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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夫會作戲 第六章

「沒犧牲過,不知道。」汪雲桓淡淡地說。

「是嗎?」搭檔再度展顏,「好吧,但是那位小姐的事怎麼說?」

「哪位?」

「據說叫做青梅竹馬,但是現在看來,某人暗戀她好些年……」

「門鈴聲響了,再見。」汪雲桓毫不遲疑地結束通訊,不再听這些廢話。

門鈴聲自然沒響,但是門已經打開,許蔚藍蒼白著臉站在門外。

「妳又喝酒了?」汪雲桓起身朝她移動。

「沒有!」她只是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性,所以臉色比較差而已。她換上拖鞋,包包丟到沙發上,自己整個人也撲上去。「太恐怖了!」

「遇到變態了?」汪雲桓替她倒了杯水。

她握著杯子,兩眼無神,看起來被嚇得不輕。「你記得昨天我們遇到的那個叔叔嗎?」

「妳媽的某任前夫?他騷擾妳嗎?」他眸中饒有趣味。那個人看起來一本正經得很吶。

「是第二任。」許蔚藍瞪他一眼,為他後面那句話。接著又說︰「我媽決定和他再婚。天,嫁了十七、八次後決定要和第二任前夫再婚!」

他誠實地給出結論,「這是好事。」

是好事,但那是對我媽而言。許蔚藍在心里說,垮下臉,她無奈地開口,「你知道的,我和我媽的命運很詭異地重迭在一起,她現在決定和第二任前夫再婚,而我,是不是也會嫁給我的第二任男友?」

噢,天!這太悲慘了。

「嗯,」汪雲桓微笑,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看著她晦澀的臉色。「有什麼問題?」

「我……剛才終于想起我的第二任男友是誰。」她握著水杯,手還在發抖。

「怎麼?他是個狂?虐待狂?還是殺人犯?」直接往最差勁的方向推測。

她可憐兮兮地看著他,「都不是,他是個好人,而且我們到現在還是朋友,是除了汪小四以外,唯一和我做成朋友的前男友。」

「那不是很好?」他背光而立,表情隱藏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是很好,以她過往的情史而言,難得听到她曾經交了這樣一個正常的男朋友。

「是很好,」她吸吸鼻子,「但那是五年前。」

「那他現在?」他在心里推斷,破產?殘廢?得不治之癥?還是干脆死亡?

「他……」許蔚藍很配合氣氛地流出兩滴淚,「他去做了變性手術。」

沉默。

十分鐘後,許蔚藍瞪著那個已經笑癱在地板上的男人,「娛樂效果很好是吧?」從認識他到現在從沒見他笑得這麼開懷過,混蛋,他甚至笑到飆淚。

「你好過分!」她的指責軟趴趴的顯得好無力。不理那具已經癱倒在地的「尸體」,她準備起身去洗澡。

要徹底抹掉這個陰影啊!

「嚇!」冷不防被人從後面拖住,許蔚藍站立不穩,撞入他胸膛。

爬起身的速度還真快。她回頭,「干嘛?」眉眼無精打采,十分沮喪的樣子。

「蔚藍,妳在害怕嗎?」他柔聲問。

她瞪著他,「當然害怕,如果老天真這麼耍我,你說我到底是嫁給了男人還是女人?」

情緒調整得很快嘛,剛才笑到直不起腰,現在就這麼一本正經。

「你干嘛?想落井下石啊?」

「我有個提議。」他露出笑容,笑得許蔚藍蹙起眉,那種笑容好像響尾蛇鎖定獵物。

「什麼?」她不自覺退一步。

汪雲桓跟著上前一步,幾乎將她整個納入自己的懷里,「為了不讓那種悲劇發生,妳第二十任男友的位置,給我吧。」

討厭,呼吸不過來了,鼻腔里灌入的都是他的味道,他剛才洗澡了?不然為什麼香味那麼濃?噢,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她退後一步將距離拉開,低眉斂目,「可是,我第二十任男友的位置是要給我老公的。」

「那就以結婚為前提。」他不給她退後的機會,一雙大掌曖昧地扶到她的腰上。

「以結婚為前提?」她詫異地抬頭,神色倉皇,「你別開玩笑,我長得沒有你好看。」這很吃虧。而且也不符合他的擇偶條件。

她的眼恰好對上他的。他來不及躲避,被她看到藏了很多年的心意。「汪雲桓,你……」

他深吸口氣,轉開頭,再轉回來時,又藏好不小心流露的情緒,「到底同不同意?」有些不耐煩了。

「好。」她露出甜笑。

得到這麼爽快的答復,他愣了三秒,「妳說什麼?」

她伸手拍拍他的臉,笑得更甜,「親愛的,我說好。你以後要好好照顧我喔,因為,你是最完美的情人嘛!」

她一臉輕松地推開他,月兌離他的懷抱,「呼∼心里的大石終于落地,我要去洗澡了。」

啊,真的好開心好開心,不用重蹈母親的覆轍,跳入之前那些男友的火坑。

汪雲桓果然是天才,很上道嘛!

什麼?汪雲桓怔了下,看到她捧著衣物愉快地走入浴室,他撫額,忽然爆出一聲輕笑。

好啊,原來姜太公不是他?

那麼,他就打蛇隨棍上,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對不起,」她調整好情緒,小心翼翼地開口,「那天我是開玩笑的,我們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好不好?」

「我不認為咖啡杯會回答妳的問題。」

「嚇!」

許蔚藍被嚇到跳起來,差點打翻咖啡杯,轉頭,卻看到好友站在茶水間門口。「是妳啊!」她拍拍胸口,心中大石落地。

駱語秋走進來,一邊沖泡咖啡,一邊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這位小姐說也不說一聲地就跑去度假半個月,回來又一副奇怪的樣子對著咖啡杯喃喃自語,肯定有鬼。

「啊?嗯,噢!」許蔚藍明顯心不在焉。定定神,才小心翼翼地問︰「那個,我休假的時候,有沒有人找過我?」

駱語秋回想,「公事外的?」

許蔚藍點頭。

駱語秋聳肩,「似乎沒有。」

這樣……她眼神又開始迷離,不知道在想什麼。

駱語秋伸出兩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足足一分鐘,許蔚藍才一把拍開她的手,「干嘛?」

癥狀很嚴重啊!「許小藍,妳在害相思嗎?」

「什……什麼害相思?胡說八道!」許蔚藍瞪她一眼,臉卻不爭氣地紅了。

噢,原來如此。駱語秋了然,「找到第二十任男朋友了?」看樣子還很認真嘛。

許蔚藍靠在牆上,手捧著咖啡杯,有些無奈地看著好友。十多年的交情,不是說說而已,語秋了解她,實在太了解。

「是啊,」她苦笑,「一時貪玩拐來的,現在在苦惱怎麼和他說清楚呢。」

駱語秋微笑聳聳肩,「這我可幫不上忙了。」她泡好咖啡,轉頭看著好友,「老實說,我從來不覺得妳會因為一時貪玩而做出這種事。」

許蔚藍再度瞪著她。

「蔚藍,這些年,雖然我不清楚妳到底想做什麼,但我知道,妳很清楚。」拿著咖啡杯輕輕地踫了好友的,駱語秋語重心長道︰「誠實一點面對自己的心吧,蔚藍。」

她丟下這句話,走出茶水間,就在許蔚藍還在怔忡間,忽然又折身返回,「對了,蔚藍,如果妳真的很煩惱妳那位二十號男友,我有個解決辦法,妳要不要試?」

許蔚藍愣住了。

但是,三個小時後,她只想拆了好友的骨頭。

她竟然被語秋設計來相親?!而那個女人,將她丟在這里後就落跑了!

當然,這個相親對象是很優沒錯。

輪廓深刻,極具東方味的男性面孔上揉合了斯文與狂野,穿著考究,風度極佳,最難得的是,他的溫暖是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沒有一絲做作的成分。

許蔚藍幾乎是目不轉楮地看著他。

駱慎陽大概習慣這樣的注視,並不以為意,「听說許小姐五年前就已經通過北美的保險精算師考試?」

「嗯。」她點頭。「我考了三年才通過全部的科目。」其實也不是那麼厲害。

「真厲害!」他露出贊賞的微笑,「語秋堂妹似乎還在為這個考試頭痛呢。」

嗚,心里有罪惡感!

這間咖啡廳正是她抓到第十九任男友和別人糾纏不清的地方,他們現在坐的位子,甚至也是那天前男友坐過的。

她是不是也會被人抓過正著?被誰?汪雲桓嗎?許蔚藍的目光閃爍一下,思緒有些游離,但嘴上仍舊可以繼續對話,「嗯,我是因為朋友的幫助,才順利通過的。」

駱慎陽挑眉一笑,「噢,听起來妳的朋友也很厲害。我有個朋友,差不多在許小姐準備的那時候也曾關注過這類的考試,當時一向很懶的他……」他似乎思索了下,輕笑出來,「竟然連續兩個星期都在看書抓題,忙到連跟我視訊的時間都沒有。」

許蔚藍眼皮一跳,迅速露出微笑,「那你的朋友最後通過了嗎?」如果看書兩個星期就能通過保險精算師的考試,她會撞牆。

駱慎陽直直望著她,淡笑道︰「他只是幫助別人而已,自己並沒有要參加考試。听說後來他朋友通過了,啊,我猜想應該是他的心上人。」

許蔚藍低頭,喝了口咖啡才說︰「你朋友很有心。」

「許小姐曾經去過紐約?」駱慎陽微笑,將話題轉移。

許蔚藍原本松了口氣,听到他這麼問,目光又轉回他臉上,「是,被公司派去總部受訓,大概四個月的時間。」

「六年前?」駱慎陽微笑,「好巧,那時候我也在紐約,我們見過嗎?」閱人無數,他自然明白眼前這個女人眼里流露的不是仰慕。

那麼,又是什麼呢?他唇角勾出一抹笑。有意思。

「當然不可能,」許蔚藍朝身後的沙發靠去,面孔隱藏在昏暗的光線下。「紐約那麼大。」

「可是,我看著許小姐總覺得很眼熟呢。」駱慎陽仍舊微笑著,人畜無害的樣子,「說不定我們曾在紐約街頭擦肩而過。」

許蔚藍難得謙虛,「或許我太大眾臉。畢竟像駱先生這樣的人,只要見過都不太容易忘記。」

駱慎陽為這麼直接的恭維露出笑容,悠揚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比了個抱歉的手勢,「不好意思,我接听一下電話。」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也不避諱對面坐著的許蔚藍,徑自接起,「嗨?」

許蔚藍沒有听他講電話,只是盯著他的臉,心思卻飛得老遠——到底為什麼,這個人看起來這麼眼熟?

她以前見過他?猛地,眼眸有些刺痛。

駱慎陽結束通話後問她,「許小姐,我有個朋友要過來,不介意一起吧?」

「女朋友?」她蹙眉,收起奇怪的情緒,迎著他的目光,心里暗惱好友害她。

駱慎陽微笑,「不,男朋友。」接收到許蔚藍詫異的目光,他嘴角笑意更深,「噢,抱歉,讓妳誤解,是性別為男的朋友。」

許蔚藍笑了,「噢,那還好……」

好個鬼!她一抬頭就看到推門而入的正是自己躲了兩個星期的人!噢,天哪,她甚至懷疑,駱慎陽剛才說的那個為考試而看了兩個星期書的懶家伙就是汪雲桓!

「那個……駱先生,我……我臨時想起有其他的事,我要先走了,恐怕趕不及和你朋友見面……」

她彎身站起,怕引人注意,動作不敢太明顯,結結巴巴地解釋。心里還在琢磨,是應該先躲入洗手間等一下再出去,還是從後門溜?

駱慎陽驚訝,「是嗎,但是我朋友已經到了,他剛才就在這附近……」他回頭,「啊,他到了!」

果然是!許蔚藍連申吟的力氣都沒了,自己竟然被語秋和她堂兄設計了!

「可否解釋一下剛才的狀況,妳是在和駱慎陽相親?」汪雲桓雙臂環胸,看著縮在沙發里的女人。

回到家,迎接她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許蔚藍一臉懺悔,頭埋得低低的,「嗯,我是被朋友騙去的。」

「騙?」他揚起眉,似笑非笑,「許蔚藍,就我對妳長達二十八年的了解,妳並沒有那麼好騙啊!」

當然,如果對方是駱慎陽那個家伙,又另當別論了。不為其他,那位老兄,正是他合作很多年的搭檔。

不過,他並不打算告訴蔚藍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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