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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 第九章 破

一我停舟等待你

竹筏荡了过来。

筏上的人,似已等了他好久了。

好久好久了。

他遥自负手往渡头行去,一点也没有犹豫,可是,血已几乎染红了他整背的白衣。

他负着手,仔细看去,有点抖。

——是江风太烈?还是伤口在痛?还是大敌当前的紧张?抑或是伤了的心比伤口更疼?

舟子戴着深笠。

舟子横楫在等他。

直至他走近竹筏横渡的地方,舟子才说:“我已停舟等待你多时了。”

方邪真看了看江上的竹筏,淡淡道:“这不是舟子。”

舟子笑道:“能渡江的就是船。”

方邪真仿佛这时才回顾了那么一下,茫茫江上,的确已没有其他的舟筏。

“我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横刀立马顾大总管,今天居然在这白发女敕江上当起船家来了。失敬失敬。”

“我不摆渡旁人,也不超渡凡人”;舟子哈哈道:“我只渡惊才羡艳的方少侠。”

方邪真道:“你真的要渡?”

顾佛影反问道:“问题是方少侠是否要渡江?”

方邪真道:“那就偏劳了。”再不搭话,提袂就上了竹筏,那筏是由八根粗尧竹绑扎结成一排的,方邪真上了筏子,竹筏只略沉了一沉,跟浸上尾鱼没啥分别,竹筏前的水凫,也略展了展翅,平衡了身子,“呱”地怪叫了起来,怒目瞪着方邪直,似并不喜欢筏上多增了个客人似的。

方邪真负手伫立筏前。

“欸乃”一声,顾佛影摆楫往江心荡去。

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桨响波声。

过一会,那水凫又“嘎”地怪叫了——声,一伸啄子,就衔上了一尾活月兑月兑挣动着的黑色大鱼。

顾佛影好像见水凫已打破了寂意,这才发语:“你受伤了。”

方邪真匕鬯不惊地道:“不碍事的。”

顾佛影关切地道:“要不要先止血疗伤?”

方邪真脸不改容地道:“我习惯回到家里才休歇。”

顾佛影语重深长地道:“可惜“兰亭”决不能算是方少侠的家。”

方邪真道:“对我这么一个天涯游子而言,能吃能睡的地方便是家。”

顾佛影道:“但一个家是可以安心的地方,而不是居心叵测、尔虞我诈的所在。”

方邪真道:“世上本来就没有太平地,也找不到桃花源,四海为家四处家,我不苛求。”

顾佛影:“但我倒有好去处。”

方邪真:“对我却没有好处。”

顾佛影:“‘小碧湖’有的是好处。”

方邪真:“‘小碧湖’许或是好地方,但我去了只会徒煞风景。”

顾佛影:“游公子却是知人善任,是个大好人。”

方邪真:“我却是个只讨人厌,不识时务的恶客。”

顾佛影有些怫然:“这半年来,游公子已七次请托相邀,只不过是请少侠到小碧湖一叙,方少侠怎么老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少方邪真神色不变:“人各有志,不能相强。游公子好意,我已心领,如今,人在兰亭,不事二主,纵刀加于颈项,亦不易余志,望请勿一再苦迫于江湖之上。”

这时,竹筏已划至江心,离岸各有千数丈之遥,两岸芦花一片白,不时有群鸟掠起惊飞。

顾佛影不悦地道:“我们是好意相邀,少侠屡次不近人情,连移步走一趟小碧湖也不赏小弟我这份薄面吗?”

方邪真冷冷地道:“我跟游公子非亲非故,我不欠他,他不负我,我去小碧湖做啥?他若要找我,到兰亭去!”

顾佛影本待发作,忽又隐忍下来,笑道:“那好,有少侠一句话,那好办,只不过,纵我家主子愿赴兰亭,池家公子也不一定允他见少侠,不如少侠指定一个游、池二家之外的地方,我家主人一定为少侠移尊候驾。”

“可以。”方邪真道,“但不是现在。”

“当然不是现在就见,”顾佛影停止了划桨,“但可以先行约定。”

“现在是在江心。”方邪真道,“我一向不在受威胁的情势下与人谈判。”

“我们不是谈判。”顾佛影尽量和颜悦色的道,“我们只在说话。”

方邪真道:“这儿两头不到岸,没有谈话的气氛。”

顾佛影还是笑道:“可是一旦上了岸,方少侠又不愿再谈的了——前几次,皆如是,我们也学乖了。”

方邪真揶揄的道:“那我这回是上错了贼船了。”

顾佛影纠正道:“不是贼船。我们是朋友:朋友讲究同舟共济。”

方邪真道:“我们不是朋友。朋友不会趁火打劫。”

顾佛影道:“这里有火么?是一片烟水茫茫。只要少侠点一点头,我就向小碧湖放楫划去,我亲为少侠持楫,保证少侠衣不沾尘,水不湿身。”

方邪真沉默了半晌,忽然叹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不谙水性?”

顾佛影笑态可掬:“我说过,我是少侠好友,知己之间自然要知己知彼。我还知道少侠今儿受了不轻的伤。”

方邪真道:“我说过,我们不是朋友。不过,我也知道你在追命三哥脚下也受了内伤。”

顾佛影脸色变了变:“只怕他也不好过。”

方邪真道:“我知道他的脚力决不会轻。”

顾佛影哈哈大笑:“看来,此天此地此江此际,方少侠真是我知音,也是我知心。”

方邪真冷然道:“我不知人心,只想上岸。

顾佛影依然笑态可掬:“这前不到岸后不搭边,离岸可远得很哩。”

方邪真道:“好一个阵。”

顾佛影道:“阵?”

方邪真道:“水阵。”

顾佛影:“桨在我手中,方少侠回头是岸。”

“我不回头。”方邪真傲岸的道,江风猎猎的吹起他衣袂,艳红惨白,一片怵目惊心:

“我只破阵。”

他如是说。

向风。

对岸。

在江上。

二阵

隔了一阵,顾佛影才惋惜的说:“何必呢?我与你本同在一排竹筏上。”

方邪真负手,与顾佛影一在筏首,一在筏尾,两端对峙。

中有水凫,拍翼梳毛,自珍其羽。

“同车未必同心,同船亦未必同去向。”方邪真道:“本来就不必尽同。”

顾佛影在看江水。

江上有他自己的影子;头戴深笠,脸自模糊。

顾佛影又痛惜的说:“何苦。”

方邪真的背脊映在水上,水上一片艳红。

他说:“吃苦作甜。”

顾佛影遗憾地道:“我本不想与你为敌。”

方邪真道:“我也不想有你这个敌人。”

顾佛影无奈地道:“我是人不由己。”

方邪真道:“我也情非得已。”

顾佛影提醒道:“请别忘了,此际你在江上。”

方邪真一笑道:“纵是肉在砧上,又如何?”

顾佛影仿佛还有一线希望:“若我们联手在游公子麾下任事,洛阳城当是我们的天下无疑。”

方邪真一哂道:“是么?天下本来就是天下人的。什么李家天下、刘家天下、朱家天下、龙家天下、马家天下、毛家天下、罗家天下,都是只一时。”

顾佛影依然不死心:“可是,一时之豪杰,便是一世的英雄。”

方邪真目视茫茫江水:“只是出一个英雄,得害苦了多少百姓!”

顾佛影怒道:“池家兄弟有什么好!?”

方邪真淡然道:“没什么好,但是他人野心更大,私心更重,手段更毒,行事更坏。”

顾佛影终于按捺不住:“你别逼我。”

方邪真仍是那一付淡然、傲然的表情。

这次他只说一个字。

说了一个字。

“请。”

“请”就是请动手、请随便、请你住口、收声、走乃至滚的意思。

再没有别的话了。

地不准备说下去了。

——再说下去也无必要了。

所以才说:

请。

——虽然这只是一个“请”字,但有时候,却比一百个字还决绝、比说了一百句话还决绝!

江水茫茫。

芦花两岸白。

荻花点点飘飞。

水静。

——就连流动也是寂静的。

河飞。

——水是静的,河怎么会飞!?

的确会飞。

——飞起的不是河,而是刀,刀光飞起:

如雪。

——如倒泻的天河!

顾佛影的手上多了把刀。

一把大刀。

其薄如纸。

他的人也像是江上的一片薄纸,随时将乘风归去。

他掣刀在手,出手一刀。

这一刀,砍的不是方邪真。

而是砍水。

抽刀砍水水更流——他以刀斩水却何故?

其实那一刀砍的不是水。

而是水上:

——水上的竹筏!

古人是断袖绝交,割席断交。

顾佛影也一刀两段:

断的是竹筏!

他砍的不是方邪真。

而是竹筏的中央。

竹筏应声而断,刚好是在那水凫所立之前切断,筏分两段,变成那水凫站在“前线”,鼓翅盯着方邪真,一副雄赳赳“镇守边关”的模样,显得古怪异诡。

——如果他这一刀斩的是方邪真,结果会是如何?

不晓得。

反正,这一刀不是砍向方邪真。

方邪真也没出剑。

他只是看看那一片刀光,眼光却比刀意还冷。

竹筏本由六管粗竹编织而成,长约八尺,顾佛影这一刀由中剁断,与方邪真各踏一筏,脚下仍踩着六根竹子的断筏,但只宽约四尺。

两筏经水流轻送,一下子已有了一段距离。

顾佛影在他所踏的竹筏上,横刀峻然道:“你说的对。咱们纵同在一条船上,也不见得同一条心。”

方邪真仍然负手,遥对渐远的顾佛影道:“人心叵测,世上本来最险恶的就是人的心,——齐心是最遥不可得的谎话。”

顾佛影把腕叹道:“可惜,你只晓得把池家公子当作君子,只把我家游公子当作小人,老是不赏这个面,让我无法交待。”

方邪真目送顾佛影渐远,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你家公子真有诚意,也不会强人所难,一再迫我赴小碧湖——试问,就算我跟你家公子只谈风月,不涉正事,但我人在兰亭,身属池家,池公子会相信我没有出卖他吗?”

顾佛影寻思了——下,才说:“那是池家公子小气。”

方邪真摇头:“那其实只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人之常情也。”

“方少侠一再严拒,不予考虑,”顾佛影遥相朗声道:“老夫今儿只好大胆用强了。”

话一说完,刀一挥。

蓦地,哗啦连声。

水声自方邪真所踏的竹筏四面八方响起,水柱激起。

八道水柱。

八条人影。

急窜。

飞升。

八个人。

人人手中抓着网的一角。

网本在水中,现在八人一旦现身,飞跃在天,网面便马上显现,连人带筏兜罩住了方邪真,——下子,变成了:

方邪真人在网中。

——网中人!

网作朱红,像火烙于铁丝而灼热未消似的。

八人飞腾上了水面,只要在空中交错而过,便会把方邪真。连人同筏罗网其中,那时,方邪真便有通天之能,也走不月兑了。

这是伏击。

也是阵。

这阵专为方邪真而设。

因为他不识水性。

这网专为方邪真的“灭魂剑”而设。

因为就算再吹毛断发、切石斩金的神兵利器,遇上这罗网也无用武之地。

因为这叫:“破不了网”。

——这网不怕利刃、神兵、剪不断、斩还乱,兵器越锋硬,它就纠缠愈甚。

顾名思义,破不了。

方邪真此际受了伤。

人在江上。

阵中。

——也在罗网里。

他已中伏。

阵,破不了。

网,冲不出去。

——人生,总有这种上不到天下不到地突破不了后退不及的时候。

三天长地久,全部粗口

只要那八人的身影在半空一交错,网口收缩、锁紧,方邪真便插翅难飞。

这八个人一向训练有素。

这八人都姓游。

他们是游家嫡系子弟,自小,他们就受到严格的训练,训练只一种,那就是:抓人。

——如何运用这游卧农发明的“破不了网”把敌人活抓。

这八名子弟,名字分别是:纪原、应德、雅盛、大黑、小林、怀文、忠伟、白鸣,江湖上流行一段歌诀说明他们的特性:“游山玩水,走投无路;天长地久,全部粗口”——只因这八人,都是“游家的人(故而“游山’’),都精通水性(所以“玩水”),遇上他们,形同走到绝路了(那是“走投无路”),“破不了网”又称为“天长地久翻忧网”,“全部粗口”,则像指他们喜欢动辄满口粗话,脏字,行事、态度,十分地痞流氓。

可是这八人,论名头不是最响,论武功不算最高,数成就也不如何,但若以他们八人联手的一张大网捉人,抓人、暗算人而言,他们可是出类拔萃,比一流高手更一流水准、高手程度。

他们不出手则已,一旦埋伏、狙袭、现身、收网,人已在网中矣,任你是盖世豪杰、绝顶高手,也一样困在网中,任凭鱼肉。

——只要他们身形在上空交错,网口一收,大事可定矣。

现在的情形也大抵如此。

只不过,他们自水中飞身而起的时候,方邪真做了一件事。在他们人在半空的时候,方邪真又做了一件事。到他们身形在空中交错之际,方邪真再做了一件事。

然后,一切结果都改变了。

战绩也得改写了。

——只要这张“破不了网”一收紧,一切便完了,武功再高,也挣不出去;兵器再利,也破不了网;内功再好,网口一旦收紧,全身发麻发酸,只有缚手就擒途。

但,也就是说,在网口未收紧之前(尽管那只是一刹间),却尚有可为:

还有反击的余地。

虽然那只是刹瞬之间。

时间极速。

极难把握。

不过所谓高手就是擅于把握这刹瞬间的机契用以反败为胜。

方邪真无疑就是这种人。

——而且还是十分精彩、出色的一个!

然后“天长地久,全部粗口”八杰拖网月兑水而出的刹间,方邪真所作的事是:

出剑。

一剑。

砍的不是人,而是脚下的竹筏!

只一剑水上的竹筏就只剩下两根。

竹筏横排,用粗绳系着,而今,方邪真一出剑就斩下了四根粗竹,剩下连着的两支,只够他双脚足尖踮着站。

就在这“游山玩水,走投无路”八怪窜身上跃之际,方邪真又做了一件事。

他抄起给砍月兑了绳系的四支竹子,双脚往剩下飘落在水面上的那两根竹子一踩,藉力急速长身往上飞纵。

他快。

可是手执“破不了网”八边网口活扣的八条游氏子弟,一点也不怕“网中鱼”有反击之能,也不怕对方会比他更快。

那是因为他们飞得愈高,网收愈紧——到头来,就算是一只小鸟也断飞不出网来。

如果网中人出手反击,也没有用,因“破不了网”周密,兵器刺不透,内力使不出去,这网制成之初,已号称“破不了”,那是游卧农当日得到“不愁门”林凤公重用的看家法宝!

这时候,他们都一齐到了半空,大家呼啸一声,缩小网颈,身形正要交错而过——原来在东面的游大黑,飞身与西面的游白鸣对换位置,而原来在西北方位的游应德,则腾身跟东南方的小林对调……余此类推,同时,网口绳扣,亦在他们错身换位时扣口、锁死:

网中人便休想挣月兑。

可是,方邪真在这关头上却又做了一件事。

他手上本有四根竹子。

他忽然抽出两根,另两根,就夹在腋下,正腾身直上!

他的身子到了半空,忽然间,两根竹子一横一纵,交加其上,变成了一个大十字形,随着他的身形,直飞到半空!

这时候,“游氏八杰”正要交换位置,锁死网口。

可是,网内却有一个大十字架子。

那是竹子。

竹子横在那儿,“破不了网”便“锁”不死,“扣”不上,如此一来,“破不了网”便有了一个大缺口:

大破绽。

八名游家子弟自是一惊,他们运用此网伏袭以来,无不得心应手,从来未遇过这种情形。

他们正要情急应变,但已无及。

“呼”的一声,一道白影,已自缺口顶上飞了出去,腋下还夹了两支长竹竿。

四飞速

飞出“破不了网”的,当然就是方邪真。

他已破了破不了网。:

网是破了,也破了埋伏,他正以飞速掠往江岸。

可是江很宽。

很阔。

饶是他轻功过人,也不可能一跃便到彼岸——这也是顾佛影刻意要载引他江心才下手的原因吧!

不过方邪真早有准备。

他一掠二丈,迅速下沉,但右手竹竿迅速往水里一插,他藉力一腾,拔身又起,再掠二丈,眼看又落了下来,但他倏地一沉身,又抄了另一支竹竿,往水里一插,借力又掠了起来,一跃二丈余,岸边已在望。

这刹间,忽听远处有人大喝一声:“好,我送你一程!”

方邪真忽觉二道急风,飞速的接近。

他在半空竟然仍能拧身、回头,道尔间只见一物“呱”地叫了一声,急啄他的双目!

那是那只水凫!

方邪真大喝一声,以左袖遮脸,挡了一击,只觉脸上一热,有些湿漉,敢情左手已给爪伤!

但更险的攻袭还在后头!

“呼”的一声,一长形物体,就在方邪真以袖一掩脸间,已疾撞向他胸月复之间!

方邪真人在半空,却临危不乱,右手一把抓住来物:

那是一根竹竿!

竹竿凭空飞至!

竹竿蕴有大力!

竹竿来自顾佛影,他遥楫在江心,用一支竹竿飞袭方邪真!

方邪真一手接住!

但竹竿上的劲道,也引发了开来。

方邪真大喝了一声,竟藉这股又厉又劲的大力,一直飞,一直掠,一直以飞速掠到了岸边!

——险险!

他双足一着地,即霍然旋身,白袍一让,“嗖”地一声,竹竿已凌空飞去,击起一片芦花飞飘,已“霍”地插在土里,竿尾兀自急晃。

方邪真清叹了一声:“谢了!”

却口中一甜,吐了一口血。

这时候的他,胸前,背后,都染了血。

但他已上了岸。

上了岸的他,是洛阳城里众口相传无有匹敌的小魔星:

方邪真!

这时候的他,已历连番苦战,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正值这时候,有人打马而来,迅速接近,尘土飞扬,那人竟然不是骑马而来,而是人立于马背,如站平地!

方邪真心中暗暗叫苦,眼前已星花直冒,忽听来人大声叫道:“方大侠!”

方邪真一听,舒了一口气,他知道来的是谁了。

稿于九八年六月十七日

余反应屡错误,将黑函硬“移花”为詹,误人误已,叻过头NL事件七八度转化,愈演愈烈/调请电脑纲页专家白革帮手/数电、传真力斥舒之非/铭屡次来信,反省力强,单一反三,聪敏勤快,能惕省己过,乃出色人才,我斥之“步步错”,他自嘲“镬镬金”/亲写长函五项驳斥展之观点/争辩、释疑至早上九时,患难见人心,风雨知劲草/浩烂眼镜,迟返讨打,在危急中尚屡犯大忌/超又犯私下联击毛病/仪识大体识事有正义感,遇险见人心/NL转入“老婬虫”前事中,更复杂,也更好玩,已请此道高手元老出手/赴湾仔“七宝”买贵重水晶,吃味千,NL黑函反而使大家振作、大团结,平添不少乐趣也。

校于同年六月十八至十九日

见余真诚传真,又好气又好笑,深感不应责之过深也/仪交代交稿事,并听从对待NL反应,真叻女,能进能退/老屈舒展超,疑虑中趣事频生,人生真有趣/皇冠传来公佈五人得奖名单,铭榜上有名/半年来首次理发,刘梁何在隔壁候/子静予首看剑/让刘看“舞出爱火花”,投入/鱼头传真态度佳,有责任心,有肩膀,好汉也/“壹事件”上纲,更热闹,求之不得,唯对梁何不利/命书已取/又去七宝购万元水晶,上瘾/约礼来黄金屋睇命书,把口甜过糖/喜获新版详尽“皇极经世箴言”,方知命中更有发展处,可贺可幢惊/静飞命书贵,与我缘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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