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不屬于你 第十章
媽的,又給她爽約,阿金這個懦弱無能的太監,早晚教人閹了他,讓他當了個名副其實。
「佟小姐,南宮先生請你過去。」助理誠惶誠恐地跑了進來。
「好。」佟澄空放下話筒,隨助理走出。阿金到底在畏懼些什麼?不管了,等會他過來這里討論「百士可」的案子,她一定要借機絆住他,然後今晚押他赴約。今早蝶蝶已經下了哀的美頓書,警告她這是她最後一次赴約了,再爽約後果自理。
「卡!」南宮隼微笑的打斷鏡頭下池畔前那對熱吻的男女主角。「太刻意了。湯姆,試著想像麗莎是你交往多年心愛的女人,別當自己是在拍廣告;麗莎,-很用心,但不必太熱情。」他對嬌艷的模特兒-出誘人一笑,麗莎大膽地回眨一眼,勾起銀白的豐唇。
步出室外,佟澄空冷淡而疏離地站離南宮隼遠遠的,將兩人只可意會的眼波交流盡納眼底,懶得做評論。
她當然不會臭美的以為南宮隼在作戲給她看;也不會以為他這陣子對別的女人風度特別好、笑容特別甜與她有關;更不會自抬身價的認為這陣子他馬不停蹄瘋狂的工作,在一個月內拍完四組的CF是因為她的因素。因為風流畢竟是花心情聖的本性,而工作是大老板的宿命,這樣才像南宮隼。
听曹姊說他的假期早已結束,若不是允諾賀大哥的這支CF沒拍完,他早該遠走他鄉了。算他公私分明,不會為了自家的恩怨以至于影響到工作。管他那麼多,反正他倆之間已無話可說。
「這幕是重點吧!」南宮隼淡淡地將笑臉轉向左近的佟澄空,「-想呈現什麼?」
「情人之間濃而不膩的感情。」這位大哥有必要留她在這里天天詢問她創作的目的為何嗎?既然廣告主已經接受她的提案,開會時她又已經充分說明她的創作理念與手法,這人有必要指定她天天到他家來報到嗎?
真奇怪,極注重隱私的南宮家居然肯借出從未曝光的祖宅,配合公司出外景。
南宮隼盯著佟澄空,突然走上前攬住麗莎的縴腰,低頭吻性她,狂炙地吻著。這記熱吻當下炸呆了工作人員的表情,大家百思不得其解大老板親自示範的用意何作,也許是麗莎太美麗、身材太惹火,反正他是老板,而且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倒教看戲的人發不出任何疑問。
一吻既罷,南宮隼陰郁地抬頭瞧向佟澄空,為兩人暗中懸宕多日的意志拔河賽投下變
「是這種感覺嗎?」挑釁的問話里包含一份不欲為外人知的私怨。
「不是,那太虛偽,只有欲沒有情。」佟澄空冷冷一笑,踱至湯姆身邊。「要像這樣。」猛然勾下他的頭吻著。
鴉雀無聲的片場,只聞南宮隼粗重的喘急聲和如雷的心跳聲,佟澄空極其溫柔纏綿地輾吻男模特兒不到一分鐘,南宮隼已暴怒地強行分開他倆。
「這里是公開場合,-不怕流言傳出嗎?」他咬牙切齒,臉色之難看,頗有欲痛揍誰而後快的傾向。
佟澄空高昂下巴,「那也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與他無關?怎麼可能無關。「也許我們應該示範給他們看。」南宮年勾起她的下巴,俯,欲一慰相思之苦。
「不,我相信這絕對會是錯誤的示範。」佟澄空身子一偏,踱離他身邊。
南宮隼臉色灰黑,伸出手欲抓回她,卻在眾人的注目下不得不硬邦邦收回。
他能怎麼樣呢!
南宮隼心有不甘地追瞪她。總不能當著一班人面前強吻她,要是他放任自己隨心所欲,佟澄空一定會翻臉恨他。自那天起,她老是回避著他,兩人好久沒一道上下班,沒斗過嘴,忽然間連見她一面都是痴心妄想。
要他在當時如何保持冷靜!該死的佟澄空,就不能設身處地替他想想嗎?如果他的愛能少一點,就不會疑心病發;對她的感情若不是真,便不會慌得沒頭緒。
他一定是全天下最沒用的男人。莫非是上天譴責他玩弄過多女人的感情,派佟澄空來克死他的?否則何以她不會像其它女人般為他沉淪著迷,讓事情好辦些,他也就能干脆的抹殺心頭那道倩影。
是以前太不在乎,還是現在太在意,他受不了她的笑容為別人綻放,無法忍受她依向別人。他不禁要懷疑,佟澄空是否對他懷有同樣的感情?就算有,也不如他來得深刻。
他有多愛她啊!
「湯姆,重新補上口紅。」南宮隼憤恨抹去男模嘴上佟澄空的唇印,極力克制體內那股呼之欲出、原始古老的蠻力,盡量在影片沒拍攝完成以前,保住男模特兒迷人英俊的臉孔。
「那位小姐……」
「別打她的主意,不然我會毀了你。」見他兩眼發直地追望佟澄空姣美的身影,南宮隼一時失去冷靜,管不得什麼人前溫文和煦的好教養,十足野蠻。
湯姆既驚且懼地拉回眼神,完全明了南宮隼是一個佔有意味甚強的男伴在警告自己,他小心翼翼撤回化妝師身邊,不敢再有逾分的注目,深怕砸了飯碗。
詭譎難解的氣氛一直持續到收工,仍駐足在眾人心中。大家工作得戰戰兢兢,雖然大老板笑話不斷,倜儻依舊,但那股奇異的感覺一旦懸蕩進心里,想驅離當真不易。速速打理好周遭,大家能閃盡量快門,那股風雨欲來前的寧靜吹拂得人心惶惶。
「小佟,要不要搭便車?」好心的收音師問道。
「不用,等會阿金會來載我。」一向七點才收工,鬼才知道今天的拍攝工作為何出乎意料的順利,居然提早一個鐘頭收工。佟澄空和工作伙伴笑鬧著道別,一面沉思要不要打大哥大給阿金,請他提早來,或者她先去等溫蝶蝶。不行,如果她先去,阿金一定又會爽約,最近他已經視「群魔亂舞」為禁地,因為溫蝶蝶太常出沒的關系。
不管,先聯絡阿金,看要改在哪里踫頭。佟澄空走進客廳,拿起話筒。
「澄空。」賀英杰自大門走入,歉疚地透過臨游泳池的右側落地窗,看到小舅子和一名姿色不俗的女郎開心交談著,他看到他僅是冷漠地敷衍點個頭,隨即又轉向女伴。「收工了嗎?」阿隼那一瞥里,蘊含耐人尋味的憤怒與莫名的戒慎,非關阿鳶。
「嗯。」她放下話筒,好整以暇地跌坐鋪有軟綢的英式沙發上,「你和南宮小姐的事到底怎麼樣了?」自那天不歡而散後,她听說這兩人面臨了有史以來最嚴重的冷戰期,幾乎南宮家的每位成員都視她為仇敵,連她拍攝的廣告片也遭無妄之災被無故凍結了。
哈,正好。反正酬勞已經拿了,不播是他們的損失,于她無礙,她反而樂得輕松,不必擔心遭老爸一頓好打。
「如果我早知道阿鳶將所有的事都歸咎到-頭上,就不會沉默至今。」他自覺對不起她。「-被刁難了嗎?」
「沒有,家丑沒人敢外揚。」幸好這家子還算理性。
賀英杰憔悴的臉上泛滿為情所苦的無奈,只能低沉一笑。「謝謝-忍受阿鳶的怒氣和無理取鬧。」
「哪里,我回了她一巴掌呢!」打趣的表情在賀英杰錯愕的臉色下褪去。「難道賀大哥不知道那天南宮鳶打了我一巴掌?」
「阿鳶會打人?」她的教養容不得她粗蠻啊!
「會,而且痛死人了。」瞧瞧他興奮的模樣,真是的。「人家愛死你了,拜托你們這些男人拿出該有的氣魄,放手去將心愛的人追回來,免得雙方都痛苦,別讓人家為情哭得淒淒慘慘。」
「哭?」賀挺杰心中一動。那樣進退得宜,即使盤問也是冷靜自制不失禮儀的女人?
「去解釋吧!如果你真的覺得我很無辜的話,拜托快救我離開地獄的深淵。」她好心情地眨眨眼。忽來一場急驟雷雨,唯有老天爺才知道其用意何在?反正天光己現,新晴一出,陰霾焉有不退的道理。
賀英杰不會被她輕松的表面騙過,她其實很憂郁。「-自己呢?」
「我?還是做我的事啊!」她莫名所以。
「和阿隼的事,打算怎麼做?」
佟澄空突然像再也受不了一樣,拎著背包匆匆起身。
賀英杰拉住她。「澄空,人在生氣時下錯判斷在所難免,有一份循私的心才是赤子的表現。今天如果角色對調,-確定-不會做出比阿鳶更不理智的行為嗎?別把人性想得太完美,過分苛求。」由眼角的余光瞥視到南宮隼明顯的怒視,賀英杰了然地縮回手。「給他們一次機會,-會發現這家子的人其實很平實,倚權仗勢欺壓老百姓的事,久久才會發生一次。」
佟澄空轉回身噗哧一笑,好生同情,「賀大哥,你被打壓過幾次?」
「一次。」他溫文苦笑,老實招了。
「你……呃,默默忍受?」她可做不到。
「如果這是她性格上的缺陷的話,我也只有接受,相信我也有某種性格上的不完美是她在極力容忍的。要共同走完這一生,我們必定要從中找出折沖點。」
佟澄空隨他移向門口,玩味地搖搖頭,「老天,你和姊夫的論調簡直是一模一樣。無私的貢獻,然後不求回報地退到一邊,安于現狀默默等待,真笨耶!」
「那是因為我們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麼,也有十足的把握將會獲得它,操之過急反而不好。」行至大門,恰巧面對游泳池,賀英杰看見南宮隼急匆匆飛奔了過來,他笑笑地調回視線,「相信不只是我們,-也是如此吧,不然-不會比阿隼還沉穩。」
「才沒有呢。」佟澄空厲聲反駁完,馬上被抓離原位。
「別再靠近她了。」南宮隼擋在佟澄空前面,火爆地恐嚇賀英杰。他早就想痛揍他一頓好泄心頭之恨了。
「關你屁事啊!神經。」佟澄空排開他欲走,不料南宮隼暴怒地一把扯回她,緊緊箝住她在身邊,令她動彈不得。
賀英杰見狀只是好脾氣的頷首致意,不發一言走人。
「-還想惹怒大姊嗎?」他暴跳如雷,管不得等在池畔那位勾魂佳人,兩眼被勃發的妒火僚燒得什麼都看不見。
去他的,這家伙早上下錯床了嗎?今天真是出乎意外的組蠻無禮耶。
佟澄空繃著掘強的怒容,「你大姊生不生氣與我無關,麻煩你們這家子理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別再三番兩次找我碴,我沒那種閑工夫。」
這種傷透人心的平淡與冷然,致使南宮隼憤惱的面容迅速失血,甚至瑟縮了。
「忙的話請便,沒人會再自討沒趣。」每天,他都是對自己說他不需要佟澄空,卻依舊懦弱得無法轉移視線。看來一直是他一相情願,他有些累了,何不了斷干脆。
伸出千百斤重的手揮來美艷的女郎,斬斷情絲的同時,他亟欲修飾千瘡百孔的自尊,借由唯一的方式。
「盡管做你想做的事,我不會妨礙你。」是他自作孽將外景拉回自己家,她有權在這里等人。佟澄空冷著臉跌坐回椅子上。
南宮隼冷酷的嘴一抿,一等女郎走近便迫不及待拉她往房間走,並當著佟澄空的面奮力摔上門。
老天,教養甚佳的南宮隼真的摔門了嗎?佟澄空既想大哭又想大笑,他們真是全世界最會斗氣的情侶,從認識斗到分手,很煩耶。疲乏地抹抹臉,她苦笑了下。
戀愛好累人,當初何必陷入呢?
「嗨,我來了。」異常憂愁的阿金,悲慘的出現。「-今天該不會又要叫我去‘群魔亂舞’表白了吧!」
佟澄牢生氣地跳起來勾著他往外飆去,「我再也不要忍受你們這些沒用的白痴了,今天你再不給我表白,我就宰了你。」當然得找個人承接怒悶,這個人自然是知她甚深的好哥兒們兼天字第一號膽小鬼的阿金先生。
「澄……」
「給我甸甸。」佟澄空搖頭示警,神速將火氣化為劇寒,「本小姐說的是真的,我再也受不了了,你給我走。」她堅決地使出蠻勁按著臉色蒼白的他往前走。
只要過了紛擾不休的今夜,天下便能太平,她有預感是因為她實在煩透了這一切。
阿金被強梁用刀抵住脖子,不得不鼓足勇氣表白。出人意表的,溫蝶蝶哇地一聲哭得淚漣漣。原來她心里真如佟澄空所料,早存有阿金的影于,但年齡確實是一大障礙。阿金哽咽失聲,多情的請她給他一些時間證明此情不變,惹得溫蝶蝶泣不成聲,
幸好郎有情、妹有意。或許是月老巧系紅線替陌路兩端訂下白首盟約時,雖放了緣分,亦施了艱困,卻教好事多磨,累煞一對有情人,走來崎嶇的愛情路方顯彌足珍貴吧!
佟澄空郁郁寡歡地退出,讓苦戀多年的兩人互訴情衷,回公司取車時,已是夜半一點在發動機車時,她有感而發地想起與南宮隼初相識的種種,突然間不想回家了。那個花心的傻子有多痴情,從他仍天天出沒在她家附近,天天尾隨在他們一家子身後慢跑就知道了。
自他宣稱為了她搬到陽明山居住起,她心存疑慮,倒不急著印證什麼。從那以後南宮隼當真以小別墅為家,很滿意山居歲月一樣,以她的作息為生活歸依,規律得像個中規中距的公務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轉變之大,確實令人咋舌,心生感動,
這個怪人啊,喜歡出其不意出現在她眼前。不論是出門散步或者買東西,鮮少有踫不著他的時候。就連清晨時分推開窗子,都會不期然瞥見一抹清朗驚鴻掠過眼前,拂亂呼吸,而後慢跑時他愛用那微亂的鼻息紛亂她的心。
就這麼一路被他騷擾到公司,她唯一清閑的竟是忙碌不堪的上班時間,一旦下了班那縷陰魂便自動自發出現在她面前,像要補足空隔的時間似地老愛搔她頭發、模弄她的臉。結果,她原本光明璀璨的日子,教這人硬生生介入,一番攪局,能不以淒慘形容嗎?
天知道他為何連老爸的心也要收買,若捧著不知托人哪里買來的珍奇蘭花,借口無法照料強制寄放在老爸那,然後以探望為由光明正大進出佟家。明知道老爸愛蘭成痴無法拒絕那樣舉世無雙的寶貝,南宮隼卻很卑劣的用手段取得老爸的贊賞。
這人擅長投其所好,真是過分,天知道他居心何在。
眼角滲出一滴淚,佟澄空頭灑月兌地一揚頭,往工作間去。真是糟糕,周邊的煩惱一並解決後,怎麼變得多愁善感,甚至想念起那只豬了!佟澄空推開工作間的門,打開冷氣,便懶懶的往地板癱去。
是呀!她想念他傻兮兮的企圖以低級手法收買她卻吃-的蠢相,最好笑莫過于他牙痛發愁時的苦瓜臉。佟澄空吃吃笑出聲。坦白說,南宮隼慢跑時神采飛揚的笑臉煩人目的,然而啊,他專注工作時那張時而嚴肅不苟言笑,時而興奮粲笑的臉孔,才是最引人、好看的。
那麼習慣一個人就像習慣空氣的存在,突然間這樣東西不見了,還真不好適應,幾度窒息她。
一滴晶瑩的淚光順著臉頰滑落地板,佟澄空煩躁地側身,調整睡姿時輕輕揩去盈在眼角的淚水,難得憂愁的臉龐布滿疲憊與困頓。睡吧!都說了,今夜過了,往後便是太平歲月,何必自尋煩惱,先睡一頓好覺再說。
漸入太虛之際愁自眉心散去,淡淡的拂上甜蜜與眷戀,她喃喃囈語︰「笨蛋、笨蛋、笨蛋南宮隼,我愛你呀……」
他會痛揍她一頓,真的會,如果她敢再這麼嚇他的話。
南宮隼于清晨四點瘋了一般找上佟澄空的工作間,開門看見她恬適的睡臉時,因缺眠、緊張而干澀的眼眶,情難自持地紅了。
老天見憐,他必須踫踫她,這個害他嚇掉三魂七魄的可惡女人。
虛月兌般跪蹲支撐自己,他伸出抖顫得厲害的手,努力想穩住,卻怎麼也止不住佔據內心三個小時、險些要了命的寒氣,執著地朝她的臉頰探去。暖暖的體溫自哆嗦的指尖滑入心底,燻暖一顆失溫至已趨冰涼的心,重將生命力挹注回他身上。
至此,南宮隼終于敢用力呼吸,大聲喘氣。
謝天謝地。癱坐在地板上,他汗流浹背,抖著手將濕得徹底的頭發整個往後爬梳,眼神自始至終不敢稍稍挪開佟澄空姣美的臉龐片刻。
她嚇掉他何止二十年的壽命,再找不到她,雞保不會一夜發白。
為什麼要受這種活罪?
南宮隼不願收起多情且貪婪的凝眸,粗重的鼻息、狂亂的心都已明明白白點出答案,無非一個「愛」字了。
愛一個人哪有道理可言、規則可循,誰能斷然放棄?除非不曾放情,否則談何容易。當初追她的耐力仍在,他不該自亂陣腳,差點毀了一切。
低頭啄啄那粉雕般的容顏,南宮隼極力在調整依然忐忑錯雜的心緒,無意間瞥見電話,猛然想起這樣慌亂的夜不好過的人不只有他,連忙傾身勾來,抱著電話移到門外,連續打了數通報平安。佟澄空依舊睡得沉,完全不受外界干擾。通知各方解除警報後,他輕輕擱下電話,一把抱起酣睡的人往電梯移去。
這場驚心動魄的夢魘,怕永雞忘懷了。
今夜,正當他痛苦的酩酊大醉的時候,她卻與一班好友聚在一塊說說笑笑,還嚇壞一班
矯健地走出舊大樓守衛室,穿越馬路,來到新大樓的專屬出入門,經過一番掌紋比對後,他抱著佟澄空進入電梯,直達頂樓。
佟將軍久候不到夜不歸營的女兒,又沒接到女兒按家規報平安的電話,有鑒于最近台灣的治安正處于風雨飄搖期,他不免心驚膽跳。
夜半三更,只見老人家歉聲連連打了無數通電話四處探詢,直問到阿金。阿金驚聞佟澄空深夜末歸,暗暗懼怕之余,不敢把實情告訴老將軍,只得編派謊言善意欺瞞。
等佟將軍不疑有他掛斷電話後,阿金且接推斷佟澄空沒在公司加班,必然與他在一塊,他並不知道他們交惡的始末,斗膽地找上他,嚇得他像只無頭蒼蠅找遍大台北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
步出電梯,南宮隼直接抱她進入設計簡單明快的臥房,放下她。事情一並在今日爆發,炸得人頭昏腦脹,他和衣爬上床躺到她身邊,拉她入懷,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這口氣呼出了太沉重的心情,竟撼動睡美人的心弦,佟澄空悠悠轉醒。
她眨了眨眼,不太敢相信她所看的。「見鬼了。」她揉揉眼楮,語焉不詳地囁嚅道。
「听我說。」南宮隼突而痛下決心握住她的肩膀,猛力搖醒她。
「說就說,干嘛動手動腳的。」佟澄空下意識的反抗,火大極了。
「我愛。」
「啊!」這下子不得不清醒了。
「我說我愛。」教他說上幾遍都一樣,事實就是事實。
搞什麼,頃刻間彷佛所有恩怨都泯滅在那三個字里了,她竟然也淪為感情禁臠?怎麼可能,這種事怎麼會發生!
「-必須嫁給我,就是這樣。」他執著地摟過她,緊緊勒著她的脖子,
「誰說就是這樣的。」事情哪有那麼簡單,說了就算數。
「我沒有對不起-,沒有做出任何不軌的事,和麗莎之間是清白的。」解釋到最後,他居然吼叫了起來,比任何人都氣憤,「我們根本沒上床!」彷佛心中極不甘。
佟澄空簡直哭笑不得。「我又沒質問你。」覺得遺憾就去做啊,何必激動。
「問我啊!澄空。」他危險地-起眼楮,一個大翻身讓她壓著他,語氣變得溫柔多情。
「你已經回答了呀!」干嘛呀,反復無常的。
「-一點也不嫉妒?」在這女人面前,哪有自尊心可言,也毋需客套。
「當然——」
南宮隼的臉色非常陰沉,想也知道她這種詭異的表情會吐出什麼樣的回答。
「會。」嘿嘿,這回猜錯了吧!
「真的?」得到盼望許久的答復,他反倒目瞪口呆,無法置信了。
「不過,我不擔心。因為我這人講求平等,你可以找別人上床,我當然也可以。你找幾個,我就——」紅唇教烈焰焚燒,他憤怒的狠狠吻住她,良久良久……
南宮隼摟抱她坐起身,深怕太貼身的接觸燃起他禁錮多時的。
「拜托-收斂一下性子,多少考慮到我。」他痛苦地將額頭抵住她的。
「用拜托的,這麼嚴重。」他的挫折感恢復期可與她媲美了,居然那麼短,不久前才厲聲趕她走,不是嗎?牛皮糖呵。
他嘆口氣,「當然嚴重。誰能像我愛得這樣的窩囊,提得起、放不下,對-根本無法死心,即使大姊天天耳提面命哀求我,即使-與別的男人出人飯店,也不能;畢竟我的情史也不夠清白得約束。」
「你大姊還沒與賀大哥和解?」提起賀英杰,他醋意陡生,嘴一凜什麼都不答,由此佟澄空知道了答案,並驚愕于他的開通與用情之深。不,她不要再被月老折騰,一次已經夠瞧,她又不欠-老人家什麼,何苦糟蹋自己。
「-願意忘記我那段荒唐的歲月,愛我嗎?」他極其小心地探問,緊蹙的眉心布滿不
「笨蛋,你別說得我好象報復心很重似的。好啦!」她撲進他懷里,好氣又好笑。
南宮隼的面容滑過一絲狡獪,其實他早從阿金那里得知那晚她進飯店的緣由,至于大姊那邊的問題也早就解決了。不自貶身價投以軟性訴求,她會悔悟重投他懷里嗎?
唯有動了情的女人才能騙得了,澄空對他真的有情有愛。南宮隼傻氣地覺得幸福快樂。
「我已經三十三歲,也該定下來了。」從現在開始所說的一切,他只要肯定的答案,不接受負面的。
「三十三歲!」佟澄空猛然驚喘地捂著胸口。「噢,MYGOD,大我整整十歲耶,好老。」
他若不小心錯手殺了她,自衛殺人的罪名絕對可以成立。南宮隼氣得臉紅耳赤,額上青筋急劇跳動。
「下個月我要去舊金山洽公,然後一路前往美國各地視察市場半年。」
「可憐的大老板,祝你一路順風。」佟澄空極為敷衍的規避問題,愛他並不表示她得放棄所有啊!
「-是真的不懂,還是非氣死我不可?」南宮隼頭上冒煙,調整她的坐姿,讓她面向自己的怒容,「-明明知道我必須帶你去。」
「為什麼必須?又沒人強迫你。」她不領情。
「反正-去定了。」
「我有拒絕的權利。」佟澄空橫眉豎眼,一臉尋釁。
她在和他玩捉迷藏?「即使用綁的,我也要綁-上飛機。」雖道這輩子他注定被她吃死,以償還前半生欠下的風流債嗎?
「麻煩你惦惦斤兩,秤秤看自己有沒有那份能耐。」佟澄空飛快地跳下床,轉身欲去。
「澄空。」南宮隼無奈地摟回她,「-到底想怎麼樣?」
佟澄空直直瞪著他,俏顏緊繃。「還不想嫁人而已。」
「好。」南宮隼陰郁著-她上床。
「你……你干嘛?」佟澄空揮去他蠢動的手,他又黏上來。「南宮隼,你別胡來。」
「生米煮成熟飯,我看你嫁不嫁我?」他執拗的表情和行止,像個氣惱的孩童,逗笑佟澄空。
「我們早就煮過一回了,你忘啦!」笨蛋。
「上回我有做安全措施,這次……」他暖暖柔柔地邪笑。
佟澄空意識到他的企圖,突然感到害怕。「別開玩笑,我還年輕,不想這麼早被小孩綁死。」
不祭出這個,如何扭轉局勢?「-要體體面面的出閣,還是受人指揩點點的嫁我,隨-挑!」南宮隼萬人之上的君王傲氣,神速回歸。
「你威脅我?」她忙著扣上被他解開的鈕扣。
南宮隼棄而不舍地從頭解扣。「聰明。」
「別再動手動腳,我嫁就是。」她一古腦推開他的手,嚷嚷。
「真乖。」他熱情地深吻她,纏綿悱惻吻個沒完沒了。
佟澄牢小臉紅通通,環著他,輕輕勻出空隙。「豬,我還沒說完。」
「我說到做到,-敢玩什麼心眼,咱們就在這里廝磨到-點頭為止。」他綻出迷人的桃花笑容,企圖迷醉佳人。「憑我過人的體力,我相信我們很快就會擁有一個心愛的寶貝。或許我該這麼做,讓萬事迎刃而解,省得死了難以計數的腦細胞,折煞自己。」
「你不答應我的條件,即使本小姐懷孕受天下人恥笑,也絕不嫁你。」她固執地堅持。
說出去,鐵定被人笑死,想他一代情聖,居然教她克得死死的。南宮隼懊惱著。
「要不要隨你?」她得意洋洋地拿喬。
「說吧。」罷罷罷,愛上她是他一生的錯。
「這個承諾等我榮升‘梅組’那天才能兌現。」她才不要半途而廢,好不容易就要擠進‘蘭組’了,夢想咫尺天涯,沒志氣的人才會借婚姻之名臨時抽腿。
「‘梅組’對-的意義相當重大……」他為難地想著。「好吧,-的才華不該被埋沒,別讓我等太久,心愛的。」南宮隼極其溫柔地纏吻她。
不爭氣的熱辣突然灼痛眼皮,佟澄空感動的紅了眼眶。
「討厭,你害我想哭了。」她推拒地揉著眼楮,直到此刻才知道,他的支持給了她多大的助力。
「不必感動,疼-是我應盡的本分。」他綻出寵溺的笑容,啄吻她晶亮的眼睜。
「沖著你這番話,我決定放牛吃草。你在美國若是捺不住寂寞,可以找野女人舒解壓力。」她以沙啞性感的鼻音,大方恩賜。
南宮隼僵住身軀,簡直不敢相信白己所听到的。
「當然我也可以。」佟澄空惡作劇地咯咯笑開。「男女平等嘛。」
「休想。」南宮隼勒著她縴細的頸項,勾近兩人的靈魂和心。「-大概沒听清楚我的話。我的意思是說,-必須隨我去美國,然後我時時刻刻待在-身邊等。」他受不了澄空身邊圍繞著其它男人的想法,那會逼人發瘋。
「那不等于同居?」佟澄空張大紅唇。
「不是。」他被那張蛟美的菱嘴蠱惑,猛然狠狠地吻得她喘不過氣,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她。「我們以未婚夫妻的身分住在一起,就不是。」
「萬一我不爭氣,耗個十年、八年都進不了‘梅組’呢?」她紅霞撲臉,可憐兮兮地瞧著他。
「放心,有我這個鬼才指導-,我保證-一年就進。」即使不擇手段,他也要在一年內抱得美人歸。
「你若膽敢擅用你的權力,看我會不會宰了你。」她僵挺背脊,聲色厲疾。
「寶貝,別侮辱自己。」他至愛的寶貝真有原則。南宮隼贊賞地凝視她,眼底飄舞著訴之不盡的深情。
「再喚我任何昵稱,我就一拳打落-的牙齒。」在他炙人的凝睇下,佟澄空的威脅越發綿軟。
他的心愛寶貝崇尚暴力,這點已毋庸置疑。南宮隼輕謂,頗感無力。
「澄,以後離其它男人遠一點。」他彈彈她秀挺的鼻梁,撂下警告。
「為什麼?」佟澄空猛皺鼻梁。
竟然問他為什麼?「我不喜歡。」
「-以前跟那麼多女人婬來滾去,我曾撻伐過半句嗎?」她沒好氣地睞他一眼。
就是沒有他才生氣,男人天生的佔有欲,她永遠不會懂。南宮隼抑郁地-視她。
「仗勢欺人的蠻子,老是擺臉色給阿金看,別以為我不知道。」
「誰救他一天到晚纏著。」他眼冒熾焰。
「搞清楚狀況好不好?是我一天到晚巴著他不放的。」果然是未開化。
「哦?」他陰光四耀地抽搐頸邊肌肉。「為什麼-不來巴著我?」
佟澄空怪異地打量他,「你這人有被虐狂啊,從小被巴到大難道不累?」
「不一樣。」希望被纏和習慣被纏,根本是兩回事。
「知道不一樣就好,阿金比較對我的盤,本小姐習慣巴著他。」
「佟澄空!」
「嗓門大就了不起啦!」
他怎麼這麼窩囊?南宮隼徹底敗倒在她的任性中。「沒關系,以後出我看著-,沒人敢做非分之想。」除了自我安慰,他想不到更好舒解郁悶的法子。
「喂,美國的帥哥多不多?」她涼涼地問。
南宮隼鐵青著臉,嘶嘶出聲,「只有一個。」
「那麼少?」她凝重地沉吟。「既然如此,我得合算合算要不要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座森林。」
南宮隼正要發威,不小心瞥到她眼中,閃而過的惡作劇,腦子一轉,跳下床,拿起行程表看著。
「啊,下里期三要去‘未來帝國’的制片現場參觀。」他喃喃自語。
執導「未來帝國」的不就是那位享譽國際的史匹柏先生?他的制作班底都是一流人材,個個才華洋溢,這部預算二億美元的片子因為涉及商業機密的關系,不對外開放的,南宮隼是怎麼拿到這份特權的?
「我也去、我也去。」佟澄空激動的沖下床巴著他。
「可是制片場不歡迎陌生人……」他為難著。
「我以你未婚妻的身分隨你去就行了嘛,拜托。」這麼好的觀摩機會,她死也不要錯過
拜托耶!這句話真的是她說的嗎?對這個頑固任性的女人,只要投其所好,便能緊緊箍牢她不易妥協的心。南宮隼溫柔地啄啄她的臉龐。
「怎麼樣?」她著急萬分。
「令尊那邊……」佟將軍常常有意無意警告他別對澄空有非分之想,誰都看得出佟將軍有多固執。
「我會請媽媽當說客的。怎樣,沒問題了吧!」她蹙起眉頭,耐性用光,不接受「不」的霸氣表情。
「當然好。」老天,連最困難的環結也一並解決了,南宮隼眉開眼笑,摟著她猛親、猛秋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听說,今年月老成就的姻緣,竟奇怪的比往年多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