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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男低調點 第十章

表面上不帶希冀,其實樸玉兒多少有點期盼宮彬打電話來,可是直到公車到站,手機始終沒再響過。

樸玉兒沒精打采地回到住處,不爭氣的肚子響得比門鈴還大聲。

正準備打開院門,門倒是先從里面被打開了。

「小玉,正好一起吃宵夜。」前方高大的身影代替院門擋住了她的去路。

樸玉兒本來垂下的臉紅光滿面地抬起,就差奮力一撲,「天一哥,你什麼時候從德國回來的?」

眼前一頭銀灰色卷發,精致的五官堪比古希臘雕塑,身材一點也不輸給宮彬的美男子,正是房東老女乃女乃的孫子,行天一,也就是為樸玉兒介紹了目前這份工作的人。

他一身既野性又文藝的打扮,常被他女乃女乃叫做流浪漢,實際上他是位國內外都頗具知名度的新銳導演,從拍攝了第一部默片開始就拿獎拿到手軟,被業界稱為最具潛力的青年導演,甚至預測他不到三十五歲就能問鼎奧斯卡。

上個月,行天一受德國邀請,參與拍攝保護巴伐利亞境內冰川的公益宣傳片,今天早上才回來,一直補眠到現在,其實也算是被肚子餓醒的。

「今天啊,不然早就去找你幫我做好吃的了。」吃了一個多月的豬腳和香腸,他都快想死台灣的水果和各種海鮮料理了。

「那就一起去逛夜市吧。」樸玉兒興致勃勃地提議,宮彬那個家伙,她打算把他給忘了。

「好啊,今天我請客。」行天一伸手揉著她的腦袋,大刺刺地笑道。

樸玉兒趕緊抱住他的手臂,笑嘻嘻地拉著他往離住處不遠的夜市走去,靜悄悄的小路上瞬間響起行天一穿著夾腳拖的啪嗒聲。

隔天,樸玉兒午後醒來,手機收到好幾則簡訊,有宮彬傳來的,也有行天一傳來的,她當然先看了行天一的。

昨天晚上他們吃了三杯雞、醉蝦還有水果紅酒巧克力鍋,盡管酒只是佐料,但不勝酒力的她還是宿醉了,直到現在頭還脹得很。

嘻嘻哈哈地回了行天一的簡訊,樸玉兒不看宮彬的簡訊就將手機丟到角落,泡了個澡後便去客廳兼廚房找起了食物。

直到兩個炸鱈魚美乃滋三明治下肚,郁結在胸口的火氣才一點點消了下去。

要是宮彬知道了,一定得意得不得了吧?樸玉兒這麼想著,又忍不住嗑起第三個三明治。

就是小心眼怎麼樣,竟然敢給她劈腿,哼,根本不用那麼麻煩,她主動退出,很有風度吧,起碼能吹歪他的嘴。

門鈴忽然被按響,緊接著行天一好听的男中音傳來,「小玉,我在外面撿到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是你丟的嗎?」

「小玉,你也叫得太親切了吧,你誰啊,你鬼鬼祟祟還差不多,搞行為藝術去大馬路啊,小心車輾到你的尾巴,狐狸臉。」宮彬有如大提琴的嗓音這會急得都快破音了。

樸玉兒不由豎起耳朵,來不及管他們在門外一陣亂斗。

「我狐狸臉,那你就是野狼臉,臉色慘白,只有一雙眼發著綠光。」

「你推我干嘛?野蠻人!」

「你撞我干嘛?黑社會打手啊,黑長褲、白襯衫,裝什麼裝。」

再這樣下去,門都快被他們拆了,樸玉兒回過神,忙跑去幫兩個幼稚的大男人開門。

一見到她,宮彬二話不說就上前抓住她的手,再來就把她扯到身邊,對還站在門外的行天一宣示自己對樸玉兒的絕對佔有權。

「看來這家伙絕對是你丟的沒錯。」行天一模著下巴揶揄道︰「以後可要小心,別再讓野貓叼走了。」

「天一哥,你在說什麼!」樸玉兒紅了臉。

「他誰啊?」宮彬在商場上是出了名的沉穩,這會都快暴跳如雷了,黑著臉質問︰「天一哥?不準這樣叫!」

樸玉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被他牽著鼻子走了,便狠心地甩開了他的手。

樸玉兒冷眼覷著他,慢悠悠地反問,「你憑什麼不準,我要你叫你媽喂,你肯嗎?」

「樸玉兒!」宮彬惱了,起先只是有點吃醋,此刻可說是怒火攻心,「你有種、你有膽量,怪不得不讓我來你家,原來你還養著一個男人。」

「哈!」樸玉兒這下也氣炸了,「養男人,我養得起嗎?倒是你,真是有夠惡心的,做賊的喊捉賊,說的比唱的好听,現在是怎樣?要跟我要精神補償費啊?看我踢死你!」

說話間,樸玉兒的腳便掃過去,幸好行天一及時擋在兩人中間,大手一揮,隔開了這對被濃濃醋意沖昏頭的傻瓜情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兩個都是第一次談戀愛。」

「我就是,不像某人是塊抹布。」樸玉兒瞪著宮彬挑釁道︰「東抹抹、西抹抹,根本就不是個東西。」

宮彬一時被噎住,生平第一次被人罵成抹布,而他居然還是放不下這女人,他到底有多賤啊?

「小玉,你這打擊面實在太廣了啦。」無辜中槍的行天一哭喪著臉說。

「我指的是那種內心不純潔,吃著碗里還要看著鍋里的,愛劈腿的臭抹布。」

「你夠了哦,我沒劈腿,我只是……」這解釋來得不合時宜,還是當著第三者的面,這下真是丟臉丟到外婆家了,「只是想氣你而已,激將法懂嗎?笨蛋白痴女。」

「什麼意思?」她才不信,他會這麼幼稚?可是仔細想想,她剛才不也很幼稚嗎?

「他的意思是,昨天和他去你們餐廳吃飯的美眉是他故意找來氣你的,小玉,你也知道,你這個人有點遲鈍。」行天一同情地看向額上青筋暴起,陰沉的臉上逐漸浮現委屈之色的宮彬。

樸玉兒斜眼看了看行天一,又看了看宮彬,一副正努力思索的樣子。

「看他干什麼?別裝了,你知道我說的是真的。」宮彬不耐煩地推開正在看好戲的行天一,激動地看著她。

「呵呵。」被他識破了,他果然越來越像她肚子里的蛔蟲,那麼天一哥和她是什麼關系也應該不說自明啊。

「傻笑什麼?快點給我解釋。」宮彬拉過她,雙手捧住她的小臉,一副要咬人的表情。

「我看我還是先撤了吧,小玉,你慢慢解釋,我們晚上再去逛夜市。」

行天一一邊離開一邊埋下炸彈,這是對她忽視自己的一點小懲罰,無論怎樣都便宜了這小子,明明是他先到的,只怪自己動作慢了點,也怪她一開始就把他當成了大哥哥。

「昨晚你忙著和他去逛夜市?」

宮彬粗重的喘息細數撲到樸玉兒臉上,她忍不住擦了擦眼楮,還是一副傻傻的樣子。

「看我怎麼收拾你。」宮彬索性將她一把抱起往屋里走。

見一樓一眼就能看穿,宮彬毫不猶豫就上了二樓,只要把她佔為己有,她就沒有心思去想什麼天一哥了吧。

「欸,我解釋、我解釋,就是隔壁的大哥哥啊,只是普通朋友,昨晚你去參加聚會,我餓著肚子,所以天一哥請我去吃宵夜,不去白不去。」

話中有話,似乎在說她和男人私會也是他的錯,反正他怎麼做都是錯,不如就一錯再錯、一錯到底好了。

第六章

臥室的門開著,樸玉兒被宮彬拋上了床,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他突然像只熊一樣壓在她身上,她嚇得用手把眼楮遮起來,「啊,好可怕!」

「給我睜開你的眼楮,你那雙像小狗一樣的眼楮才可怕。」宮彬跨跪在她身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的傻樣,在她露出驚嚇的表情時又急忙伸手去安撫,「你這個笨蛋,搞清楚狀況了沒?」

宮彬將她的手從她臉上挪開,再用手輕輕揉捏著她的臉,對上他漆黑又泛著亮光的眸子,原來他不是熊而是獵豹,她好像始終都是他的獵物。

「欸,這姿勢怪難為情的,你下去好嗎?」樸玉兒再次使出殺手 ,微微一笑很傾城。

又是那雙泛著紅暈的眼楮、皺起的鼻子、彎彎的嘴角和粉嘟嘟的唇瓣,還有輕軟的哀求聲,宮彬握緊拳頭,往她枕頭旁邊用力一砸,震得她再次頭暈目眩,哪有心思賣萌。

「哼,今天你這餐我是吃定了。」宮彬放開她的手,扯了扯自己的衣領,好好地喘了幾口氣。

「這是霸王餐,你堂堂一個總裁,理應不屑做這種事。」樸玉兒捂著臉嘟囔道,不爭氣的自己不知何時又開始心跳加速,緊張到手腳發抖了。

「你是我的女朋友,親都親過了,而且我也相當有信心,會讓你主動纏上來配合我的。」

他說得越大聲就表示他越心虛,別的女人他肯定能手到擒來,只有她,每次都出乎他的意料。

也正如秘書說的,正因為太過在乎才會緊張,才會無法像往常一樣冷靜,理智地作出準確的判斷,為了避免她受到傷害而忍耐。

「我還沒作好準備。」樸玉兒將顫抖的手伸向他,勉強觸踫到他的臉,「看,我抖得多厲害,我很害怕。」

宮彬的大手覆上她的小手,他低下頭,似喃喃自語道︰「你這樣一直逃避,永遠無法讓我們的關系抵達另一端。」

想要更深的羈絆,想要他們之間的牽絆強大到足以對抗所有利刃,可以嗎?她能夠帶著他離開這條筆直平坦的道路,走上只屬于他們的康莊大道嗎?

「另一端嗎?」在樸玉兒腦中卻成了另一番淒涼的景色。

他想和她走完戀愛完整的過程,然後沒有遺憾地放手是嗎?就像爸爸、媽媽那樣,初戀、熱戀到再無所戀,只要沒有孩子,人生愛一次又何妨?至少媽媽走的時候只記得爸爸的好。

「玉兒,給我好嗎?我想要你的信任,我想要你的依賴,我想要你的心。」

溫潤的眼神、懇切的神情,宮彬對待女人還是第一次這麼溫柔,這一刻他終于明白,樸玉兒是不同的,是他唯一真心愛著的女人。

樸玉兒望著他眼里化不開的深情,那里面好像有個漩渦,把她的靈魂往里面吸。

被他包覆著的手,手心開始漸漸感覺到皮膚之下的脈搏,是他的、她的,還是他們倆的?

寂靜之中,心跳的頻率漸漸變得一致,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

樸玉兒忽然冷靜下來,不再緊張也不再害怕,不過臉紅心跳還是難免。

來到台北當上主廚,遇見他、被他纏上、愛上他,每一步看來都非常美好,既然老天給了她這段際遇,身為被贈予者的她理應心懷感激,坦蕩地接受才是。

反正婆婆媽媽也不是她的作風,親吻之後擁抱,擁抱之後……這也是順其自然的事。

「我願意,宮彬,因為我愛你。」樸玉兒直率而坦誠地笑了,溫柔深情地朝他笑彎了眼,盡管額頭、雙頰乃至脖子依舊上演著火燒雲一般的壯麗之景。

宮彬放開她的手,捧起她的臉,慢慢俯身下去,在她棉花糖般的唇瓣上深深烙下一個發燙的誓約之吻,「我愛你,樸玉兒,這輩子只愛你一個。」

吻的時候說給自己听,吻完了便說給她听,這句話從此銘刻在他的心中。

汗珠順著樸玉兒柔美的頸部線條滑下,宮彬的吻在後面一路直追,她生澀的反應再次激起了他的保護欲,他竟然也開始緊張起來,手微微發著抖,一時間根本無法解開她衣服上的扣子。

她桃花般的肌膚散發著甜美的光澤,讓他不忍下手,仿佛一靠近,花兒就會謝了,她就會很痛似的。

來回吞了幾次口水,宮彬真想掄起拳頭砸向自己的豬腦,自己變得連十八歲少年都不如了,這樣躊躇不前是打算親手丟掉這次機會嗎?還是想讓她看笑話?

樸玉兒的手捂著熱燙的臉頰,她需要他的引領。

宮彬重新將雙手撐在她的臉側,俯身親吻她早被染成櫻桃色的雙唇,只有她的吻能讓他激動的情緒平復,提醒自己不要興奮過頭。

樸玉兒無處可去的手漸漸扒上他的肩頭,圈住他的脖子,像藤蔓一樣將彼此繞在一起。

胸口好熱,身體也好熱,汗珠一顆接一顆落下,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每一分變化,心中充滿了饑渴感,總想抓住什麼,她慢慢地睜開眼楮,看見他微顫的羽睫、輕闔的雙眸,蕩漾的神魂瞬間腳踏實地了。

他的吻還是一如既往地熾烈,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融化了一樣,勾纏的舌頭、相撞的牙齒、膠著的唇瓣,讓彼此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肺部漸漸燃燒起來,既疼痛又歡愉。

她的神經已逐漸放松,宮彬自然有所察覺,壓抑著掠奪的,他耐心地親吻、擁抱,盡可能讓她熟悉肌膚相親的感覺,直到她欣然接受他的每一次踫觸,直到她在他的愛|撫下喘息著申吟。

他一點一點褪去彼此身上多余的衣物,盡管她依舊有些羞怯,但她的反應卻遠比預料的要可愛百倍。

果捏相對的瞬間,她忽然像蝦子一樣彈起來,一把抱住他,那沖擊力差點將他撲倒。

「這樣我就看不見了是嗎?」宮彬長臂一展,緊緊抱住她柔軟的身體。

汗水蒸發使皮膚發涼,肌膚貼在一起後,心中的焦灼感輕了不少,他不介意再慢一些,再延長一分、延長一秒,怎麼擁抱都不嫌多,她的每一寸肌膚,他都要好好佔有,就像海水侵蝕岩石一樣,一點點、一滴滴,直到將她完全化為己有。

樸玉兒靜靜貼在他的身上,享受著汗水蒸發帶來的涼意。

等她回過神來,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小月復處的異動,臉漲得通紅,腦袋埋進了他的頸高,「你真下流。」

宮彬不由輕笑,這家伙到底有沒有常識,「我就是下流怎樣,誰教你的腿圈著我的腰,而且還圈得這麼緊,要是我那里不起反應,我就要去看醫生了。」

「吻我,最好把我吻得什麼都不知道。」樸玉兒撒嬌著命令道,手往他臉上模去,既害羞又大膽,足以讓他瘋狂。

宮彬再次將她壓在身下,幾近瘋狂地擁吻,她又回到天旋地轉、飄飄欲仙的狀態,再也顧不得羞怯了。

……

高chao的余韻未了,樸玉兒被他吻得睜開了疲倦的眼,模著他的臉,看著他深邃的眼,腦中忽然閃過一道光,嚇了她一跳,「你沒戴套。」

宮彬眉頭一皺,這女人也太掃興了吧,他旋即以吻封住了她的嘴,沒戴套又怎樣,懷了他的孩子才好,不就有借口跟家人攤牌了嗎?

他倒是有點期待那樣的場景,到時不知爸爸、媽媽的臉色會如何。

樸玉兒無力反抗,再度陷入溫柔鄉,然而宮彬不是那種一次就滿足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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