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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新郑当守陵人2 第二十五章 祸起古墓

车开到一半的时候,我就觉得这次出的事情非同小可,短短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宋旭东已经连续接到了三个电话,第一个电话只是简单的回答:“是,马上到。”第二个电话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也在,我们一起回去。”接第三个电话的时候,只用了一个字:“是。”

然后车一抖,我就看见那个指针表直奔100过去。

我就感觉自己就像刷的一下坐上了云霄飞车,心脏好悬没飞出来,新郑本来就没多大的地方,转眼已经到了那座独立的小院里。车刚停稳,几个人就贴着车门围了上来,铁青着脸的老爷子和满脸堆笑的老钟头儿,范教授眉头深锁,而老苗则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我刚一下车,只见我们家老爷子鹞鹰扑食一般冲了上来,呼的带着风声,蒲扇大的巴掌就抡了过来,就听见“啪”的一声又清又脆的声音,就觉得脸上一阵凉风刮过。我还在纳闷呢,老爷子这是玩得什么招数啊?怎么声音山响,却没什么效果,我只感觉到丝丝凉意却没有一点点疼痛的意思。

老爷子毫无停滞,丝毫没有六七十岁老头的年龄觉悟,敏捷得跟年龄不成比例,脚底板飞得老高,就冲着我踹了过来,边踹我还边骂:“我踹死你个不争气的兔崽子,你不争气也就罢了,还连累你爷爷我,如今出了事情你想起来让你爷爷我给你摆平了,自己没本事,还爱瞎逞能!”

我这一下被打懵了,完全没有反应了,直到老头子踹了三下,一点疼痛感也没有。再看老钟,那是一脸的尴尬与无奈,双手死死地拽住老爷子的袖子,老苗也是紧紧地拦住老爷子,范教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突然开窍了。感情,老头儿这是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呢啊,老爷子肯定是借机发飙呢,不管是因为什么,身为他老人家的后人,我不配合谁配合,我不喊疼谁喊疼,我们爷孙俩不奸诈谁奸诈……哦,这个有点过了。

眼看老爷子第四脚就踹过来了,说时迟那时快,我顺势一歪,横着就滚出去了,不愧是十几年徐克武侠电影的忠实粉丝,我这一滚,潇洒、飘逸、飘若那啥龙,行云流那啥水,表情做的那是死去活来,用宋旭东后来的话说,“你们爷孙俩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这个没有观众觉悟的菜鸟,我鄙视他。

虽然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单单从俺们家老爷子这不凡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这件事只大不小,而且说不定和我有一定的关系。要不照俺们家老爷子那护犊子劲儿,肯定就给俺保下来了,不会在这里连骂带打得给俺下板子了。

就听老爷子在嗷嗷:“你个小兔崽子,你没那本事,你就敢揽这瓷器活,你连累多少人你还听不听老人言了,啊?”

我好整以暇地在地上调整了一个横卧的姿势,仔细想想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这边的老钟头是又凄苦又无奈的表情,一把拉住老头儿的手,说:“我的老叔叔呀,你听我好好说,这个事儿我不是想瞒着你们,而是事关太大,不想你们跟着蹚这浑水。”

我依然抱着头,听得模不着头尾,缩手蜷脚躺在地上,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在没搞清楚状况之前,还是老实在地上比较好,不就是装可怜么,这个咱拿手,谁怕谁啊,没看见老爷子给我使眼色不让我起身么。

这边老爷子好容易被劝住,我也被宋旭东给搀扶了起来,老苗还好心地上来问我,要不要去擦点药酒,老爷子万一下手重了给打坏怎么办啊?

我心说,您老就放心吧,老爷子下手从来有分寸,他就我这么一个孙子,怎么舍得照死里磕我。

老爷子气哼哼地被带回了接待室,我傻乎乎站在院中间,只见两个身材威猛的家伙上来就站在了宋旭东身边,很客气地把他带到了一边。宋旭东配合地走了过去,在一旁的平台上把随身所有的东西都掏了出来。

我还在傻乎乎地看着宋旭东往外掏东西,以为只有我藏私呢,这小子身上的零碎也不少啊。

没想到啊,我以为只有我这样的才会在墓里面干顺手牵羊的事,没想到宋旭东你个浓眉大眼,堂堂正正的研究生也会跟我一样把一些东西“不小心”捎到地面上来啊。案子上林林总总的竟然放了不少东西。

那盒驯兽哨竟然也被宋旭东那小子一直带在身上呢,看不出来啊,这小子怎么能带这么大个盒子而不显得臃肿呢。

等到掏我身上东西的时候,大家的脸色就开始不好看了,一件一件的东西被拿了出来。先是两块黑乎乎的金属疙瘩,不知道的以为那是碳块,这次下过墓的都知道那是表面被严重氧化的银块,还有那少半瓶鲛人油,瓶子已经磨得面目全非了,紧接着就是那把奇世神兵辟邪了。我本来还想握在手里做一个横杀怒目的Pose,可是看到老钟要杀人一般的眼神,只好吐了吐舌头,很老实地把东西都轻轻放下了。

刚退到一边,就发现有几个表情严肃,动作犀利的人走了上前,小心地拿着白手套挨个检查每件东西。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事情有点不妙啊,怎么小楼里的气氛不一样的紧张,老钟显然没有了以往的诙谐和潇洒,而老苗依然板着一张木脸,范教授紧锁眉头,而我们家老爷子则过分地表现像个无赖一样,各种不屑的表情在脸上一一呈现,夸张得像一个马戏团的小丑。

不对,肯定有事发生,我看见老钟和老苗都被检查文物的两个人客客气气地请进了办公室,那可是老钟的办公室啊,怎么这两人反而像主人一样。

我和宋旭东也被客客气气地带进了隔壁办公室。有个一脸和气的老伯伯也跟了进来,一脸慈祥的表情,自我介绍道:“我姓蔡,是省文保部门的,呵呵,我想跟你们聊聊你们前两次的冒险历程?”

“冒险?哪能是冒险啊,那分明就是玩命啊,嘿,那叫一个精彩啊,话说上次我们直达秦始皇陵,哦,不是,是直达乾陵,哦,那是陕西的。嘿嘿,老伯,您说的是哪次啊,我砸坏人家玻璃那次冒险算不算啊?”我涎着脸故作一副小无赖相。

宋旭东朝我使了个眼色,意思让我别胡扯了。我做了个无辜的神态,用纯真的眼神儿盯着老头儿。他微微笑了一下,说:“祖孙俩果然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然后摇摇头就走了。

我看了一眼外面,小声儿问宋旭东:“我怎么感觉着不对劲儿啊,好像出事了。”宋旭东冲我摇摇头,让我息声,然后闭目养神。

我刚准备迈步出门,旁边过来一个高大魁梧的国字脸男人,用手虚拦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小同志,外面正在开会,为了保密,委屈你一小会儿。”

“你们这是软禁么?”我故作镇定地盯着他。他尴尬地笑了一下连忙否认:“不是,不是,绝对不是这个意思。”说完赶紧闪开。

在隔壁房间,我看到了我们家老爷子,正在自己摆弄一套茶具,老头儿摆弄木匠工具是一把好手,可是摆弄茶艺就显得粗糙多了,就看他老人家笨手笨脚地弄了半天,才弄出一小杯朱黄色的茶水,然后有滋有味地品了一口,我都心里快冒火了,合着他老人家在这儿享受人生呢。

“哟呵,这茶不赖,来来,小子,你来尝尝,顺便学学手艺,给我泡一壶。”老头儿一看我来了,赶紧抓苦力。

边泡茶,边说话,老头儿还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低声对我说:“知道么,你们偷偷下到两个大墓的事发了,上面派人来调查了。”

哦,这个啊,这个我心里早已经有所预料了,所以一点也不惊奇,拿起杯子刚喝了一口茶,但是老爷子下一句话差点没把我给呛死。

老头儿端起一杯茶悠悠然地说了一句话:“你们的那个什么什么龙玺盒也被人盗出来了,现在光明正大地放在人家一个外商的手里,现在这会儿估计都快出新郑了吧。”

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头皮一阵阵地发麻,“怎么可能?”我惊呼。

“怎么就不可能啊,傻小子,人家布好的局,就等你们这群傻老爷们背黑锅呢。”老头儿兹儿的一口抿干了杯里的茶水,又示意我再倒一杯。

我脑子里跟过电影似的把之前的事情刷刷地又回放了一遍,王魁、吕强,还有那个神秘人,赵家那俩兄弟也不能排除嫌疑。还有老钟、老苗,这两老家伙道貌岸然,说不定也会监守自盗,对了对了,还有那个最诡异的张老娃,嫌疑最大。

“疼!”老头儿一声怒喝,把我从愣神中惊醒了,一看,热水都浇到老爷子的手上了,作孽啊,赶紧拿毛巾来擦。

“你小子不用怀疑三怀疑四的,如果按照家世来说,不仅仅是你说的那些个盗墓世家有嫌疑,就连你小子也跑不了,而且嫌疑最大的就是你!”老爷子不紧不慢地喝着茶,我一头的汗:“老爷子,可不带这样污蔑你孙子的,您还不知道,您孙子可一向是个好孩子。”

“我的好孩子,你可真是从小就是个好孩子。”老头乜斜我一眼,语带讽刺地说,“是谁在六岁的时候就拿着手弩去射死人家的白鹅,还为了追着拔掉猪上的弩箭,被拱进泥窝里的?”

我手一挥:“老头儿,不要老拿着过去的光辉革命史来夸我嘛,我会力争创造新的奇迹的!”

老头儿干脆就给我定了性:“要我是政府,谁都不怀疑,先怀疑是你小子夹带藏私,把宝贝带出墓的。”

瞧瞧我这是什么爷爷啊,真是太了解他孙子了,我还真起过这个心思。要不是老钟头儿三番五次把我打晕,我至于深入宝山空手而过么。

不过,我突然想起了点什么,抓住老爷子乱摇晃的手:“老爷子,您知道除了您,有谁还会做诸葛弩么?”

老头儿一愣:“什么弩?”

“诸——葛——弩。”我一字一顿地告诉老爷子,然后跟他比划大小。“跟您小时候给我做的那个差不多,但是采用了全钢制的结构,有些地方采用了更耐用的钢线,体积也小,威力更强,加上校准器,三百米之内精准度应该很高,而且采用的是精钢箭簇,能扎进青石之内约三指厚。”

老头儿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不是吧,除了咱家还有哪家能够做出来这个东西啊?特别是你说的这个弩勾,这是当年老太爷为了给那帮子人上下墓道方便,特意打造的东西,能够方便地挂带在身上啊。”

我也迷茫了,要说这东西虽然仿制起来不难,可是在当年那个年代山寨风还不是这么厉害的,而且弩这个东西在中国历史悠久,最忌讳的就是拿无用的东西来充数,所以几经变革之后,一般都会去掉一些没有用的设计。

如果说当年这个弩勾是为守陵墓的巡山将军们特制的,那么其他的弩弓制作者应该会去掉这个看似无用的累赘设计,但是我所描述的精钢小弩不仅没有去掉,反而像是在刻意保留这个设计。

老头儿看我用茶水在桌子上画的小弩大致图形,连连称奇,说:“太不可思议了,如果要是用优质的碳钢来打造的话,完全没有必要使用绞龙筋做为弹射力机关了,只需要用韧性好的高弹性钢片作为弩机就行了,可是为什么依然用钢线替代了动物筋,仍旧采用旧式的设计呢?”

老头儿的一系列疑问也难住了我,因为这个东西的确不是我所能够解释的,我只有好奇地盯着老头儿在桌子上指指画画。

我太爷爷当年号称“黄河活鲁班”,所做的东西精巧别致,享誉中原是自不必说,所设计的机关更是精妙绝伦,虽然没有版权意识,但是仿造的人却不多。因为这种东西里面,往往有独特的机关是别人仿造不来的。

但是眼下这个东西,可是我实实在在见过的,而且差点死在这个东西的手里。要说老太爷当年的设计发明射死了重孙子,我这亏吃的有点大。

老爷子半天起身迷茫地说:“不对啊,不应该啊,这是咱家的东西啊,不应该别人会做啊。我也多少年没做过了,你爹从小就不喜欢这个手艺,更不可能是他做的啊?”

“诡异啊,诡异啊。”我嘴里念叨着诡异,一边幸灾乐祸地朝外面看,心想老钟这会儿该倒霉了吧,说不定会把这老小子的官职一撸到底,看他还怎么神气。

我突然又想到,这次我们家老爷子过来,自然可以去看望柳老爷子,虽然他那里没有青海獒王,但是他训练的几条斗狗还是非常有看头的。用专业的斗狗去PK身娇肉贵已经宠物化的日本狼青,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呢?我甚至都可以想象得到几个小日本死了宝贝狗的哭丧脸劲儿,甚至连宿舍几个人*而猥琐的笑容都浮现在眼前了。哈哈,叫你咬死俺们家老七,俺派专业斗狗灭了你。

“老爷子,难得您过来新郑,等下跟老钟告个别,我带您去北面的枣乡吃枣去。”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心情大好,觉得应该盛情款待一下俺家老爷子。

但是老爷子明显神情凝重,不为我的马屁所动,还是在看桌子上画的那个小弩,慢慢地抬头说:“我们不能走啊,老钟这个事有蹊跷啊,而且这个弩也出现得蹊跷。”

“有什么好蹊跷的,老爷子,反正这老钟头儿也很不地道,骗您孙子我给他们干了这么长时间的苦力,刚好这次他们东窗事发,我们可以好好的看看笑话。”我真的是有点幸灾乐祸了,很欠揍地告诉老爷子,我不喜欢老钟指手画脚的模样。

老爷子叹了口气:“傻小子,你还真以为我会一走了之啊,我们不仅不能走,而且要留下来,看看事态的发展。如果真的是需要我们帮忙,自然要帮忙的。”

老爷子突然把语气放的这么严肃,令我很不适应,这跟我印象里那个老顽童的形象不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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