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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賴定你 第六章

「我不知道別人吃你做的甜點有什麼感覺,可是我在你做的甜點里吃到了一種叫做幸福的滋味,這種可以讓人吃了打從心底覺得幸福的感覺,若非是制作的人的手藝太過精巧,不然就是他的心里藏有一種能夠帶給別人溫暖的感情,以精巧的手藝,將感情傳達給吃的人知道。」

她說得愈開心,白永彥的表情就愈冷峻。

在他深層的記憶中,「她」似乎也對他說過類似的話。

「永彥哥哥,謝謝你親手為我做的蛋糕,你讓我吃到幸福的感覺。」

「對不起,永彥哥哥,我恐怕要對你食言了,因為我真的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我……沒辦法跟你在一起了……」

看著她嬌美的笑容、明媚的大眼,說話時還不忘揮舞雙手,借以強調說話的口氣,白永彥記憶中沉寂已久的回憶湖水頓時掀起滔天巨浪。

他雙眉緊蹙,企圖抗拒心底那沉寂的情感撩撥,他早該忘了過去的。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你以為你懂得多少?」無法壓下心里那狂暴的怒氣,白永彥口氣凶惡的大吼。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怒火,江燕翎怔忡的看著他。

對于白永彥來說,她剛才的話就像一記震撼彈,投在他的心湖中。

一種像是被人看穿內心的羞惱感,讓他緊抿著薄唇,沉默不語,然後看到她受傷的表情,他的胸口頓時像是被鐵錘打到,疼痛不已。

他怎麼會因為過往的不愉快,將怒氣出在不知情的她的身上?

意識到自己剛才的遷怒,白永彥的下顎繃得死緊。

想要向她道歉,可是無論如何說不出口,最後他最索性悶著頭,轉身繼續做未完的工作。

「咦?你又生氣了嗎?你不要老是動不動就生氣嘛!」

厚!這個男人是吃到炸彈,還是被「愛生氣神」附身啊,怎麼動不動就擺臭臉,還裝酷?

雖然剛才他陰鷙的神色看起來很可怕,可是她不會為了這點小挫折就放棄跟他好好相處的初衷。

「你很煩耶,不要來吵我。」白永彥冷著臉,打定主意不再看她。

眼見他說沒兩句話,就跟她擺架子,江燕翎也不知道是打哪來的勇氣,索性闖進廚房,雖然他之前有警告過她,只要是他在工作的時候,她就不能隨便的進出廚房,但……警告歸警告,她只不過是想破除眼前這詭譎的氣氛。

明亮的雙眸瞪著他的背部,對于他莫名其妙的發脾氣,她沒好氣的開口,「白永彥。」

像是在逃避,白永彥裝作沒听到。

「我說……白先生。」她伸出縴秀的食指,輕敲他的背。

他沒反應就是沒反應。

輕輕的蹙起眉頭,瞅著他寬厚的背影,她故意偏著小臉,踮起腳尖,雙手攀著他的肩頭,企圖吸引他的注意力,這才發現白永彥的側面輪廓線條竟是如此完美,完整的刻印在她的心頭。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發現白永彥看似暴躁無常的脾性,卻潛藏著一顆溫暖柔情的心,總是在不經意間輕輕搔動她心靈的某一處,讓她有種自己是被他細心呵護著的錯覺,不能否認的,其實這樣的白永彥還挺令她著迷的。

她嗔聞著屬于他的味道,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費洛蒙,無可阻擋的產生一種超凡的魅力。

既然不管她怎麼叫,他都不理她,那麼她只好使出最後的撒手 ,逼他想不理她都不行。

她不著痕跡的貼近他,暖熱氣息輕輕的吹拂著他的耳朵,「我說……小彥彥……」

他氣惱著她的胡來,更不喜歡她對自己的那種稱呼,好像是在叫她養的小寵物,這象話嗎?

「你叫我什麼……」他霍地轉身,想要制止她的惡作劇。

江燕翎雖然有猜想到他會佯裝發火的回頭,但是仍然嚇一跳,一時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後倒。

他心口發緊,趕忙伸出手,「小心……」

她瞪大雙眼,很自然的想要抓住他的手,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意外的踫到擺放雜物的架子,接著是一陣物品掉落地上的聲音,眼角余光同時瞄到那一疊托盤也一一滑落,嚇得她臉色慘白。

只要想到那些托盤砸在她的身上……她縮起脖子,眼楮也緊緊的閉了起來。

這時,白永彥早已張開雙臂,將她攬進自己的懷里,護著她倒落地上,用自己的背部承接陸續掉落下來的雜物,並感覺到手肘因為重重的撞擊地面而發出強烈的痛楚……

瞪著纏繞左手肘的繃帶,白永彥很沒好氣的瞪著害他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罪魁禍首。

這個女人,是上天派來毀減他的嗎?難道她不知道他很討厭醫院?

「對……對不起,我沒想到只是開個玩笑,竟然會害你受傷,對不起。」江燕翎真誠的向他道歉。

「玩笑?你以為那樣子很好玩嗎?我不是跟你說過,廚房是我工作的地方,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以進入廚房嗎?這些話,難道我事前沒有跟你講清楚?」白永彥不耐煩的怒吼。

這個女人已經害他被迫兩度進醫院,她以為他們之間有多熟稔,可以禁得起她三番兩次的捉弄?

而且最可惡的是,因為受傷,他被迫去醫院找古雲昊打消炎針,也因為他那幽閉恐懼癥候群的毛病,被古雲昊揶揄了一頓,那時他都還沒來得及為自己申辯,這個女人……她……她……居然哭倒在古雲昊的懷里?!

不用懷疑,當時的白永彥真的有種被氣到心髒病快要發作的感覺。

沒想到他奮勇救了她,讓她免于受傷,而她居然當著他的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還投入古雲昊的懷抱!

她更加自責了,「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也是听古醫生說,才知道你是真的很討厭去醫院,當然,我更知道害你受傷是我的不對……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所以請你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

如果她早知道他有幽閉恐懼癥候群的毛病,那麼還真寧願受傷的人是她,而不是他,只是……他真的有必要對她發這麼大的脾氣嗎?

要不是因為弄不懂白永彥為什麼會討厭到醫院的原因,她也不會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跑去找古醫生問答案。

結果,她跟古醫生說沒幾句話,白永彥竟然就莫名其妙的對她大發脾氣,害得她一時沒做好心理準備,又被他罵哭了。

唉!只要想到她居然為了害怕白永彥的怒氣,而丟臉的躲進古醫生的懷里,她就覺得很糗。

「你不要再找借口解釋了,我不想听。」她不提起古雲昊這個人,也許他還不至于這麼生氣,而她竟然毫不在乎的提了……而且當她提到古雲昊時,他甚至還可以看得出她對他的崇拜!

該死,她居然崇拜古雲昊?

「反正你就是覺得古雲昊比較親切,才會主動的接近他,是不是?」白永彥永遠記得,當她剛醒來,發現失憶的時候,成功的安撫她不安的情緒的人是古雲昊,而不是他白永彥。

不知道白永彥為什麼會這麼問,她只能就合理性的判斷回答,「古醫生是個醫生,本來就會對病人付出比常人更多的耐心,我想大部分的人也都會認同古醫生是個親切的醫生。」

「是!是啊!所以……你也喜歡他?」他無疑的因為她的回答而更生氣了。

「什……什麼?你到底想說什麼?」

奇怪,他們之所以爭吵,不是源自于她「惡作劇」害得他受傷嗎?不明白他的火氣從何而來,再加上面對他毫無道理的責問,饒是她自認理虧,也不禁覺得白永彥的反應未免太過頭了。

「白永彥,你到底是在生什麼氣?如果你是因為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便進入廚房,害得你受傷,好!這部分我承認是我的錯,可是,這又跟我喜不喜歡古醫生有什麼關系?再說,就算我比較願意親近古醫生好了,這又有什麼不對?」

原本只是想宣泄心中的不滿,沒想到她竟坦承不諱,這下子可真的讓白永彥難堪到下不了台。

「既然你喜歡古雲昊,為什麼不去賴著他,請他收留你?你一直賴著我做什麼?我只不過是不小心撞到了你,可並不代表我就有義務要照顧你,你听懂我的意思嗎?如果你只是想在失憶的這段時間找個可以依靠的人照顧你,那麼你心中的人選何不鎖定古雲昊呢?他才是你真正喜歡的人,不是嗎?」

真是氣死他了,為什麼他白永彥會失敗到無法將一個女人的心留在他的身上?

打從遇見她開始,他的生活就不再平靜,他為了她,情緒一再的失控,更為了她,想起過去更多該死的回憶,另一個連他也不曉得的改變,就是他在不經意間,愈來愈克制不了想要擁有她的。

江燕翎原本想要據理力爭,頓時像是被人從頭頂澆了一盆冷水,錯愕極了,她竟然在他深邃的黑眸中看到他對她的厭煩。

「你……你是不是真的很討厭我?」她的聲音梗在喉頭,听起來竟然有些悶悶的哭音。

為什麼他要一下子溫柔,任由她依賴,一下子卻又變得暴躁,動不動就大聲吼她?到底這是他原本的個性,抑或有其它原因?

想到這里,她覺得鼻腔熱熱的,眼眶也燙燙的,身體繃得死緊。

「我……」听出她聲音中的異樣,白永彥皺起眉頭,既苦惱又無措。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他應該是那個冷情暴力的白爺,怎麼會對一個甩不掉的麻煩動心?這一定是有哪個環節出差錯了,而且每次只要她哭,他就會忍不住想道歉,可是這次無論如何他都不低頭,只因為她真的是太讓他火大了。

但……為什麼明明想要狠下心不理她,可是眼看在她眼眶中打轉的淚水就要墜落,他又覺得難受?望著她的淚顏,白永彥不自覺的低語,「你不要哭……」

接著不顧她的反應,他的右手像是自有意識,將她攬進懷里,然後他俯首攫住那微微開啟的小嘴。

「唔……」她毫無防備的被迫接受他粗魯霸道的吻,感覺到他散發出來如火焰般的熱情。

這個吻來得恣意狂放,她先是錯愕,然後動了動喉頭,放棄掙扎,被動的響應他,雙手攀附在他的肩上,第一次感受到他激情的溫度。

是情感上放縱的溫度,而不是單純的在掩飾內心的暴躁怒吼。

江燕翎任由他粗暴的蹂躪她如花瓣般柔軟的唇,任由他啃咬著,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壓抑,更不明白他的怒氣從何而來,只是在這個親吻中,她似乎看到在他凌厲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柔軟多情的心。

真的……

她閉上眼,心口泛著一陣莫名的悸動,原本懸在眼眶中的淚水,悄悄的滑落……

白永彥的大掌粗魯的扣住她的後腦勺,雙瞳緊閉,自她鼻息之間散發出來的香氣也讓他的心神有些恍惚,模糊間他吸吮到溫熱咸濕的液體,猛然張開黑眸,看見被他親吻到紅腫的唇瓣,甚至還發現他居然咬破了她的唇……

不明白為什麼他要失控的吻她,他不是應該要狠心的將她罵跑,然後讓她心甘情願的離開這里嗎?這不是他一開始的打算?

為什麼他會在一次又一次的粗魯暴吼中,在她的脆弱淚顏下妥協?

就連本來不該吻她的舉動,他居然也……做了。

「可惡!」他恨恨的逸出這兩個字,轉身就離開,留下被滿心惆悵所包圍的江燕翎。

驟然失去白永彥熱情的摟抱,她勉強站穩腳步,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落個不停。

她不了解他到底是怎麼看待她的,對于這一點,她很在意。

看著他親吻自己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甚至還在臨走前發出憤恨的抱怨,他……是不是真的很討厭她啊?

討厭到很希望她消失?

她想不透,為什麼他的心緒這般喜怒無常?心里頭那酸酸苦苦的滋味,濃得化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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