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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吻定情 第五章

經過兩三星期的靜心休養,季白雪的傷勢在明顯的好轉中。

「嗨!」從門後探進頭來的是安特洛。「今天的感覺怎麼樣?」

坐在床上仍里著繃帶的季白雪笑著對他招手。「醫生說,我可以下床了。」

「真的?」他走到床邊。「太好了!」

「是啊!」她對他露齒一笑。「我早上還走了一圈呢?不信你看!」

說著,季白雪便「砰」地跳下床,但是由于多天以來,腳未曾沾地,雖說早上曾走了一圈,但畢竟是有人扶著,自己不花半分力氣。

但是這會兒,季白雪把腳放下,整個人撲通一聲地便跌到地上。安特洛見狀,連忙上前扶起她,關心地問︰「你還好吧?要不要緊?」

「怎麼搞的?」季白雪懊喪地咕噥著。「早上明明人扶著,就走得好好的。現在卻……」話才說著,腳下一軟,眼看又快要癱倒。

「小心!」見她身子又往下掉,安特洛反射性地緊抱住她。

頓時,季白雪猛然驚覺自己整個人被安特洛抱在懷里,自己的臉離他的好近好近,那環在她臂上的力量溫暖而緊實,那靛藍色的瞳光看來燦爛而浪漫,一時間,她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又什麼都感覺不到。

她比剛來時還要細瘦!安特洛怔怔凝視著在懷中的季白雪,心中閃過夾雜著愧疚的憐惜,那粉女敕的臉上仍貼著紗布,嬌弱的身上仍里著繃帶,還有纏繞在他鼻端的絲絲藥味,這都是他的錯。要是當初自己沒有將膠囊……

眼見那黑夜般的瞳眸,對自己閃著盈盈的波光;教人想一頭栽進那無底的幽柔,灩紅的唇瓣有如熟透的櫻桃,教人想恣意輕嘗那晶瑩剔透的芬芳,尤其那熟悉的甜蜜,誘使他費力地吞下一口口水,更由胸口劇烈的起伏中,他感到一股躁熱急沖上來。

這距離是如此之近,仿佛連對方的心跳都能清楚感應到,像是要將她與自己揉合為一,安特洛不由自主地將懷中的季白雪擁得更緊。

那縈繞在她鼻端微微的薰衣草香仿佛隨著安特洛加重力量的擁抱更清晰了,季白雪不由得地嚶嚀了一聲,就在她意識到怎麼回事以前,安特洛已俯下頭,攫住她微啟的唇瓣。

霎時,天地似乎旋轉起來了!

當安特洛迷醉地將舌尖靈巧探入她的口中時,所得到的回應更令他情不自禁地吻得更深,那在耳邊的無力嘆息更教他心蕩神馳,不自覺地伸手解開她原就寬松的衣扣,顧不得她身上的繃帶,痴狂地將臉埋入凝脂般胸前。

在那頸腮邊柔如春風的輕吻,令季白雪情不自禁地合上眼,在那強健有力的圈擁下,她本能地挺起上身,迎承著這意外的濃情蜜意。

「哎!好痛。」一陣來自肩頭的驟痛,令季白雪不經意地喊出聲來。

經這一喊,安特洛猛地驚醒似地自季白雪粉女敕的胸前抬起頭,正巧與季白雪惶惑的眼光相觸,四目交投之下,兩人都愣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看著繃帶包纏,卻遮不住酥胸的可人兒,安特洛錯愕地自問,剛剛那陣意亂情迷來得毫無前兆,怎地這個中國女圭女圭就被他抱在床上,強橫地壓在身下?

是逢場作戲吧?理智在喚他起身,為了自己的政治地位,趕快離開她。

但是,看著身下帶著羞澀灩紅的柔美臉蛋,那醉人的酡紅也將她粉女敕的酥胸染成嬌艷的玫瑰色,一陣柔情蜜意席卷了安特洛的全身,教他無法動彈,本能地想要這樣看著這個被擁在懷里,弱不勝情的中國女圭女圭,哪怕直到永遠。

這是怎麼回事?季白雪驚惶想,她完全不明白怎麼會變成這樣!安特洛是曾兩度吻過她,但那是因為那顆膠囊的關系,現在呢?

在上回那帶著暈眩的輕吻中,她不就已經決心要和安特洛保持距離嗎?誰會願意大老遠從台灣跑來,做個不見天日的王室情婦?至少不是她季白雪!

可是怎麼當安特洛將溫柔籠罩在她身上時,她卻什麼都忘了?只全心全意地回應著他,然然想要他給她更多的溫存?

一想起適才自己熱烈的反應,季白雪的心不禁狂跳起來,臉也刷地紅了起來,那羞澀的潮紅如海浪般擴散到前胸。

當她低下眼簾,看見自己胸前的衣扣全開,本能地倒抽了一口氣,隨即要縮回放在安特洛腰上的手,蓋住袒露的胸脯,但安特洛已俯,將唇落在她紅熱的臉頰上。

季白雪不由得合起眼,專注地感受著那在她鬢腮邊流連忘返的雙唇,那健壯寬闊的胸膛將她整個人都柔柔地包圍住,仿佛這胸懷就是整個世界。

「對不起。」他在她耳邊迷亂地呢喃。「剛剛是我把你弄痛……」

「不是……是車禍的傷口……」

她微微喘息著,激情淹沒了她的意識,令她忍不住輕輕含咬安特洛在她唇邊摩婆的耳垂。

頓時,安特洛感到一股難捱的熱意要沖破血管而出,呼吸也濁亂起來,修長柔軟的手指也悄悄滑進那原已松開的絲質衣衫,熱熾的胸膛更是霍地貼壓著身上癱軟無力的胴體。

「我……」安特洛意亂情迷地舌忝舐著那花瓣似肌膚上每一寸的微香。「我要你……小雪……」

「安特洛……」

就在本能地低喚安特洛的名字之際,季白雪不意從離床不遠的落地鏡里,看到了兩人繾綣的畫面,不由得心頭一震。

她究竟在干什麼?不是不願當安特洛的情婦嗎?那麼現在和安特洛這樣火熱地交纏在一起,和情婦有什麼兩樣?

驀地,背部尚未痊愈的傷口傳來一陣隱隱的痛,季白雪下意識刻意加重語調地喊了一聲。「好……好痛!」

安特洛猛然一驚,瞥見季白雪躲避地別開頭,燃燒著他全身的熾烈欲火一下子全熄了。

登時,陣陣愧疚懊侮重重敲擊著他,自己究竟在對她做什麼?

眼見季白雪倉惶地別過的臉,那仍里著繃帶的小巧肩頭猶自輕顫著,一陣驚悸襲上安特洛的心頭,她正受傷療養著呢!而自己對她做了什麼事?竟然這樣舌忝不知恥地騷擾著她,他還是人嗎?自己從小所受的禮教跑到哪里去了?

怔愣幾秒鐘後,冷汗涔涔的安特洛咽了下干燥的喉頭,帶著幾分慌亂,將她的衣服拉好。「我……抱歉!」

然後,像是迫不及待地想逃離這里似地,安特洛的話才剛落下,他的人已往門外倉促地沖出去。

他就這麼離開,像是場玩到一半就膩了的游戲,等不及趕快離她越遠越好。季白雪僵在床上,直直地望著窗外,但外面燦爛陽光下綠茵茵的一片卻完全映不進她的瞳孔。

好冷!她分不清是哪里冷。

好痛!她感覺不出這痛是來自心口,還是傷口。

知道了吧!一個聲音在她耳邊如蚊蚋似地響起,西方的男人就會這樣玩弄東方女孩。季白雪,是不是該學乖了?

午後的陽光像金幣一樣,嘩啦啦地撒了一地。

季白雪正坐在後花園的一角啜著下午茶。

皇家用的糕點果然和市面上的有所不同。她心情輕松地拿起一塊小蛋塔往嘴里送,好吃!或許她該趁這個機會多吃一些,否則回到台灣就沒機會再……

「嗨!還記得我嗎?」

一個愉快爽朗的聲音阻止了她口中愉悅的咀嚼,季白雪朝聲音的方向望去,是一個金發碧眼的俊男。

頓時,她差點打翻了手中的茶杯,站在那男子後面的,是安特洛。自從那天未竟的激情後,她幾乎羞得不敢再面對安特洛,所幸安特洛沒有再出現。

但是幾天過去,她卻不知不覺地思念起安特洛來,想他對自己溫存的一面。

我……我要你……小雪……

那天安特洛在她耳邊的低語,每每回想起來,便要教她臉紅心跳上半天。現在,幾天不見的安特洛,這麼突然出現在她眼前,他……他會跟她說什麼嗎?

「嗨!」她對那男子頷首,眼光卻偷偷瞟向立在原地不動的安特洛。「溫瑟爵爺!」

「叫我溫瑟就好!」他徑自朝她走過來。「怎麼一個人在喝下午茶?」

「嗯!」和著幾許失望,她勉力吞下口中的食物,強裝笑臉地說。「要不要一起來?這些好好吃的……」

「溫瑟!」未等她說完,站在一箭之遙的安特洛卻不耐煩地叫喚了起來。「動作快點。」

在這一瞬間,季白雪感到身體被凍住了。

安特洛無視于她的存在,連招呼都不打。此刻若在腳下有地洞,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往里面鑽。

「抱歉!漂亮的姑娘。」只听溫瑟的聲音柔和響起。「殿下在催著要打網球了,只好辜負你的邀約。」

季白雪回過神來,強忍著心頭的悸痛,努力讓嘴角往上揚。「那……那麼,只好延期了。」

溫瑟輕輕執起她的手,淡淡一吻。「很高興你還記得我。」

看著那兩個高大健壯的背影,漸去漸遠,季白雪下意識地抓起一塊小餅干住嘴里塞,喉頭卻哽咽得吞不進去。

她無法將眼光從安特洛身上移去,而那曾緊擁著她,在她耳邊輕聲細語的身形在此刻卻不曾留戀地回頭望一眼,腳步往前穩定跨著,這樣一步一步毫不猶豫地走出她的視線。

在期待什麼?呆子季白雪!

淚水悄悄爬滿了臉頰,怔愣地拿著杯盤的季白雪,說不出含在嘴里咽不下的餅干,是什麼味道。

今晚的月色極好,安特洛剛自一個宴會月兌身回來,看著修剪整齊的草地披著一層銀白面紗,他不由得有了月下漫步的興致。

夜風帶著沁人心頭的微涼吹拂而過,踩著柔美的月光,安特洛頓感一種自然的詩情畫意無聲地取代了適才在宴會上的應酬酒意。

美中不足的是,在這樣寧靜的一刻,身邊少了個如花解語的佳人,念頭才這麼轉著,安特洛的腦海便清晰地浮現出一張嬌女敕的臉龐乘載著教人神往的黑瞳,櫻桃似的嘴邊掛著的是純淨無塵的淺笑。

接踵而至的一幕,是那偎在自己懷中羞紅的嬌軀,那輕含自己耳垂的本能挑情,安特洛心一驚,猛甩了甩頭,下意識地將目光調向遠處。

誰知這眨眼的瞬間,那個他始終揮之不去的嬌巧身影竟佇立在幾步之遙處,安特洛簡直怔呆了。

在銀白的月光下,在夜風的吹拂中,那一身粉色絲質的綢袍輕擺飄搖著,那睜大的黑眸有著教人心憐的茫然,她看來有如從畫中走出的仙子。

安特洛尚未反應,她卻已轉身朝自己的房間,快步走去。

看她車禍的創傷未愈,搖搖欲墜的腳步邁得十分吃力,安特洛心中一陣疼惜,當下不假思索地追上前去。

「小雪!」他在後面不自覺地輕聲呼喚。

季白雪一听,腳下的步伐邁得更急了,但由于傷勢尚未痊愈,腳踝驟然傳來一陣痛,她還來不及站穩,整個人便摔在地上了。

今晚是怎麼搞的?季白雪心中忿忿想著,只不過想出來散個步,透個氣,老天卻不幫忙!居然教她在這個心情快恢復平靜的時候,又遇見那該死的男人。

「小雪!」安特洛見狀,心一疼,更是急急上前,伸手要扶起她。

她卻絕然地拂開他伸過來的手,那來不及站起的身子更是倉促地往旁邊移,刻意和安特洛保持距離。

「小雪!」他不由得急痛地輕喊。

「走開!」季白雪別過頭,不願和他的目光有所接觸,聲音是帶著憤懣的嗚咽。「我只是個平凡庸俗的東方人,沒資格領受你這個高高在上的歐洲貴族這番虛情假意。」

登時,安特洛的心髒像是被狠狠擰了一把似地絞痛了起來。

「不是!」他慌忙急急低喊。「我沒有對你虛情假意。小雪!相信我。」

「不要叫我名字。」她憤懣地轉向他,眼中掛滿了晶瑩的淚珠,在這樣的月光下,仿佛會叮?有聲地墜在地面。「我曾當你是朋友,而你卻拿我當什麼?」「……」安特洛望著那淒怨的面龐,一時說不出話來。

「就算我再渺小無用,我也不是你的國民,你憑什麼拿我當玩具,把我的自尊踩在腳下?」她嘲諷地從齒縫迸出稱呼。「王子殿下!」

安特洛整個人重重一震,一道劃不破的罪惡感立即沉沉地攫住他的神經。

那天他像要逃難似地倉惶從她身邊離去後,便下意識地避開了所有會和季白雪接觸的機會,即使在不意間踫到,他也逃避地對她視而下見。

這些日子來,他時時告訴自己這種惶惑不安的罪惡感是假像,身為王室的人,誰沒有風流過?就算是英明的父王,在結婚前,不也是有一堆數不清的艷史嗎?自己和季白雪在那一刻,也不過是一時情迷。

可是,當季白雪晃入視線時,那種愧疚的惶恐便咬嚙著他的心,而身體卻在渴求著與她的接觸,眼神在追著她的身影,耳朵在傾听著她的聲音,理智則在他腦中蕩起告誡,離季白雪遠一點。

是的,離她遠一點。他相當理性地避開了季白雪,她是會危害他政治地位的紅顏。那天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就當做沒發生過。

但當季白雪如此憤恨地指控他時,他不禁心慌意亂起來,一種會失去她的恐懼油然而生。

「小雪……」

眼見季白雪不理會他,冷然別過頭,要站起身,安特洛頓感萬箭穿心。

季白雪咬住牙,不讓自己眼中的淚水再次掉落,多日來所受的有意冷落,那種郁抑、那種委屈,全在今晚乍然看到安特洛的剎那間爆發出來。

安特洛是什麼東西嘛!她心中憤慨地罵著。

她不怨他那天的匆促離去,但是他怎能那樣視若無睹地對待她。

那天會演變成那樣的結局也不是她的錯。而他卻像躲瘟疫一般地避著她,甚至不願和她有目光的接觸,他的冷漠就像一把刀似地,將她的心砍得不成形。

此刻卻像情聖一樣,不住溫柔地喚著她的名字,哼!她還會傻得再上他的當,再成為他想耍就耍,要丟就丟的玩具嗎?

想到這里,季白雪更是氣憤難當。

再也不要看到他了。她要離這個自以為是的臭男人越遠越好。什麼王子、什麼儲君!誰稀罕他這個狗屁不通的頭餃。要不是自己的傷勢還沒痊愈,醫生不讓她走,她早就飛回台灣,還在這里被他這樣有一下沒一下地作弄著。

「小雪,听我說……」安特洛歉疚萬分地輕呼。

一听到他在喚她,季白雪更加有氣,不由得站起身,要沖回房間,然而一經用力,腳踝又傳來一陣劇痛,她忍不住「哎」了一聲,往地上倒去。

「小雪!」安特洛情急地上前抱住即將墜跌的她。

「不要踫我!」她恨恨地用力掙扎,口中不覺溜出一連串的華語。「你這個大、毛毛蟲、臭洋鬼,你敢踫我,我就踢你!」

她說著,便情緒激動地踹起腳,要踢安特洛,卻不意整個人往後一滑,安特洛一驚,更是將她緊擁入懷,本能地護住了季白雪,兩人雙雙墜跌在地面。

被他緊擁在懷中的季白雪感覺到墜落的震動後,接著傳至耳畔的是安特洛清楚的心跳,她這才發現自己跌坐在安特洛的懷里。

「小雪……」安特洛吐了一口氣,滿心歉疚地看著她。

季白雪一陣心軟,這樣偎在他堅實的胸上是多麼安適溫暖,但是,只要一想起連日來,他對自己的漠視,她就憤恨難消。

就在他的低聲輕喚間,季白雪淒怨地掄起拳頭,沒頭沒腦地朝他的胸口打去,發泄著委屈的淚水隨著她的拳頭,源源跌落在安特洛的胸上。

安特洛沒有還手,只靜靜躺在那里一任粉拳落下,眼光卻愛憐地望向揮拳不斷的季白雪,如果這樣能消解她對自己的怨戀,他是萬分情願。

這時,他突然發現,多日來攏聚心頭的無名陰霾就在季白雪的拳頭下,一點一滴地散了,原來自己對季白雪的虧欠竟是如此之多。

他不由得坐起身再次伸手緊擁她入懷。

在這剎那間,他早將政治上的顧慮拋之腦後,此時此刻,只要懷中花般的人兒能對再展歡顏,便是世上最美好的事了,季白雪,他的中國女圭女圭。

季白雪想要在陷溺進這樣的溫存以前推開他,怎料因車禍的創傷尚未痊愈,加上適才的用力過度,雙臂一時酸軟得抬不起來。

「對不起,小雪!」他在她耳邊愧歉地輕噥著。「是我錯了!我不該那樣對你……小雪……」

她因掙不月兌他的懷抱,懊惱地拿頭猛撞他的肩膀,安特洛吃痛地悶哼了一聲,卻不願就此放手,反而將她環得更緊了。

幾經掙扎扭動,季白雪終于投降地將頭埋入他的頸窩。

「小雪……」

他輕撫著她黑緞似的秀發,靜听著她逐漸平息的低泣,感覺著懷里帶著幽香的體溫,原來重新將她擁在懷里是如此美好,這是比酒還要讓人薰醉的感覺。

季白雪沒有說話,只緩緩仰起臉,一徑哀怨地瞅著他,瞅得他心顫,安特洛不禁痴醉地捧著那含雨帶露的花容。

在這樣銀白的月光下,那帶淚的瞳眸,濕潤的面龐,看來晶瑩剔透,那輕輕抽氣的聲音像是無形的催化劑,令安特洛情不自禁地俯下臉,密密地吻住那因哭泣變得干燥的唇瓣。

季白雪下意識地要別開臉,但當安特洛的舌尖溫柔地滑進她的口中時,她不由自主昏眩地回應著那激情的撫觸,一任環在她身上的力量加重、再加重。

「小雪……」安特洛帶著迷亂的沙啞微喟著。

那柔情似水的回應,那耳邊的嘆息令安特洛不自覺松開她的衣襟,伸手輕探那醉人的雪峰。

「別!」季白雪突然大夢初醒似地低呼。

安特洛不情願地睜開眼,看到她的眼光寫滿了倉惶與嬌羞,他的大手正覆住那柔細的酥胸,而季白雪的柔荑則阻止地蓋在他的手背上,心頭不由得一動。

他理智地想收回手,但那在掌中的柔軟是如此教人無法割舍,在意念掙扎間,安特洛情不自禁微微一握。

「安特洛,不要!」季白雪倒抽了口氣,告饒似地急喊。

安特洛心頭一怔,她是怎麼了?從她對自己的幾次回應看來,她不應該會拒絕自己才對。但眼前花般的人兒卻在一瞬間,改變了激情的態度,哀求他住手。該死的是,他住不了手。

剎那間,季白雪的婉拒像是鼓勵似地,安特洛覆在她胸上的手沿著柔女敕的肌膚,滑到她的後腰,順勢穩穩一擁,她袒露的雙峰立時緊緊貼在他健實的胸上。

季白雪不防他這一著,不由得怔愣看著那對燃燒著的靛藍眼眸。當那灼熱的雙唇輕觸著她粉女敕的頸肩時,她心悸地感覺到體內震顫的反應。

「安特洛……」

她求饒似的語調更令安特洛迷醉地汲取來自她身上的每一寸芳香。

「安特洛,住手。」季白雪發現自己要控制不住對他的回應,不禁急得哭了出來。「安特洛!」

安特洛這才驚覺地住了手,卻不解而心疼地望著她緊緊拉好衣服,謹慎地問︰「我……把你弄痛了?」

此話一問,季白雪的淚流得更急了。

「這是怎麼回事?」她嗚咽地輕喊。「先前,你避開我像避開瘟疫似的,現在卻又……安特洛,我不是玩具!」

「不!你當然不是玩具。」安特洛憐惜地為她拭去淚水,口中急急解釋著。「避開你是因為我無法面對對你的愧疚。那天我那樣對你,你還受著傷……」

「其實是,你的政治地位,對吧?」她吸著氣,顫著下巴看他。

安特洛一時語塞,眼中閃著不知所措的迷茫。

季白雪深吸一口氣,咬了咬唇,沙啞地說︰「不管你是為了對我的愧疚,還是為了你的地位,安特洛,記不記得你告訴過我,你們那上一代的故事?」

他看了她好一會兒,默默點頭,卻完全不了解她為何提起。

「我……」季白雪抬起烏黑的眼眸深深看進他靛藍的瞳眸。「安特洛,我喜歡你,可是我不要當你的情婦。更不要當你感情游戲的玩伴。」

安特洛的心猛地一震,臉色微微一白,隨即認真地說︰「你……你誤會了!小雪,我從沒把你當情婦看,更沒把你當一場游戲,對你,我從沒存心玩弄。」

季白雪無力地凝視他許久,才緩緩開口。「那又怎樣?無論如何,我們在一起都不會有結果的。你會娶我嗎?」

安特洛一呆,他從沒想到這一點。

季白雪像是老早便預知這樣的答案似地,悲哀地揚了揚嘴角,緩緩站起身來。但腳踝的一陣劇痛又令她險險跌到地上,安特洛及時抱住了她。

「我們……」季白雪要推開他。「我們不應該再有瓜葛。」

他卻不由分說地將她一把抱起。「可是,你扭到腳踝了。」

「我要盡早回台灣!」在他抱起季白雪走到她的房間時,一陣靜默後,季白雪決定地道。

安特洛壓住心頭猛來的一刺,無言地將她放在床上,從浴室拿了塊濕毛巾,輕輕覆在她受傷的腳踝上。

「我會盡快安排。」他突然這麼對她說完,便轉身離去。

季白雪疲累地合上眼,剎那間,她仿佛听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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