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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小婢 第七章

第四章

整整兩天兩夜,丁香寸步不離、不吃不喝的守著皇甫皓飛。

她已經沒辦法去管她一直沒回府,李嬤嬤會氣成什麼樣子,彩兒又會如何擔心她了。

就算她因此被趕出府也無所謂,現在她全心全意只求少爺能活著。

過了一天,丁香見他氣息順暢了許多,總算稍稍放心,連忙叫來小三子給她一碗飯,如果她體力不支倒下去就沒人可以救他了,她要先顧好自己才行。

又過了一天,她趴在桌上小睡片刻醒來,更夫正在打更,是夜半的三更天,房瑞安安靜靜的,不過外頭走廊上卻嘻嘻哈哈的,夜闌人不靜,花娘們還在跟客人調笑。

少爺呢?

沒听到氣息不穩的聲音,她原以為他應該睡得很好才對,可她俯身查看,卻看到他的臉色突然轉紅,再探他鼻息,竟然入氣少、出氣多,出現瀕死的征兆,把她嚇了一大跳,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怎麼回事啊?難道自己醫死了他?

她連忙按他脈門,發現他全身經脈逆轉,陰氣與陽氣激蕩亂竄,臉色呈現怪異的微紅。

各式中毒的癥狀在她腦海里盤旋,這是……迷春水!

施毒的人下了重手,先是足以廢掉他經脈的無色毒,同時下了另一劑同樣無色無味的迷春水,只要他的無色毒毒性被控制,迷春水就會接著發作,若沒及時解毒,那麼身中兩種毒的他就會在一個時辰之內氣絕身亡。

無色毒純陽至極,迷春水又純陰至極,還帶著猛烈致命的毒性,普天之下只有一個法子可解毒,便是以處子之身陰陽調和!

她看著面色扭曲痛苦的皇甫皓飛,知道他正在忍受體內兩股不同毒性同時發作的痛苦。

她咬了下牙,迅速褪去自己的衣衫。

既然自己是克夫之命,這輩子不可能嫁人,不必為未來夫君守身,那麼選擇自己喜歡的男子,將自己的初夜交給他總可以吧?

至于他的意願?

他說過要她待在他身邊,還說過他的命是她救的,那麼她就當成他很願意為他解迷春水的人是她了。

她當然知道,他們就在金鉤巷里,外頭都是花娘,她大可以花錢找一個花娘為他解毒。

然而,別說要在金鉤巷里找一名未被破身的處子有如登天般難,就算好運找得到,她也不願意把他交給別的女子。

她做不到把他交給花娘,自己從這個房間離開,說什麼她也做不到,這違反了她的心意。

再說,他說過不能透露她在為他醫治的事,花娘若要為他解毒,就得果裎相見,到時勢必會看到他的傷勢,哪個花娘會瞧見了又守口如瓶?

總之,她認為自己是不二人選,先把他救活再說,頂多是不把這件事告訴他,反正中了迷春水之後,意識會一直混沌,直到毒性散盡才會清醒,只要她不說就可以了。

她果身上了床,凝視他的俊美容顏,不自覺地舌忝了舌忝干燥的唇。

她對自己竟然真敢光著身子貼近他的大膽感到驚訝,但事實上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做,只能匆促而笨拙的為他寬衣解帶。

當她雙手忙著解開他衣襟,腦袋里亂糟糟的想著自己待會兒要怎麼做才能幫他時,兩片強悍的唇已冷不防的攫住了她的唇,她瞬間被一雙鐵臂固定在身下!

她驚呼一聲,雖然明知道吻她的人必定是少爺,不會是別人,但還是被那蟄猛瘋狂的吻給嚇到了。

他像瘋了似的,充滿侵略性地佔有她的唇,火熱的掠奪她的舌,她瞬間整個人癱軟在他身下,被他吻得天旋地轉、全身發燙。

就像有團火球壓住了她似的,著火般的唇游移在她身上每一寸,足以毀天滅地的烈火襲向她,讓她根本不必想自己要怎麼做才能幫他就已經完全陷入了激情狂焰中。

他的喘息越來越粗重急促,她則無助的嚶嚀,一股迷離又危險的氣氛包圍住了他們,她可以感覺到他全身已然血脈債張,渾身的血液好像在他體內四處亂沖亂撞,瘋狂又來勢洶洶的向她沖過來。

……

他終于發出了低吼,沉重的身子壓在她的身上,身子忽而變得冰冷,在半個時辰內逼出了一身冷汗,然而氣息卻是平穩的,嘴唇也由青紫轉為紅潤。

丁香放心了,劇毒已隨著冷汗退盡了,他平穩的脈象就是最好的證明。

她應該要起來替他擦汗的,但初經人事的她其實也累得神智迷離,加上連日來不眠不休的照顧他,疲憊令她的眼皮越來越沉重,享盡歡愛滋味的身軀不由自主的失去控制逐漸放松,和他一同睡去,也不管自己事實上也是一身香汗淋灕。

在她睡著之後,皇甫皓飛倏地睜開了雙眸,拿起她放在一旁的巾帕輕輕擦去她額上發鬢邊的汗珠,再輕柔的支起她的頭,拭去她頸後的香汗,那真是貨真價實的香汗。

「香兒……」他摟住她柔女敕的嬌軀,溫柔的貼著她的身子,鼻息間淨是她身上撩人心魂的馥郁香氣。

「不要……不要咬我……不要啊……」夢中的丁香忽然掙扎了起來,還揮動著雙手,像要趕走什麼似的。

知道她作惡夢了,皇甫皓飛連忙將她緊緊擁著,不斷低頭啄吻她的額頭。「別怕,有我。」

「不要……爹!娘!香兒好怕……香兒好怕……」丁香緊擰著眉心,哭喊了起來。「嗚嗚嗚……不要靠近我……不要……」

皇甫皓飛一直緊緊抱著她,直到她恢復平靜,不再哭喊,也不再抽噎啜泣。

他心疼的吻去她的淚,眼中殺氣漸濃。

那些虐待她的家伙,他能饒過他們嗎?

他眼眸微眯。

听說她那沒有血親關系的弟弟要進京赴考是吧?那他就讓他永遠考不上!

窗外鳥聲啾啾,天空澄淨如洗,丁香把藥吹涼,正想去開窗子讓房里通風透透氣,驀然听見床上傳來動靜,她一回首,果然見到皇甫皓飛坐了起來。

她正在擔心他怎麼還不醒呢!

「少爺,你覺得身體怎麼樣?」她連忙走過去床榻邊,關心之情溢于言表。「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她已經整整在這里照顧他六日六夜了,根據她的判斷,無色毒跟迷春水都從他體內退盡了,傷口也在慢慢愈合中,應該很快會醒來。

事實上她自己不過也才醒來兩個時辰,忙著整理紊亂一片的床褥和清洗自己,接著便開始煎藥。

雖然小三子說可以代勞,但她不放心給別人煎藥,于是向她要了火爐子,邊煎藥邊看顧少爺。

雖然少爺劇毒已解,但還需要服用幾帖藥方能根除,而她自己也要服用,她為他吸毒,自己也染了些毒。

藥材是她請小三子代買的,除了祛毒解熱的藥之外,藥方里還混雜了一般風寒常見的藥材,如此一來就不會被人發現她在為他醫治療毒的事了。

「我……我怎麼在這里?」皇甫皓飛揉著太陽穴,很不好受的樣子。

丁香忘神的看著他。

怎麼有人連蹙眉揉著太陽穴都這樣好看啊?

他那優美的唇,昨夜才深切的吻過她,不過她已決定當成一輩子的秘密,只有她自己知道就好。

「少爺不記得了嗎?您中了毒,奴婢在這里為您療毒……」丁香提醒道。

「你是誰?」皇甫皓飛陌生的看著她。

丁香渾身一冷,表情呆滯的連眨了好幾回眼楮。

他竟然失了記憶?

「少爺……你不記得我是誰嗎?我是丁香……」她的臉色霎時白透了,醫書上怎麼沒寫同時解了無色毒和迷春水會失憶?

究竟是一時失憶還是永久失憶?會失憶多久?他連一丁點過去的記憶都想不起來了嗎?

「丁香?」皇甫皓飛露出困惑之色。

「怎麼辦?」丁香嚇得面無血色,自責得快死了,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不斷落下。

她認為是自己把他醫成這樣的,是她不夠小心,如果要解無色毒和迷香水又不會失憶,一定有別的方法,但她卻不知道,把他害到失憶……

「什麼怎麼辦?」皇甫皓飛開始逗著她玩。「如果你肚子里有了小女圭女圭怎麼辦嗎?」

丁香瞪大了眼陣。「你你你……你沒失憶?」要命!開這種玩笑,害她心髒差點停了!

「我裝的。」皇甫皓飛微微一笑。「剛才你以為我失憶一定嚇死了,現在很開心對吧?」

「少爺!」他竟然用邀功的語氣承認?丁香激動不已!

「到我懷里來。」皇甫皓飛動手將她拉坐在床榻上,順勢摟住她,嗅了嗅她身上的香氣,讓她倚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他面容上的微笑怡然慵懶,仿佛他不曾中了足以致命的絕頂劇毒。

「少爺……」丁香屏住了呼吸,不敢亂動。

為什麼突然對她這樣?他知道什麼了嗎?

不可能,自己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她醒來時他還在睡,他不可能知道什麼的。

但是,他為什麼提到小女圭女圭?她心亂如麻了起來。

「雖然我中了迷春水,但意識還在,我知道自己昨夜對你做的事。」他執起她的手,撩起她的衣袖。「你的守宮砂已經不在了,這應該不是說你喜歡女人就可以辦到的吧?」

「少爺……」丁香驚訝地仰起頭望著他。

一般人中了迷春水根本不可能有意識,更何況他還同時中了無色毒,他竟然記得一切?他的內力到底有多深厚?她實在難以想象。

「我們已有夫妻之實。」他說的直接。

丁香的雙頰飛紅,想到自己主動褪盡衣衫爬到他身上,還主動撫模他的身體,她就無地自容。

「我過幾日要離開淮玉城,你跟我一起走,我們擇日成親。」皇甫皓飛溫柔低語,自己的婚訊會震驚多少人,已可想而知。

「不可以!」丁香慌了。

他突然俯去覆住她的唇,舌尖滑入她口中撩撥著她,對她展開纏綿的逗弄,深深吮吻,而她也沉醉其中,雙眼迷蒙意識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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