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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支舞吧 第7章

終于混進孫寄曼的宿舍,高威宇用著黎詩薇給他的鑰匙打開門。

「詩薇?」躺在床上背對著門且剛睡醒的孫寄曼仍迷迷糊糊的,她疑惑的問。

高威宇沒好氣。這女人還真沒防備心,萬一進來的是壞人,看她怎麼辦?

「嗯。」嚇嚇她也好,他故意應了聲,而且還是用他原本的聲音。

「哦。」哪知孫寄曼只是回了聲,仍繼續躺在床上,一點警覺心都沒有。

她的反應搞得他氣死了!正當他氣憤得欲提醒她之際,卻听到那不見元氣的聲音再度響起。

「詩薇,你說,我做的決定是正確的嗎?」她的聲音听起來有些困惑及無助,不待回答,又一逕地道︰「我一直以為做出那個決定很困難,也會很不舍及心痛,但事實上,真正做出之後卻松了一口氣,你一定會感到很奇怪對不對?我喜歡他喜歡了那麼久,也為他做了很多努力和改變,為什麼到頭來變成一場空的時候,竟然松了一口氣?」她自嘲一笑。「我事後想想,有可能是因為絕望了吧!」

高威宇要握緊拳頭,才不會失控的沖上前去摟住那令他心疼的女人。

「哀莫大于心死,這句話說的還真對!」她又再繼續說著,想來只是純粹想發泄,是不是有人回答並不重要。「也許因為心已死,所以什麼都變得不在乎了!或許這麼做才是對的……不,早該這麼做才對吧!才不會痛苦那麼多年!幸好我沒再繼續湊個第七年,要不然肯定會更放不下的……唉,只是我還是孬,在他傷了我那麼深之後,竟然還在奢望他能回心轉意,我肯定已經沒救了……」

听到這些話,他是既心痛又不舍。

他不知道自己居然傷她傷得那麼深,也不知道她愛他愛得那麼深!

「那你願意再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嗎?」

忽然听到一個男聲,孫寄曼驚跳起來!

而後出現兩種狀況︰听到他的聲音是一陣錯愕,但在看到他之後是一陣狂笑。

「噗,哈哈哈……」笑聲充滿整個房間。

高威宇的臉頰不斷抽筋。「你根本不像病人!」他指控。該不會又被騙了?

「噗,哈……我、我有生病啊……不過……哈哈哈……已經好了……哈……」

她抑止不住笑聲。不用猜也知道這是誰的把戲!真服了詩薇!

「你再笑一次就給我試試看!」他咬牙,當然知道是他扮成水電工人的模樣讓她大笑,可是沒辦法,不這樣他怎麼進來女生宿舍——雖然覺得是黎詩薇在整他。

山雨欲來風滿樓了!任憑孫寄曼再怎麼想笑,也只好趕緊閉上嘴巴。

「很好!」他很是滿意。「識相就好了,也不想想我這是為了誰?」他沒好氣的說。

總之,她欠他很多!

他有種想等待她感激的偉大模樣,豈料隨即一怔。

「你只是痛苦一次,而我呢?」她的眼眸黯淡了下。

他嘆了口氣。「黎詩薇都跟我說了。不要再講讓我內疚的話好嗎?」

是嗎?原來詩薇都跟他說了?算了,這樣也好,她也不想再隱瞞,很累的!

「我不是故意要讓你內疚,畢竟這是我自願的,我只是希望你也能體諒我。」

她何嘗願意?但她現在想通了!

為什麼要默默地付出,然後才來害自己委屈?

有的時候人要自私一點,不要老想著上天會為你創造什麼驚喜和回報。

「我只能說我很抱歉,害你痛苦那麼久!你應該早點跟我說的。」他嘆。

原來他無心的一句。「我最討厭嬌嬌女」的話,竟讓她記在心上許久!

她真的……好傻好傻!傻得讓他好心疼!

「說什麼?」她苦笑。「說我喜歡你,希望你也能喜歡我嗎?」

他一時語塞,只能愣愣的看著她。

「威宇,愛情不是東西,機會不是人為,如果我早一點告白,你能肯定你就會喜歡上我嗎?」她嘆息。她也曾想過,如果沒有自己這樣的堅持,是不是結果就會不同?「我只能說,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沒有早也沒有晚,一切都剛剛好。」

「可是你多受了很多苦也沒關系嗎?」他是不舍。

「有什麼辦法?先愛的注定付出更多不是嗎?」她只是有這樣的感受。

回道過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也許往前走的時候,都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往回看的時候,才發現其實歲月如梭。不過,也有可能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只是自己的心理作崇罷了!

他不知該做何感想,只是用苦澀的語氣說道︰「我還是一句我很抱歉。」

若他是知道有一個女孩子為他做了那麼多的努力,他豈會無動于衷?

可是孫寄曼說得對,如果她早此告白,他會喜歡上她嗎?他不知道。

「我不是要听你說抱歉的。」她想嘆氣。「你除了抱歉之外沒別的話了嗎?」

「那你想听什麼話?」他居然還很認真的這麼問,搞得她差點沒氣死!

「說孫寄曼是世界超級大美人這類的話。」她沒好氣的。

「說謊是不好的行為吧?」他搔搔下巴。「這樣會教壞小孩子的。」

「你……」她拎起拳頭,鼓著腮幫子。

豈知高威宇比她的手腳更快,包起她的拳頭先阻止她的進攻。

他大笑。「逗你的啦!你怎麼那麼容易就生氣?這樣是不行的。」

「哼哼!」她不甘示弱,再用另一只手進攻,「看我的厲害!」

「我比較厲害……」

「哎喲!」宿舍的房間其實並不大,兩人在談話時是坐在床上,于是乎他們在肢體纏斗中不免雙雙跌向床上,形成了男上女下的曖昧姿勢。

孫寄曼臉蛋紅透,而高威宇則是面對佳人在懷,氣息紊亂。

兩人的呼吸已纏結不分彼此,眼中除了對方還是對方。

他先輕輕的、試探性的踫上她的紅唇,而後才正式親上她,細細品嘗她口中的香甜。而後者則是閉上眼 ,手繞在他的頸項上,將身體迎向他,作為答覆。

「寄曼,我愛你,跟我在一起!」他從來沒像此刻這麼堅定。

管他什麼身分距離?這一刻他只想要她,誰都不要!

孫寄曼卻沒回答他,讓他不解。「寄曼?」他再催促。

「讓我想想好嗎?」她低嘆。

「為什麼?」他有些慌亂。

「我不知道。」她搖搖頭。照理說她該答應的,為什麼卻臨時剎住腳?

他輕嘆口氣,將她摟在懷中。

「對不起,我是不是讓你怕到了?我很抱歉!我這次來也打算跟你解釋清楚,之前我不是不跟你說原因,而是那原因太復雜了,連我自己其實都有些懷疑,究竟是過去給我的陰影,還是我內心根深蒂固的觀念影響著我……」

她不解的望著他。「不懂。」

「你知道我是私生子對吧?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知道所有的事情,算了,那也沒差,反正我現在講也一樣。」他聳肩。「我要說的是,在我小的時候,我就是被欺負的對象,外人對我指指點點附贈吐口水的動作已是常態,而手足之情對我而言,根本只是奢望;他們不斷的排擠我、唾棄我、嘲笑我,視我為垃圾般的討厭……」

她緊握住他的手。「我知道說出來痛苦會加倍,如果你不想說就不要說……」

他搖搖頭,將她摟得更緊。

「你說吧,我會安慰你的,放心!」她只好雙手緊緊回摟住,給他力量。

哭笑不得,但更多是心暖;他早該知道這小妮子是很體貼又溫柔的。

「也許就是這樣讓我有陰影,不管何時何地都緊跟著我,而你父母……抱歉,我不是要批評,但你父母的那些話,讓我想起了那段日子……再加上你我身分地位的差距甚大,讓我產生了矛盾感,相信我,我掙扎了很久,最後不知道為何就放棄了……」

他真的對她感到很愧疚!他是男人,居然那麼容易就放棄?太沒擔當了!

「我對你才抱歉。」她突然這麼說。「我知道你的痛苦,卻無法為你分擔。」

在那段日子,她深知他的痛苦卻無法為他做什麼,一直很內疚。

他心甜甜的。「不要那麼說,有一個人默默在支持著我,我就很滿足了!」

他的話讓她更加心疼。但沒辦法,每個人有每個人該度過的,關卡,誰也無法幫助誰。她只是很慶幸,她的那段「孫家的黑暗面的關卡,有一個精神寄托的對象與她一同度過,因此,她是感激高威宇的!所以她想幫助他。

「那你又為何改變主意呢?你的陰影不是還在嗎?」她得問清楚。

「傻丫頭!」他輕笑。「就是因為‘你’啊!你的傻讓我心疼,讓我覺得根本就是我自己的問題,你瞧,在過去那段日子,在我身上變化極大,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吧?」

「嗯!」她點點頭。

她知道他說的是他從一個沒沒無名的小輩,變為受人肯定的孫羽陽的保鑣——

名聲大,能力自然倍受肯定。還有,便是那三年離開台灣的日子,因為孫羽陽的淡然,又從赫赫有名變得受人質疑,還一度被人所遺忘。

「我變化那麼大,你還是堅持喜歡我,我若不願改變自己,那終其一生只會被自己困住不是嗎?所以是你的堅持給我勇氣,讓我得去面對我的問題。」

他的話絕不是夸大。一個女子就那麼堅強了,他是男人怎可丟臉?

「我都不知道原來我那麼偉大。」她苦笑。她只是有一股傻勁而已。

「事實上你就是那麼偉大,偉大到讓我有些汗顏。」他微笑。

「怎麼?在我說了那麼多之後,你是不是安心了許多?別再拒絕我了,讓我好好彌補你好嗎?」

他希望他的一番話能打動她的心,他是真的很想好好補償、疼愛她。

她只是低低嘆了口氣,說出了句讓他再度愕然的話。

「可是,我還是不相信。」

可是,我還是不相信。

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用多麼絕望的態度?

愛情是否都是這樣,你積極,我不動,當我積極的時候,你又退縮了?

高威宇想到孫羽陽的愛情也是這樣,于是乎,他連忙向他討教,得到的回答是「無法給她安全感」,但他再進一步的詢問時,沒想到對方給的答覆竟是叫他自己好好地想一想,他自己想到才錯有意義,讓他十分錯愕。

不得已,他只好又跑去詢問孫寄曼,順便請求她給他機會。

「我不會說的,如果你真愛我的話,你會找到方法去解決這個問題的,但前提是,我只給你一個月的期限,畢竟我不能這樣永無止盡的繼續等下去。」她只是搖搖頭這樣說道,而後什麼都不再提,讓他懷疑她根本就是在仿效他先前的態度。

唉,沒辦法,這就叫自食其果,無法怨誰!

明明狀況已經很糟了,偏偏杜子軒又來攪局,克盡他當情敵的職責。

孫寄曼已開學,據聞當初開學後便無瓜葛的杜子軒,又跑來糾纏她。甚至還不知用了什麼方法進入她的學校,當起她某科目的代課老師來著!搞得高威宇是又擔心又生氣,畢竟先前他有把握可以搶走孫寄曼,而現在她卻拒絕他,教他不知如何是好!面對情敵強烈的追求攻勢,再加上孫寄曼的不拒絕,他真的快瘋了!

「你究竟存什麼居心?快說!」

結果氣憤的他跑去質問杜子軒,看他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哪有什麼居心?」杜子軒仍舊風度翩翩地回答︰「之前就說過了,男未婚女未嫁,寄曼又不拒絕,理所當然大家都有公平競爭機會。」他笑出一口白牙。

去你的公平競爭!若非他失誤,杜子軒豈有機會「復活」?

于是焦急又無奈的他,只好在無計可施之下找上黎詩薇。

「這我並不清楚,畢竟她是怎麼想的並沒告訴我,有可能她怕到了吧?」出乎意外,黎詩薇卻給了高威宇這樣的答覆,讓他燃起的一絲希望破滅。

「真的嗎?」他有些懷疑。「寄曼不是什麼都會跟你說?」

她沒好氣。「她現在似乎真的想放棄了,所以才都沒再說什麼,不信拉倒!」

也有可能就是孫寄曼猜到高威宇會來找黎詩薇,遂什麼都不再說。

「好啦,我相信。」他無奈的嘆氣。

「那現在怎麼辦?」

面對黎詩薇的關心,雖然他很無力,但他也不能表現出來。

「再繼續努力了!不達到目的絕不善罷干休!」

眼中胸中冒出熊熊烈火,他有著勢在必得的決心。

絕招一︰關心她,給她溫暖。

于是乎,舉凡三餐,甚至點心,他都幫她準備好,電話也一定天天報到。

「你做的事跟杜子軒一樣。」豈知,她只是淡淡的這樣說。

沒關系,高威宇早知道不可能那麼快就讓她改變主意。

絕招二︰示愛追求樣樣來,用行動打動她的心。

于是乎,他猛做筆記努力學習,將學到的全用在她身上,沒遺漏任何一樣。

「你做的事隨便誰都可以。」她卻又是這樣回答。

沒關系,才失敗兩次算什麼?國父都革命十一次才成功!

絕招三︰從她的親朋好友下手,建立好名聲。

于是乎,他只好拜托黎詩薇幫他多美言幾句,事成之後會好支好答謝她。

「你做的事任何一個人都行。」她變為失望的嘆氣。

沒關系,無三不成禮嘛!他有的是耐心和毅力,一定會成功的!

然後一天、兩天,一個星期、兩個星期過去了,依然都在原地踏步中。

而據說,杜子軒已進步到擁有孫寄曼的手機號碼,跟她甜言蜜語去了!

她說他的方法不夠特別,所以拒絕他,可是為什麼卻接受杜子軒?

這孫寄曼究竟在搞什麼把戲?

「寄曼,你到底要的是什麼?」

終于,他忍不住了,跟她打開天窗說亮話。

「我要的是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孫寄曼苦笑。

「我不是你肚子的蛔蟲,怎麼會知道?」他微慍。事實上是有點急到氣了!

她只是搖搖頭,再度苦笑。

「這就證明,你從沒用心來了解我。」她好失望。

他有些急了。「寄曼,你不要跟我打什麼啞謎,我真的很愛你,不想失去你!你跟我明說好嗎?看那姓杜的每天跟你在一起,我實在很擔心你會被他搶走!」

「威宇,你這麼說,就是不相信我。」她嘆氣。

「這叫我怎麼相信!事實擺在眼前……你一直拒絕我!」他好氣餒。

「威宇,你要我怎麼跟你說?我只是希望……」頓了下,她嘆口氣。「你能用心去了解我所給你的提示,你能找到我想要的東西啊!」她又未嘗不著急。可是不行,如果她點明了,那麼一切都沒有意義了!她是用心良苦啊!

「寄曼,我拜托你跟我明說,我真的很怕失去你!」他焦急。

她搖頭嘆息,語氣有著失望。「你根本听不下我的話,那就別再說了!」

然後,就這樣,任憑高威宇再怎麼追問,她都三緘其口。

高威宇又氣又無奈,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可是他也沒放棄,依然不斷努力、絞盡腦汁的追求她,想出一個個特別的點子,但卻都吃了閉門羹。

盡管這讓他疲累萬分,可是他不要放棄也不能放棄,一放棄就什麼都沒了!

只是再鐵打、再堅強的心也會受不了,終于,他爆發了!

「黎詩薇,我很懷疑你又在整我!」參考了她的意見卻還是連連踫壁,他差點沒去她家翻桌。

「哪有?再等等,很快就會收到成效了啦!」媽媽咪,獅子發飆了!「等等,奇怪,真的很奇怪!」黎詩薇突然想到了什麼,皺著眉頭。

「奇怪什麼?」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寄曼似乎每次都在等你想出什麼絕招來用在她身上……呃,我的意思是說,那是一種感覺,你自己想想,寄曼如果真要放棄了,早就投入杜子軒的懷抱當中,何必給了你那麼多次的機會?」

听著黎詩薇這樣的分析,他似乎冷靜下來。

「你的意思是,她仍然愛著我?」他小心翼翼地問。

「有這個可能。」她點頭。「你看哦,寄曼那七年的單戀都不放棄了,為什麼現在才那麼點小挫折,就打退堂鼓了?我不能否認你之前的舉止有嚇到她,可是就我所認識的寄曼,她不是那麼容易放棄、也不是三心兩意的女人!」

「可是她都說我的方式不夠‘特別’,究竟什麼才叫‘特別’?」他嘆氣。

黎詩薇搔搔下巴。這你就要想想了……咦?會不會跟那個你之前的主子孫羽陽的例子有關連?他不也長相很平凡,可是卻創造出了‘特別’?」她只是突然想到,豈料卻給了高威宇一個很大的啟示。

「我想我應該知道要怎麼做了!」他眸中有著自信。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孫寄曼要怎麼考驗他,他只好一一的接招了!

最後的結果會怎麼樣,還未知!

他還有機會,他要好好的把握才行!

「寄曼,離一個月的期限只剩下一天而已,你可有心理準備?」

咖啡廳里,杜子軒問著坐在對面的孫寄曼,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孫寄曼似有些心不在焉,又似有些恍神發呆,直到他再說一次她才有反應。

「有心理準備又如何?沒心理準備又如何?」她苦笑。

「該不會你已放棄?」他挑眉。「那何必有那約定?現在就屬于我如何?」

她皺眉。「說了明天就是明天,再等一天也沒耐性?」

「都依你,反正明天過後,你就屬于我,再讓你喘息一天吧!」他得意一笑。

唉,威宇,你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孫寄曼只能這樣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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