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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朕吃到了 第二十三章

此時的鬼戎,覺得自己堂堂的皇帝,竟被個女人逼得尷尬無比,心中不可不火。

他不答話,文知藝卻不像平時般順從,像是看不到他鐵青的臉色,逼問道︰「皇上與姐姐發生什麼事?為何要置姐姐于死地?」

姐姐的美貌她自嘆不如,這種情形之下,兩人沒發生什麼簡直毫無可能,他是皇上,雖然她自跟他以後椒房專寵,可也不會真的傻得以為他日後就只有她一個女人。

可笑自己平時想到這里還覺得沒有什麼,只要皇上不忘了她,等她有了孩子後,她把注意力放到孩子身上便是,可今天直接面對,那種背叛感和嫉妒幾乎讓她滅頂。

而且那個女人還是自己的親姐姐,那個根本不把她當妹妹看的姐姐!

她以為他了解她的處境,知道她的可憐,可現在這個樣子,她是不是可以合理推測,他在酒醉之時寵幸了姐姐,等酒醒之後又後悔,要殺了她?

她平時很理智,現在卻根本沒有辦法冷靜下來。既不想面對,也不願面對。

「皇上不說,就是臣妾不該知道對吧?那臣妾也同朱貴妃一般,滾就是了!」文知藝第一次跟別人賭氣,而且還是很不明智的跟手握她生殺大權的皇帝賭氣,她知道自己不對,可就是控制不了受傷的感覺。

文知書見她要走,哪里會肯,她還得靠這丫頭救命呢。「貴妃娘娘,求你救我,我沒做什麼,皇上卻要殺我!我若死了,我娘怎麼辦?她若傷心起來,我真不知道她會如何,若做下什麼糊涂事,家里的人要怎麼活下去?」

文知藝腳步一僵,這才想到姨娘。如果文知書出了事,大太太一定不會放過姨娘的!

見她要走,鬼戎也來拉她,雖然生氣她質問自己,可也不願讓她這樣氣沖沖地離去。

可他剛踫到文知藝,她就反射性地甩開他的手。「別踫我!」

鬼戎的臉色瞬間變黑,自出生以來,他何曾受過這種對待?他不怒反笑,不顧她的掙扎,強硬將她進懷中,捏住她下巴,強迫她看向他。

「你竟敢這樣對朕說話?朕是誰?天下之君!你一個後宮嬪妃竟敢不屑于朕,你有幾個腦袋敢看不起朕?」

文知藝被迫抬起眼楮看他,滿臉失望、生氣、憤怒。「皇上是不是也要殺了臣妾?」

她一直強忍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終于滑落下來。

「臣妾真的厭了,這宮里的一切都壓得臣妾喘不過氣來,臣妾不敢行差踏錯一步,就怕下,刻惹到了高位的人,性命不保。臣妾也是人,還是一個弱女子,經歷國變,從前朝的才人變成皇上的貴妃,人人都道臣妾幸運,可臣妾寧願不穿錦衣,不戴華飾,只求安穩平靜的生活。

「可皇上,臣妾身在深宮,沒有一天不害怕,怕皇上如今天這般翻臉不認人,怕臣妾被躲在暗處的嫉妒暗箭奪了性命,如果一個貴妃之位帶來的就只剩下害怕、算計,臣妾要它何用?!」

她竟然敢說不要這個貴妃之位!

鬼戎大怒,手已經揚起來,文知藝雖然生氣,可也知道怕,他那麼高大強壯,蒲扇般的大手高高舉起,似乎就能遮蓋住她整個天空,如果自己承受了他這一巴掌,牙落跌倒都是輕的,說不準小命就這麼沒了。

但轉念又想,沒了也好,省得看到這些讓人傷心的事。

文知藝咬著牙,閉上眼楮,認命承受他的怒火。

她只覺得一陣風從臉側刮過,然後「砰」一聲,耳側傳來肉拳擊打牆壁的聲音。

她連忙睜開眼,往旁邊一看,他的拳頭深深陷進牆壁里,四方爬開來的長長裂紋,顯示他用了全力來發泄內心的憤怒。

看著拳頭上鮮血四溢,文知藝心里又疼又難過,卻倔強得抿緊唇,一句話都不說。

鬼戎靠近她,像平時貼近她耳畔,可這次說的卻不是甜言蜜語,而是惡毒到傷她心窩的話。

「朕有眼無珠,沒想到貪新鮮寵愛一個大夏女,竟讓你的膽子大到如今地步,朕告訴你,這個貴妃你願當就當,不願當也得當,你還得給朕誕下皇子,讓青金和大夏的血脈緊緊地結合在一起,讓朕能好好地統治這個天下,這才是你的本分!」

文知藝的淚水已經模糊了視線,她再也看不清他的臉,往日的親昵、他的疼寵就像個天大的笑話。

她身子一軟,差點跌坐下去,他拉住了她,大手一點力氣都不收斂,捏得她生疼。

這才是真正的他吧——冷酷無情的帝王,他的心中只有皇權,女人只是他達到目的的手段,再如何寵愛也只是當小玩意兒一樣,好的時候如何寵都不為過,一旦涉及到他的帝王尊嚴,他的殘忍就原形畢露。

她拂開他的手,深深拜倒,命令自己不要哭,冷靜下來。

「皇上說的是,臣妾剛才是嫉妒了,一時失態,還望皇上原誧.臣妾以後,定謹遵皇上的旨意,為皇上的大業傾盡全副心力。求皇上原諒,臣妾這就離開。」

她冰冷知禮,一下子就與他隔了千山萬水,明明是听他的話,也合規矩,可鬼戎心里就是暴躁難受,想讓她也試試自己現下的感受,于是拉住了她,開始口不擇言。

「你別走,朕還有話要說。」

文知藝停下腳步,卻垂著眼楮,怎麼樣也不肯看他,那姿態讓他更氣,忍不住口氣就更惡劣。

「不要裝得很高尚的樣子,朕倒要問問你,你姐姐明明是你的客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這里是朕的地方,她一個外婦如何能進來?」

難道皇上忘記姐姐曾是這宮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寵妃嗎?皇上的寢宮只要懂得避開巡點的守衛,再覷個空偷跑進來也不是不可能。

文知藝心知姐姐真的有可能這樣做,但說給皇上听,只怕她性命不保,自己為了姨娘,不能不護著她。

就在文知藝發愣的時候,文知書看準時機,知道此時不自救,再也沒人能救她,便膝行至文知藝面前,一手扯著她的裙裾,拼命磕頭。

「皇上說的是,那引臣妾到這里換衣的宮女是妹妹指來的,臣妾記得她當時說,是貴妃娘娘特命她來伺候臣妾,防著臣妾在宮中有什麼不周全,皇上,這一切都是有心人陷害臣妾的,跟臣妾一點關系都沒有啊!」

鬼戎不听還好,一听怒火更盛,一腳毫不留情地踹到了文知書的心窩上,他這一腳甭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就是身強體健的大男人都受不住,文知書當下就暈了過去。

文知藝一驚,雖然心中對文知書沒什麼感情,到底怕她死了,忙屈身蹲到她面前,在她鼻前一試——還好還有氣。

文知藝松了口氣,站起來,扯唇冷笑。「皇上何必呢?傷了她,文大人和大王爺都不會干休,于皇上的江山有何益處?」

鬼戎一把抓住她的手,沉聲逼問︰「在你的眼里,朕對你那麼好就只是為了江山?」

她想推開他的手,他卻抓得更緊,讓她覺得手腕都要被他捏斷了,咬著唇,也不喊痛,只淒冷道︰「皇上不是自己推翻前面說的話嗎?皇上剛剛才跟臣妾說,臣妾只是你統治天下、聯姻大夏的一枚棋子,臣妾得遵守本分。皇上的旨意,臣妾不敢不遵。」

「你!」鬼戎氣極了,反倒笑出聲來。「文知藝!你很好!朕真是養了一只銀不熟的白眼兒狼!朕何曾對別的女人如此上心過?你既不領這個情,朕倒要看看,你在這宮中失了盛寵,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有底氣!」

說罷,用開了她的手,也不管她跌倒在地,轉身拂袖離去。

文知藝坐在地上,愣愣的,傻傻的,只听見他在門口大罵同福。

「你這個狗奴才是怎麼當差的?朕的地方隨便什麼人都能進來?來人,把他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還有去前面跟皇後說,文貴妃身體抱恙,就不回去了,明天起讓她在寢宮中好好休養,不必出來。今晚擺駕宴寧宮!」

宴寧宮是朱赫的寢宮,他今晚接受過群臣和家眷的跪拜後,要去宴寧宮歇息。此時的文知藝內心已如死灰般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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