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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君萬事吉 第八章

翌日,-芸早早起床梳洗完畢之後,便直接前往築鈺園,今兒個,她有個好消息要跟冰焱分享呢!

不過來到了半途,路經絕代鎮頗負盛名的絕代餅鋪,-芸突然想到自己從沒買過什麼東西給冰焱,不如就帶點糕餅給他當點心吧!心中一作了這個決定,她立刻轉身進了鋪子。

「-姑娘,糕餅啊?」餅鋪的老板金招財一見了-芸,馬上堆起了笑臉,熱絡的招呼-

芸還以淡淡一笑,倒是有些受寵若驚。一個月前金招財見到了她,還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怎麼今兒個態度全變了?

金招財不僅態度友善,還不厭其煩的替她一一介紹。

「-姑娘要買什麼?鴛鴦餅?百年好合糕?還是雲掩半月酥?不管哪一種,都是送禮自用兩相宜喲!」

被金招財這麼一問,-芸才發覺自已根本不知道冰焱愛吃什麼糕餅,要是她自個兒隨便挑一種買,但冰焱卻不喜歡,該怎麼辦?

金招財察言觀色,發現-芸一副全無概念的窘況,立刻好心的道︰「-姑娘是要買給誰吃的?不妨告訴我,讓我替-出出主意。」

「是……買給冰公子的。」

「冰公子是嗎?」金招財會意的笑了笑,立刻端出一盒核桃鹽糕。「不瞞-說,冰公子最愛吃核桃鹽糕了,他每個月都會來買呢!」

「是嗎?」

「是啊、是啊!本鋪的核桃鹽糕不是我在吹牛的,不但甜而不膩、風味絕佳,而且各式各樣的口味都有,-要不要嘗一嘗?」

說完,金招財立刻將一盤盤的糕點全端出來-

芸見他這般熱心的推薦,也不好意思拒絕,便隨手拿了一塊品嘗。

「如何?」金招財一邊觀察-芸的反應,一邊想著王萬珠果然沒有騙他,真是太好了。

原來王萬珠昨天來絕代餅鋪買餅要送給-家,隨口將-芸和冰焱走得很近的事說了出來,金招財听了,便開始打起如意算盤來了-

芸現在可是從絕代楣女搖身一變成了冰家未來的少夫人了,他要是能討得她的歡心,還怕將來冰、-兩家聯婚的喜餅不找他做嗎?那將是多大的利潤哪!

哎呀!越想就越教人心情振奮、斗志高昂!

金招財不等-芸細細咀嚼完,便迫不及待的追問道︰「怎麼樣,-姑娘?好不好吃?」

「挺可口的。」

「是嗎?」金招財听得眉開眼笑,滿心歡喜的道︰「沒騙-吧?只要是吃過的人。沒有不贊不絕口的!」

「喲,什麼東西這麼好,讓人贊不絕口?」何嫣一腳踏進鋪子,正好听見金招財的話,立刻拉高了嗓子問道。

「是何姑娘。」金招財見著了何嫣,態度同樣的熱絡、同樣的諂媚。

這何嫣可是冰家大總管何平晏的掌上明珠哪,不好好奉承怎麼行?

「剛剛你說什麼東西贊不絕口的?」

「我正在向-芸姑娘介紹核桃鹽糕。」

「-芸?-就是-姑娘呀!」何嫣邊打量著-芸,邊想︰這麼一個溫柔娟秀、婀娜多姿的絕代美人兒,難怪,冰大公子會對她一見傾心、百般呵護了-

芸愣了愣,莫名奇妙看著她,「-是……」她並不認識她呀!

何嫣笑了笑,自我介紹道︰「我叫何嫣,何平晏的女兒。前幾天才听我爹提起-呢!」她是從她爹口中得知冰焱和-芸的事的。

金招財在一旁听了,插嘴道︰「-姑娘是來買些核桃糕給冰公子的。」

「哦……」何嫣會意一笑,眸光帶點曖昧的揪著-芸,「原來是這樣子呀。」-

芸被她瞧得不自在,俏臉立刻飛上一片形雲。「我一時心血來潮,才想靚要買些糕餅給……給……」

何嫣見她竟然因為自己的一句調侃話語使臉紅了,覺得十分有趣,她心想,要是她再開大一點的玩笑,不知她會做何反應?

嘻嘻,值得試一試。

「-姑娘,-想要買些糕餅給冰焱,那我可得先謝謝-了。」

「為什麼?」-芸秀眉一攏,不解的問。

「因為冰焱一向疼我,有什麼好吃的,一定會和我分享,所以-買給他,不也等于買給我嗎?當然要先謝謝——!」-

芸听了,只覺得腦中轟然一響,一顆心彷佛被震裂了一道傷痕,隱隱作痛。

怎麼冰焱有何嫣這麼一位紅粉知己,卻從來沒提過?

會是冰焱故意瞞她嗎?

「-姑娘,-怎麼了?」何嫣見-芸的反應果然如她所預期的一樣,不禁覺得好笑極了。

這-芸怎麼這麼天真、這麼單純呀?

「-姑娘,-不舒服嗎?是不是我哪里說錯了?」

「沒有、沒有。」-芸連忙搖頭否認,黯然藏起滿月復心酸,口是心非的說︰「正好可以麻煩-一趟。」

說完,她轉向金招財。

「老板,那麼這幾盒核桃鹽糕,你替我包起來。」

「喔,好、好。」金招財雖然覺得-芸神色有異,但不敢多問,反正,照她的吩咐去做就對了。

「-姑娘,這兒是五盒核桃鹽糕,共五兩銀子。」

「好。」-

芸付了銀子,自金招財手中接過打包好的五盒核桃鹽糕遞給何嫣後,若有所思的轉身出了餅鋪。

何嫣隨後跟上,明明知道她的情緒已大受打擊,還故意道︰「哎呀,這怎麼好意思,明明是-要買給冰焱的……不過,買給他和買給我也是一樣-姑娘,那我就不客氣-!」

「嗯。」-

芸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朝她點了點頭後,只想趕快離開。

偏偏,何嫣捉弄-去上了癮,不肯罷休,又拉了拉她的衣袖道︰「我和冰焱從小一塊兒長大,感情好得不得了。本來,我還為了他一直幫-的事而吃醋,可是現在見了-,我便放心了。」

「為什麼?」-去請帶艱澀的問道,只覺得心碎傷痕正一點一點的加深。

「-是這麼明理的人,絕不會破壞我和冰焱的感情,是不是?」

「這……」

「何況冰焱昨天還跟我說,再過些時候,他便要向冰伯父提我們的婚事呢!」

「是嗎?」

一陣青天霹靂,震得-芸顯些站不住。

那麼他昨日的萬般深情全是假的了?

「冰焱他……他真的這麼說?」

「是啊……-姑娘,-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何嫣見-芸一張秀顏血色全無,驚覺自己玩笑開得過火,連忙想補救。

「-姑娘,其實我……」

何嫣正想要坦白,-芸卻听不下去,突如其來的傷痛讓她根本沒精神去細思何媽的話是否是有意戲弄。

此時,她眸里淚水滿溢。

她再不走,便要花何嫣面前落淚了。

「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匆匆說完,-芸不顧何嫣一聲聲的叫喚,飛奔而去。

☆☆☆

離開了絕代餅鋪,-芸失魂落塊的走著,淚干了又濕、濕了又干,心里的傷痕卻沒有痊愈的跡象。

她的心思飄蕩得好遠好遠,無從寄托也沒個著落,全沒發現自已走偏了路,更沒發現自已已被兩個登徒子,花一少和花二少盯上了。

「嘿,你看,那不是絕代楣女-芸嗎?」

「听說她是個煞星,誰踫到她誰倒霉。」

「是嗎?可是看她長得那麼漂亮,能和她溫存溫存,就算會倒八輩子的楣我也認了。」

「說得也是,牡丹花不死,做鬼也風流啊!」

說完,兩人婬笑數聲,一前一後把-芸圍了起來。

「姑娘,陪大爺去喝杯茶吧。」花一少邪惡的眼神百盯著-芸,擺明了一臉不懷好意。

「你……你們是誰?」兩道高大的身影擋在眼前,-芸這才驚恐的發現自己不但求救無門,而且欲退無路了。

她將畫軸橫擋在胸前,彷佛這樣可以多層阻隔害怕的屏障,卻沒想到畫軸有被奪的可能。

果然,花一少一瞧見-芸手里緊握的東西,二話不說便搶了過來。

「喲,這是什麼?一幅畫?」

「還給我!」眼見心愛的東西被奪,-芸急得不得了。

「-跟大爺走,我就還給。」說完,花一少還故意將畫軸藏到身後,讓-芸見不著也觸不著。

「你──」

花二少在一旁看好戲,還幸災樂禍的道︰「要不,你讓本大爺親一個,本大爺幫-把畫搶回來,如何?」

「你……你休想!」-芸氣得跺腳,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二少,你看小姑娘都快被你氣哭了,你就少說兩句吧!」

花一少故作憐花惜玉狀,其實心里根本沒安好心,趁著說話的同時,他一把拉住了-芸的衣袖,-芸一驚,立刻奮力想要掙月兌,就在這一拉一扯閑,她的袖子應聲而裂,懷里的繡花錦囊也掉了出來。

花二少眼尖,一見-芸身上掉了東西出來,立刻一個箭步向前撿了起來,「這什麼東西?」

他拉開錦囊束繩,掏出東西一看,竟是張一百兩的銀票,他吃驚之余,便想將錦囊往懷里塞。

「見者有份,你想獨吞?」花一少瞧見了花二少的舉動,顧不得再調戲-芸,氣急敗壞的湊了過來。

「一少,別說得這麼難听,我是先保管保管而已。」

「少廢話,把銀票拿出來。」

「一少,好歹也是我先發現的,暫時放我這兒有什麼關系?」

「既然要平分,放我這里也一樣。」

「你別不講理行不行?」

「你才不講理!」

于是,兩兄弟為了一張銀票,開始大聲的爭吵了起來,管他什麼兄弟情誼、什麼有福同享的,全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原本趁此大好機會,-芸可趕緊轉身離開的,偏偏她嚇得腳軟了,根本動不了,而在這驚險的一刻,冰焱趕來了。

「我看你們兩個也別爭了,放我這里最好。」

冰焱冷冷的聲音自花一少和花二少背後突然響起,才讓本來爭得面紅耳赤的兩兄弟發現身邊多了個人,而且這個人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目光全放在-芸身上。

這……這簡直就是藐視他們!

花一少和花二少不約而同的這麼想著,氣上加氣、怒上加怒,兩人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你算哪根蔥?」

「就是啊,無名小卒一個,竟敢在大爺們的面前叫囂!」

「沒錯,你活得不耐煩了!」

「憑你也想跟大爺們分一杯羹?早點滾吧!」

一見有外人在,原先幾乎反目成仇的花一少和花二少倒是同仇敵愾起來了,十分有默契的將滿月復怨氣發在冰焱身上。

冰焱冷哼一聲,也懶得和他們兄弟倆多說,身形一動便是一陣拳打腳踢,很快的將兩人打得痛倒在地上站不起來了。

「你們說,本公子夠不夠資格拿這一百兩?」冰焱薄唇一抿,一貫的自負又重新嵌回那深邃的眸中。

當他的視線不在-芸身上的時候,很難想象,那驕恣的眼神里也曾出現過溫柔。

「哎喲!」兩兄弟一邊申吟著,一邊沒志氣的應道︰「夠、夠、夠,絕對夠,這一百兩是你的了。」

「哦?你們不想要了?」

「不想要了,不想要了。」若為生命顧,銀票皆可拋呀!

花一少和花二少不敢再逗留,迅速將銀票、錦囊和畫軸扔在地上,連滾帶爬的走了。

逃命的同時,兩人心中都這麼想著︰-芸果然是煞星!踫到她,真是倒霉、倒霉,倒霉透了!

「-芸,-沒事吧?」

眼見兩個惡少走遠,-芸卻愣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冰焱不禁懷疑她是不是被嚇傻了。

「我……我……沒事。」察覺冰焱的注視,-芸立刻低下頭去,不讓他看穿她難以啟齒的心事。

就讓他誤以為她嚇傻了吧!

見她連說話都有困難似的,冰焱大步的來到她身旁,一臉擔心。

「-真的沒事了?」

「真的沒事了。」

「-怎麼會來這里呢?」

「我……我迷了路。」

這個地方和築鈺園是完全反方向,-芸謊稱迷路,實在有點牽強,不過冰焱沒想到-芸會輪他,倒是相信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可知我在築鈺園等不到-,十分擔心?」冰焱執起她的手,一字一句盡是深情流露。

只可惜,此刻听在-芸耳棚,盡化成了椎心刺骨的疼痛和謊言。

她不解,為什麼他明明心里有別人,還要對她這麼關心?

莫非,是對她施舍同情嗎?

她下意識的抽回雙手,——的道︰「我……對不起。」

「我不是怪-,只是擔心-,明白嗎?」

面對她的退縮,冰焱以為她只是內疚、自責罷了,干中依舊是一片深情,以寬容和諒解凝望著她。

殊不知,他的真情以待反倒讓她更加傷心,更加想要逃得遠遠的了。

為了回避他的關心,-芸假借盞軸的名義,轉移了話題。

「冰焱,這畫軸和銀票都是要給你的。」

她偏身抬起散落在地上的東西,遞給了冰焱。

冰焱攤開畫軸一看,驚訝的道︰「這字畫……-爹回心轉意了?」詢問著-芸的同時,他替她感到非常高興。

而-芸的反應卻是冷冷淡淡的,「嗯,那銀票便是爹爹要我還給你的。」

「太好了!那……」冰焱話說到一半,卻在瞧見-芸的表情之後,沒了笑容。「-芸,-不開心?」

「沒有,只是有些不舒服。」-芸緊咬下唇,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她就算自個兒傷心欲絕,也不會對冰焱透露一絲一毫的。

「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何叔幫-看看?」冰焱見她強顏歡笑的模樣,心里的疑問更深了。

她究竟怎麼了?

「冰焱,我真的沒事。」-芸瞧著他擔憂而疑惑的神情,心里又不忍了起來。

她實在狠不下心用冷淡的態度對待他呀!

她在心中喟嘆一聲,硬是編了個理由封冰焱道︰「可能是昨晚想著爹要重頭開始的事情,沒睡好的緣故,一早起來就頭痛得緊,剛剛又教兩個惡少嚇得胃都疼了,現在身子不舒服得緊,讓我休息休息,或許就好了。」

冰焱磨著眉適︰「那我們快回築鈺園吧。」

「嗯。」-芸無言的點了點頭,默默的任由冰焱牽起她的手,往來時路走去。

就再縱容一次,貪歡一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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