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秀愛財有道 第二章 借殼重生
左元昊听得葉丞相夫婦來了,略微皺了皺眉,到底起身接了出來。
葉蓮在矮榻上見得母親走了進來,立刻紅了眼眶,哭訴道︰「娘,姊姊她……嗚嗚,昨晚……」
「蓮兒,我可憐的女兒……」陳氏快步上前,母女倆抱在一起哀哀切切地哭了起來。
左元昊同葉丞相對視一眼,一個昨晚睡錯了新娘,一個自覺沒教養好女兒,臉上都有些尷尬。
好在洪公公極有眼色,適時提議道︰「王爺,屋子里有些悶氣,不如老奴把茶點擺在外邊水榭,如何?」
「好。」左元昊輕咳兩聲,抬手示意葉丞相隨他出去。
葉丞相歉意的望了妻女一眼,終究還是抬步出去了,豈知他的身影剛剛邁出門口,陳氏母女就同時止了眼淚。
葉蓮惱怒的扯著手里的帕子,恨聲道︰「娘,是那個賤蹄子綁了我,昨晚爬上王爺的床,爹來了,居然都不問我一句,他心里怕是就惦記著給那個賤蹄子求情呢!」
陳氏也是陰沉著臉,應道︰「他多少年來都這樣,什麼時候眼里有過咱們母女?若不是你哄住了王爺,那賤蹄子又是個蠢的,這王妃的位置說不定真是那個賤蹄子坐了。」
「娘,我不要!」
此時的葉蓮哪里還有半點溫柔嬌弱,眼里都是狠毒之意。她自打及笄之後,同娘親出門應酬,人家當面稱她一聲小姐,背地里卻連那些庶女都敢給她臉色看,反倒是那個又蠢又笨的賤蹄子,走到哪里都是眾星捧月一般。
憑什麼,就因為她是相府嫡出的大小姐,就因為父親把她放在心尖上?就因為她的未婚夫婿是忠勇親王?
她咬緊牙關,隱忍籌謀,終于成功設計得了王爺的憐惜,代替葉蘭嫁進王府,沒想到一個不小心,居然又被她搶了新婚之夜?她再也忍不了了!
「娘,我們想個辦法徹底把她除掉!」
「好,蓮兒,不要急,這事還要從長計議。」陳氏攬著女兒低聲勸慰著,「別看她上了王爺的床,但王爺想必也更厭惡她了。你爹爹一定會豁出臉面求王爺接納她進府,你不如再去演場姊妹情深的好戲。王爺心里存了愧疚,就算給她名分,最高也是個侍妾,到時候,你是王妃,她是奴婢,想要整治她還不容易?這世上每日里不知多少人得了「惡疾」沒了性命,就是走在河邊,也有失腳淹死的呢。」
葉蓮會意,低低笑了起來。
陳氏欣慰的拍拍女兒的背,隨手從荷包里扯出一條帕子,輕輕在女兒眼角按了按。
忠勇王府初建是由皇帝下旨,太子做的監工,工部哪里敢偷懶,招了無數能工巧匠,耗時半年才完成,每一處院子,甚至每一個角落都可成為一景,而桃花閣水榭又是其中之最。
初春時候,雖然桃花還沒有盛開,但枝葉翠碧,花苞處處,映在清澈的湖水里,別有一番美麗。
葉丞相平日最喜賞景作詩,但今日實在無心于此,一杯茶水尚且沒有下肚,他就忍不住開口說道︰「王爺,老夫教女無方,昨夜……唉,老夫真是無顏見人,以後如何還能在朝堂上立足?」
左元昊雖然氣惱葉蘭膽大包天,但對葉丞相這位老臣還是真心敬佩。當年,他在外征戰,皇帝病倒,整個朝堂都是丞相一人支撐,他從沒被糧草軍需拖過後腿,若說他的軍功有一半是葉丞相的,也絕對不夸張。所以戰勝歸來,皇兄為他定了葉蘭為妻,他也沒有反對。
可惜,虎父犬女,那個女人半點兒也沒有承繼葉丞相的才情秉性,反倒整日習武騎馬,揮舞鞭子,橫行京師,年前更是在酒樓同男子喝得爛醉,躺在一處,被整個京師之人看了熱鬧。
他堂堂忠勇親王怎會要一個如此跋扈又聲名狼藉的女人為妻,反倒是葉丞相的次女溫柔可人,又善良美麗,多少次在他面前,淚眼盈盈地替姊姊求情解釋,哪怕受了姊姊喝罵也不曾抱怨。
他一時憐惜之意大起,皇兄為了鞏固朝政,又不能放棄同相府聯姻,他于是順勢換了葉蓮進府。哪里想到,他酒醉不曾分清,又被算計了一道。
若是傳揚出去,他的臉面怕是都要丟到沙羅人那里去了!
左元昊越想越惱怒,手里的茶杯重重落在桌上,低聲呵斥道︰「丞相把人領回去吧,本王不想再見到她!今日之事若是傳出去,別怪本王翻臉無情。」
葉丞相多年位高權重,何時這般低聲下氣過,但他與結發妻子情深,得了葉蘭一女之後發妻病故,他自此把女兒當成心尖子,若不是後宅無人主事,他甚至都不願續娶。原本見陳氏待女兒比自己親生的還嬌寵,他還慶幸欣慰不已,哪里想到女兒漸漸長大,卻是越來越跋扈,越來越沒個賢淑模樣,最後生生把名聲毀了。
他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終究還是不能放任女兒不理睬,否則百年之後,他在黃泉見了發妻要如何交代?
這般想著,葉丞相也紅了眼眶,啞著嗓子懇求道︰「王爺,蘭兒自幼喪母,陳氏雖說待她極好,但終究不是親娘。她性情直爽,卻不惡毒,又是真心愛慕王爺,自從訂親之後,她整日跟著師傅學武,其實就是想要配得上王爺,沒想到……造化弄人啊!」
「哼!」左元昊豈會輕易消氣,冷笑道︰「難道她在酒樓同男子喝得大醉,睡在一處也是為了配得上我?」
葉丞相語塞,情急之下道︰「王爺,那事有些誤會,蘭兒不是那般不知輕重的人,況且昨晚你們已是圓房,蘭兒是否清白,王爺最是清楚。」
左元昊被抓了痛腳,鳳眼里惱色更重,「怎麼,丞相這是賴上本王了?」
「老夫不敢。」葉丞相深知這位忠勇親王的脾氣,趕緊見好就收,繼續打起悲情牌。「王爺,千錯萬錯都是老夫的錯,老夫再也無顏見人了,明日就同陛下辭官,還望王爺看在蘭兒待您一片痴心的情分上,不要怨恨于她。老夫會帶著她走得遠遠的,終生不再踏入都城一步。」
說著,他起身沖著皇宮方向跪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陛下啊,老臣對不起您啊,不能再為您分憂解勞了……」
左元昊眼見年紀一大把的老臣哭得如此模樣,心里自然不會好過,他狠狠揉了揉突突狂跳的太陽穴,冷聲道︰「葉丞相放心,皇兄不會準你告老的。你直說吧,到底要如何?」
葉丞相聞言,立時起身,抹了一把眼淚,深深行了一禮。
「謝王爺寬宏大量!老夫深知小女此事做得莽撞,但小女一片痴心,老夫就是帶她回家,怕是今後也要再生事端,不如王爺在王府里賞處小院,再給個名分,讓蘭兒和蓮兒一同伺候您起居,如何?就算有閑言傳出去,姊妹共事一夫也不算離奇,說不定還會成就一段佳話。」
左元昊絕美的臉孔幾乎皺成了包子,他實在想罵丞相臉皮厚,但還沒等開口,不遠處卻是有人輕輕喊道︰「王爺!」
原來,陳氏陪著葉蓮正從水榭之外走進來。葉蓮顯見是哭了許久,一雙大眼紅腫得厲害,發髻也亂了那麼幾絲,看上去嬌弱又憔悴。
左元昊趕緊起身扶了她,就是葉丞相也愧疚又心疼的埋怨道︰「你身體不好就多躺會兒,怎麼跑來這里?」
葉蓮勉強一笑,應道︰「女兒猜爹爹在同王爺替姊姊求情,就想著過來听听。」
葉丞相臉上愧色更濃,嘆氣道︰「難為蓮兒如此懂事,讓你受委屈了,若是你姊姊有你一半,爹爹也不必愁白頭發了。」
葉蓮扯了帕子抹了抹眼角,眼淚再次滴滴答答地落了下來。
她輕輕依在左元昊的肩膀上,低聲懇求著,「王爺,爹爹一把年紀,還要如此操勞,若是王爺疼蓮兒,就應了爹爹所求,可好?」
陳氏也開口幫腔道︰「王爺,都是妾身教養無方,才讓蘭兒犯下這樣大錯,還請王爺暫息雷霆之怒,給蘭兒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吧。」
葉丞相眼見妻女如此,心里又喜又愧,連聲說道︰「不是你們的錯,要怪就怪我,怪蘭兒!」
「爹爹,不怪姊姊,原本就是女兒搶了姊姊的婚事……」葉蓮掙扎著跪倒在父母跟前,一家人哭成一團。
太後去得早,左元昊自小在皇兄身邊長大,雖然兄弟情深,但偶爾也會羨慕這樣的父母疼惜,這會兒見得此情此景,也有些動搖了。
王府院落沒有一百也有幾十,倒也不是養不起一個閑人,不如就應了丞相一家所求。
「洪公公,拾掇個院落出來,以後葉家大小姐就是王府的侍妾,一切瑣事都听王妃安排。」
「是,王爺。」方才不知躲在何處的洪公公適時出現,躬身听命。
葉丞相聞言,心里酸澀。女兒終于如願進了王府,可是堂堂丞相府嫡女居然做了侍妾,終究是個說不得的傷處。
但他依舊起身行禮道謝,末了安慰自己,來日方長,也許過幾年王爺發現女兒的真性情,待她更好也說不定呢,一切,還是慢慢來吧……
事情有了結果,丞相夫妻也無心留下用飯,很快就告辭回去了。
葉丞相原本還想去看看受傷的大女兒,但小女兒今日懂事乖巧,就是以後大女兒也要依仗她多加照顧,于情于理都不能太過厚此薄彼。
更重要的是,大女兒也要受點教訓才好,畢竟以後她不再是相府大小姐了,而是比奴婢地位高不了多少的侍妾……
左元昊陪著葉蓮吃了午飯,怎麼想昨晚之事都覺氣悶,他本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子,受封親王之後掌管百萬精兵,更是令出如山,何時受過這等委屈?
平日極喜的美景,這會兒看在眼里也是無趣至極,于是就起了出去走走的心思。
皇帝雖說待弟弟從來都同親子一般,但帝王終究是帝王,把一切變故掌握在手里,幾乎就是本能,且王府又在皇宮隔壁,發生之事自然很快就傳到他的耳朵里,所以,當弟弟跑來說要巡查邊關,他順口就應了下來,本來還要派一千精兵護衛,左元昊卻是厭煩出入皆有人跟前跟後,執意帶上十個護衛,白龍魚服,順帶替皇兄體察一下各地官員聲望如何。
皇帝自覺好笑又擔心,但到底還是應了下來。
葉蓮听說王爺要帶她出門游玩,臉上不自覺就帶了喜色。
昨晚洞房夜被搶了去,正好趁著這次出門,好好同王爺親近一番,就算他是百鏈鋼要變成繞指柔。
不過,她也不打算這段日子讓葉蘭好過。
這般想著,她就吩咐貼身丫鬟準備行李,末了又把洪公公喚了進來,柔柔笑道︰「洪總管,我同王爺要出門遠行一段時日,王府里的大小事務就要勞煩你了。」
洪公公趕緊行禮應道︰「娘娘折煞老奴了,都是老奴應該做的。」
葉蓮輕輕點頭,眉眼間帶了一絲愁緒,又道︰「洪總管許是听王爺吩咐了吧,以後我家長姊就是咱們王府的侍妾了。我和王爺不在王府,還請總管多多照料。長姊出身嬌貴,衣食住行都極講究,如今雖然身分驟降,但也不好虧待她。
「洪總管記得要找最好的工匠把院子重新修葺,擺設也要選上好的,等我和王爺歸來驗看之後再請長姊搬進去吧。」
洪公公眼里異色一閃,但迅速掩蓋了過去,越發恭敬地應道︰「娘娘放心,老奴省得。」
左元昊正好從外面進來,見兩人一坐一站就笑道︰「行李收拾好了嗎?咱們這就上路吧,城外三十里的藍玉湖景色極好,正好在湖畔留宿一夜。」
葉蓮起身仔細替他整理略有些皺褶的衣衫,嬌笑應道︰「都听王爺的,若是月色好,蓮兒奏琴一曲,還請王爺品評一二。」
「好啊。」
兩人說笑著出了院子,在二門外上了馬車,丫鬟護衛裝好行李,一行人就飛快離開了王府。
洪公公一直站在門口,目送馬車走得沒了影子,听得身後丫鬟悄聲議論,言語中對王妃極得王爺寵愛羨慕至極。
他忍不住挑起眉梢兒,這位王妃娘娘怕是沒有外邊傳言的那般柔弱賢淑呢。
修葺院子?重新安排陳設?听起來是對長姊極盡照顧和優待,但實際上呢,不過是要她在柴院里多受些苦罷了,若他這王府總管是個阿諛諂媚之人,為了討好新主子,說不定在王爺歸來之時已經把人磋磨死了。
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古人誠不欺我!
不提洪公公心里如何猜度,只說王爺、王妃一路出了藏鯤城,根本不知道倒在柴房里的葉蘭這會兒剛剛睜開了眼楮,當然,即便他們知道也不會停下腳步,頂多葉蓮需要再表演一場姊妹情深罷了。
彭玲醒來的時候,只覺頭上十分不舒服,她下意識伸手模了模額角,疼得猛然一哆嗦,但是經過這樣的刺激,她的頭腦倒是比先前清醒許多。
入眼處四周堆棧的木絆子,還有身上繡工很是精美的大紅衣裙,讓她越加驚疑不定,難道加班加多了,公司還要大家客串古裝劇做獎勵?她可不可以申請換成獎金就好啊?
可惜,一個端著湯藥進門的丫鬟徹底打破了她的「自欺欺人」。
「葉姨娘,湯藥剛熬好,趁熱喝了吧。」丫鬟臉上雖然堆了笑,但感覺不到半分真誠,眼里甚至隱隱帶了一絲輕蔑。
彭玲動了動嘴巴,想要問什麼,一時卻千頭萬緒地不知從哪里問起。
那丫鬟卻是等得不耐煩了,胡亂把藥碗放下,草草行了一禮,丟下一句,「姨娘若是怕熱,就等涼了再喝吧,奴婢還有活計,先下去忙了。」說罷,她就轉身出了門,丟下彭玲一人干瞪眼。
彭玲估模著這湯藥是治傷的,忍著苦意大口喝了下去,隨後琢磨著等這丫鬟再過來一定要仔細問幾句,可是,湯藥里許是有安眠成分,她這一等就等到了周公跟前。
她作了一個長長的夢,很詭異的夢。
這個夢講述的是一個叫葉蘭的女孩子自小喪母,父親忙碌,後母心思深沉的把她嬌慣長大。她深愛那個俊得不似常人的王爺,最後卻莫名流言纏身,生生被妹妹搶去了王妃的位置。她不甘心,如何避過後母的看管,在新婚夜偷偷爬上了王爺的床……
初春的日頭總是慵懶的,未等慢吞吞走到西山頭就躲去了雲朵之後,王府漸漸陷入了濃重的黑夜。
彭玲就在這樣一片漆黑里再次醒了過來,任憑她自小如何掙扎過活,鍛煉得再自立堅強,這時候也忍不住嘆了氣。
為了日夜加班而疲勞過度猝死的自己,也為了這個在委屈憤怒中離世的葉蘭。
她原本是個普通的農村女孩,為了改變小學畢業就輟學賺錢、嫁人生子的命運,她拚命打工賺學費,半工半讀,好不容易大學畢業,給家里還了債,還供弟弟讀完大學,就等著再攢錢買間小房子,找個踏實男人過幸福的小日子,不想居然為一向吝嗇的公司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
說起來,她倒是對先前的生活沒什麼遺憾留戀的,父母一向偏疼弟弟,除了家里缺錢的時候,通常沒人想起她來。
如今家里小有積蓄,弟弟也要結婚了,她算是功成身退,家里人若是知道她累死,除了哭上幾日,想必不會太傷感。
只是,她雖是不介意「借殼上市」,但起碼也得要有個好的新生活吧。
然而這身體的原主葉蘭活得也太憋屈了,好好一個千金小姐怎麼就人見人厭,狗見狗煩呢?
最讓人郁悶的是,以後這所有的一切都要落到她身上了,因為她不管如何排斥不滿,如今她就是葉蘭了。
先前送藥的丫鬟,不知在哪里躲懶了一日,再次趕來送晚飯和湯藥的時候,本來心里還有些忐忑,生怕被這個傳說中鞭子不離手的暴躁大小姐斥罵,不曾想,她還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樣,不禁反而開始懷疑她是不是撞了頭把自己撞傻了。
「葉姨娘,你是不是頭還疼啊,要不要奴婢稟告總管請太醫過來?」
葉蘭扶著隱隱作痛的腦袋,琢磨了半晌,到底還是擔心別人發現自己的「異樣」,開口應道︰「不必,這藥有些效果,再吃幾劑估計就好了。」
許是沒想到她的語氣會如此溫和,那丫鬟不但沒放心,臉上反倒驚色更濃。
葉蘭趕緊板起了臉,學著記憶里的大小姐做派,指著托盤上的飯菜罵道︰「這是哪里端來的剩飯剩菜,王府難道窮得揭不開鍋了嗎?去給我端碗燕窩粥來,要上等的血燕,若是差一點兒,小心我抽花你的臉!」
那丫鬟聞言雖然神色有些惱恨,但卻夾雜著三分「果然還是如此」的釋然。
她偷偷撇了撇嘴,敷衍道︰「王爺和王妃都出門了,灶院本來就沒什麼師傅上灶,別說燕窩粥了,菜粥都沒有,您還是將就吃吧。奴婢先告退了,明早來收碗。」
葉蘭成功的糊弄過了丫鬟,待得屋子里清靜下來,她才暍了藥,揀著盤子里顏色比較新鮮的菜葉吃了,好在米飯煮得還不錯,很是軟糯,勉強填飽了肚子。
這一晚躺在柴草堆上,半夢半醒間,她都在思考以後如何度日,難道真要在這個柴房里住一輩子,還是等著那個好看得不行的王爺大發善心放她出去,或是等著她那個便宜老爹前來營救……
可惜,她怎麼想也沒有頭緒,反倒因為不斷的輾轉反側,惹得角落里幾只出來溜達的老鼠很是不滿的嘰嘰喳喳,議論個沒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