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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男馴服日記 第二十章

第八章

盧曉曉很想象「神隱少女」一樣,帥氣地騎在龍背上,不過當白龍越飛越高,她就決定,一沒觀眾,二沒鏡頭,帥氣還是留給別人就可以了。她趴在龍背上,抓起一根龍須當安全帶。

白龍飛得很平穩,只要那個高度風稍微大了點,它就往下降,因此一路倒也很平順。

它載著盧曉曉來到平常欣賞落日的地方,那是一處向西的坡地,和緩的坡地往前沒幾公尺,坡度變得陡峭,白色楊樹成排生長在那片陡峭的山坡上,陡坡最下方的紫色樹林已經隱沒在雲海里。

「太陽下去,漂亮。」白小白變回人形,獻寶似地道。

還沒下去就很漂亮了,不過這兒有點冷,盧曉曉忙穿上連帽毛線大衣。

她指了指這個地方,又指了指他,這次他依舊點點頭,不過顯得有些靦眺,因為他一開始並不想把地盤擴張到這兒來,是有一次他躺下來欣賞落日時,這個地盤的主人誤把他當食物,他昏昏欲睡的被吵醒,非常火大,一拳把那頭巨獅打到山下去……

然後這兒就成了他的地盤,他真的覺得非常抱歉啊。

這白小白已經是山林之王的等級了啊!他剛剛可是載著她飛過了一座山頭。盧曉曉放心地覓了一處植被較稀疏的地方,鋪上她原本鋪在帳篷地上的防水墊權充野餐墊,然後從包包里拿出啤酒和零食。

白小白看著她忙著,心里有一股說不出的感受。

以前,他總是獨自一個,會想欣賞落日,只是因為長日無事,到處飛來飛去,賞星星賞月亮賞太陽,也許只是鎮日對著已經沒有驚喜的景色太無趣,到處換地方發呆也好。

那時候,他並不明白寂寞是什麼。當他想要熱鬧、覺得面對那些曾經讓他贊嘆的景色也感到空虛的時候,就翻過山頭回去拜訪姊姊的狼群。

可是有時候他也會想,為何他沒有所屬的「龍群」呢?如果他也有一群跟他一模一樣的群體,那該有多好?

他曾經幻想過那樣的情景,雖然憑他當時的想象力,每個都跟他長得一模一樣。那樣的幻想能短暫地讓他心里的空虛得藉,有時他還會忍不住笑起來呢。

可隨之而來的是一種他不明白的,更難受的空虛感。

他想起一些模糊的回憶,曾經也有一個女人,會抱著他,賞星星賞月亮賞太陽,對他發出一種很悅耳,很舒心,很想念的聲音。

他想念起他從未見過面的生母。他相信那些模糊的回憶——生母抱著他賞星星賞月亮賞太陽是真實有過的,所以他更喜歡尋覓那些景色美好之處,想象著生母也在他身畔,陪他一起看著那些美好。

原來,他渴望著和某個靈魂分享他的感動,傾訴他的喜怒哀樂……

曉曉教他懂得什麼叫寂寞。

盧曉曉轉過頭,想把啤酒拿給白小白,卻見他愣愣地看著她,綠眸有些哀傷。

「怎麼了?」

白小白眨了眨眼,若無其事地來到她身邊坐下,順手接過她遞過來的啤酒。

這玩意兒和可樂有點像,不過不那麼甜,冰涼時喝還挺不錯的,尤其是他吃完全牛大餐時來一罐。

而且,這麼一來,吃巧克力才不會覺得過分甜膩。現在他會自己拆各種巧克力糖的包裝了。

「干杯!」曉曉會拿她的瓶子和他的對踫一下,他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不過還滿有趣的。

盧曉曉心想,因為他無法以言語說出心里的想法,她問他,他也答不出來吧?這更加堅定了她要教他說話的決心。

她不會輕易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拿出白板,在上面畫Q版圖——一條小白龍在空中飛。

「飛翔。」

白小白有些訝異,很快地懂了她的意思。「動作」和「行為」當然能以語言表達,也許萬物萬事都能夠。

那麼,他什麼時候才能學會表達他的情感?他的寂寞,他的渴望,他的喜愛……

他對曉曉那種陌生又熱切的喜愛。害怕承認,因為她是母親口中邪惡的人類,殺死了他生母的人類。

可是他已經眷戀起有她陪伴的日子。

「飛翔。」他復誦,對于學習語言終于產與生志在必得的決心。

他也開始主動在白板上畫圖,問盧曉曉

某事某物或某種行為該如何表達。就這樣一個教一個學,直到夕陽西沉,雲海一片火紅,他們終于想起到這里是為了觀賞落日。

白色楊樹樹身被照映得像鍍上一層粉色蛋光,玫瑰色的雲海在紫色森林之間凝聚成深淺不一,變幻莫測的濃淡色澤。

如果一個人看著如此絕妙美景,卻沒有人能分享心中的快樂,那麼這片美景對他來說,還算得上是美好的嗎?

盧曉曉轉頭看向他,卻見他並沒有將目光投向他早已看過千遍萬遍的雲海與夕照,而是看著她,那讓她心窩悶悶地,好想抱抱他。

白小白對于自己的行為,有些不知所以然的羞赧,他思索著能不能用學到的字匯去解釋他的行為?

「我……看夕陽,自己……」他擰起眉,覺得好難啊。

明明有高度智慧,豐沛的情感,卻無法表達內心想法,又有多煎熬?

她只好笑著,安撫地拍了拍他。

白小白神色復雜地看著她。

他記得,他的生母也常對他做這個動作,她輕拍他的頭,有時模模他的臉蛋,有時抱抱他。正是因為曉曉在昏迷中模著他的臉,讓他希望她能活下來。

他不知道這個舉動代表什麼意思,卻莫名地覺得她的手,彷佛也這麼安撫地拍打在他心上,很溫暖,有一種被疼惜的感覺。

他喉嚨被一股酸澀和緊窒感梗住。

盧曉曉很想安慰他,讓他明白她懂他的寂寞。于是她傾身向前吻了吻他的額頭,他的臉頰,他的唇,即便她不知道白小白對這個舉動有何理解,但她確實因此讓他得到了安慰。

于是他也回吻她。這一次他記得自己的魯莽害她流血,不敢再有別的動作,所以只是親吻和依偎。

太陽下山後溫度降得很快,但盧曉曉帶了太空毯,她把太空毯圍住她和白小白,然後頭靠在他肩上,她希望再待一會兒,不要那麼早就讓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回到山洞。

夕陽余照成灰,滿天星斗卻不讓夜空失色,毫無光害的星空是不可思議的翡翠色,密得幾乎沒有空隙的星河里,白的紅的大的小的星子瓖成一條銀色流蘇斜橫天頂。

盧曉曉不禁想,地球會不會就在里頭呢?而有多少星球像地球和這里一樣,有人兩兩依偎?有人彷徨孤獨?傳說中的亞當和夏娃,他們在伊甸園里的日子,差不多也是如此吧?生活里沒有比吃飯睡覺更重要的事,閑下來就是依偎箸,坐看日升月落,四季更迭,一朵小花,一根飄羽,可能已經是值得兩人分享的大事,一生就如此簡單,也沒有什麼稱得上遺憾,簡單又知足。

有伴侶能夠一起分享的風景,和獨自一人的風景,想必是完全不同的……

當她感到困倦地開始打呵欠時,白小白叫醒她,並把散落的零食收進她的包包里,然後化身為龍形。

盧曉曉穿上風衣,才爬上白龍的背。這次它繞得遠一點,從比較不那麼高的山坳處飛回去,免得她凍壞了。

白龍載著她回到她住的地方,然後便要回自己的山洞,盧曉曉不讓自己為了它眼里的依依不舍而心軟。

她已經下定決心陪伴小白,哪怕會花上好多年,但現在她無法對他解釋她的身分和處境,所以這種「分居」是必要的。

她站在院子里目送白龍離開,現在她大概知道,小白住的山洞應該就在那座被她稱為「石中劍」的白色絕壁之後。

一直到看不見白龍的身影,盧曉曉才轉身回屋子里。

噢,她要先回家洗個熱水澡,這里的天氣是不是變冷了啊?

白小白終于重拾學習語言的熱情——確切地說,是正視他想學說話的渴望。盧曉曉也開始利用晚上自己一個人的時間,替他編語言教材。現成的地球語文教材有很多範例白小白根本無法理解,她還特地跑去借了國課本當參考,重新編輯「蠻荒版國語教科寶書」,並畫上Q版插畫讓他更容易理解。

所以,白天打瞌睡也是正常的。

那天以後,只要白小白洗完澡,讓盧曉曉替他把頭發梳直,接著就是他們下午的野餐時光,他會化身為白龍,載著她隨興地在他的地盤上某個風景明媚的地方野餐。

不是盧曉曉夸大,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沒在同一個地方野餐兩次,她其實很想把那些地方的位置記下來,可白龍一飛上天空她就不敢亂動了,真枉費畫地圖的好機會。

這里的季節似乎正進入秋季,天氣開始轉涼,再加上他們家白阿舍的地盤遍布好幾座山頭,現在她可學乖了,準備了全套「飛行裝束」——長袖防水防風的運動服與連帽運動外套,外加護目鏡和保暖厚風衣。

說是野餐,其實盧曉曉幾乎都在打盹,而白小白就乖乖地貢獻他的大腿供她舒服地打盹。

不知是不是她太過臭美,只要她覺得冷了,身下的白小白體溫就會升高,把她烘得暖洋洋的。

她打盹時,白小白就畫畫。

盧曉曉替他買了一本繪圖本和各種顏料……唉,看樣子她是要賣身給金貝貝當一輩子小婢女了。不過比起來,這些錢她真是花得心甘情願。

潔白的紙張與各種顏料,再一次讓白小白「龍心大悅」。

人類的魔法真是太了不起了——不,現在他認定,這些是曉曉的魔法,才不是「邪惡的人類」的魔法!

他有時畫畫,有時寫字。盧曉曉教他寫字,他寫得很慢,一筆一畫,但很整齊,她這個老師都覺得汗顏,以前她寫字龍飛鳳舞的,現在為了要讓小白看得懂,為了要教他,她字跡變得收斂許多。

畫完一張圖,或想休息了,他會收起紙和顏料,細心地擺放整齊收進盧曉曉的包包里,然後側躺子抱著熟睡的她,替她取暖,自個兒也小憩一番。

每每盧曉曉醒來時,不禁覺得這個猛男抱枕真是太完美了!她都想黏在他身上不走啦!

白小白的呼吸輕而和緩,他通常不會真的睡著,盧曉曉感覺得出他有多麼的「火熱」,當他抱著她時,他很少毫無反應。

可是那幾滴血看來真是嚇到他了,即便再怎麼欲火高張,他都能以大地封印熔岩的沉穩把持住,無微不至地當她的暖爐和抱枕。

白小白閉上眼,看起來真像專心打坐入定一般的平靜,那偏偏讓盧曉曉惡向膽邊生,賊手模上他的腰。

白哥可乖了。她的手模著他的腰,他沒睜開眼,手臂卻輕輕抬起,讓她的手能繞過去。

他想她是覺得冷,或者……又想玩耍了吧?白小白依舊淡定,至少態度是淡定的。

盧曉曉臉頰蹭著他的,他也回以同樣的親昵。狼群間親密的舉動,他也是很習慣的。

當她親吻他時,他同樣毫不遲疑地回吻,適時地表達親愛之情可是血性動物的天性,矜持是毫無意義的矯揉造作,他親得甚至比盧曉曉更熱情。

只要她主動親吻他,就會明白他的熱情隨時為她燃燒。

……

不管時序蕭索,他們倆的盛夏才正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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