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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鷹懷里的水芙蓉 楔子

血腥味!

牽著雪白的駿馬,獨自一人走在無人的山林,濃濃的腥味從前方飄來,讓隱藏在黑色紗帽後的細眉微微一蹙。

「嘶!」白馬也聞到血腥味,不安地在原地輕踢前蹄。

「噓……雪兒。」細白的小手輕撫了愛馬幾下,安撫牠的情緒,待牠靜下來後,才繼續牽著馬兒往前走。

才走了幾步,前面的幾具尸體讓她再次停下腳步。

冷靜的眸子輕輕掃了地上的尸體一眼,最後緩緩落在坐在樹前的少年身上──

他是唯一有氣息之人。

「小姑娘,妳不怕呀?」看著眼前一身黑的小姑娘,少年揚起笑,笑得自得,笑得自在,彷佛他月復中的傷口沒有流血一樣。

雖然,他的笑抽動月復中的傷口,痛得讓他皺眉輕嘶一聲,可臉上的笑容卻依然未減,一樣燦爛。

她看著他。他有一張稚氣的臉,飛揚的劍眉,大大的眼楮因笑容而微瞇,挺直的鼻梁,以及一張就算不笑看起來也像在笑的嘴。

雖然,他此時確實在笑。

知道眼前的小姑娘在打量他,少年好奇的眼楮也直瞧著她,黑色勁裝、烏色紗帽、雪白駿馬……

「妳該不會就是最近名聞江湖的小神醫吧?」若是的話,那他的運氣真好。

她不說話,低頭從懷里拿了瓶藥,隨意地丟給他。

少年接住,揚眸看她,稚氣的臉仍然笑嘻嘻的,「就這樣?小神醫不動手幫我敷藥嗎?」

她不回話,牽著駿馬,踏過尸體,繼續前進。

不在意她的冷漠,少年仍然笑得燦爛,對著她離去的背影說道︰「謝謝妳的藥,我叫司空夏,有緣再見。」

怪人!

她在心里回道,不以為還能再見到他。

*****

「好巧!又見面了。」

同樣的稚氣臉龐,同樣的笑容,不同的是這次受傷的不是月復部,而是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刀傷。

鮮血從被劃破的衣服下汨汨冒出,地上一樣是尸體滿布,他猶是唯一存活的人。

她挑眉,坐在馬上,低頭看著他。才半個月,沒想到又遇見他!

正常來說,她救過的人那麼多,是不會記住一面之緣的人的;不過,他卻讓她記住了。

受了重傷,還能笑得這麼燦爛,是她生平僅見。

看著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再往上看著他的笑臉,她不覺疑惑地蹙起眉尖。他不痛嗎?

「怎麼可能不痛?妳要不要被砍看看?不用十幾刀,一刀就夠妳痛得哇哇叫了!」

拜托,他身上每一刀都傷得幾可見骨,哪可能不痛呀?

他的回答讓她一愣,這才知道她剛剛把疑問說出口了。

「既然痛,你怎麼還笑得出來?」她下馬走向他。

「不然要哭嗎?」司空夏聳肩,可才動一下,身上的傷口就痛得他皺起臉來。「哭也是痛,笑也是痛,哇哇叫更痛,那倒不如笑還快活一點,而且我活下來了,更該笑啦!」

他笑著,得意地看著滿地的尸體,然後又轉頭看向她,睜著可愛又靈活的大眼,很厚臉皮地說︰「小神醫,妳上次給的藥真有效,一敷上傷口,沒一會兒就止血了,連敷幾天傷口就結疤愈合了,不知妳那藥還有沒有?能不能多給幾瓶?」

她沒回話,隱藏在黑色紗帽後的小臉閃過疑惑,唇瓣微抿,深深覺得他真的是怪人。

見她不說話,司空夏眨了眨眼,裝出可憐的表情,「小神醫,妳不會這麼小氣吧?求求妳啦!看在我滿身是傷的份上,而且搞不好以後受的傷會比現在更重,能不能多賞我幾瓶藥?」

她看著他,明明流血過多讓他的臉色蒼白,眼神也有點渙散了,可他卻還清醒著,甚至猶有余力地跟她瞎扯。

一翻手,一顆紅色藥丸攤在雪白手心。「吃下。」她將藥丸遞給他。

司空夏接過,毫不遲疑地吃下,立即覺得精神一振,身上的傷口瞬間收血,渙散的神智也清明了起來。

「哇!這是什麼藥?真是神奇!」他瞠大眼哇哇驚叫,靈活大眼看著她,涎著笑臉,向她哀求。「小神醫,這神丹……呵呵!能不能也多賞我幾顆?」

這可是保命靈藥呀!能要就要。

她一樣不回話,拿出幾個藥瓶,丟到他身上。

「呵呵,謝啦!小神醫,妳真是我的活菩薩,大大的救命恩人呀!」司空夏擠出感激的眼淚,淚眼汪汪地瞅著她。

她不發一語,轉身上馬離去。

「小神醫,後會有期啦!」

身後,飛揚的聲音響起,她微微抿唇,真的覺得這叫司空夏的是個怪人。

耶?奇怪,她怎會記得他的名字?

*****

第三次見面,沒有尸體,沒有血腥味,而他,也沒受任何傷。

只是氣息卻比前兩次還不穩,蜷曲著身子躺在樹下,眉頭緊皺著,臉龐泛著一抹詭異的潮紅。

她瞪著他,不發一語。

「哈哈!小神醫,又見面了。」看到雪白的駿馬,又看到一身黑的她,司空夏松開眉,哈哈笑了。「真是巧!怎麼每次我過不了關時就會遇到妳,難道妳是上天派給我的女神嗎?」

他徑自嘻笑著,送出花言巧語,發亮的眼楮,意圖很明顯。

「迷情蠱,無藥可解,唯一方法就是和女體,方能保住一命。」她啟唇淡淡說著。

「啊?」皺著臉,他好哀怨。「不會吧?這荒郊野外的,我上哪找女人?那我這次不就穩死無疑了?」

話雖這麼說,可愛笑的嘴仍揚著笑,不知他是習慣笑著張臉,還是真的不在乎。

她下馬,看了他一眼,思考了一會,才緩緩開口。「這樣吧!我家雪兒今年芳齡十六,從小就跟我一同長大,沒有任何對象,至今還是處子一個,今天就把『她』交給你吧!」

她說得很輕、很淡,也很正經。

司空夏瞪著她,再看著她身後的白色駿馬,嘴上的笑有點抽搐。「妳的雪兒……該不會是指那匹馬吧?」

「當然。」

「……」

「怎麼?你不要嗎?」不要就算了,等死吧!

看著她,司空夏咬牙忍著月復下的欲火,閉上著火的眼眸,再緩緩睜開,揚嘴笑道︰「我想……我和雪兒品種不同,可能會合不來。」

「那算了。」說著,她就要翻身上馬。

管他去死!

「不過……我想我應該有另外的選擇。」笑笑的聲音很近,火熱的軀體瞬間緊貼著她的背。

她一怔,立即明暸他話中的意思。指尖微彈,正要放毒時,他的動作卻比她更快。

手指輕點,制住她的穴道。

「司空夏,你敢!」瞪著他,冰冷的聲音從紗帽後傳出。

「抱歉,為了活命,只好委屈妳了。」稚氣的女圭女圭臉揚著笑,欲火讓他再也無法壓抑,迅速撲倒她。

「該死!司空夏!放……啊──」突來的疼痛讓她尖喊,眼淚不由自主地從眼角滑落。

該死!這個司空夏,她不會放過他的!

獵鷹懷里的水芙蓉1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

她常常想到他

想到他的笑

期待看到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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