趟,快的话是明天,最慢后天就会赶回来,这两天你就尽量避着费贞和岳嵘,所有的事情都等我回来再说。”

今晚?这么赶?是要去见电话里的那个女人吗?姜采璃实在很难不去联想及猜测,忍了许久,直到他的脚步要迈出房门的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了。

“她是谁?你是要赶去跟她见面吗?啊!”她一问出口,马上抱着头闪躲,就怕饱的指关节又会落下。

然而这会儿安寺隽只是愣在原地,看着她抱头鼠窜的可怜模样,然后摇摇头,带着深深的笑意离开。

这丫头实在……可是,就算她有些小心眼,也是因为在乎他,让他有种满足的喜悦。

相较于安寺隽离去时的笑容,姜采璃的情绪却开始陷入低落。

这段日子,她对这儿已经有了感情,特别是尹爷爷,她对这位老人家有着一种说不上来的亲切威,那种感觉就像是真的跟亲人在一起,说是她在照顾尹爷爷,实际上她也享受着尹爷爷带给她的温暖亲情,如今离别在即……

姜采璃愈想愈舍不得,索性放下手边正收拾着的衣物,决定去看看尹爷爷。虽然这个时间他可能已经睡了,但至少帮老人家盖盖被子也好,毕竟将来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姜采璃往尹爷爷的房间走去,然而在经过大厅后方的时候,恰巧听见费贞跟岳嵘的交谈声。

虽然他们刻意压低音量,但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是可以清楚的听见。

就因为听得太清楚了,姜采璃听着、听着,一张脸开始失去血色。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已经先跟人家收了钱,那片林地却还在老头子手里,根本无法办理过户,怎么办?”费贞急得快跳脚。

“把钱退还不就得了?”岳嵘答道。

“你说得可容易,别说我收的那些钱已经转投资,我身上也没有太多的现金,就算我真的把钱筹出来还,你以为就没事了吗?如果人家硬要告我呢?”

“那只怪你当时太躁进,你不该假冒尹爷爷的名义跟人家签约。”

“当初我是看对方开的那个价钱实在很高,老头子又不听劝,我只好自己先拿主意,再说当时我也是想等你娶了小柔,老头子提早把财产交给她,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啊!”说到这儿,费贞一咬牙,“不行!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姜采璃那个死丫头乖乖配合,教她说服老头子提早把财产让出来。”

“那又怎么样?你有没有想过,安家母子已经知道姜采璃的事,而且安寺隽还跟姜采璃走得那么近,就算姜采璃真的拿到了财产,也不一定会乖乖交给你。”岳嵘依旧气定神闲。

“照你这么说,我现茌留着姜采璃,根本也是多余的了?那……那现在怎么办?”

“这个嘛,情势就是这样,除非你早点让老头把财产转让,不然也只有等着遗嘱生效。”

“等遗嘱生效,还是没我的份啊!”说到这儿,费贞愈来愈愤恨难平,月兑口道:“该死的老头子,竟然立那种遗嘱,害得我现在进退两难,既然这样,我不如干脆自己动手把遗嘱改一改,把继承人改成我算了,看那个老头子还能怎么算计!”

“你要在遗嘱上动手脚?可是,就算这样,遗嘱要生效也得等老头子断气,你该不会一个急过头就想对他下手吧?这……有点狠喔?”

听到这儿,姜采璃一颗心几乎跳出胸口。发现费贞开始往外头张望,她赶紧闪身,迅速逃离,直奔尹爷爷的卧房。

来到房里,看着躺在床上睡得一脸安详的尹爷爷,她的泪水直往下掉,一颗心乱成一团。

“怎么办?该怎么办?爷爷,我刚刚偷听到费贞说要偷改遗嘱,甚至……为了让遗嘱生效,还可能害你!这样子我怎么能放心离开?爷爷,对不起,我骗了你,其实我不是你的亲孙女,可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人一样,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知道尹爷爷睡觉时是不戴助听器的,确定自己并不会吵醒他,姜采璃就这样趴在床前啜泣,低诉着所有的忧心和牵挂。

“爷爷,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着你不管,隽哥说过,等他回来,他一定会有办法的!”小心翼翼地替尹爷爷盖好被子,姜采璃抹去泪水,才踩着疲惫的步伐离去。

在她离开之后,原本状似熟睡的尹爷爷忽然睁开双眼。

这时,另一道人影也利落地走进房里。

第二天一大早。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子出事了!快来人啊!”福嫂求救的声音惊天动地的传来。

疑似从床上摔落的尹爷爷被发现躺在地板上,已经陷入昏迷。

在等待救护车前来的时候,姜采璃紧紧握住尹爷爷的手,哭得极为哀伤,泪水流个不停。

姜采璃好自责,好难过,心想,如果昨晚她一直守着尹爷爷,也许他就不会出事了……忽然想到什么,她掉头恶狠狠地瞪着费贞。

“为什么?为什么要害爷爷?昨晚你跟岳嵘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是你!一定是你害爷爷的!”

“你给我闭嘴!”环顾了下四周,费贞庆幸没有其他旁人在场之后,便直接对姜采璃低声咆哮,“你敢再乱说,我就对你不客气!你走!现在就给我离开尹家!”

“你……”听见费贞主动要她走,姜采璃原本还有点愣住,继而想到昨晚所听见的话,便马上明白过来。她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了,该动手的,人家已经自己来了,不是吗?

“怎么,我要你马上给我滚出尹家,你没听见吗?难不成你还想继续赖在这儿当假千金啊?哼!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不会是真的,所以啊,你过过瘾就好,别真的以为自己可以这样继续下去,小心那是会精神分裂的。”

“你放心,我才不希罕当什么千金!有你跟岳嵘这种人存在,这里我一秒钟都不想待!”痛快的吼毕,姜采璃转头望着尹爷爷,“我是为了爷爷,我要陪爷爷到医院去!”

“我说不用你了,你没听见吗?”费贞上前,粗暴地将姜采璃一把扯开,然后往门外推。

“不要!我不走!让我确定爷爷平安就好——”

正拉扯时,姜采璃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他吗?一直等待着安寺隽归来的她马上兴奋地接听电话。

然而来电的是人姜陈阿桂。

“妈,你怎么了……啊?出事了?有话慢慢说……什么?警局?”

原来是姜家夫妻因为遭人检举聚赌而被抓至警局,打电话要姜采璃赶快过去。

“可是我现在有事情,没办法离开……”

“什么?呜……你这个不肖女!有什么事情比自己的爸妈还重要?你怎么可以不管我们两个老的?我的命好苦啊……”

姜采璃不得不把手机拿远一点,好降低母亲在那头呼天抢地对她耳膜的伤害。

此时,救护车已经前来,姜采璃看着尹爷爷被担架抬上车,默默地流着眼泪,心里也有了谱。

“好啦,妈,我这就过去。”没有什么事比让尹爷爷顺利就医还重要。姜采璃不再跟费贞力争什么,决定还是先赶去处理家里的事。

看着姜采璃黯然离去的背影,费贞的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笑容。

经过诊断后,医生宣告尹爷爷陷入重度昏迷,来日无多。

费贞趁着四下无人,进入病房,手里拿着一纸文件,挨近尹爷爷身边,看着那张苍老的脸庞。

“爸,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们尹家亏待我,世昌他对不起我,还有你也是,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费贞拉起尹爷爷的手覆往印泥,盖妥文件之后,正忙着收拾,不经意抬头一瞧,吓得惊呼出声。

尹爷爷睁大的眼睛正瞪着她。

“爸!爸,你……”

“你还有脸喊我爸?”尹爷爷自己动手拔去脸上的氧气罩,怒斥道。

“爸,原来你……你是装的?还有,你的耳朵……听得清楚?”

“我的耳朵一直没有问题,只是有时候不得不装聋作哑罢了。”

“不,怎么会……”费贞不断往后退,感觉似乎撞着了人,掉头一看,发现竟然是姜采璃。“你不是已经回去了,还来这儿干什么?你……”

“妈。”她微笑的脸庞柔柔甜甜的唤了声。

“我不是要你别再出现?你……”费贞话还没说完,立即发现了什么,不禁掩嘴低呼,“你、你没有酒窝,你不是姜采璃,你是……”

“她是小柔,如假包换的小柔。”紧跟着出声的是安寺隽。

“啊?!”闻言,费贞浑身虚软,频频往退后,最后瘫软在地上,嘴里频频念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小柔,快过来爷爷这儿!”此时,床上的尹爷爷已经坐了起来,迎接孙女的飞奔拥抱。

看着终于团聚的爷孙俩又哭又笑地抱在一起,安寺隽终于吁口气,然后转向费贞。

“就当我行个好,让你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样。你知道小柔为什么会落海吗?那是因为她知道了岳嵘对她的设计,所以傻得一时想不开,还好那天刚好我路过,才救了小柔,否则她就被你们害死了!”

“既然小柔没死,她为什么不回来?”费贞一直摇着头,已经快崩溃了。

“她当时受了伤,也动了手术,甚至还有一段时间失亿,直到最近慢慢恢复,为了让她平静的休养,也怕她再受到二度伤害,直到现在我才从台北接她回来。”一把夺过费贞手里的文件,安寺隽摇头失笑,“手脚这么快,一听见爷爷没救了,你遗嘱都已经自己立好了?你一定足想,爷爷不在了,小柔也死了,再也没有人可以拆穿你的阴谋吧?现在证物就在我手里,你还有什么话说?”

“你想怎么样?”

“你应该得问法官想怎么样吧。”

“你要报警?你不怕把姜采璃也拖下水吗?这段日子,她确实是配合我的计划冒充小柔啊!”

此时,尹至柔走上前,“谁是姜采璃?有这个人吗?有什么人可以证明这个人在尹家住过?妈,你是不是得了妄想症啊?”

“你……小柔,你变了。”看着那依旧甜美的笑容,费贞却感受到一股极为犀利的杀伤力。“你不能这样对妈啊!”

“妈?你还敢说你是我妈?你跟岳嵘是怎么对我的?我的人生差点就毁在你们手里!”尹柔说得好痛心。

“可是至少我也把你扶养长大!就算你不是我亲生的,就算我明知道你是李玉汝那个不要睑的女人生的杂种,还是把你带回尹家,让你过好日子,我这样做得还不够吗?”

“不,你不是带我回家,你是把我抢过来的,这些安妈妈都跟我说了。当时,我妈刚生下我,你就忽然出现,硬把我从她怀里抢走,你的目的是想断绝她跟爸爸的任何关系,说穿了也是想利用我来绑住爸爸,结果呢?”尹至柔冷声反驳,脸上带着一抹苦涩的笑,“我妈因为受你威胁,怕真闹出外过通奸的丑闻会影响爸爸的事业,所以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被抱走,可是她还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最后倒下来,她死了,刚生下我没有多久,连月子都没有坐满!你……你怎么能那么残忍!”

“我残忍?那谁对我仁慈了?如果不是你妈破坏我的婚姻,我又怎么会落得这般地步?!”费贞也激动了起来。

“不,不是这样的!她跟爸爸是相爱的,在你嫁给爸爸之前,他们早就已经在一起了,所以我妈妈她不是什么小三!”

“唉!”此时,尹爷爷不禁深深喟叹,沙哑地开口:“也许……我真的做错了。当初如果不是我因为嫌弃玉汝她妈妈开茶室,如果不是我硬把他们拆散,今天就不会造成这样的悲剧,世昌也不会就这样跟着玉汝走了……”想到那长期积郁而早逝的儿子,尹爷爷再度老泪纵横。

这就是老人家此生最大的遗憾吧?安寺隽见状,连忙上前安慰,心里才这么想着,岳嵘正好走了进来。

“你还来做什么?”尹至柔一见着他,睑色变得更加难看。

岳嵘没有立刻回应,倒是尹爷爷说话了。

“小柔,其实岳嵘他已经知道错了,昨晚他来找我忏悔,说了很多,我今天装病,也是他安排的。”安寺隽忙着搭腔,证明尹爷爷的话,“对,这一点我可以作证。昨晚其实我有接到岳嵘的电话,只是我没让你知道安排这件事的人是他。”

一旁的费贞整个人震呆了,待回过神后,马上怒指岳嵘,大骂了起来。

“你忘了你家破产的时候,你在没钱交学费的时候,是谁帮你的?又是谁赞助你出国留学?你……你居然背叛我!”

“我真正背叛的是自己,自己的心。”岳嵘幽幽地望向尹至柔,只是两人的目光得不到交集,于是他转回头,看着一脸愤怒的费贞,平静地说:“我不能否认干妈对我的恩情,但也是因为你欺骗我,让我误以为当初我家会破产是尹伯伯害的,让我陷入仇恨的情绪里,直到最后才发现自己处心积虑伤害的是自己最爱的人。我已经失去了最爱的珍宝,这个代价就当是还了干妈人情,应该也够了,从此咱们谁都不欠谁。至于还不了的……”

岳嵘望着尹至柔的背影,瘩痖着声音继续说下去。

“我始终相信你没有死,我也感谢老天爷真的让你平安回来,这样就够了,我不敢指望你的原谅,但我愿意尽力弥补,也愿意等待。”

确定一切的发展都在预期中之后,岳嵘告辞离开,临去前,他往尹至柔投去的目光是那么的无奈,充满哀伤。

“就算还不了,也得想办法还啊!”安寺隽嘀咕着,看向尹至柔,忍不住道:“小柔,你有想过你爸妈的前例吗?两个人能够相爱,是很不容易的事,相爱的两个人能在一起,又是更大的不容易,你说对不对?”

“我知道,谢谢你,隽哥,再给我一点时间吧。”尹至柔含泪微笑。

“嗯。”可是,他怎么觉得片刻都等不下去了?此时的他,格外想念姜采璃,好想见到她。

这时,安古金枝来到病房,且开口找的人不是尹至柔,而是姜采璃。

接着,她说出众人所不知道的一切。

原来当年李玉汝生的是一对双胞胎女儿,当时,帮忙接生的安母一发现费贞找上门来,便急着教正在帮双胞胎中的姊姊洗澡的产婆把孩子藏起来,所以费贞只抢走了双胞胎中的妹妹,也不知道还有另外一个孩子存在。

“妈,你的意思是……采璃是那个姊姊?”

“嗯。后来我怕被费贞发现,就把姊姊交给保母照顾,哪知道保母一个不小心,居然把孩子弄丢了,直到采璃出现,我就开始怀疑……”

“妈,你只是怀疑,不能乱说啦!”难道没瞧见费贞那几乎崩溃的模样,像真的快发疯了吗?

“你别插嘴!我当然是求证过的!我有查到姜家夫妻在育幼院里领养的资料,他们领养的就是采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孩子最后被送到育幼院去,但可以确定的是采璃就是小柔的亲姊姊,世昌的大女儿啊,呜……”说到激动处,安古金枝不禁泪眼婆娑。

“不、不……不是的,那个死丫头怎么可能是、是尹家的骨肉?她是假的啊,却变成真的……真的、假的……呵呵……好玩,好笑,真好笑……”费贞神情散涣地又哭又笑,然后呆呆的走出病房。

看来,费贞真的疯了。

此时,尹爷爷忽然开口:“阿隽,你还是先赶去姜家看看吧,采璃她家里好像出事了。”

尹爷爷话还没说完,只见一阵狂风似的身影奔出了病房。

“快点把采璃带回来,我等着当你们的主婚人啊!”

安寺隽像阵风般地扫入了姜采璃的家门,便见到满目疮痍。

那些被砸烂的家具,全像落叶般散落一地。

“这……”安寺隽才刚开口,马上被姜陈阿桂上前拦住。

“欵,你是谁啊?我记得我们没欠你钱,你别看他们来讨债,也想趁火打劫参一脚喔!”

讨债?安寺隽抬眼望去,只见屋子里的那票人正七嘴八舌的吵着,听听内容,好像债主们正吵着是谁该先拿回债款。

此时,姜采璃从里头走出来,乍见安寺隽,泪水即刻又要从那双哭肿的眼睛里滚落。

“隽哥!”她激动的冲入他怀里。

“别哭,说好的,我不要看你哭。你忘了吗?天大的问题有我在,天塌了我来扛!”

姜采璃听了,不禁又哭又笑,而在其他人耳里,他这个“扛”字简直是天大的喜讯,让他们几乎相互拥抱,高声欢呼一番。

紧接而来的是冗长的“报帐”时刻,一堆六合彩签单、借据等等,看得安寺隽眼花撩乱。

最后,他不耐烦地问:“到底总共多少,一次说个数字好吗?”

在老婆的眼神示意下,姜旺缓缓地伸出手掌。“五……”

“五百万?OK!”

安寺隽的阿沙力,却换来另一场争执。

原本想说五十万的姜旺,被老婆狠狠撞了下手肘。

“厚!你怎么不说一千万?不然八百万也好啊!”

“明明是你这样比的啊,现在才怪我?”

安寺隽摇摇头,开了张支票之后,便拉着姜采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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