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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夫 第七章

成親之後的生活,比想象中的還要甜蜜快樂。

他對她很好很好,什麼事情都舍不得她做,差點連一日三餐都不願意讓她動手,但他自己不會做,而且厭惡油煙;可她喜歡,喜歡看他大口大口地吃著她準備的食物,喜歡那種將自己丈夫喂飽的滿足感。

兩相妥協之下,她得到了下廚的主動權;而他則負責家里所有的粗重活還有日常開支。

他傲慢依舊,但卻專注認真地跟全伯學手藝,他手里做出來的東西每一件都非常漂亮,而且款式很獨特;他的手藝越來越純熟,速度也越來越快,雖然他還是學不會雕花,但他的手工精細,選的木料都是他親自到雲霧山上砍回來的上好木料,做出來的東西簡潔而結實,許多還是他們連見都沒有見過的樣式,都不知道他腦子里哪來那麼多新的想法。

每逢鎮上的市集,他就跟村里的年輕人趕著馬車把做好的家俱運到市集上去賣掉。

隨著他手藝的精進,他做出來的東西價格也越來越好,而且常常是一到市集上就被等在那里的人一搶而空,甚至還有人專門拜托他做一些特定的家俱;短短的兩個多月,他的名氣已經越來越大,掙回家的銀兩也越來越多,而他把賺回來的銀兩全部交給她保管。

該怎麼形容那種感覺呢?那種受人保護和被人照顧的安心感覺,她已經失去好久好久了。

自從爹爹去世之後,她就一直學著自己照顧自己,去京城尋親也好,回到村里也好,她都努力讓自己更堅強;雖然全伯很關心她,也努力照顧她,可她知道任何事情都還是靠自己最好,所以她學習得很努力,也很辛苦。

可現在他出現了,他告訴她︰他可以照顧她,他也可以保護她,而她只要享受就好!

這樣的美好,就是在夢里,都會讓人幸福地顫抖,有人可以依賴的感覺,真好。

他在慢慢地融入到村里的生活,很奇怪的感覺,明明那麼孤傲,那麼不愛搭理別人,卻在跟村里的人相處時,有一種矛盾的融洽感。

雖然全伯還是成天地跟他挑釁斗嘴,但她有一種感覺,好像他們的感情越吵越好;全伯總是罵他「臭小子」、「傲慢小子」,在人前卻又自豪地說阿力是他最驕傲的佷兒,還將自己畢生的手藝毫不藏私地傳授給他。

他做木工,有空的時候還會被村里的獵戶拉到山里去打獵,心情不錯的時候,甚至還會教村里的小孩識字;他好像什麼都懂,什麼都知道,就算不知道也只要他看過一次,馬上就會了,慢慢地,就算他的脾氣壞,可大家卻越來越尊重他、信任他。

她也覺得越來越滿足,這樣的日子,過起來真是讓人開心。

但也有讓人擔心的時候……顏水柔站在廚房里,望著遠方綠意蔥籠的雲霧山,秀眉微皺;阿力跟村里的人關系越來越好,幾次完美地處理幾樁糾紛之後,演變成村民們有什麼事情都習慣找他,他不耐煩時就會冷下臉不理他們,于是大家就轉而求她,讓她勸著他幫忙。

她總是不忍見他們失望,而他也無法拒絕她的拜托,最終不想管的事情還是得管,幾次之後,他憤憤地罵道︰「這些村民還說純樸,我看就是學壞了,都學會拐彎抹角了,哼!」

看他生悶氣的樣子,她就不厚道地抿著唇笑,當然,被他發現之後,他的怒火就全部用另一種方法「轉嫁」到她的身上了;想到新婚之後的食髓知味和不知疲憊,她水女敕的臉頰就忍不住地發紅,腿兒也變得虛軟。

其實學壞的,不是村民,而是她吧。

她咬著唇,努力拉回自己明顯跑遠的思緒,他不在她身邊,她居然會這麼地思念著他,可他現在卻……因為他處事果斷頭腦冷靜,所以現在大家有什麼事都不去找村長了,反而來請他幫忙解決,所以就連村長也……

她嘆了口氣,想到那天晚上村長到他們家里來,說雲霧山里前幾天跑下一只猛虎,咬死村里好多頭牲口,甚至還把村西的馬大伯給咬傷了,如果不是馬大伯的兒子及時回來,恐怕馬大伯連性命都不保。

猛獸都傷了人,怎麼能坐視不理,他們小河村整個村子都是圍繞著雲霧山而建,因為一條從雲霧山頂流下來的河流繞過全村而得名,顏水柔家住在村東,而村里大部分的村民都住在村西,猛虎從雲霧山上跑到村里來傷人,這的確是很嚴重也很危險的事情。

村長請阿力想辦法,組織一些年輕人上山除害,他一反之前愛理不理的態度,只是略略思考了下,就跟隨村長走了。

但這次不情願的反而是她了,她拉住他的手,不想讓他去,畢竟野獸無人性,他去的話……

可村里有事,也不能只想著安全問題而推辭,村里每個人也有義務去幫忙,所以她很矛盾也很擔心,他卻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後就走掉了,然後三個晝夜過去,他都沒有回來。

听全伯說,他帶著十幾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上山去捕虎了。

與猛獸相爭,這該有多麼危險,自從他走後,她就一直睡不著,整晚不停地在廚房與臥房之間走來走去,總是不自覺會抬頭去看雲霧山;雖然那里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可是她知道,他在就那里。

攪弄肉湯的杓子在她的走神下掉進湯鍋,濺起的滾燙湯汁濺到她手背上,她痛得回過神來,趕緊用筷子將杓子挾出來,放到一旁攤涼。

這已經是這幾天來她炖的第三鍋湯,每天她都會認真準備,希望他一回來就可以喝到香濃的湯汁,可每天她都會失望;晚飯的時候,全伯總會一邊喝著湯一邊安慰她,說他一定會沒事,教她不用擔心。

但怎麼可能不擔心,她日夜都在煎熬,就像此時爐子上炖的這鍋湯一般;她只好努力地告訴自己,不可以再失神了,她要做一大鍋的鮮湯,等他從山上回來,可以有美味的食物吃。

鍋里炖著的是他從山上獵回來的野豬肉,她在里面放了鮮筍和各種材料,用砂鍋與文火細細地熬了五個小時,現在肉酥湯鮮,芳香撲鼻,讓人聞之食指大動,一切都已就緒,就等著享用的人早點回來。

夜色慢慢地籠罩了雲霧山,窗外已經變黑變暗,夏夜的涼風從窗口吹進來,她拿起擱在腰間的棉帕擦掉額前的汗水。

他今天還是不會回來嗎,這幾天在山上他吃什麼?那麼愛干淨的人,整整三天三夜沒有洗澡,他會不會發脾氣?院門口傳來的聲響讓她猛地頓住動作,心猛地加速跳動起來,會不會……

她迅速地轉身朝院子奔過去。

皎潔的月光下,她心心念念的那個人踏月歸來。

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下拖成長長的影子,眼眸依舊是她熟悉的光芒,只是幾日未剃的胡須在他腮上留下青黑的影,衣裳凌亂,讓他看起來比往常的俊美更多了幾分慵懶與不羈。

是他,真是他,她不敢置信地哽咽一聲,快速跑下台階,直直地沖入他的懷里,「阿力!」

聲音柔柔的、女敕女敕的,帶著撒嬌,帶著驚喜,也帶著思念。

一進門就看到自己甜蜜的小妻子,在經過這幾日不眠不休的殊死搏斗後,這樣的待遇還真是妙不可言;她嬌小的身子軟軟地撲入他的懷里,帶來芬芳的氣息,他緊緊地抱住她,怎麼都不願意松手。

「唷,水柔,是不是想你家阿力了?」調笑的聲音從院門口傳來,還夾雜著口哨和喝彩聲。

顏水柔從他泛著汗水的脖子間抬起頭來,看到院外十幾張純樸的笑臉,以及一頭怒目圓睜的……大老虎,她嚇得趕緊低下頭,臉蛋埋入他的頸間,此時也顧不得禮教體統了。

「你們不要嚇她。」阿力轉身狠狠地賞了伙伴們一眼,警告的意味很濃厚。

「啊,有人心疼娘子了,哈哈哈哈。」眾人的取笑聲不斷傳來,顏水柔勉強穩住心神稍稍地推了推他,示意他放下她;雖然不情願,但他還是小心地將她放到地面。

「水柔,你做什麼好吃的?我在這里都聞到香味了。」任家大哥黝黑的臉龐上流露出嘴饞的表情,「還拿著杓子,肯定炖了湯對吧?」

顏水柔到此時此刻才發現原來自己手里一直抓著那把炖湯的大杓子,天哪,太丟臉了,而且她剛剛還在大家的面前撲進他的懷里;她的頭垂得更低,不敢抬起來。

「喝湯?」冷冷的哼聲從她的身側傳來︰「好呀,進來喝呀。」

他這麼「大方熱情」地邀請,反而把院外那群人給嚇得連退了幾步,「不用了,不用了,我們也趕著回家,呵呵。」

顏水柔聞聲抬頭努力讓自己的臉蛋不要那麼紅,微笑著,「沒關系,我炖了一大鍋,大家都辛苦了,進來吃點東西再走吧。」

「是呀,進來吧。」某人加的那句話,讓原本有些微心動的人們都紛紛走避。

「真的不用,啊,我們好忙,要處理老虎,還要回家。」一瞬間擁擠的人群一下子走掉,只留下一個人站在院外,靜靜地望著他們。

「阿磊哥,進來吃點東西吧。」顏水柔走過去打開院門,對這個一直很照顧她、關心她的大哥,她很尊敬。

「不用了。」趙磊笑著搖了搖頭。

「呀,阿磊哥,你受傷了。」走近才發現原來阿磊哥的手臂纏著繃帶,「要緊嗎?我這里有止血的藥草……」

「水柔,不必了。」趙磊有些哀傷地笑了笑,後退幾步,自己喜歡的人被別人娶走,可情敵居然還救了他一命,這世上還有比這更悲哀的事情嗎?

今天如果不是阿力,他早就喪生在虎爪之下了,沒想到阿力的身手那麼好,直直地一箭射中老虎的命門,那一箭射殺了老虎,也是那一箭救回了他;現在,他已經不敢也不應該再對水柔抱任何幻想了,「你幸福嗎?水柔。」他很輕很輕地問道。

顏水柔愣了愣,然後綻出燦爛的笑容,「嗯,我很幸福。」很甜蜜,很溫柔。

他看得差點掉下眼淚,從她很小的時候他就喜歡她,可他的性格太內向又太害羞,所以才永遠失去站在她身邊的機會吧?或許,是從來就沒有得到過……

不過,只要她幸福就好了,那個當初青澀的小丫頭,長成了溫柔可人的大姑娘,他看到她這麼幸福,他也滿足了。

趙磊回她一笑,然後轉身走掉了,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月色中。

奇怪,顏水柔轉頭望向站在院中一動不動的男人,「阿磊哥怎麼了,看起來好像怪怪的。」

而他一言不發;她關好院門走回他的身邊,去拉他的手,卻被他躲過。

咦,這個男人在鬧什麼別扭?她湊過去,看到他一張冷冷的臉龐,「阿力,你怎麼了?」

哼,他卻轉身不理她。

他在生氣,到底怎麼了?她再伸手去拉他,卻還是被閃過。

她不死心,干脆直接賴到他的身上,「阿力,相公,夫君,你怎麼了?」柔柔的、軟軟的語調,整個人偎進他的懷里,低低地撒嬌;但這次依然沒用,他還是冷著個臉,雖然因為擔心她會摔跤而沒有再躲開,但他依舊不看她。

看來好像很生氣呢,顏水柔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又惹得大老爺不高興了,但他那麼辛苦,她不想讓他生氣,只好……

眼眸飛快地望了望四周,除了月亮,沒有別的,她踮起腳尖在他的臉上吻了一記,很好,這次換來一個冷眼瞪視;再攀住他的脖子,迅速地在他唇上啄吻一下,這回總該滿意了吧?

「別以為這樣我就不會生氣,哼!」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會生氣,好不好?」她眨著清靈的眼眸,無辜地望著他。

「哼!」他又轉開臉。

「說一下啦。」抬手移回他的臉,一記又一記地親吻著,鼻子、臉頰、嘴唇、下巴和脖子,「好相公,好夫君。」這麼可惡的乖巧,再加上這麼可恨的柔順,還讓人怎麼生氣啊?阿力有些氣悶地瞪她,最終敵不過她的誘惑,將她抱起來,狠狠地親了下去。

該死的,他整整了三天沒有吻到她、抱到她了,這種想念的滋味快要把他逼瘋掉。

他的吻從她的嘴一直往下,吮過她光滑的頸項。

「阿力。」她驚呼一聲,臉著紅拚命拉他的手,嬌嗔道︰「這里是外面。」

果然是外面,他低咒著一把抱起她,「陪我洗澡。」

「喔。」她臉紅著低下頭,很乖巧地答應,至于洗澡時他會做什麼,她當然再清楚不過;然後她像是想起什麼似地抬眸,「那你剛剛到底在氣什麼?」

她還問!冷冷地哼一聲,半晌,終于重重吐出兩個字︰「趙磊。」

「阿磊哥?」她困惑地皺了皺眉頭,不明白這關阿磊哥什麼事。

「哼,阿磊哥,叫得可真親熱。」想到之前她走到趙磊身邊關心他的樣子,阿力的心里就不斷地泛酸,這種感覺很陌生,他好像是第一次嘗到,但卻不妨礙他熟練運用。

這種酸酸的語氣,她要是還覺察不出什麼來,就真的是笨蛋了!她捂著嘴輕輕地笑了起來,「你以為,我跟阿磊哥……」不行,好難忍,清脆的笑聲從她的嘴里傳出來。

「讓你不要那樣叫他,你還叫!」可惡的女人,居然還敢在他面前叫什麼「阿磊哥」,看他等會怎麼收拾她。

「相公,我跟阿……嗯,趙大哥沒有什麼的,你不要誤會。」笑歸笑,但話還是要說清楚。

「沒有什麼?」他冷哼著,「當初怪老頭還說要讓你跟他成親呢。」

「全伯只是隨便說說,我一直把趙大哥當哥哥看待,他也把我當妹妹呀。」

是嗎?對她的遲鈍,他真是無話可說,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她眼里看不到別人,只看著他,「你以後離他遠一點,知道嗎?還有,不準再叫他「阿磊哥」,如果再讓我听到……」他低頭在她耳邊輕聲地說了一句話,一下子讓她的臉蛋緋紅。

這人真是太壞了!

可是,「相公,你剛剛在吃醋,對不對?」她眼里笑意盈盈。

他愣住,半晌後,臉龐發紅地低吼︰「誰說我在吃醋的,胡說!」

好可愛,她的相公怎麼會這麼可愛?她心動不已地望著那個被戳中心事的男子,再想到之前他鬧別扭的樣子,她的心立刻軟得一塌糊涂。

成熟穩重的相公,她喜歡;稚氣別扭的相公,她也喜歡……只要是他,不管是什麼樣子,她都喜歡,她怎麼會就這麼喜歡這一個人呢?

阿力望著那個明顯在取笑他的小妻子,恨得牙癢癢地,還有精力取笑他?很好,看來就是欠教訓,他會給她的,狠狠地、重重地給!

……

終于,等一切都平靜下來,桶里的水早就已經冷掉,而且也被他們弄灑了大部分;他起身從相鄰的廚房拎來兩大桶熱水,換上干淨的熱水之後,終于可以舒服地躺著,抱著她。

「阿力。」她躺在他的胸前,柔柔地喚道。

「嗯?」

「你們真的把那頭老虎打死了嗎?」

他低眸望了這個不解風情的女人一眼,在這種溫馨甜蜜的時刻,她提這樣話題,真是……

「說給我听听啦,我好好奇。」雖然之前親眼見到那只老虎被他們扛著,但她還是覺得很不真實,畢竟這麼多年來,每年在大雪封山之後都會有饑餓的老虎下山覓食從而傷到人,但村里的人都拿老虎沒有辦法;可今年居然在夏天就有老虎跑到村里來傷人,而且最奇怪的是今年竟然真的獵到老虎了,好神奇。

「有什麼可說的。」他又傲嬌起來,真是的,她的男子漢怎麼會這麼別扭又這麼可愛呀?

她按著他的手背,在他懷里輕巧地轉身,「可是人家真的很想听呀。」撒嬌是萬試萬靈的一招,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他皺了皺眉,「乖乖坐好。」

「喔。」立刻很听話在他懷里躺好。

可等了半天他卻還是沉默,不由地抬眸,看見他冷著臉地皺著眉頭,一直瞪著她。

這下,大老爺總算滿意了,「這頭老虎很會躲藏,我們整整找了牠兩天才發現牠的蹤跡。」

一頭被村民圍獵習慣的老虎會有多狡猾可想而知。

腳印、糞便,所有的找尋技巧都是有經驗的獵戶們告訴他的,可他還會一些別的,一些好像深深印在他腦子里的,追蹤的技巧;不僅僅是追蹤動物,好像更是為了追蹤人。

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猛獸而是人,記住,你要防的也是比猛獸還要可怕的人。

那時他腦海中不斷地回響著這句話,聲音既熟悉而又親切,可卻怎麼都想不起來是誰;不過他可以肯定,自己以前肯定學過追蹤技巧,如果連人都可以追蹤,那麼老虎又何在話下?于是在他們終于找尋到那頭老虎的蹤跡之後,圍捕行動正式開始。

他用很平淡很簡潔的語言給她描述了整個獵捕過程,可她卻听得渾身發抖,轉身摟住他的腰,低低地說道︰「以後危險的事你不要做了,好不好?」

這個女人在擔心他呢,很新奇卻又很讓人滿足的體驗,他唇邊勾起一抹笑,「你怕我死……」

她飛快地抬指捂住他的唇,嚇得臉色發白,「不要說。」她的害怕與擔心那麼顯而易見,她的感情也那麼顯而易見,這種嬌小而荏弱的女人,真的是愛慘他了吧。

體會到這一點,他猛地收緊手臂,將她牢牢地抱在胸前,「給我生個孩子,柔兒。」

「呃?」話題怎麼會突然轉到這里來了?

他低頭在她唇上纏綿在親吻著,一句一吻︰「他們說那張虎皮會給獵殺老虎的人,所以,給我生個孩子吧,冬天時我們可以拿虎皮給孩子取暖。」他會那麼爽快地答應去圍捕老虎,都是為了她呀,因為老虎會下山傷人,那麼就有可能會傷害到她,他怎麼可以放任一絲一毫會傷害到她的可能存在?怎麼都不行!

「兒子、女兒都好,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

明明不是甜蜜的話,為什麼她听得全身都顫栗起來,是他的手指,抑或是他的話語?她已經無法思考了。

「柔兒,好不好?」

呵,好不好?這個,還用問嗎?

「好。」只要他想要的,她都會給,全都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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