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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秀愛財有道 第二十二章 吃餅思人

不期然的,葉蘭又想起那個讓她不知如何對待的人,白日里在鋪子里忙碌的時候,總覺得那個人好像一直在守著籮筐賣燒餅,偶爾回頭沖著她笑一笑,惹得那些花痴女子們偷偷臉紅,瞪向她的目光也越發嫉妒。

如今大軍出征,他成了大元帥,不知有沒有人幫他拾掇行囊,準備衣衫鞋襪……

葉蘭猛然甩甩腦袋,逼迫自己不再想下去。他一個堂堂親王,怎麼會缺了這些東西?怕是只要放出一點兒風聲,就會有無數女子倒貼上來。她有這心思還不如想想眼前,怎麼養活兒女、怎麼孝順姑父姑母,或者怎麼幫著這些淳樸的後生們多準備些東西保命吧。

山子背了一籮筐草藥從道上過來,雙眼只在鋪子里掃了一眼就輕易找到正發呆的葉蘭。

他眼里閃過一抹黯然,但臉色卻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有後生發現了他,嚷道︰「山哥,你回來了?」

山子點點頭,應道︰「我上山找了些草藥,這幾日制成刀傷藥,到時候你們都分一些帶好,出門在外用處很大。」

後生們當然都是知道好歹的,刀槍無眼,誰也不能保證自己在戰場上不受傷,與其指望那些忙得不行的軍醫,還不如自己多準備一些保命的藥物。

于是,幾人齊齊給山子鄭重行禮,謝他設想如此周到。

葉蘭回過神,听見山子這麼說,倒是突然想起前世有次公司去遠足,每人發了一個急救包,很有些用處,不如借鑒過來給後生們準備一份。

想到就行動,山子忙著熬制藥膏的時候,她就去鎮上,細軟的白棉布買兩疋,最烈的包谷酒來十壇,各色成藥包一份。

回到鋪子,她馬不停蹄的開始炮制酒精,還跑去村里找相熟的婦人幫忙縫制大小包包。

山子瞧著她如此忙碌,好奇問詢,听到最後眼楮越來越亮,把自己熬制好的金瘡藥送了過來。

待得兵卒集合的前一日,村里最大的曬谷場上放了十幾張桌子,各家婦人們竭盡所能做了最好的吃食送了上來,大碗的小雞炖蘑菇、麻辣兔肉、紅燒魚……應有盡有,恨不得要壓塌了桌子。

吳大叔和幾位長輩坐了首席,出征的後生們坐了次席,剩下各家的男人才依次坐下,婦人孩子們則聚在一邊。

偌大的曬谷場,除了偶爾吹過的微風,居然沒有半點聲音。

最後還是吳大叔舉了酒碗,代表全村囑咐後生們一定要凱旋歸來,哪怕是傷殘,也不準擅自了結性命,村里不管何時都有他們的吃住之處。

沒有一個人責怪吳大叔這話不吉利,反倒齊齊點頭,有些後生已是紅了眼圈兒,在家鄉土生土長了多少年,一朝離別總是多有不舍,更何況村里人還如此親厚。

幾位長輩紛紛給每個後生送上準備好的小物事,胡伯也拎著干糧袋子挨個發了過去,後生們紛紛道謝。

最後才輪到山子這個晚輩,但村里人瞧著他拿出的十幾個古怪的包包卻是好奇至極。

平日里有些交情的婦人嚷道︰「山哥兒,你準備了什麼好東西,先給大伙開開眼唄。」

有那幫忙縫了包包的,也是笑嘻嘻附和,「就是啊,團團他娘來喊我幫忙,這包是縫了,里面裝的是啥還不知道呢。」

山子憨厚一笑,扭頭看向葉蘭,應道︰「東西大半都是你準備的,還是你說吧。」說完,他就走回去坐下了,留下葉蘭被眾人看得臉紅。

好在她也不是扭捏的,再說她以後還要帶著兒女在村里過日子呢,做了好事適當的表現一番只有好處沒壞處就是。

這般想著,她就大大方方走過去拿了一個後生手里的包包,打開上面的鐵扣,笑著說道︰「這是我閑著無事時琢磨出來的一個隨身包裹,可以圍在腰上,不耽擱行動。這腰包里分了幾格,有熱水燙過又曬干的白棉布條,有金瘡藥,有治療風寒、月復瀉之類小病癥的丸藥,還有針線,最後是一小葫蘆烈酒。

「幾位兄弟上了戰場,若是有個風寒小病就取了丸藥服下,總比硬抗要強得多。若是不小心受了傷,就把傷口用清水洗干淨,然後用棉花沾了葫蘆里的酒擦傷口,記得再疼都得擦,之後再抹上金瘡藥,用棉布條纏好,這樣處置的傷口不容易腐壞發膿,好得快。

「最重要的是幾位兄弟不能貪嘴!一壇最烈的苞谷酒煉到最後才得了一葫蘆,這可是救命的好東西。」

幾個後生平日也是好酒的,平日沒少偷老爹的酒喝,原本听說葫蘆里是酒還想著飽飽口福,听到最後都好奇的拔了木塞,立時一股濃濃的酒氣沖了出來。

有後生驚訝道,「這酒真是太烈了!」

吳大叔幾個也是看得新鮮,上前輪番看過包包,又試著圍在腰上走了幾步,最後互相對視一眼就喊了後生們齊齊給葉蘭行了禮。

後生們也許還不知道太多,但村里老輩人都是上過戰場的,自然最清楚這小小腰包的分量,說不得,後生們以後會因此撿回條性命呢。

葉蘭嚇了一跳,趕緊擺手,「諸位長輩我可當不起,不過是些小東西罷了。」

吳大叔卻是搖頭,接著又正色說道︰「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葉蘭听得一愣,但很快明白過來,笑得更燦爛了,「謝大叔,謝父老鄉親們。」

自從胡家來到村里,說起來眾多鄉鄰待他們很是不錯,但葉蘭也清楚,他們大多是看在山子的面子上,多少有些把他們當客人看待的意思。

如今托這個小小急救包的福氣,他們終于成了寶塔村的一員,這就算站穩腳跟了。

可是,當她真正遇到事情的時候,她才知道這會兒想得還是簡單了,吳大叔說出的一家人,含義卻是比這要深厚得多,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後生們終于踏上征程,村里老少都站在路邊等待大軍通過時候,再最後看一眼自家的娃。

胡家老倆口去了鋪子,葉蘭找了個借口留在家里看孩子,偶爾目光掃向藏在炕尾的那個包包,忍不住嘆了氣。

團團圓圓許是感受到娘親心里的復雜,伸出小腳丫遞到娘親嘴邊,咿咿呀呀請娘親品嘗。

葉蘭忍不住笑開了臉,作勢在兒子女兒的腳丫上咬了一口,輕聲說道︰「你們爹爹是個命大的,上次沒淹死,這次也保準沒事兒。最好哪個「行俠仗義」的好漢傷了他的命根子,讓他娶再多女人也生不出孩子,等你們長大成親生子,娘就抱了孫子去饞死他!」

兩個孩子不知是不是听懂了娘親的話,不屑的撇了撇嘴。自家娘親還真是心口不一,明明擔心爹爹,怎麼還咒他啊?

屋外窗下的山子卻是低頭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一盆蘭花,嘴角慢慢露出一個苦笑。他就是夜入高門,尋了世上最美的蘭花,許是也沒有用處了,到底要怎麼才能把那個人從她的心里趕走,難道他錯了一次,就真的沒有機會了嗎?若是知道結局如此,當初就是天塌地陷,他也不會離開……

翠花捏著衣角,在胡家門外走了一圈兒又一圈兒,嘀嘀咕咕勸著自己。

「哎呀,有什麼好害怕的,她又不是老虎,娘都說了,以後是一家人,不能再別扭,她好歹也幫鐵蛋準備了腰包……」

「哎呀,不行不行,我進去道謝,她不知道要怎麼笑話我呢,她霸佔著山哥,我才不想理她呢……」

她正這般自己同自己吵架,突然見到山子打開院門走了出來,小姑娘立刻喜得紅了臉,笑著迎上去問道︰「山哥,你怎麼在家?」

山子怔愣著望了她一眼,隨手把蘭花遞了過去,淡淡說道︰「幫我扔了吧。」

接著,他不再說一句話就走遠了。

翠花抱著一盆蘭花站了好半晌,最後卻是一跺腳,推門就跑了進去。

「團團他娘,你給我出來!」

葉蘭正給兩個孩子換尿布,听到門外有人叫喊就趕緊把兩個孩子往炕里推了推,然後迎了出來,結果一見是翠花這個常客,倒有些哭笑不得。

「怎麼了,翠花,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你……」翠花憋紅了臉,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不是好女子,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你配不上山哥,你……」

葉蘭嘆氣,對這個直爽又沒心機的丫頭頭疼不已,于是同先前無數次一樣應對道︰「我知道,我配不上山子,我也沒想配他。你喜歡他,盡管去追求,不要總來吵我,好不好?」

若是以前翠花肯定紅著臉,高抬著下巴,賞她一句「算你識相」,然後結束戰斗。

可是這次,她卻一反常態的掉了眼淚,晶瑩的淚珠子就像夏日急雨,淅瀝嘩啦,看得葉蘭慌了手腳,趕緊哄勸道︰「你這是怎麼了,哭什麼?讓人家看到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但實際上是你跑來罵我好不好?」

「你就是欺負我了!」翠花干脆一坐到地上,哭著指責她,「我喜歡山哥,可他喜歡你,你又不喜歡他,我怎麼辦?嗚嗚,我娘給我找夫君呢,我不想嫁,我就喜歡山哥。」

她雖然說得顛三倒四,但葉蘭卻是听明白了,心里對這執著得超乎這個時代禮教的姑娘倒是又喜愛了三分。

她想了想就上前扯了翠花進屋,打水讓她洗臉,又親手替她梳頭,隨口把自己的身世,還有同孩子爹爹的糾葛簡略說了一遍。

翠花先前還哭哭啼啼,最後卻是義憤填膺,握著拳頭嚷道︰「這男人怎麼能這樣?!丟下媳婦兒孩子走掉了,他怎麼舍得?蘭姊,他以後就是再回來找你,你也一定不能原諒他!」

葉蘭好笑,但下意識還是替那人辯解了一句,「我也有不對的地方,瞞了他的身世,他……許是還有重要的事得做,來不及同我交代一聲吧。」

翠花同情心泛濫,扭身抱了葉蘭的腰,哽咽道︰「蘭姊,我不知道你和團團圓圓這麼可憐,以後我……我再也不跟你搶山哥了。」

「哈哈!」葉蘭听得好笑,心里也更溫暖。她將這毫無心機的姑娘轉過身,讓她正視鏡子里的自己,贊道︰「翠花,你看看自己的模樣,多美麗的姑娘啊,你值得世上最好的男子,你的山哥多半是可憐我們母子才多有看顧,而我心里又有人,哪怕我們在一個院子住一輩子,也只能是兄妹。所以,你要有信心,只要你堅持住,他總有動心的一日。」

「真的嗎?」翠花打量這鏡子里的自己,雖然皮膚不白皙,卻是日日勞作曬出來的麥色皮膚,很是健康,雙眸明亮,又梳了個漂亮精巧的發辮,怎麼看都比往日漂亮許多。

「當然,既然你叫我一聲姊姊,這樣吧,我再幫你一把。」葉蘭趕緊給這姑娘吃了一顆定心丸,「團團圓圓漸漸大了,我總得留在家里帶孩子,鋪子里就缺了人手幫忙,不如你回去跟家里商量一下,來鋪子里幫忙吧,每月給你五百文的工錢,好不好?」

「哎呀,我能去鋪子幫忙?」翠花喜得立時就站了起來,她雖然喜歡山子很久,村里人大多也知道她的心思,但畢竟是個姑娘家,不好日日在胡家門前轉悠,可若是去鋪子里幫忙就太好了,能名正言順的出入胡家,天長日久相處下來,她就不相信山哥不會發現她的好!

「那我這就回去和爹娘說一聲!」她一時半刻也忍耐不得,扔下一句就跑了出去。

葉蘭望著兩扇忽悠悠搖晃的院門,忍不住又笑開了臉。她倒是真心希望翠花和山子能在一起,一個直爽潑辣,一個沉默穩重,可謂最好的夫妻組合,但緣分這東西強求不得,是不是能在一起還要看他們的造化了。

不說翠花那邊如何同父母折騰,終于得了一年的期限,成功進駐胡婆餅鋪,意圖打動山子的鐵石心腸,只說承載了靖海帝國所有百姓期盼的北伐大軍,日復一日行走在路上,疲憊和離家的孤獨讓眾多新兵們苦不堪言,甚至隱隱後悔。

好在,這一晚大軍卻是早早就安營扎寨,伙頭軍們送出來的晚飯油水也很多,一眾兵卒們吃飽喝足就躺在帳篷里閑話,帶隊的十夫長是個老兵,借機開導這些新兵蛋子,當先說起小時候偷看村里寡婦洗澡,惹得新兵們都跟著笑繼而這個說家里的大山上有什麼野物、那個說起家里的老娘炖的山雞如何美味,都是口水紛飛,大大緩解了想家的愁緒。

說到興起處,已經相處熟絡的眾人更沒了什麼隔閡,開起了玩笑,其中一個嚷道︰「李三愣,你天天晚上偷吃什麼東西,咯咯吱吱像老鼠磕木箱,味道還特別香,惹得我們兄弟幾個都饞得不行。今兒個你說什麼也得拿出來給大伙瞧瞧,否則別怪兄弟們搶了。」

「就是、就是,這小子精明著呢,連個渣都不掉,害得老子心里癢得跟貓抓一樣。」

李三愣見大伙當真把他圍了起來,生怕眾人掀倒他亂翻一通,雖然舍不得好不容易留下的兩個酥餅,但腰上的包包被發現也不好,畢竟軍隊里有規矩,不許私藏東西,這一條原本是約束眾人劫掠戰利品,若他說包包里的東西是家里帶來的,也得有人相信才成啊。

這般想著,他趕緊拱手求饒,小心翼翼從懷里掏出一個油紙包,咂巴著嘴,很是不舍的道︰「我出來的時候,從家里帶了些干糧,如今就剩這麼兩個了,兄弟們分一分,當嘗個新鮮吧。」

眾人一听他這麼說,哪里還客氣,十夫長伸手接了油紙包就打了開來。

借著外頭尚且沒有黑透的天光,眾人看得很清楚,那油紙里裹了兩個巴掌大的餅子,炸得金黃,低頭嗅嗅有股甜香,但許是放在懷里久了,這餅被壓得細碎。

十夫長當下就胡亂分了眾人一塊,眾人嚼了嚼,咽下去都覺得有些不過癮,紛紛嚷道︰「這是什麼餅?當真好吃!」

「是啊,比點心鋪子里做的點心還要好吃。」

「我還沒嘗出來什麼滋味呢,趕緊再分我一塊!」

李三愣卻是舍不得了,一邊伸手去搶十夫長手里的油紙包一邊嚷道︰「不行,就剩這一個了,你們給我留著吧,我還想當個念想呢!」

眾人哪里肯同意,抱腰的抱腰,扯腿的扯腿,紛紛大笑著同他嬉鬧。

正這個時候,有人突然挑起帳篷簾子走進來,呵斥道︰「都吵什麼吵,想挨軍棍啊!」

眾人扭頭一瞧都是嚇得縮了脖子,原來不知何時左元昊帶著幾個將領巡視軍營,正好走到這營帳外面,听得里面吵鬧,還以為眾人在打架,這才進來看看。

那十夫長是個厚道的,還有些護短,他趕緊擠到前邊,隱隱把新兵們擋在身後,行禮恭敬應道︰「稟告大帥和諸位將軍,小的們沒有打架,只是在玩鬧。」

先前那開口呵斥的將軍掃了眾人一眼,又道︰「真的只是玩鬧?」

「當然是真的,不敢欺騙大帥和將軍。一個小兄弟從家里帶了些吃食,兄弟們瞧著新鮮就嚷著要嘗嘗,這才鬧起來。」說著話,他就讓開身子,露出李三愣手里的油紙包。

幾位將軍看得分明,于是緩了臉色,其中一個回身稟告道︰「大帥,看樣子真是兵卒們在玩鬧,咱們再去別處走走吧?」

不想,左元昊卻是直直盯著李三愣手里的酥餅,不肯挪開片刻,惹得李三愣偷偷瞄了這個美得不似男子的大帥一眼,心里嘀咕,他不是王爺嗎?皇上的親弟弟,什麼好吃食沒吃過,難道也同兄弟們一樣饞他的酥餅?

「你這餅是從哪里得來的?」左元昊回過神,開口就問了出來。

幾個將軍和帳里眾人都是听得一愣,不知大帥怎麼突然對這個小小的餅來了興致?

李三愣撓撓後腦杓,想了想也覺得沒啥不能告訴人的,于是就道︰「這是我們村子里的老伯做的干糧,拿給我在路上吃的,就剩了兩個,剛才大伙兒分吃了一個,就剩這一個了。唔,大帥若是想嘗嘗就拿去好了。」

「笨蛋!」他的話一說完,別人還沒如何,十夫長卻是急得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這土小子真是半點規矩都不懂,大軍在外征戰,主帥的飲食都有人嚴格看管,否則敵方派人投個毒,豈不是兵不血刃就取得勝利了。

可是不等他多說什麼,左元昊卻是伸手接了李三愣的油紙包,又吩咐身旁的親衛,「把本帥晚上的飯菜端來給這位小兄弟。」

李三愣趕緊擺手推拒道︰「不過是一個餅,大帥想吃就拿去好了,我以後回村里還可以再吃到……」

左元昊卻是微微一笑,搖搖頭,轉身走了出去。

幾個將軍心里再多疑惑也不好問出口,趕緊追上前,繼續巡營。

留下帳篷里的一眾兵卒們卻是大眼瞪小眼安靜了好半晌,末了才轟然議論起來。

「咱們大帥不是王爺嗎,居然也饞三愣的餅子?」

「瞎說什麼,可能大帥錦衣玉食慣了,突然見到這樣的新奇吃食,也想嘗個鮮?」

「我覺得不是,你們看見了嗎?大帥剛才居然笑了,真是太好看了,怪不得都城里都傳說見到六王爺,再美的女子也覺得臉紅呢。」

「閉嘴,你不要命了,听那些混話,咱們大帥的王位可是用實打實的軍功掙回來的,當年老子可跟大帥一起並肩殺敵過,死在大帥手底下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十夫長生怕這些新兵們沒深沒淺,嘴上惹了禍,趕緊開口呵斥,之後又引著大伙猜測那親衛會端了什麼好吃食過來。

結果,待得親衛把大帥的飯菜送來,眾人看得失望又是感慨,原來堂堂一軍元帥、超品親王,晚飯也不過是一碗肉絲面,他們還以為起碼會有十幾盤子雞鴨魚肉呢。

不過,這碗面由十夫長分給新兵們每人吃了一口,眾人卻覺得味道比方才李三愣拿出的那個酥餅更美味。一個能放下尊貴身分,同兵卒一般吃苦的主帥總是最容易得到兵卒擁戴和敬重的。

就在李三愣等人分吃湯面的時候,左元昊卻是靜靜坐在帥帳里,他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大兩小共三個瓷壇。他把油紙包著的酥餅放在大瓷壇前邊,輕聲說道︰「蘭兒,這是我方才從一個兵卒手里換來的,你嘗嘗味道如何,我瞧著很是不錯,想必比你手藝還要好呢。」

燭光晃在瓷壇上,好似映出了葉蘭瞪眼的嬌俏模樣,惹得他輕笑不已。他掰了塊酥餅放進嘴里,慢慢嚼了咽下又道︰「味道當真不錯,要不要我讓人去找他打听一下,最好討張方子,等我學會了,找你和孩子團聚時候再教給你……」

空曠又安靜的帥帳里,燭光輕輕跳動,容貌絕美的男子慢慢吃著手里的餅,偶爾輕聲低語,畫面很美,卻透著濃濃的悲傷和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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