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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該要寵你 第十章

「天啊,媽媽,-做了什麼?!」

施雪融蒙蒙——地醒轉,听見西門賢藏焦急的聲音。

「我這都是為了你呀,兒子。」接著是沉秘書刺耳的尖笑聲,「你不是很喜歡你的新娘嗎?難道你希望她離開你嗎?來,快幫媽媽把她吊起來,這樣,她就永遠走不了了。」

「媽媽,不要……-放了她吧!」

「兒子,對自己的愛人不能心軟,否則就會像我一樣,失去你的父親……快,趁著她還沒有醒過來,替她換上婚紗,綁在十字架上,用這把尖刀割斷她的喉嚨,這樣她就永遠是你的了……鮮血一滴一滴,把她身下的白玫瑰染成紅色,這座教堂會變得好漂亮,你們將來會很幸福!」

「媽媽,我已經有三個新娘了,還記得嗎?有了她們已經夠了,-放了雪融吧!」

「對呀,我已經幫你娶了三個新娘了。」沉秘書露出迷惑的眼神,「可是她們在哪里?兒子,你為什麼不帶她們回來看我?」

「艾珍、詩曼和茵茵……媽媽-那樣對她們,她們現在怎麼可能再出現?」

一個死在桃樹上,一個死在鐘樓里,還有一個吊死在水晶燈上……都是母親送給他的「禮物」,用這種特殊的方式,讓她們永遠不能離開他。

「乖兒子,你在說什麼?難道我對她們不好嗎?」沉秘書神智不清地瞪著雙眸,「暫時不要說這個,先管管你的新妻子吧,快,時辰就要到了,你听,鐘聲馬上就要敲響,快把她吊起來!」

額頭一陣劇烈的疼痛,施雪融最終還是清醒了。

盡管听到的僅是片段,聰明的她還是很快的把意思連接完整。

沈秘書的神智出了一些問題,她似乎相信,只要把一個人殺死,這個人就永遠不會離開。

她愛兒子,所以希望兒子能永遠留住心愛的新娘。

原來,眾人苦苦追尋的凶手是她,一個孤苦的婦人!

施雪融知道自己的生命危在旦夕,但這一刻她該怎麼辦?

很慶幸的,她發現皮包就在手邊,雖然失去裝著監听器的手煉,警察也被沈秘書甩掉了,但她還有手機可以用來求救。

偷偷將手伸進皮包里,模到手機的按鍵,由于看不見,她只能胡亂地按了一下。

任意一個鍵,都代表一個常用的電話號碼,她希望自己此刻撥通的,是修澈的手機。

「這丫頭想搞鬼!」

沈秘書燼管精神有問題,但目光十分銳利,一下子就發現施雪融暗地里搞的小動作,只見她腳一踢,那個皮包被踢到遙遠的牆角。

「我本來想讓-穿上漂亮的婚紗再跟這個世界告別,可惜-不乖,」沉秘書拿著尖刀朝她逼近,「孩子,既然-這麼心急,我就不幫-打扮了。」

刀光一閃,刺了下來--

施雪融閉上眼楮大喊了一聲,伸出雙手捂住自己的臉。

但良久良久,她都沒感到疼痛,睜開雙眸,發現倒在地上的竟是沉秘書,而西門賢藏手上,正舉著一尊雕像。

雕像上染著血,沉秘書的血,她的後腦勺一片紅色。

「賢藏……」是他救了她?這個她曾經認定是凶手的人?

「對不起,是我害-受此驚嚇。」他將她扶起,「-還好嗎?我們得快叫輛救護車。」

「你媽媽她……」

「放心,她沒事,我沒有用多大力氣。」俊顏毫無血色,「剛才我好擔心,害怕從前的慘劇又再次發生。」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的腦子是不是有一點問題?」

「剛才-都听見了吧?」他澀澀地苦笑,「本來我應該讓她住到精神病院去的,但她是我惟一的親人,我舍不得。」

「我一直以為她只是總經理秘書,誰知道竟是你的母親!」

「媽媽很關心我,硬要進公司『保護』我,而我也希望一天二十四小時能看到她,怕家里的佣人照顧不好,她會出事,所以……」

「那些女孩子真的都、都是她殺的?」

「難以置信,對吧?」他酸楚地點點頭,「自從被我父親-棄以後,她的精神就有了問題,不知從哪兒听來一個古怪的說法--殺死一個人,在鐘聲整點敲響的時候,把他吊起來,他的靈魂就會永遠屬于你。她愛我,不希望我重蹈她的覆轍,所以就做了這麼一連串瘋狂的事。」

「你、你也不阻止她嗎?」施雪融不由得渾身發顫。

「怎麼阻止?每一次我趕到的時候,人都已經死了。」

「可這一次我並沒有……」擊昏她以後,他媽媽並沒有馬上殺她,為什麼?

「-是與眾不同的一個。」他傷感地望著她,「知道-自己哪兒與眾不同嗎?」

「呃?」她愣怔住。

「-沒有接受她的戒指。」

「你是說……」

「當她決定對我的未婚妻下手的時候,就把她們騙到預定的地方,然後拿出家傳的戒指,說要送給她們,她們都很高興,欣喜地把戒指戴上,但就在綻放笑容的那一刻,被割斷了動脈!」

所以,那笑容瞬間凝結在臉上,伴隨著隨後的愕然,混合成一種古怪的神情。

比如白茵茵死的時候,就是如此。沉秘書從後門溜進她的臥室,毀壞了屋內的監听器,表露出自己真正的身分,而後,慘劇發生了。

每一個人死時都穿著美麗的婚紗,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呈現出這種似笑非笑的神情。

那些艷麗的尸體,成為凶案現場淒美而透著詭譎的一景。

其實,警方只要仔細想一想,就不難猜出,如此唯美的殺人手法,只有愛美的女子才干得出來!

「母親說,她喜歡新娘子的這種笑容,彷佛對幸福懷著無限期待,所以,她努力誘出這種笑容,努力把這種笑容保留住。」

「但我當時並沒有笑。」她恍然大悟。

「對,所以母親很失望,暫時沒有殺-,」他幽幽地望著她,「這讓我有了時間來救-,融融,-不笑,是因為-不愛我吧?」

惟有喜愛新郎的人,才會對婆婆的祝福如此在乎,而她,當時腦子里滿是另一個男人的影子,又怎麼可能高興得起來?

「融融,我求-一件事。」他撫了撫她凌亂的發。

「你說啊!」她錯怪了他,不論替他做什麼都應該。

「一會兒警察就要來了,請-不要指控我的母親,就說這一切都是我做的。」

「這怎麼可以?」她愕然地對視他的眼眸。

「我母親年紀大了,我不想她被人關進精神病院去,而且,我的確有罪,我是幫凶!新娘們的尸體都是我幫母親懸掛起來的,她沒有力氣做這件事,既然人已經死了,我只好順從她的意思。」

「什麼?!」

「還有蘇寧,母親無意中看見她跟一個警察見面,她潛意識里十分害怕警察,所以便制造了那場車禍,我知道這件事,卻一直替她隱瞞。」

「賢藏……」她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男人救了她,可他又間接害了她的好友。

「只要我不再交女朋友,我母親就不會再犯案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她甚至不記得自己做過些什麼。」西門賢藏緊緊握住她的手,「求-了,融融!」

施雪融跌坐在地上,心煩意亂,左右為難。

「我知道自己很卑鄙,明知-會有生命危險,卻執意向-求婚,自從那次在電梯里見到-,我想自己就愛上-了。

「-有時候那樣安靜,有時候又那樣調皮,像一首千變萬化的曲子,讓我百听不厭,我對自己說,如果母親對-不利,我不會再像從前那樣保持沉默,我會好好保護-……」

他深邃的眸子閃著淚光,「融融,如果沒有發生這件事,-真的會嫁給我嗎?」

這個問題似乎注定無望得到回答,因為教堂的門被撞開了,警察涌了進來,其中,還有一個施雪融熟悉的白色身影……

一切終于過去了,施雪融的生活又恢復了風乎浪靜。

思前想後,她決定對警察實話實說,只隱瞞了西門賢藏是幫凶的事。

因為,她不希望一個大好青年為了偏執的母親,葬送掉自己全部的未來。何況,有著數千名員工的西門企業,不能沒有這個掌舵人。

案情告一段落之後,她又離開了家,搬回小公寓,過起獨立的生活。

這一次,是真正的獨立。

因為有了在西門企業工作的經驗,她很快的被一間公司錄用了,讓她欣慰的是,這間公司的老板並不認識她的繼父,而且同事們對她都很友善。

漸漸的,她學會了如何在社會中生存,還學會了做一些簡單的菜。

某些閑暇的下午,她就坐在自己的小廚房里,一邊翻著菜譜,一邊看著爐上炖煮的湯。收音機播放著一首首流行歌曲,桌上小巧的瓶子里,一枝鮮花飄出淡淡的清香。

而她的心情,有種淡淡的欣悅。

惟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鄰居不見了!自從她成功地幫助警方破了離奇案件之後,關慕就不住在這兒了。

但他的屋子仍留著,房東太太說,他每個月仍按時繳交房租。

有時候,看著走廊對面那扇緊鎖的門,她就感到一陣心酸。

他在生她的氣嗎?或許,在恨她蒙騙了他吧?

其實,那天是他帶著警察找到教堂的,那個胡亂按下的手機鍵,竟撥通了他的電話,而他從手機里傳出的鐘聲,猜測她應該在教堂附近。

最令她感到驚奇的是,身為趕到現場的惟一一個記者,他竟然沒有寫出驚世的報導。

事後媒體對這樁奇案大肆渲染,諸多揣測,眾說紛紜……他這個親眼目睹的人卻反而沉默異常,不願透露半個字。

報社的老總曾經命令他交稿,事後,他只交出一張空白的稿紙。

傻瓜呀,有如此太好機會卻不知珍惜,看來這輩子他都別想當上紅牌記者了。

這一切是因為在跟她賭氣嗎?她為他制造的機會,他偏偏不要!

「施小姐,-又來了?蘇小姐有-這樣的朋友,真是好幸福。」

蘇寧仍沒有醒來,醫生說她有可能一輩子都這樣長睡不醒。施雪融一有空就去看她,坐在她的病床邊為她念浪漫小說,引來護士小姐贊嘆的目光。

而她每次去,修澈早已在那兒了,她懷疑這個警察現在是否以醫院為家?

這一天,她像往常一樣,捧了束香水百合來到來蘇寧的病房,迎面就撞見她一直逃避卻也一直想念的人。

听說,他也經常來,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與她面對面撞個正著。

「嗨,好久不見了!」半晌,她擠出笑容。

「修澈在里面跟蘇寧說情話,-最好暫時不要進去。」關慕板著一張臉,口吻仍似兄長。

「蘇寧醒了?」她一驚。

「沒醒就不能跟她說情話嗎?那-為什麼天天給她念愛情小說?」

「呵……」施雪融無奈的笑了笑,轉身走向醫院的庭院。

深秋的天氣難得如此晴朗怡人,雖然有風,但不算太刺骨。她站在落了葉的樹邊,抬頭看著一朵多變的雲。忽然,耳邊听到一陣微微的呼吸聲,關慕站到了她的身後。

「他沒有坐牢,為什麼不跟他繼續你們的婚禮?」他的語調中帶著一絲挑釁,像個生悶氣的大男孩。

「因為我不愛他。」她直截了當地回答。

這種相互賭氣、捉迷藏的日子,她已經過夠了!不如趁著今天,趁著上帝讓他們面對面的太好良機,把話說清楚吧!

她知道這段時間,他的心跟她一樣煩亂。

如果有一個人得先投降,她不介意自己當他的手下敗將。

「-……不愛他?」沒料到她會回答得這樣爽快,關慕不由得一怔。

「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她回過頭去,明亮的眸子一閃一閃,「我也想知道,你為什麼不願寫那篇報導呢?這不是你一直盼望的機會嗎?」

「用心上人的命換來的機會,我不需要。」他嘟囔。

「心上人?」雖然他說這個詞的時候沒有柔情蜜意,但這足以令施雪融眉開眼笑。「那麼,你終于承認喜歡我了?」

「我早就承認了!」他氣得直跺腳,「是-不肯要我!」

「哎呀呀,這話說倒了嗎?」她故意逗他,「當初,是誰說討厭我這個拖油瓶的?」

「當初,又是誰說要嫁給西門賢藏的?」關慕大聲反駁。

「為了你那句話,我傷心了好久,還離家出走。」她皺起小臉。

「為了-那句話,我氣得差點撞車!』他不服地大吼。

「那你最近為什麼一直避開我?」

「因為我生氣!」他的腮幫子鼓鼓的,「-居然不顧自己的安危,一點兒也不考慮我的心情。」

其實他早就想去找她了,好幾次在樓下凝視她住處燈火通明的窗子,卻一直鼓不起勇氣,兩人之間的冰山就這樣聳立著。

「那……如果我道歉,你現在還肯要我嗎?」雖然已經隱約猜到答案,但她仍然小心翼翼地問。

關慕眉一揚,像被驚喜灌注全身,雙臂一伸,大力將她摟入懷中。

「小壞蛋,我怎麼舍得不要呵,那天全家人都看見我吻-,如果我不娶-,老爹非打殘我不可。」他一邊揉著她的小臉,一邊咬著她的耳垂,低聲細語。

「首先聲明,我不一定能當個稱職的好太太,我不會做菜,又不懂得招呼客人……上不了廳堂,下不了廚房!」

「只要上得了床就行了。」他色迷迷地回答。

一句話引得施雪融臉兒全紅了。「你不是一直很討厭拖油瓶嗎?」

「有一個拖油瓶跟在身邊,應該是件值得驕傲的事才對!」他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呃?」她睜大眼楮,「為什麼?」

「因為這表示有個胡涂的小傻瓜會崇拜你、依賴你,證明你是一個偉大的男人!」關慕得意揚揚地笑。

「你不怕被我累垮?」

「我怎麼會被『累垮』呢?」他曖昧地眨眼,「要不要馬上找個地方試一下?」

「你……」她剛想打他,一個深吻立刻覆下,弄得她渾身似著了火,簡直快無法呼吸。

媽媽曾告訴過她,能當一個拖油瓶是件幸福的事。這段時間,她在外面領略了生活的風風雨雨,益發覺得這句話有理。

雖然,當一個拖油瓶是件危險的事--如果大樹倒塌,菟絲花將無所依附,難以存活。

但她願以一生作賭注,當他一輩子的拖油瓶!

因為,她確信,這輩子他都不會再放她走了!

「嗚嗚嗚……」

忽然,一陣哭泣聲傳來。

「雪融,不要哭了,從今以後,我要-開開心心的,永遠不許掉眼淚。」關慕低喃。

「咦?」施雪融睜大眼楮,「哥哥,我沒有哭呀!」

那這哭聲是從哪里傳來的?

兩人一同回眸望去,發現修澈正站在不遠處,淚流滿面。

「姓修的,你怎麼了?」關慕驚奇地發現原來警察也會哭。

「剛才我在跟蘇寧說話,她的手指好象顫動了一下……」修澈說著,幾乎泣不成聲,「醫生叫我到外面等消息……」

「哈哈哈!」擁抱著的兩人不由得高興的笑開。

陽光明媚,秋高氣爽的這一日,他們不約而同有一種愉快的預感--那一定是個好消息!

全書完

還有其它拖油瓶的歡笑情事,不可錯過嘍!請翻閱--

*新月浪漫情懷1722我不是施油瓶之《非要嫁掉-》,夏榆決心登場。

*新月浪漫情懷1723我不是施油瓶之《只怪喵纏-》,黎-無奈登場。

*新月浪漫情懷1724我不是施油瓶之《倒霉欠了-》,悠悠服輸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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