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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千秋愛萬世 第十章

程旖旎還沒發出聲,馮母就首當其沖︰「你給我站住!你要去哪里?你是不是要去找那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媽,您怎麼可以隨便羞辱人?」

「我羞辱她,她本身不檢點還敢說我羞辱她?年紀輕輕不學好,淨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廝混在一起,怎麼?難道我說錯了?」

「媽,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還裝!旖旎都已經全告訴我了,那女人肚子被人搞大,你這個呆子前陣子還陪她去醫院墮胎,混到連班都不上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他這下終于明白他母親為什麼原本對顧謙-的好印象一夕間全改了觀。

他眼神凜冽地瞪向因謊言被拆穿而垂著頭的程旖旎,他先是一輕笑。

「原來如此,哼!」又一冷笑,搖頭道︰「高招!高招!媽,您被騙了。」

「我被騙了?」馮母還搞不清楚狀況。「被誰騙了?」

程旖旎眼看馮玩是就要將她的謊言公布,懼怕地捉住馮玩是的手臂哀求著︰「玩是,我不是故意的,我這麼做是因為我愛你,我怕你被顧謙-搶走,迫不得已才撒下這種謊言。」

「好個迫不得已!你真恐怖,我們的婚事就此打住,我不想娶一個腦里盡是害人陰謀的妻子。」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那麼愛你,而且我們的喜帖也都寄出去了,難道你想讓伯父伯母丟臉嗎?」

「我寧可丟這個臉,也不會娶你!」馮玩是斬釘截鐵地回應。

「你——好!好,馮玩是,算你狠!」她放開他的手,陰冷地指著他的鼻尖說。

「遠不及你的卑鄙。」他反唇相譏。

完全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的馮母,困惑地看著兒子跟她未來的媳婦吵著嘴。

「你們到底在吵些什麼?」

「媽,您先術要著急,等一下一切就會明了的。」馮馨一臉神秘。

「可是你看他們快打起來的樣子,怎麼還叫我坐得住?」馮母就要起身。

馮馨又將母親壓回沙發上。「我說沒事就會沒事,只是您內定的媳婦沒有您想像中的好,而被您罵到不行的那個女人,極有可能是您未來的媳婦。」

「什麼?她想進門?想都別想!」馮母氣紅了臉。

「媽,先別太早下定論,看完這場戲後您再決定準不準她進門。」馮馨語帶玄機,听得馮母霧煞煞。

「馮玩是!你就這麼不想娶我!」咬牙問。

「倘若你沒向我媽散播不良謠言的話,我還有可能會順著我媽的意思娶你。」

「是嗎!我看就算我沒向伯母散播不良謠言,你也是不會娶我的。」程旖旎愈說心中的醋意就愈洶涌翻騰。

馮玩是無話可說,因為她說對了。

「被我猜中了吧?」

「你到底還有什麼要問的?一次問完,不要跟我兜圈子了。」

「好,我問你!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程旖旎的眼淚這時淌了下來。

「對不起!我從頭到尾只是把你當成謙蔌的替代品而已。」他終于看清了。

「哈……」程旖旎突然歇斯底里地狂笑起來。「我終于知道我在你心目中到底是什麼了。」

「我承認,我曾經試著想愛上你,可是你一次比一次過分的表現,讓我對你徹徹底底地失望了。」

「我認了,你走吧!」程旖旎背過身不看馮玩是,冷冰地低喃著︰「那也要你走得了。」

就當馮玩是轉身要邁出店門時,程旖旎在眾人還來不及反應下,拿起梳妝台上的剪刀,不要命地往自己的肚月復刺下,鮮紅的血馬上在潔白的禮服上渲染開來。

「啊——」四周的人見狀,隨即發出尖叫。

馮玩是被這陣尖叫喚住腳步,頭一回,就見到程旖旎手染腥紅、步伐蹣跚地朝他步步逼近。

馮玩是頓時嚇愣住,定在原地動彈不得,直到程旖旎走到他面前用她沾滿血的雙手抱住他,他才回過神。

「快放開你的手,讓我看看你的傷勢。」他小心翼翼想推開程旖旎,可是她卻抱得死緊。

「你不是要走嗎?不走啦?哈……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哈……」她的笑聲听起來像鬼魅似的令人不寒而栗。

「旖旎!你在流血,你快放開你的手,你不放開我怎麼幫你止血?」他可以看到她的血愈流愈多。

「我才不會那麼笨,一放開你,你就會去找顧謙-那個賤女人,就不會理我了……」她的手勁加重地抱住馮玩是的腰。

冰冷堅硬的剪刀刀柄因程旖旎的緊抱,順勢凹陷了他的肌膚,相對地,更加插入程旖旎的體內,她不要命的行為讓馮玩是驚恐不已。

「旖旎,我不會的。」這種情形教他如何走得開。

「你騙人!你一定會去找那個女人的!」程旖旎慌亂的眼神瞬間一變,變得充滿怨妒且陰邪。「怕了吧?只要是我想得到的,我會不計一切代價,包括我的生命!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了,我之前之所以會住院,並不是被我前任男友推下車,而是他不乖……他愛上了別的女人,他要和我分手,我為了懲罰他對我的始亂終棄……我要讓他後悔,所以我把車門一開——跳下車!而我現在也要讓你嘗嘗看拋棄我的下場,我要讓你後悔、讓你內疚,讓你聲敗名裂!哈……」她淒厲的笑聲里仿佛隱藏著歹毒的詛咒般令人膽寒。

眾人聞言,莫不認為程旖旎瘋了。

此時馮母暗暗慶幸沒娶進這種媳婦,不然她往後的日子會如何愁雲慘霧是可想而知了。

程旖旎因為失血過多,意識逐步模糊,手勁也逐漸松懈下來;馮玩是趁此機將程旖旎抱住自己腰際的手拿開,讓她躺下,但她卻因此不停地掙扎著。

「快叫救護車!」馮玩是大聲命令道。

這時嚇傻的旁人才紛紛恢復神智,趕忙叫救護車去。

「玩恆,你來壓住她的肩膀。」他指示著站離他數步外的弟弟。

馮玩恆畏懼地走過去,依言壓住程旖旎的肩膀。他的眼神不小心對上程旖旎的眼神,差點讓他嚇軟了手,她的眼神像極了中國鬼片中穿著紅衣急欲尋仇的女厲鬼般恐怖。

「哥,你好了沒?」他好怕,手快不听使喚了。

「好了。」他暫時用店員拿來的干淨毛巾止住不停冒血的傷口。

「救護車來了!」馮馨叫道。

然後一群人七手八腳地把程旖旎抬上救護車送到醫院,這才撿回程旖旎這條小命。

***

後來他們通知了程旖旎的父母,又得知另一件驚人的消息,對于程旖旎這種自殘的行為已經不止是馮家人所知的這兩件而已。

自小只要她得不到的東西她就會毀了那樣東西,不然就以自殘的方式得到那樣東西,久而久之,只要是她得不到的東西,她就會用這兩種方式得到它。

「旖旎那孩子看起來是那麼善解人意,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可怕的心機,怪不得當初我去提親的時候,旖旎的父母一臉為難,我還以為他們是嫌我們的聘禮給得太少咧。」馮母感嘆著。

「媽,人心是不可預測的,您就別想那麼多了。」馮馨一旁安慰著。

「媽,你們在這等一會兒,我去前面把車開來。」馮玩是掏出鑰匙起腳就要走到停車位置。

「不用去了。」馮母制止他。「等一下你姐夫會來接我們的。」

「您不回去嗎?」

「當然要回去,不然在這里繼續拖下去,你爸可能會餓死在家里。」馮母一想到她那個可以把飯煮得半生不熟的老伴就好笑。

「我直接載您回家不就好了。」

「你不是還要去宜蘭嗎?」

「可是您不是不準我去?」

「馨馨已經把事情全告訴我了,是我耳根子輕,听信了旖旎的讒言,是我錯怪了謙蔌,你快去吧!」

「謝謝!媽。」他原本疲憊的眼,霎時出現陽光。

「要謝我,等你把人家娶進門再謝吧!」瞧瞧他眉飛色舞的模樣,真是有了妻子、沒了娘。

「媽,我這次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馮玩是欣喜若狂地親了下母親的臉頰,又蹦又跳地躍過馬路。

「哥,你小心,不要再慘遭滑鐵盧啊!」馮玩恆沒頭沒腦地朝剛過馬路的馮玩是大喊。

馮玩是聞言,定住足,轉身死瞪著馮玩恆,伸出食指指向馮玩恆,接著往自己的頸子一抹,意思是說「你死定了」,然後調整一下被馮玩恆搞砸的心情,雀躍地往停車處走去。

「我又沒說錯什麼,干嘛瞪我?」馮玩恆有種「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郁結。

視線往旁一飄,只見大姐和媽媽兩人十萬瓦的指責光線,不偏不倚地對準著他,看來認為他說錯話的人不止馮玩是一人而已。

「馮玩恆,你不說話沒人——」馮馨馮母異口同聲發出警訊。

馮玩恆知道她們要說什麼了,他立即高舉雙手投降。「好啦!好啦!我明白了,我閉嘴就是了。」心不甘情不願地捂住自己的嘴巴,表示降服。

***

「姐?姐?奇怪……電燈開著,照理說人應該在這里才對啊,怎麼沒半點回音呢?」顧謙潔打開顧謙-小溫室的門走進去,又喚可幾聲,依舊一片靜悄悄,突然她被一個莫約 她大腿高的物體給嚇得驚聲尖叫,仔細一看,這嚇人的物體不是別人,正是她叫喚的主人。

「姐!你坐在這兒嚇人啊?」顧謙潔蹲斥罵聲。

顧謙-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一聲不吭地抱著自己的腿,兩眼恍惚地直視前方。

「姐,你怎麼了?」她推了推顧謙蔌,反應依舊呆滯。「你是不是被鬼奪去三魂七魄啦?怎麼不說話咧……」

顧謙-的呆愣讓顧謙潔愈來愈害怕,拿起掉落一旁的話筒準備打電話回家里求救時,顧謙-才有反應了,她阻止妹妹的行動。「別打!我沒事。」

「姐,你剛才怎麼了?」顧謙潔很緊張地看著一臉青白的姐姐。

「我只是在想一個問題。」呆滯地回答。

「什麼問題?」

「我剛剛接到玩是結婚的喜訊,我以為我會哭,可是卻連一滴眼淚也擠不出來,胸口悶得我快喘不過氣,我真的真的……很難過,可是我為什麼會哭不出來呢?」她又用力地皺皺眉頭,試圖讓自己哭,可是她依然還是哭不出來。

不會吧?姐她……愛上了馮老大?她終于明白姐近日的反常是為了誰了。

顧謙潔見狀好心疼,她把顧謙蔌抱在懷里。「別試了,哭不出來就算了,別再勉強自己了。」

「可是我好難過,我想,哭出來,心情會比較輕松。」

「我知道,我知道。」顧謙潔臉色乍變。她要馮玩是好看!「我先帶你回家,然後洗個澡、睡個覺好嗎?」

顧謙-搖搖頭。「我不想回家,我想出去走走。」

「那你現在想去哪里?我帶你去。」顧謙-的恍惚讓她害怕。

「我想找寒寧。」她想找人聊聊,抒發心中的郁悶。

「好,我馬上帶你去。」

顧謙潔牽起她,馬不停蹄地將她送到孔寒寧租賃的公寓去。

結果,顧謙-一見到好友,人立刻撲上去,腿一軟,人便也跟著昏了過去。

***

馮玩是在顧家門口按了半天門鈴就是沒有人來應門,又走到顧謙-的小溫室和養蘭的大溫室,卻全無人影;他只好頹喪地坐在顧家大門口,等人來開門。

守株待兔這招到底是有些作用的,他終于等到了回來拿顧謙-衣服的顧謙潔。因為顧謙-又住院了。

顧謙潔一看到他,馬上擺出全世界最臭的臉瞪著他!「你來做什麼?」

「我是來找謙-的。」

「她不在。」冷冷地回他三字。

「她去哪里了?」

「馮大少,你不是要結婚了嗎?怎麼還敢來這里找我姐,你不怕你的新娘子會把你大卸八塊嗎?」顧謙潔字字夾刀帶棍。

「你怎麼會知道我要結婚了?」

「這麼大的消息我怎麼會不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是謙-說的?」目前他想得到的人只有她而已。

「是又如何?借過,我忙得很。」她撥開擋路的馮玩是,但隨即又被他阻擋住。

「你還沒告訴我謙-去哪里,我有一件事要告訴她。」這事很緊急。

「是嗎?她不想听。」

「謙潔,你別鬧了,我真的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訴她。」

「我管你有多麼重要,請讓開。」顧謙潔一意孤行,不予理會。

「除非你告訴我她在哪里。」要他讓開,惟有告訴他。

「好,算你狠。」顧謙潔一回身,使出跑百米的速度奔向停在竹筒邊的車子。

無奈人矮腿短,沒幾步就被馮玩是手到擒來。

被捉到的顧謙潔氣急敗壤地甩開他的手,破口大罵,「你這個人的臉皮怎麼這麼厚?我不想告訴你是我的自由,你怎麼還這樣死纏爛打?」

「謙潔,算我求你,告訴我謙-在哪里好嗎?」他只差沒跪下來而已。

哼!以為哀兵政策就能打動她嗎?沒那麼容易,既然跑不過他,但她的頭腦總比得過他吧?

「煩死了,好啦!告訴你,她在你們第一次見面時去的那個海邊啦。」

顧謙潔的話剛說完,馮玩是就飛也似的沖向車子,以他前所未有的高超開車手法駛離這里。

等他到了那個海邊時,他幾乎將海邊的每一寸地表找遍,就是不見顧謙-的人影。他知道他被騙了,在他要回去顧家繼續攔人時,一通電話來了。

他接起手機。「喂,馮玩是……」

只見他的表情瞬間凍結,忿然地開著車回桃園。

***

二年後——

同樣的景色、同樣的人、同樣的背影、同樣清亮的聲音、同樣令他念念不忘的笑容,她沒變,一點都沒變,一樣地精力充沛、一樣地稚氣未月兌,也一樣深深地吸引他。

馮玩是站在溫室的一個角落,觀察著距離他十公尺遠,正跟顧客解說蘭花養植方法的顧謙。

不知何時冒到馮玩是背後的顧謙潔,拍了下馮玩是的肩膀。

「嗨!好久不見,馮老大。」

馮玩是有些驚嚇,但他馬上恢復原有的穩重。「原來是你,嚇了我一大跳。」

「作賊心虛哦。」她順著他的視線探過去。「你在偷看什麼?也讓我分享分享。」顧謙潔明知故問。

他清楚地看見她眼里閃爍的賊光,他輕捏了下她的鼻尖。

「怎麼樣?看了那麼久,怎麼不去打聲招呼。」她用肩膀推了他一下。

「等一下就去,等她忙完。」

「再等?你不怕我姐被人給追跑啊?」她真佩服他的耐心,要她,早就等不及撲上去了。

「兩年都等了,還在乎這幾分鐘嗎!」他笑笑說。

他今天是來做他兩年前就該做到的事——表白兼求婚。

兩年前,程旖旎自殺獲救後,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指控他強暴她,還強迫她去墮胎,害得他喪失繼續追逐夢想的權利——因為他被醫院以損害醫院名譽而辭退。

當時他氣忿得想一刀殺了程旖旎,要不是有姐姐馮馨的勸導,不然他此時可能正待在台灣某處監獄服刑中;慘一點,說不定他已經從這世上煙消雲散了。

而後在親朋好友的協助下,用計套出程旖旎犯罪的動機、經過,並錄音下來,他利用這卷錄音帶逼她還他一個清白,不然就要告她,她才不得不低頭,當著他先前工作醫院的院長面前,將清白還他。

現在他回到醫院繼續推動他的夢想,只是地方換了。他兩個月前請調到宜蘭新成立的分院,貪圖的不是升遷,而是讓他方便執行求婚計劃。

「要不是世上有我姐姐這種固執狂,你這輩子想要娶老婆,阿婆生子——真拼,我看你可能要打一輩子的光棍嘍!」她消遣他道。

「可是這件事並沒有發生啊!」因為他今天就是來向顧謙-求婚的。

其實他在解決程旖旎的毀謗事件後,他就可以跟顧謙-表明心跡的,但在那段背負著污名的期間,讓他飽嘗各界人士的討伐和指責,使得他的精神產生嚴重的不穩定,常會沒理由地亂發脾氣,不然就是把自己關在房里老半天不出來,別人問他話時,常是問他十句,他回答不到半句。

最後馮馨實在看不下去,疾言厲色地教訓他一頓,罵他現在一蹶不振的模樣絕對無法給顧謙-任何幸福的將來,只會帶給她無盡的心疼和惋惜,如果真的愛她,就振作起來,打造一個全新的自己,然後以全新的姿態出現在她面前。

一語驚醒夢中人,于是他用掉一身陰霾,努力將自己月兌軌的生活駛回軌道。在那段振作期間,為了不讓顧謙-瞧見自己狼狽窩囊的樣子,他請求所有人不要將他目前的情形告訴顧謙-,但他這項要求讓頑劣份子——孔寒寧、顧謙潔,有了可趁之機,硬是狠狠敲了他一記大竹杠,足足讓他過了好一段拮據期。

「哼!要不是有我跟寒寧姐幫你看守著,在你失魂落魄的那段期間,我姐可能就隨便找個順眼的男人嫁了,這件事你要怎麼謝我們啊?」

說到去年,顧謙-忽然興起相親熱,只要有人介紹對象,她就去,幸好每次相親都有她們兩個跟著,等一相完親後,她們兩人便齊心合力將相親對象批評得無一是處,不然馮玩是哪里還有機會?

「看你們有什麼要求,只要我能力所及,我上刀山下油鍋拼死也要為你們達成。」他的荷包將要再一次大失血了。

「不用到上刀山下油鍋的程度,我們只要當你們結婚那天的伴娘就行了。」

沒想到這麼簡單,他還以為……

「那有什麼問題。」他還求之不得呢!

看來他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等到結婚那天他將會發覺,他是全世界最幸運的新郎,同時也將是最辛苦、最像狗的新郎,因為顧謙潔跟孔寒寧已經將婚禮那天的余興節目都規畫好了,就等著他來執行嘍!

顧謙潔看圍繞在顧謙-身邊的顧客已經朝溫室門口走去。

「馮老大,機會來了,好好把握吧,祝你馬到成功,加油!去吧!」她推了馮玩是一把,朝他做出打氣的動作,頭也不回地離開溫室,留下讓馮玩是可以自由發展的空間。

失去了顧謙潔這個令他心情輕松的支柱,原本滿腔的勇氣瞬間化為烏有,他頓時手足無措地呆立原處,直到顧謙-要離開溫室,他才連忙追上去。

「謙……。」他結巴地喚住顧謙。

一聲已經兩年多不曾耳聞的低沉嗓音至背後響起,她不敢置信地迅速回身。

「你……」是他?真的是他?她瞠目結舌地盯著面前曾令她折心摧肺、失去生命力的男人。

兩年多不見,他變了,變得穩重內斂,歲月在他孩子氣頗重的臉上留下了成熟的刻痕,昔日她所認識的大男孩已經蛻變成一名吸引力十足的男人了。

久別重逢的兩人竟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能一徑愣愣地互視。

兩人就這樣你看我、我看你中,凝視了莫約三分鐘,才勉強擠出一句話。「這兩年你過得好不好?」

兩人默契十足地齊聲道出。

先是一愣,然後又有默契地同時發出捧月復的笑聲。

好不容易兩人停下了笑聲。

顧謙-首先發聲︰「看來我們的默契沒有隨著時間退步嘛!」

「是啊。」馮玩是輕咳幾聲,穩住笑意。

「好久不見,你變了。」

「有嗎?」他模模自己的臉。「變得比較老了嗎?」

「那不是老,而是成熟。」

「謝謝。」

「不客氣,我只是實活實說而已。」顧謙-給了個微笑,轉身走出溫室,走向她的小溫室。

馮玩是尾隨而去,途中兩人沒有任何交談,但是氣氛沒有再像之前那般的尷尬,而是種自在的寧靜。

進入顧謙蔌的小溫室後,顧謙-泡了壺茶,兩人對坐在小茶幾前喝著茶。

「你的小溫室還是跟以前一樣綠意盎然。」馮玩是夸獎著。

其實他不知道這里曾經一度被顧謙-惡意遺棄過。當時的小溫室里一片死寂,直到近一年,顧謙-的心情逐漸平撫,才慢慢又恢復現在的景觀。

「你的婚姻生活過得好嗎?很甜蜜吧?」說到這里,原以為她已經不在意了,可以侃侃而談這個曾經讓她險些喪失活下去的勇氣的事,沒想到已經愈合的傷口又隱隱地痛起來。

他眼色一沉,露出一絲惆悵︰「我們並沒有結婚,而且已經分開很久了。」

那段回憶讓他到現在回想起來依然疲憊不堪,了無甜蜜滋味。

「什麼?怎麼可能?旖旎那麼愛你,她怎麼可能跟你分開?」她訝異極了。她了解程旖旎的個性,只要是她想要的,她會不計一切代價爭取到它,即使不惜使出卑鄙的手段;得到手後,即使自己已經厭倦了,她也不會輕易松手的。

「我跟她早在我打電話告訴你我要結婚那天就分開了,是我提出來的。」

「為什麼?」她還是不敢相信。

「記得我們最後見面的那天,我跟你說過的話嗎?我一直在找一個答案,而旖旎並不是我心目中的答案。」我心目中的答案是你啊!他在內心吶喊著。

「為了讓我跟她以後的生活不會有後悔,我于是做了這個決定。」

「那……你心中的答案找到了嗎?」她好害怕他今天是來告訴她,他這次真的找到理想中的答案。

他含著幸福的光芒,點點頭。

天哪!她再度听到自己心碎的聲音,她垂下黯淡哀愁的眼,不想看到馮玩是歡愉的模樣,那只會令她再度心痛絕望。

「你今天是拿紅色炸彈來給我的嗎?準備收我這份禮金的嗎?」她的聲音病奄奄。

「不是。」

「那你今天是來做什麼?」她想躲起來,不想听他接下來的回答。

「求婚。我今天是來向你求婚的,謙-,嫁給我,好嗎?」他口吻盡是祈求。

馮玩是一出口,顧謙-驚愕地抬起頭看著他,試圖從他眼中找到一絲戲謔,卻只找到澄淨真誠的濃情,

他伸手包住她擱置在桌上的手,她卻像似觸電般的將手用力抽出他溫暖寬大的手,自椅子彈跳起身,椅子隨著她的動作應聲而倒,與地板發生第一類接觸。

她倒退數步,無措地望著皺著擔憂眉頭的馮玩是。對于他突如其來的示愛,她既驚又喜,但也夾帶著不踏實的夢幻感。

「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我清楚地知道,我要你嫁給我,永遠陪我斗嘴、抬杠。」他走上前執起她的手,將一只瓖嵌著象征永恆的鑽戒套住她的手指。

他捧著她的臉,凝視著她含著瑩瑩淚光的杏眼。「嫁給我好嗎?」

舉起套著鑽戒的手,瞧著綻放著舞蹈般光芒的鑽戒,光芒里有著一輩子的承諾和愛,她放下手。

「我……」她才一張口,淚水就止不住地奔流而出。

馮玩是見狀,連忙抱住她,他疼惜地輕吻她的發。

「怎麼哭了,」他手足無措地拍撫著顧謙-因哭泣而抽動的背。「不要哭了,好不好?」

顧謙-揚起爬滿淚水的臉,淚眼婆娑地瞅著他,她到現在還不相信她盼了許久的愛終于有了回應。

馮玩是用他襯衫的袖口小心翼翼地幫顧謙蔌擦拭去臉頰上的淚痕。

「不要哭了,好不好,我不喜歡看見你哭的模樣,我喜歡看你盡情地笑,可以為我笑一個嗎?」

說完他便低下頭,如春雨落在嬌弱花瓣似的吻住她,柔柔地、輕輕地細吻著……

起先顧謙-有些害怕,在馮玩是帶著憐愛疼惜的吻下慢慢地陷入狀況,然後完全迷醉于馮玩是的接觸。

不自覺地,她將垂放在兩側的手舉起環住馮玩是的頸背,讓自己的唇可以更加貼近他的唇。

在她以前的規念里,以為接吻就要火熱激烈,像兩只吸吮在一起的水蛭一樣難分難離,非要吻到其中一方快要窒息才會有感覺,可是現在只是稍稍地嘴唇踫嘴唇,就讓她心跳失速、全身發軟發燙,呼吸都快停止,仿佛整個身體機能都在整修般全然不能控制,但是這感覺又有種讓人說不出的踏實、安心,且甜蜜。

許久,馮玩是才戀戀不舍地放開顧謙蔌的唇瓣,顧謙-一雙還沒從狀況里恢復過來的迷離杏眼,微開地看著他。

「不要哭了好不好?不然我就再用剛才的方法阻止你的眼淚。」他意猶未盡地直盯著顧謙-的櫻唇。

看來顧謙-的眼淚似乎不理會他那一套,依然不停冒出。

驀然,顧謙-「哇!」一聲大哭起來,緊緊地抱著馮玩是,臉埋在他的胸膛上,用力地將這幾年的酸苦、委屈,一並利用這種機會發泄出來。

而馮玩是只能乖乖提供出自己的胸膛,牢牢地環抱著她,輕輕拍撫她的背,直到她情緒穩定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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