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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門那位女妖精 第十四章

第七章

這一天,下著傾盆大雨。

速度已經開到最大的雨刷也無法讓能見度好上幾分,也許是因為夜深了,也許是因為下著大雨,路上行車不多,因此讓這輛明顯超速的轎車變得異常醒目。

它的速度很快,轉彎時又幾乎沒有減速,在離心力的作用下,車子總是橫跨到對向車道再被拉回來,險象環生。

開車的是一個女人。

身形嬌小、縴細,手腕細白得彷佛能讓人一折就斷,抓在方向盤上的手青筋浮起。

她瞪大眼直直盯著前方遠處的車尾燈,蓄在眼眶的淚讓她的視線變得更加模糊,她卻不管不顧地猛踩油門加速。

追上去,追上他們!

她不相信她心愛的男人、她的丈夫在那個女人的車里!

她不相信他已經出軌,不相信他和那女人已偷情多時,不相信他們之間的感情竟是如此禁不起誘惑。

她是那麼地愛他,一心一意只愛著他!

她的世界是以他為中心而轉的,她的眼里只看得見他,心里只裝得下他。為了他,她拋下自尊、舍去自我,她做的所有事、所有決定都是因為愛他,那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不愛她!

從收到第一封陌生訊息開始,懷疑的種子便在她心頭落了根,她想問卻不敢,想鬧卻無由,想抓卻害怕,直到她再也壓抑不了心中的嫉妒與怨恨,瘋狂追車。

她帶上了兒子。

也許是想讓兒子親眼看見他父親是怎麼背叛她的;也許是想要有個人能站在她身邊給她力量;也許是希望他能因為兒子而想起他還有個家,有應負的責任;也許是她害怕自己一個人無法接受那樣殘酷的事實。

有幾個危險瞬間她甚至想干脆一車撞死算了,想看看他會不會為了她母子倆的死而難過,卻又不想白白便宜那個不要臉的小三。

急打方向盤險險閃過一輛差點相撞的貨車後,她看見副駕駛座上兒子那張蒼白的臉。

他的手緊扣在車門扶把上,緊抿著唇、睜大著眼一瞬不瞬地望著她,他眼里的擔憂、恐懼、無措與傷心是那樣明顯,卻一句話也不說,不哭、不鬧,只是用那雙黑白分明且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看著她。

那眼神像慈悲的神只,任何心思在他眼底皆無所遁形、無法藏匿,赤果得可以。

剎那間,她心頭一涼,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冷得她連打了幾個寒顫。

她的兒子,從來都不說他要什麼,卻懂她想要什麼,總是靜靜地陪伴在她身邊,陪她哭、陪她笑,甚至默默承受著她沒來由的怒氣與神經質。

他是一個懂事的孩子,懂事到有時候會讓她感到害怕的孩子,但是她知道自己是愛他的。

僵硬地松開握著方向盤的手想去模模兒子的頭的她,內心翻涌著連自己都來不及體會的情緒。

「小言……」才剛喊出他的名字,一陣刺耳的煞車聲蓋過她的聲音,一股強烈的撞擊力道已將她的車推撞出去,撞毀在人行道的樹前……

……

在柏清言肌肉繃緊的瞬間,戚棲已經從床上坐起,擔心地盯著他看。

她不知道他夢到了什麼,但從他蹙緊的眉頭與全身緊繃的狀態來看,絕對不是什麼開心愉悅的好夢。

伸手抓住他做抵御狀的雙手時,她開口喚了他的名。「清言,醒醒。」

掙扎的雙手在听見她的聲音時止住。徹底清醒後,他逕自做了深呼吸,然後將她拉進自己懷中緊摟著。

「作惡夢了?」她的耳貼在他的胸膛,將他劇烈的心跳听得一清二楚。

他低低嗯了一聲,流竄在胸腔間的共鳴好听得讓她頭皮發麻。「小時候出過車禍。」那一次留下的陰影,讓他不再坐副駕駛座的位置,也從不敢自己開車。

「我還以為你被鬼壓床了。」

「鬼壓床?」柏清言想了下。「你是指睡眠時進入快速動眼階段,骨骼肌減少肌肉張力時,人突然因為某種原因醒來,但肌肉仍處于緊張度減少或下降的情況,無法及時配合人的意識做出相對的反應。」

戚棲听得忍不住笑了。「柏清言,你們科學家的腦袋能不能不要對每件事都用科學的角度思考?」

她的語氣有些嬌嗔,有些埋怨,還有些莫名的溫軟,听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她才好。

從美國的醫院出院後,他就被戚棲安排專機飛回台灣了,然後被強制規定在家好好靜養,除了到醫院回診之外,哪里都不能去,也謝絕了所有探視者。

她過濾他的電話,負責他的三餐,控制他在家工作的時間,嚴謹得像個發號施令的軍官首長。

見不到他的年靜瑩忍不住在電話里對她破口大罵,還挑明地問她憑什麼代替柏清言說話、代他決定一切。

「憑什麼?」戚棲玩味著這句話,她懷疑這句話是最近流行的口頭禪,不然怎麼從李妍、嚴心荷到年靜瑩都對她說了這樣的話?

當時她眼眸一轉,看了眼剛從浴室走出來的柏清言,狐媚的眼從他微濕的黑發、淌著水珠的下巴、浴衣下若隱若現的胸膛、勁瘦的腰身、迷人的長腿一一看下來之後,豐盈的紅唇勾出一抹惑人的笑。

「就憑他是我的男人,而我是那個只想寵他、護他、愛他,讓他永遠都離不開我的女人。」

「你——」這些話氣得年靜瑩直接將電話給掛了。

而站在浴室門口的柏清言則一手握著擦頭發的毛巾,神情微訝地看著她。

「我說錯了?」她揚眉反問,神態像極了驕縱又嫵媚的妖精。

「我說錯了。」不等他回答,她又自顧自地說著︰「我應該說,你是我想睡卻還沒有睡到的男人。唉……」語畢,還故意搖著頭,哀怨地嘆了一口氣,扔下手機與他擦肩而過進了浴室。

听著她的話,看著她臉上那有些懊惱、不甘與遺憾的表情,他突然腦門一熱,想也沒想就跟著走進浴室。

浴室里的她正背對著他月兌下上衣,黑色的蕾絲在瓷白的果背上顯得特別性感誘人。

听見聲音,戚棲毫不遮掩地轉過身來,瑩白的賁起弧度美得驚人,連帶那縴細的腰與迷人的馬甲線都被柏清言看得一清二楚。

她那帶點妖媚的眼直直盯著他看,盤踞在他眼底的欣賞與昭然若揭。

「你如果不想讓傷口的縫線爆開,最好在我月兌光衣服前離開浴室。」她的目光緊緊包覆著他,慵懶微啞的嗓像一根輕輕撩撥著胸口的羽毛,讓他心顫。

不管不顧地邁步向她,修長的指扶住她頸項的同時,帶著清爽薄荷氣息的吻已經落下。

……

那天,她終究不敢冒讓他傷口迸裂跟被壹騎士言語暴力的風險,憑借著口、手讓他小死一回後,強忍著渾身無法滿足的,將他拉回床上躺著。

他知道她的顧慮與隱忍,當他也想如法炮制地為她「服務」時,卻被她拒絕了。

她知道自己的能耐與渴望,即使想要他想得渾身都不對勁地發熱了,仍是硬生生地壓抑著。她對他說︰「柏清言,你好好養精蓄銳,到時候我會榨干你……」

「不需要角色扮演。」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指尖輕撫她指上因長年握槍而留下的薄繭。

她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像她如此堅毅強悍的女人,在開出那一槍時,愛神的箭也同時射入了他的心髒。

年紀漸長後,想幫他作媒的人不少,主動追求他的人也不少。人人都認為以他的身分與性格想要找的應該是溫婉大方、善體人意的淑女,卻不知道這樣的女人根本引不起他的注意。

他甚至下意識地想要躲開這樣的女人,畢竟他的母親就是這樣的女人。以夫為天,所有心思只繞著一個人轉,沒有自我,沒有理想,沒有目標,一旦被舍棄,她的世界便崩塌了,而最後這個溫柔的人孤注一擲地做出最殘忍可怕的行為,卻是為了挽回那個頭都不曾回的男人。

他確實不曾想過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樣子的女人,他甚至認為這輩子也許都不會有女人走進他的生命中,直到那晚遇見她。

其實他一直都清楚,所謂的一見鐘情並不是真的光看一眼便毫無理智地愛上了對方,而是人在不知不覺中早就在心里建構好理想對象的模樣。而當高度符合你理想型的人一出現,大腦因為受到刺激而釋出的強烈反應讓你有了無法言說的悸動,有一種已經愛上了對方的錯覺。

一見鐘情只能促使你積極去認識對方、了解對方,並在雙方的交往過程中磨合、確認、發展出真實的情感,透過在兩人身上發生的點點滴滴慢慢累積出彼此的真心實意,真實地融入對方的生命之中。

他不知道自己在戚棲心中佔了什麼樣的位置,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已被她所塞滿,容不下其他。

「不需要?」她撩人的尾音是妥妥的勾引。

「你可能不知道。」身體一側,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透過棉質睡衣透出的體溫暖得戚棲隱隱出汗,毫不避諱抵在她腿根的灼熱讓她的呼吸漸漸不穩。

「不知道什麼?」她放任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時不時配合著他抬高身體好讓他將她的衣服月兌光。

他不想再等,她也一樣。

他幾乎吻遍她全身,微喘地看著她媚眼如絲地在他身下因他而綻放,因他而難耐地渴求著。

當他伏在她身上,雙手撐在她身側時,汗水滑下他臉龐,滴落在她鎖骨上。

「棲。」他啞著聲音喚她,性感得讓她想尖叫。

得到她的同意後,他俯唇吻住了她,同時也含住了她因為他的沉入而逸出的申吟。

那讓人臉紅心跳的律動開始時,他的唇來到了她耳畔,低啞地說著她剛剛問題的答案。

「光是想著我身下躺的人是你,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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