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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愛吃窩邊草 第三章

一連幾天,因為鄔耆浚到高雄出差的緣故,所以冉芳就算再怎麼早回宅子里,也沒能和他踫面。

不過,星期四晚上她倒是和鮮少回家的大哥冉銧震,還有難得同時在家的父母親共享晚餐。

大哥冉銧震和父親都提早回來的原因是,當天是媽咪的生日!

冉母今年都快六十歲了,可還是保養得很好,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少了好幾歲,就連身材也不輸給年輕小姐,這也難怪冉父不會學其他事業有成的大老板們,老是想要向外發展,一顆心都留在冉母身上,兩人的感情依舊如膠似漆。

在這個難得全家相聚的場合中,冉銧震的婚姻大事難免又被拿出來當成聊天話題,大聊特聊一番,所以這頓飯冉芳是吃得輕松愉快,而冉銧震則是吃得戰戰兢兢,等到晚餐一結束,他馬上就找借口溜了。

此刻是星期五下午五點鐘,冉芳正窩在員工休息室內,一邊等著範美,一邊想著昨晚家人聚餐的畫面,光是想到大哥那張臭臉,她就不由得笑了起來。

「芳姊,你還在傻笑什麼?走了啦,咱們該出發嘍!」範美終于打扮完畢,一襲露肩又露腿的合身藍色洋裝襯得她青春俏美,待她一踏出更衣室,馬上就招呼所有受邀的美女們。

「喔,我來了。」冉芳抓起她的櫻桃包,從沙發上起身,速速跑向門邊。今天她也是盛裝打扮,長發經過發梳刮得蓬松,然後往上綰起做了簡單的造型,露出優美細女敕的頸項,窈窕的身材裹著一襲粉紫色削肩貼身短洋裝,露出一雙修長美腿,腳下則蹬著紫色皮編瓖鑽涼鞋。

這樣的她渾身散發著迷人的成熟風韻,相信今晚絕對又有人將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一群盛裝的美女們,浩浩蕩蕩坐進了兩輛休旅車,很快地朝目的地出發,半小時後她們先抵達了。

「哇∼∼好寬敞、好高檔的包廂哦!範美,看來這次約我們的那些男士們,財力相當雄厚嘍?」一進入包廂,馬上有人興奮的打听起來。

「對對對,他們都是如假包換的黃金單身漢!而且今晚不只原先提出邀約的那幾位男士要來,他們將會多邀請一位貴賓過來,听說是集團的高層主管呢!」

一條大魚耶!

眾美女們齊聲歡呼,而為了更慎重迎接這些單身帥哥們,美女們又忙著跑進包廂內所附設的豪華洗手間補妝。

半小時後,當美女們都補妝完畢,錯落地坐在包廂中數個小馬蹄形的紅色沙發上時,帥哥們抵達了。

「嗨∼∼美女們好!」領隊的帥哥跟大家打招呼。

隨著他的招呼聲,陸續從外頭走進好幾位氣質各異的帥哥,有年輕的,也有成熟的,還有……

鄔耆浚?!

坐在最左邊沙發雅座上的冉芳,一瞧見最後一個踏進包廂的鄔耆浚,當場愣住。

啊?!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場合里?難道……他就是剛剛範美所提到的那位高層主管?!

他今天不是才剛從高雄出差回來,這樣南北奔波難道不累嗎?居然還有力氣參加這種聚會?!

「帥哥們好。」就在冉芳訝然吃驚時,眾美女們嬌笑起身相迎,大家都努力張大美目,積極鎖定目標。

現場只有冉芳一個人因為怔愣失神的關系,還呆坐在沙發上,怔怔地看著鄔耆浚被美女們包圍住……

鄔耆浚一進包廂,也很快地看見了裝扮美麗的冉芳。

今晚盛裝的她比他印象中更加誘人,但她這樣美麗性感的模樣卻讓他皺起了眉頭!因為他不喜歡她在其他男人面前展現她那曼妙的身段,還有那令人痴迷的嫵媚風情。

「鄔總監,你要坐哪個位置?」在眾美女的包圍中,負責策劃這次聚會的帥哥很客氣地暗示上司,給鄔耆浚優先選擇權。

這個包廂里除了舞台區外,共設置了八個沙發情人雅座區,今天來了七男七女,所以大家都可以選擇其中一位配成對。

鄔耆浚的視線穿過美女們,看向呆坐在舞台左側的紅色馬蹄形沙發上、一臉震驚的冉芳。

「我坐那邊。」完全是不須經過思考的答案,他邁動筆直長腿越過人牆,朝冉芳的方向走過去。

唉∼∼最美的美女被大頭相中了!

眾帥哥們在心底失望哀嚎,不過他們也馬上打起精神,轉而尋找其他美女。

至于美女兵團這方,也在心中扼腕低叫,因為她們看上的英俊大帥哥,竟然沒有選擇她們,而是直接走向冉芳。

不過,沒關系,幸好在場的幾位男士們不管條件或外貌都很不賴,她們紛紛趕緊轉移目標。

就這樣,短短三分鐘不到,大家都各自配成對,開始歡樂的小派對。

不一會兒,包廂內熱絡起來,大家在高聲談笑之余,一邊還忙著透過電腦點選餐飲還有歌曲。

在這熱鬧的氣氛下,最左邊的雅座則顯得冷清很多。

「鄔大哥,你不是到高雄出差嗎?」當鄔耆浚坐進她的身邊時,冉芳從怔愣中回神,看著一身黑襯衫黑長褲,頭發微亂地垂落在耳鬢和頸上,帥氣到不行的鄔耆浚。

「你呢?為什麼也在這里?你想在這些男人之中挑個交往對象嗎?」鄔耆浚不答反問,他的語氣明顯的不太好,嗅得到一絲惡劣的意味。

「我?!」冉芳看著一臉陰霾的鄔耆浚,不曉得他到底怎麼了?「我只是接受同事的邀請來參加聚會,像這種場合只是我們正常的休閑交際之一,並不是真要在這里挑選交往對象。」

她不需要解釋的,但鄔耆浚的黑臉讓她不得不稍微說明一下。

「是嗎?」鄔耆浚冷哼一聲,擺明了不相信她的說詞。「如果只是正常的休閑活動,有必要將自己打扮成這樣子?你出門前難道沒照過鏡子,看看自己究竟穿得有多暴露不得體嗎?你這樣簡直就是出來招蜂引蝶的──」

「鄔耆浚,你有必要將話說得這麼過分嗎?」听見他愈來愈離譜的批判,冉芳壓低聲量,瞪著他黑沈的臉龐,在氣急敗壞之下,頭一回直呼他的名字。

他怎麼可以將她今晚的精心打扮說得如此不堪?!

「怎麼?不叫我鄔大哥了?在這里你想要掩飾我們的關系嗎?讓其他男人知道我們認識,會壞了你的行情,讓他們礙于我的關系而打消和你攀談、與你打情罵俏的念頭?」

雖然鄔耆浚一直很期待她不要老是將鄔大哥掛在嘴邊,而是直接叫他的名字,但今晚听見了,他卻非常不高興──因為他被怒意沖昏了頭,將她的意思做了另外的解讀。

冉芳氣炸了!她沒想到一向總是和睦相處的鄔大哥,今晚會對她說出如此令人生氣的批評。

「鄔耆浚,從現在起,我不要理你了!」

因為生氣,一時間她忘了自己正處于歡樂的氣氛當中,氣得直接抓起櫻桃包,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手指著鄔耆浚的鼻尖對他大吼,接著窈窕的紫色身影就朝包廂外疾步走出去。

開門,然後甩上門,砰的一聲,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後。

現場熱絡的交談聲驀然停止,一片鴉雀無聲,眾人臉上的表情很一致,不是震驚就是錯愕。

「呃……總、總監,冉小姐她怎麼會……」召集人帥哥斗膽出聲詢問俊臉黑成木炭的上司。

鄔耆浚唰地從沙發上起身,臉色陰霾地緊抿著唇,沒有回應對方的問題,黑色偉岸身影一陣旋風似地卷出包廂外。

開門,甩上門,砰的一聲,他也消失在門扇後面。

包廂內,陷入更長的無聲狀態……

冉芳氣壞了,也被鄔耆浚那莫名其妙的指責給氣哭了。

她快步走在人行道上,裙擺隨著步伐而飄動,手中的櫻桃包在身側一甩一甩地搖晃著。

鄔耆浚黑沉著臉追了上來,經過剛才一小段時間的冷靜,他承認自己因為被嫉妒沖昏了頭,才會對冉芳說出那些傷人的話。

「小,你先別走──」大步追上那縴細迷人的身影,他大手一伸,抓住她的皮包。

「走開!」冉芳一听是他的聲音,氣得將皮包松開,頭也不回地加快腳步往前走。

鄔耆浚手里抓著她的皮包,長腿在這個時候發揮了功效,很快地就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

他捉住她的手肘,將她的身子扯過來,面對他。

「我不會走,除非你停下來听我把話說清楚。」

兩人在人行道上面對面,鄔耆浚一臉懊悔,冉芳則是一臉淚花,幸好她使用的化妝品都是防水的,要不然現在一定更難看。

「我還要听你說什麼?更難听的話嗎?鄔耆浚,我真不懂,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為什麼……為什麼要說那些傷人的話?」

想起幾分鐘前他的指責,冉芳又難過得掉下眼淚。

「小,真的很抱歉,我只是……」鄔耆浚整顆心都擰在一起,他沒想到自己竟然傷了最深愛的女子。

走上前,他想擁她入懷,對她說出心中歉意。

「我不要听!」但是,冉芳拒絕了,她轉過身別開臉,擺明了不想和他有所瓜葛。「從現在起,我永遠都不要再跟你說話,也不要再理你了!」

「小──」鄔耆浚心一慌,跨前一步逼近她,他無法忍受她不理會自己。「我知道你在氣頭上,不想理我,但是我今天非得把話說清楚不可!這些話憋在我心里已經整整十年了。」

大手捉住她的雙肩,他的語氣激動,但又顯得極為壓抑痛苦。

十年?!

冉芳怔然地抬起水汪汪的淚眼看著他。

眼前的鄔耆浚,帶著陰霾悔恨又有著渴慕的神情,是她所陌生的鄔大哥。

「小,你听我把話說完,我就會離開……剛剛我會對你說那些話,純粹是因為嫉妒!」鄔耆浚的聲音飽含不安和痛苦。「我嫉妒你為了參加那些男人的聚會而盛裝打扮,更嫉妒你的美麗呈現在他們的眼前,而不是為了我……」

冉芳張大櫻口,美目不敢置信地瞪著他,頭腦一片空白。

她不懂,鄔耆浚為何會對她說出這些話?!

「你知道嗎?我暗戀你十年了,從我第一眼見到你開始,就已經喜歡上你,而這種喜歡的感覺很快就轉變為愛,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愛慕,而不是大哥對妹妹的親情之愛!這些年來,我一直在等你發現我的感情,一直希望你在結束一段戀情之後就會發現我在這里默默守候,可是,我等了很久,卻一直沒有等到我想要的結果……」

深邃的眼神充滿著真摯情感,鄔耆浚將正陷于震愕之中的她擁入懷里,用他寬闊的胸膛抱住嬌弱的她。

如果她肯點頭接納他的感情,那麼他這堵堅實的胸膛將永遠只為她敞開,永遠只屬于她。

「小,我愛你,我希望有一天,你也能回應我的愛。」說出口了,他在如此近距離感受她的體溫、她的柔軟時,鼓起勇氣對她告白。

被結實臂膀擁在懷中的冉芳,整個人僵住,壓根兒沒辦法回應他的話,他的告白更是讓她陷入冗長的震驚當中,腦袋瓜除了空白之外還是空白。

這是怎麼一回事?

鄔大哥他竟然戀慕了她十年?!

不知經過多久的時間,震驚錯愕的冉芳好不容易在他懷中抬起美麗的小臉。

「我、我想回家……麻煩你送我回家好嗎?」

現在,她只想回家好好冷靜想想,不受他人干擾的獨處,畢竟突然听見這種震撼性十足的告白,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遇到的。

「好,我送你回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鄔耆浚可以體會她的心情。

他願意給她冷靜的空間,只要她肯慎重考慮接受他的感情,要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晚安。」

回到冉宅,在一樓的樓梯口,冉芳跟鄔耆浚道晚安。

在回程的途中,她一直避免與他的眼神接觸,而現在也是,她轉過身拾級朝樓上房間走去,沒有多看他一眼。

面對她的回避,心中充滿不安的鄔耆浚,在她踏上二樓的樓梯玄關口時,開了口。

「小!」他走上階梯兩步,俊挺的黑色身影靠著離花扶梯。

窈窕縴細的身影頓了下,她微微一僵,但沒有回頭。

「還有什麼事嗎?」她問。

「明天早上九點鐘陪我看房子的事,你會改變心意嗎?」他希望她能維持原意,畢竟這對他而言,是個接近她的機會。

「我……」冉芳遲疑了下,並沒有立刻回答,經過了好久的考慮,她決定明天一早再做決定。「明天再給你答覆,可以嗎?」

心情亂糟糟,在她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時,她無法做出任何決定。

面對她的遲疑,鄔耆浚眉心皺了一下,不過他不想勉強她。「好吧,明天我會準時九點鐘出門,如果你願意陪我去的話,我們可以一起用早餐。」

「好,我考慮考慮。」說著,冉芳迅速離開樓梯玄關口,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外。

鄔耆浚看著她離開,並沒有跟上樓,而是在樓梯上站了好一會兒才轉身下樓,走出寬敞的客廳,推開氣派大門步出庭院外。

在燈光昏暗的角落燈柱下,他點燃了一根煙,頎長的身干靠著燈柱怞起煙來,一張俊容深沉得看不出任何情緒。

這個時候,他也需要好好的獨處想一想。

假如冉芳拒絕他呢?

那他該怎麼辦?

要放棄這段長達十年的暗戀嗎?

不,這不是輕易就能做到的事,事實上,他根本做不到!所以,他決定不管還要花多少的時間等待,他都要讓她愛上自己!

雖然已有了決定,他手指間挾的煙還是一根接著一根,悶在心中的情緒幾經翻騰,直到夜很深了,他才決定返回房間。

沖了澡,躺上床,他閉起眼楮,想睡卻一直睡不著;他相信早已回到房間內的冉芳,也是和他一樣無法成眠。

想起她,他的心又亂了。

掀開被單坐了起來,他在房間內來回踱步,思索著辦法。

想了想,他想到一個人──

迅速從擱在椅背上的襯衫口袋掏出手機,他打了電話給遠在紐約出差的妹妹,鄔莉灩。

「哈,莉灩,早安!」

「哦,哥,你怎麼會在這時間打來?」一大早被吵醒的鄔莉灩,一听是大哥來電,馬上吐出一堆抱怨。

「抱歉,我要跟你談的事情十萬火急,所以不得不現在打給你。」坐在床沿,他另一手扒了扒頭發,神情和語氣都十分的沮喪。

「什麼事?台灣公司那邊出問題了嗎?」向來以公事為重的鄔莉灩,嚇得拉著絲被坐了起來。

「不,不是公事,是我的私事,一件讓我困擾到無法解決的事……」寬背靠向床頭,鄔耆浚困難地吐了一口氣。

「私事?!」鄔莉灩一听,嚇得更厲害。「是……關于什麼事?」

處理事情一向精明俐落的大哥,竟然遇到了令他無法解決的事?!既然連他都無法解決,那她哪會有什麼辦法?

「是我和小的事,我想請你幫個忙……」既然都打電話了,就坦白跟莉灩說清楚吧!

這一夜,鄔耆浚將這幾年對冉芳的戀慕情事全部向妹妹坦白,然後將今天發生的事也說了,他真的很需要跟冉芳交情超好的鄔莉灩伸出援手。

鄔莉灩听了,驚訝莫名。

不用任何考慮,她當然答應接下這個特殊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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