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是黑的,嶙峋嗟峨的石头是黑的,连在石隙岩缝里生长出来的花草也是黑的,黑得冷森,黑得酷厉,黑得不带一丁点儿“活”的气息。
这座山不太高,却邪得令人心里起疙瘩,有六棵黑色的巨松并排挺立山头,这六棵巨大的松树枝干古虬,伸展盘绕,似是六个恶魔挥舞着他们的手臂,押舞着他们的手臂啸弄于天地之间。
而天,天是阴沉而翳重的,云很低,很浓,浓得似一团团的黑墨,也像一团团的压在人们的心上,现在,正是秋凉,金风吹拂,似在哭,含着泪。
一蓬血淬然喷起干一块黑色的山石之后,又被风吹得散溅了一地,一个身材魁语的大汉,像喝多了酒,歪歪斜斜的走了出来,打了两个转子,重重的跌到地上,他的天灵盖已经烂碎,粘白的脑浆与鲜红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