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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筆匿紅顏 第十章

事與願違。

雖然向楚原自認身子骨向來健康,不會輕易被個小小風寒擊垮,但她的病情,卻是由偶爾的幾聲咳嗽,變成了連咳不止。

不時發燒的情況,讓家里的人擔憂得不得了,更別提她偶爾還會咳出幾許血絲來的病情了,簡直要把向家爹娘給急死。

為此,姜擎光幾乎是衣不解帶地在看顧向楚原,而向楚楚更是三不五時就前來探望。

「哎呀!還在發燒呢!」向楚楚憂心地探過向楚原的額頭後,忍不住搖頭。

「比昨天……好些了,我想應該……咳咳……應該有好點,不用太操心。」向楚原露出蒼白的笑容,安撫著向楚楚。

「才怪。」向楚楚微噘起唇,反駁道︰「你這些日子來,燒了退,退了又燒,哪有好轉?要不是姊夫他替你連卜數卦,都說這不是你命中的劫數,否則爹娘都要急出病了。」

因為姜擎光早被爹娘視為半子,所以向楚楚私下與他們相處時,也就直接喊姜擎光為姊夫。

這幾天來,瞧姜擎光老是夜宿姊姊房里,幫著看顧姊姊,那份用心讓她對姜擎光這個江湖俠客也不再那麼排斥了。

她看看向楚原的臉龐,只見向楚原早已經由原本的白皙俏麗,漸漸變得蒼白無血色,夜里還常常咳嗽不止,她不由得吐出了近似自言自語的輕聲來

「我看……姊姊你非看大夫不可。」

「什麼?!」向楚原听見妹妹的話,心里不由得焦急起來,「你胡說什麼啊……咳!我這病……可以自己調養好的,你現在……請大夫來,一把脈不就……咳咳……把我是女兒身的秘密給……泄漏出去了?」

向楚原一邊說一邊咳,幾乎無法好好說話。

「但問題是,你病得很重啊!」向楚楚皺著秀眉,不怎麼贊同地瞧著逞強的姊姊。

「沒這回事……咳……」向楚原的咳嗽聲完全背叛了她。

「還沒這回事哪!听听你咳成什麼樣子了。」向楚楚搖頭,「我自己身子虛,算來是帶著病痛長大的,所以我知道你咳成這樣有多難過,我不希望你也種下病根,日後跟我受一樣的苦。」

「但是……」向楚原還想說話,喉嚨卻痛到不太能出聲。

「姊姊,人家說久病成良醫,我雖然沒有因為這樣,真的就能替你抓藥治病,但我知道哪些征兆是病情惡化的表現,你這病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別跟我說什麼調養就會好,你一定得看大夫。」向楚楚難得地立場一反,回過頭來勸著向楚原。

「況且,你的一條命以及日後的幸福,跟我們向家的面子,哪個重要?爹娘他們先前跟姊夫商量過後,已經覺悟了,即使要泄漏你是女兒身的秘密,也要請大夫把你治好。」

連番說詞听得向楚原又是感動,又是擔憂,她瞧著向楚楚,露出了充滿歉疚的表情。

其實她隱約感覺得到,自己真的病得有點嚴重,畢竟她長年幫著照顧妹妹,又會為妹妹請大夫看病,多少會听見大夫提及妹妹的病情,因此她很清楚,自己病得不輕。

「讓你們擔心了……咳咳……只是我……真的不想自己的事……傳出去……咳咳……讓鄰里笑話……爹難做人……」向楚原一心想守住自己是女兒身的秘密,現在想想,這樣的堅持反倒讓家里的人為難了。

畢竟連命都丟了的話,爹娘與妹妹還有姜擎光,都不會因此而高興的。

「放心好了,我們給你請的大夫,絕不會把秘密泄漏出去的!」向楚楚瞧向楚原似乎是懂了大伙兒在為她操心,所以便將他們早就請了大夫的事直接說出來。

「咦?哪來……這麼好心的……咳咳……好心的大夫?」听見向楚楚充滿自信的保證,向楚原可納悶了。

他們向家在靛蘭城家大業大,爹的名聲,全城的人都知曉,所以她也是走到哪兒都有人認得,因此她很清楚,若有人知道她是假男人,一定會拿來碎嘴,更會引起有心想搶爹的生意的人們刻意丑化她,藉以打擊向家。

畢竟一個大姑娘混在男人堆里,跟公子哥兒出游、上酒樓,還跟著爹一塊出門談生意,這都不是一般人能夠接受的事。

而且,她的閨譽也會因此被人們質疑,當她嫁入蒼龍堡後,姜擎光說不定會一起受到外人嘲笑,她不想事情變成這樣,才會一直堅持不想找大夫來。

但是現在妹妹卻一副胸有成竹的態度,告訴她秘密絕不會外泄?

「你們到底是……咳咳……請了哪位大夫?」

「就是蒼龍堡的藥王解于良啊!」向楚楚干脆地應道。

「什麼?!」向楚原訝異得瞪大了眼,「你們……居然請了……咳!請藥王前來?」

她記得相識之初,姜擎光確實同她提起過藥王這個人,也說過,若向楚楚有什麼隱疾在身,他願意請藥王出馬治病。

當時她只覺得,姜擎光真是個好人,卻萬萬料想不到,最後需要藥王的人,竟然會是她自己。

「呵……這是姊夫的主意喔!」向楚楚面露得意十足的神情,應道︰「听他說,藥王脾氣不好,但因為他們都是蒼龍堡的俠客,所以自家人好說話,而且,你其實已是他的妻子了,因此藥王一定會幫忙治好你,也會保守秘密的。」

「原來如此。」向楚原歉然道︰「讓你們費心了。」

原本她一直都在負責照顧向楚楚,或是安撫爹娘,沒想到這立場也有易主的一天。

「因為我們都希望你好起來啊!所以姊姊,等藥王來了,你一定要好好听話,讓他把脈,並替你調養身子,然後快點好起來喔!」向楚楚窩在床邊,緊緊地握住向楚原的手掌,仿佛要將這濃厚得割舍不去的姊妹情誼,全都傳達給向楚原知曉。

向楚原感受著手掌傳遞過來的暖意,不由得吐出了淡淡笑音,「嗯!我會好起來的!」

「讓她病死吧!」

一聲淡漠的冷音迸發,讓坐在廳里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瞪大了眼,直往出聲的藥王解于良瞪去。

溫熱的香茗捧在手里,隨著解于良舉杯的動作緩緩入喉,但他說出來的話,卻讓廳里的空氣刮起了一陣冷風。

「于良,你別開玩笑了,楚原她是我的妻子啊!」姜擎光連日來的擔憂全寫在臉上,略微消瘦的臉龐再襯上泛著血絲的眼,明眼人都瞧得出來他為了照顧向楚原,花了多少心力。

「對啊!她是我姊姊呢!請你來是要治病,不是來觸霉頭的!」向楚楚不服氣地迸聲,心里對于藥王性情古怪、脾氣又奇差無比的傳聞,不由得更加深屠。

「這……請問這位……呃!解公子,小女楚原真的……」向老爺的額上冒出了冷汗,因為他听說藥王不能醫的,普天之下也沒人能醫得好了。

「不管她這病如何,總之,她死了比較方便。」解于良抬眼往自家兄弟瞧去,漂亮臉蛋上淨是淡漠神情,「你們的事,我在信里瞧過了,還沒想出個好主意不是?不如就讓她病死……」

「于良!」姜擎光沒想到解于良居然會說出這種風涼話,連日來的勞累讓他溫和的脾氣失去了自制力,忍不住迸出了低吼聲。

「真難得見你這樣。」解于良吐出略帶嘲諷的聲調,「我真該教奏禮奏恆別守在外頭,進來一塊欣賞你失控的奇景。」

他這個江湖上人人想搶的藥王,一出蒼龍堡就會惹來一群人的追殺,因此,他平時不輕易出堡的,就算離開蒼龍堡,頂多也只在天涯鎮里晃蕩。

但這回為了替姜擎光的妻子保命,他還是義不容辭地出了趟遠門,身邊更帶上了雙胞胎兄弟當保鏢,這才平安地抵達靛蘭城向家。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居然能瞧見脾氣還算溫和的姜擎光迸出幾乎動怒的表情。

看來向楚原對姜擎光果然是意義非凡,怪不得姜擎光敢開口請他出馬。

「于良,我沒心情跟你說笑,楚原她到底怎麼了?」姜擎光知道,解于良嘴巴雖壞,卻不是真的會對兄弟的苦難束手旁觀的冷漠個性,瞧解于良一副天塌下來一定有人擋著的平靜態度,他料想向楚原絕對還有救才是。

「不礙事,幾帖藥就能治好,然後再靜養個幾天,就能下床走動。」解于良听著姜擎光的問句,終于不再自說自話,而是回答得直截了當。

「這……解公子,那你剛才說什麼不如病死是怎麼回事?」向家兩老一臉錯愕地瞧著解于良。

「對啊!你果然是故意觸姊姊霉頭!」向楚楚有些生氣地往解于良瞪去。

她真沒想到這藥王明明是個大夫,卻這樣詛咒病人。

「我只是提供各位一個讓她能恢復女兒身,卻又不必昭告天下的方法。」解于良雖然給向家人質問著,卻依舊是那副泰然自若的神情。

「于良,你這意思是……要教楚原詐死?」听見向楚原的病有得治,姜擎光也冷靜了下來,他細細回想解于良的話之後,不由得迸出問句。

「不是挺方便的嗎?況且大伙兒都曉得她病了,還招搖到請動我來看病,不趁這個好機會宣稱她病死,換個身分嫁入蒼龍堡,還想等什麼時機?」解于良擱下空杯,兀自說明著自己的計劃。

「呃……這確實是好主意,只是因為詐死,感覺很觸霉頭,所以之前一直沒想到這個方法。」向老爺嘆了一聲。

「解公子,雖然這是好方法,但問題是,你的藥王名聲會不會因此蒙塵啊?」向夫人有些擔憂地問道。

「向夫人,我的名聲跟你女兒的幸福到底哪個重要?」解于良向來就不是個在乎聲名的脾氣,他甚至希望自己的名氣別老是這麼響亮,省得麻煩一堆,所以听見向夫人的詢問,他僅是迸出冷笑反嘲。

「于良,向夫人也算是好意。」姜擎光有些頭大地制止著兄弟的刀子嘴,績道︰「我懂你的意思,如果你願意犧牲,就當我欠你一份情。」

姜擎光沒再多問,更沒多勸,他太清楚解于良在想什麼,再說,想通了解于良提供的主意後,他也不由得憶起了自己為向楚原跟自個兒的八字所卜的卦

他與向楚原的姻緣,確實只要順勢而為,就能守得雲開見月明,再加上他卜過卦,確定過向楚原的病並非劫數。

看來她生這場大病,確實是命中注定,而他只要順水推舟地請來解于良,讓她順應著這場病詐死,那麼日後她就不用再扛著向家的重擔了。

一切的情況,確實照著卦象在發展,讓他不由得想嘆息。

自己的卜卦還真是準確極了,讓他想駁斥自己並非神算的機會都沒有。

只不過這算是他有生以來頭一次如此慶幸自己的卦象奇準無比吧!

因為這樣,他才能過上向楚原,也才能夠在她生這場大病時,請解于良治病,並與她結為連理。

「你只要教奏禮奏恆在護送我回堡的路上別出聲吵我,就當還了這份情。」解于良擺擺手,表示自己一點都不介意幫兄弟這種小忙,然後便站起身,逕自往門口走去,但腳步卻在臨跨出門前停了下來。

他回過頭,對著一臉安心的姜擎光吐出了帶著勸告的叮嚀,「我讓奏禮奏恆陪我去一趟藥鋪,好給你娘子備藥,至于你,趁著能休息的時候好好休息,養精蓄銳吧!因為我待在這里的這些天,向家絕對不會太平靜。」

語畢,解于良頭也不回地踏出門外。

「姊夫,這家伙的脾氣真是差勁。」向楚楚微鼓粉腮,不平地抱怨起來。

「他是刀子口,豆腐心,而且照他說的,楚原過幾天就會康復了,所以……」姜擎光起身往向家兩老一拱手,露出了略帶歉疚的苦笑,「不好意思,看來這門親事……得變成喪事了。」

可能的話,他當然也想在向家辦喜事,再把向楚原迎娶回去,但照這情況看來,恐怕是不可能了。

「無妨,我們懂得解公子的用心,既然他都願意犧牲自己的名聲了,我們當然要好好配合,抓著這個機會為楚原謀幸福。」向老爺的心里多少對于自己十幾年來沒能疼到大女兒的地方感到愧疚,所以也盡可能地想替大女兒做點什麼事,對于這個明明是要嫁女兒卻得辦喪事的詭異情況,也就不再計較。

「姊夫,那麼我們過幾天就得假裝姊姊去世,然後再讓她暗地里跟著你回蒼龍堡?」向楚楚問道。

「嗯!我想過了,照于良的計劃,我們可以對外宣稱楚原生了重病,就連藥王都救不活,然後替她辦喪事,同時先把她跟于良一起送回蒼龍堡去。」姜擎光點點頭,又對向家兩老說道︰「為了不讓人認出她來,我會安排他們在夜里趕路回蒼龍堡,路上有兩位武功高明的兄弟護著,不會有問題的。」

「那麼你呢?」听姜擎光的安排,似乎沒有提及他的部分,讓向夫人納悶起來。

「我會言明自己與楚原一見如故,成了好朋友,並認兩位為義父、義母,因此當楚原詐死後,便能留在這里幫忙打點喪事,如此一來,向家就可宣稱我是兩位的義子,日後要上蒼龍堡探視楚原時,也有個好借口,而向家的生意若有需要幫助之處,蒼龍堡也插手得名正言順。」姜擎光應道。

「這听起來還真是毫無破綻的好方法。」向老爺贊許地點頭,「這回真是多虧有你了,不但救了楚楚一命,現在還讓楚原不必出門給人指指點點,就有了個好歸宿。」

「日後那孩子就拜托你多照顧了。」向夫人一想到向楚原為了自己,扮了那麼久的男人,如今終于苦盡甘來,不由得露出了安心的欣慰表情。

「對啊!你一定要好好疼愛姊姊喔!」向楚楚也跟著出聲叮嚀。

「我會的,當然也歡迎各位常上蒼龍堡探望楚原。」姜擎光說著,拱手朝向家兩老一敬,「擎光的爹娘早逝,在此……就先拜過義父、義母了。」

向老爺听得高興,想到女兒的病將會治好,如今又收了義子,不由得重拾笑容,「能收到你這個義子兼女婿,那才是我向家的福氣啊!」

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

向家少爺重病,連藥王解于良都救不活的消息,很快地散播了出去。

向家人為向楚原設了靈堂,一家子替向楚原辦起了喪事。

由于蒼龍堡名聲響亮,喪事期間又不時可見姜擎光這位義子在旁協助,所以前來吊喪的人們對于向楚原因急病而死的事毫不懷疑,只是安慰著向家人節哀順變。

但他們哪兒想得到,其實向楚原的棺木里不過是堆石頭與稻草拼湊的假人偶,至于向楚原,早已去了蒼龍堡,與喪禮過後便離開向家的姜擎光,歡歡喜喜地重新相聚……

「擎光,你回來了!」

見到睽違多時的丈夫回到蒼龍堡,連日來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住在姜擎光的院落內的向楚原,不由得欣喜萬分地朝他撲了上去。

「楚原,你還好吧?看起來很有精神的樣子。這堡里你住得可習慣?」姜擎光將妻子抱了個滿懷。

在這座人人自由自在的蒼龍堡里,他終于不必再介意任何人的眼光,可以盡情地摟抱自己的妻子了。

「我很好!于良吩咐我的藥,我都乖乖喝了,他說過兩天就不必再喝藥調養了。」向楚原看起來遠比先前還要有精神,一身淡粉色調的女裝襯著她的面容,更顯幾分俏麗柔女敕。

「真是太好了。」姜擎光欣慰地捧著向楚原的頰,低頭朝她輕吻,「好些日子沒見著你,我無時無刻都在惦記著你,就怕你不習慣堡里的生活。」

為了讓向楚原的喪禮看來逼真,所以他硬是在向家多留了些時日,好讓人覺得他與向家人感情深厚。

但事實上,他心里巴不得早些回到蒼龍堡,好好地與妻子重聚,畢竟在向楚原病愈之後,他就沒再見過向楚原了。

「才不會不習慣哪!堡里的人都待我好親切,堡主也常來找我玩喔!」

向楚原的聲調透露出許多的欣喜情緒,絲毫不見寂寞,不過也多了幾分姑娘家的嬌態,看得姜擎光益發想好好憐愛她一番。

想必是堡里的日子自由自在,她也不必受到拘束,因此很快就融入了身為姑娘家的生活吧!

「堡主啊……」姜擎光苦笑了幾聲。

「是呀!她果然就像你形容的一樣,不過你沒告訴我,她有這麼親切熱情

呢!」向楚原連連點頭應聲。

「她呀……其實你最好別什麼事都听她的,因為要說起搗蛋功力,在蒼龍堡,她排第二的話,沒人能跟她爭第一。」姜擎光不是很想說堡主的壞話,無奈事實如此。

「會嗎?她還問我什麼時候要辦喜事呢!」向楚原眨了眨明媚水眸,不是很懂姜擎光為什麼這麼說堡主。

「喜事……對了,我倆還沒正式成親呢!」讓向楚原這麼一提,姜擎光才想起來,「到時候可得發帖子給你爹娘跟楚楚,請他們走一趟蒼龍堡。」

「爹娘才剛辦完我的喪事,又要辦喜事,一定會累壞的。」向楚原露出了略帶無奈的笑容。

「放心吧!反正名義上是我這個義子娶妻,他們不必準備嫁妝。」姜擎光輕輕撫過妻子的臉龐,瞧她氣色極佳,不由得感激起解于良。

若非解于良肯犧牲名聲,他還真不曉得該用什麼方法才能安穩地處理這件事。

「所以下聘抬轎都省了嗎?」向楚原感受著姜擎光撫模自己臉頰的輕柔力道,感覺連日來的相思似乎獲得舒解。

「抬轎省了,迎娶也用不著了,不過聘金我已經給了。」說起這事,姜擎光忍不住迸出笑聲。

「咦?聘金你偷偷先給了啊?」向楚原訝道。

「嗯!我給了為數頗驚人的『奠儀』。」但事實上,他已跟向家兩老說好,那等于是他給向家的聘金。

「你……」向楚原先是一愣,然後便忍俊不住地笑出聲來,「虧你想得到,你居然給奠儀……」

老天哪!世上再沒有哪個新嫁娘像她這樣奇特的吧?

下聘時給的居然是奠儀!

「總之,我聘金已給,你也過門了,所以……」姜擎光低下頭去,往她笑開的唇瓣上吻去,「你已經是我的妻了,楚原。」

向楚原面色泛紅,她揪住姜擎光的雙臂,感受著他鼻尖傳來的溫熱氣息,幽幽應道︰「我早就是你的妻了啊!」

「既然如此,這幾天我可要好好休息,並履行我們在你生病時的承諾。」姜擎光移動著唇瓣,往她軟女敕的耳垂舌忝咬而去。

「啊……什、什麼承諾啊?」向楚原被他的灼熱吐息吹拂得臉蛋通紅,還差點軟了腿。

「就是等你病愈之後,我要抱你抱到你下不了床為止的承諾啊!」姜擎光說罷,彎身一抱、便將向楚原整個人打橫抱起,直接往房里走去。

「咦……什麼啊!那那那……那個承諾你不用遵守也沒關系啦!」向楚原羞得滿臉通紅。

她怎麼也沒想到,生病時的撒嬌話語,姜擎光居然一直記到現在。

「不行,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所以我一定要徹底履行諾言。」姜擎光將向楚原抱進房里,不顧她羞紅著臉的掙扎,直接將她壓上了床。

熾熱的雙唇將欲出口的抗議全數堵回喉間,教向楚原怎麼也出不了聲,最終還是只能軟倒在他的臂彎里。

姜擎光心滿意足地摟著妻子,雖然他不是很想承認奏禮奏恆的預言,說他娶妻之後,八成也會夜夜春宵,樂不思蜀。

不過他情願讓奏禮奏恆嘲笑一番,也要好好地享受能夠大方地抱著向楚原,並且不受限制,可以毫無顧忌地與她溫存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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