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家弟弟是惡魔 第十二章
甘宜睿咬了咬牙,更加快速度,就在他從抽屜里拿出一顆隨身硬盤時,何定玄猛然揪住他的手。
「里面存什麼?」
「這……存我自己的東西。」
甘宜睿的結巴顯現他心里有鬼。
帶著不滿的員工離職最怕背地里搞鬼,或是把公司機密數據帶走,所以何定玄才會殺他個措手不及,直接叫他走路,並監視他收拾的動作。
「開啟內容給我看看。」
「你、你憑什麼?」
「這間辦公室出現的隨身硬盤,都必須檢查過才可以拿出去。」何定玄厲聲道。
甘宜睿咬了咬牙,不肯。
「如果你執意不開,我就叫警衛上來。」
甘宜睿一懵,直接將隨身硬盤扔給他。
「送你,不用謝。」
他快速的把剩下的東西收一收,打卡下班。
離開辦公室大門前,還不忘回身大吼,「如果沒把我的薪水如期匯進我戶頭,就等著瞧!」
何定玄沒理會他虛張聲勢的咆哮,直接拉開面前的椅子,在談沛晨旁邊坐下,打開mac屏幕,將隨身硬盤插入,檢視檔案。
里頭有不少檔案,檔名都是英文跟數字,他隨便點了一個檔案。
……
何定玄第一個本能反應就是把屏幕關了,但就算關了屏幕,喇叭還是傳出了聲,何定玄登時有些無措,一旁的談沛晨不慌不忙地伸手過來,按下command及Q,直接把程序關掉了。
何定玄看著鎮定自若的她,好像這個動作她不知做了幾百次,談沛晨干笑了下,趕忙回去繪自己的圖,免得又被念。
「反應很快。」何定玄語氣跩,裝酷掩飾剛才內心一時的張惶,「通過測驗。」
測驗?什麼測驗?
談沛晨一臉盾。
何定玄起身,把那顆隨身碟隨意扔到垃圾桶里,回到後方的辦公桌。
因為大人坐鎮在那,就算大家心癢想聊八卦,也只得暫時忍耐,辦公室再次恢復了寂靜。
下班鐘聲響,大伙幾乎是不約而同地拉高雙臂伸懶腰,招呼著要一起出去吃晚餐,吃完再回來繼續加班。
「沛晨,吃飯。」柳真招呼她。
「我這邊有個細節快畫好了,我怕回來會忘記,我等等再去吃,你們先去。」
加班的吃飯時間比較沒有限制,只要不要超過一小時就好,較為彈性,進出公司都得打卡以做紀錄。
大伙陸陸續續魚貫離開,沒多久,就只剩下她跟何定玄了。
她其實並沒有什麼一放下手上的圖稿去吃飯就會忘記細節的問題,來公司半個多月了,她知道何定玄總是比其它人晚去吃飯,所以她刻意留下來的話,會有一段只有她跟他的時間。
但是要上前去找他說話,還是得需要點勇氣。
她喝了一大口水,深呼吸了口氣,毅然決然推椅站起,步向後頭的經理位置。
看見她朝他走來,何定玄單眉微挑。
「經理,我有事想問你。」
「公事還私事?」
「呃……」突然被反問,她一時之間無法判定。
「公司里不談私事。」
「算一半一半。」
「那就算私事。」靠在椅背的頎長身軀挺起,「私事等下班之後再說。」
「喔。」這是封她口,不讓她問了?
「不去吃飯?」
「要去了。」
「吃什麼?」
「嗯……自助餐吧。」
回答的時候,她不免有些忐忑他會不會說要跟她一起去吃。
「快去。」
何定玄揮了下手,就沒打算理她的意思了。
談沛晨本來還怕他會不會像上周六那樣,莫名其妙的換了個人設,死纏爛打像個無賴,沒想到他依然是嚴厲難相處的模樣。
談沛晨回到座位,頓時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感覺……好像被耍了。
周六那天果然是把她當成一個隨便的女人玩弄她。
談沛晨抿緊唇,決定從今爾後,何定玄就不再是她的青梅竹馬弟弟,只是公司的經理,她再也不會跟他有任何私底下的接觸,至于心底的那些困惑,就讓它埋到地底深處,她再也不要去思考那些庸人自擾的問題了。
她去自助餐店解決了晚餐,回來時與其它同事一起加班到九點半才離開公司。
搭三站公交車再轉乘提運,有兩位同事跟她一樣路線,不過都比她早下車。
她的小套房位置較偏遠,也因為這樣價錢比較便宜,她才買得起。
她一直是沒什麼物欲的人,老家在純樸的鄉下,從小看爸媽省吃儉用過來的,自己也養成了同樣的習慣。
持續在同一家公司工作,年資攢起來,薪水也攢了起來,存了不少錢,母親建議她買棟房子,主動幫她付了一半的頭期款,說這是她以後的嫁妝。
有趣的是,她買了房子之後,本來就稀少的桃花連半朵也不開了,前公司年紀比較大的阿姨同事因此告誠她,年輕女孩不要自己買房子,那等于宣告要單身一輩子。
她對這說法是嗤之以鼻的。
她很喜歡自己花了心思一點一點布置的小套房,她才不相信什麼買房子就會單身一輩子的謬論呢。
走進行往住處的小巷,遠離大馬路之後,四周就突然變得安靜起來。
淺眠的她怕吵,所以才選擇離馬路較遠的房子,可此時,她的背脊卻是一片毛。
她感覺有人走在她背後,這其實沒什麼好意外,畢竟她居住的大樓住戶還不少,很容易遇到鄰居,問題是那個人似乎是跟著她行走的頻率,會注意到此點,是她在拿包包內的鑰匙時,一個不小心,鑰匙掉在地上,她彎腰撿起時,後方的腳步聲就停了。
她本以為對方可能到家了,或是轉向別處,可當她撿起鑰匙,持續往前行時,腳步聲又開始了。
有人跟蹤她嗎?
她心頭驚駭,額上泌出冷汗。
她居住的大樓只剩五十公尺遠,那兒會有保全,她只要趕快沖回家就會安全了。
談沛晨加快了速度,以小跑帶走的方式直沖向大樓,但她才跑了約十公尺左右,就被拽住了。
「呀……」她下意識尖叫。
「吵死了!」有人在她頭頂大吼。
她一愣,停止尖叫,速速抬頭,「何定玄?」
「你怎麼住離公司這麼遠的地方?」何定玄左顧右盼,不滿的說,「還好巷子還挺亮的,不然我就叫你搬家。」
「你跟蹤我?」
「我干嘛跟蹤你?」何定玄反問。
「不然你怎麼會在這里?」
「不是你說有私事要跟我談的?」
談沛晨錯愕的眨了眨眼,「所以你就跟蹤我?」
「人事數據都有你家的住址,我何須跟蹤你?」
「那你干嘛……干嘛不叫我?」一直走在她後面像個跟蹤狂。
「懶得叫。」他一臉痞樣,又像個無賴了。
「懶?」她傻眼。
「你家在前面吧?」何定玄二話不說,將縴臂拽入臂彎里,拉著她往前走。
「你要來我家?」
「你去過我家,現在換我來你家。」
「等等。」談沛晨兩手抓著粗臂,強迫他停下,「我要問你的事很簡單,不用特地到我家去。」
口罩上緣的黑眸微眯,透出危險訊息。
談沛晨就是怕他這樣的眼神,才不敢讓他去她家。
這樣的眼神總是讓她喉頭發緊、口干舌燥,連心跳都不受控制。
于是她急急把想問的問題說出來。
「周六那天你不是說我手上那份case月底前交就可以了,為什麼到公司後,你卻質問我沒在上禮拜完成,然後開會時又突然來了可以延期的電話?」
大家吃飯的時候最愛聊八卦還有講主管的壞話了,何定玄機車的態度,私底下的閑話肯定不少,談沛晨身為一個新來的員工,從不會加入這樣的話題,但對于他的評價也听了很多。
他是個非常嚴厲執行規定的人,尤其是自己訂下的,不僅是嚴以待人,亦同樣嚴以待己,所以就算他再機車,大家私底下抱怨歸抱怨,還是默默的把工作做好。
就因為她听到的何定玄是這樣的形象,所以才顯得他突然在開會時接電話一事有貓膩。
「不去你家,我不告訴你。」何定玄的無賴等級繼續往上爬升。
「去我家干嘛?」
「我都到這了,不請我喝杯茶?」
談沛晨張口結舌。
「那不……那不然附近有間咖啡館現在應該還開著……」讓他到她家,那根本引狼入室啊。
而且他身體狀況比兩天前好太多了,若是有親密的接觸,這次可能……可能就會被他吃了。
「現在喝咖啡我晚上會睡不著。」他理直氣壯道。
「喝茶不也一樣會睡不著?」咖啡跟茶都是提神的飲料啊。
「你可以給我白開水。」
為什麼下了班後的何定玄會這麼無賴?
真想讓其它同事看看他們口中「嚴守規則」的經理耍無賴的蠻橫樣。
「不行……你會亂來……」她紅著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小臉,說話支吾。
「我什麼時候對你亂來了?」
「你偷親我還……」
「有什麼問題嗎?」
可能就會被他吃了。
他竟然反問她有什麼問題?談沛晨再度張口結舌。
他怎麼可以反問得如此理直氣壯?
「我們是同事……是主管與下屬的關系……」
「下班了,什麼主管與下屬?」何定玄冷眼斜睨她,「我現在的樣子像那個機車的何經理嗎?」
談沛晨眨了眨眼,倏地懂了。
「那通電話是故意的?」是他故意讓客戶在開會時間打電話來提起延期的事嗎?
「根本沒有電話。」哪來那麼巧的時間。
「沒有電話?」
「響的是鬧鐘。」
「啊?」談沛晨傻眼。
「我都給你交件期限了,怎麼可以沒有理由就幫你延期。」
「所以你才演了那場戲,干嘛這麼大費周章?」
「我年紀輕,不把威嚴撐起來,那些人一個個年紀都比我大,不爬到我頭上才怪。」
在育幼院時,因為孤兒的身分,在學校曾受過霸凌,所以只要一個眼神,何定玄就知道對方心里在想什麼。
他清楚公司那些看不起他這個與董事長沒有血緣關系的太子爺,所以他一進公司就把規矩訂下,將威嚴撐起來,戴著張不苟言笑的面具,再靠著自己的真材實料,才能在現在這個位置坐得穩當。
所以這張冷酷嚴厲的面具他是不可能在公司摘下的。
「但是……」
「但是什麼?」
「你不是規定不可以在開會時講手機,你破壞了自己訂下的規則。」
「偶爾一次沒關系。」他不在乎的說。
「其實你只要走到我的位子,直接跟我說客戶延期就好。」根本不用演戲啊。
何定玄臉上頓時一陣青一陣白。
他該不會沒想到只要一句話就可以解決了吧?談沛晨猜測。
因為太習慣在員工面前演戲了,連這麼簡單就可以解決的事也想復雜了。
「都是你的錯。」控訴的手指著她。
「我的錯?」談沛晨愕然指向自己。
「你沒有照顧生病的我,害我腦子無法順利運轉。」他指責的振振有辭
「誰叫你……誰叫你亂來。」這怎麼會是她的錯!
「你已經是我女朋友了,為什麼不可以亂來?」他又是理直氣壯的口吻。
談沛晨傻眼呆愣。
他是認真的嗎?
是真的要跟她交往,還是另有其它企圖?
他這麼輕率的就說出「女朋友」三個字,感覺就像是在胡說啊!
腦子一片亂的談沛晨已經無法思考了。
「我們去便利商店買點零食上去。」
何定玄不由分說,拉著她回身往路口的便利商店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