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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王 第十章

雖然容臻做事喜歡干脆俐落,最恨拖泥帶水,但是在粉絲強大的要求與再三懇請之下,也同時做為鳳氏娛樂集團打響名聲的第一炮,他這位幕後大老板終于妥協,答應做亞洲巡回告別演唱會。

這將是他的謝幕演出,但同時也是他身為老板的第一次亮相,也算是雙贏。

仔細商討之後,最後確定演出四十場,為期四個月,每個月十場,平均三天就一場,每次都是現場演唱,再加上舞蹈、表演,以及往來各地趕場,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一定會很辛苦。

當巡回演出一定案,容臻立即恢復巨星天王的工作伏態,開始為即將到來的演出做準備。

雖然他的身材己經很標準,但還是加重了體能訓練,也聘請了身材塑形教練進行專門指導。

他也開始控制飲食,並保持充足睡眠。

接著又高薪聘請舞蹈設計師,甚至專門跑到大陸請了一位民族舞蹈大師,為現代舞風格增添一些新鮮元素。

燈光、音響、舞台設計,都由他的固定團隊負責。

他從不罵人,但是只要有不滿意的地方,光是一個冷眼掃過去,所有的人馬上繃緊皮,趕緊重新來過。

至于服裝,則由鳳氏家族負責,而容臻所有的演出服裝上,都有他的名字縮寫,和一個小小燃燒鳳凰的標記。

針對這個鳳凰標記,容臻是這麼對許嫣解釋——「在鳳氏家族里,只有家主的兒子和孫子才能在服裝上用鳳凰的標記。這一代只有我和小九可以用,連我們的親姊妹都不可以。我們的衣服上繡的是鳳,而我們的配偶衣服上繡的是凰。」

也就是說,成為鳳氏直系兒孫的媳婦,地位遠遠超過鳳氏直系女性,或許這就是「女兒終究要嫁給外姓人,媳婦才是真正的鳳家人」的古老觀念吧?

許嫣把容臻的衣服和自己的衣服湊在一起,仔細對比,也沒看出鳳和凰到底有什麼顯著的差別。

「我也不清楚,一直是這樣傳下來。也許鳳的羽毛下面多了根東西吧!」容臻說。

瞬間,許嫣的額頭出現三條黑線。

她實在不想承認說這種話的人,居然是她的天王老公!

☆☆☆

在演唱會舉辦之前,容臻和許嫣舉行了結婚派對。

派對安排在室外,綠色草坪上擺放著鋪了潔白桌布的長桌子,桌子上放滿了各式各樣的美食和美酒,不遠處是露天游泳池,再過去是網球場,不少安靜不下來的年輕人和小朋友在那兒吵鬧、嬉戲。

這次邀請的親人和朋友不算多,只有鳳氏的直系親戚,以及鳳氏娛樂集團的高層人員,當然,還有許嫣的家人。

這一次小型聚會,讓許嫣終于對容臻的身世有了一些了解。

說起來,還是因為派對上有人鬧事了。

而鬧事的人,居然是她的兩個婆婆。

沒錯,是兩個婆婆,一個是容臻的親生母親,一個是他老爹的正牌老婆。

簡單來說,容臻是個私生子。

她得知這件事時,甚至想到要不要把它賣給報紙,一定又會掀起一場大風波。

鳳氏現在的家主是容臻的爺爺,老爺子非常憎恨私生子,曾經言明私生子絕對沒有繼承權。

老爺子有三子一女,他一生風雨,強悍驕傲,可是他的兒女都不怎麼爭氣。大兒子個性軟弱;二兒子心高氣傲,卻沒什麼才能,心胸又狹隘;三兒子則性好漁色,整日流連花叢間;最小的女兒喜愛繪畫,不過依照鳳氏家規,女兒並沒有繼承權。

細數起來,老爺子竟然沒有一位合格的繼承人。

不過他倒也不氣餒,兒子不行,還可以栽培孫子,所以他就把期待放在孫子身上,可是誰知道鳳氏的子孫煙火那麼不旺,三房太太,包括情婦,連續生了六個女兒,沒有一個男孩。

容臻的親生母親就是老大的情婦,她生的第一個孩子是鳳家六小姐,一心想母憑子貴的她迅速又懷了第二胎,竟然也讓她達成願望,終于生下鳳家第一個男孫鳳七。

她以為自己就要一步登天了,沒想到兩個多月後,三房那邊也生下一個男孩,而且還是正妻所生,排行第九。

厭惡私生子的老爺子放話認養容臻,但是只把鳳九當作繼承人。

從那時開始,容臻的親生母親就不停的鬧,想要當上正妻,讓兒子當繼承人,結果,別說鳳家老爺子,就是容臻的老爸都不同意,他的正牌老婆家世雄厚,性格也溫良,他才不會拋棄良妻,另娶這個虛榮的女人。

容臻母親想要母憑子貴的美好夢想破滅,于是把仇恨轉嫁到兩個兒女的身上,輕則罵,重則打,容臻小時候就活生生是個受虐兒童。

五歲那年,容臻不堪忍受接近歇斯底里的母親,離家出走,這次他走得很遠,從澳洲到亞洲,一直走到了中國少林寺,要出家當和尚。

雖然容臻的老爸及時趕來,容臻沒真的剃度,但還是在少林寺留了下來,做了住持的俗家弟子,這一待,就是十年。

許嫣听完之後,崇拜的看著他,發現他的氣質果然不同于常人,難怪以前就覺得他和演藝圈,甚至和大多數的人都不一樣,原來他那清高出塵的氣質是在少林寺養成的。

听著他若無其事的敘述自己的過去,看著他若無其事的表情,她忽然覺得心疼。

究竟是受了什麼罪,才會讓一個五歲的小孩子絕望到要出家當和尚?

她一直以為她的男人是無所不能的天王,沒想到他原來也只是一個吃過太多苦、受過太多罪的凡人。

十五歲那年,鳳九進入青春反叛期,也終于學他的堂哥容臻離家出走,這次他逃到了自由奔放的美國,並且進入黑社會。

老爺子勃然大怒,強行把容臻接回了本家,正式給予他「鳳」這個姓氏,賜名鳳熙臻,開始對他進行繼承人的精英教育,試圖給鳳九施加壓力。

但是鳳九不為所動,執意月兌離家族控制,在美國大展身手,把亞洲幫派打散重組,儼然成了新一代黑道霸主,小小年紀就成為美國三大黑道勢力之一。

鳳九的脾氣不好,小時候就焦躁易怒,所以老爺子賜他名字「寧」,但他似乎注定了一生都不肯安寧。

容臻十九歲那年,鳳九在美國出了事,被仇人暗殺,受了重傷,老爺子命令容臻趕到美國援救,並把他的幫派安頓好,隨後就把鳳九帶到了少林寺休養生息。

堂兄弟在少林寺待了一年,誰也不知道那一年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一年後,鳳九乖乖的回到鳳氏,性格也改善了許多,而容臻則踏進演藝圈,開始了他的奇跡輝煌時代。

一開始老爺子還擔心他們堂兄弟會重蹈前輩們的覆轍,互相爭權奪利,可是多年觀察下來,卻發現他們的關系很好,表情上冷淡,實則彼此關心。

容臻無意繼承家主大位,他曾公開對老爺子說︰「我是私生子,本來就不應該繼承本家,如果私生子奪權成功的風氣一開,只怕以後家門會更加不幸。」

他母親听到這番話,恨得牙癢癢的,卻不知道,容臻對于給予他這樣尷尬身分的父母也同樣的惱怒和無奈。

父親一心想要一個兒子,好多分點家產,母親一心想攀附富貴,用盡心機,到頭來,真正受苦的還是被當作工具的孩子。

從那以後,容臻就決定自己這輩子只會有一個女人,自己的子女也必定是這個女人所生養。

除了身分的關系,容臻甘于退讓,更大的原因是他知道鳳九比他更有天分,只要鳳九克服了性格中暴躁易怒的缺陷,那麼他就會成為最厲害的人,更適合挑起鳳氏的重擔。

仔細分析的話,不難發現其實容臻也算月復黑,因為鳳九很信任他,對他幾乎是言听計從。

鳳九繼承家主後,呼風喚雨,可是他卻可以在背後指揮鳳九東奔西走。

嗯,這樣的生活方式,想想就很快樂。

當然,老爺子沒發現這一點,而其他人更不會明白。

至于鳳九為什麼這麼听他的話,就沒人知道其中原因了。

傳說中的鳳九並沒有來,這讓許嫣感到有些遺憾。

容臻和許嫣的結婚派對,容臻的親生母親之所以鬧事,是因為她看許嫣不順眼。

以前她也是澳洲有點名氣的小明星,後來勾搭上容臻的老爸,生下一兒一女,卻始終沒得到正式的名分,老爺子甚至不許她邁進鳳氏本家的大門,她不爽了大半輩子。

現在許嫣卻輕易的踏進她奢望了一輩子的大門,成為堂堂正正的鳳氏媳婦,憑什麼她就這麼好命?

容臻的親生母親心理不平衡,越看兒媳婦越不順眼,于是百般挑剔。

正房婆婆卻說︰「娶妻娶賢,只要媳婦賢良,兒子開心,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容臻冷著一張臉,看著親生母親,淡淡的說︰「再多說一個字,就把你所有的銀行帳戶都凍結。」

容臻的親生母親立即閉上嘴巴,雖然還是忿忿不平,卻乖乖的躲到一邊,安靜下來。

原來這些年她一直慫恿長房長孫奪權,挑撥容臻和鳳九的關系,制造一堆家庭問題,老爺子一怒之下,宣布鳳氏停止對她的一切經濟援助,連容臻的老爸也不許再給她生活費。

所以她全靠兒子養,因此很害怕兒子對她采取經濟制裁。

許嫣更加訝異。

瞧瞧,她嫁入一個多麼復雜的大家庭,想必婚後的生活會十分熱鬧。

同樣想在派對里興風作浪的許妃,則一直被母親王月紋牢牢的看著,郁悶得要死,她反倒覺得自己和容臻的親生母親還比較有話題可聊,因為她們都覺得許嫣配不上容臻。

後來,容臻把許妃單獨叫了過去,交給她一份演藝人員合約。

「簽上你的名字,你就是鳳氏旗下的藝人了。」

許妃又驚又喜,一面用力點頭,一面簽下自己的名字,甚至連合約內容都沒有仔細看過。

其實以她的腦容量,就算仔細看了,也不會看出有什麼問題。

更何況她以為容臻己經是她的姊夫,是一家人,家人總不會害家人吧?

她卻忽略了他眼底的冰冷,忽視了他嘲諷的微笑。

等到她正式進入演藝圈,一天到晚被導演狂罵,被同行諷刺,被觀眾噓,等到她說紅不紅,說黑不黑,半紅不黑的處于進退兩難的境地,卻又被合約綁死,無法月兌身,後悔己經來不及了。

☆☆☆

熱鬧的結婚派對過後,靜園又恢復了寧靜。

容臻為告別演唱會的排練,進入倒數計時。

許嫣也完成了她復出以後的第一支廣告拍攝,是最新款商務用筆記型電腦的廣告,她扮成一名OL,長發高高盤起,又戴上眼鏡,顯得斯文而能干,雖然腿傷還沒痊愈,但在導演的巧妙取鏡下,並沒有顯露出來。

攝影師發現她的氣質比起以前做偶像明星時提升了許多,整個人像是蛻變,從原來的美艷奪目卻有些膚淺,變成現在的溫潤內斂。這個女子,更動人了。

而熟悉容臻的人不禁暗自佩服,還是天王大人會教。

一切都在平穩的進行中,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的美好。

許嫣腿上的石膏終于拆除了,醫生說恢復得很好,只要繼續復健,便能恢復原來的模樣,到時候要跳、要蹦,都不會有問題。

☆☆☆

秋天的時候,容臻的告別演唱會如期展開。

許嫣坐在貴賓包廂里,周圍有藍藍、她的父母和妹妹許妃,還有幾名高大魁梧的保鏢,因為容臻很擔心她的安危。

本來容臻想請許嫣做他演唱會的嘉賓,但是被她拒絕了,而他出于安全考量,也放棄了這個計畫。

畢竟知道他結婚是一回事,他的妻子和他一起站在舞台上又是另一回事,而後者絕對會加倍刺激粉絲脆弱的心。

對于許嫣來說,兩人恩愛是兩人的私事,她很不喜歡在公開場合故意裝作親密,那會讓她覺得很做作,所以她推辭了他的提議。

容臻這次的亞洲巡回告別演唱會,從中國大陸開始,輾轉經過大陸幾個大城市,然後到泰國、日本、香港,台灣則是終點站。

首場告別演唱會,地點選在北京,可容納數萬名觀眾的場地座無虛席,容臻的巨幅照片、粉絲自制的各種標語、印著容臻頭像的衣服,以及各種周邊商品,簡直讓人眼花繚亂。

其中,最醒目的幾個紅色大字是︰容臻,我們愛你億萬年。

不是一萬年,是億萬年。

許嫣見了,只覺得汗顏,也再次對老公的魅力有了新的認識。

她都沒有對容臻說過這樣甜蜜的話耶!

听她的經紀人說,有將近萬名粉絲買了全部四十場演唱會的套票,簡直太死忠了。

許嫣除了羨慕,就是崇拜,可是再想想,就連香港的場地也不過只能容納一萬多人,這將近萬名的粉絲跟著容臻跑,那香港本地的粉絲怎麼辦?

人太紅,也很煩惱。唉。

☆☆☆

容臻正在後台化妝做造型時,經紀人鳳翔來到他身邊,將一個小檀木盒子遞到他的面前。

「這是你太太要送你的禮物。」

容臻揚起眉頭,伸手接過盒子,打開盒蓋,里面只有一張小紙片。

他拿起小紙片,笑了。

小紙片質地光滑潔白,上頭用藍藍的彩色筆畫了一顆小小的紅心。小小的、紅紅的心下面,是兩個規規矩矩的字︰嫁妝。

正在幫容臻做頭發的設計師看了,笑說︰「容太太真浪漫,老板,你好幸福。」

「嗯。」容臻輕輕的應了一聲,眼神變得十分柔和。

他鄭重的把小紙片收好,蓋上盒蓋,然後將小檀木盒子交給鳳翔。

「等等幫我放到銀行的保險庫里。」

「你要當傳家寶嗎?」鳳翔笑問。

「就是要當傳家寶。」

☆☆☆

當大螢幕上出現十秒倒數時,數萬人的會場迅速安靜下來,連許嫣都忍不住屏氣凝神。

突然,燈光全滅,四周一片漆黑。

正當氣氛緊繃到最高點的時候,一束燈光打到舞台的正中央,然後在宛如流星的細碎燈光閃耀中,一身潔白長衣,卻背著黑色十字架的容臻從空中緩緩的降落。

當他在舞台上站穩後,目光開始梭巡全場,宛如帝王巡視他的臣民。

好一會兒,他舉起麥克風,「我們都有原罪,我的原罪,是得到了粉絲們許多的愛,卻無力回報。」

霎時,尖叫聲不絕于耳。

演唱會才剛開始,就有許多女生激動得 出眼淚,大聲喊著︰「容臻,我們愛你,愛沒有罪!」

「今夜所有的歌,所有的舞,我用身心和靈魂獻給你們。一直以來都沒有說,我也愛你們。

更多的人哭了出來,她們站起身,拚命的揮舞手中的螢光棒,一遍又一遍喊著容臻的名字。

許嫣知道這次的告別演唱會,觀眾的情緒一定會很激動,但她還是低估了自家男人煽動眾人情緒的能力,居然一上場就把那麼多女人和女生惹哭了。

她覺得好笑,同時默默的擦拭不知道何時溢出眼角的淚水。

一個藝人能獲得這樣的成就,就算離開舞台,也沒有任何遺憾了吧?

☆☆☆

告別巡回演唱會很成功。

容臻似乎也感染了粉絲帶給他的某種離別情緒,在演唱會期間,越來越沉默寡言。

以前他還會逗一逗藍藍,陪許嫣說說話,現在他連這兩個最親近的人也不太理了。

巡回了整個亞洲,最後終于回到台灣,到了最後一場演唱會。

這次演出以後,一切將劃下圓滿的句號。

最後一場演唱會,觀眾更加激動,也流出更多眼淚,女孩子們的嗚咽聲從頭到尾都沒停過,讓許嫣也跟著心酸。

崇拜明星或許有點盲目,但是她們的感情是最真摯的。

演唱會的後半段,下起了綿綿細雨,更是把離別的哀愁氣氛推上了高峰。

演出結束後,許嫣並沒有到後台去接容臻,而是像往常一樣,到特別出入口外等待,他們會直接從這里上車離去,避免面對粉絲。

等了大約半個小時,容臻才在保全人員和工作人員的陪同下走出來,看來這次他在後台也被粉絲纏得很狼狽,連衣服都亂了,扣子也全弄丟了。

看到許嫣撐著一把雨傘,微笑的迎接他,容臻也微微一笑,有種如釋重負的輕松感覺,加快步伐。

就在那一瞬間,他身後的一名保全人員突然發難,挺身擋在他的前面,一開始他以為又是粉絲來打擾,但是等他反應過來時,許嫣己經跪倒在地上,月復部被深深的插入一把小刀。行凶者居然就是這名保全人員!

保全人員的帽子掉了,抬起頭,竟然是一名女子。

其他工作人員馬上上前,制伏住她。

女子面目猙獰,對著許嫣瘋狂的大喊︰「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都是你搶走了容臻!都是你的錯!為了你一個人的幸福,卻讓我們幾萬人不快樂,你這個自私的女人,你該死!該死!該死!」

許嫣己經痛得快昏過去,但是確實听到了那瘋狂女人在叫嚷的內容。

經紀人馬上打電話叫了救護車,演唱會隨行的私人醫生也趕緊替她的傷口做緊急處理和包扎。

容臻跪在地上,不敢移動許嫣,小心翼翼的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懷里,握著她的手,給她溫暖和支持,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著她的名字。

「寶貝,不要閉上眼楮,看著我!我們的新生活剛剛開始,寶貝……藍藍還等著你給他生好多表弟表妹,他一個人太孤獨了,對不對?寶貝……」

很快的,救護車來了。

當許嫣被放到擔架上,抬到救護車上後,容臻忽然轉身,眼楮血紅,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刀,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刀子己經刺進那名瘋狂女子的身體。

鳳翔大驚,想要制止,己經來不及了。

「你瘋了?!」

躲在一旁的狗仔們迅速冒了出來,不斷的按下相機的快門,記錄天王巨星行凶的那一刻。

容臻松手,掏出手帕,擦拭染血的右手,冷冷的說︰「我只是讓她嘗嘗我老婆所受的痛苦。」

鳳翔不知道該說什麼。

大家都說鳳九暴躁易怒,其實真正容易暴怒的,是這位鳳七少爺。

容臻就是因為知道自己的脾氣不好,幼時在受虐之後會有傷害人的沖動,才會特地跑去少林寺修身養性。

少林寺十年的修行算是有成果,眾人眼中的天王清高出塵、彬彬有禮,卻沒人知道他身體內躲藏著一頭血腥的豹子。

而今,為了他的女人,他又破戒了,手上又沾了血腥。

「起訴她,然後我自首。我會承擔我該負的責任,她也同樣要負責。」容臻冷冷的說。

鳳翔除了听命,還能說什麼呢?

容臻明明就可以用千萬種的其他方祛報復,偏偏采取這種直接又激烈的方式,一定也是忍無可忍吧?

☆☆☆

因為及時搶救,許嫣很快就月兌離了險境。

但是外界也是一片嘩然,風波掀得比容臻宣布退出演藝圈還要大。

許嫣被刺傷的原因,媒體記者輕描淡寫,大家的焦點還是放在容臻刺傷別人這件事上。

甚至有些不明白事情始末的人還慷慨的發表評論,說現在明星的素質太差了,耍大牌,看不起粉絲,連刀子都用上了,真是和流氓沒啥兩樣。

還有些人酸酸的說,容臻一直偽裝正人君子,才退出演藝圈就本性畢露,真是人性難測啊!

容臻原本風光的告別演唱會,也因為這樣的結局而蒙上陰影。

當然,也有不少人幸災樂禍,尤其是那些原本被容臻壓得喘不過氣的大小明星們。他們都等著看容臻出丑,如果他被判刑,那就更爽了。

雖然容臻準備自首,但是鳳氏絕對不允許家族里出現這種丟人的事情。

于是鳳九親自來到台北,強力進行干涉,最終案子以「嫌犯因妻子被刺傷,精神大受刺激,以致防衛過當,失手傷人」而定案。

又因為許嫣和那瘋狂女子及時搶救成功,目前安然無恙,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所以允許庭外和解。

瘋狂女子的家人主動撤銷了告訴,並以瘋狂女子的名字登報公開道歉做為結尾。

當然,幾年後,這家人從台灣消失,被鳳九打發到了一個鳥不生蛋的荒涼小島國,就不是大眾所知曉的了。

☆☆☆

許嫣在醫院醒來之後,很是無奈。

看來她老了要寫回憶錄的時候,一定要鄭重寫上︰當名人的妻子,尤其當天王巨星的妻子,乃高度危險職業,奉勸各位女性同胞慎之。

容臻在醫院陪她,不久便接到公司打來的電話,似乎有急事需要他趕過去處理。

許嫣推動他的胳膊,要他盡管去忙,說自己己經沒事了。

他在她的唇上吻了好幾下,才戀戀不舍的離去,並在門口留下四個黑衣保鏢。

容臻離開後不久,又有人敲門。

「請進。」許嫣應了一聲。

能通過外頭保鏢審查的人,應該不會有危險吧?

門被推開了,一個高大的青年走了進來。

青年的身材和容臻差不多,同樣高大,同樣比例完美,肩寬胸厚,雙腿修長,不同的是他留了一頭烏黑的長發,發至臀下,這長發不僅沒有讓他顯得女性化,反而增添了幾分狂野不羈。

更惹眼的是,他穿了一身類似德國二次大戰時的軍裝,只是顏色稍微不同,款式有一點點改變,但同樣筆挺,長長的黑馬靴,手上的白手套,高傲的下巴,輕慢的眼神……

許嫣看得目瞪口呆。

這個男人,有著不亞于容臻的俊美,甚至比容臻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好,請問你是?」好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鳳九。」

「啊!」許嫣恍然大悟。

「原本我並沒有把你看在眼里,沒想到他居然會為了你而暴怒傷人,呵……」鳳九的眼底浮現一抹苦澀,隨即又消失,「好吧!你是他真心所愛的人,我承認了。」

許嫣眨眨眼,總覺得這些話從他的嘴里說出來,好像有點怪怪的。

「既然你抓住了他的心,就要真心愛他一輩子。」鳳九又說。

「當然。」

「那就這樣吧!」

鳳九轉身,快走到門口時,忽然又轉身,揚起一抹無賴又頑皮的笑容,看著許嫣。

「你真的要好好的愛他,不然!我會跟你搶人的。」

他風一般的來,又風一般的走了。

許嫣整個人愣住,好久無法回神。

愛找麻煩的婆婆,對老公居心不良的親妹妹和小叔,人小鬼大的外甥藍藍,恨她入骨的老公粉絲……她這個老婆當得還真是危險萬分。

老天啊!她今天晚上能不能和親愛的老公偷偷商量,說她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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