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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鳳奇緣 第四章

東方逸心不在焉地傾听趙世伯和伯母的閑話家常,心早就飛到後花園的「雲龍」身上。

他是如此渴盼見到他,而且是隨著一次又一次的離別而越來越渴望。

那些溫香軟玉的傾國名花再也無法平息他心中狂燒的烈火,和他兩腿之間的焦躁。他常常在忘情的歡愉中呼喊著「龍兒」,雖然那些妓女沒多說什麼,但他心中卻是愧恨交加。

他還記得第一次喊出龍兒的名字時,自己的心中有多震驚。

秦淮河的名妓晚香姑娘還環住他的肩安慰道︰「那是你心上人的名字嗎?沒關系的,我常听姊妹們說,很多男人都會抱住我們喊他們情人的名字。」

當時他苦笑不已,沒有回答。

他怎能告訴晚香,龍兒並不是他的情人,而是他的義弟?更無法告訴她,只要一想到龍兒,他就會全身火熱,情難自禁。

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事?

是從去年他最後一次和龍兒見面,兩人互拉住彼此的手依依道別的那刻開始的嗎?還是前年龍兒板起臉孔,氣他拿他的手和妓女相比的那時開始的?

他猶記得龍兒氣紅的臉頰有多艷麗,他摟住龍兒的肩,貪婪地吸著從龍兒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體香。他當時就已為龍兒神魂顛倒,難以自持。龍兒的美麗比任何女子都要教他銷魂。

可是龍兒卻是他所無法妄想的。

不僅因為他們同是男子,更因為龍兒是潔玉的未婚夫。

潔玉就像是他的親妹妹一樣,就算他可以違背世俗禮教地強要了龍兒,可是他卻不能不考慮到潔玉表妹的終身幸福。

他苦惱地蹙起眉來,耳邊依稀還可以听見姨爹的嘲笑︰「逸兒,可別搶你潔玉表妹的相公,不然,我們潔玉會抗議的唷!」

「逸兒,你怎麼了?」景文一臉迷惑地望著兩眼無神、一聲不吭的他。

東方逸怔忡了片刻,才醒悟到趙世伯正在和自己說話。他露出尷尬的笑容,正待回答時,一襲綠色錦袍的公子已走進廳中,朝端坐在主人位子的趙景文夫婦躬身為禮。

「孩兒拜見爹娘。」

「龍兒,你來了。」景文慈祥地笑了笑。「去見見你大哥。」

當綠衣公子轉身面對東方逸時,他幾乎是屏氣凝神地等待。沒想到才半年不見,他的雲龍賢弟竟出落得更加俊美。

那不施脂粉的雪膚比他的潔玉表妹還要女敕白幾分,還有那漆黑的眉、似含有無限柔情的烏眸,都像一縷縷的勾魂絲般牽動他的心。

「逸哥。」雲鳳低斂蛾眉,躬身為禮。

那微啟的紅唇比櫻桃還要鮮女敕,教他恨不得向前咬上一口,可是他卻只能留在原處,微笑地答禮。

「半年不見,賢弟又比以前好看幾分,讓我這天下第二美男子在賢弟面前越來越自卑了。」

「逸哥,你又取笑我了。」

連生氣的模樣都這麼惹人憐愛,東方逸覺得心中的那把火越燒越旺,隨時有焚身的危險。

「龍兒,那位是你的雲虎堂弟。你大概不記得了,畢竟那年你們見面時,他不過才五歲。」

「雲虎,拜見大哥。」

趙雲虎連忙拱手施禮。

這時候,雲鳳才注意到東方逸身邊的男子。

他比她高約一寸左右,長得倒還清秀,只是有點流里流氣,惹人討厭。

「堂弟好。」她淡淡地答禮。

「雲虎要在我們家住上一陣子,你們倆要好好相處。」景文叮囑道。

「那……」她的眼光轉向東方逸。

「我住姨爹家。」他笑嘻嘻地答。

「為什麼不住這里呢?」她的眼中似有一絲嗔怪。

「這……」東方逸深深地看著他的義弟,他能告訴龍兒他不能住在趙家的真正原因嗎?他能告訴龍兒,他一見到他就想摟住他親熱,做出敗壞風俗的事嗎?他必須離他遠些,可是心中又按捺不住渴望見他的相思。

「你知道姨爹的,如果我不住他家,他會怪我的,甚至會懷疑我是故意來搶潔玉表妹的相公。」他像是玩笑的話,惹得景文呵呵大笑。

「我還記得那年龍兒周歲,你們兩人初見面的情景。你抱著龍兒不肯放,還說要娶他回去做妻子,害你姨爹著急了一下,就怕你會搶走他女兒的未婚夫。」

「逸兒也記得,當時的龍兒真是惹人憐愛。」東方逸的腦海里浮現出當年的娃兒,他直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麼一模一樣的臉蛋,他卻獨為龍兒傾心?莫非他真的注定和趙雲鳳無緣,所以她才會十七年來都生死不明?

而明瑤母女心中卻另有想法。

明瑤為十七年前失去愛子的悲傷心情所籠罩,也為犧牲女兒的幸福而內疚著。老天爺,到底還要她隱瞞多久?她的兒子何時才能回到她身邊?

雲鳳的心頭則泛起絲絲甜蜜。她對當年的往事早已熟知,因為梅香和桃香掛錯玉佩,以致當時的一場相親大會相錯了人。當時的她化身為雲龍,為東方逸所深深喜愛著,他一整天都抱著她不放,對她又憐又愛的。

坐在一旁的趙雲虎眼中閃過一絲妒意。從去年跟隨母親到東方家听戲見到潘潔玉後,他就對她一見傾心,渴盼再見佳人一面,所以這回他才會假藉探親名義,跟著東方逸到長安來。沒想到佳人尚未見著,就得知她已訂了親,而對象還是他那位養尊處優、才高八斗、俊美無濤的堂哥。

他斜睨著看不出有半點男子氣概的堂哥。他嬌弱的身軀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吹走,還有那比女人還要嬌美的臉蛋,絲毫瞧不出有哪點像是男人。

「往事休提了!」景文一瞧見妻子落寞的眼神,不禁責怪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直到現在,明瑤都未能從失女之痛中恢復過來,他自己何嘗不是呢?

「雲虎,你一路行來也累了吧?我已命人打掃好客房,不如你先休息一下,晚膳時我再派人去叫你。至于逸兒,你一定有好些話想和龍兒說,你們兄弟倆好好聊聊,用完晚膳後再回潘家。」

「逸兒遵命。」

東方逸和雲鳳肩並肩地回到她所居住的竹樓,兩人坐在樓前的蓮池水閣上談心。

「逸哥為何一路沉默不語?這一點都不像你的個性。」雲鳳待丫鬟將各式點心和香茗奉上離開後,才疑惑地開口。

「莫非賢弟認為愚兄是個喋喋不休的長舌公?」他一副受辱的表情。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著急地解釋,但一看見他眼中的促狹,就明白他是在逗她玩。「我只是覺得你好象與我生疏了許多。」她埋怨道。

「怎麼會呢?」柬方逸勉強擠出笑容。

「沒有嗎?」她幽怨地看著他。「以前你見到我時,總是興奮地拉著我的手道長說短的,還把你在外面的見聞巨細靡遺地告訴我,不像今天這樣——表情古怪。」

「我是因為……」他嘆了口氣,端起茶來喝。「我們都長大了,賢弟又長得越來越標致,教我有點……」東方逸怪異地盯著她瞧。

「有點什麼?」她天真地問。

「有點……」他撫模著白甕的杯口,眼光看向龍兒擱在桌上的那雙柔荑。「有點口干舌燥。」他大口地將茶水灌入喉中,隨即又替自己倒了一杯。

「你見到我就口干舌燥?」雲鳳一頭霧水,「逸哥,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沒有!」他幾乎是用吼的,然而,在見到他心愛的龍兒眼中閃過一絲受傷的表情後,立刻降低聲音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難道你見到潔玉時不會口干舌燥嗎?」

「為什麼會呢?」她不解地問,「我見到她時應該要口渴嗎?」

「也不是……」他漲得滿臉通紅,有生以來頭一次這麼尷尬。「你……教我怎麼解釋呢?你先說你到底喜不喜歡潔玉?」

「我當然喜歡潔玉。」

「那你見到她時有沒有想要親她或是抱她的沖動呢?」

「男女授受不親,逸哥。」雲鳳避重就輕地答。

「但她是你的未婚妻。哎呀,別管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我是問你心里有沒有想過呢?」

東方逸追根究底的逼問,讓雲鳳有點明白了。「你是說那就是口干舌燥?」

他想親她?雲鳳害羞地想著。

她臉紅地偷窺東方逸,那像美酒般醉人的眼神立刻迷昏了他的理智。他突然伸出手抓住龍兒的玉掌。

「有時候我真希望你是女的。」他沙啞地說。

少女的矜持讓她沖動地收回手來,但隨即又後悔了。「為什麼呢?」

「因為……」他嘆了口氣,「我很喜歡你,龍兒。我想,我這輩子再也不會喜歡任何人像喜歡你那樣了。有時候我甚至想,如果你姊姊雲鳳還活著就好了,至少她跟你長得一模一樣。」

這是他說過最露骨的表白,在這一刻,雲鳳真恨不得將實情全盤托出,可是為了她娘,她不能。

「我一定會幫你找回她的。」她熱切地握住東方逸的虎掌向他保證。「最近我常常夢見他,我相信再過些時日,他一定會回來找我們的。」

是的,只要正牌的雲龍回來,她就可以恢復女兒身,名正言順地當他的未婚妻。

「是嗎?」東方逸著迷地望著覆蓋住他那雙棕色大手的白女敕小手,忍不住反過來握住她的。

他輕輕地用指月復摩挲著那雙柔荑,一股愉悅的戰栗自指間向上竄入雲鳳的身體,她感覺小月復有股火焰緩緩燃燒,漸漸的,有些口干舌燥了起來。

原來這就是口干舌燥,她恍然大悟。

「我口渴了,逸哥。」她紅著臉,自他的掌握中收回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口干舌燥?」他近乎邪惡地揚眉笑道。

雲鳳羞紅了臉,垂著頭企圖平復急促的心跳。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神色自若地抬頭對他說︰「我們好久沒下棋了,來較量一番吧!」

她不理會東方逸若有所思的眼光,命侍女將棋盤和棋子取來,然後,在石桌上挪了個空位,和東方逸在棋盤上捉對廝殺。

東方逸在城中忙了整整五天,才再度造訪趙家。

他趁著天氣晴朗,帶著親愛的義弟到郊外踏青。只有他們兩個人,連奴僕都不帶,為此明瑤非常不放心。

「放心好了,逸兒會照顧龍兒的。」景文笑著安慰妻子,「龍兒已經快十八歲了,別再把他當小孩子一樣地保護著。」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他們兩兄弟聚聚,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可她就是不放心,而且還不能告訴丈夫她之所以不能放心的原因,只能眼巴巴地目送著女兒和東方逸出門。

東方逸心情激奮地和他的龍兒並轡而行。

這是他們頭一次在沒有第三者的監視下獨處。以往見面時,至少都會有丫鬟在場,而這次……這次卻只有他們兩個人。

他覺得激越的心幾乎要從胸膛迸出,熱情在他的血管流竄,他甚至沒把握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做出什麼事。可是他不在乎,只要能跟龍兒獨處,他一切都不在乎了。

他們越過丘陵,來到林間小路,雲鳳心中原有的一絲不安,在奔馳過原野時消失于拂面而去的清風中。她听到啁啾的鳥鳴,還有潺潺的流水聲。

東方逸帶著她穿過樹林,來到一處平坦的河谷。雲鳳瞧見青翠的野草旁有一彎淺淺的小溪,水質清澈,沒有混濁的黃土,十分訝異。

「這里的水清可見底,和黃河一帶的水色大不相同,倒酷似江南可以映出蔚藍晴空的碧水。」東方逸扶著已經下馬的心上人,朝小溪走去,留下兩匹駿馬在原地吃草。

「逸哥是怎麼知道有這條溪的?這麼美的地方,連我這個在長安長大的人都不知道。」她好奇地問。

「湊巧吧!去年我溜馬時意外地來到這里。」他聳聳肩。

「我好羨慕逸哥可以游歷大江南北,觀覽各地的名山勝景。」雲鳳站在溪邊,望著潺流不歇的溪水感嘆道。

「是嗎?」東方逸微微一笑,「其實賢弟也可以啊!我很樂意帶著龍兒一起游遍天下。」

「娘不許的。」她喪氣地搖著頭。

「龍兒就快十八歲了,我相信到時伯母一定會答應的。我听姨爹說,他和世伯商量好了,等你明年考取進士,就讓你和潔玉成親,到時候伯母就不會不準你去這,又不準你去那的了。」東方逸的確不明白趙伯母為何管龍兒管得這麼嚴,他十五歲就隨著父親闖蕩大江南北,母親卻一點也不擔心。

「你說的是真的?」她黛眉深鎖,發愁地問。

「你不是喜歡潔玉嗎?為何還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這跟潔玉無關。」雲鳳心煩意亂地盯著溪水看。她怎麼可以娶潔玉?老天爺,她該怎麼辦才好?

「喔!那你一定是擔心考不中進士,到時候就不能娶潔玉了,對不對?」東方逸自以為是地說,「放心好了,你是長安城中出名的才子,我相信明年春天時,你不是狀元,也一定是榜眼、探花之流。」

「這跟科舉也沒關系!」她氣急敗壞地轉身面對他,卻當場傻了眼。

東方逸竟然在寬衣解帶!

「你月兌衣服干嘛?」雲鳳又羞又急地別過臉去。

「我……我游水啊!」龍兒那種像是大閨女被人冒犯的語氣,令他覺得莫名其妙。

「游水干嘛月兌衣服!」她跺著腳惱怒地問。

「游水不月兌衣服?那我的衣物不全濕了?」他嘲諷地撇撇嘴,將外袍丟到草地上,接著開始解內衣。

「我……」她轉過身,雙手掩在臉上不敢看他。

「這里的水很清澈,龍兒,你也一起來游水嘛。」他月兌掉內衣,坐在草地上月兌下靴襪。

「我不會游水。」雲鳳背對著他跺腳,在心里喃喃咒罵著。

「沒關系,我教你。對了,你到底在煩什麼?我從沒見你這麼煩躁過。」

「我……」她該告訴東方逸,令她心煩的人就是他嗎?「我只是不想成親,你不是也沒成親嗎?」

「我不一樣,我的未婚妻失了蹤,教我跟誰成親去?」

「可是……你不可能一輩子不成親吧?」她試探地問。

「對呀!」他無奈地聳聳肩,「這件事爹娘也催促過我好幾次了,他們說世伯並不介意我另娶他人。」

「那你為何不娶?」

「我……」他丟下襪子,瞪著龍兒窈窕的背影。

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他不得不承認龍兒的背影相當女性化,他吞咽了一下口水,覺得體內的某種感覺正在蠢蠢欲動。

「我想等你成親後再娶,算是對你姊姊的一番心意。」

「哦?」她轉過身看他,差點當場昏倒。

他是她見過最最邪惡的男人了,金色的陽光投射在他蜜色的肌膚上,照出他結實的臂肌、胸肌和月復肌。她開始感到口干舌燥。

「你為什麼這樣看我?」東方逸的聲音變得低沉了起來,像劍般銳利的烏眸也泛著危險的光芒。

「我……」她倏地別開臉,臉頰已是熱辣辣的一片。「我沒見過你……沒穿衣服的樣子。」她按住如小鹿般亂撞的心,閉起眼楮,但腦海里仍揮不去他光果著上身的模樣。

事實上,她沒見過任何男人沒穿衣服的樣子,除了在夢里雲龍練武時果著上身外。她不曉得是不是每一個男人的身體都這麼美,但雲龍似乎遠比不上他健碩。

「我也沒見過你月兌光衣服的樣子。」他故作輕快地說,卻只是讓她更加不自在。「你干嘛這麼尷尬?我們都是男人,身體長得都差不多。」

「不一樣的。」她懊惱地沖口而出。

「是嗎?有什麼不一樣?」東方逸好奇地間,但雲鳳沒回答。望著龍兒微微抖動的肩膀,東方逸懷疑自己是不是惹惱他了。「不說這個了,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她悶悶地說。

「有人在華山附近看到群起的白鵰出沒,你想,這會跟當初抓走雲鳳的鵰兒有關嗎?」

「真的?你再說清楚一點!」雲鳳轉過身,熱切地奔到東方逸面前。

「其實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只是昨天跟一些來往的商家吃飯時,听他們說在華山有白鵰出現。」他被突然竄入鼻中的一縷幽香弄得有些心不在焉。

東方逸的眼光盯住眼前這張比他在大江南北見過的美女都還要美麗的臉蛋,那紅通通的臉頰、晶亮漆黑的明眸、挺直秀氣的鼻,以及嫣紅動人的唇,無不像帖催情劑般助燃他體內的欲火。

「要不要下來游水?」他綻出一個邪惡的笑容,眼光盯住那緊里著頸項的衣領。

他好想看看龍兒的身體,他知道自己這麼想是有點邪惡,但他就是忍不住。龍兒的穿著向來比女人還要保守,他的衣領總是緊里住頸子,也不怕透不過氣來,有好幾次他甚至沖動的想解開龍兒的領子,瞧瞧里面到底隱藏著什麼玄機。

他性感、撩人的嗓音一鑽進雲鳳的耳中,她便立刻像只受到驚嚇的小兔子般,飛快竄離東方逸身邊。她覺得備感威脅,雖然明知道東方逸是不會傷害自己的。

東方逸對她怪異的舉動十分迷惑。他以為自己已經夠奇怪了,沒想到龍兒今天的舉動更加詭異,就好象一個未解人事的閨女,見到唐突的登徒子一樣。

「我……」她以幾聲干笑掩飾心中的慌亂,「我好想去華山看看,我直覺認為他就在那里。」

「好,咱們跟伯父說一聲,過幾天我就帶你去。」他歪了歪腦袋,目光熠熠地盯著龍兒不放。

雲鳳被瞧得很不自在,轉身面對一溪流水。

「你真的不游水嗎?難得找到這麼干淨的溪水。」

「不了。」她本來是不想轉身的,可是剛才自己怪異的舉動一定讓東方逸不快,現在又背對著他說話,定會讓他認為自己很不禮貌,所以她轉身了。

霎時,雲鳳張著口發不出聲音來,她被眼前那充滿陽剛氣息的男性婰部曲線給震懾住了。他正背對著她月兌褲子——就在這個意念進入她腦中的同時,雲鳳發出一聲驚呼,優雅地朝後癱倒。

東方逸被那微帶挑情意味的驚喘所牽引,他一轉身,立刻發現雲龍賢弟竟然昏倒在地。他拉起褲子,沖到她面前。

「龍兒……」東方逸扶起她的頭,她立刻醒轉並用力推開他。

「別踫我!」雲鳳又驚又怕地喊。

東方逸突然感到很憤怒,心靈像是受到什麼巨大創傷般難受。龍兒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他,就好象他突然成了什麼可怕的怪物般被人嫌惡著。

「不踫就不踫,有什麼了不起!」他惱怒地站起身,當著龍兒的面月兌掉長褲,然後走進溪中。

冰涼的溪水澆熄了他心中的怒火,卻澆不熄越來越旺的欲火。其實他並不是真的氣龍兒,他是氣自己,為什麼控制不住體內翻騰的。剛才月兌褲子時,他是興奮的,說不定龍兒也注意到了,所以才會這麼怕他。

他覺得又羞又惱。

看到東方逸氣惱地將自己埋在溪水中,雲鳳立刻感到懊悔不已。他根本不知道她是女兒身,否則也不會當著她的面寬衣解帶。他現在一定很氣吧?惱怒她的反常舉動。

「逸哥——」她怯怯地叫著。

「干嘛?」東方逸凶巴巴地背對著她回話。

「對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沒見過……」雲鳳的聲音低了下來,「沒見過你……什麼都沒穿的樣子。」

他狐疑地轉過身,望向龍兒低垂的頭,那楚楚動人的模樣讓他心中的惱怒全都消失了。「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不知道你這麼怕羞。」

「我……」她抬起頭想說她不是,可是一見到沒穿衣服的他,就又立刻垂下頭去。

「算了!你這麼怕羞,一點也不像男人。」

「難道男人都是厚臉皮的嗎?」雲鳳不悅地反駁。

「差不多啦!」東方逸哈哈笑著。

他渾厚的笑聲立刻驅散了雲鳳心中所有的不安,她牽動嘴角,像個最端莊的名門淑女般抿嘴微笑。

東方逸瞪著那嬌媚的笑容,過了良久才再度開口︰「真的不下來游水嗎?溪水很清涼喔!」

「不……」她搖著頭,「我不喜歡游水。」

「那……」他不想勉強龍兒。「那就月兌掉靴襪,把腳伸進水里泡一下,會很舒服的。」

她謹慎且仔細地微抬起眼瞄他,發現他只露出上半身來。他臉上和煦的笑容讓人感到放心。

「下來嘛,很舒服的耶!」東方逸悠悠道。

雲鳳考慮了一下,決定順從他,她不想再惹他不快。

「等一下。」她坐在草地上開始月兌下靴襪,然後光果著腳丫走到溪畔,她覺得腳底的肌膚有些刺刺的。

「快一點。」他在水里邊游邊催促道。

她撩起長袍的下擺,將一雙果足試探性地伸入溪中,冰涼的水讓她瑟縮了一下,但雲鳳不願讓東方逸取笑她,遂咬著牙把腳放進水中,過了一會兒,她開始享受這沁涼的舒適感。

「很舒服,對不對?」東方逸招手要她走向溪中的一塊巨石。「到這里來。」

雲鳳小心地走過去,然後坐在石頭上。這里的溪水較深,浸濕了她的褲管。

她將褲子拉到膝上。

「你的腿真美。」東方逸突然竄到雲鳳的跟前贊道,粗糙的大手已撫上她平滑柔女敕的小腿。「甚至還不長毛。」他著迷地輕撫著。

她覺得雞皮疙瘩直起,腿上酥酥麻麻的,不禁伸手撥開他的虎掌。「別這樣,癢癢的。」

「是嗎?」東方逸不理會她的拒絕,一意孤行。「你的腿好細,甚至不及我的胳臂粗。」他順著腿部的曲線來到她的足踝。

「逸哥……」她嬌嗔的抗議,更像是勾人魂魄的催情符般撩撥著他體內蠢動的。東方逸抓起她的腳細看,雲鳳身體不穩地向後倒,還好她及時用雙手往後撐住。

「這麼小,」他沙啞地贊嘆著,「這麼白,這麼女敕。」他將晶瑩雪白的玉足按壓在自己的胸口。「感覺到了嗎?」

「什麼?」從腳底傳來的一股戰栗,讓她有些頭暈目眩。

「我撲通的心跳。」東方逸的眼中迸射出潛藏的火花,他抓著一雙蓮足順著自己的頸線移向下巴,來到他的唇,還伸出舌頭恬著柔女敕的肌膚。

「別……」雲鳳驚喘一聲,被腳底酥麻的感覺嚇壞了。她覺得從小月復燃起一股火焰,竄燒進她的四肢百骸。

他不顧一切地將她的腳趾含進口中輕咬著,另一只手則順著她的小腿模向藏在長褲里的大腿。

「不要,逸哥。」雲鳳含著淚哭叫道。她體內的感覺,還有東方逸火熱的踫觸,都讓她感到莫名的害怕。

那滿懷憂懼的聲音喚醒了他的理智,東方逸將頭埋進水里,想要降內的欲火,可是那把火卻是他無能平息得掉的。他將她的腳按壓在胸膛,火熱的頰貼住她的小腿,任他的在水里發泄。

這是他有生以來最痛苦的一次,他真的很想將自己埋進龍兒的體內,想要龍兒是個他可以愛、可以佔有的女人。然而龍兒卻不是。

他猛然抬起頭來,瞪向那嫣紅的臉頰、顫抖的櫻唇。東方逸頭一次發覺自己竟然把龍兒想成女的,並發現龍兒就像他一樣充滿。

「逸哥——」她怯怯地喊他,一滴淚珠自她的眼角滑下。

他如受蠱螫般地放開她的腳,內心的愧疚牽動他潛藏在心底的恨意。「你為什麼讓我這麼痛苦?」他發出低吼聲,然後用力地劃著水,背著她越游越遠。

雲鳳愣在當場,淚水止不住地直往下掉。過了一會兒,她起身涉過溪水回到岸邊。

她從腰間掏出手帕擦干自己的腳,手指不由自主地撫著東方逸剛才親吻過的腳趾。那火熱的回憶炙痛了她的心,讓她難過得抱著膝痛哭了起來。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竟讓逸哥這麼生氣。她幾乎可以從他的眼中看出一絲恨意來。

東方逸上岸時,只見龍兒坐在草間垂著頭,那楚楚可憐的背影讓他感到罪惡深重。他飛快地穿上衣物,走到她身邊蹲了下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這樣的。」他歉疚地抬起她的下巴,卻為她滿臉的淚痕心疼不已。「對不起……」他將她摟進懷里。「我不是故意傷害你的。」事實上,他真正想做的是吻掉龍兒的淚珠,還有吸吮那令他渴望的紅唇,可是他不能一錯再錯。「讓我們把今天的事忘掉,把一切的不快都忘掉。」

只是——他忘得掉嗎?

「不要恨我,逸哥,不要不理睬我。」她像個受盡委屈的小情人般在他懷中啼哭,那低切的懇求再度擾亂了他的心。

東方逸抱緊他的龍兒,將臉貼在那烏黑的發上,淚水終于不听使喚地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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