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急救站 第十章 盗向丹
渐渐地,已近黄昏。
天色渐暗,前头火焰更显明亮,映得周边一片血红。
三人仍自默然等待。果然再闻妖龙轻鸣。
渐渐瞧及庞然身躯从火焰中行出。
它似乎精神饱满,君临天下般四处瞧望,早把昨夜敌人甩在一边,如入无人之境,砰砰行来。
刘吉见状暗道:“里头莫非有疗伤圣地?否则这家伙怎如此嚣张?”
在不想打扰之下,三人静静观察。
妖龙四寻无人,呼呼轻鸣,己往左侧山崖行去。
及至崖顶,仍四下搜寻,但觉安全之后,始肯面对月亮,轻轻低鸣,吐出内丹,悠闲吸取寒月精华。
刘吉特别仔细盘算妖龙吐出之内升到底离嘴巴几尺远,算来算去,总不会超过七八尺,而且往高吐去,想套住它,并不容易。
不过,有了盘算,他心中自是有个底。于是开始计划一切状况。
如此,又等待至四更天,月已西斜之时,妖龙吞回内丹,大摇大摆行返火焰区,消失里头。
刘吉暗暗嘘气。他道,“地方已知,就看明晚如何收拾它啦!”
三人胸有成竹,立即潜掠那山崖,仔细观察地形之后,刘吉已拿出匕首,挖向硬岩,准备藏身。
及近天亮,三个藏身洞分别挖妥。三人开始跳进跳出,演练良久。
直到朝阳东升,方自潜向暗处崖边。刘吉又拿出绳索来。
他把绳索绑在崖边,笑道:“只要盗得灵丹,立刻往崖中跳,任妖龙厉害,也不敢跳下百丈高崖吧!”
李喜金频频点头。
苗如玉亦觉此法甚妙。
三人有了默契之后,方潜往山林溪边,刷洗之后,吞食干粮,随即倒地休息,以养足精神,准备应付晚间战斗。
一觉醒来,己近黄昏。
三人再次进食之后,已照计划潜向那山崖,纷纷躲入秘洞之中。
照刘吉计划,只要妖龙爬上崖,而且面向月亮之时,待内丹吐出,他便以三叉钩线将内丹钩住,然后苗如玉拿出匕首,刺向妖龙脚指,照估计,妖龙脚指皮肉可能较薄,这一刀必定见效。至于李喜金则负责拿出绳索,套其大腿或尾巴,只要能耽搁些许时刻,计划将更可能成功。
不知这如意算盘是否能如愿以偿?渐渐地,夜晚已临。
明月开始浮出海面,升往空中。
妖龙鸣声再起,未久已见其走出火焰区,直往山崖行来。
刘吉三人随着妖龙脚步声砰砰猛颤,皆感紧张。
那妖龙果然行抵崖顶,它仍四处瞧探,只可惜未能料到敌人己藏在岩洞中。
它轻轻嘶鸣,终能安心,开始找寻月亮,移了位置,竟然把李喜金踩在脚底。
李喜金哇哇闷叫,若真如此,岂非前功尽弃?
他只有暗暗祈祷,希望妖龙快移位置。
妖龙根本懒得再动。
它昂头对准月亮,准备吐出内丹以吸取寒月精华。
刘吉但觉角度相差甚大,要一时套住,恐怕并不容易,开始后悔少挖几洞,否则临时作调整,计划自可更顺利。
然此时又能如何?
只有挨等下去。
希望妖龙站得酸累,有所移位,再行动不迟,否则只有硬拼一途。
三人沉默等待,不吭一声。
妖龙果然再次吐出内丹,吹向空中,闪闪红光晃亮,甚是晶莹剔透。
刘吉看在眼里,皱眉于心。
此内丹竟然有脑袋般大小,分给百人吃,照样足足有余。
他紧抓三叉钩,随时准备偷袭。
沉静中,妖龙不断发出沉喘声。
玩弄着内丹,神情颇为喜悦。
还好,月亮渐升。
妖龙得以移位。
李喜金终于逃出巨脚压顶命运。
苗如玉找到理想位置,稍探头,发现妖龙脚指若大腿粗匕首剌去,该能奏效。
她则向刘吉打暗号,该可施予突击了。刘吉正待出手。
忽闻轰然一响,有若惊雷。
山崖轻轻抖动,三人登时紧张躲藏,以为出何意外?
岂知一阵妖风吹落地面,臭得李喜金、苗如玉猛捏鼻子,原是妖龙放屁,轰得两人差点晕倒。
两人又不能离去,只能一手掩鼻,一手猛扇风,那表情实是滑稽怪异,瞧得刘吉捧月复忍笑,两眼欲泪。
没想到妖龙亦会放屁,且若打闷雷,端地是独一无二。
好不容易待臭气化去,苗如玉始瞄眼瞪来,表示可以工作了吧?
刘吉这才收敛心神,开始注意顶头。
原来妖龙一心不能二用,在放屁之下,己将内丹含在嘴中,待扭扭臀部,舒服之后,终就在内丹吐出嘴巴之际。
刘吉三叉神钩射向空中,那速度又快又急,一蹿数十丈,眼看就要钩着内丹,或许神钩闪出光芒,或而有所味道,妖龙乍觉,惊吼咆哮,哪顾得什么张嘴即吸内丹?
刘吉见状大喝:“快刺!”
苗如玉闻言,猛地立起,匕首对准妖龙脚趾刺去,直没骨头,疼得妖龙惊狂咆哮,急于想往下瞧,却又想吸回内丹。
就此一耽搁,被吸回内丹已撞向三叉神钩。
刘吉大喜,喝一声道:“卷!”
神钩立即倒卷内丹。
他猛往回扯,内丹直往下坠。
妖龙岂肯相信内丹会自动跑掉?
张嘴即咬,却一击未中,气得它狂啸!
顿见刘吉,已然大怒。
啸然厉吼,张开血盆大口即已扑来。
刘吉见状大喝,“快走啊!”
他猛将内丹抱往悬崖,身形滚射过去,奇快逃开。
苗如玉岂肯过慢,一连三刀又刺得妖龙哇哇厉叫。
她滚身斜掠扑冲崖边。
李喜金早将粗绳套及妖龙右脚,且掠身而起,故意喝喝怪叫,踹它一脚,方始掠去。
妖龙咆哮,怒尾横扫,差点打得李喜金倒喷飞出,幸好他手脚敏捷,急忙攀跳山崖,抓绳而下,得以活命。
三人几乎同时跳崖攀绳而下,各自欣喜直笑。
刘古道:“到手啦!足足十斤之多,叫吃上一个月。”
苗如玉见及内丹,亦自欣笑:“那么大,可谓天下第一丹。”
李喜金道:“一定很值钱吧!”
话未说完,妖龙迫崖而至,见及三人,哇哇怪叫,探头即咬,吓得三人赶忙松手,让身形往下坠去。
妖龙一咬不着。眼看敌人将欲走月兑,赶忙甩尾过来,却仍太慢,气得咆哮如雷。
刘吉见状,兴灾乐祸道:“打不到,追不到,你认输吧!”
话未说完。
妖龙已然狂哮,双腿不断跺地,巨尾猛砸悬崖,登时打得岩石四散,崖层崩塌,那山崩地裂之石轰轰下冲,简直就要将三人活埋。
吓得三人没命往下坠去。
眼看闪躲不及,刘吉不得不喊着快逃。
三人同时蹬脚崖壁,身形往前冲去,尚差崖底三十余丈,却也顾不了,当真坠跌了下去。
刘吉深怕苗如玉、李喜金功力不够,将受重创,猛地挥鞭将人卷住…
…
先是卷向苗如飞,将她抱满怀,再卷李喜金,眼看不及十丈即将落地,他猛运罗汉真气护体,连翻数筋斗掉落地面。
噔噔噔前倾数步,倒摔地面,
但终也撑住李喜金、苗如玉,使他俩免于直接命中地面,尽管如此,三人乃痛得哇哇痛叫。
眼看那山崩地裂之势仍强扑过来,三人岂敢再叫疼,连滚带跃,没命地往前冲。
那妖龙岂肯内丹让人盗走,不断疯狂跳砸崖面,那狂巨威力,竟然震得崖层崩塌数十丈。眼看敌人将逃,它竟然奋不顾身往下掠去。
数百丈高崖虽被乱石填高些许,却仍足够摔死人,它却技巧地,先是尾巴落地,再利用尾巴劲道支撑,身形得以倾斜倒撞乱石堆。
轰然一响,地动山摇,乱石飞射!
那地层果然裂开,一道野火从火焰区窜烧过来,吓得刘吉等人以为海岛将毁,没命窜逃,想找海域,跳水逃生。
哪妖龙岂能让人走月兑?
猛地爬身而起,对准目标,没命追去。
它每追一步,即跺往地而,硬是跺得地面抖动,不少吃力不佳,立即裂开,或而裂得够深,火苗登时蹿喷而出。
它似乎想引得全岛化成火焰,以阻止对手逃走。
刘吉见状急叫:“快入山林快入山林!”
引带二人闯了迸去。
然而妖龙的确厉害,狂追而至,哪顾及林木挡道,硬是冲砸追杀,林木有若软草脆枝,被犁成一道秃路。
眼看妖龙就快追近三人。
刘吉不得不喝着苗如玉,快拿去内丹,并抢过她手中匕首,没命反冲,吼通:“饶你一命,你却想找死吗?”
他奋不顾身劈扑向妖龙脑袋,匕首即刺即砸。
妖龙一时疼痛,顾不得再抢内丹,猛地喷出毒气。
刘吉待走避,它复猛甩脑袋,甚至撞向巨树,刘吉哪能受此重击,赶忙逃跳退去,眼看苗如玉、李喜金已逃至水边。他哪肯停留,飞身逃去。
妖龙见人逃开,猛又咆哮扑追。
刘吉奔至崖边,直叫快跳快跳,三人同时往数十丈高崖跳入水中,游向那独木舟,准备开溜。
岂知妖龙拼死命非得把内丹抢问,竟然跳崩落水,轰然一响,巨浪掀天,捣得刘吉三人东倒西歪,那独木舟早已翻了。
妖龙仍自紧追不舍,拼命扑杀过来。
在水中行走,它速度竟然不输陆地。
吓得刘吉大叫:“阿玉,快把内丹取出些许,剩下还它便是,否则它若追到内陆,岂非天亡人类矣!”
说话间,他又反扑妖龙,使出吃女乃力气,大战不懈。
苗如玉闻及指示,赶忙念道:“我会的我会的!”
惊惶失恐中,仍拿出银针往内丹剌去,银针一刺而弯,敢情这皮甚韧,她猛运真劲再刺,终于一刺而没,一股清香渗出。
她欣喜叫道:“出来了,出来了。”
她哪肯怠慢,赶忙拿出随身玉瓶,倒去药,用以装那内丹汁液。
她猛挤,汁液渗流而出,或许洞口太小,渗流甚慢,她又抖动银针刺去,汁液方自流量较大。她装满一瓶,总觉不够。
又装另一瓶,仍觉可惜。就待装第三瓶之际。
刘吉却哇哇大叫:“好了没有?”
整个人已被甩落水中。
苗如玉顿时醒来,模及内丹,已若泄气皮球,软皱泰半,她始干笑道:“取其三分之一,够啦!”
她终想及,取出汁液过多,妖龙若不放过,杀到内陆,将祸害无穷。
于是将玉瓶扣紧,复将内丹交予刘吉。
急道,“成了,还它便是!”
刘吉勉强吸抓于手,喊着:“快逃啊!”
他猛运真劲,浮射水面,拼出吃女乃力气,施展凌波虚渡,又把妖龙引开数十丈。
妖龙见及内丹,哇哇咆哮,拼命追来,但觉刘吉逃月兑过快,猛地吸水入口,突又喷出水箭,打得刘吉功力一泄,再次栽入水中。
妖龙奇速扑来。
刘吉干脆潜水而行,将靠岸边,方浮出水面。
那妖龙竟然穷追不舍,照样水箭射来。
刘吉喝喝有声,将内丹钩于神钩上,猛甩远方。
妖龙拼命抢去。
他又赶忙抽回,呵呵笑道:“不急不急,待他们逃开数里再说!”
他深怕妖龙得了内丹,仍自追杀不放,岂非前功尽弃,故而玩此手法。
那妖龙岂肯受耍,气得哇哇厉叫,不再抢扑内丹,反冲过来,硬是捣得水浪涛天,没头没脸罩冲刘吉,打得他满脸生疼,哪敢再玩这游戏。
心想妖龙难缠,或给它下马威,像上次一样把它逼回火焰区,自能安然而退。
当下他喝喝嗔叫,声音如雷,突然拔身掠起,相准妖龙,猛把内丹砸过去,喝道,“还你这烂丹丸!”
妖龙见及内丹,欣喜若狂,猛地张嘴咬去,却已发觉软若水球,登时怔诧、不信,怎会变成如此?
赶忙吐出,确见内丹没错,急又吸吞回来,一脸迷惑、不信,呜呜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它哪知人类险恶,且有银针窃取内丹一事!
怔诧中。
刘吉但觉好笑,嗔喝道:“你的内丹己被我吸来不少啦!还不快给我滚回去!”
他猛地掠向妖龙背颈,匕首抽出即刺即砸。
他专挑鳞甲缝隙处,这么猛砸猛刺,确实让妖龙感到疼痛。
它挣扎甩落刘吉,但海水垫底,刘吉根本无伤,猛又蹿出扑杀,一连数回,已刺得妖龙满头刀伤。
或说伤势不重,但淹了海水,总觉更疼。
妖龙不禁咆哮,然那声音已生懊意。
刘吉见状大喝:“再不走,挖下你眼睛!”
他拼命往其眼皮刺去。
那眼皮果然比铁甲还耐用,这么一刺,只能伤及些许。
尽管如此,却让妖龙更是惊心。
在它心中已惊诧内丹为何转弱,复被刘吉百般戳剌,这家伙莫非有妖术不成?
纵使它灵狡无比,却是兽不如人,只要心生俱意,已无心再战,装凶咆哮,作势欲佯攻,身形却往后退缩。
刘吉眼看突击奏效,更是狂叫如雷,利刃再刺数刀,挤出吃女乃气力,喝吼:“给我滚!”
声如劈雷,炸得妖龙已无心再战,尾巴不断地打出水面,加以掩饰,随即快步爬登上岸。
它仍虚张声势咆哮不断,刘吉亦掠浮水面哇哇喝吼不断。
双方各喝声势,争斗数回,妖龙但觉还是无法消除内丹转弱一事,终于退缩,飞快奔往火焰区那头,决心把事情搞懂再说。
刘吉但见妖龙逃去,死里逃生般自嘲笑起:“他妈的!威力如此之大,竟然把妖龙吼退?实是天下一绝!”
心神一松,终于倒在水面,哈哈畅笑不已,暂时解月兑似地随波逐流飘去,再世为人心境使他感到人生只不过尔尔吧!
他一倒下,远处苗如玉、李喜金登时紧张,赶忙游潜过来,及至近处,闻及笑声,两人始安心不少。
李喜金钦佩地笑道:“大少爷一吼逼退妖龙,实是天下第一神功,必定传为武林佳话!”
刘吉苦笑:“少拍马屁,快逃吧!妖龙何时回来,没人知道。”
两人已至,他不便再随波逐流,强打精神,想游寻独木舟,却哪还有此舟影子,敢情方才早被妖龙给击沉了。
刘吉苦笑:“看来得游三数里,找那陈亮船夫才能休息了。”
苗如玉道:“也未必如此,别忘了山崖上另有一艘巨船。”
刘吉道:“那却是鬼王之船,能用吗?”
苗如玉道:“全是一些小兵小卒,怕什么?何况,他们未必知道咱们身分。”
刘吉忽有所悟:“去去也好,顺便打探鬼王住处,到也省去不少工夫,说不定还可救出孟神医呢!”
三人毫无意见,立即游往靠东岸之悬崖处。
尚未游近。
只见得那艘战船己偷偷驶出。
原来方才刘吉等人和妖龙大战,早已引得山崩地裂之势,那战船上士兵心生寒意,无心再等!
然临时要逃,又怕妖龙发现而被击沉,只好怔怔等下去,好不容易闻及妖龙奔回岛脚步声,那群士兵二话不说,赶忙驱船潜退,靠着夜色掩护或可顺利走月兑。
故而才代半途被刘吉三人碰上,
乍见船只。
刘吉立即喝道:“暂停暂停!”
再游十余丈,凌空拔起,已落舱板。
几名守卫见状,纷纷抽出鬼头刀,围捕过来。
一名首领斥道:“来者是谁?可知此船乃是阴阳门所拥有!”
刘吉皱眉:“什么阴阳门?不是鬼王搞的把戏吗?”
那首领闻肓一楞,道:“你敢称呼门主名号,何方神圣?”
又怕此人来头不小,语气实是不易拿捏。
刘吉笑道:“我是小毒王,和鬼王也算表亲,大家不必客气。”
守卫头领怔诧道:“小毒王!是哪一门?”
此时苗如玉、李喜金已登上船。
苗如玉道:“小毒王就是苗疆五仙教的小教主,全身是毒,说话小心些!”
此语一出,士兵登时变脸。
那守卫头领赶忙拱手笑道:“原是五仙教之人,呵呵,门主常说将来要合并贵派,共逐武林,当然是自己人,三位请坐,在下长江分舵香主石得贵,请多多指教!”
他随即要手下散去,一方面免得罪贵客,再则免遭毒害。
刘吉摆摆手道:“不必客气,有酒肉,尽管送上来,有干净衣服也拿过来,待会儿再好好聊聊。”
石得贵闻言,立即打哈哈表示没问题。
立即吩咐手下,先送三人到舱底卧室更换衣衫,随又在甲板上摆了矮桌,再置酒席。
此船并无其他农服。只能换上先前杀手所穿之黑衣劲装。
刘吉、苗如玉勉强凑合,李再金却因身材魁梧,找不到适合者,只好穿成七分裤,有若大人穿小衣,颇为怪异。
石得贵连连说抱歉,刘吉却表示将就将就,肚子着实甚饿,便坐于矮桌前,吃起颇为丰富之宵夜。
石得贵老在一旁打哈哈,随时准备侍候三位大爷。
待三位填饱让子后、
刘吉问向王得贵,道:“怎么现在即想返航?”
石得贵干笑道:“小教主应该知道,此次前来猎龙之高手已经全军覆没,小的不走成吗?”
“已经三天三夜,不完行吗?何况小教主亦是经过一番拼斗吧?结果似乎亦不理想,他们又岂是妖龙对手?”
刘吉道:“是鬼王派你们来的?”
“是……”
“为的就是猎此妖龙?”
“可能是吧,小的只负责运送,知道并不多。”
“你一共运送几趟?”
“前前后后,太概有七趟之多。”
“鬼王倒是势在必得。”
石得贵轻叹:“有何用,每次还不是全军覆没,可惜门主一直不死心,或许他该亲自前来一趟,才知道妖龙之可怕……”
刘吉道:“你们总坛设在何处?”
“这个……小教主不知吗!”
“我哪有这么多闲工夫!鬼王才逃出秘牢不久,当然想大展鸿图,他既然有心找五仙教合作,我得找个时间前去拜访拜访,你说是吗?”
“是是正是……”石得贵笑脸迎人。
刘吉道:“那还不快说,地头在哪里?”
石得贵道:“似乎在阴阳山附近,老实说,小的也没去过,无法告知确实位置。
刘吉暗道泄气。
他冷道:“算了,待你升舵主再说,现在退下,我被妖龙所伤,得调息疔伤,没有指示,不准靠近,否则莫名其妙翘辨子,那是常有之事。”
李喜金加句话:“最好用过的碗筷、东西全别碰,我怕连口水、汗液皆有毒,忘了解,伤及无辜。”
石得贯脸色顿变,却仍装笑脸道:“多谢提示,在下会特别吩咐,三位请便便是,小的告退了。”
说完深深拜礼,立即退去,特别叮咛手下,别碰任何东两,甚至,坐在上风处,兔得突遭无妄之灾。
如此一来,刘吉三人终落个清静。
刘吉这才伸伸懒腰,苦笑道:“要命!妖龙实在难缠,打得我鼻青眼肿,伤势不轻啊!”
至今胸口仍觉闷疼。
苗如玉见状,笑道:“试试内丹汁液如何?它该能疗你伤,解你毒吧!”
说完,拿出玉瓶,要刘吉服下。
刘吉低声道:“小声些,若泄露出去,麻烦不小。”
苗如玉早知,说话并未大声。
她道,“其实他们哪知内丹已装成瓶?你放心服下便是,足足两瓶,一瓶给你吧!一瓶留绐你爹解毒,足足有余。”
她交来一瓶。
刘吉却皱眉:“这么多,咱们三人分了它。”
苗如玉笑道:“话是不错,但此药药性纯阳,得看功力深浅,服用多寡,否则贸然服用,又未找到阴寒药物中和,甚有可能引来血脉分崩,走火入魔而亡,你练过奇功,该可服用较多,我和阿喜酌量服用便是。”
刘吉顿首:“那就凭本事服用啦!”
于是打开玉瓶,倒饮内丹汁液,清凉中带着香腥,并不难喝,但流入月复中,霎时化成热流四处奔窜,迫得刘吉不敢大意,赶忙运功加以吸收、引导。
他几乎喝下半瓶,难怪立即冒热汗。
苗如玉、李喜金见状,怎敢大口饮用,两人只敢缀一小口,已是热流洋溢,赶忙运劲催化。
三人便在甲板上运功疗伤。
石得贵见得三人热汗直冒,以为受伤甚重,自不便打扰,顺便作个顺水人情,当当守护神便是。
他哪知三人正享受月兑胎换骨之妙。
功行三周天之后,刘吉方觉好受些,但全身仍是火热,干脆月兑下衣服,让热汗渗流,他想铫入海水冲凉,但船行速度不慢,为免月兑队,只好作罢。
行进中,忽见有人呼唤。
刘吉望去,原是藏在小岛上之船夫陈亮,此时天色已亮,他得以瞧清船上诸位,尤其李喜金个子高大,他——眼认出,便自招手。
石得贵见状,正待喝唤手下戒备。
刘吉则说道:“自己人,别紧张,他乃载我们前来的船夫。”
石得贯闻言,方自笑脸迎人。
他道:“可要招他过来?”
刘吉心想自己纵使有意坐此船去探鬼王底细,但留他一人亦觉不忍,遂道:“好吧!引他回内陆,也算积功德啦!”
此语一出,李喜金立即伸手叫道:“过来啦!开船开船,一切顺利,没事了。”
陈亮登时欣喜,赶忙驱船过来,
然而小船总不及战船快速,石得贵只好放慢速度等他,反正不赶时间,干脆做个顺水人情,丢下绳索,要陈亮套在船头,被拖着走。
陈亮自是欣喜,立即照办。
刘吉则表示过去聊聊。
石得贵求之不得,否则处处受毒制,多可怜。
于是刘吉、李喜金、苗如玉三人立即掠往小船。
陈亮登时大呼命大命大,他老远不断闻及山崩地裂之声,更见火光、尘烟、水花滔天,三人能活命回来,实是难能可贵。
刘吉只是淡淡笑道:“哪里哪里!”至于被问及是否猎得妖龙,三人同声否认,且直道妖龙厉害,天下无人能敌。他三人再也不敢再去,陈亮表示明智之举。
然后为自己判断正确而笑声不断。
此后几天。
刘吉、李喜金、苗如玉则白由自在来回于大小船之间。除了偶而把酒言欢之外,便是苦苦运功,将妖龙内丹催化变成己有。
虽然每次运功皆奔个满头大汗,但每次运功过后,身体即觉舒服不少,大概内功已有所进展吧!
三天光景已过。
是日中午,已抵吴淞口。
陈亮眼看老家已至,再世为人让他欣甚直笑,在依依不舍中告别众人领了银子已登岸而去。
刘吉突然想及,如若绕道长江口打探阴阳山下落,势必要再浪费不时间,倒不如先回老家,待找到父亲,解去他身上之毒,再作盘算,事情或可较为顺利。
于是他转向石得贵,说道:“我临时有事,得先到龙门山办理,你回去帮我问问阴阳山下落,一月之内,我必去找你,到时立了功,保证你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几日相处,石得贵似知刘吉能耐不小,已心生巴结之意。
闻言立即大口答应:“没问题,小的必定照办,不过,得在小的未出航之日才成!”
刘吉道:“我会特别注意,告辞,来日再见。”
说完拱手拜礼。
和李喜金、苗如玉掠身上岸,遥遥招手而去。
石得贵满心不舍,直到人踪消逝街角,他始肯催船返行长江渡口,交差去了。
十天后。
洛阳城。
刘吉终于领着苗如玉抵达家乡。
媳妇见公婆般窘境困窘着苗如玉。
她已然踌躇不前,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看清巷刘家深深庭院已临,苗如玉更挣扎难行,极欲躲开。
刘吉瞄眼道:“你不进去,俺老爹的毒怎么解?”
苗如玉窘声道:“只要给他服下内丹灵药即可,我现在不适合进去吧……”
瞧瞧自己,一身男士打扮,且风尘朴朴,想来就狼狈,根本毫无女人味!
刘吉笑道:“我爹娘才不会在乎这些,何况没了你,事情怎会如此顺利!进去吧!阿喜敲门,急救站生意上门啦!”
李喜金登时往大门敲去,随又敲着左侧千斤石狮笑道:“生意上门啦!”
石狮沉沉轰响,似作醒状。
苗如玉更形困窘,一张脸飞红耳根,不知该如何是好。
里头已传来急叫声:“谁?敢玩石狮吗?”
听声音,敢情是大姐刘佳佳。
李喜金笑道,“大小姐吗?我是阿喜,是大少爷要我玩的!”
“阿吉,你们回来了!”
刘佳佳登时欣喜,赶忙抓门而开,素白淡装总难掩儿女英雄之风雅气度,她依然英美动人,瞧得苗如玉暗呼好美,颇有相形见绌之态。
刘佳佳见及弟弟,轻轻笑起:“你可回来了,可带回解药?娘急死啦!”
刘吉笑道:“没解药,我哪有脸见你?爹也回家了?”
刘佳佳轻轻一叹:“是回来了,但是脸色不佳,明明常常发冷颤,问他又说感冒。后来他才偷偷告诉我,中了毒,把我急死了,他却说你会拿回解药,一等就是半月余,实是让人担心。”
刘吉笑道:“反正你也没事做,担担心何妨。”
刘佳佳英眉一掀,“你才没事做,快进来,爹等着解毒,快进来,阿喜还有这为英雄……啊!你是女的!”
刘佳佳这才发现苗如玉原是胸脯挺耸,女敕脸动人的漂亮姑娘,连忙道歉,笑脸不断。
“你一定是苗姑娘?爹说过你,果然好美,让人嫉妒呢……”
苗如玉更形困窘。
她道:“姐姐过奖了,你才是大美女,我差多了……”
刘吉笑道:“两泣不必谦虚,一个国色天香,一个天香国色,同样是美得冒泡,绝世无双,且是未来刘家特色,那才光彩!”
苗如玉但觉窘困。
刘佳佳却斥道:“话可别乱说,什么美得冒泡?姐随便接受,苗姑娘可受不了你胡言乱语,真是没风度!”
刘吉干笑:“反正我是赞美的活,别介意便是。进去吧,先治好爹的伤势再说。”
他忽又转向李喜金,笑道,“把急救站擦亮些,老爹已回,该开始营业啦!”
李喜金猛点头,直道是极是极,已跳上门槛,准备擦亮牌子。
柳佳佳则领着弟弟、苗如玉穿过枫林。
刘吉见及上次被摧毁之枫叶已然长得茂密,不禁想笑,然算算时日,几乎巳牦去四五个月之久,行前是初春,此时已夏未,未久将枫红满天,不禁感慨时光流逝太快,
及进大厅。苗如玉已见及听有墙壁木匾字画,倒也奇怪。
刘吉解择,那是刘家丰功伟业。
苗如玉始明白刘千知侠行风范,不禁对他更形尊重。
猝过大厅,已及后院。
刘佳佳喊着母莱,苗如玉只见得一衣衫槛褛贵妇人缓行而出,苗如玉早知她即是出身慕容世家之刘吉母亲慕容玉铃,纵使她身穿补丁旧衣,照样雍容华贵,苗如玉不禁相形见绌,不知该如何面对。
刘佳佳立即介绍,慕容玉铃慈祥瞧着苗如玉,但觉不错,含笑直谢她解去丈夫之毒,窘得苗如玉连连拜礼,表示举手之劳……
慕容玉铃瞧她风尘仆仆,实是不忍,便向女儿说道:“带她去客房,洗洗尘,不要失礼……”
刘佳佳立即应是。
苗如玉更形困窘,直道不必。
她表示另有要事(解毒)待办。
刘吉怕母亲知道父亲仍毒伤在身,便抢口道:“爹是感冒,你特地带来的灵药,交给我便是,你就跟姐姐去吧,待会儿见!”
苗如玉冰雪聪明,只好顺从。
她拿出玉瓶,道,“先是三滴,待见效果后,再加三滴即可,多了反而让老爷受不了。”
刘吉应是,接过玉瓶,刘佳佳已拖着苗如玉飞奔而去慕容玉铃却瞄着儿子,冷道:“什么感冒?中毒便中毒,别以为你娘是混假的。”
刘吉干伸舌头。
他道:“娘可能误会了吧……”
有些心虚。
慕容玉铃冷斥道:“凭你爹功力,小小风寒逼不出?非得天天大阳大补压寒?分明中了毒!你要是送感冒药,还弄得风尘仆仆,灰头土脑?还不快说你爹中了何毒?”
刘吉眼看瞒不了,只好干笑道:“爹是中了极阴之毒,不过现在已没关系,孩儿已经找到解药。”
慕容玉铃道:“解药何来?”
“呃……从海边来……”
“什么解药?”
“呵呵……极阳之物便是……”
慕容玉铃两眼逼出威严:“还不说实话吗!”
刘吉终于认输。
他窘声道:“孩儿到了火焰岛,窃取妖龙灵丹……”
“火焰岛?那传说能吐火的妖龙!”慕容玉铃脸色已变。
刘吉干笑:“是吐内丹,不是吐火……”
慕容玉铃终于滚下两行热泪,早在孩童时她即听父亲说过,曾有一位抓月老人拿着一把宝刃要替渔民除害,结果命丧妖龙手中。
那抓月老人一身武功已臻化境,仍不敌妖龙,自己心肝宝贝竟然冒此大危险去取其内丹,天啊!这无异比逼她自杀还来得难受,而宝贝儿子竟然做了,为了他爹而做此事。
她为亲情而落泪,为刘吉之父子深情而落汨,更为怕失去儿子而落泪。
她终于忍不住紧紧抱住儿子,泣声道:“下次绝不可以如此,绝不可以啊……”
她宁可自己冒险也不肯孩子冒此生命危险啊!
瞧及母亲如此激情,刘吉感受亲情深深之余,仍自不忍且愧疚,低声说:“下次不会了。”
慕容玉铃发泄情绪之后,方自松开儿子,拭去泪水道:“快去治你爹毒伤,娘得等红眼眶褪去时再去,你装作娘不知便是。”
刘吉颔首:“那孩儿去了……您自己保重……”
想到什么,干笑道:“娘要不要来几滴?试试味道也好。”
拿出玉瓶摇晃着。
慕容玉铃淡笑:“下次吧!快去!”
刘吉只好顺从,拜礼过后,已行往厢房。
慕容玉铃瞧及儿子渐渐长大身影,欣慰中总带着感伤,或许刘吉太过于欢冒险之故吧?
老实说,她怎放心得下两父子,随又潜跟厢房,准备随时支援。
刘吉则快步进入厢房,边喊着回来啦,边推开房门,只见得父亲一脸憔悴,勉强坐床而起,装笑起想迎接。
刘吉却笑道:“爹,不客气啦!您别动,孩儿这就给你服解药。”
刘千知笑道:“你当真取得妖龙内丹。”
刘吉笑道,“不然怎有脸回来见您?看,足足一大瓶!”
刘千知笑道:“还好,否则爹准备上少林找无界大师逼毒呢!”
笑声中,复引起毒寒。打着冷颤。
刘吉赶忙要父亲张口,照着指示,滴入三滴。
他笑道:“妖龙内丹可火阳得很,一次服三滴,待您催化后,再服三滴,阴毒可解。”
刘千知但觉火热升起月复部,已知见效,立即盘坐运功催化。
他边问道:“你如何取得内丹?老实说,爹也没把握。只不过觉得你运气不错,才让你去试试。”
“爹可知妖龙庞大如山,行步如打雷,亦可无声无息模到你面前,跟你打招呼,它跺一脚即山崩地裂,且刀枪不入、不怕水火,狡猾无比。我们即在山崩地裂、水深火热之中大战三天三夜,最后才盗走它内丹,还它一颗软水球,终能全身而退。”
刘吉当下加油添醋将经过说了一遍,备感虚荣不少。
刘千知除了赞赏之外,又能说什么?
毕境内丹已取得到手,任何炫耀皆是光彩无比,他频频叫好,得子如此,已无遗憾。
外头慕容玉铃听得又爱又惊,儿子果然历经无数凶险,实不知该鼓励他抑或制止他啊!
刘千知便在儿子吹得口沫横飞之下,渐渐将灵丹药性化开,逼出极阴之毒。
未久,头顶开始冒出自气,刘吉方自安心不少,又倒出三滴灵液,要父亲服下。
未久,刘千知脸面转红,已然不见任何病容,看来复原是迟早之事。
刘吉吹累了,心想借此陪着父亲调息练功亦好,遂盘坐于地,开始运功。
此时父子俩倒是同心同事,形成有趣画面。
慕容玉铃瞧在眼里,疼在心里。
看看天色,已近黄昏。
她得前去料理晚餐,遂行返厨房掌厨去了。
及近华灯初上,刘吉父子方自收功,两人但觉精神充沛。
尤其刘千知。解去阴毒之后,整个人如释重负,显得容光焕发,昔日风采尽现无遗。
李喜金已来请驾用餐,父子俩遂同行餐房。
只见得餐桌碧碧绿绿,白白女敕女敕全是青菜笋、菇之类,自家园中采收之物,顶多加道鲜鱼汤,已解决一切。
刘佳佳和苗如玉似乎混得不错,两人开始说说笑笑,然见及刘千知进门,双双立起躬礼。
苗如玉已换得素青罗裙,显得清丽动人,倒让刘氏父子看直眼珠刘千知直道不错不错,刘吉则道乌鸦变风凰,惹来苗如玉白眼。
毕竟第一次大团圆,个个心情甚佳,便围桌进餐,就连老仆李喜金他爹以及李喜金亦围过来。
众人闲话家常,相互敬酒,难得享尽天伦之乐。
饭后,刘千知难得陪伴夫人,便相邀赏月去了。
年轻人则个性好动,刘吉便想带苗如玉逛逛洛阳古城。
苗如玉亦是好奇,一口答应。
她复邀刘佳佳,毕竟人生地不熟,有个女伴较妥。
反正刘吉目的只在热闹,干脆连李喜金一并带去。
一群人果然浩浩荡荡逛往洛阳繁华街区。
苗如玉虽到中原多次,但从未认真逛过,此时但见街景繁华,人潮汹涌,或见小摊连连,突又小贩穿梭叫卖,看得她目迷五色,开心已极,见着糖葫芦,忍不住便买来吃个过瘾。
李喜金则另有用心,见人即道:“刘家急救站复业了,有事请照应。”
有心者闻之半信半疑,然他们却相信此时此刻是刘家近几年来最风光一刻。众人逛至深夜,方自回房。多日劳累,终于沉沉入睡。如此逍遥三天之后。
第四天近午时,忽有人敲门求助。
刘千知来不及管事,刘吉急急忙忙奔往大门,掀开门靡,只见得一位四十上下庄稼汉打扮中年人,一脸苦水立在门口。
刘吉颇感失望,心想这家伙看来榨不出什么油水,莫要找人去抓他家跑失的猪狗才好。
他笑道:“英雄有事相求吗?”
那人干窘一笑,急急拱手:“这里可是刘家急救站?”
刘吉笑笑。
他手指门边,道:“那有牌子,一见即知吧!”
那人干笑:“在下不识字,所以……所以……这里是刘家急救站吧?”
刘吉笑道:“正是,不过我们现在不救猪牛之类动物喽!”
父亲已回,至少要抬高身价,留点面子了吧!
那人急道:“不是救猪牛,而是在下村庄有了大麻烦。”
忍不住嘴巴咧张即想笑,但抽抽抖抖又想压抑,表情甚是怪异。
刘吉皱眉:“有了大麻烦,还笑得出来?”
那人急忙压抑。
他急道:“不是如此,这是被逼的。事情是如此,十几天前,苦泉村突然来了一位老头。他老笑个不停,见及苦泉村,嫌它苦,便要改成笑泉村,还想教村民每天笑个不停,谁若不笑,便点他笑穴或划他嘴巴,结果村民无人敢不笑,情况甚惨!故而在下趁那老人不注意,溜到此求助,原是听说刘家曾放风声,想找笑老人,或许便是他了。”
刘吉一楞:“逼人发笑?难道是假喜佛单不快?他是不是一副弥勒佛模样?”
那人猛点头:“正是正是!”
刘吉呵呵邪笑:“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急道:“苦泉村在哪?”
那人道,“在潜山附近,离此十天路程吧!”
刘吉顿首:“你且回去,不必动声色,我随后便到。”
那人欣喜:“在下王三元,是苦泉村凉心茶行当家的,一切看公子帮忙了,还请您早日解决那老头。”
他千拜万拜,方始感激离去。
刘吉送走他,登时欣喜飞奔后院,喊着父亲,终在清幽庭院中,见及父亲正在松树下石盘上打坐。
他欣喜道:“爹,有假喜佛消息了,咱们可去逮人啦!”
刘千知眉头一跳:“人在何处?”
“潜山下,苦泉村。”
刘吉甚快将经过说一遍。
刘千知闻言,若有所思。
他道:“爹本该前去逮人,但孟神医仍未救出,听你所言,似乎被困在鬼王之阴阳山,爹认为有去寻找之必要。也就是说,我们分头进行,你去对付假喜佛,爹去寻那阴阳山,毕竟孟神医安危,不容耽搁。”
刘吉笑道:“当然行,孩儿必定完成任务!”
他总觉八大恶乃自己间接放走,自有亲自逮回之愿望。
刘千知道:“不过,你也别小看假喜佛。他内力深厚,行事乖张,你虽可自保,却不可大意,尤其他轻功在你之上,随时可以逃跑,得步步为营才行。”
刘吉颔首:“孩儿自会小心,只是,若把人抓住,要困在哪里?抑或一刀宰了算了?”
刘千知轻叹:“当时一念之仁,差点赔上性命,且又造成无穷祸害,爹看,你觉得他还有人性,便把他抓问。照样囚在齐云堡秘洞,如若他凶残,废他武功或杀了皆可。”
刘吉道:“再囚齐云堡,不怕被人救走?”
刘千知道:“爹想过了,把他们分开囚禁,假喜佛无亲无故,该无人会去救他,何况这是权宜之计,到时再作处理。”
刘吉唯父亲之命是从。
他点头道:“爹怎么说便怎么做,以是您要探阴阳山,那可大大危险,您伤势可好?”
刘千知道:“毒性巳解,精力充沛。”
刘吉道:“那孩儿就放心了,只是此次离去,不知娘……”
活未说完,已传来慕容玉铃感伤声音,“去吧!盂神医不该受人胁持,能尽一分力便尽一分,只是别太冒险便是。”
三天天伦相聚,如今便要分开,虽让人感伤,她仍未被私情牵绊。
刘千知收功,立即而起。
他歉声道:“苦了你……”
慕容玉铃淡笑,“几年都等了,不在乎这些天,你们小心为是。”
刘千知轻叹:“我准备在救出孟神医之后退休……”
然而父亲退休,儿子又接班,还不是一样?
慕容玉铃男肯说出心中苦,淡笑道:“邪样更该小心了,阿吉你也一样,不要作无谓冒险。”
刘吉憨声一笑:“孩儿怎敢,娘教训的是。”
慕容玉铃伸手抚模爱儿脑袋,温存片刻,始道:“去吧!把该收抬的带着,早去早回。”
刘吉应是。
他感激母亲宽大为怀,牺牲自己,不敢再瞧及母亲含眶泪水,打哈哈笑笑便自去了。
刘千知亦是内疚不已,抓起夫人双手,安慰一切将会过去,夫人终忍不住落下泪水。
随即拭去,还是那句话:“保重,早去早回。”
终也显露坚强一面。
刘千知只能应许。
引着她,默默行向厢房,准备收拾远行东西。
午餐则由刘佳佳代为料理。
午餐过后。
刘吉引着苗如玉、李喜金先行告别。
刘千知随后亦告别而去。
偌大宅院只剩慕容玉铃、刘佳佳及老仆三人,显得伶仃孤寂。
慕容玉钤瞧着满院枫叶,轻轻一叹:“下次相逢,莫要落叶满庭红才好啊……”
枫叶萧萧,树影幢幢,更见空寂。
潜山山下,风光明蹰,景致怡人。
苦泉村位于东麓山区,延伸而下,小河蜿蜓绕过,形成一座颇为繁华小村镇。
苦泉村之名为苦泉,乃是出中有口清泉,味道特异,先是苦中带涩,但仔细品及,则转为甘甜无比,故有此名。
尤其以苦泉之水泡菜,其味之鲜醇,天下少有。
村民以种植茶叶为生,苦泉香茶亦远近弛名,慕名而来购买者不在少数,市集因此兴盛。
走在苦泉街坊,除了处处茶行,处处井之外,只有处处茶香可闻,就连茶叶蛋都得加个“茶”字。
刘吉、苗如玉、李喜金早已光临苦泉村,三人为避耳目,特别扮成采购茶叶之茶商。
然而三位似乎扮相不对,整齐街坊对于茶商似乎反应冷淡,倒是见人即装出甚是僵硬笑声,颇有几分无奈。
刘吉发现这街坊几乎所有“苦”字皆已换成“笑”字,苦泉茶亦更名为“笑泉茶”,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刘吉虽打探着笑老头踪迹,但村民怕事皆不敢正面做答,他们根本无法找到此人。
刘吉只好找那王三元之凉心茶行,希望能探出结果。
然逛遍街坊,哪见得凉心茶行?
打探之下方知此茶行位于山脚下,三人赶了过去,方知原是坐落于茶园之小屋,接个牌子,即算茶行矣!
王三元昨天方赶回,没想到刘吉今天便到,自是喜出望外。
他特别泡壶茶,让三人品尝,不管吃出什么,三人总猛点头直道好茶好茶,王三元终露出满意神态。
接着,他说出正题:“如非住在郊区,小的岂能开溜!那老头此时混在村中唯一大户许员外家中。偶有机会便在街上溜达,三位只要住一阵或故意闹事,他立刻会现身,就像千里眼、顺风耳,简直神出鬼没!”
刘吉笑道:“看来让他我上门,较省事多多哩!”
李喜金亦有同感,道:“可要设下天罗地网等他上钩?”
刘吉道:“等他现身再说啦!”
说完,和王三元再谈几句,为免替他添麻烦,三人立即告退,再次折返苦泉街坊,找家泉香客栈,用餐果月复,准备认真耗下去。
掌柜年约五旬,憨厚稍胖,笑脸迎人,道,“客官可来碗本店招牌肉骨苦……呢香茶面?”
刘吉听其把苦茶面改成香茶面,已自想笑。
他摇头道:“不,我吃素。”
掌柜一楞,这年头吃素年轻人并不多。
李喜金皱眉道:“大少爷何时吃素?昨天在郊区过夜,你还吃了兔肉,怎今天即变了?”
刘吉正色道:“哪有变,这全是为了报复,谁叫它把一山野菜给吃光了,我不吃它行吗?”
李喜金皱眉而笑:“这是哪门说法!”
掌柜已自击掌直道好笑好笑!
忽觉三对眼珠瞅紧不放,他顿觉失态,窘声道:“抱歉,最近村中来个笑老头,不管说什么,即要人家击掌叫笑,老朽一时忍不住便犯了此毛病。”
刘吉道:“把他找来,看谁笑得厉害!”
掌柜直道不敢,匆匆说声:“也有素食苦茶面。”
硬自去了,少开口,少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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