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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情魂 第三章

第二章

「珀魂玉」!瑩瑩水眸才一觸及那蜻蜓眼珠鏈的款式,野日鳳便認了出來。

這個叫丹白的男人為什麼要找「珀魂玉」?她還以為這串只傳嫡子的野氏傳家之寶,該是個不對外公開的秘密。

「我啊!走了好長一段路才走到京城,別人告訴我你們野家是制作水玉的翹楚,而你又恰好是水玉館館主,所以我就問你噦!」丹白一臉盼望地比比羊皮紙。「如何?你們有在賣嗎?多少錢一串啊?」

他以為這是大量生產、批發的東西?

「對不住!此乃家傳之寶,不對外出售。」野日鳳老實回答。

「珀魂玉」是爹親親手交予她的承襲之物,先不論其價格為何,光是其意義便非凡無比。

「珀魂玉」是野氏一個流傳下來的逆親故事見證……某一位族長逆倫地與其相妹戀,深知不可能結合的妹子在痛苦中自殺,痴心的兄長不顧輪回地將她的三魂七魄收到「珀魂玉」中長隨左右,至死方休。

爾後,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珀魂玉」使成為訂許白首的信物,皆由族長佩戴終身。

野日風則是前所未有的破例!只因野氏從未有過女子當家,但野滔盡卻因極偏愛大夫人,堅持將長女扶上當家寶座。

所幸野日風不負爹親重望,作風、手腕、生意眼光與頭

腦……更重要的是一手冶煉水玉的好技術,盡得父親真傳,也才能在父母七年前雙雙身故後,以十六歲之姿挑起沉重的大任,將水玉館經營得更加風光,杜絕眾人悠悠之口。

不過,由于身為女子的關系,盡管野滔盡將「珀魂玉」傳給了女兒,卻下了但書……只能讓女婿佩戴!

因為野家曾有過一位女性祖先,擅自配戴上「珀魂玉」後,不出三日便瘋狂而亡的慘事;反之,只要是男子佩戴上「珀魂玉」,便能庇佑野家澤被財富,吃穿不愁。

想當然耳,野日風自是將「珀魂玉」好生養起來供著,怎可能會出售于外人呢?

「嗄?不賣的嗎?」丹白一副不能理解的狀態。「可是……可是不行呀!大哥正等著我帶回去說……怎麼辦……」他煩惱地抱頭蹲下,抓扯著黑發,表情緊張、失望、難過。

大哥派給他的第一件差事他都辦不好,一年之後,拿什麼臉回丹天谷見人啊?

如果按照平素聰慧的野日風,她早就該快快再三言謝後並自行離去,哪里曉得雙腳卻生了自我意識地又走了回去。

然後,某道靈光在她腦海中一閃!非常大膽且異想天開的……

野日風重重地抿了抿菱唇,瑩瑩水眸透出屬于商人的計算光芒,骨碌碌地在丹白身上徘徊不去,靈光逐漸在腦海中盤旋成評估可行的念頭,令她更是構思得渾身興奮輕顫不已。

有何不可呢?

反正「珀魂玉」傳子不傳女,她既不能佩戴,卻又有權處理……

「丹公子,」有求于人,口氣自然得低下世,野日風努力地擠出一張笑臉……你……真的那麼想得到‘珀魂玉’嗎?」「听說了沒?」「听說了听說了!」「這真是天大的事兒啊!日子選在什麼時候?」「就今日午後!」

「什麼?這麼快?今日是什麼黃道吉日嗎?」

「那倒不是,不過擇日不如撞日,野家小姐年紀也不小了,喜事自是愈趕緊辦一辦愈好。」

人海夾道街頭,一邊忙著看熱鬧,一邊忙著交頭接耳,看著大紅花轎、彩球結帶,一路在敲敲打打的樂聲中往野家大宅前進。「這夫家是哪里人土?有听說是京城的哪戶人家嗎?」「沒人知道呢!」「好像是由城外人贅的。」「什麼?入贅……」「駕!」

驀地,一騎黑色的快馬打斷了所有三公六婆的聲音,而快馬上的男人更是陰森著一張俊美無疇的臉,教人光是見了,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直到那騎快馬過去,三公六婆才各個像找得到空氣呼吸似的,小心翼翼地伸長脖子,想要將視線放得更遠、更清楚些。

「呵!是野家的少爺。」

「這下可有好戲瞧了。」

「他該不會是特地前來,為他的妹子送嫁的吧?」有人呆呆地問了這麼一句。

「為他妹子送嫁?」看那殺氣十足的氣勢,不如說是為他妹子送葬還差不多!

全京城里,人人都知道這一代的野家兄妹水火不相融,不睦更不和,甚至嚴重到他們的爹親和大娘過世後,長子立即和親生娘親的二夫人搬了出去,自行開了琉琳館。

近來謠傳更盛,野夜龍打算以兄長如父的姿態強迫妹子嫁給他所杉C選的城外人,好進一步接收水玉館。

在這種情形之下,野日鳳又火速成親,嫁給一個眾人全不知曉來歷的陌生男人……

眾人陷入苦思中不過一眨眼光景,然後心里全都產生了「大事不好了」卻又等待看好戲的亢奮感。

咚咚咚咚!無數的腳步聲爭先恐後地響起。這絕對不是逃難,而是深怕錯過好戲的趕場!

鞭炮 哩啪啦,一左一右的喜婆及一群丫頭們挽扶簇擁著鳳冠霞帔、紅雲蓋頂的新嫁娘下喜轎。

一身大蟒喜服,丹白從頭到尾都又乖又順,別人叫他換衣服就換衣服;nU他準備出來迎接喜轎他就出來迎接喜轎,一張俊俏討喜卻又帶了三分稚氣的面容,當下便贏得較年長婦女的疼愛之心,再加上沒有架子的坦率態度,又贏得好些下人對這位不知道突然從哪個角落冒出來的姑爺的好感。

「姑爺,快請上前去,握住小姐的手,一起來到大廳堂。」

「哦!好。」丹白依言行事地走到門口,從喜婆的挽扶下握住野日風的手,一起走人已經張燈結彩布置好的大廳準備拜堂。

「一拜天地。」

新娘先有所行動,朝外頭門口一躬,新郎也像是被人提了醒,依樣畫葫蘆照辦。

「二拜高堂。」

像是經過好幾次的演練般,新娘完全不需任何人的協助便逕自優雅地旋過身來,不慌不忙地往祀桌上請了過來擺設的兩道牌位又是一躬。「夫妻……」

「等一下!」門口的人潮中驀地傳出一聲暴喝。「我還沒同意這門親事!」

野夜龍終于趕到。

現場先是一片緊促的嘩然,然後是一陣鴉雀無聲,每個人都似是擦亮了眼楮等著瞧,看著野夜龍對今兒個的喜事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

三日前,水玉館先是鬧出一陣野日鳳遭人挾持的謠言,可旋即被入夜甫歸的本人給打破,並同一名眾人不曾見過的男人現身宣布自己的親事,……丹白,她自個兒挑選的夫婿。

緊接著,水玉館使忙著懸燈結彩、派送紅帖、布置喜堂……一真忙到如今的公開拜堂,無一不是眾人在茶余飯後的話題。

不過……

「野家少爺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才跳出來講話?先前也沒見他反對啊?」

「耶!你不知道這陣子琉琳館正計劃往西方的國邦做生意嗎?看野家少爺那模樣,該不會是半途收到消息後折返沖回來的吧?」

的確是的!

一身的風塵僕僕,野夜龍就是那樣丟下自己的商隊,單騎快馬殺回京城,此刻的他,束發已散,一臉恐怖陰駭的表情看來多不甘心哪!

呃!眾人看熱鬧歸看熱鬧,可還不想為此丟了小命!

只見野夜龍一步步往前踏進,人潮便自動地一步步往後退去……

「耶!不拜了嗎?」只有丹白還兀自傻不隆冬的開口。

怪怪!野日風不是告訴他成親有三拜的嗎?現下三缺一,成嗎?

還有,那個好似想拿把刀子砍他的人是誰呀?

「你,什麼名字?」這個看來又白又痴的家伙便是妨礙自己對異母妹子一番安排的人?他那副無辜又有點憨氣

的模樣讓野夜龍看了便氣。

「快啊!還不回了我的話!。

丹白還是一副不肯開口的模樣,然眾後人便听見理該保持沉默的新娘居然挺直了背脊,單手便將覆面的紅色頭蓋一撩,露出妝點得精致鮮艷的臉蛋,瑩瑩水眸一轉一凝,原本眾人皆知的乎凡淡素的面容在這瞬間竟明媚光艷得炫人!

「我允你開口,你可以回話。」野日鳳無視眾人的視線,宛如女皇般對著她的新郎公開命令著。

哦了一聲,丹白才大聲回了野夜龍的問題。「我是丹白,是野大小姐贅來的夫婿。」

「丹白?」野夜龍不屑地呸聲……你憑什麼當我的妹婿?我預備將日風嫁到城外的大戶人家做少女乃女乃過清福日子,不必再為商務煩累。你呢?你是哪兒人氏?」

「大哥听過丹天谷嗎?」一旁的野日風走了過來,挺身承下針對丹白的刁難。「我親手挑選的夫婿自是眼光地道之極!丹白是丹天谷的一份子,這般的夫家可是最勢力的屏障,妹子雖見識孤寡,可也還記得有這麼一句‘丹天谷境,深不可測’,說的可不只是丹天谷的隱密難尋,更是在說丹家人的不容輕視啊!大哥,你不為妹子歡喜嗎?臉色怎這般難看?。

「丹天谷又如何?」野夜龍不甘示弱,努力地反駁著,「離此怕是十萬八千里遠!在此有什麼作用?我看這小子笨弱傻痴的,別說保謹你,怕是……自保都有問題D巴?」

愈說到後頭,野夜龍一雙竣眼愈是眯得緊銳,明顯散發出某種會將言語恐嚇落實于行動的壓迫感,只要是耳聰目明的人,都會認為野夜龍十之八九將會對丹白不利!

「大哥恐怕是不、知、道吧?」野日鳳特意加重最後幾字……日前妹子不幸被一群惡徒騷擾,情況危急之際,是丹白出手解救,妹子也因此一見傾心,打定了非君不嫁的主意,而且丹白的武功怕是同大哥不相上下呢!應該足以保護妹子的吧?還請大哥毋需太過擔憂……

野夜龍的臉色隨著她的話陰晴不定,而且在听見她提及他原先並不知情的蒙難時更是難看,對丹白再度投射的注目眼光中多了更多的復雜,好像在對痛下某個決定兩難之間舉棋不定。

野日鳳並不明白兄長在想些什麼,但是她暗地松了口氣,知道自己現在公開說了這番言語,教觀禮的京城居民都听見了,便是種安全措施,提醒眾人野夜龍恐怕是個狼心虎子的人,若自己有個不測,還能知道要將矛頭指向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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