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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儿宠翻天 第七章

水芙蓉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而她此刻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榻上。

转头一看,就见一名浓妆艳抹的陌生女子伫立在床边,看起来约莫四十来岁,虽然有点年纪了,却仍风韵犹存。

水芙蓉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即惊慌地瞪大了眼,因为她忽然想起了耿行义的打算,也想起了自己是被耿行义给打昏的。

难道……她已经被卖了?!

她从床上惊跳起来,美丽的脸上满是惊慌与戒备。

美艳妇人睨了她一眼,说道:“妳醒啦?还好没有昏迷多久,身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这里是什么地方?”水芙蓉问道。

“这是『牡丹阁』啊!我是玉嬷嬷,刚把妳买下了,往后只要妳乖乖听话,玉嬷嬷不会亏待妳的。”

听见玉嬷嬷的回答,水芙蓉脸上的血色倏地褪去。

这里是“牡丹阁”?她真的被卖进妓院了!

玉嬷嬷上下打量她,脸上浮现满意的微笑。

“不错,真是个上等的好货色,肯定能为我赚进不少银子!”

“不!”水芙蓉惊喘一声,说道:“我是被抓来的,我要离开这里!”

玉嬷嬷冷哼两声,像是听见了什么荒谬的笑话。

“老娘花了多少银两买下妳,怎么可能放妳走?妳未免也太天真了吧?再说……”玉嬷嬷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唔,瞧清楚了,这可是妳的卖身契,有妳自个儿盖的手印!”

手印?

水芙蓉望着那张纸,上头确实盖了手印,但是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他们趁她昏迷之际,擅自拉了她的手去盖的!

“妳花了多少钱买我?我可以如数奉还。”水芙蓉说道。

她家虽然不若耿家那般富可敌国,但是为她“赎身”的银两还拿得出来。

玉嬷嬷闻言挑起眉梢,斜睨了她一眼。

“哟~~敢情还是个千金小姐来着?妳是哪家的闺女?说说看,或许可以谈谈赎身的事情。”玉嬷嬷佯装好商量的模样,其实是想要乘机探问她的来历。

水芙蓉不疑有他,据实答道:“我家在杭州,开了间绣坊。”

玉嬷嬷一听远在杭州,又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之女,便冷笑道:“我瞧妳的姿色、气质,必定能为我赚进大把大把的银子,所以,我决定不让妳赎身了!”

“什么?妳──”

玉嬷嬷勾起一抹冷笑,说道:“妳呀,就乖乖给我认命吧!既然都已经进了『牡丹阁』,这辈子妳就甭想出去了!我看哪,为了让妳早点儿适应,从今夜就开始给我接客吧!”

“不!”水芙蓉骇然怞气。

“不?那可由不得妳!”

玉嬷嬷弹了弹手指,两名丫头立刻在一旁等候玉嬷嬷的吩咐。

“把她带下去好好地梳妆打扮!”

“是。”

眼看丫头就要上前拉她,水芙蓉惊骇地猛摇头。

不!不行!她无论如何一定要离开这里!

她瞥见桌上搁了一壶茶,便想也不想地抓起来,狠狠地朝玉嬷嬷和两名丫头砸了过去。

壶中装的是刚沏好的茶,热烫的茶水全泼洒了出来,玉嬷嬷和丫头们闪躲不及,被烫得哀叫连连。

水芙蓉知道机不可失,要逃跑也只能趁现在了,然而门口似乎有人守着,她唯一的出路就只有窗子了。

她不假思索地迅速奔向窗边,推开窗子,却发现自己身在二楼。

往下一瞄,二楼的高度有些骇人,但她没有犹豫挣扎的时间了,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她宁死也绝不愿意成为青楼女子!

水芙蓉牙一咬,决绝地从二楼窗口跃下──

耿行风宛如旋风一般地直闯“牡丹合”,几名小厮根本拦不住他。

“耿老板、耿老板……咱们还没营业哪!”一名小厮忙嚷道。

耿行风懒得白费唇舌解释自己的来意,劈头就问:“芙蓉呢?”

“芙蓉?”小厮一愣,忙陪着笑脸道:“耿老板,咱们这儿有春荷、秋棠、水仙,就是没有姑娘叫芙蓉的。”

“少跟我装蒜!是被耿行义带来的!”耿行风吼道。

“啊?原来是耿大少刚才带来的那位姑娘──”小厮察觉自己不小心说溜嘴,连忙摀住嘴巴,但已经来不及了。

“她在哪里?”耿行风追问。

“这……”

见小厮吞吞吐吐的,耿行风耐性尽失地揪住他的衣襟。

“快说!”他怒吼道。

惊人的怒火彷佛扑面烧来,让小厮一阵颤栗。

他深知耿行风权势惊人,只要他大老板随便动一根手指头,他就吃不完兜着走了,因此不敢有所隐瞒。

“在那儿……”小厮指了个方向。

耿行风立刻甩开他,快步朝小厮所指的方向走去,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走近那幢精致的楼阁,就赫然看见一抹身影自二楼坠落!

那身影再熟悉不过了,就是他深爱的女人!

“不!芙蓉──”

耿行风惊吼一声,虽然已在第一时间飞奔过去了,却因为距离的关系,根本来不及接住她。

当看见水芙蓉那娇小的身子摔跌下来时,他的胸口一阵剧痛炸开,觉得自己的心彷佛也应声碎裂了。

他冲了过去,心痛地抱起她的身子。

“芙蓉!芙蓉!”他迭声焦吼,深怕自己真的从此失去挚爱的人儿。

水芙蓉原本因剧烈的痛楚而陷入昏迷,这一跳,虽然幸运地正好摔落在一片较软的花圃地,不至于真要了她的命,却让她浑身剧痛。

昏迷的她,隐隐约约听见了熟悉的吼叫声,她缓缓地、吃力地睁开双眼,看见了耿行风。

她愣愣地望着眼前的俊脸,怀疑自己是不是摔伤了脑袋或是眼睛,所以产生了奇异的错觉,要不,她怎么会看见他呢?

他不该在这儿,也不可能会在这儿的,毕竟,他已将她赶了出来,巴不得不要再见到她了,不是吗?

耿行风见她虽然醒来,却除了盯着他的面孔发怔外,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他以为她的脑部在落地时受到重击,那让他心焦如焚。

“芙蓉,忍着点,我立刻带妳去找大夫!”

听着他焦虑的话语、看着他忧心的神情,水芙蓉的眼眶忽然蓄满泪水,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地滑落两腮。

真的……她肯定真的把脑子给摔坏了,摔得脑子错乱了,要不然耿行风怎么会如此关心她呢?

如果可以,她宁可永远错乱下去,永远不要清醒,即使只是幻觉,但是能让她强烈地感受他的疼爱,那就够了……

她的泪水,让耿行风更加心焦。

“别怕,妳绝对不会有事的。”

水芙蓉仍旧没有回答,她虚弱地闭上眼,再度陷入半昏睡状态。

耿行风将她打横抱起,动作小心翼翼地彷佛捧着什么珍贵易碎的稀世珍宝般,就怕任何太剧烈的动作,会让柔弱的她承受更多的痛楚。

就在他打算带着水芙蓉离开之际,就见玉嬷嬷一边咒骂、一边追了出来,还吆喝着大伙儿要将水芙蓉给逮回去。

一看见耿行风抱着她,所有人全僵住了。

耿行风在景阳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然他从不曾来过“牡丹阁”,但大伙儿都认得他,也知道这号大人物是他们惹不起的。

“耿……耿老板。”玉嬷嬷的表情不太自在。

耿行风转过头,目光森冷如冰。倘若目光能杀人,眼前这些人的身上早已千疮百孔!

玉嬷嬷心下大惊,立刻知道大事不妙。

“这……原来她是耿老板的人啊,误会一场……那个……”

耿行风根本不想听她解释。“你们──会因此付出代价的!”

玉嬷嬷倒怞一口气,当场腿软地跌坐在地。

看着耿行风那狠戾的神情,她彷佛看见了自己经营多年的“牡丹阁”关门大吉──以耿行风的财富权势,他想要弄倒“牡丹阁”简直是易如反掌啊!

“等……等等……耿老板……这是误会……这是误会呀!”

耿行风不理会玉嬷嬷的呼天抢地,他抱着水芙蓉转身就走,此刻没有什么比救她更重要。

玉嬷嬷连忙起身,追了上去,急嚷道:“耿老板,我真的不知道她是你的人,是耿大少爷将她卖给我的,我也是受害者啊……”

“那个家伙,我也不会放过他的!”耿行风的目光掠过一抹陰鸷。

不管是谁,胆敢伤害他心爱的人儿,他绝对不轻饶!

从二楼的高度跳下来,当场摔死的可能性本来就不高,而水芙蓉又相当幸运地落在松软的花圃地上,经过大夫的诊断,她除了一些擦伤和手骨微裂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只要好好休养一阵子,就能完全复原了。

水芙蓉睡了一觉,醒来之后,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房间。

想不到,她又回到耿行风的住处了……

“小姐!小姐!妳醒了?”一个又惊又喜的嗓音响起。

这声音?!

水芙蓉蓦地转头,看见了青儿,她惊喜地掉下眼泪。

“青儿……青儿……妳……”她激动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青儿很好,青儿没事。”

“那其它人呢?车夫和护卫们呢?”水芙蓉忙追问。

“小姐放心,大伙儿都很平安。”

“那就好。”水芙蓉总算松了一口气。“但是你们怎么……”

青儿明白她想问什么,开口答道:“是耿公子将我们救出来的。”

这段期间,他们被耿行义软禁起来,但是幸好除了被囚禁在房里没办法自由走动之外,每日吃的喝的倒是没有断过。或许是耿行义怕一不小心将他们给弄死了,就没法儿藉以要胁小姐了吧。

“耿公子?”水芙蓉知道青儿提的肯定是耿行风。

也对,若不是耿行风救的,青儿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那……他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她的苦衷,也知道他误会了她吧……

水芙蓉还想再追问些什么,房门却突然被推开,耿行风亲自端了一碗汤药走了进来。

一看见水芙蓉已经醒来,他的脸上掠过一抹欣喜。

“芙蓉,妳醒了?现在觉得怎么样?”

水芙蓉抬眸望着他,心情激动复杂得没法儿回答。

他脸上的关爱神情是那么的熟悉,他眼底的深浓情感一如往常,可是……她心中的伤痛太强烈,伤口还没愈合,仍在隐隐作痛……

见他们彼此凝望,眼里除了彼此之外彷佛再也看不见其它人,青儿便识趣地找了个借口先行退下。

耿行风将汤药端了过来,扶水芙蓉坐了起来。

“芙蓉,先喝药吧。”

眼看他竟打算亲手喂她喝药,水芙蓉忙道:“我可以自己来。”

“妳手受了伤,不要乱动才会好得快。”

耿行风坚持要喂她,一口一口,还细心地先将冒着热烟的汤药吹凉了,才喂入她的口中。

其实这种事情,叫青儿或婉儿来都行,但他却亲自动手,而他的神情和举动都充满了宠爱之情,让水芙蓉的泪水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甚至还滴了好几滴到汤药之中。

耿行风见状好生不忍,喂完药之后,他将空碗搁在桌上,再度返回她的身边,为她拭去泪水。

“芙蓉,我已经知道一切的真相了,是我误会妳了。耿行义那个家伙,我已经交给官府处置,除了青儿之外,妳的车夫和护卫们,我也全都救了出来。至于玉嬷嬷,我也绝不会轻饶的!”

一提到耿行义和玉嬷嬷那两个混帐家伙,耿行风的黑眸就怒气翻腾。

“牡丹阁”的招牌,他是拆定了,至于耿行义,那家伙胆敢强掳并囚禁青儿他们,还将水芙蓉卖入青楼,他已经将那个混帐交给官府,要官府秉公处置了。

水芙蓉望着他愠怒的神情,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见外头传来一阵蚤动──

“等等,夫人,您不能这样闯进去呀……”

“不能?哼!你是什么身分?敢这样跟我说话?滚开!”

“可是,主子有交代……”

“哼!主子?不过是个小妾生的儿子,我才不承认那个身分低下的人是现在耿家当家的主子!”

一阵叫嚣声后,一名珠光宝气的中年妇人不顾奴仆的拦阻,硬是闯进了房里,那张保养得宜的面孔上充满敌意与怒气。

一看见爹的正室周湘云,耿行风的眉头立即皱起,对于这女人擅闯进来打扰了水芙蓉感到很不悦。

“有什么事?”

“你还敢问什么事?我要你立刻把行义放了!”周湘云颐指气使地命令。

“大娘恐怕找错了地方,他现在人在官府,不在我这里。大娘要讨人,该去向官府讨。”耿行风冷冷淡淡地说。

“你!”周湘云气得咬牙切齿。

她刚才早去官府那儿叫嚣过了,可是官府却只扔下一句“一切秉公处理”,气得她回头闯到耿行风这里来。

“要不是你把行义送去官府,现在他岂会被囚在那里?既然人是你送过去的,自然要由你去负责讨回来!”

“恕难从命。他自己做的错事,该由他自己负责。”

“你──他会做出那些事,还不是因为你!”周湘云将一切过错全推到耿行风的头上。

耿行风冷哼一声,反问:“难道他掳人胁迫,甚至将芙蓉卖入青楼,也都是我指使的吗?”

“这……”周湘云哑口,找不出话来辩驳,却又忍不住咒道:“要不是你这个小妾生的儿子鸠占鹊巢,占了原本该属于行义的位置,他也不会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利而做出那些事!”

耿行风冷笑,说道:“我做事全凭自己的本事,他没那个能力,就算爹将家业交到他的手中,他也只会败尽家财。大娘不会不知道,他三天两头就在外头吃喝嫖赌吧?”

“这……”

“这些事情爹目前还不知道,妳若是再来纠缠不休,就别怪我据实禀告爹了。”耿行风开口警告。

周湘云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儿子掳人、卖人被耿行风送交官府的事情,已经让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差一点就要和她儿子断绝父子关系了,是她好说歹说才勉强劝住的,这会儿若是儿子常常吃喝嫖赌的事情被闹大,只怕他们母子真要被轰出耿家了!

“你……你给我记住!将来你就不要有把柄落入我的手中!”

“我行事光明磊落,没什么好怕的。”耿行风坦然无畏。

周湘云气得牙痒痒的,既然拿耿行风没辙,她只好将矛头转向躺在床榻上的水芙蓉。

“别以为妳会飞上枝头成为耿家的女主人,他要娶的是别的女人!他就是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玩弄女人的家伙!”听说耿行风很爱这个女人,就算伤不了耿行风,刺伤他心爱的女人消消气也好。

“滚出去!妳要是再多对芙蓉胡说八道些什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耿行风怒目低吼。

他可以接受周湘云冲着他咒骂,但不能接受任何人伤害他心爱的女人。

耿行风的怒气吓着了周湘云,又担心他会一怒之下向老爷告儿子的状,只好悻悻然地离开。

周湘云离开后,水芙蓉见耿行风仍怒气冲冲,还反过来安慰他。

“别气了,我不会受她挑拨的,你是怎样的人,我心里很清楚。”

听见她的话,看着她温柔的眼色,耿行风的怒气很快就被感动所取代。

他爱上的,就是这么一个善良贴心的女子,可他却不能毫无顾忌地娶她为妻,这怎不让他懊恼挫败?

“对了,我还没谢谢你帮我救出青儿他们呢。”水芙蓉轻声道。

“不,芙蓉,别跟我道谢。耿行义他们做了那些该死的事情,本就应该受到应得的教训,但其实应该受教训的人还有我。芙蓉,我不该误会妳的,对不起。”

听见他的道歉,水芙蓉的心底涌上一阵苦涩。

其实,耿行风知道了真相也好,不知道也罢,除了不再误会她当初接近的动机之外,又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会因为误会解开而更近一点。

他,终究是要娶聂依依的,不是吗?

回想聂依依视自己为眼中钉的神情,水芙蓉的心里明白,就算她留在他的身边,只会让所有人的日子都难过……

见她蹙着眉心,脸色不太好看的样子,耿行风以为她无法原谅他的误会。

“芙蓉,妳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只要妳开口,在我能力所及,我一定做到。”他开口承诺。

“真的吗?”水芙蓉抬起头,深深地望着他。

能力所及一定做到?但……他“能力所及”的范围,应当不包括和聂依依解除婚约吧……

“当然。”耿行风允诺。

看着他那双认真的眼眸,水芙蓉差一点便真的任性地开口,要他解除和聂依依的婚约,要他娶她为妻了。

但……倘若她真的开口了,他会那么做吗?

水芙蓉的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况且,他有他的责任,他非娶聂依依不可,她不该这么为难他的……

心里犹豫挣扎了一会儿后,她终于在心里作出了令自己心痛万分的决定──

“好,那我要……回杭州。”

这个回答完全出乎耿行风的意料,让他怔住了。

“妳说什么?!”

“我说,我要回杭州。这趟离家太久了,我爹娘肯定很担心,我得尽早赶回家去。”

耿行风震惊地望着她,却见她脸色虽然苍白,神情却相当坚定。

“妳……真的要走?”他嗓音干涩地问。

他怎么也想不到,她竟打算要离开他!

“真的。”水芙蓉点了点头。“我说过……绝对不当你的妾,而现在恐怕连奴婢也不适合,我根本就不该留下。”

眼看她心意已决的模样,耿行风的胸口传来一阵难忍的痛楚,宛如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

“不,芙蓉,我说过只要妳一个,我不要妳当我的妾,更不要妳当奴婢!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说服我娘的!”他急切地说。

“不,你别这么做了。”水芙蓉摇了摇头,眼泛泪光。“我知道,倘若不是顾忌你娘的性命,你早就解除婚约了,对吧?你有这样的心意,我已经很感动了。若是执意解除婚约,万一你娘真的发生什么意外,别说你肯定没法儿原谅自己,我也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耿行风咬牙,明白她说的的确是事实。万一娘真的因为他执意解除和聂家的婚事而寻短,他们又怎能心安理得地结为连理?

见水芙蓉的去意坚定,耿行风的心里百般不舍,可是,在他能够解除和聂依依的婚约之前,又有什么资格留她?

耿行风沉痛地咬了咬牙,尽管眼里、心底满是不愿与不舍,但是他终究还是松口了──

“……好吧,我答应让妳走。”

听见他的回答,水芙蓉闭起双眼,两行清泪滑落粉颊。

尽管是她自己开口说要走的,但心里仍矛盾地有那么一丝丝的期盼,希望他会开口要她留下。

但……

一切终究只是奢想,绕了一圈,他们还是回到了原点。

“谢谢……”她虚弱地低语。

听见她的道谢,耿行风的俊颜堆满苦涩的笑。

“没什么好谢的。不过,妳得先养好身子才行。等妳完全复原了,我会派人送妳回去。”

“不必麻烦,我有我的护卫送就行了。”

“不。”耿行风皱起眉头,坚持不肯让步。“就算是让我放心好吗?让我多派些人一起护送妳回去。”

一想到她在那四名护卫的随行保护下,还是落入耿行义的手中,他就没法儿安心让她就这样返回杭州。

就算不能亲自护送,他至少也要精挑细选十多名武功高强的侍卫沿途保护她的安全才行。

“好吧。”水芙蓉明白他的顾虑,也只好答应了。

“到时候我会安排的。妳现在身子还很虚弱,要不要再睡一会儿?”耿行风开心地问。

“嗯。”

耿行风立刻扶着她躺下,还为她拉上被子。如此温柔贴心的举动,差一点又逼出了水芙蓉的泪水。

“那……妳好好歇息。”

耿行风转身打算离开,但是走了几步,他忍不住又折回床边,倾身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水芙蓉有些讶异,却没有拒绝。

或许是知道两人很快就会分离,也知道一旦分离之后,往后很难再见了,她情不自禁地响应起他的吻,甚至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搂住他的颈项。

这个火热的亲吻,缠绵得令人心痛,深情得令人心碎。

当耿行风终于松开她的唇后,水芙蓉闭上眼,没有勇气看他,就怕再多看一眼,她就真的舍不得,走不了了。

但她的心里很清楚,即使是返回杭州,她这辈子肯定也忘不了自己曾深深爱过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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