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请纳妾 第三十一章
大手又一次按住了她忙碌的双手,她紧咬下唇,水眸一抬,对上他若有所思的灼烫黑眸。
“芯芯,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突然想生孩子?”
“……想生孩子还需要原因吗?娄家就只剩下你了,女乃女乃要是还在,肯定也想抱抱小曾孙,你说是不?”她故意用着嘻闹的口吻说道。
可娄易看得出来,在她戏谵玩笑的笑颜底下,藏着恐惧与惊惶。
……她在惧怕什么?
寻思间,沈芯婕已褪下了衣裙,瓷白娇躯,不着寸缕,她娇颜酡红,凑上前亲吻他。
他掩下长睫,望着主动求欢的可人儿,胸口似有烈焰灼烧,情|欲在体内勃发。
“阿易,你不想跟我生孩子吗?”见他未有反应,她有丝气馁,可怜兮兮地仰起彤红色脸蛋。
见着她这般低声下气,他心头一拧,甚是不舍的探出手,轻捧娇颜。
他俯首,凑唇低吻她。两双凝视的美目,渐染情|欲。
他以单手托抱起她,将她抱上了硬木雕漆架子床,精瘦强壮的身躯,覆上了香软身子,彷佛一把收鞘的刀,压在乳白色丝绸上。
“我当然想。”他贴在她耳畔,呼出浓烈的热息。
他身上有股好闻的气味,好似早晨的绿茵,爽冽沁鼻……她要牢牢记住他的气味。
沈芯婕抱住他的后颈,别过娇颜,用鼻尖轻蹭他的颈肩,嗅着他独有的气味。
这个撒娇的小动作,催化了娄易早已沸腾的情|欲。
长指勾起她细巧的下巴,薄唇覆上,深入芳腔,勾缠起软腻香舌。
尽管已不是第一次欢爱,可每当他肆意地爱|抚,她仍会感到羞赧,不知所措。
“阿易……”她双颊瑰红,唇儿微肿,伴随一声声细弱娇吟,呢喃着他的名。
“我在这里。”他沉沉低语。
浓浊的呼息声,在她耳侧回荡,每一声都好似打在心头上。
她要帮他生下孩子,即便有一天她走了,至少还有孩子能陪伴他……她知道,她这么做很自私,可她害怕,怕娄易真这么死脑筋,一辈子傻傻等着她回来。
即便她不能亲眼看着孩子长大,但她深信,娄易一定会好好照顾孩子。
“想着我。”蓦地,贴在她脸旁的男人嘶哑低语。
她在迷乱之中,将身上紧绷的美丽男体拥紧,别过汗湿的娇颜,啄吻男人满布潮红的俊颜。
“我是呀……就想着你。”她吻上他泛红的耳廓,声嗓娇甜的呢喃。
雕漆架子床徐徐晃摇,锦幔飘飞,遮不去里头的春光。
两具美丽的身躯,彷佛无止境的纠缠着,在交融之刻,倾注彼此心底所有的情意。
“芯芯,别离开我。”
当体内过多的情潮堆叠,终至崩溃的那一刻,她在哭喊中听见那个总是冷冰冰的男人,在她耳畔低哑央求。
霎时,因情动而流下的泪水,掺揉了一丝心疼。她咬紧下唇,除了娇喘,没有任回应。
她所能做的,仅仅只是收拢双臂,将那个难得流露出内心恐惧的男人抱得紧紧,紧得不能再紧,彷佛一只同心结,就这么结在一起,永不分离。
阿易,对不起……这只是她偷来的幸福,总有一天,她得还回去。
过后……
橘暖的日夕透进雕花窗棂,寝房内静悄悄的,静得能听见两道此起彼落的呼息声。
沈芯婕身上覆着牡丹花绣缎被,显露在被子外的肌肤,吻斑点点,仿若一只只小粉蝶。她枕在娄易的臂弯里,长长睫毛掩下,气息仍有些紊乱。
娄易另只手臂圈在她光滑的腰月复上,已从狂乱中恢复冷静,俊颜透着少见的佣懒,低垂的眸光,凝结在怀里的那张娇颜上。
蓦地,许赋压低的嗓音,隔着房门传进来:“大人。”
娄易眉头微攒,轻缓地起身下榻,挑起地上的衣裳,利落而无声地穿回身上。
“何事?”穿戴整齐后,他绕出了内寝,来到外间小厅。
门外的许赋知道主子不悦,先道了声歉,才接着通报:“何郡守已备好马车,有请大人移驾官邸。”
“他找我所为何事?”娄易推开房门,面色冷峻的望向许赋。
许赋眉眼低了下去,抱拳道:“回大人的话,何郡守让人梢来了话,说是……兰筝公主来了湘城寻您。”
闻此言,娄易面色陡沉,眸光渐冷。
“大人,公主千里迢迢而来,且只着轻装,随行的丫鬟与护卫不过区区五人,想来是不愿声张,大人若是不前去相见,怕是有失礼节,亦失道义。”
虽知主子不喜兰筝公主百般纠缠,可兰筝公主到底是皇族,与少年皇帝感情甚笃,若是稍有得罪,只怕牵连甚大,是以许赋只好硬着头皮出声劝道。
娄易冷着脸,淡道:“你留下来保护夫人。”
许赋低头称是,便退至一旁,让出通道,目送娄易离去。
怎知,娄易刚走不久,房里竟传来沈芯婕的叫唤:“许赋,你在外面吗?”
许赋诧异,随即回道:“回夫人的话,许赋在。”
“你等等呀,先别走。”
与此同时,房里传来窸窣声响,不多时,就见沈芯婕推开房门。
她衣物整齐,唯独一头青丝披散下来,许赋只稍稍飞觑了一眼,便低下了眉眼,躬身抱拳,等候差遣。
“你进来,我有话跟你说。”沈芯婕说道。
许赋纹丝不动,道:“夫人,请恕属下不能从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只怕会招猜嫌。”
哎,差点忘了这些古人的礼节特别多。沈芯婕秀眉微蹙,心念一转,唤来了在院子里守着的银宝,道:“银宝,你跟许赋一起进来。”
银宝应了声是,便随许赋一同进了房。沈芯婕在外间的太师椅落坐,一旁茶几上搁着张信函。
银宝上前斟茶,许赋停在五步之外,依然垂首抱拳。
沈芯婕问着许赋:“听说四年前我与太尉大婚时,曾把女乃女乃的几个亲族找来,你可还找得到那些老亲戚?”
“启禀夫人,大人对老夫人的亲族们甚是亲厚,特地交代过属下,逢年过节必得上门关心捎礼。”
沈芯婕笑道:“这样说来,你知道这些老亲戚都住哪儿了,那太好了,你备些好礼,连同我这封信一块儿带去,送给跟女乃女乃血缘最近的老舅爷。”
这封信老早便已誊写好,一直压在衣箱底,犹豫着该不该送去,可经过今日那场噩梦,她便决定嘱咐最信得过的许赋。
许赋面有难色,“夫人这是……”
“你若担心的话,不妨把信拆来看,信里也没写什么,就是几件事想请托老人家帮忙。”她略顿,阵光流转,寻思片刻,又道:“这事你也不必向太尉呈报,日后若是太尉提起,要找人问罪,你便说是我不让你呈报,要怪便来怪我。”
许赋虽有些为难,但仍是应允了:“属下明白了,既然夫人如此坚持,属下定会将信转呈给老舅爷。”
“交给你去办,我便放心了。”沈芯婕松了口气。
“那么属下告退。”许赋上前接过信,便躬身退出寝房。
一旁候着的银宝,难掩好奇的问:“夫人,您写这封信给老舅爷,打算做什么呢?”
经过一段时日的相处,银宝已不像先前那样敬畏沈芯婕——也是前段日子沈芯婕才晓得,原来银宝与太尉府里的其他下人,对于岑巧菱可能是青鸢国师的转世一事,略有耳闻,因此许多人对她敬而生畏。
她才晓得,原来这位青鸢国师,不仅仅是元魏人对她崇敬有加,就连东周人对这位传说中能预示未来的女国师亦相当忌畏。
“也没什么,就是嘱托老舅爷一些事。”沈芯婕淡淡说道。
见主子不愿多谈此事,银宝不敢再往下问,捧起彩釉白瓷茶壶,道:“茶凉了,奴婢这就去换过。”
银宝刚要退出寝房,迎面便见一名粉衫少女走来,她停步福身。
粉衫少女约莫十三四岁,锦衣珠簪,打扮甚为华贵,一进房里便先向沈芯婕行了个礼。“给太尉夫人请安。”
沈芯婕一见是郡守的女儿何钰,微笑起身相迎。“没人在,不必多礼。”
何钰年纪尚小,兴许是嫡女的缘故,颇受何郡守的疼爱,因此有些娇气,
但看在沈芯婕眼里,倒觉得她性子直率,不似那些受到封建规束太深,死气沉沉的名门千金。
“夫人……”何钰觑了一眼身后的银宝,欲言又止。
沈芯婕虽然有些纳闷,仍是支开了银宝,“银宝,你下去歇着吧,我跟钰儿想单独聊聊。”
银宝行了礼,捧着茶壶退出房外,顺手带上了房门。
“你想跟我说什么?”沈芯婕望向何钰。
何钰有丝犹豫的道:“夫人,方才我去了一趟布庄,回来时被一名男子喊住,他说他是夫人熟识的朋友,因为苦无机会与夫人相见,于是便托我捎个口信给夫人。”
“男子?”沈芯婕微诧,随即意会过来,“那个人是不是个子很高,长得白净斯文,说起话来温文有礼?”
何钰眼神骤亮,道:“是呀!那人就跟夫人形容的一样,这样说来,那人真的是夫人的朋友?”
“嗯……算是吧。”沈芯婕含糊地应和一声便岔开话题,“他可有向你报上名号?他捎了什么口信给我?”
“他说,他姓诸,除此之外,也没多提。”何钰毕竟年轻,心思单纯,当下并未再追问。“他让我传个口信给夫人,说是他在舆德街的留香茶坊静候。”
“静候?”沈芯婕惊诧。这个诸瑾找她,是为了什么事?
何钰续道:“他还说前一回夫人欠了他人情,欠了总该还,他等着夫人前去相见,并让夫人莫要惊动其他人。”
“是吗?他竟然这么说。”沈芯婕垂眸寻思。
诸瑾既然上门讨人情,她当然不能不还,毕竟当初若无他相助,她绝无可能这么顺利的巧遇娄易。
心念一起,沈芯婕复又望向何钰,道:“钰儿,你先别走,留下来帮我个忙。”
何钰眨眨眼,一脸困惑。“我?我能帮什么忙?”
只见沈芯婕一手轻抚下巴,上下端详起她一身青春俏丽的妆扮,随后缓缓扬起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