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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皇馭影 第二章

第二章

發生了皇帝墜馬的事件,秋狩之行草草結束,實則雷鼎也對行狩興致缺缺,他心里懸著一件極重大的事情,想要早一點回到京城。

一直以來,歸順在攝政王府之下的能人高手就不少,他們將雷鼎當成天神般敬畏崇拜,對于搶了他們主子帝位的雍艷當然就懷恨在心。

此刻,王府的議事廳里除了雷鼎之外,就是幾名長年追隨在他身邊的忠心手下,其中以龍昊與瞿然最受他的信任倚重。

先前還有幾位追隨雷鼎的大臣也在這里,不過都被他以「稍有不適,改日再見」的理由給打發回去,留下的都是他可以信賴的心月復,因為,他有些重要的事情,不能教「外人」知道。

「連騎個馬都不會,真是教人意外。」龍昊提起這件事,神情顯得有些鄙夷,只是不敢在主子面前表現得太明顯。

「听說江南的人不時興騎射,小皇帝不會騎馬是正常的。」瞿然倒是比較公道,毫不偏頗地回道。

「要不是有咱們王爺在,只怕不跌花他那張臉,最後竟然還惡聲惡氣地要王爺放開他,王爺真是白救他了!」龍昊氣忿地替主子打抱不平。

「本王倒是不以為然,她那張白淨的小臉蛋要是給跌傷,就可惜了。」一抹神秘的微笑浮上雷鼎的唇畔。

沒錯,他是「她」!好大膽的一個妮子,竟敢女扮男裝欺瞞天下人登上帝位,他雷鼎果然是聰明了一世,胡涂了一時呀!

「王爺?!您說這話似乎對那小皇帝頗為憐惜,不會是因為這一跌,把您對他的叔佷之情給跌出來了吧?」瞿然頗為擔心地問道。

「那倒不是,跌出來的只怕不是叔佷之情。」他勾唇一笑,一語雙關地說道,將身旁的手下能弄得一頭需水,「瞿然,上前領命。」

「在。」瞿然拱手上前。

雷鼎雙手交握,揚起低斂的深沉眸光,冷靜地下達命令,「本王要你立刻下江南去調查一些事情,要派遣多少人手都隨你,只是要盡快將本王想知道的事情給調查出來……」

從那天之後,接下來有好長一段時間,雍艷都不敢直視她那位八皇叔銳利的眼楮,如果,先前她害怕注視他,那麼,現在的她心懷的是滿滿的恐懼!

他知道她是女兒身了嗎?

數日來,他注視她的深沉目光,總是教她感到害怕,彷佛她整個人已經都被他看穿了,他彷佛在告訴她,他已經知道了一切事實。

除此之外,他的眼神之中彷佛還藏著一種不可知的光芒,時而溫柔,時而冷淡,教她都快要被搞胡涂了!

所以,她極力避開他,盡量逃得遠遠的,不到最後時刻,絕對不與他正面沖突!因為,她知道自已將一點勝算都沒有!

清早,東方天色未白,雍艷按照慣例早朝,一路上,她感覺到不同于以往的平靜,隨即笑自己多心,終于從正殿專用的長廊進了太和殿,她沒有發現隨侍的內官在門外就打住了,當她見到偌大的朝殿中只有雷鼎一人時,愣愣地站在原地,半晌不能動彈。

「既然已經來了,就坐好吧!」他以含笑的眼神示意她上殿落坐,見她乖乖照做之後,才滿意地額首,「我想,你現在一定很好奇為什麼大臣們都不見了,是嗎?」

「嗯。」她顧盼四下無人,心跳得飛快,不敢與他兩個人相處一室,隨便找了個借口,「不過算了,既然沒人來,那早朝就散了吧!」

「不要動!」見她想要起身逃走,雷鼎沉聲喝住,「不是沒人來,而是本王要他們停朝一天,因為本王有話要對你『一個人』說。怎麼?你還打算逃避本王多久呢?你又能逃多遠呢?」

「朕……听不懂攝政王的話,朕哪有逃呢?人不就在這兒了嗎?」她故意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願正面與他相對,更不知道他口中所指的「你」,其實是女子的「你」。

對于她的狡辯,他付以一抹冷笑,「你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本王把話挑明白了說吧!究竟是誰出了這個主意,讓你女扮男裝來當皇帝?難道不曉得這是要誅九族的欺君之罪嗎?」

「老天,你真的發現了……」雍艷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彷佛在一瞬間被抽離了,她無力地坐在龍椅上,臉上的表情顯得好沮喪。

「你們到底以為這個騙局能維持多久?一個月?一年?兩年?還是十年或一輩子?真是一群愚蠢的家伙,如果你們真的那麼想,那未免太小看這皇室,也太小看本王了吧!」他冷哼了聲。

「我從來沒有小看你……」雍艷蹙起清秀的眉心,輕輕嘆了口氣,「如果,你想要廢我,我也無所謂,原本這個皇帝的寶座就不應該是我的,在這整個皇室里,誰都比我有資格得到它,你……權假天下的攝政王,比我更有資格當這個皇帝。」

「這是你的真心話?」他瞇細黑眸。

「是真心話,可……不是真心願意的。」她哀傷地搖頭。

「為什麼?」對于她的傷楚,他竟無法視而不見!

她鼓起勇氣抬頭看他,「雖然我當皇帝是個天大的謊言,但在我的背後,有太多人需要被保護,我想要保護他們平安無事,可是,一旦我被廢,這件事情就不可能做到了,我不敢想象……當我被廢之後,有多少人會受到牽連,我不能活命無所謂,但……我不想看親人們也受株連!」

「如果,我說不廢你呢?」他撩起炮服的下擺,長腿一步步緩慢地往上殿走去,走到她的面前停下。

「什麼?!」她不敢置信地瞠圓了美眸,仰首著著他高大的身影,心跳一時飛快。

「我說,我非但不廢掉你這個女皇帝,相反的,讓我輔佐你對抗那些想要傷害你的人,如何?」他曲起指背輕輕地劃過她粉女敕的臉蛋,低斂注視她的目光之中透出詭譎的光芒,「籠絡我,只要你籠絡了我,在這宮廷之中,就再也無人能與你為敵。」

「你……你想要干什麼?」她一時慌了,他溫柔的觸踫與他的話同樣教她不知所借。

「不是想要干什麼,你應該問,我想要什麼。」他引導著她的問題,漸漸地往自己想要的目的而去。

「你想要什麼?」她的話氣好虛弱,心里好緊張,每個問題的答案都教她慌忙失措,她還能承受他給予的更多「意外」嗎?

「你。」這個字輕輕淡淡地從他的唇間吐出,彷佛對他而言,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但對雍艷而言,卻徹徹底底的是一個震撼!

她足足愣了好半晌,不敢相依自己親耳所聞,清靈的小臉顯得好困惑,她看著他。

「我?你想要……我?!」

問出這幾個字的同時,她覺得心里有一根弦被隱隱地撩動,起初,弦輕輕地顫動,最後卻教她的心幾乎為之疼痛了起來。

「對,就是你,你盡可以繼續當你的皇帝,而我只要你。」他長指粗糙的表面揉動著她柔女敕的唇瓣,似乎在提前品嘗吻她的觸感。

「你要我……做什麼?」她每說一個字,都會踫觸到他的指端,她微放著唇,感覺到他長指邪氣地探入。

「我要你這個少年皇帝,我要你一輩子只能是我雷鼎的女人!」一字一句,都透露出他獨佔的決心。

一瞬間,她明白了他話里的含意,心中一驚,別開小臉逃避他她的手,驚叫出聲︰「不——」

「你確定這就是你給我的答復嗎?」他收回手,話氣略嫌冰冷地提醒她,「好好想一想,不要做出會教自己後悔的決定。」

「你是我的皇叔,我們不可以——」她看著地轉過身,從他高大背影中透出的攝人氣勢教她的心兒為之震顫,她不懂……像他如此厲害不凡的人,為什麼肯為她放棄帝位呢?

「你怕嗎?怕跟了本王會犯下不倫的忌諱嗎?」雷鼎回眸,冷淡邪佻地反覷了她一眼。

她用力地點了點頭,「我們……這樣是有罪的!我們是叔佷,關系可親了呢!所以我們不能,絕對不能!」

「有罪?!誰來判咱們有罪呢?是你?是我?除了我們之外,這天底下還有誰能夠審判呢?」他對她的說法嗤之以鼻,「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自己好好想清楚。」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出大殿,直至他離去久久,雍艷依舊為了他所留下的懾人氣息震得不能動彈……

一連好幾個夜晚,她輾轉難眠,總是一想到雷鼎冷峻的臉龐,她的心頭就像被打了千萬個結,差點就要喘不過氣來。

她怕他……

不是因為他掌握了她的把柄,而是他渾身散發出來的強悍氣息,他的冷、他的陰、他的邪,他的一切都教她不由自主地心生恐懼!

沒想到,他竟然開口要她……

天邊一彎銀月,銀色的月光淡淡地撒進窗內。

雍艷躺在暖炕上,縴手揪緊了錦被,腦海中浮現雷鼎那張俊美邪氣的臉龐,不由得幽幽輕嘆了口氣,又將是一個無眠的夜晚……

是鬼迷了心竅吧!

他竟然會對一個十五歲的少女動了佔有的,從他在鳳闕宮誕下,得到他父皇至高無上的寵愛,整整二十八個年頭,他在皇宮中呼風喚雨,在朝廷之中掌握大權,享受著無冕皇帝的尊榮,所有的一切,他得來不費吹灰之力,自始至終,他更不曾為誰動過心。

在他身後,所代表的是不可侵犯的皇權,但她呢?每個人都摩拳擦掌,等著要將她這個沒有靠山的少年皇帝給生吞活剝,只要他夠狠心不出面阻止,只怕再過不久,她將會被宮廷這只大怪物給逼死!

但他能嗎?他真的能夠狠心不出面護她嗎?!

書房中,雷鼎隨手翻看著卷宗,想起了雍艷,心思不禁有些浮動,最後,他嘆息合上了卷宗,正巧瞿然在門外通報有事求見,他揚了揚手,允準瞿然進人書房。

「小的參見王爺。」瞿然拱手拜見。

「平身吧!本王交代給你的那件事情辦得如何?」平靜無波的語氣,絲毫無從窺見雷鼎此刻繚亂的思緒。

「已經查出,王爺,有一件事情可能會出乎您意料之外。」一時間,瞿然臉上的神情顯得有些遲疑。

「快說!」雷鼎不允許他有所隱匿。

「據屬下們在江南明查暗訪,得知了一個消息,那就是真正的小皇帝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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