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嫁剋妻夫 第三章 就是要嫁给你
清歌差点没被莲儿给气死,一口一句退亲,连累她连解释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你去路口守着!”她瞪了自家笨丫鬟一眼,把人给打发走了。
莲儿也知自己说错了话,一边担心的望着自家小姐,一边委委屈屈的去站岗了。待寒叙亭只剩下他们,清歌才抿了抿唇,想着该怎么开口解释。
慕容煜却误会她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于是率先出声。“冷三小姐想退亲,不必感到难以启齿,我能体谅,需要我怎么配合,我照做就是。”
男方退亲对女方是伤害,要是女方开口,加上他又背负着克妻之名,女方反倒是能获得他人的理解,而不是怪罪。
清歌闻言,蓦地抬起螓首。“你误会了,我没有想退亲!”
没有?慕容煜微挑眉,看向她。“那冷三小姐今日约我来是?”
这与他得到的消息似乎有些不同,见她一脸着急的否认,他倒是想听听她找他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清歌本打算从容的与他相谈,可一望进他那双深邃得似是能将人吸附进去的双眸时,俏脸莫名有些热,心跳也快了几拍,在强迫自己平息紊乱的呼吸后,她才轻声道:“我想向你买样东西。”
买东西?这倒是慕容煜没想到的事,最重要的是,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东西能卖她。“冷三小姐是不是找错人了?”
他虽为沐国公的长孙,可这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打十岁过后便被送到了元帅府,亲娘留给他的东西全握在继母的手中,她虽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占为己有,可要从她手中讨回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说白点,除了银两,他还真没什么好东西能卖她。
清歌也不解释,而是直接了当的问:“慕容将军手上是不是有鹿阳草?”
慕容煜一听见鹿阳草三个字,一双俊眉倏地拧起。
鹿阳草并非大历之物,而是产于西疆,且十分稀有。
再稀有的东西,只要肯花钱,还是能买到,前提是在西疆,若是在大历,那可就是千金难买了,毕竟以西疆与大历常年不和的情况,怎么可能把如此稀缺之物销向大历。鹿阳草不是什么救命灵药,而是一味大补之物,专治男人隐疾,据说只要不是断了根的太监,有鹿阳草在手,都能治癒。
问题是,冷清歌一介深闺女子,如何得知这味药材?她又要来何用?最重要的是,她是如何知道他手中有鹿阳草?
这种种不解让慕容煜一句话也不说,仅静静的凝视着她。
清歌好不容易缓下的双颊又悄悄的红了。“慕容将军能否别问我有何用,也别问我为何会知道你手中有鹿阳草?”
她不是因为问了这令人难以启齿的药材才脸红,而是因为他的注视。
看着她那如晚霞般红艳的双颊,以为她窘迫,慕容煜虽好奇,却也没多问,只颔首。“我手边的确有一株鹿阳草,冷三小姐若是想要,送你便是,不过……”
“慕容将军有何要求?”清歌知他面冷心善,却也没指望他白送而不讨回报,毕竟他俩虽在名义上是未婚夫妻,却是头一回见面,他要真败家到白送她,她都不知道该气该笑。看着眼前眼神清澈的少女,慕容煜虽有些犹豫,却还是月兑口问了,“虽说如此询问有些不妥……但冷三小姐不是早有心仪之人,难道真不想退亲?”
他不想问得这么直白,但为了她好,他还是开了口。
谁知他自以为的体贴,却让清歌俏脸惨白。
他听见她与莲儿的对话了?除此之外,她想不到他是从何得知她的“心仪之人”。
咬着粉唇,她有些艰难的开口,“慕容将军想退亲?可是因为我方才与丫鬟的对话?你误会了,我方才是逗她的,我并没有什么喜欢的人。”
慕容煜知她误会了,他会知道这事还真不是因为偷听,不过也不是什么好门路就是了,所以他没打算解释,而是又道:“这亲事是两家长辈定下的,当初订亲时,你不过才十一岁,不愿意也是正常的,再者,退亲对你不是坏事,若是你烦恼对名声有损,大可不用担心,只要——”
“我不退亲!”他话还未说完便让清歌给打断,她一脸坚定的望着他。“若你的交换条件是退亲,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除了这件事,让我用任何东西换鹿阳草都行,但我不会退亲。”
她发红的双眸让慕容煜突然有种欺侮人的错觉,可他明明是为了她好……
“你该知道我有过三任未婚妻。”她既然不肯承认心有所属,他也不再多问,只能说服她。“我不希望你跟她们有同样的下场。”
三个无辜的少女因为他的缘故死于非命,他实在不愿再祸害任何人,或许他真的不适合成亲。
“你可是不喜欢我?”清歌没有回答他,而是突然问。
慕容煜一愣,下意识道:“你我并不熟识……”
虽说都知道彼此,可今日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如何谈得上喜欢或不喜欢?
“那可讨厌?”
“自然不会。”他摇首。两人不熟,但对着这么一个让人看着舒心的少女,他没理由讨厌。
“那可是我不够漂亮?”她又问。
这点他倒是没办法说谎。“……很漂亮。”不仅漂亮,还漂亮得过头了。
“那可是觉得我的身分配不上你?”
他的前三任未婚妻家世都远超于她,一个国公府小姐、一个是王爷之女,另一个更是右相的孙女,而她不过是小小的侯府千金,且还是二房。
“这与你的身分有何关系?”慕容煜被问得有些糊涂。
清歌没回答他,而是直直凝视着他,问了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问题。“慕容将军想退亲,是另有心上人,还是打算一辈子不娶妻?”
“我没心上人!”他搀眉,这小丫头脑袋都装些什么了?
清歌松了一口气。“那就是不娶妻了?”
慕容煜下意识想点头,偏偏他还真没办法点。
娶不娶妻对他而言并不重要,但对祖母与姊姊来说却十分重要,他敢说,他今日就是点了头,之后还是会被祖母给逼得再订一回亲。
那么他还退什么亲?
不得不说,冷清歌说中了重点,让他无话可说。
清歌一颗心本来绷得紧紧的,直到见到他迟疑,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你既然不能不娶妻,也无心上人,那为何还想与我退亲?虽说你还不喜欢我,却也不讨厌我,既不是嫌弃我的家世,也不是因为我长得不漂亮,那么为何不能娶我?”她眨着大眼问。
慕容煜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还真没理由反驳,且他发现冷清歌在问这问题的时候十分认真,似乎真没想过要退亲,难道是锦一的消息有误?
他压下心中的困惑,沉声问:“你真不怕?”
“为何要怕?”清歌反问他,眼中没有退缩,更没有一丝的害怕,有的只是一片平静。
“我信命,却不信那些流言,我相信你我既能订亲,那便是我们之间的缘分,这辈子要是不能嫁你,那我也不会再嫁他人。”
她已错过一辈子了,这辈子她绝不会再做令自己后悔之事。
慕容煜闻言,心里莫名淌过一抹悸动。
在死过两任未婚妻之后,压根儿就没人敢嫁他,若不是右相早年欠下祖父一份情,祖母也没办法替他定下第三任未婚妻,谁知依旧是悲剧收场。
在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将女儿嫁给他,别说是说亲了,就是从他身旁走过,都是避如蛇蝎,别看他昨日进城风光,那不过是因为他离开京城三年,人们健忘,加上他打了胜仗,才会有这般的光景。
在听见清歌说出她并不怕时,他才发现眼前的少女不仅不怕那些流言,似乎也不怕他,尤其是最后那句话……这是非他不嫁了?
想到她在说这句话时,那认真的眼神,慕容煜觉得心头的悸动似乎又加深了些。清歌见他迟迟不回应,忍不住开口又道:“反正我不会退亲就是了。”
慕容煜见她如此坚定,莫名的心头一软,竟也没再坚持。
她说的没错,他并不讨厌她,且……她确实长得漂亮。
既然都要娶妻,那何必多此一举?娶一个处得舒心且不怕他的妻子,有何不好?
至于慕容承……她说了没有,那他便当没有吧,或许真是锦一失误也不一定。
“我会让人把鹿阳草送去给你。”
清歌眨了眨眼。“不退亲?”
“不退了。”他摇首。
“那我该用什么与你换?”鹿阳草的价值难以估算,她没把握自己手中之物能让他看上眼,但也不能占他便宜。
“就当作聘礼吧。”既是未来妻子,他的东西自然也属于她。
清歌闻言有些讶异,但她还是收下了,毕竟她是真需要鹿阳草。“多谢慕容将军。”
她的大方不矫情又让慕容煜增添了一丝好感。“冷三小姐若是无事,我便先走一步了。”
既然决定要娶,那就得回府向祖母知会一声,毕竟他昨日才抗拒过娶妻一事,祖母正恼他呢。
“等等。”清歌叫住他,小脸有些红。“以后……叫我清歌就行了。”
慕容煜怔了怔,看着眼前那连耳根子都有些发红的少女,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
“好。”
待清歌回过神,慕容煜已消失在眼前,只剩下她独自一人回味着他离去前的那抹笑。
怎么能这么好看。
“小姐,你似乎很高兴,是不是和慕容将军说了什么?”
见自家小姐一脸愉悦,莲儿一颗心却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得很,总害怕她真提了退亲。
清歌知这傻丫鬟是在试探她,但她没理会,俏脸自始至终带着笑容,很是欢快的准备回府,谁知这才刚走没几步便撞到了人。
“小姐!”
莲儿看着将自己给撞得踉跄地退了好几步的清歌,忙上前扶人才没让她摔倒在地。
“小姐没事吧?”莲儿总觉得小姐今日出门没看黄历,这前后才多久的时间,就跌了两回了。
清歌扶着被撞疼的额,手一模,发现覆在脸上的轻纱一不小心给勾掉了,正抬头要看面纱飞到哪去了,却望进慕容承那双来不及敛下厌恶的双眼之中。
慕容承?他怎么会在这?
清歌撑起秀眉,正觉得晦气,就看见一道粉色身影快步从慕容承身旁跑来。
“表哥,你有没有事?可有伤到?”来人是一名少女,生得娇俏可人、温婉柔弱,俏脸上满是担忧。
慕容承原本冰冷的眼神,在看向少女的刹那,像是寒湖化了冰似的,只剩下温柔。“我没事。”
少女见他似乎没伤着,这才放心,转身想看看是谁这么冒失,走路不看路,差点伤到她表哥,没想到这一看,那本就不忿的小脸更加忿然。
“冷清歌,你跟踪我们?”
清歌没料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看见这两个前世的仇人,在看清许苹的脸后,俏脸倏地冷下。“跟踪?许小姐,请你看清楚,这是觉明寺,不是你家后院。”
她脸要不要这么大?难不成只要有她和慕容承在的地方,她就去不得?遇上了就说她跟踪,真是笑死人了。
许苹被她呛得一愣,一时间竟忘了回应。
这冷清歌喜欢表哥,却傻到看不出她与表哥两情相悦,这一年来一直想讨好她,让她替她说好话,冷清歌傻,她可不傻,怎么可能替情敌说话?
一直以来,她对冷清歌都是冷嘲热讽,冷清歌虽恼,却还是强忍着讨好她,这还是冷清
歌头一回这么对她说话……
许苹挥起眉。“冷清歌,你这是什么态度?”
清歌懒得理她,更别提慕容承。“莲儿,我们走。”
方才的好心情全因眼前两人消失了大半,她连看都不想多看他们一眼,就怕自己忍不住上前掐死二人。
“呃?”莲儿本来严阵以待,就怕清歌又缠上慕容承,突然听到她说要走,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呢。
反应不过来的不只莲儿,还有一脸厌恶的慕容承。
这还是头一回清歌遇见他却没缠着他不放,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这反差莫名的让慕容承有些不是滋味。
看着一如以往美丽的少女,慕容承难得在她身上停留目光,这一看,发现清歌似乎和以往有些不一样了,虽然还是同个人,却是沉静了不少,那股静谧衬得她清丽的五容更加出众,让慕容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若是以往,清歌肯定会因他的注视而欣喜若狂,然而他却从她眼中看见了嫌恶,不由搂起了眉。
“这就是威远侯府的家教?撞了人不用赔礼,就这么走了?”慕容承认定清歌在装,他主动搭话,就不信她不上勾。
谁知清歌竟是连头也不回,只淡淡的扔了句,“慕容二少爷要不要看清楚自己站在什么地方,再来与我说说是威远侯府的家教出问题,还是沐国公府的家教有问题。”
慕容承闻言,这才仔细看了自己身处之地。
这是个转弯处,清歌沿着回廊直行,而他却是从一旁的小路而来,以她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哪儿有小路,但从他的方向却能清楚的看见回廊。
这情况下相撞,只能说是意外,若真要论,那错的那方也不该是清歌。
慕容承在指责她之前根本没想过错的人会是自己,更没想到清歌会这般给他没脸,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许苹见不得心上人委屈,挺身而出。“冷清歌,路这么大条,你哪儿不走,偏往表哥身上撞,别人不知道,你以为我也不知道吗?你分明就是算计好的,打算投怀送抱,借此得到表哥的关注!”
若不是不雅,清歌真想朝许苹翻个大白眼。“投怀送抱?”她简直气笑了。“许小姐真是人才呀!不过是个意外,你也能将白的说成黑的,不去说书着实可惜了,我看这京城里的小姐上街可得小心点了,要是不小心撞到人,让许小姐给瞧见了,不知道又会编出什么颠倒是非的流言来。”
她早知与这两个人讲道理是浪费口舌,才会选择走人,没想到人家却不放过她。不放就不放呗!反正她也没打算放过他们,不能把人掐死,那就死命的慰,提早收收利钱过过瘾也好。
“你说什么!”居然说她是说书的!许苹气得脸都扭曲了。
“许小姐是不是耳朵不好?”清歌挑起眉,一副大发慈悲的模样。“既然许小姐耳背,莲儿,把我方才说的话再重复一次。”
莲儿早就惊呆了,在对自家小姐的战斗力投以崇拜的眼神后,麻利的将清歌方才的话给复诵了一回。
许苹被清歌羞辱已经够生气的了,没想到还被莲儿一个小丫鬟羞辱,当下气得红了双眼,要不是慕容承在场,以她的个性,早已上前赏这两个可恶的主仆一巴掌。
“表哥,她们……她们欺人太甚!”许苹双眼一眨,泪花一转,像不要钱似的一串串落下。
那模样令慕容承看得心疼不已,看向清歌的眼神闪过一抹冷意。
清歌懒得看许苹演戏,拉着莲儿便走。
她不知道,就在她要下楼梯时,慕容承手一弹,一颗小石子直直射向她的膝窝,只要打中,她从这么长的阶梯摔下,就是不死也残。
清歌感到左腿一痛,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直直往前倾去。
“小姐!”莲儿吓傻了,想也没想便伸手去拉,可这一拉不仅没拉着,反倒把自己也给赔了上去,主仆二人眼看便要摔下去。
就在这时,两道身影倏地飞来,一人一个,分别将清歌主仆俩给救起。
清歌本以为自己才捡回的命又要交代了,谁知竟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抬头一看,才知救她的不是别人,正是早她一步离开的慕容煜。
“你有没有事?”
清歌怔怔的看着眼前去而复返的男子。“我没事……你不是走了?”
“东西落了。”他刚离开不久就发现系在腰际的玉佩不见了。
清歌一听,忙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是不是这块玉?”
这是莲儿捡到的,她认出是慕容煜随身之物,本想回府后让人送去沐国公府,没想到他竞亲自回来寻。
“就是它。”慕容煜接过带着她体温的玉佩,内心松一口气,他真怕找不回来。
清歌见能帮上他的忙,也很高兴。“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是我母亲的遗物。”他小心翼翼的将玉佩系回腰上,却显得有些笨拙,若不是如此,玉佩也不会落下。
“我帮你。”清歌一点也不避嫌,十分自然的替他系上。
两人旁若无人的模样,让一旁的慕容承双眼微沉,沉声道:“大哥可还知道这里是佛门之地?”
在众目睽睽下这般亲近,当他们死人?在清歌接过玉佩时,慕容煜也觉得有些不妥,但她的动作太快,他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她便替他给系上了。
不过就是不妥,也轮不到慕容承来说教。
“你既知这里是什么地方,方才都做了什么?”慕容煜俊颜一沉,冷然的看着同父异母的弟弟。
慕容承没料到自己的小动作会被发现,还是让被他视为眼中钉的慕容煜发现,本就难看的脸色顿时更加阴沉。
“她羞辱表妹,我不过是给她一个小教训罢了。”既被发现,他也大方的承认。慕容煜沉下脸,一旁的清歌气得牙痒。
她还以为自己重生后变笨拙了,连路都不会走,短短半日就跌了三回,原来是慕容承搞的鬼。
“这是教训?恐怕是要我的命吧!”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她就是不死也剩半条命,她前世到底是什么眼光才看上这样一个烂人?真是越想越气。
慕容承在外一向濡和谦逊,可对上清歌,不知为何总维持不住好脸色,今日见她依偎在慕容煜身旁,让他更加不悦。
“你这不是还好端端的吗?”许苹知道表哥是替她出气,方才的怒火一扫而空,心头只剩一片甜,也就懒得和清歌计较了。“表哥,咱们走吧,还得去替姨母祈福呢,别为了几个不相干的人误了时间。”
慕容承也不想留在此,两人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转身便走。
慕容煜一双俊眸冷得吓人,清歌脸色也不好看,但她没发作,只一直告诉自己来日方长,她忍!
“多谢你了。”今日要不是慕容煜,她都不知道会摔成什么样。
“对不住,是我沐国公府家教不严,连累你了。”慕容煜有些愧疚,再怎么说慕容承都是国公府的少爷,更是他的弟弟,这声道歉他该给。
又是家教?清歌有些想笑,若是慕容承听见这话会不会气死?
“你是你,他是他,你不必替他道歉。”她不需要他替慕容承道歉,这笔债她会自己讨回来。
慕容煜看着眼前的少女,想到她方才望着慕容承的眼神,不仅没有一丝好感,甚至有着掩不住的厌恶,这加深了他心底的困惑,让他忍不住看向一旁的锦一。
锦一此时也是一脸错愕,他比少爷还傻眼好吗!他在暗处保护着冷三小姐已经三年多了,明明见她一直倒追二少爷,这才会禀告少爷,说冷三小姐心有所属,那人还是慕容承,谁知今日一见,却和他平时看见的完全不一样,冷三小姐何时转性了?怎都不知会他一声。
慕容煜从锦一眼中看出不解,一双俊眉微捧。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却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小姐,呜呜,吓死奴婢了!”好不容易回过神的莲儿白着一张脸飞扑到清歌身旁,哇哇大哭。
清歌看着第二次舍身救她的小丫头,一双眼柔得不行,好声安慰几句,这才发现旁边站着一个男子。
看着那男子,她美眸微怔。“这位是……”
慕容煜见她盯着锦一,沉声道:“是我的暗卫,锦一。”
“你的暗卫?”清歌一双美眸微眯。“不是慕容承的?”
不,不对!若是慕容承的暗卫,又怎么可能会救莲儿?
“你怎么会认为锦一是我二弟的暗卫?”慕容煜挑眉问。
清歌显然已想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俏脸有些难看。
一旁哭得抽抽噎噎的莲儿听了,瞪大了眼。“原来你是姑爷的暗卫?那慕容二少爷为什么不说?害我家小姐以为救了我们的人就是他……”
三年前的乞巧节,清歌与冷清凤等人一块出门看庙会,可冷清凤几人一向排挤她,害她与莲儿落了单。清歌十分委屈,却是倔强的不肯先回府,主仆二人大着胆子自己逛庙会,谁知竟遇上惊马,当时救她们的人就是锦一。
锦一走没多久,清歌就见慕容承从旁经过,当即拦下他,问他方才救了她们的人是不是他的侍卫。
见慕容承只皱皱眉头却没否认,虽转身就走,她仍觉得他是行善不欲人知,后来在其他场合知晓他的身分,又听闻他温和谦逊之名,就渐渐的越来越喜欢他,喜欢到即便对方没对她释出过善意也执迷不悟。
因为一次“行善不欲人知”,她始终认定慕容承是值得嫁的好人。
如今看来,慕容承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小人,没有要娶她的意思,但很享受她的爱慕,只是没料到她前世会用手段强嫁他,害他失算恼火罢了。
思及此,清歌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气自己怎么能够这么蠢。
莲儿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虽说得不甚清楚,但慕容煜却听明白了,冷清歌是为了感谢慕容承,这才会……
清歌看着他那双像是能洞悉一切的俊眸,差点没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咬了咬牙,最后还址忍不住开口,“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慕容煜没拒绝,与她来到一旁的小径。
“你有什么想问我?”清歌深吸一口气,坦然问道。
慕容煜挑眉。问她?今日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他之前虽然有些事想问清楚,却觉得太唐突,没想到她比他还直接。
不过这样也好,他一向欣赏大方的姑娘胜过那些扭扭捏捏的大家闺秀,但……
“我没什么好问的。”
清歌本以为他会质问她是不是喜欢过慕容承,没想到他竟是问都不问,这让她忍不住反问他。“为什么?”
慕容煜微弯唇角,算不上一个笑容,却是放柔了他冷硬的五官,让清歌再一次看傻了眼。
“过去的事便过去了,执着有何用?重要的是未来。”
重要的是未来……
这句话在清歌的心里重重一撞,让她整个人清明了过来。
是啊!就算她曾经眼瞎喜欢过慕容承又如何?如今的她早已不是那可怜兮兮又傻又可悲的清歌,她重生了,为何还要拘泥于过去?
想通这点,她发自内心绽开一抹笑,宛如盛开的蔷薇,美不胜收。
“慕容煜。”这还是她头一次这么唤他。“相信我,娶了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她会用这一生去爱他,至死不渝。
看着眼前认真的少女,极少笑的他露出了这些年来难得真心的笑容。“我很期待。”
他是真的期待着娶妻的那一日了。
清歌回到威远侯府时,已是晚霞满天。
一个姑娘家独自出府,还一直到了天色昏暗才回府,符氏差一点便要派人去找了。
清歌少不了被狠狠训了一顿,好在如今管家的是符氏,整个威远侯府都是她的人,有她兜着,清歌晚归一事才被压下。
主仆二人出门一整日,又爬了这么多的阶梯,早已累得不行,清歌洗沐后一沾上枕便倒头大睡,一直到隔日被莲儿给摇醒。
“小姐!小姐你快醒一醒!”
清歌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什么时辰了?”
她太累了,一个晚上连个梦都没作,彷佛一闭眼一睁眼,天便亮了。
莲儿可顾不得什么时辰,一脸兴奋的说:“小姐,你可知发生什么事了?”
清歌打了个哈欠。“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这丫头还学会卖关子了。
“姑爷让人来下聘了!”莲儿见自家小姐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自己先忍不住说了。
经过昨日,她算是彻底相信小姐醒悟了,不会再缠着慕容二少爷,加上今日沐国公府一大早便派人来下聘,她一颗心总算安下,比清歌这个正主都兴奋。
“下聘?”清歌原本懒散的身子倏地一挺。“真的?”
莲儿直点头。“自然是真的,那聘礼可风光了,一条街都摆不下,听说还有皇上和皇后的赏赐……”
清歌看着莲儿手舞足蹈的说着,一双眼闪闪发亮,她没想到慕容煜的动作竟会这么快,不过隔日便让人来下聘了。
“小姐,还有一件事你听了肯定会高兴。”莲儿把外头的盛况说了一遍后,才想到另一件事,这回她便没卖关子了。“听说昨日下午,慕容二少爷和许小姐从觉明寺的阶梯摔下来了!”
昨日慕容承与许苹参拜完准备回府时,许苹不知怎地突然腿一软,在清歌差点跌下的那个地方绊倒了,情急之下抓了一旁的慕容承一把。
慕容承是习武之人,照理来说不会这么容易便摔了,然而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这么被她给拖下水,双双跌下楼梯。
清歌听完,第一时间便怀疑是慕容煜的手笔,否则怎么会这么巧?
虽说她记着这笔帐,但要讨回来得要些时间,慕容煜却是不到一日便做到了,且一点也不怕慕容承知道他是在替她出气,这让她心里一甜。
“小姐,你是不是很高兴?”莲儿觉得自家姑爷实在是太好了,小姐都还没过门呢,就这么护着,以后肯定很疼小姐。
怎么会不高兴!清歌翘起菱唇,心情好得不能再好。
她心情好,就有人心情不好了。
“姨母!一定是那个贱人害的!”许苹从觉明寺跌下来时伤到了腿,又痛又气,忍不住对许氏哭诉。
许氏听完这话,脸色十分难看,却看得比她透澈。“一个威远侯府二房的小姐还没那本事,你们恐怕是被那贱种给害的。”
许氏口中的贱种不是别人,正是慕容煜。
一想到慕容煜越过她这个继母,直接让老夫人送聘礼到威远侯府,许氏就气得心肝疼。那些聘礼有大半是慕容煜的生母赵氏的陪嫁,赵氏是江国公的嫡女,江国公当年和太祖打天下,留了不少好东西,全传了下来,有一部分给赵氏当陪嫁,那些全是无价之宝,有钱都买不到。
这些年来她不碰不是她不贪,而是有老夫人看着,她就是想做手脚也难,只有想着那些迟早会是她儿女的东西,这才忍着没去动,谁知道那老不死的家伙竟如此狡猾,趁她昨日回娘家,连夜让人把赵氏的陪嫁拿了大半,今日一早就送去威远侯府,她得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除此之外,还有儿子与侄女从觉明寺摔下来的事。
慕容承是她的心头肉,许苹更是她从小看到大的,两个至亲受伤,她如何不心急?
如今得知是慕容煜搞的鬼,许氏恨不得将人给活刚了,贱种就是贱种!
许苹不过动了一下便疼得直抽气,委屈的道:“姨母,你一定要替我作主,表哥为了救我,躺在床上不能动,那贱种却要娶妻了,娶的还是冷清歌。一想到以后看见她得唤她一声表嫂,我就满肚子气!”虽说只有外人在的时候她才会做做样子,却也够让她不情愿了。
慕容承为了护许苹,让自己成了肉垫,伤得比许苹还重,且伤到的还是腰,足足得在床上养上个把月才能好。
许氏自然也气,然而最让她生气的事不是赵氏的嫁妆和儿子受伤,而是冷清歌要嫁入沐国公府。
她这几年一直在求神拜佛,求的不是别的,就是让慕容煜那贱种死在战场上,这么一来,沐国公世子的位置便是她儿子的了,可惜事与愿违,慕容煜不仅活得好好的,立了大功回来,甚至还要娶妻了。
她后悔了,后悔当初不该想着冷清歌年纪还小,慕容煜又去了西疆,忍着没出手,没想到竟让自己被打得措手不及。
若是可以,她恨不得直接除了慕容煜,偏偏他武功高强且心思绩密,若是没能一次杀了他,恐会被他抓到把柄,只能从他的未婚妻下手。
谁想到他自己命硬,她不过稍微动点手脚,他就真克得几任未婚妻没法子进门,这下克妻之名更加远播,没人敢把女儿嫁给他,就是慕容煜继承了国公府又能如何?
她谋策多年,本计划得极好,谁能想到慕容煜才回京第二日,便迫不及待的上威远侯府下聘,让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如今这婚礼是一定得办了,前几次的事已让慕容煜心生警惕,想在两人成亲前动手脚恐怕是不能了,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让冷清歌风光进门。
“你不想喊,谁还能逼你不成?”许氏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眼中闪过一抹凶光。“再说了,她就是嫁进来了,能待多久还不一定呢。”意外无时无刻都会发生呢!
许苹看着许氏的眼神,莫名的打了个冷颤。“姨母……”
这还是她头一次看见温柔的姨母露出那样可怕的眼光。
许氏忙敛下眼中锐利的光芒,转移话题。“苹儿,姨母昨日回去,你爹托我替你相看一门亲事,是——”
她话还没说完,许苹就打断她。“姨母!我不嫁!”
许氏见她一副快哭的模样,捋起眉。“苹儿,姨母知道你的心意,姨母又最疼你,若是可以,姨母也想亲上加亲,可你也知道承儿如今的处境,那贱种有个皇后姊姊,又刚立下大功,承儿却连个后盾都没有,只能靠联姻,若是能攀上成王府的亲事,对你表哥谋得世子之位的胜算就大多了。”
她如何会不知侄女的心事?可为了儿子的将来,她也只能拆散他们了,先不说兰郡主个性骄纵,若是让对方知道进门前就有许苹这么个人在,还不闹翻天?到时她该护着谁?再者,哥哥也不可能让女儿当承儿的妾室,为了两人好,她不得不这么做。
许苹听了这话,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眼泪不停的掉。
许氏见了心疼,却知这事她不能松口,只嘱咐许苹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等到许氏一出房门,许苹便忍不住心头的愤怒与悲伤,将榻上的木枕往远处一扔。
“我不信!我就不信表哥会不要我……”
慕容煜与清歌成亲的日子定在年前。
符氏虽知女儿迟早要出嫁,却也没想到日子会挑得这么急,偏偏这时间是皇后选的,她就是有异议也没得抱怨。
前头在讨论婚事,后头的清歌接到消息,颇为惊讶。
她没料到成亲的日子会这么早,有些事她得趁出嫁前处理妥当。
“今儿个是哪日?”她问莲儿。
莲儿觉得姑娘这阵子似乎时常在问这问题。“今日是十八了,对了,姑爷让奴婢将这转交给小姐。”
清歌看着眼前的匣子,不必打开就知里头装的是她需要的鹿阳草,得到此物,她倏地笑弯了眸。
“还有封信。”莲儿忙将信递上。
清歌没料到慕容煜还给她写了信,迫不及待拆来看,信上的字体苍劲有力,只简单的写着让她有事可以吩咐锦一,不必客气。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却像股暖流一般涌入她的心田。
她一直知道他心细,却不知竟是心细到这样的地步,知道她要鹿阳草有用处,虽没有多问,却料到她手边无可用之人,将自己的暗卫留给她使唤,这样的男子如何不让她倾心?
也就她蠢,一直到最后的日子才知道他的好。
前世她好不容易离开沐国公府,假死躲到誉州一处偏僻小镇,那儿离京城远,没人知道她这个曾经的沐国公世子夫人,加上她容貌消瘦许多,就是熟人都不见得认得出她,许苹虽派人看管她们,她却过得比在京城来得自由自在。
她的“病”是被药毒出来的,并非不可治癒,只是她的身子在经过七年的毒害,早已残破不堪,想要恢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但只要照顾得好,再活个一年半载还是能做到的。
她离开沐国公府时,许苹一样东西也不许她带,要不是她有先见之明,让莲儿将所有的现钱先带出府,主仆二人连吃喝都是个问题。
正因为银钱不多,得省着花用,主仆二人在院子前挖了个小菜园子,她学会了许多以往不曾学过的事,包括种菜、养鸡、烧菜、挑水……
堂堂一个侯府千金竟沦落到如此地步,虽然悲凉,可在这最后的日子,她却觉得比在沐国公府的七年还要来得快乐,每日种种菜、养养鸡,一开始虽狼狈,时日一久却也是得心应手。
她记得见到慕容煜时,她正好离开京城一个月,当时的他奉旨前来黑风寨剿匪。
许苹替她安排的小镇就在黑风寨的山脚,慕容煜要剿匪,小镇是唯一能落脚的地方,然而小镇常年受山匪骚扰,人口并不多,不过只有三十多户人家,要容下慕容煜带来的三百精兵,实在没有太多地方。
小镇里最宽敞的房子除了村长家外,就是她的住处了。她对外宣称自己是寡妇,家里只有女人,但村长前来征用,她自然不能说什么。
只是她没想到要住进她屋子的人竟是慕容煜。
他们都没想到彼此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但慕容煜似乎不觉得她一个“死掉”的人出现在此有什么奇怪,也没拆穿她的身分,两人就这么尴尬的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
那段时间,她才知道他冷硬的外表下有颗温暖的心。
她辜负了他,让他沦为笑柄,但他却一点也不怪她,甚至对她多加照顾,这让她感到十分的羞愧。
她没办法为他付出什么,只能每日替他煮上一顿饭菜,替他打扫房间、清洗缝补衣裳。
慕容煜不擅表达,加上两人曾经的婚约,他极少与她交谈,除了简单的问候以及道谢,两人几乎不说话,但他总会默默的吃光她做的饭菜,也从不嫌弃她那有些笨拙的针线,甚至在她半夜咳得差点没去掉半条命的时候,去城里替她抓来大夫。
那段日子她忍不住默默的注视着他,这才发现慕容煜很好,他虽总板着一张脸,却会为了逗村子里的孩童,亲手削上无数支的竹蜻蜓,也会主动替村里的老人扛重物,甚至会在空闲的时候与村民们一块下地。
这与她认知中的慕容煜完全不同,当初她只见他一眼,就因他身上那股冷硬疏远的气质而感到不喜,从未想过从一个人的外表是看不透内在的,她辜负的竟是这样一个令她心动的男子。
没错,她喜欢上了慕容煜,尽管两人相处不过半个月的时间。
她知道这很可笑,曾经被她抛弃的未婚夫,在生命的尽头才发觉到他的好,着实可笑得很,偏偏她就是喜欢上了。
她知道自己早失去了喜欢他的资格,只能默默的待在他身旁,替他祈福,等着他离开的那一天。
这一天来得很快,慕容煜本就是为了剿匪而来,剿完了黑风寨的土匪自然就得离开,她记得在送他离开后,她哭得很惨,但她并没有哭得太久,因为在慕容煜一行人离开后不久,小镇竟遭到了马贼的侵袭。
小镇上下一百余口,几乎没有一个躲过马贼的刀,莲儿为了替她争取活命的机会,被马贼杀了,她好不容易找到地方躲藏,马贼却一把火烧了村子,她仍是逃不过一死。
本来她就活不了多久,死在马贼的刀下或是被活活烧死,似乎没有什么差别。
就在她闭上双眼等死的时候,慕容煜却独自回来了。
她不明白他为何回来,更没想到他为了护她,孤身对上上百名马贼,最后更是为了护她,死在了因承受不住火烧而坠落的屋梁下。
看着他不惜以身相护,她已哭不出声来,只是不停的问着。“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明明是我对不起你……”
她辜负了他,他却为了救她赔上性命,这让她如何自处?
慕容煜没有回答她,只是在临死之前深深的抱着她,第一次对她露出了笑容,嘶声道:“清歌,若是有下辈子,别再这么傻了……”
那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也是最后一次。
“小姐,你怎么哭了?”莲儿看着突然泪流满面的清歌,吓得直嚷。“小姐可是不舒服?奴婢这就去通知夫人!”
“别去!”清歌抹去脸上的泪水,挤出一抹笑。“我只是太高兴了。”
她会记得他的话,这辈子再也不会犯傻,不会再辜负他,她要当他的妻子,与他相濡以沫,与他相守一辈子。
莲儿有些模不着头绪,可只要小姐不哭就好。
清歌让莲儿去端来水盆,净脸梳洗,穿戴完毕后,她才起身走到窗旁,试探性的低喊,
“锦一可在?”
她才刚喊完,就见锦一从一旁的大树上一跃而下。“少夫人找属下?”
清歌因他一句少夫人而红了脸。她都还没进门呢!不过……她喜欢这个称呼。
“你平时都躲在树上?”清歌看着那高耸的大树。
从这角度虽说只能看见前厅,可毕竟是她的闺房,一想到有个大男人在外头盯梢,她就有些不自在。
锦一似乎明白她的担忧,忙解释,“不是,属下大多时候都是在屋顶,只有少夫人有事找属下,属下才会出现。”
清歌相信慕容煜的为人,他挑选出来的下属自然不会太差,这样一想也就不纠结了。
“我想让你替我办件事。”
“少夫人请吩咐。”一听有事可做,锦一立马精神一振。
他这么躲躲藏藏的保护少夫人已经三年了,虽说他是暗卫,本就隐身在暗处,可这一藏就是三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要不是他受过训练,早就疯了,如今有事可做,他自然高兴。
清歌轻声道:“这鹿阳草是用来治我父亲的病,但我父亲忌医,我需要找慕容煜商量此事。”原先她是想自己谋划,但如今婚事在即,终究不得不麻烦慕容煜了。
“属下这就去禀告少爷。”
清歌心头一松,在她心里慕容煜是最可靠的人,找他准没错。
虽说绕了一圈,但这让两人婚前有交集,她并不觉得白费了。
锦一得到她的允许后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