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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男請認栽 第二章

「原來這間店還在?」韓拓看著前方的日式拉面店,訝異地說。

這間日式拉面店是一位日本師傅開的,高中時他們時常一起光臨。

多年過去,店的外觀沒多大的改變,老舊的店面在繁華的商圈顯得特別復古,別有一番風情。

古涵齡瞧一眼身旁的他,現在才真正有韓拓正在身邊的感覺。

方才韓拓拖著她離開會場的休息室,一路上引來不少注目,但他依然神色淡定,只有她感到不自在,直到坐上車之後才松口氣。

在車上時,古涵齡因為氣惱他一回國就拿她當擋箭牌的行徑,是以不想理會他,但他似乎無所謂,听著音樂悠哉地開車,顯得氣定神閑。

她越看越惱火,正想辦法要他停車時,他倒是先開口詢問她想去哪里吃飯,還擺出無敵的笑容談及兩人高中時的往事。

于是,她再次被韓拓牽著鼻子走,來到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

「你這話可不能被岡田師傅听見。」這間拉面店生意很好,是不會倒閉的。

韓拓搖搖頭。他只是驚訝,並沒有詛咒這間店的意思。

「這麼多年過去,我以為這里已經都不一樣了。」像他老家附近就蓋了不少高樓大廈,風貌早已和過往不同。

「那可真不好意思,什麼都沒有改變,跟你來這間店的人還是我。」古涵齡伸手抬了一下眼鏡,聳聳肩膀。「忘了嗎?這間拉面店在日本本來就很有名,當初來台灣開店時還造成排隊人潮,現在客人是比較少了,不過還是幾乎天天客滿。」

這間拉面店是在日本發跡,之後創始人岡田雅之來台灣拓點,沒想到愛上了這個地方,于是將日本的店面交給兒子負責,自己則在台灣定居。

聞言,韓拓嘆口氣,蹙了下眉頭。

「我沒忘,那時候我也是被拉來排隊的其中一人。」對生性自由不羈的他而言,為了吃東西而排隊這種事根本是折磨,要不是因為她苦苦哀求,他才不干!

古涵齡想到當時他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心虛地別開臉,接著走進店里。

「干嘛一臉哀怨?只要食物好吃就好,排一下隊又沒關系!」好不容易在人聲鼎沸的拉面店中看見空位,她難掩興奮地說︰「啊,櫃台前還有兩個位子,快!」

韓拓瞧她露出生怕座位被搶走的焦急模樣,不禁笑出聲,旋即跟上去。

「喲,這不是小齡嗎?今天還帶男朋友來呀!」岡田雅之一看見熟面孔,立即爽朗地打招呼。

古涵齡連忙擺擺手,一臉難為情。「才不是什麼男朋友……」

岡田雅之認真地端詳著她身旁的男人。「這位是……啊,我記得這張臉!是以前常常跟妳一起來的男生嘛!」

她點點頭,「嗯,他是韓拓。」

「對對對,我記得名字是兩個字……哈,人老了,記性也變差啦!」岡田雅之先拍了下手掌,接著拍額,一臉不好意思。

一旁的韓拓微笑道︰「師傅,好久不見。」

「是啊,真的好久不見了,听小齡說,你後來去英國……」岡田雅之話說到一半,听見其他顧客的呼喚,立刻轉過頭。「哎,我這就來。」

「師傅不用招呼我們了。」古涵齡趕緊道。店里生意好,老板要煮面,還要招呼客人,實在忙碌。

岡田雅之抬手搔頭,「抱歉啦!小齡還是要味噌拉面對吧?那你……」

「同樣,大碗。」韓拓拉開椅子坐下,不疾不徐地說︰「另外,還要一份灑上滿滿七味粉的照燒雞翅。」

岡田雅之聞言一愣,看了古涵齡一眼,然後笑著大聲說︰「好!」

夜晚的拉面店,店里飄散著濃濃的香氣,顧客的說話聲此起彼落,好听的日本演歌回響著,氛圍顯得特別放松。

古涵齡看著岡田雅之走進廚房之後,才收回視線。

「你不是不吃辣?」她詢問身旁的韓拓。

「那是點給妳的。我記得以前妳很愛吃,難道現在不喜歡了?」他挑眉好奇地問。

「當然喜歡,只是沒想到你還記得。」那可是她的專屬菜單,不過,自從一個人來吃拉面後,她已經很少點,所以剛才岡田師傅才會多看她一眼。

「我的記性可沒有這麼差。」她喜歡的剛好都是他討厭的東西,想忘記也難!韓拓苦笑,知道兩人有多麼不一樣。

古涵齡喝了口水潤喉,淡淡地說︰「我想吃會自己點,你干嘛還幫我點?」

「所以妳不想吃?」

她轉了轉眼珠子,輕咳一聲後才說︰「既然你都點了,我當然要吃!」是他請客,不吃白不吃啊。

「呵,和以前一樣毫不客氣。」見她一臉認真地回答,韓拓搖頭失笑。

這句話有弦外之音喔!「我怎樣?」

韓拓一手支撐下顎,懶懶地抬起眼看著旁邊的那面牆,語帶調侃,「每次妳都眼巴巴看著牆上照片里的雞翅流口水,好像我不買給妳吃會遭天譴。」現在牆上只寫著餐點名稱,已經沒有照片了。

聞言,臉皮薄的古涵齡瞬間雙頰緋紅,正經地抗議,「你別胡說,當時我只是覺得照片拍得很好,里頭的雞翅看起來很美味,又沒拜托你請我吃。」

「是沒有拜托,但我都還沒有動筷妳就灑上一堆七味粉,分明是存心不想讓我吃。」那時他點了一份雞翅,特別喜歡吃辣的她立刻灑上七味粉,于是他半口都沒得吃,全進了她的肚子。

他本來就是想請她吃,見她吃得一臉幸福就已足夠。

後來,每次來這間拉面店,他都會替她多點一份,久而久之,老板一見到他們來店里,就自動送上灑好了一堆辣粉的雞翅。

「哎,那時我又不知道你不吃辣……而且當時是你說要請我吃的,所以我才……現在是後悔請客了嗎?」古涵齡干笑幾聲,雙手遮住越來越紅的臉頰。「不然你就結算一下呀,我還你錢就是了。」

他是這麼小氣的人嗎?韓拓瞇起眼,干脆順著她的話,慵懶地開口︰「這筆帳是要討,但我對錢沒什麼興趣。」

「什麼意思?」她放下雙手,茫然地看著他。

他的眸底掠過一絲狡詐的光芒,唇角一勾。「嗯,既然妳都主動說要還了,我會好好想清楚該怎麼跟妳討這份人情。」

這時,岡田雅之喊了一聲,「來,七味辣雞翅。」然後將雞翅放在兩人的面前。

誘人的雞翅散發出濃濃的香氣,看起來極為美味,但古涵齡握緊了筷子,遲遲未開動。

韓拓見狀,以手指頭敲了下雞翅旁的桌面。「不吃?」

「吃了又得欠下人情。」她抬起頭迎上那雙充滿好奇的黑眸,悶悶地這麼說。

居然還在意他的玩笑話,果然是正經的古涵齡!他露出滿不在乎的神情,說︰「呵,我不吃辣,妳不吃就只能擱著。」

古涵齡倒抽口氣,清楚他是真的不會動筷。

「你……用這種方式讓我欠你人情,真是壞心。」她不吃就等于是浪費食物啊,他這招真可惡!

「我本來就是這種人。」韓拓對她微笑,大方承認。

古涵齡噘起唇,沒好氣地道︰「哼,說得可真理直氣壯。」

「剛烤好的時候最好吃,快吃吧!」他伸手拍拍她的頭,輕聲催促。

他的踫觸讓她臉一紅,垂下雙眼,慌張地點頭。

「喔。」她應了一聲,埋頭吃著美味的雞翅。

沒多久,兩碗不同分量的味噌叉燒拉面送到他們面前。

拉面的氣味相當誘人,韓拓已經饑腸轆轆,連忙動筷吃起面來。

「味道跟以前一模一樣,真好吃。」湯頭依然濃醇,面條亦Q軟帶勁,確實與他記憶中相同。

古涵齡喝了一大口湯,神情滿是幸福。「記得第一次吃的時候超感動的,跟我們在日本吃的拉面味道一樣!」

這間拉面店生意非常好,當初會捺著性子排隊,是因為她十分懷念曾在日本吃過的拉面。

她是抱著在日本人開的拉面店里或許能找到類似口味的心態前來,當她喝下第一口湯時,立刻回想起那回的日本旅行,從此成為忠實顧客。

韓拓挑起眉,「日本?妳是說高中的畢業旅行嗎?」

古涵齡點點頭,想起年少時不懂事的自己,笑出聲來。「嗯,我們有天晚上不是偷溜出去玩嗎?哇,那可是我第一次做壞事,感覺好刺激。」

那天晚上韓拓居然偷偷來找她,說服她溜出飯店玩,當時兩人費了好一番工夫才避開師長和同學們的耳目。

一路上,他始終牽著她,不僅溫暖了她冰冷的手,也安撫了她因為緊張而不安的心。

「這叫做壞事?妳果然是模範生。」對韓拓而言,那不過是生活中的一件小事,根本稱不上好壞。

「會帶給師長們麻煩,當然是做壞事。」他不受拘束,向來什麼事想做就做,但她可是循規蹈矩的性格,而且當時還是班長耶!「真搞不懂當時我怎麼會跟著你偷溜出去?」

慶幸兩個高中生沒有惹是生非且平安歸來,也沒有被師長、同學們發現此事,但她的內心對班導師還是感到愧疚。

「後悔了?」

古涵齡想了一下,旋即搖頭。

「不,那一晚很有趣。」因為有他陪伴,所以她並不後悔。

偷溜出飯店後,他們在街上隨意亂逛,然後找了間順眼的拉面店,一邊填飽肚子一邊談天說地,是她至今想來都會莞爾一笑的回憶。

「我也這麼覺得。」韓拓盯著她臉上的微笑,胸口一熱。

那並不是他第一次去日本,當時他們所去的地方,他早就去過幾次,但是,有她的陪伴,他一點都不覺得無聊,還非常興奮。

他握著她冰冷的小手走在街上,雖然只是散散步,也覺得新鮮感十足。

「回來後,我一直對拉面念念不忘,就這麼剛好這間店開了……」古涵齡語帶感慨,環顧店里的環境。「那時我們常常在放學後來這里吃面,雖然現在的裝潢有些跟以前不太一樣,但人和食物的味道都沒有變。」

「這里也充滿回憶。」韓拓微微揚起眉,大手覆上她的手。「想我的時候就會來這里?」

瞧著他似笑非笑的迷人模樣,她臉一紅,飛快地甩開他的手。

「少、少、少臭美,我是沖著師傅的手藝來的。」她說得結結巴巴,听見他的笑聲後更加懊惱。

「開個玩笑而已,妳看起來真緊張。」相較于她的慌張,他顯得淡定,唇角往上揚。「看樣子我說對了。」

對個頭!古涵齡杏眼圓睜,拔高語調,「韓拓,你別戲弄我!快點吃,面涼了就不好吃了。」

「說一句『我想你』這麼困難?」他幽幽地問。

她差點被湯嗆著,輕拍胸口。「咳,我才、才沒有……」

嘖,嘴硬的女人!韓拓盯著她埋頭吃面不甩他的樣子,嘆了口氣。

待兩人吃飽喝足,付完帳後和岡田雅之寒暄了幾句,便走出店外。

冬天的夜晚十分寒冷,一陣冷風吹來,古涵齡拉緊了身上的大衣。

「風真大啊,還好剛吃完面,身體還暖呼呼的。」

「小齡。」韓拓望著她的背影,輕喚一聲。

「嗯?」她轉過身,迎上他那雙深邃得探不出情緒的黑眸。

「欠我的人情債,就用這種方式償還。」他走上前靠近她,大手迅速勾住她的腰,低聲說。

他這突如其來的舉止將古涵齡嚇一跳,雙手抵上他的胸膛,驚慌失措地道︰「你想……韓拓!」然而她話還未說完,他已用力地將她摟入懷抱。

男性的氣息環繞她全身上下,他健壯的手臂緊緊扣住她的腰,讓兩人的身軀緊密貼合。

在這樣的大冷天,他的擁抱是如此溫暖,但古涵齡很清楚,不是因為寒冷讓她失神,而是這個男人,韓拓。

她的臉貼著他的胸膛,听見他的心跳聲,發現自己的心跳失控了,她該推開他的,卻像著迷般舍不得離開。

「好久不見,古涵齡,我的好朋友。」韓拓將臉埋入她的頸窩,聞著她身上的香氣,低吟著道︰「我很想妳。」

古涵齡紅了眼眶,心中充滿難以言喻的悸動。

他一回國就登台演奏,之後兩人相見卻鬧別扭,即使在熟悉的拉面店講述回憶,她都還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直到此刻韓拓抱著她,終于讓她明白,他真的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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