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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当米虫 第一章

许贤怎么还不来?

昏暗的夜色之中,只见单纯一个人站在树林里等待未婚夫。不过说是未婚夫,其实也只是私定终身,但是整座村子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个是一对。

单纯姓单名纯,个性就和她的姓名一样非常单纯,她和许贤从小青梅竹马,两人的感情有多好自然不必赘言。在家排行老三的许贤,甚至得到她爹的认可,将来要入赘单家,因为她爹就生她这么一个女儿,她娘又早早就过世,来不及给她添弟妹就和她天人永隔,以至于她必须靠招赘才能传承单家的血统。

说老实话,她一直不觉得延续姓氏有什么重要,反正他们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她爹极为坚持,而且许贤也写下同意书还画了押,就差没办婚礼,便可以正式宣布他们结为夫妻。

这也没办法,谁也料不到身子一向硬朗的老人家会突然得急病过世。依照习俗,未出嫁的女儿得守三年丧,单纯因为继承了她爹留下来的客栈,没有办法守坟,再加上现在的风气也没过去那么严格,她只需在身上别块黄麻布代替披麻戴孝就行,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她是情非得已,怎么说她还得吃饭,总不能只顾着守丧而断了生计吧!

一股难闻的酒臭味一直骚扰她的鼻子,搔得她的鼻子痒痒的。她举起右手凑近闻了闻袖子,烈酒的味道又刺鼻又呛人,着实难闻。

受不了!

她匆匆放下右手,心想许贤为何还不来?如果不是他说有要事急着见她,要她马上赶到林子来相会,她至少也可以换身干净的衣服,而不是一身脏污来见他。

低下头看自己沾着酒渍的裙子,单纯不禁发出一声轻叹,怨恨自己为何生在卖酒的人家?打从她有记忆以来就跟酒为伍,身上永远沾着酒味,衣裳永远有酒渍,洗都洗不掉。

说实在话,她真的很讨厌酒,偏偏她爹又是以卖酒起家,虽然之后改为经营客栈,但主要还是卖酒,单靠路过旅客投宿无法维持客栈,利润也没有卖酒来得好,所以尽管她真的不愿意,还是得硬着头皮继续靠卖酒营生。

真的好累。

忙了一天,单纯也该累了,每当她腰酸背痛的时候,总是免不了抱怨起她的未婚夫。

说起来许贤真的很不够意思,明知她处境艰难,也不肯来客栈帮忙。问他原因,他总说是要避嫌,说他们到底还未订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会坏了她的名声,而且他娘也不希望儿子尚未入赘就在媳妇家跑进跑出,她老人家看了心里不舒服。

因为许贤总是能说出一番大道理,单纯又非常单纯,再加上顾及老人家的感受,也就相信他了。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埋怨许贤太在乎别人的想法,还有,他如果肯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内跟她完婚,根本不会发生他担心的问题,村里的人还会反过来祝福他们,怎么说他们都是村民公认最登对的情侣,大伙儿都迫不及待想喝他们的喜酒,又怎么会嘲笑他呢?

单纯叹气叹个不停,不懂许贤一个大男人怎么比她还保守?时局这么乱,想法子填饱肚子都来不及了,哪来的空闲理会那些无聊的规矩?许贤也真是的!

说起时局,单纯忍不住回头张望,就怕遇着盗匪。夜已深,林子里又没人,万一窜出贼人想对她不利,她可是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找不到人帮她。

她越想越可怕,极想回客栈去,但又怕许贤来了找不到人,正左右为难之际,她等待许久的脚步声终于响起。

“许贤,你终于来了——”

咻!

她转过身迎接未婚夫,没想到竟看见一道冷冽的光芒,如果不是她转身的时候刚好闪过,背部会被刺个正着。

“啊——”单纯第一时间尖叫,拔高的声音在幽静的树林内显得格外刺耳,也格外凄厉。

对方显然也被她的尖叫声吓着,握着刀的手不由得颤了一下,差点握不住刀。

“你、你是盗匪吗?”单纯打小就和一些醉鬼周旋,胆子还算大,面对抢匪竟然还敢质疑对方的身分。

对方全身包紧紧的,从头到脚一身黑衣黑裤,看起来和一般盗匪没两样,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装扮也是标准装束,但单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同。

要说有什么地方不一样,该是他的眼神。对方的眼神不似一般盗匪凶狠,反倒带着一股不安和愧疚,好像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不过对方的眼神虽然流露出歉意,拿着刀的手却不忘朝她挥去,单纯于是又发出凄厉的叫声转身狂奔。

“救命!”她一边喊,一边往客栈的方向跑,黑衣人跟在她后面紧追不舍。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单纯使出吃女乃的力气大叫,但林子离客栈太远,店里的伙计大多已经休息,就算真的听见她的呼救也没人敢探头,这年头光忙着保命就已经是一件难事,谁还有力气多管闲事?

怪只怪单纯这么晚还敢单独来树林赴约,给了歹徒可乘之机,此刻单纯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有,满脑子想着怎么逃命。

蹬蹬蹬蹬!

黑衣人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追到她。单纯从眼角余光瞄到黑衣人手上的刀子,在月光的照耀下不断泛出寒光,心想万一她被追到一定没命,说不定还会遭到污辱,然后悲惨的死去。

与其如此,她不如投井自尽,至少可以保有清白之身。

下定决心之后,单纯跑向村民都不敢接近的古井,黑衣人的脚步顿时慢了下来。

“呼呼!”她跑到井边,转身面对黑衣人,原本快追到她的黑衣人,此时竟离她有几步之遥,显示他也听过这个传说。

这口井叫“天堂井”,名字虽好听,但实际上受到诅咒。据说掉入这口井的人,连尸首都找不到,进去打捞尸体的人亦凭空消失,只留下空荡荡的绳子,因为有这么可怕的传说,村民都不敢接近这口井,深怕受到诅咒跟着死无全尸。

黑衣人看见她要投井自尽,着实吓了一跳,他甚至伸出手一副打算阻拦她的模样,随后又想起自己的目的,于是再次握紧刀子朝她逼近。

“你不要过来!”单纯张大眼睛看着黑衣人朝她一步一步走来,紧张地猛舌忝嘴唇。

黑衣人并未放慢步伐,眼看着就要走到她面前。

“你再过来,我就要跳下去了——啊!”随着落下的刀锋,单纯往后闪躲,一时没站稳栽进井里。

黑衣人以为会听见落水声,特别在井边驻足了一会儿,但却没听见任何水花溅起的声音,只听见单纯留下的尖叫声在空旷的井里回荡。

“啊啊啊啊……”

如此凄厉,教人听了好不忍心。

接下来,尖叫声随着单纯的离去消失无踪,黑衣人拉下面罩,失神地望着深不见底的古井,轻喟一声拉起面罩再一次遮住脸,然后趁着没人发现之前离开树林,四周又恢复平静,彷佛稍早的事从未曾发生。

“啊啊啊啊……”

落井后的单纯叫声没完没了,不是她要练喉咙,而是这井居然没水也没底,她彷佛掉入无底洞,就是想摔死也没门儿。

老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什么时候才会落地?

“完美落地!这小妞这招真屌,哔哔——”

北京知名的夜店内,一票公子哥儿对着台上表演的钢管女郎又是吹口哨又是叫嚣,每个人都玩疯了,也玩开了,丝毫不顾虑形象。

“喂,咱们的民族英雄您也说句话,要我说,台上那个妞儿真辣,对不对?”北京当地某富二代,拚命对身旁的年轻男子使拐子,要他给个意见。

“要我开口,先下十二道金牌再说。”岳非虽然也喝了一肚子酒,但还不到眼茫茫的地步,对于好友亦不客气的消遣回去,惹得好友哈哈大笑。

“岳将军,您跟我要金牌我还真没有,要不,我搭乘时光机回南宋给您找去?”岳非的好友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姓张名勤,说着一口漂亮的京片子,就是说话的速度太快了,有时听不清楚。

“呿,你还真的相信有时光机这玩意儿呀?”岳非嗤之以鼻。“而且我早警告过你别拿我的名字开玩笑了,当心我揍你。”他说着说着比出一个找人打架的姿势,换好友嗤之以鼻。

“你那拳头能拿来打人吗?”张勤用手将他的拳头移开,要他别再装腔作势。“你那身蹩脚的功夫,就只在床上管用,你还是把力气省起来,准备今晚打野战去吧!”

张勤不只看不起他还很了解他,岳非缩回手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拳头,笑了笑。

“狗嘴吐不出象牙,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把他说得像只发情的公狗,他真的有这么放荡?

“不打野战,难不成……是要玩车震?”张勤一手搭上他的肩,早模清他的底细。

“去!”岳非给张勤一记暗拐,算是谢谢他的照顾。“我还没有这么猴急,只是已经找好对象。”

“还说不急,你连人都找到了!”失策、失策!光顾着喝酒,忘了今晚的主要目的。

“严格说起来我才是被锁定的目标,我只是顺应民意。”岳非扬了扬下巴,张勤顺势看过去,才发现吧台坐了几个穿着清凉的辣妹,每一个人的身材都玲珑有致,辣得要命。

“哇!瞧瞧她们的眼神,简直像是要吃了你!”张勤啧啧称奇,心想最近的女生真大胆,一点儿都不知道娇羞为何物。

“我不介意偶尔成为猎物。”岳非够潇洒,大有和先贤烈士看齐之势。

“你是吃撑了才敢这么说吧!”张勤不以为然地打量岳非俊俏的脸蛋。“哪像我想被当成下酒菜,人家还不要。”不公平哪!

“只要你把家里的银子统统掏出来给她们用,她们就都是你的了。”岳非拍拍张勤的肩膀,要他别太小家子气,自然会大受欢迎。

“用钱买到的爱情,我不屑!”张勤只差没咬手帕,就可以演古装戏,保证还是女主角。

“我也不屑。”岳非十分赞同。“所以我要用我强壮的身体去换!”

“去!”张勤用力打了岳非一拳,没打疼岳非,手倒被他的胸肌给弹回来,证明他不是吹牛。

“说真格儿的,你到底看上了哪一个?”张勤左看右看没瞧见一个中意的,其实比岳非还挑剔。

“穿水手服的那个。”岳非懒懒地笑了笑,对准水手服辣妹抛媚眼。“我特别喜欢爱玩cosplay的女人,她们总能引起我的兴趣。”

“干脆说你是变态吧!”张勤嘟囔。“我就不晓得穿水手服有什么有趣,还不如穿得像格格,现在正流行。”

“这也不错。”岳非扬起嘴角。“如果有比她穿得更有趣的女人,说不定我会考虑更改对象。”

“受不了。”张勤摇摇头,很想劝岳非正经些,大伙儿虽然都是富二代、富三代,但也要担负一些社会责任,别让人瞧不起。

“我走喽,改天再联络。”岳非拍拍张勤的肩膀,起身就要离开夜店。

“你还会记得联络吗你!”张勤压根儿不信他的话,岳非咧嘴一笑,也不相信自己过了今晚还会记得打电话,不过他想张勤也不在乎。

水手服辣妹看他起身,用眼神暗示他先到外头候着,等她摆月兑同行的一班姊妹,自然会去找他。

岳非面无表情的朝门口走去,并不觉得特别兴奋,对他来说这只不过是另一个无聊的夜晚,水手服辣妹也不过是另一个上床的对象,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他甚至没看清楚她的脸,很扯,但这种事时常发生,他习以为常。

身为“岳氏集团”的副总裁,他所需要做的事只有一样——签字。集团所有事情都交由他的堂哥负责,他只管在他送来的文件上签上大名——哦,偶尔还得装模作样写上自己的意见,当然他的意见不会被采纳,他堂哥主导一切,他也乐得把所有苦差事都交给他,他堂哥是个工作狂,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都用来工作,而他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拿来享乐,两人各取所需,刚刚好。

反正你就是个废物!

脑中闪过祖父指着他的鼻子痛骂他的影像,他老人家就算不良于行,仍有办法把他骂成猪头,也活该他挨骂,因为他的表现比猪头还糟,根本就是个浪荡子。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想起祖父?或许真的是因为太无聊的关系。他名义上是来北京出差,其实只是换个地方吃喝玩乐,而这样的事不止一回了,所谓的假公济私,指的就是他这种情形,反正也没差,只要他记得签名,他玩得再疯,他堂哥眉毛也不会多皱一下,反而还会感谢他没去吵他呢!

扬起嘴角,岳非的笑容满是自嘲,总觉得自己是被遗弃的人——被他的家人遗弃,被这个世界遗弃。

砰砰砰砰砰……

身后隐约传出的电子摇头乐,提醒他自己并非真的这么孤单,他还是很抢手的,夜店需要他,里头的女人也是。

Onenightstand,这是他生活的一部分,甚至是绝大部分。岳非知道这样的生活方式很颓废,某方面来说相当冒险,但谁在乎呢?他不在乎,他相信他的家人也不会在乎。

真慢,那女人到底在搞什么?到现在还不出来。

岳非几乎想放弃水手服辣妹,但他今天晚上的心情相当不好,需要发泄,只好耐着性子继续等下去……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她是不是在作梦?

大街上霓虹闪烁,光线甚至比白天还要刺目,单纯举头四处张望,以为自己身在梦境,到了天堂。

“那个女人穿得好奇怪,是在拍戏吗?”

“应该是吧!哪个正常人会穿成那副德行?绝对是在拍戏。”

“哪儿拍的戏?”

“不晓得。”

“瞧她那身打扮,是哪个朝代的戏?”

“绝对不是清朝。”

“没错,不是清朝,但到底是哪个朝代?”

路人对着她指指点点,他们说的话她似懂非懂,听起来有些吃力。

稍早,她终于落地。只不过她原本以为自己会摔死,可很奇妙的,就在她落地的前一刻,一道又一道的光圈缠绕在她身上,这些光圈似乎带有一股神奇的力量,不但减缓她下坠的力道,甚至还让她的身体往上飘,最后安全降落在地面。

落地后她环看四周,缠绕她的光圈已经消失,唯一的光线来自她的头顶,而且非常孱弱,她想都不想赶快抓住垂吊在井边的绳子勉力往上爬,就怕光源消失,她又再次陷入黑暗。

然而,她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因为当她一爬出古井,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光亮。

她眨眨眼睛,看着不远处的辉煌,那是她从没见过的景色,各种颜色的亮光在夜里闪烁彷佛宝石,只有庙会的灯笼可以跟它媲美,但灯笼红通通一片,没有它的璀璨,也没有它迷人。

单纯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也许是天堂,因为她曾听过天堂的云彩都是彩色的,住在那儿不愁吃、不愁穿,每个人脸上都充满笑容,因为过得实在太幸福。

“哈哈哈哈……”

前方某处隐约传来大笑声,单纯更加怀疑自己真的来到天堂。

她环看四周,发现好像只有这附近没灯火,感觉上怪吓人的,她还是赶紧到有光的地方比较安全。

单纯于是沿着光源走出古井所在的地方,走着走着,眼前忽然一片开朗,接着就看见一群人用奇怪的眼光打量她。

他们嘴里念念有词,围着她不知道在说什么。她以为这是天堂的官话,仔细听却又跟她家乡的话很像,但又有些不同。

他们说她在拍、拍什么来着?

单纯努力想听懂他们说什么,还没来得及静下心呢!一位穿着肚兜和亵裤的年轻女子打她身边走过,她急忙用手掩住眼睛,大声道歉。

“我不小心看到您的玉体了,对不起!”她又是点头又是弯腰,四周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成一团。

“她是在练习剧本吗?”

“大概是吧!”

“认真的呢!”

路人笑过以后没再理她,单纯张开手指透过指缝偷看四周,才发现围观的人群已经散去。

真奇怪,莫非她真的到了天堂?

单纯被眼前的状况吓呆,张大眼睛看了又看,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满街都是穿着亵衣亵裤的人!而且不分男女老少,大家都穿得好少,不是露出臂膀,就是露出大腿,露胸的女子更是多到难以计算,相形之下她包得像颗粽子,难怪大家猛盯着她瞧。

单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应该是被黑衣人追杀,为了守住贞节不得已投井自尽,可她不但没死,还来到这奇怪的地方,这地方的人们奇装异服,头发乱糟糟,一个比一个穿得还少,而且丝毫不觉得羞愧。

高耸的大厦和呼啸而过的车子组成了时间的河流,转眼将她吞没,她觉得天地都在旋转,她找不到自己的定位,忘了自己是谁。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谁能告诉她答案?她究竟是到了天堂,还是下了地狱,抑或两者皆非,她只是作了一场大胆的梦,身处于奇妙的梦境?

“喂!你们快过来看,有人扮古装!”

“是在拍戏吧!”

“没瞧见摄影机呀!”

“会不会是藏起来了?”

“有可能。”

一批年轻小伙子包围着她,将她从震惊中拉回来。她回神看他们,这群小伙子年纪看起来小她不了几岁,一个一个全瞪大眼睛,当她是猫狗似的猛瞧。

“她的发型好有趣,是不是戴头套——”

其中一个小伙子大胆伸手模她的头发,被她一巴掌打掉。

啪!

她用力打掉小伙子手的同时,发髻跟着月兑落,一头乌黑的长发瞬间如瀑布一泻而下,在路灯的照耀下闪烁着动人的光泽,引来一阵惊呼。

哇!她的头发真漂亮,好像丝绸,完全没有染过。

单纯不知道自己一头美丽的秀发造成了轰动,只知道又有个小伙子想模她的头发,吓得她拔腿狂奔。

“小姐!”

好可怕!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天堂,到处都是衣不蔽体的人不说,还动不动就围着她瞧,甚至对她动手。

单纯拚命跑,周遭陌生的街景更加深她的恐惧,她没见过这么高的楼、这么多的人,以及这么灿烂的灯火。这一切必定是作梦,不然就是她真的死了,否则不会有这么离谱的事发生——

砰!

单纯光顾着逃走,没有注意到前方正站着一位男子,一不小心就栽进他的胸膛。

“对、对不起!”意识到自己撞到人,单纯第一时间跟男子道歉,希望对方大人有大量,别跟她计较。

他当然不会跟她计较,只是觉得很迷惑,她刚刚在夜店里面明明是穿水手服,怎么突然变身为古人,穿起古装来?

原来单纯好死不死,撞上了岳非,岳非等水手服辣妹好一阵子还不见她走出夜店,正好单纯这个时候主动飞扑,他自然而然就把她当成水手服辣妹,因为她们的身高差不多,又都留着一头长直发,他会弄错也是理所当然。

话虽如此,岳非还是觉得纳闷,怀疑自己认错人。然而她那一头又长又黑的秀发,又和水手服辣妹很像,事实上这也是他之所以看上水手服辣妹的主要原因,他是个长发控,对于乌黑柔顺的长发没有抵抗力,和他上床的女人一定要有一头美丽的秀发,长相倒是其次。

单纯道完歉就想马上走人,但她还没能抬头,岳非的手就爬上她的头顶,肆无忌惮地模起她的头发来。

她的发质好得离谱,发丝像水一样从他的指间滑过,抓都抓不住。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我果然没看走眼。”本来他还担心她的头发只是远远看起来好看,实际触感不好,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她的头发光滑柔顺堪比丝绸,还会反光。

“你想干什么,!”单纯没想到他会有这种举动,吓得尖叫,岳非也吓一跳。

“哇!妳换了一身衣服,个性也跟着换了,真的变成古人。”岳非吹了一个尖锐的口哨,一方面打量单纯,发现她的长相比他想象中更讨喜,虽然称不上是大美女,却非常清纯,让人忍不住想对她下手。

“我才没有换衣服,我本来就是这么穿。”经过了最初的惊吓,单纯总算能听得懂人们说的话。这儿的人说的话跟她的家乡话十分雷同,却又带有一些南京官话,发音也有些不同。

“妳……说话怪腔怪调的,是外地人吗?”岳非又吹了一个口哨,虽然不到他乡遇故知的程度,但知道她不是在地人,还是给他一种亲切的感觉,好像他们是同一挂。

“你说话才怪腔怪调呢!”单纯虽然个性单纯,但遇到不合理的事却会据理力争,这种个性在她的年代不受欢迎,现代人却习以为常,岳非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被冒犯。

“妳真可爱。”他伸手捏她的脸颊,单纯再一次把他的手挥开,心想这儿的男人真奇怪、全喜欢动手动脚,压根儿就是登徒子。

“好吧,我知道妳想玩,就配合妳好了。”他清清喉咙,把手背在背后,装出一副古代公子哥儿的模样。

单纯一脸警戒的看着他,怕他又伸手模她,岳非正经不到几秒钟马上破功,指着她笑说。

“妳装得真像,不愧是玩cosplay的高手。”有些人只是外表装扮像,她连表情都很逼真,傻一点的人真的会被她唬过去。

“抠、抠什么?”她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说话不只带有南京官话,还有浓浓的南方口音,但是他的个头又很高,南方人的个子普遍比较矮,身材也不像他这么结实。

“对不起,我忘了妳现在是古代人,失礼了。”他向她鞠躬道歉,单纯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又失笑。

“不好意思,哈哈哈!”真的太有趣了,他差点笑到流眼泪。“但是我必须承认,刚才在里面我没有看清楚妳的脸,也没想到妳的手脚这么利落,马上就换了一套衣服出来,妳的包包里随时都准备两、三套服装更换吗?”

岳非边笑边找包包,单纯的眼珠子跟着他的动作转呀转,才发现他竟然想搜她的身,急忙闪躲。

“你再这么无礼,我要去报官了!”她发现自己越来越讨厌这个地方的人,即使是在梦中也太过分,她完全无法招架。

“报官?”他愣了一下,随后笑出声。“妳想报警吗?OK呀!我带妳去,保证妳满意。”

岳非以为她在暗示他可以带她去饭店,只是换成另一种新鲜的说法,不免称赞她十分有创意。

“报、报警?”单纯根本一头雾水,心想他长得人模人样,说话却颠三倒四,没一句听得懂。

“不对不对,我说错了,应该说衙门。”他拍拍自己的额头,骂自己不上道,忘了配合她。

“你要带我去衙门?”单纯听见这熟悉的字眼,眼睛都亮起来,以为他真的这么好心。

“妳不是想报官吗?”他憋住笑意,尽可能假装正经,果然立刻收到效果。

她点点头,早想上衙门问个仔细,她想知道这儿的人为什么穿得这么奇怪,为何大半夜的还不睡觉,还有那些没瞧见马拉,却会自己跑的车子是怎么回事儿?有关这里的一切,她都想知道,最重要的是,她到底死了没有?

“好,妳先进去拿包包,我带妳去报官。”岳非注意到她并没有带包包,以为她遗忘在夜店,要她记得带走。

“包包?”他说话真的好奇怪。“你是指包袱吗?”

“哇,妳真的好入戏。”他摇摇头,基本上她就是个专业玩家,他完全比不上她。“我就是指包袱,妳快进去拿。”

岳非拿出车钥匙,按下遥控器,单纯的身后随即传出哔哔声,吓得她立刻转身,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没带包袱。”这不是没马的马车吗?他不会是想搭这玩意儿带她去报官吧?她抵死不从。

“那妳这身衣服是怎么弄来的,半路抢劫?”他跟她开玩笑,没想到她却很严肃的点点头,一脸惊慌的回道。

“我就是遇见抢匪,他还想杀我。”太可怕了,她只要一想起被黑衣人追杀的情景,还心有余悸。

“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去报官!”他笑着拉起她的手,将她带到车子边,开门请她上车。

单纯第一时间犹豫不敢上车,然而她只要一想到上了衙门以后,便可弄清楚一切,也就鼓起勇气坐上车子。

岳非坐上驾驶座,越来越佩服她的演技,怎么连惊慌的表情也装得这么像,好似她真的从来没有坐过车子一样。

待她坐好,他按下按钮,安全带自动滑下来扣紧,又引起她一阵惊呼。

他见状哈哈大笑,跟着她一起入戏。

“姑娘,坐稳了,咱们要启程赶路了。”他接着发动引擎倒车,单纯紧张的抓住窗沿,万万没有想到马车竟然也能倒着走,太不可思议了。

一旁的岳非转正方向盘,车子于是开始往前进,单纯再次抓紧窗沿怕会跌出去。

霓虹灯的光芒一闪一闪映照在车窗上,单纯透过车窗看见夜店的招牌,那七彩缤纷的灯泡何其耀眼,上头写着的字却更加闪亮——欢迎来到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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