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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夫的秘戀 第八章

江森坐鎮在附近的府衙,由白磊領著一批士兵前往剿匪除寇,雖然大部分匪徒聞訊都已逃逸,不過還是逮到幾個頭頭兒,只要逼問出他們分舵,必將有所斬獲。

將匪徒帶回府衙後,白磊便道︰「江大人,在下有愧大人的托付,沒有將賊人全數擒來。」

「無妨,能帶回這些人已是大功一件,回去後我定當稟明皇上,給你個一官半職。」江森笑說。

「不,我對做官沒興趣。」白磊趕緊道。

「可是你幫了我這麼多,怎好……」

「快別這麼說,為大人做事就是為咱們岩國做事,何須報酬?」他看看眼前這場面,「任務已完成,我還有事得回竹苑處理,想先告辭了。」

「好,你就駕馬車回去吧!我等府衙的馬車來送我回去。」江森點頭道。

「多謝大人。」白磊于是離開府衙,直接坐上馬車。

上了馬車,卻發現車廂內的木箱似乎移了位!

他直覺疑惑的將木箱打開,卻驚見鸞鸞昏倒在里頭!

「鸞鸞……你怎麼在這里?」他喊著她的名字。

然而鸞鸞卻一動也不動,呼吸極為微弱。

白磊立即拿起她的手把脈,由于身上沒帶針器,只好以拇指掐入她的人中,想要喚醒她。

「鸞鸞快醒來,你快醒來呀!」

不一會兒,鸞鸞終于有了反應,只見她徐徐張開眼,看見他居然問道︰「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傻瓜,我不會讓你死的。」雖見她醒來讓他松口氣,可一听見她說出「死」這個字,他的心就亂了!

白磊壓根不敢想,如果她真的死在他面前,他能否承受得住?

「這麼說我還活著了?太好了!」她的嗓音有點兒沙啞且全身無力,即便難受,但是她仍努力擠出一絲笑意。

「當然了。」得趕緊帶她回宮醫治才成,至于她為何會被鎖在木箱里,只能等之後再問個清楚了,「我們回宮。」

「等等。」她將一直抓在手里的布包交給他,「給你。」

「這是?」

「做工有點兒粗,但我盡力了。」鸞鸞微微一笑。

白磊不解地將布包打開,當瞧見里頭那件女紅精致的長襖衫時,頓時理解地問︰「這是你親手縫制的?」

「嗯。」即便無力,她還是笑得開心,「喜歡嗎?」

「很喜歡。」白磊眼眶微紅,「就是為了拿衣裳給我才溜出宮的?」

「看你穿得單薄,怕你冷……快穿上讓我看看。」鸞鸞真的很期待可以親眼看看他穿上它的模樣。「快點。」

「好,我穿。」內心悸動的白磊立即將衣裳穿上,「我很喜歡,沒想到你會縫衣裳。」

「是……是小俞教我的……」才說完這話,鸞鸞便再度昏過去。

「鸞鸞!」他眉心一蹙,為她把了下脈後便回到前座,以最快的速度將她送回花瑗宮。

眼看她的情況不太穩定,他回竹苑拿了些藥丸過來讓她服下,接著只能等她醒來了。

等待中,白磊的心情跌宕起伏、焦慮難安。

看著身上的新襖,他的胸口熨上一層溫熱,再看著她那張憔悴的小臉,又是一股憐惜在心里蔓延。

無奈呀!

他該如何把持住自己的心,不再隨著她的喜怒哀樂而起伏?

她可知道他努力保持的理智,就因為她的一抹甜笑而瓦解,只想將她緊鎖懷中,再也不放開。

握住她的小手抵在額心,此時此刻他只希望她可以趕緊醒來,其他一切已不重要了。

約莫半炷香的時間之後,鸞鸞再次張開雙眼,精神已恢復許多。

她看看這間屋子,「我們回宮了?」

「對。」白磊看著她,神情是欣喜又激動,「說吧!你是怎麼出宮,又是怎麼爬進箱子里的?知不知道我再晚些時候發現你,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干嘛這麼凶?」她噘起小嘴。

「我這樣算凶嗎?」他深深提了口氣,「別顧左右而言他,快回答我的問題。」

「我……我是從一條密徑溜出去的。」怕又被責罵,她小小聲地說。

但是她心底卻是喜孜孜的,因為他愈是生氣,就表示愈是在意她。

「密徑!」白磊突地睜大雙眸,「你想起來了?」

「怎麼?你也知道有那條密徑?還是以前的我知道?」鸞鸞可以從他的話語中听出端倪。

白磊眉頭愈皺愈緊,「難道你沒想起來?」

「沒有,早上見你和江大人從後面離開,我心急的在前面亂晃,想找辦法要出去,就在那時候發現了那處地方,瞬間,好像有種熟悉的感覺牽引著我,就不知不覺的走出去了。」她老實回答。

「唉,是天意吧!」為什麼她對別的不熟悉,偏偏對那條該死的密徑熟悉,當初若不是因那條密徑,她不會動不動就騎馬去找他,也不會遇上柳雲中,發生這種事。

「什麼意思?」她不懂。

「別問太多,你好好休息。」他拍拍她的肩,「我讓小俞煎了藥,應該快好了,我去看看。」

「白磊。」她抓住他,「別走,你在生氣是嗎?氣我跑出去。」

「怎麼會?」白磊望著她蒼白的容顏。沒錯,他是生氣,卻是氣自己讓她擔心,而他卻什麼都不能做。

「那你還會過來嗎?」她真怕他一走了之。

「當然,放心吧!」揉揉她的腦袋,他要她別多想,「好好休息,最好是睡上一覺。」

「我喝了藥再睡。」她凝眉望著他。

「那你等我,我很快回來。」白磊走出花瑗宮,看著天空飄落的細雪,再看看自己身上的長襖衫。

他知道,雖然他自己是大夫,卻是她治好了他,一件長襖衫已讓他的風寒不藥而愈了。

「小俞,這要怎麼整理,教教我吧!」身體復原好幾天了,鸞鸞見小俞忙進忙出的,可她自己卻閑得發慌,讓她非常過意不去。

「鸞姑娘,您不要動。」小俞趕緊搖搖腦袋,「您若要煮湯或是縫衣我都可以教您,但這種粗活使不得。倘若被上面的人發現怪罪下來,我可擔待不起。」

「怎麼這麼說?我以前也是宮女,只不過後來失憶,想不起這些事該怎麼做而已。」她抿抿唇說︰「小俞,你會笑我嗎?」

「怎麼會呢?姑娘以前發生什麼事小俞並不清楚,不過現在您是客,就別想從前的事了。」

「你怎麼說的和白磊一樣,總好像我是公主似的,直把我供著。」她氣惱地坐在椅上,無聊的敲著桌面。

小俞瞧她這姿態,忍不住掩唇笑了。

「你笑什麼?」她疑惑地看過去。

「小俞笑姑娘就像天生是位公主呢!」她一面抹著案頭一邊說道︰「當真比我見過的公主還像。」最後她還小聲的加了句,「比後宮的都像。」

「什麼意思?」鸞鸞站起身,跟在她身後問道。

「因為姑娘的說話語氣與一些小動作,真的很嬌貴。」小俞回頭瞧著她。

「是嗎?」鸞鸞模模自己的臉,「我真的這麼像?」

「不是說您的模樣像,而是您的一些姿態。」小俞還真不知如何形容,「有時候恍神間,我還真以為您是位公主呢!」

「是我的性子驕縱嗎?」天,若真如此,豈不讓人討厭?

「不是,不是。」小俞直搖頭,倉惶解釋道︰「您別誤會,我的意思是您的個性率真爽朗,無論做什麼都很有自信。」

「是這樣呀?」鸞鸞想了想,「謝謝你提醒我,那我更不該閑著了。」

她從水桶里拿起另一條抹布,隨著小俞一塊擦擦洗洗。小俞要阻止也阻止不了,只能任由她了。

然而,向來金枝玉葉的鸞鸞從未干過粗活兒,一雙縴縴小手經這一折騰已變得紅通通的。

「姑娘,您的手?」小俞見了心頭一驚。

大冬天的水就跟冰雪一樣,她縴柔的小手直接浸泡在水中,怎麼受得了?

「沒事,可能太久沒做事了,非但做來生疏還凍傷了,真糗呀!」她趕緊將手藏在身後,對著小俞咧嘴一笑。

「還是讓我看看吧!」小俞硬是拿過她的手檢視,發現鸞鸞的小手細致柔軟,連一點兒皺痕都沒,看來過去非但沒有做過粗活兒,反而是經常保養的!

過去她就曾懷疑她的身份,如今對鸞鸞有了更多的疑問。

「都凍成這樣了,您還是別做了,這點兒事我來就好。」

「可是……」

「姑娘,您就好好坐著休息,我手腳快一會兒就好。」小俞趕緊扶她坐下,又找來一本書冊,「您看看書,可以打發時間。」說完,她又轉身繼續工作。

鸞鸞偏著腦袋看著小俞利落的動作,只見她也將雙手伸進冰冷的水中,但雙手卻絲毫沒有凍傷,既然同為宮女,為何有這等差異?

再看看自己的手,她心想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肯定是她近來住在這里養尊處優、讓人伺候慣了,現在連最簡單的工作都做不了。

鸞鸞呀鸞鸞,這不是你的命,你該早日看清一切認命才是。

就連白大哥也不是你能妄想的對象。

她隨口問道︰「小俞,待會兒你還要做什麼?」

「我得到後頭井里打水抹地,不過姑娘放心,小俞會很快的做完,不會讓您感到不便。」小俞回以一笑,「如果姑娘看不下書,可以出去走走,那我會更好做事。」

「哦,你是嫌我麻煩呀?」鸞鸞鼓著腮說。

「您千萬別這麼想,我只是擔心姑娘要幫忙又弄傷自己。」小俞趕緊解釋。

「瞧你緊張的,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看向窗外,鸞鸞輕嘆了聲,「好吧!那我就出去走走,不知道白磊在不在?」

想著,她便走了出去,繞到後面竹苑,站在門外喊著他的名字,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回應,可見他並不在竹苑。

她決定待在屋里等他。

走進屋里,只見書案上全是書冊,角落還沾染了灰塵,難道竹苑就沒人打理嗎?

突然,她靈機一動,決定替他將屋里打掃一番,等他回來見這里變得一塵不染、肯定會很開心的。

勾唇一笑,她先前往工具房將掃把拿出來,接著再提著水桶到後頭水井打水。

然而看著這口井,她卻愣愣地不知下一步該怎麼做?並不是她沒見過水井,而是怎麼也想不起該怎麼把水拎出來?

上前一步,她看著前頭木條上捆著麻繩,下頭還綁著只水桶,她立刻意會一笑,將水桶往井底一丟,只見木條一直轉動,而麻繩不斷放長,最後水桶咚一聲掉進水里!

「天,我怎麼這麼笨?」她著實被眼前的情況給嚇了跳。直聞井里的水桶不再發出彈跳的聲響,她才撫著心口往前探頭一看。

她又試著將水桶往上拉,可水桶一直浮在水面上,怎麼撈都只是一點水,試過幾次後還真是氣餒。

白磊正好打從這里經過,她听見腳步聲回頭一見是他,立刻上前問道︰「白大哥,你怎麼會來這里?」

「我正想去拿把掃帚回房間打理一下,那你……」見她身上沾了些水漬和污黑,又看看她身後那口井,直覺問道︰「你想做什麼?」

「我……」她噘起小嘴兒,「我只是想幫你打理一下竹苑,可不知為什麼老是打不上水。」

「誰要你做這些事了?」白磊蹙起眉,「以後別再動這種腦筋。」

「為什麼我不能做?我以前不是宮女嗎?還是你瞞著我什麼?」腦海一片空白的人通常對任何事都不具信心。

「怎麼這麼想?」

「因為連小俞都不讓我幫忙,還說我不像宮女,倒像是位公主。」

他先是震了下,沒想到小俞觀察入微,倒是和吟月有幾分相似,「說你像公主不好嗎?」

「當然不好,我不希望給人驕縱與養尊處優的感覺。」說完,她回身繼續試著從水井中打水。

瞧她一次又一次將水桶往井里丟,他忍不住搖搖頭,上前接過她手里的水桶,「讓我來吧!」

現在的她和以前一樣固執,一旦想做的事就絕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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