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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甜宝宝 第三章

静水的手机已经有五封简讯提醒她上网看看部落客“夜风”的文章,充满了小三的宣言。

卓立萍更直接打电话提醒她,“静水,你到底看了没有?我看你傻傻的,真的很担心你是最後一个知道真相的笨蛋。”

“什麽真相?”

“吼,有人终於坦白她肖想你的沈渊很多年了,一直偷偷爱恋,最近终於发动攻势了,还将小三宣言发表在部落格上,没想到点阅率不断冲高,还有很多小三留言教她抢男人的招术……”卓立萍似乎忘了自己也曾是小三,一旦变正宫便理直气壮的声讨别人。

“你到底在说什麽?是谁要抢走沈渊?”静水心跳加速。

“你还没看喔?拜托你赶快看!”卓立萍的声音拔尖八度。

“我今天没空,外婆约我出门,回来一定很晚了。”

“吼,我早八百年就不跟老人家一起出门,你真的是我们新人类吗?”

“什麽新人类、旧人类?除非你的赵磊没有父母或祖父母,否则你还是要跟长辈好好相处,不会有坏处的。”

“好啦好啦,你是乖乖牌淑女的代表,不过我告诉你喔,你真的要打起精神提高警觉,小心别让小三抢走沈渊,你才是我喜欢的大嫂喔!”

静水藉口要出门了结束通话,其实另一只手早已上网搜寻,和外婆相约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她没办法爽快的表达出她很在乎沈渊身边出现小三,从小所受到的学养家教不允许她无理性的尖叫、惊慌,她要先弄清楚发生了什麽事。

拜网路发达所赐,现代人要劈腿搞外遇,似乎变成一件稀松平常之事;但水能载舟也能覆舟,高调的小三在网路上呛声、PO文晒恩爱,也很容易让正牌女友或元配抓出奸情。

找到“夜风”的部落格,第一篇文章便坦白她从少女时代便偷偷喜欢Marcel.可Marcel一眼就喜欢上企业千金小静,三个人常玩在一起。“夜风”写着,她知道Marcel会对她好,是因为她是小静的亲戚,住得很近。可是她不灰心,从少女时代便不断努力充实自己,知道Marcel未来会从事哪个行业,她也朝那个方向去求取新知,期待自己有一天能站在Marcel身边工作,教他瞧见她才是最适合他的新时代女性,而她办到了。

“夜风”又写了一大段她爱恋Marcel的心情,以及她内心的挣扎,一直想着只要暗恋就好,不要伤害小静。只是三个人都长大了,到了适婚年龄,她和Marcell不断提昇自己的专业能力,而小静还在过着天天Shopping、美容、喝下午茶的米虫生活,也不管Marcel工作有多累,常常一通电话就要Marcel赶过去当司机,稍有不如意,便要Marcel奉上鲜花和名牌钻表当作赔礼!

小静啊小静,你何德何能敢这样支使Marcel?

“夜风”泣诉,她看不下去了,决定向Marcel真情告白,在PUB喝酒时,藉着三分酒胆,她一古脑儿将满腔的爱意全部倾吐而出,说完了,便扑在Marcel怀里嘤嘤哭泣,她豁出去了,如果Marcel不接受她,他们以後还能当朋友吗?不,她受不了,再也受不了和Marcel只当朋友……

Marcel没有推开她,挣扎了好一会儿才道:“可是我必须和小静结婚,因为家里的长辈都喜欢,而且门当户对,你……只能当情妇而已。”

“夜风”形容她伤心的哭泣,为什麽一无是处的小静可以当老婆,而她只能当情妇?

Marcel温柔安慰她,她不顾一切的抱住他便激吻,她不相信Marcel对她完全没有感觉,而Marcel果然禁不起她的挑逗,早已熟到不能再熟的两人便“自然”发生了亲密关系……

“啊——”

尹静水尖叫一声,将床上的小笔电扫到床下去,全身颤抖,满汪酸楚的泪水像断线的珍珠般不断滚落,滑过她冰冷的面颊。

汩汩淌血的心好像被一把无情的利刃切割成两半。

沈渊的英文名字,就是Marcel.

“夜风”,是夜岚,谷夜岚?只有她和她一起长大,目前又在沈渊公司工作,而且,只有谷夜岚知道沈渊买鲜花和名牌钻表给她当赔礼。

而沈渊和谷夜岚一起背叛了她?

为什麽?

盈盈泪光也载不动她满心的哀痛和伤心,泛滥的泪河淹没了她的小脸,她哭倒在床上抽泣起来。

甜蜜如梦的初恋回忆,和不堪闻问的背叛,紧紧揪住她的五脏六腑,尖锐如刀戳般的痛楚不断随着泪河深深地刺痛她悲凉的一颗芳心。

生来不识愁滋味的尹静水,真正被重伤了。

原来表哥杜胜平不久前在医院急诊室听到的“对话”是真的,她还当作是玩笑话,拜托他不要告诉别人,以免谷夜岚尴尬。

後来看孙无怒并没有追求动作,她也相信孙无怒不是那种闲着没事的人,以他的个性更不可能任人摆布。

也因此,谷夜岚急了,乾脆直接向沈渊出手?而沈渊也没有拒绝?

不,她必须先确认“夜风”真的是谷夜岚吗?

她哭得都快要喘不过气了,如果证实是一场误会,岂非是大乌龙?

她,是尹静水,从小到大要什麽有什麽,从来不需要跟别人共享一样东西,更何况是男朋友。

她不想旁敲侧击的去问旁观者,擦一擦眼泪,直接拨打谷夜岚的手机,铃声响了许久,难道害怕接她的电话?

“喂。”谷夜岚的声音虚虚的。

静水的心跳加速,其实她很害怕,害怕听到她无法接受的真相。可是,她更受不了猜疑,自己折磨死自己。

“喂!”似乎谷夜岚那边也做好心理准备。

彼此都没有呼唤对方的名字,这是一个警讯。

静水深呼吸。“回答我,部落客‘夜风’是你吗?”直捣黄龙。

沉默五秒。“是。”勇敢承认,才有胜算的机会。会化名“夜风”在部落格上高调抢爱,真正的目的不就是想让静水知道吗?

声音微颤。“Marcel是沈渊?你爱沈渊?”

“对!”谷夜岚心知肚明,她如果不出招,沈渊绝对不会向静水坦白,他还是想娶尹静水,不想让她曝光。

“那上面写的全是事实?”静水握紧手机,往自己心上再刺一刀。

“当然是事实,而且不只一次,也都没有避孕……”

“不要再说了——”愤怒的尖叫。

“静水……”想拜托她放了沈渊,成全她。

“不要叫我的名字!”静水内心大恸,五脏六腑紧缩在一分尖锐的痛楚中。“谷夜岚,你真够下贱!”切断通讯,把手机摔到墙壁上!“啊~~啊~~”开始狂哭狂叫,不知道要如何排解心中巨大的痛。

她母亲杜倩容听到声音,连忙闯进女儿的房间,看见她痛苦的捧住自己的头尖叫狂哭,吓坏了,“静儿!静儿!”母爱的本能使她冲上前去,一把抱住激动的女儿,“静儿,你怎麽啦?”

原本要去孙女乃女乃家打牌的杜女乃女乃,因为孙女乃女乃一直提到想再见一见静水,跟她说说话,便坐车来接静水要一同前往,结果看到静水反常的样子,第一时间通知女婿赶回来,第二通电话联络家庭医师;第三通电话打给孙女乃女乃,很抱歉家里突然有急事,下次再约时间。

杜倩容不曾看过女儿如此痛苦的样子,心疼不已,更纳闷发生了什麽事,刺激她至此?这孩子一向能克制自己的情绪。

杜女乃女乃也加入安抚的行列,静水一直是她的宝贝,甜美可人、善解人意、EQ颇高,如果不是太沉重的刺激,怎会突然如此?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尹静水,只是不停的掉泪,一句话也不说,急坏了杜倩容和杜女乃女乃。

急忙赶回家的尹圣杰,看到的是已经哭到晕厥过去的女儿,简直像世界末日到了,整个尹家乱烘烘的。

而谷夜岚这边呢——

她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这一摊牌,整件事情很快会炸开来,她唯一的後盾是沈渊会不会跟她站在同一阵线?她其实是没有把握的。

趁着沈渊还不知道她已经向静水摊牌,她必须加紧脚步锁住沈渊,不能教沈渊溜出她辛苦撒下的鱼网,否则她将赔了夫人又折兵,一切都玩完了。

比夜岚明白,自己已站在悬崖边了。

只是,她怎麽想也想不明白,她原先的计画是想等孙无怒狂追尹静水时,趁着沈渊失意、失恋的时候再上前安慰他,乘机告白,教沈渊感动之余转而爱上她。如此一来两情相悦,她也不用背负狐狸精、小三的骂名,更不会从此得罪大姨和大姨丈,连沈渊的家人未来会有什麽反应,都成了未知数。

她好怕,却很清楚这一仗自己绝对不能输,她没有输的本钱。

只因为孙无怒轻轻一句话,彷佛在怀疑她真的是沈渊的女朋友吗?况且,问题在於沈渊能否移情别恋爱上她,这是事实。於是,她情急之下便抢先出手,但也没想过要一下子便“生米煮成熟饭”,都是沈渊没有断然拒绝她,还说出那种浑话:“……我还是要跟静水结婚……你只能当情妇!”

一个好男人怎麽可以这麽贪心,鱼与熊掌都要?

靶觉自己从小都被压在尹静水之下,连她爱的男人都认为她只能陪衬尹静水的存在,当一个没名没分的小三!

心高气傲的谷夜岚真正被激起了斗志,决心缠住沈渊,加上酒能乱性,那一夜两人便一发不可收拾。第二天清晨,沈渊醒来後居然吓坏了,拜托她绝对不可以说出去,尤其不能让静水知道。

比夜岚答应他,内心却在暗泣,自己就这麽不值得他珍惜吗?两人已发生亲密关系,他却只担心静水会伤心。

不过因为被抓住了小辫子,沈渊无法拒绝她,两人又在一起几次。

她不甘心一片痴心付诸流水,又怕白白被玩弄,便将倒追Marcel的心路历程以“夜风”之名发表在部落格上,将“小静”写成只会吃喝玩乐、压榨Marcel的拜金女,合理化自己的小三行为。

如今,静水已知道这一切,她完全没有退路。

在事情还没完全引爆之前,谷夜岚急着要去稳住沈渊,不能让沈渊到静水那里去,沈渊一定会动摇。沈渊必须是最後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在这之前,她一定要做到沈渊无法丢下她不管,总之,沈渊休想“无事一身轻”的回到静水身边去!

孙无怒难得准时回家吃晚饭,以为家里来几位女乃女乃的客人会比较热闹些,他可以听到女乃女乃开怀的笑声,谁知竟然和平常一样安安静静的。

“女乃女乃,客人呢?打牌打完怎麽不留客人吃饭?”他无法忽视心中有点小失落,没见到预期中的娇客。

那张清雅秀丽的脸容在脑海中浮现,他心一紧,但没表现在脸上。

他一直告诉自己,不能操之过急,时间点不对。

孙女乃女乃无奈地叹息,“我今天没打牌,因为杜太太家里有急事不来了。本来也可以改约别人,偏偏提不起劲来,我真的是老罗,愈来愈没精神。”

孙无怒横臂揽住她的肩膀,“女乃女乃,目前只有我跟你相依为命,你就看开一点吧!谁教我父母不努力,不多生几个孙子陪你玩。”

“你可以啊!等你娶了静水小姐,一口气生三、四个小孩,到时候家里肯定热闹极了。无怒,你应该明白独生子有多孤单。”

“我不孤单,我有女乃女乃全心陪伴我。而且,我不会为了生小孩而娶老婆。”他淡淡地、若无其事地说。

“女乃女乃知道。做父母的若不恩爱,小孩不会真正幸福。”

他握住老人家的手,准备拉她起身。“不谈这些了,我们去吃饭。”

“等一下,我要再跟杜太太联络时间,明天没空,後天也可以。”老人家比较健忘,所以通常想到什麽就要立刻去做,以免忘记。

孙无怒只好先回房换下西装,顺便洗把脸。

十分钟後,他重回客厅,却见到女乃女乃一脸忧愁的表情。

“发生了什麽事?”

“杜太太说她可能有一阵子没办法来家里,我追问原因,她支支吾吾老半天才告诉我,说静水突然昏倒,送去医院打点滴。”

“昏倒?”他蹙眉。

事情终於爆发了吗?

“无怒啊!我们要不要去探病?”

“女乃女乃,你这样会吓到人家。”

“也对,听杜太太的口气,似乎有什麽难言之隐。”

“等过两天,你再问杜女乃女乃有关静水小姐的身体状况,如何?”

“也好。”

“现在,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陪孙夫人用膳?”

孙女乃女乃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当然。”

孙无怒用两个小时陪伴女乃女乃吃晚餐、看日本节目,直到孙女乃女乃看时间差不多了,回自己房间上网,跟长年居住柄外的儿子、媳妇线上聊天。

除非有必要,孙无怒反而很少跟父母联络。

他的父母长年在国外的大学任教,没有商业细胞的夫妻俩,努力生出一位长孙就算有了交代,把孙无怒交给祖父母教养,夫妻两人手携手跑到国外继续研究学问,过他们恩恩爱爱的日子去了。

孙无怒即使想叛逆也没办法,因为爷爷一直无法退休,女乃女乃後来又陪他出国留学,他觉得爷爷女乃女乃太可怜了,至少他要快点长大给予他们安慰。

他天资好,不断跳级念书,申请大学时却刻意避开父母任教的学校,即使父母不断向他示好,他亦不为所动。女乃女乃问他为什麽?他冷冷一笑,“让他们也嚐一嚐被儿子冷落的滋味。”孙女乃女乃哑口无言。

从很早以前,他就放弃了索求父爱、母爱,他不是讨厌生下他的父母,而是觉得他们深爱彼此更胜过爱他,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去乞求得不到的东西,乾脆表明了不希罕!没有父母照顾,他不也活得顶天立地?

天下孤儿何其多,不差他一个,何况他有爷爷的严格教导、倾囊相授,还有女乃女乃的全心呵护、爱他如命。

与其去惋惜他没有的,不如珍惜他拥有的。

但也因此,他习惯在男女感情上掌控主权。

思绪游移间,他正在等待的神秘电话来了,他起身进书房,关上门。

“我是孙无怒。”声调十足威严。

“总裁,事情有重大进展。”

“他们又在一起了?今晚约在哪里?”

电话那头说出一家新开的Motel.

他唇角幽深的笑意绝冷。“差不多可以收网了,就成全他们偷偷模模也要幽会的心意,大发慈悲的让他们可以公开在一起好了。”

“是。”

“联络杜倩吟,一定要诱使她赶到Motel,其余的,照计画进行。”

结束通话,孙无怒维持着一贯的面无表情。

他可不认为自己耍了什麽不该耍的手段。一个女人想勾引别人的男朋友想疯了,却假惺惺的害怕被冠上“第三者”的骂名,想偷想抢想取而代之,却不想承担骂名,天底下哪有这麽便宜的好事?而那位被当成“肥肉”觊觎的男人,果然三两下就被勾引了,禁不起“不吃白不吃”的诱惑,却还打着“脚踏两条船”的如意算盘,可能是“家学渊源”的潜移默化,即使心里爱着名门千金当大老婆,但多一个情妇似乎也不算多。

本来这也不关他的事,只是他的生命里突然出现了尹静水这位天真大小姐,这一切就变得与他息息相关了。

他对谷夜岚说过,他会对“救命恩人”很好的,可惜谷夜岚听不懂。

那对狗男女打算联手欺骗尹静水,尤其是沈渊,绝不想偷吃的事情被公开;幸好谷夜岚还有一丁点女人的自尊心,想争取名正言顺的地位,开始在网路上PO文,却还是小心翼翼的。

真烦人的狗男女,要爱不爱拖泥带水的,他就好心一点帮他们公开好了,顺便成全自己对尹静水的那分好感。

从他出生至今,就注定要代替父亲提早继承“喜德集团”,从小接受接班人的严苛教育,几乎没有童年可言,那种明明想念父母想念到想哭的时刻,他必须强力隐忍,等到父母真的回国探亲时,他已不会兴奋大叫,甚至会刻意疏远,因为他知道他很快又会失去。

他最恨“得而复失”的无力感,他宁可不要。

活了这些年,尹静水是第一个让他悬在心上不放的女子,不光是因为她曾救了他女乃女乃一回,报恩的方式很多,他也还在尹圣杰的事业上了。他单纯的,就是要尹静水,所以必须大刀阔斧的切断她对沈渊的眷恋。

就算尹静水会哭到肝肠寸断,他也非这麽做不可。结婚前认清现实哭一哭,总比结婚後发现老公劈腿来得好吧!

即使很残忍,他亦不为所动。

如果这一生要在“总裁”的位置上枯坐,尽他该尽的责任,承担他生下来就背负的重担,那麽,让他任性一次的将自己想要的女人锁在身边一生一世,应该不为过吧!

就算此时此刻得让她流尽一生的泪水,他会在往後的岁月里补偿。

因为,他也想要幸福。

包因为,他想要跟她一起幸福,如同他父母那样。

至於,尹静水会不会爱上他?他一点都不担心。

尹静水的父母亲友作梦也没想到,沈渊会劈腿,而那位第三者竟然是从小一起长大、跟静水最要好的谷夜岚!

鼎鼎有名的金融世家,经营“正泰保险公司”也超过二十年的沈家第三代少东沈渊,是有名的黄金单身汉之一,一向没什麽绯闻,却突然被八卦周刊当成封面人物,标题是沈渊与保险业务员谷夜岚密集的出入夜店、Motel,“少东爱吃窝边草”的标题大大的,沈渊和谷夜岚的座车从Motel开出来的照片很清楚,最劲爆的是还刊出谷夜岚的母亲杜倩吟到Motel和沈渊吵架的照片,周刊里影射杜倩吟要沈渊负起责任娶她的女儿。

而且八卦周刊还很厉害的找出部落客“夜风”就是谷夜岚,暗指她是小三。

这一则新闻爆开来,让好几个家庭暴跳如雷、人仰马翻。

尹静水三天吃不下饭,被家人紧急送医打点滴。

尹圣杰气得头顶冒烟,杜倩容亲自去找杜倩吟和谷夜岚谈判,姊妹不欢而散,扬言从此不往来了。

扮哥尹善则要去找沈渊算帐,替妹妹出一口气,被尹圣杰喝住。

“爸,难道你可以原谅沈渊吗?”尹善则气道。

“谁说可以原谅他?即使静儿想原谅他,我也不准她原谅!”尹圣杰阴狠道:“沈渊是什麽东西,敢这样欺负我的女儿,让我的女儿痛苦发狂,直到我死都不可能原谅他!不过,你气呼呼的去找他算帐,就算他乖乖的让你打一顿,然後呢?他会以为他都被你打了,算是赎罪了,又可以跟静儿重新开始吗?”

“爸,我们家静水不能嫁给那种会劈腿的男人!本来还以为沈渊跟他爸爸、祖父不一样,长久以来对静儿很体贴,我们才放心静儿与他交往,没想到……哼哼,谷夜岚一勾引,他就晕了。”

“不要再提那对狗男女的事,我们家不跟属狗的来往。”尹圣杰发狠道。

“爸,那你打算怎麽做?要教大哥回来吗?”

“你大哥的脾气你不晓得吗?他会打断沈渊的两条腿,让他再也不能出去玩女人。”尹圣杰摇了摇头,眼中的寒芒一闪而逝。“小子,学着点!我打定主意要斩断静儿和沈渊的缘分,因此,我不会让你们兄弟俩出面修理沈渊,沈渊休想有赎罪的机会!包括谷夜岚也是。”

“妈一定很伤心,阿姨的女儿居然做这种事。”

“你去订机票,过两天等静儿的身体好一些,让你妈陪静儿到上海你大哥那儿住一阵子,换个环境疗伤,比较容易走出失恋的痛苦。”

“唉,依我看最痛的不是失恋,而是被亲近的两个人联手背叛!可怜的静水,要多久才能走出来?”

“不要胡说八道了,那种狗男女不值得她伤心太久!”

眼看父亲火上加火,尹善则不敢再说,忙出去办事。

尹家这边没有声音、没有动作,等着尹家来兴师问罪的沈家,原本准备了一番说辞要解释周刊上的八卦,却苦等不到尹家的人上门讨公道,沈渊和他父母反而急了,便亲自登门拜访,直接开口希望两家挑个好日子订婚、结婚,让沈渊“定下来”。

沈家并没有放弃想迎娶尹静水入门。

“沈董是在开玩笑吧!”如果年轻个二十岁,尹圣杰会不顾一切的将沈渊抓来痛打一顿。

或许某些名门世家不在乎婚前婚後男人有一些绯闻,不管八卦周刊如何报导,他们照样可以结婚。但,尹圣杰不行,他的女儿不行。

尹圣杰冷冷看着沈渊,沈渊不敢直视。“我女儿大受打击,两次送医院挂急诊,我可不想逼死我的女儿。沈董、沈夫人,幸好两家还没有订婚,令郎沈渊当然有权利选择更适合他的女人,比如谷夜岚。因为两家没有婚约,我也不好责备沈渊和谷夜岚,既然他们情投意合,我女儿只好退让……”

“不、不、不!我还是爱静水的!”沈渊急道:“我只想跟静水结婚,我跟夜岚在一起只是一时迷惑而已,因为她一直诱惑我……”

尹圣杰厉声道:“你说这像话吗?搂着表姊去开房间却说要跟表妹结婚!你不嫌恶心,我还嫌脏。”

“伯父……”沈渊懊丧难言,他从不怀疑自己对静水的爱,怎知谷夜岚居然也爱上他,他一时把持不住才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我的女儿没那麽廉价,不需要跟另外的女人抢一个男人。我只能感谢你,沈渊,至少你在结婚前劈腿,没有毁掉我女儿的一生。”尹圣杰损人不带脏字。“我们两家结不成亲家是天意,就祝福你和谷夜岚共偕白首吧!”冷笑。

“不,我没想过要娶夜岚……”

“那是你家的事,我们尹家不便干涉。”

话已至此,沈渊的父母也知道没希望了,就不需要撕破脸说出更难听的话,日後在商场上还要碰面。

反正以他们沈家的财势,不愁娶不到另一位名门千金。

可是沈渊不死心,从少年至成年,他的信念便是“娶妻当娶尹静水”,相信两人在一起会很幸福,一直到今天他都没想过要娶别的女人。即使谷夜岚说她从高中时代便爱上他了,使他的男性自尊得到大大的满足,一个不小心便跟她上了床,依然不能改变他的想法。

事情爆发後,他一直想跟谷夜岚撇清关系,好求取静水的原谅,但谷夜岚却像八爪女一样缠上了他,说什麽一定要跟他结婚,否则她没办法做人。甚至,连杜倩吟都端出长辈的架子要他负责,她清清白白的女儿不能给人白玩!

拜托,是谷夜岚主动勾引他的好不好!早知道要负责,打死他也不会单独和谷夜岚出去喝酒。

此外,最令他感冒的是那天晚上杜倩吟追到Motel逮住他俩在一起的事实,没两天这事便上八卦周刊,钜细靡遗的程度不只他怀疑、连他的父母都认定这一切全是她们母女精心策画好的“钓金龟婿大计”,连八卦周刊的消息都是她们放的,目的就是想嫁入豪门。

沈渊真是懊悔死了,他才不想娶谷夜岚,他要娶尹静水啦!

可是静水不会原谅他,他跑去医院求得她的原谅,她直接尖叫、晕倒,他被二名黑衣人架出来。後来得知静水由她妈妈陪着到上海,已经是一个月後的事,他一样不死心的追到上海,尹大哥直接当他是空气,从他面前笔直的走过去。

沈渊每天上门求见,一星期后,尹大哥终於给他一句:“中国这麽大,我妈陪静水四处走走,不知会停留在何处。”

“怎麽会不知道?她们一定会跟你联络的。”

“你死缠滥打的到底想做什麽?”

“我要求静水原谅我,我要告诉她我还是爱她的!”

“即使静水原谅你,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你死心吧!至於你说的爱,别开玩笑了,从你的心开始动摇,接受谷夜岚给你的暧昧的那一刻起,你就没资格说你爱静水。回去吧!比夜岚在等你。”

沈渊看着尹大哥关上门,一转身,谷夜岚就站在他身後,像背後灵似的。

天哪!天哪!她居然追到上海来,太可怕了。

比夜岚看他的眼神似乎含了很深的创伤与痛苦。“我怀孕了!如果你不想要你的孩子,我会死在上海,你带着我怀孕的屍体回去吧!”

骤然间,沈渊被一股可怕的恐慌感给攫住了,彷佛有一大片空荡虚无的黑暗不断朝他涌上、包围住他,然後将他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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