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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笛欺红颜 第二章

虽然燕司青已经刻意往人多的地方跑,但终究还是被黎子叙逮个正着了,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因此黎子叙并没有在茶馆就对着她开骂。

毕竟宫如涯也在场,所以黎子叙表面上还是佯装着一贯的客气态度,将燕司青带回了苍龙堡。

宫如涯从头到尾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对于燕司青与黎子叙之间看似微妙的关系更是感到好奇,只是想想,自己是来作客的身分,也不好一见面就过问太多,因此便暂且闭嘴不提。

不过堂堂堡主居然亲自出马找侗小姑娘,看来燕司青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什么?你才是苍龙堡的堡主?”

回到堡里后,经过了黎子叙的正式介绍,宫如涯张着错愕的黑瞳,用有些不可思议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燕司青,脑袋里是一片的混乱。

“为了不引人注目,同时让堡主避开没必要的危险,所以在堡外的时候,我们尽量不让外人知道她就是堡主,因此刚才在茶馆的时候,才没有直接澄清误会,这点还请宫三公子多包涵。”黎子叙漾开看似极为亲切的笑容,对着宫如涯解释起来。

“这点我可以理解,还请副堡主不必在意,只是我没有想到燕姑娘竟然是――”

刚才一见黎子叙出现,脸色又很差,燕司青立刻就露出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表情。现在也是,燕司青一副有话想说,却又碍于黎子叙在场而说不出来的神情,着实让他对两人的关系好奇极了。

“宫三公子。”黎子叙笑容满面地出声打岔道:“在苍龙堡里,请唤她堡主,若出了堡,就请唤她燕公子。”

隐含着魄力的声调截断了宫如涯未出口的话,虽然黎子叙没有明书,但宫如涯却莫名觉得自己似乎受到了敌视。

而且听黎子叙这说法,摆明了在说,没人能喊燕司青一声姑娘,所有的人除了把她当堡主看待外,就只能当她是个少年公子。

如果黎子叙纯粹是为了保护燕司青,那还真是保护得滴水不漏。

“我明白了。”宫如涯迸出一声叹息,接着转同燕司青拱手一敬,“我重新自我介绍吧!在下是流云山庄的宫如涯,受家父之托,在年节前到苍龙堡来拜访,先前若有得罪堡主之处,还请见谅。”

“用不着这么多礼数啦!反正都认识了,你看起来年岁又没大我多少,我就喊你一声如涯好不好?”燕司青挥挥手,对于这种客套话感到很没辙。

她现在比较想做的事,就是避开隐忍着一肚子火气没发出来,却碍于有贵客在场不便发飘,还在一旁假惺惺的黎子叙,省得等会被抓去数落一顿。

“多谢堡主。”宫如涯漾开了笑容,“没想到苍龙堡的堡主是个这么年轻的姑娘家,实在让我很意外。”

“我想,能让宫三公子意外的还不只这些。”黎子叙瞧着宫如涯面对燕司青的笑脸,忍不住冷声插话。

这个名门大少爷,要是他见识过堡主带头作乱的功力,就不会把堡主当个普通的姑娘看了。

“说的也是,堡主能只身建起苍龙堡,一定有其过人之处,若堡主愿意的话,还请说些经历让我开个眼界。”宫如涯无视黎子叙投过来的冰冷视线,继续对燕司青开口。

“也没什么好说的啦!要说设立苍龙堡的话,问子叙也行。”燕司青懒洋洋地耸了耸肩,然后把话题一转,“与其聊那些事,不如告诉我流云山庄的事?吧!听说宫伯父年轻时极为风流,剑术又高明,你们宫家三兄弟也承袭了宫伯父的剑法,你能不能说点你们山庄里的趣事给我听听啊?”

“我以为苍龙堡的惊人事?会让堡主对这些江湖上的趣闻失去兴趣。”宫如涯点头笑道:“如果堡主想听,我随时都可以陪堡主聊聊。”

“我最爱听侠客的事?了,好东西不嫌多啊!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多住些时日,要待几个月或几年都没问题!”燕司青大方地允诺。

呵呵……黎子叙最好面子了,只要宫如涯在场,黎子叙就不会对她发火,所以若她能够把宫如涯留下来作客,等黎子叙气消了,她就不会被骂了。

“庄里大小事都是爹亲与兄长打理的,我确实不急着回庄,既然堡主盛情邀请,我就不客气地住下了。”宫如涯原本只是来做礼貌性的拜访,却没想到真相如此令人意外,瞧着燕司青灵动的黑瞳与活泼的表情,他忍不住点头应允。

只是他的话才刚说完,就觉得身边有道冷冽的视线扫过。

宫如涯反射性地转头探去,这才发现那道凉飕飕的视线不是针对自己,而是直冲向燕司青。

他仔细一瞧,察觉到黎子叙看似亲切和善的表情里,居然藏了一抹很难看出来的杀气。

嗯……看来这位黎副堡主似乎对燕司青待自己相当亲善的反应,感到很有意见啊!

但根据燕司青的回答,他们两人并不是夫妻,而两人的姓氏也不同,不可能是兄妹,那么黎子叙跟燕司青之间那种微妙的互动,还有黎子叙对她的过度保护,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的只是基于保护苍龙堡堡主的缘故吗?他总觉得没这么单纯。

还记得他在询问燕司青两人的关系时,燕司青曾一度脸红,但事后却极力否认,声明她对黎子叙没那意思,这种暧昧不明的反应真的很诡异……

“堡主,宫三公子远道而来,又陪着堡主在天涯镇逛了一圈,照理说应该很累了,不如先安排宫三公子好好歇息吧!”黎子叙瞧燕司青一副想跟宫如涯聊通宵的表情,只得先一步开口。

燕司青微蹙秀眉,本想反驳,但想想,宫如涯确实陪自己晃了大半天,先放人去休息也好,反正宫如涯暂时会住在堡里,要找人聊天,不怕找不到。

“好吧!如涯,我让人替你备客房,你先休息吧!有什么需要的,再告诉我。”燕司青一边努力想摆出堡主的架式,一边却在心里想着,等会宫如涯走后,她也该早早开溜。

宫如涯瞧黎子叙跟燕司青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仿佛是在思索着什么事,当下也不再多问,仅是接受了安排,暂且告退。

反正来日方长,想跟燕司青这个有趣的姑娘当朋友,他的时间多得是。

“你想去哪里?”

送宫如涯离去后,黎子叙回过头来。毫不意外地看见燕司青偷偷模模地离开座椅,想从后头开溜。

“我累了,要休息。”燕司青头也不敢回,拔腿便跑。

“堡主!”

黎子叙大跨步地追上,途中还跟几个露出嘲弄眼神的兄弟错身而过,终于在燕司青躲回她自个儿的院落前,把她给逮住。

“放开我啦!”燕司青死命挣扎起来,“拉拉扯扯的戍何体统啊?亏你在宫如涯面前还摆出那副架式,要他照规矩来,乖乖喊我堡主,结果你是最不尊重我的那一个!”

“你若值得尊敬,我就不会这么对待你!”黎子叙低吼着把她往反方向拖去,“跟我来,我有话要问你。”

说罢,他不由分说地将燕司青拉进了自己的院落里。

“你这个人很奇怪耶!我跟你就住隔壁,在哪边讲话不都一样?”燕司青微噘起嘴,感到有些不满。

“不一样。”黎子叙直接将燕司青拉进小厅,一反身便把门锁上,“在我这里,你才跑不掉。”

燕司青有些泄气地在圆凳上坐下,无奈地问道:“好啦好啦!总之,我不该没带护卫就出堡,对不起,行了吧?”

每回被拉进黎子叙的院落,没听见她认错道歉,黎子叙是不会放她走的,所以她也养成了习惯,一被带到这里,她就自动赔不是。

唉!也许在众人面前,她是个高高在上的堡主没错,但一进了黎子叙的院落,她就觉得自己变成个小媳妇,只能忍耐这个罗唆家伙的管教……

“你的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黎子叙不以为然地盯着燕司青那张不染任何脂粉的清丽面容,瞧她眉心皱得像要打结,活像他才是做错事的加害者,他不由得迸出叹息声,“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要当堡主,就有点自觉……”

“我知道,这些年来,你说过不下千遍了,听得我压力很大耶!”燕司青努努嘴,有些赌气地把脸别了过去,“我当然知道出堡要带护卫,可是认得兄弟们的人那么多,我带着他们,根本没办法好好逛嘛!”

“比你发生危险好吧!”黎子叙认真地迸声,“你什么武功都不会,不带着兄弟,要怎么行侠仗义?”

说什么要当女侠,要盖个侠客山庄,还要行走江湖,锄强扶弱,这些话他打从年少就听着燕司青喊着,听到都会背了。

“我又没出事,你没看我运气这么好,随便在路上晃两圈,都能给我遇上如涯这种高手陪着我。”她燕司青打小没别的本事,就是人缘特别好,运气更是奇佳无比,要不然怎么可能在啥武功都不会的情况下,平平安安地当上苍龙堡的堡主?

“运气好,不是给你这样用的。”黎子叙微蹙眉心,“宫三公子是代表流云山庄前来拜访,不是来陪你玩乐的,你自己节制一点,不要在他面前丢了苍龙堡的脸。”

“就因为他代表流云山庄前来,所以更应该尽地主之谊陪陪他啊!”燕司青像是抓着了什么把柄似的,眼神一亮,“我知道大伙儿都忙,又有家眷要照顾,这个工作交给我好了,反正他身手不错,我跟他在一起的话,你就可以放心了吧?”

嘿嘿!这个计画真好,只要她有护卫在旁,黎子叙就无法拦着她出门,而宫如涯的脾气好得没话说,跟他在一起,又可以听听他说些流云山庄的侠义事?,也不会给人注意到,可说是一石二鸟的好主意。

“堡里兄弟众多,你每天带不同的兄弟出门不就得了?有必要的话,请长乐做几个易容用的面具给兄弟们戴,就没人认得出来他们,这样你总能安心悠哉的出门吧?”黎子叙丝毫不想妥协。

睦长乐是苍龙堡里数一数二的易容高手,要他替兄弟制作几张易容变装用的面具,根本就是小意思。

“喂!这样太大费周章了吧?”燕司青困窘了下,“搞得我出门像是皇帝要巡城……”

“地方官吏都要让你这个堡主三分了,你自己说说,你出门逛街跟皇帝巡城有何不同?”一边数落着,黎子叙的语气又加重了几分。

“那如涯怎么办?就把饱丢在堡里喔?”燕司青蹙了下眉心。她知道自己怎么也辩不过黎子叙的,不如换个话题,“这样是待客不周耶!会给人笑话的。”

“不用你担心,宫如涯那边,我会照应。”连这点小事他都搞不定的话,他黎子叙怎么可能当了这么多年的副堡主?

“子叙,你到底对如涯有什么不满啊?让他跟我一起四处看看有啥不好的?”燕司青露出带点委屈的目光瞄了黎子叙一眼,总觉得黎子叙这回的火气特别旺。

从前他顶多训诫她两句,听过她道歉就放人了,今天倒好,精力没地方发泄啊?居然又把旧事搬出来提,甚至连她怎么招呼客人都要管?

过去她遇上那些堡内兄弟,问他们要不要跟她一起组成侠客山庄、建起苍龙堡的时候,就没见黎子叙这么防备过。

明明宫如涯家世好,身分也没问题,人品也是众所皆知的,为什么他要把宫如涯当贼看似的提防啊?

“你觉得我对宫三公子不满?”黎子叙略挑尾音,声调高扬了几分。

“是啊!”燕司青干脆地应道:“你平时只对一些恶官差或为富不仁的富商摆这种架子耶!今天却像吃了火药似的……我跟你绝交十二个时辰的要胁,真的让你这么生气啊?那只是开开玩笑而已……”

她叨叨絮絮地自我妄想着,黎子叙幽黑的瞳眸却是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

他重重叹了口气,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像在舒缓自己积压过多的火气,然后才吐出了令人有些陌生的叫唤声来――

“司青。”

这一声带了点黎子叙鲜少展露在外人面前的温情,也让燕司青的说话声顿住了。

“呃?”燕司青愣了许久,“你叫我什么?”

“司青。”他瞧着燕司青有些讶异的表情,认真地迸声,“不就叫你吗?”

只是他平时真的很少喊这个名字。

虽说两人一起长大,但为了维持苍龙堡的威仪,大多数时候,他惯了叫燕司青堡主,只有私下相处,才会偶尔喊她一声名字,以至于连她自己都有些不习惯了。

“喔!对啊!自从我当堡主后,就只剩下你会叫我的名字了。”燕司青愣了下之后,又蹙起一双秀眉,“你干嘛突然喊我的名字?感觉好肉麻,是不是在想什么整我的主意?”

“我要整你的话,花招多得很,用不着特别想。”黎子叙低咒了一声,“我是要说,你那点小伎俩根本不会让我生气,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乱乱想”

“那你对如涯……”

“他只是个客人,宫家不会放任自家剑术高明的儿子成为苍龙堡人,麻烦你高抬贵手,不要一见到心仪的侠客,就想着拉拢。”黎子叙瞄了她发愣的脸庞一眼,出声叮嘱道。

“所以你不是气我要跟你绝交,而是气我想拉拢他?”这逻辑好像有哪边不对劲。

过去她也这样拉拢许多侠客入堡的啊!

“你的问题可不可以别胶着在我的火气上?”黎子叙无奈的道。

况且,这个问题,他其实很难回应。

因为他知道自己对燕司青有着比朋友或兄妹还要浓厚的感情,但是他也很确定,这份感情没有到达让他想跟燕司青互许终身的地步。

而且看多了燕司青的捣蛋行径后,他知道自己并不想娶个麻烦的女人,所以也刻意在压抑自己的心情,别让自己跟燕司青之间变成难以割舍的爱情。

但吸引力向来很没法则,即使他理智上很清楚喜欢上燕司青有多麻烦,却总是因为太在意她而破功,没办法理性地克制住自己。

就像今天,其实他不排斥宫如涯,也知道这位宫三公子对苍龙堡相当敬重,但当他发现宫如涯对燕司青似乎有着男女之情般的好感,而燕司青又很没心机地纠缠着对方的时候,就算他再怎么想教自己不用理会,想说服自己,只要燕司青能缠到个侠客出嫁,他就不必再处处保护、照顾她,更不用替她收烂摊子,但是……

他办不到。

所以他才会一想到宫如涯跟燕司青在一起的景象,就心情不好。

“你不生气的话,我就不缠着你问。”燕司青咕哝道:“人家如涯就不会这样,好说话得很,我缠他一下午,他不但没抱怨,也没生气……”

黎子叙听着燕司青夸奖起宫如涯,感觉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起来了。

“我一天到晚生气,还不是为了你?你以为我的脾气真的这么大?如果你可以安静一天不作怪,要我三天不生气,我都甘愿。”

“咦?”燕司青讶异地眨着灵动黑瞳望向黎子叙,“真的吗?”

在她的印象里,除了她没跟黎子叙碰到面的时候以外,大多数时间,黎子叙都在生她的气耶!

可是黎子叙却说,只要她一天不作怪,他就愿意三天不生气?

哇!一天抵三天啊?很划算耶!

“就是这么划算。”黎子叙勾起唇角,眼神里闪着算计,只可惜燕司青完全没能察觉到,“怎么样?想跟我赌赌看吗?”

“好,我一天不想怪主意,你就闭嘴三天,对吧?”燕司青兴致大起地问道:“如果你生气了呢?”

“我若生气了……”黎子叙略微思索了下,不由得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我就不碍着宫三公子陪你。”

这是个赌局,而他一定要赢,所以他也知道,要诱使燕司青这尾大鱼上钩,就得撒下最诱人的饵食。

“真的啊?”燕司青算了算,觉得这个主意怎么听怎么划算,于是她大方地点了头,“好,就跟你赌!”

“当然,你希望我多闭嘴几天的话,就多安分几天,我会照时间算。”黎子叙胸有成竹地迸笑,“如果时限内我发了火,我不但放你跟宫三公子一起玩乐,还会替你向宫家找理由,把宫三公子留下久住。”

“好好好!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的赌注了,成交!”燕司青兴奋难掩地点头应声,却压根儿给忘了,黎子叙是出了名的狡猾,跟人谈条件从不吃亏的,就凭她没黎子叙灵活的脑袋瓜子,其实根本不可能赢得过他。

“嗯!成交。”黎子叙朝她伸出手去。

燕司青想也没想地伸手与黎子叙交握,因为平时跟兄弟们总是这么见面打招呼的,所以她也很习惯了。

但问题是,今天的黎子叙似乎把她的手握得格外的紧,甚至……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怎么她觉得黎子叙好像还抓着她的手掌磨蹭了几下?

呃……不可能吧?

“走吧!我送你回去。”黎子叙在燕司青来得及回神前,松开了她的手,然后转身开锁,把门推开。

“用不着吧?才几步路而已。”燕司青狐疑地瞧着黎子叙。

“我只是想确定你不会出了我这院落后,一转身又溜出去玩了。”黎子叙意有所指地应道。

“天都快黑了,我怎么可能又跑出去?”燕司青微噘起唇。

黎子叙瞧着她那双女敕唇,眼神一时之间竟有些拉不回来。

“子叙?”燕司青偏头往黎子叙张望着,“你发愣耶!是想骂我又不能骂,所以脑子打结了吗?”

“不是。”黎子叙吐出苦笑,对于她毫无防备、毫无心机的回问,只是叹息着摇头,“夜里风大,快回房吧!”

“好啦!反正接下来你又要说,我都几岁的人了,记得晚上睡觉要盖被,不许踢被子,窗要记得关上……”燕司青耸耸肩,对于黎子叙这种女乃娘似的唠叨显得不以为然。

“你不是个黄毛丫头了。”黎子叙盯着她半晌,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她虽然包裹得很好,把曲线都藏在男装里,但依然隐约透露出女子阴柔气质的打扮,然后淡淡地吐露出一句听来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

“什么?”燕司青眨了下眼,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你不是二十好几了?寻常姑娘早该嫁了。”偏偏燕司青相貌生得女敕,总像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几年下来给他护得妥妥当当,心智也没长多少。

“别提起我的年纪。”燕司青瘪了瘪嘴,“好像在提醒我,说我足个老姑娘一样。”

“我不是想提醒你,只是觉得……你应该不再需要女乃娘了。”

黎子叙别有所指地迸声,而后便朝她挥了挥手,算是道晚安,接着迳自转身离去,只留下她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发愣,怎么也想不透黎子叙到底在说什么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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