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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心皇子 第八章

後來證明,女人的憤怒是非常可怕的。宮縭優氣得整個晚上都不跟佟兆釧禱埃盡管她所有家人都不斷為他制造話題?

等到所有人都回房了,佟兆罨拐踉著該如何回房面對她。他百無聊賴地拿著電視遙控器轉來轉去,不管電視節目再好看,全都入不了他的眼,因為他太了解電視的制作過程,那些節目對他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關掉電視,他微嘆口氣,腳不經意地踏到某樣東西,這才發現下午回來後,最後掛在他手上的那個紙袋,還乖乖地躺在沙發底下,想必是大夥兒在客廳里走來走去之後,不小心踢到沙發下的,難怪沒被人發現。

不過小優到底去逛百貨公司干麼?買了半天,也沒買到屬于她的半樣東……欸?這軟軟的質料是什麼?

他將那軟軟柔柔的「東西」由紙袋里撈出來一看──哇塞!是件超性感的睡衣欸!

赭紅色的絲質布料配上側邊深紫色的鏤空蕾絲,細細的肩帶精巧地牽連著睡衣本體,真教人看了欲火賁張……等等,她買這件睡衣干麼?

莫不是她有了約會的對象,所以買了這件性感的蕾絲睡衣?那可奇了,他沒看見有男人在她身邊打轉吶,何況她根本看不上高各爾和隔壁的趙耀敬,那麼到底是誰?

他心頭漾起一抹很難形容的郁塞,有點苦、有點澀、有點酸,還有一點不是味道。也難怪啦,既是又苦又澀又酸,當然不會是好味道。

悶悶地拎著紙袋往宮縭優的房間走,他全然忘了剛才自己所苦惱的麻煩──如何跟她面對面。

他現在有新的苦惱,就是──到底「那個男人」是誰?

推開房門,正巧見她由洗手間里走了出來,下識意將那個紙袋藏在身後,他不甚在意地瞥見她身上的趴趴熊睡衣──欸?她……

啊哈!他想起來了!原來他就是「那個男人」!

忿忿地對他的傻笑視而不見,宮縭優越過他往床邊移動,爬上床後就將被子往臉上一蓋,眼不見為淨!

藏在身後的紙袋更拎緊了些,佟兆罘淺!昂眯摹鋇靨嶁選!靶∮牛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不動。

他明知她還沒睡,只是故意不理他,畢竟沒人有「一秒鐘入睡法」的能耐;換個方式看看。「小優,伯父和詠聖、詠誕都很喜歡你為他們買的衣服和用品。」

還是不動。

「當然,我也很喜歡你買給我的‘禮物’。」特意強調「禮物」二字,看她會不會有所反彈?

仍舊不動如山。

佟兆鈑械慵繃恕K該不會就這樣裝睡,裝到後來真的睡著了吧?「不過小優,你好像忘了屬于‘你、自、己、的、東、西’。」這下子,他就不信她還睡得著?

果不其然,宮縭優瞬間掀開被子,還因動作過大、過快而弄亂了才剛梳好的發絲,頂著一頭亂發狼狽地跳了起來。「還給我!」

「什麼東西?」要裝誰不會裝?既然她會裝睡,那麼他就會裝傻。

「那個……那個……我的東西!」天!她從沒一刻像現在這般希望自己的願望能立即實現──她希望他沒有卑鄙地偷看到她買的睡衣!

「我沒有拿你的東西啊。」他的表情何其無辜,讓她幾乎就要相信了他的謊言。

但他的手為什麼一直藏在身後?她很快發現自己上當了,當場便脹紅了臉。「有,一個紙袋,里面裝了我的東西!」

「紙袋?」他還在裝,讓她恨得牙癢癢。「里面裝了什麼?」他問。

「你管我!?」開什麼玩笑!她怎能承認自己會無知到為了他一句批判,就傻呼呼地跑去買一件性感睡衣?「快還給我?」

「欸欸,小姐。」他吊兒郎當的耍無賴。「你知不知道規矩啊?失物招領是要先確認遭人撿拾的物品真正屬于你,才能讓你拿回去,你這樣連紙袋里的內容物都說不清楚,耍我怎麼能確定這東西是你的?」

「佟兆睿你夠了喔!」她火了、惱了,想繞到他身後去搶那個紙袋。「拿來!?

「不行!」她搶,他就躲,哪那麼容易讓她得手?「你得先說里面裝了什麼……」

兩個人開始像小孩子玩躲貓貓般,她往右抓、他便往左閃,她往左撈、他便往右躲,就這麼上下左右的「上沖下洗、左搓右柔」,硬是讓她快搶到手,偏又次次差那麼一點點距離而功虧一簣,將她的情緒逼到最高點。

「該死的你!叫你還給我听到沒有!?」她懊惱地不肯放棄,不斷地企圖由他手中搶回那個「令人臉紅的秘密」。

仗著身高上的優勢,佟兆 紙袋拎得老高,還不怕死地在口頭上挑釁她的耐心。「來啊,來搶啊,搶得到就給你……哇──?

兩個人就這麼你推我擠,一個收勢不住,啪啪踉蹌地跌到床上,造成床板微幅動蕩、發出嘎吱的哀嚎,兩人以極為曖昧的姿勢,女上男下地互疊在一起。

「可惡!」宮縭優全然沒注意到此刻的姿勢有多「不雅」,她伸直手臂,趁著他不注意的當口,搶到他高舉在枕頭上的紙袋。「哈!我還是搶到了吧?」她得意地笑了。

佟兆釵 釁鷓郟大掌不著痕跡地圈住她的腰肢,猛地將她抱得更緊?

「你……」直到此時,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得不償失」,忙不迭地推拒他的肩臂,卻不僅掙不開他的鐵臂,還幾乎讓他抱得差點喘不過氣來。「你做什麼?放開我──」推的不行是吧?行,她用捶的總行了吧!?

「嗯!」雖然她的拳頭對他構不成什麼「傷害」,他仍像徵性地悶哼幾聲以博取同情。「該死的女人,你不會輕一點吶!」

「痛嗎?怕痛就放開我……」她還在掙扎,就像被捕獸器抓住的小兔子,一點都不放棄求生的機會。

惡意地直往她臉上吹氣,在她睜不開眼的混亂之中,他問了幾乎令她尖叫的問題。「女人,告訴我,你為了誰買性感睡衣?」

宮縭優狠狠地怞了口氣,完全不用經過大腦反射,俏臉迅速變得火紅。「誰……誰買那種東西!?」該死的家伙,他竟然「偷看」!

「沒有嗎?」大掌懲罰性地拍了下她的,惹得她輕喘一聲。「那你干麼急著搶回紙袋?」

「我……」她又羞又氣,以手臂抵住他的鎖骨不讓他靠近。「我、我買的東西……當然得要回來!」

「承認吧。」他勸誘著,大掌若有似無地在她身上游移起來。「承認你是為了誘惑我,才買那麼惹火的睡衣。」

宮縭優的臉上一陣白一陣紅,變化得比多變的氣候還快。「見鬼了!我才不會做那種事!」

他低低地笑了。「不會嗎?那我們的孩子怎麼來的?」既然她忘了十年前的風流帳,那麼他絕對不介意提醒她。

轟──地一聲,她快無地自容了!

「可惡的家伙。」她羞惱得聲音都發顫了。「休想在口頭上佔我便宜,我不再是任人欺負的小女生了……」她不安分地再次開始掙扎,不斷地扭動身軀,就為了掙月兌他的箝制。

「嘶──」霍地,他狠怞口氣,臉上的表情猙獰了起來。「該死的你,別再亂動了!」他已經要命地起了「反應」,她再這樣扭下去還得了!?

「那你放開我啊!」她的「經驗」著實少得可憐,全然不曉得自己的「行為」,已經嚴重挑起他男性的,還懵懂地以為自己的抗拒收到成效,更加「賣力」地扭動。

「噢……」他痛苦地淺吟一聲,陡地一個翻身,迅速將她翻倒在床,雙手擒住她的手腕,整個龐大的身軀緊緊壓在她的嬌胴上。「女人,你自找的!」

宮縭優還弄不清楚發生什麼事,驀然一個黑影壓了下來,她微啟的唇立刻被堵住了,嚇得她瞠大美眸,連怎麼呼吸都忘了……

佟兆羈耩旱叵巫 的紅唇,熱辣的舌趁著她來不及反應的當口,硬是溜進她甜蜜的檀口與她嬉戲,輕觸的、恬吮的、激烈且不容閃躲地糾纏她甜美的丁香,直到她無力反抗,虛軟地癱在他身下?

折磨一個男人最殘忍的方式,就是讓他禁欲。自從和她重聚以來,他不曾再試圖「獵艷」,並如柳下惠般推拒許多主動送上門的機會,為的就是不想背著她「外遇」;而這一切,理所當然要在她身上獲得補償和滿足,他等得夠久了!

發覺她不再抗拒,潛藏的欲念一發不可收拾,他不再滿足于單純的親吻,他貪婪地想要更多……

秋夜微涼、月色正美,蕭瑟的秋風卻帶不走滿室呢喃,而春色正濃……

「奇怪了,今天老媽怎麼沒準備早餐?」

宮詠聖巡視了餐桌一圈,不敢置信地發出疑問。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以往老媽再忙,就算熬夜,她都會為自己和妹妹準備簡便的早餐,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以為老媽是7-11啊?」套上襪子,宮詠誕不置可否地說了句。「二十四小時營業兼全年無休?不過才一天沒做早飯而已嘛!」同樣身為女性,她覺得有必要為老媽爭取一點「自由」。

宮詠聖望著空無一物的餐桌,眉心不覺擰了起來。「你不覺得很奇怪嗎?詠誕。」

「不會啊。」撥了撥整齊的發辮,她並不以為意。「說不定老媽只是賴床,你自己還不是常常賴著不起來?」

「那不一樣!」通常都是他玩得太晚,所以早上才起不來,但老媽從來沒有這種狀況。「不行,我還是去看看她怎麼回事好了。」

「詠聖。」他正想往母親房間沖去,一道蒼老的聲音拉住他的腳步。

他停了下來,回頭望向拄著拐杖,正由樓上走下來的外公。「早,外公。」

「別吵你媽,我想她可能累壞了。」老天明鑒,他老人家可沒有偷看或偷听的嗜好,實在是年紀大了淺眠,一不小心就會听到「不該听的聲音」,他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啊!

「咦?」宮詠聖畢竟還小,不是很懂外公的「弦外之音」。「媽又熬夜干工作了嗎?」不然怎麼會累壞了咧?

宮元勝苦笑了下,很難向一個十歲的男孩解釋,中國人長期不敢輕言踫觸的「桃色話題」。

「宮詠聖,你實在很羅唆。」背上書包,宮詠誕蹦蹦跳跳地跑到門口。「我們在路上買就好了嘛;快點啦,快遲到了,我可不想陪你被老師罰站!」

這是胡老師的規定,遲到的學生得在教室門口莉站二十分鐘,還得提著裝滿水的水桶。那多重啊!她才不屑做那種蠢事,要做,詠聖自己做去,她可不奉陪!

宮詠聖為時勢所逼,不得不跟上妹妹的腳步,但臨行前不斷狐疑地回頭看著外公,更多的是不明了的眼神,直望向宮縭優的房門。「哪外公,我們走了,掰掰!」

「好、好。」老人家微微冒了點汗,忙向外孫揮手道別。

哎──好女婿,我絕對不是不把握機會對你兒子「機會教育」,實在是擔心你還來不及過夠當父親的癮頭,過不了幾年就不小心升格當了爺爺,我真的是為你著想啊──

宮縭優不安地在床上扭動,她感覺好熱,熱得讓她由夢里清醒過來。

不是入秋了嗎?眼見冬天就快到了,為什麼她還會睡得滿身大汗?真是吊詭啊!

心不甘情不願地推開身邊的「暖爐」,她陡然睜開美眸──不對,根本不到拿暖爐出來取暖的地步,她怎會有這種荒謬的感覺咧?

直到看清「暖爐」的真面目,她深吸口氣,想起昨夜荒謬的熱情。

十年前的錯誤可說是她一手造成,但昨夜的錯誤卻不是她能一人承擔的;畢竟他們都已成年,不能再用無知好奇當作藉口,他們得為自己失序的行為負責。

好吧,她承認心頭還有他佔領的位置,但他呢?

雖然他口頭上有所保證,但誰曉得他不是為了負責才說那些話?多生幾個?開什麼玩笑,她要的不是純粹的歡愉,她更需要心靈上的絕對擁有。

她明白自己長時間不曾再接受其他男人,就是因為感覺不對;她對那些追求自己的人毫無所覺,卻沒用地對他全然沒有抵抗能力……難道她就甘心這樣過一輩子了嗎?過這種沒情沒愛的生活?

佟兆鉅桓齜身,被身邊輕淺的聲音擾醒,他睜開眼一看,被她臉上的斑斑淚痕震得一陣心疼?

「怎麼回事?」她干嘛啊?嚇人嗎?一大早就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簡直考驗他的承受力!「怎麼哭成這樣?」

怔怔地模了模臉龐,她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竟然哭了。不記得自己有多久不曾如此失控,十年來,任何再難過的關卡都讓她一一度過了,為什麼在一切都逐漸明朗的現在,她會失控到淚流滿面?

「小優,說話!」他急了,因為急躁而少于該有的耐心。「別這麼悶悶的哭,至少告訴我原因!」

她搖頭,不斷地搖頭。連她自己都理不清的原因,教她如何說得出口?

「你這樣……」他抑不住鼓動的心疼,被自己胡亂的臆測逼得快瘋了。「你就這麼厭惡跟我在一起?」

他以為昨夜的歡愛是個全新的開始,是他和她感情的重生,他們會再生好幾個活蹦亂跳、古靈精怪的小蘿卜頭,就此恩恩愛愛的過一輩子,怎麼如今看來,全成了自己的一廂情願?

她愣住了,不意他會如此演繹。

她的怔愣讓他錯認為自己的猜測無誤,無法阻止心頭泛起的酸麻和痛感;他讓自己想像的理由擊潰了,掀開被子跳下床。

「我不會搬出去。」不管她對自己有什麼看法,不論她心里有沒有他存在的位置,他就算死皮賴臉也耍賴她一輩子。「今晚開始,我到書房去睡。」

她嚇住了,為他突兀的決定和迅速的動作──他就這麼大剌剌地抱著褲子、光著走出她的房間?他不怕被其他的家庭成員發現嗎!?

天!他真是……太瘋狂了!

不過,他為什麼突然決定要到書房睡呢?

佟兆鈧鋇焦厴戲棵牛才緩緩地將褲子套上。他頂靠著門板閉上眼,想厘清她哭泣的理由,卻怎麼也理不出頭緒?

最後他嘆了口氣,一睜開眼,卻發現宮元勝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邊,眼帶興味地直睨著他瞧──

老天!老先生該不會看到他在走廊上穿褲子吧!?

宮元勝憐憫地拍了拍他的肩,顫抖的聲音顯然正在隱忍某種極難控制的情緒。「孩子,我相信你能給我女兒幸福。」然後像個老學究般,搖著頭離開了。

佟兆罹愣地瞪大雙眼,不敢信老先生的「開明」…?

哇咧!他的竟然讓一個老人家看光了,這種感覺……好惡心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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