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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一品郎 第三十一章

蒙蒙谷中,来报到的,除了武林九大门派掌门亲自出马,率领门下一批武功高强的弟子之外,所有江湖中的各门各派、有头有脸的成名人物,全都来啦!

总之,凡是接到“生死帖”的没有一个敢跷班的。该到的都到了,不该来的也来了,更存不少凑热闹的、吃太饱的不速之客。

俗语说啊:“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

要没有,大概也不敢跑到蒙蒙谷来赴死吧?

眼见昆仑派败了两阵,飞云道长身受重伤,一脸瘪样的被扶回去。“九指剑客”邵安正蠢蠢欲动,想亲自下海接下一阵,不料一老一少已拼了命的跑到前面,居然还抢起了生意来。

一统帮主被杜小帅的“心匕”所伤,这种机会哪里找,邵安便纵恿法禅大师,发动各大门派的人手,趁机一举干掉“一统帮”。

但老和尚顾到自己是一代宗师的身份,而且少林派一向是武林的大哥大,可不能明目张胆的干这种“欠笑”(丢脸)的事!要嘛,也得偷偷干。

况且“一统帮”在场的也有好几百人,各大门派一发动,他们又不是肉呆,会按兵不动,伸长了脖子让人家砍啊?

这一来,“大拼车”就干定了,可不知要死多少人!出家人慈悲为怀,见到这种场面要夭寿的,所以不想搞这种玄机。

两位掌门人正在那里沟通,受了伤的杜小帅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紧握“心匕”

再度扑向一统帮主,想一家伙干掉他,让他“嗝屁”!

就在一统帮主惊愕中,不支倒地,杜小帅冲上去举刀就想砍,杨心兰的大叫,可让他诧愕了眼。

杨心兰刚才明明是跟在他旁边,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从狭谷奔来,还阻止他杀一统帮主?

这一分神,不料宋一刀接连几刀逼退连连抢攻的洪薇,反身直扑杜小帅,冷不妨给他背后狠狠一刀。

杨心兰惊叫一声:“当心……”

宋一刀的刀法实在太快,杜小帅虽然及时来个“幽灵十八扭”,仍被刀锋从肩膀至肋下,划出一道尺来长的刀口,顿时血流一些——流出几滴绿血。

洪薇瘪怒交加,狂喝一声,张开曲成鹰爪似的双手,向宋一刀疾扑而去。

杨心兰见到杜小帅挨了一刀,命都不要了,奋不顾身地冲向宋一刀,以防这家伙趁机下毒手。

但宋一刀已无暇杀人,上前扶起赖在地上的“客伯”(义父),就向数丈外的大圆圈掠去。

大圆圈的三四百人,见帮主受伤,被宋一刀抢救回来,立即一拥而上,像潮水般涌来。

法禅大师一见对方竟搞起群架,正待发号施令,命各大门旅的人发动。

就在这时突见从狭谷奔来八名手。拿血红色宫灯的宫装少女,身后紧随四个分别穿黄、绿、蓝、紫四色劲装的中年人,合力抬着一顶血红色宫轿。

只听旷谷中几乎有半数以上的人,大惊小怪的道:“血轿……”!

血轿一现,“一统帮”的人顿时吓得东倒西歪,乱七八糟,幸好有几位堂主压阵,指挥所有帮众急向半上的山洞奔去。

哇噻!这个场面有够壮观的,简直是百年难得一见,标准的:日头赤炎炎,随人顾性命。也!

法禅大师当机立断,登高振臂一呼,各大门派的人便一呼百应,打落狗去了,惟恐被一统帮主逃掉,那以后就有乐子可逗了!

可是大家搞不懂,阴阳教道址的那个大山洞,洞口已被巨石堆砌封住,“一统帮”的好几百人往半山逃,那不是要他们“瓮中捉王八”吗?

不过很快就有了答案,当“一统帮”的逃到山洞前,立即分向洞口两旁站开。

而各大门派的人才追到一半,就见堆砌在洞口的巨石,由里向外推倒,如同山崩地向下滚来。

哎呀我的妈啊!刹时“隆卤之声大起,势如万奔腾,排山倒海。

华山派二三十名弟子首当其冲,掉头奔逃都为不及,就被巨石砸死了一大半。

惊呼惨叫中,只听法禅大师以“少林狮子吼”功夫大声喝令:“大家快退!”

哪里要等老和尚下令,这时各大门派的人,早已随人顾性命,掉头朝山下连滚带爬,逃命去啦!

这时杜小帅已毛了心,既不管半山双方攻守的情况,也不甩“血轿”来到了近前,更不顾背上又挨了一刀。他像喝醉酒似的,跟跟跄跄冲向杨心兰面前,当胸一把抓住她,毛火得快抓狂了:“兄弟,你为什么……”但他下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忽决抓住杨心兰胸前的手,竟觉得好怪,使他呆怔了眼,连要质问什么都给忘了。

而杨心兰急于分辨,根本就没有发觉,瘪急道:“我,我刚才站在那里看你们车拼,突然有个人来到我身旁,不由分说就把我拖了走,出了旷谷,就见‘血轿’停在那里,轿内的人要‘卡紧’(赶快)去阻止你,不能杀一统帮主……”

杜小帅仍未放开手,瞄准了“血轿”一眼,憋心道:“哼!你什么时候听人家的话啦!”

杨心兰笑得好苦:“我不能不阻止你呀!因为,因为一统帮主是……”才想说出原因,却听轿内喝阻道:“住口!”

随即轿帘一掀,走出个娇滴滴的宫装少女。

哇噻!近年来出现江湖,使黑白两道闻名丧胆的“血轿”主人,竟是个十五六岁的黄毛丫头。

这太离谱了吧!杜小帅定神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以为是中毒神经错乱,否则怎么可能,出现在他面前的竟然是唐诗诗!这算那门子惊喜嘛!

但这失踪多日,跟她母亲唐云萍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却嗲嗲地叫了一声:

“帅哥!”

杜小帅登时快笑裂了嘴,一时兴奋过度,情绪激动,只叫出声:“你……”

突觉眼前一黑,便昏啦。

唐诗诗及时上前伸手拦腰一把扶住了他,毫不避嫌地架着他走回轿前。

有够大方的,可以并入豪放女之林罗。

杨心兰妒火中烧,冲向前却被几名宫装少女挡住,气得她眼睛一个睁得两个大,憋怒道:“你娘咧!你们算什么玩……”“意”字还没出口,突被人从身后一把抓住后领,笑骂道:“黑皮女乃女乃!小狗子,这回看你往哪里逃?”

杨心兰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又是叫她的乳名,吓得大吃一惊,急忙转过头一看,这扮成乞丐的中年人,不是她那天才老爹杨小邪是谁?!

这时唐诗诗已将杜小帅扶进轿内,吩咐道:“起轿!”

四名劲装中年人立即抬起“血轿”,调头就走。

杨心兰想冲上去阻止,却被杨小邪抓住不放,斥笑道:“小狗子!也太游了吧,倒追男人!为了那臭小子,连你老爸都不甩啦?”

这下杨心兰瘪中带窘,衰中之衰,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血轿”,由四名中年抬着,八名宫装少女在后随护,飞也似的奔出了旷谷。

他就知道这回被老爹逮住,不死也得月兑层皮,就想向新拜的师傅求救,那知回头一看,死定啦!洪薇早以不知去向,大概是去追一统帮主和宋一刀了。

再向半山上看去,哇佳佳!情况真够惨的,简直像两国交兵的混血战。

只见各大门派的弟子,在掌门人冷静的指挥下,勇猛的扑向半山。因为堆在洞口的巨石已没有了,该大大的“拼”一番啦。

哪知老谋深算,诡计多端的一统帮主,早就算好好的,各大门派的人刚扑近,便见洞内冲出一二百名弓箭手,顿时乱箭满天飞。

惨呼哀叫声,各大门派弟子纷纷倒地……没中箭的趁机模鱼,满山遍野惊乱一片。

几位掌门人看情况太烂了,急忙下令撤退,以免全都摆平在这里。

“一统帮”方面居高临下,占了地形险恶的优势,两次发动阻攻,使各大门派伤亡的人数至少在百人以上。

法禅大师看在眼里又惊又怒道,口里猛念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圃铡靶闹腥词峭纯嗟目梢裕薏坏靡宦淼毕瘸迳习肷剑彼鎏旎璧匕怠?

但他看出眼前的情势,要冲杀上去恐怕有得拼,人家要杀他们却是轻松自在,只需把箭搭上弓弦,用手一拉一放,“飕”地一声就解决啦!

没想到,还真有些不怕死的。

只见漫山遍野人影蠕动,不顾漫天飞蝗似的乱箭,冒死匐匍前进。

原来这批“敢死队”,正是一个个看起来像臭要饭的乞食弟子。

他们人数众多,足有三百人以上,兵分三路,由丐帮帮主亲率一批弟子居中,几名武功高强的长老,指挥近两百名弟子分为左右两翼,全都采劝低姿态”,同时利用满山乱石作为掩护,使乱箭不易射中。

各大门派的人已奔逃到旷谷,几位掌门人见丐帮弟子这点子很管用,也立即下令如法泡制。

于是,各大门派的人有样学样,一个个也用爬的,不让丐帮弟子专“爬”于前。

这山上的大批弓箭手,却迅速退进了山洞里,洞外一个也不留,不知道他们又在搞啥飞机。

照理说,“一统帮”的人决不会这样“驴”,应该坚守在洞外,决不能让各大门派的人冲上来。退回山洞里,那不是让人家来个“水缸里抓乌龟”?

丐帮帮主也是成了精的老江湖,一看这情形,知道有问题了,急忙双手平伸打出手势,示意他的子弟兵停止前进。

但各大门派的人已沉不住气,认为这是难得的机会,全都抓了狂似的,纷纷跳起身向山洞冲杀而去。

就在冲近距洞口数丈时,突见从洞内连续弹射出无数铁弹,一个就像是,“麻豆文旦”般大校尚连着一条点燃发出火花及“滋滋”声的引线。

丐帮帮主惊叫道:“夭寿!大家快退!笨尚┮丫床患傲死玻√追妆矗浜渲痪鸸庀跹讨校惶医猩ǖ酶鞔竺排傻娜搜夂岱桑Ю肫扑椋?

华山掌门邵安虽及时拔身而起,凌空向后倒飞三丈,却被炸掉一只右腿,痛得一头倒栽下来。

丐帮帮主飞身赶到,双手将他接个正着,托抱着急向山下飞奔。

可怜这位华山派掌门,当年意薄云天,为了出面排解一场武林纠争,不惜以利剑消断一指左手,终使双方看在她的“牺牲”下,“刹刹去”(算了)!

江湖上对他的意行,非但没有人笑他“秀斗”(短路),反送他个“九指剑客”的美名。

这回被炸断一条右腿,可就成了“独脚罗汉”罗!

其他几位让有的挂了彩,有的摔的鼻青脸肿,连少林掌门法禅大师的僧袍,也被炸成了“洞洞装”。

还好老和尚平时练功时没打混,练就一身“金钢护体神功”,总算皮肉无损,但这已够衰的了。

这时他已顾不得衣不蔽体的糗相了,眼见奔逃退下山的各大门派弟子,一个个灰头土脸,活像从烟囱里爬出来的,忙双手合十,口中连诵佛号“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不过他们还不算最衰的。那些“爱现”抢功的弟子,早被炸得血肉模糊,没死的也残腿断臂躺在半山腰惨叫哀号,申吟不绝。

而洞口里的铁弹,仍在继续不断发射,使得逃下山的人,哪敢回头去抢救,只有随人顾性命。

惨烈的场面,真令人不忍猝睹!

实在有够丢脸。今日来蒙蒙谷赴约的,除了九位掌门人,尚包括了各大门派的精英,结果不但对付不了“一统帮”,反被逼得束手无策,又造成惨重伤亡,真让人专家“跌破眼镜”!

“火爆浪子”勾宁这会变成了“爆米花”,不但原本破旧不堪的乞丐装,被炸得更加破烂,披挂在身上好象一条条破布,而且从半山滚跌下来,跌得浑身肉包,既狼狈又惨兮兮。

真把他给气昏了。他直奔正在给几位掌门急商对策的丐帮帮主面前,大叫道:

“帮主,咱们跟那批兔崽子拼卫了!”丐帮帮主给了他个大白眼,继续向几位掌门瘪声道:“这都怪在下,旱些天就带几批弟子赶来,暗中搜查和监视整个山谷,‘触目”(近视)到没发现山洞口已有埋伏……“法禅大师劝道:“寒帮主不必自责,依老纳看,山洞内设伏绝非近日的事,恐怕早已有批人藏在洞内,而以巨石封住洞口,使人以为里面根本就不可能藏人,其实他们在洞内已经生活了很长一段时日啦!”

这时青城派掌门玄子,微微点了下头,接道:“不错!煌嘲铩π幕窍胍晕淞置酥髯跃樱磺性缬胁渴鸷桶才牛山袢盏那榭隹蠢矗鞘窍氲每熳タ瘢纫晕涔φ鄯歉鞔竺排桑蛞徊恍芯陀梦淞Γ詈蟛攀钩稣馍笔诛担笸冀煜挛淞志⒁煌蚓。锏剿ㄎ叶雷鸬哪康摹S纱丝杉煌嘲镏髡庳耍媸歉鲆鹾荻纠钡睦虾臧。?

法禅大师沉吟一下道:“他们届高临下,山势险恶,又有火药铁弹,利守不利攻……”寒竹干笑道:“我看咱们只好守在山下,跟他们泡上了,就不信这些缩头乌龟能躲在洞里,一辈子不出来!”

玄真子附和道:“对!寒帮主这点子不错,咱们就在山下包围,困住那些龟孙,活活饿死他们!”

其他几位掌门都说好,定全力先抢救回受伤的人,然后集合各派各门的人散布山下,成弧形的阵势,将半山的山洞包围。

这一来,暂时挂出“免战牌”。

半山上毫无动静,山下则趁机抽调出一部人手,忙着为受伤的人急救。

少林“大还丹”为治伤圣品,天下闻名,幸好法禅大师这回带来不少,可以大量供应,救活了不少条命。

但清点下来,伤亡数字仍然很吓人,死的有七八十人,伤的更超过一倍,尤其丐帮弟子死伤的人数高居冠军。

这时已近中午,烈日当空,旷谷里连找个树阴下,遮遮太阳的地方都没有,想找口水解渴,那更是慢慢等吧!

而很多人为了预料到时可能动手,怕吃饱了打不动,连早点都不敢吃,空着肚子就赶来,这会儿而可饿了,只好模出干粮来啃。

没水干啃,愈吃愈口渴,那滋味真是有够憋的,但无可奈何,只好忍着点吧。

因为刚刚能把命保住,已经艰不错啦!

既然决心“耗”,双方就得耗下去了……好不容易耗到太阳下山,烈日赤滚滚“热刑”总算免除,半山上仍然静悄悄的。

要命哪!天色一黑,旷谷里的气温逐降,简直如同置身冷窖,冻得人直发抖!

幸好今天来的各门各派的弟子,功力都不含糊,尚通运功御寒,否则就要冻成冰棒罗!

就这样忍饥耐渴,热寒交逼,各门各派的好几百人,在山下耗了三天三夜,半山上的好像死光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几位掌门人又召开了一次“高峰会议”,觉得这样耗下去不是生意经,非得把“一统帮”的人逼出洞来。

经过一番密商,终于决定趁到天黑模上半山,来一次突袭。

今夜的月色明亮,大家仍用丐帮上回的老法子,匍匐前进,一直爬上半山,才迅速跳身掩近洞口。

这回由法禅大师一马当先,只见他掩至洞外,一打手势,便率领导紧随在后的几位掌门向洞里冲。

那和尚他们冒死冲入洞内,竟然没人!

老和尚知道有问题了,急忙尚在洞口外的人找来枯枝当火把,模出火种来点燃。

一二十支火把照耀下,洞内顿时大放光明,他女乃女乃的,居然不见一个人影,只留下几座特殊设计的铁弹发射台。

洞内足可容纳好几百人,仔细一看,里面尚有几个深长通道,但已被封死。

大家这可瘪透了心,通道可能长达数里,甚至更深远,直达山外。

难怪丐帮弟子早几日赶来,暗中搜索监视,并未发现“一统帮”的谷内部署活动,原来是利用这几条秘密通道。人家可能早就离开了蒙蒙谷,他们却苦守了三天三夜。

真是瘪上加窘,衰中之衰!

※※※一统帮主手上戴的骷髅戒指剧毒无比,只要被他刺伤,见血封喉,绝无活命。

连杜小帅这“怪胎”,曾服龙血和内丹,百毒不侵,竟也中毒昏迷了三天三夜,可见毒性有多霸道!

当他好不容易醒来时,发现在一个帐篷内,躺在柔软舒适的一大张兽皮上,身上尚覆盖着血红色的毛毡。小伙子一睁眼,就见身旁侧坐着个宫装少女,似乎很疲倦在打盹,手上还拿着那件被刀划破的衣服。

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昏迷前的景象,使他直觉的认定这女子是唐诗诗,忙撑身坐起唤道:“诗诗!蹦桥用鸵蛔恚判∷П镒×嘶埃淙涣成险至瞬愫谏矗谎劬腿铣鏊皇翘剖浅跤鲅钚睦寄且梗奖恢诤谝旅擅嫒宋Чサ摹把巍钡闹魅耍?

小伙子瘪心道:“是你?!”

想起那夜好心好意要出手相助,这女子不但不领情,还怪他多管闲事,简直当他是狗屎,太气人了。

宫装女子却慈样地笑道:“你醒啦……”杜小帅截口讪笑:“废话,不然我现在说的是梦话啊!”

毛毡一掀,他可干脆,霍地跳起来就往外走。

宫装少女喝阻道:“站住!”

杜小帅转过身来,两手在腰上一叉,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气:“怎么样?”

宫装女子微怒道:“哼!你敢胆对我如此无理!知道我是谁吗?”

杜小帅根本不甩她,斜着眼:“我管你是谁……噢,对了,唐诗诗在你这里?”

宫装女子微微把头一点,脸上的一丝怒容瞬间消失无踪,笑问道:“你很关心她是不是?”

杜小帅干笑两声,然后想起了重要的事,脸一板:“哼!我要问她,到底在搞什么鬼,竟要小杨阻止我杀那老乌龟!”

宫装女子道:“这不怪她,是我要她赶去阻止的!”

杜小帅差点没吐血:“你?你又在搞什么飞机?”

宫装女子正色道:“我要阻止你避免可能终身的遗憾!”

杜小帅夸张的狂笑一声:“哈!你真爱说笑!能杀了那王八,不但我要大笑三天三夜,天下武林真是有够爽的啦!我还遗憾个鸟?”

宫装女子轻叹一声道:“这……这叫我怎么叫呢,虽然目前还无法证实,但我相信很快就会解开这个谜了……你真的叫杜小帅?”

杜小帅巨眼道:“关你屁事!”

宫装女子还是温和地:“这名字是谁替你起的?”

杜小帅想都没想,随口道:“大概是我父母吧……咦,你问这个干嘛?”

宫装女子也不管他愿不愿回答,继续追问着:“那你的父母呢?”

杜小帅才张开口,忽然觉得不对:“我……怪了,你在调查户口呀?我干嘛要告诉你!”

宫装女子轻叹一声,不再追问下去,顺手将放在膝上的衣服抛给他道:“缝好了,外面天气凉,快穿上。”

杜小帅伸手接住,低头一看,才发现身上的衬衣,并不是自己原来穿的,大概又被丝血染了一大片,而且划破了一条刀口。看情形,这件外衣上的血污已经清洗干净,由宫装女子亲手为他缝补了吧。

潇洒地把外衣往肩上一搭,转身就走出了帐篷。

一走出来,才知道帐篷是搭在蔽不见日的密林中,这时虽是正午,日正当中,十一月的天气,还真有点冷飕飕的。

小伙子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再玩帅,忙把外衣披上,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嘻笑声。

他刚向前是走出几步,便见树后闪出两个劲装中年,双双一抱拳,恭恭敬敬地招呼一声:“公子!”

杜小帅微点了下头,问道:“唐姑娘呢?”

穿黄色劲装的中年指向嘻笑声道:“在那边!”

杜小帅循声走去,走出数丈,只见八名宫装少女手拉手围成一圈,不停地迅速转动。圆圈当中站的正是唐诗诗,她仍然穿着一身宫装,只是眼睛用黑巾蒙住,玩游戏玩得正开心呐。

小伙子童心大动,上前不由分说拆开两个少女牵着的手,自己硬插进去,伸出双手牵住两个少女,使圆圈又接起来继续转动。

唐诗诗蒙住眼睛,不知有男生加入,娇声笑道:“我要开始倒数了,十……

九……八……七……六……”圆圈愈转愈快,唐诗诗接着倒数:“五……四……

三……三……二……停!”

八名少女很有默契,当唐诗诗“停”字一出口,使杜小帅刚好停在她面前。

这种游戏是小孩子玩的,蒙住眼睛的人要认定目标,走到其中一人面前,只许用手模出对方的脸部轮廊,而要说对此人是谁。猜对了就此人接替她,继续再玩下去,猜错了则须受罚。

唐诗诗走到壮小帅面前,伸出双手,才刚模到他脸上,突然诧异道:“咦?

帅哥,是你啊!”

哇佳佳!这姑娘有够精的,居然骗不过她呢!

杜小帅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已扯下脸上黑布,问道:“帅哥,你怎么跑出来了?”

八名少女齐声大笑,拍手起哄道:“小姐猜对了,该换公子来啦!”

杜小帅五分钟热度一过,就没跟她们玩这种游戏,一本正经:“诗诗,我有话问你!”一把拖了她就走。

当着八名少女,唐诗诗被他拖着走,窘得满脸通红,娇嗔道:“帅哥,你快放手……”杜小帅哪会听她的,把她拖到数丈外,才放开手问道:“诗诗,你怎么跟那女魔头搞在一起了?”唐诗诗给他个大白眼:“帅哥!你怎么可以叫他老人家女魔头?!”

杜小帅弹了弹耳朵,瞄眼:“几个月前,我曾亲眼见她出手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而且听说她不分黑白两道的人都杀,不是女魔头是什么!”

唐诗诗娇斥:“黑白讲啦!她老人家只杀两种人,一种是‘一统帮”的爪牙,另一种是一心想投靠’一统帮‘的武林败类和江湖杂碎!岸判∷н踹跤猩骸斑祝阍趺炊运庋宄俊?

唐诗诗慎重其事道:“我当然清楚,她老人家是我的师傅呀!”

杜小帅眼睛一瞪,愕诧道:“她是你师傅?怎么拜的?”

唐诗诗突然光闪动,幽幽于道:“我在虞山附近,被‘合堂’堂主丘维仁他们追上,我还以为是娘派他们来追我的,哪知道这些该死的东西,竟把我抓起来,要把我送给‘一统帮’当作‘见面礼’,幸好‘血轿’突然出现,他们全被打发了,才救下了……”杜小帅笑憋着嘴:“所以你就青青菜菜(随随便便)拜了师?”

唐诗诗想起那夜跷家的情形,不禁热泪夺框而出。哭道:“我又没地方可去,她老人家同情我,才收我做弟子,我,我……”说到一半,她已泣不成声了。

杜小帅伸手扶着她两肩,真是又瘪又窘:“诗诗,你误会了,我是为了救我娘的命,不得不……唉!诗诗,事情跟你看到的不一样啦!”

唐诗诗哪里听得进,说破了嘴皮她也当小帅在放风。

杜小帅困窘瘪笑,无可奈何,忽问道:“诗诗,你知不知道,你拜的师傅究竟是什么人?”

唐诗诗抽搐着道:“她,她老人家关照过,不许告诉任何人她是谁。”

杜小帅替她拭去两行泪痕,伸手托着地下巴问道:“对我也不例外?”

唐诗诗肯定的点点头,表示师命难违。

杜小帅看她三棍子也打不出个屁来,只好改变话题:“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我那兄弟,阻止我杀罪魁祸首的呢?”

唐诗诗含泪笑道:“这你就外行了,只要‘血轿’一到,谁还敢上来掀看轿帘、看看里面坐着的是谁啊!”

杜小帅干笑着,觉得挺有道理的,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我那兄弟……咦,他一句最‘铁齿’(不信邪)的,怎么会这样听你的话?“唐诗诗道:“我并不认识他,但师傅让一位前辈先赶到蒙蒙谷,趁你们双方大打出手时,把他找了出来见我,由我把师傅交待的一番话转告他,他就赶快奔回去阻止你了,幸好时间抓得很准,要不然就惨兮兮罗!”

杜小帅瞄眼:“你转告他的是什么话?”

唐诗诗反问:“刚才师傅没有对你说吗?”

杜小帅摇摇头道:“没有……”

唐诗诗即道:“那你最好去问师傅,由他老人家亲口告诉你吧。”

杜小帅一赌气,放开了手,憋声道:“谁怕谁啊!我这就去问她!”

唐诗诗也不劝阻,目送他奔向帐篷,不禁深深叹了口气,热泪又涔涔而下。

杜小帅甩八名少女诧异的眼光,及两名劲装中年的招呼,一口气冲进了帐篷。

只见那宫装女子仍然坐在兽皮上,正默默凝视着手上一块血红色玉佩。

杜小帅一见那是师傅交给他的玉佩,冲上前去就一把夺了过来,乱凶一把的:

“这是我的!”

宫装女子并不生气,笑道:“你看看仔细,这块玉佩真是你的吗?”

杜小帅龇牙裂嘴:“爱说笑!不是我的,难道……”哪知定神一看,玉佩上雕的并非一条龙,而是一只凤。

咦!龙怎么变成凤啦……

急忙朝身上一模,自己那块玉佩仍在。

掏出来跟手上这块雪红色玉佩一比。竟然一模一样,只是一块雕的是龙,一块雕的却是凤。

这是搞什么飞机嘛?

杜小帅呆了眼,一连说了三声:“这……这……这……”都有点口气啦!

宫装女子笑了笑,接道:“这是一对‘血玉龙凤佩’啊!”

杜小帅抽翘嘴角:“血玉龙风……你这块玉佩是从哪里来的?”

宫装女子笑道:“你先告诉我,你身上这块是从那里来的,我才告诉你。”

杜小帅这时还看不出这女子对他毫无恶意,那他不是混假的就是白痴,因为趁他昏迷不醒时,要下毒手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人家都没怎样了,现在还会如何嘛!

看情形,在蒙蒙谷毒发昏迷后,即是由唐诗诗用“血轿”,把他救到这里来的。

只是他尚不知道,自己竟昏迷了三天三夜!

犹豫之下,他终于将血玉龙佩的来历,毫不隐瞒的说了出来。

哪知宫装女子听毕,竟掩面痛泣起来,使杜小帅不由地蹲下去,瘪样问道:

“你干什么啊?我又不是在讲文艺大悲剧的故事,伤心成这样!”

宫装女子忽然执着他的手,泣声道:“不!不!不是这样,因为我做错了,我,我……”只见她愈说愈激动,已泣不成声了。

杜小帅任她抓着手,也不甩开,追问:“你做错了什么?”

宫装女子强自振作一下,止住了痛泣,突然一伸手,摘除脸上的面纱。

杜小帅看了都呆诧了眼,口水差点没滴下来,在他所见的女子中,无论年老的,中年的或少女,要数柳苔青最美,她不愧是江湖中公认的三大美女之一。

但此刻见了这宫装女子,却比柳苔青有过之而不及,使他几乎不敢相信,世间竟有这样美的女子!小伙子睁大眼睛问:“哇佳佳!有够‘水’(漂亮)的,你是谁?“宫装女子一字一句道:“钱……如……意!”

杜小帅贼眼猛转,突然想起大批黑衣蒙面人闯入“吉祥庵”,逼慈云师太交出的人,不正是钱如意?!

这一来,他简直是颗头两外大罗!一统帮主不惜劳师动众,逼当年七大魔头之一的洪薇,交出曾经逃至庵中避难的她。

而她如今身怀绝世武功,令武林黑白西道闻名丧胆,见了“血轿”就吓得屁滚尿流,为什么反而派唐诗诗赶往蒙蒙谷,却阻止他杀一统帮主?、这在搞什么嘛?

小伙子一副呆样:“你就是慈云师太曾经救过的那位钱……前辈?”

看到了美女,连称呼都不一样哪!示了我一条明路,远赴天山,拜在天山神尼门下,我就不可能活到如今,更不会有‘血轿’出现江湖!岸判∷б坏洌Q郏骸拔液孟筇担焐脚墒且宦鱿啻模焐缴衲嵋丫樟恕旎镒印檗薄鼻缫饨拥溃骸昂檗钡蹦晟蹦跆亓耍闪私叽竽分唬衲岜疽鬃园阉簦耸ψ嫜叵勺樱鬃愿先ニ登椋琶馑凰溃哟硕萑肟彰牛⑶伊⑾卵模猩昃辉儆梦涔ΑK陨衲嵋呀檗敝鸪鍪γ牛扔谔焐揭慌梢盐薮耍攀樟宋椅茏印!?

杜小帅瞄眼斜笑:“现在你以‘血轿’出现,又在江湖上大开杀戒,跟当年的‘红花娘子’差不多嘛,那个天山神尼足够‘衰’的,怎么老是遇到这咱弟子!”

钱如意强自一笑道:“不一样啦,我杀的是‘一统帮’爪牙,至于黑白两道的人,只要被我查出谁想投靠‘一统帮’,我就绝不留他活命!”

杜小帅贼得很,马上抓住重点:“这么说,你跟‘一统帮’一定有深仇大恨罗?”

钱如意迟疑一下道:“这,这叫我怎么说呢……”杜小帅耸耸肩道:“说实话呀……好啦!不管你跟‘一统帮’有仇也好,‘一统帮’跟你有恨也罢,我已经把我那块玉佩的来历说明给你听了,你也该告诉我了吧。”

钱如意犹豫了片刻,始道:“小帅。我先说个故事给你听好吗?”

杜小帅憋想:“你娘咧!这时候谁有兴趣听你说故事,我又不是幼稚园的小朋友!”

但她流露出殷切的眼光和神情,却使小伙子连个不字都说不出来,只好瘪笑道:“‘青菜’(随便)你啦!”

钱如意轻喟一声,从容不迫道:“小帅,在我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如果你有什么疑问,最好不要打岔,等我说完了再问好吗?”

等杜小帅点了点头,她才继续说道:“当年江湖上有所谓的三大美女,其中一个姓钱,她跟江湖一位武学世家姓陈的青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相识,彼此间都很仰慕对方的开放功,经常相约切磋,这时突然冒出个姓杜的……”杜小帅听到这里,马上就要开口,但想到钱如意已经关照过,只好把已经张开的口闭上,先听续集再说。

钱如意顿了顿,又道:“姓杜的武功更高,只是心术不正,他竟然不择手段,使姓钱的女子失身于他,不得不委曲求全嫁给了他。姓陈的对那女子念念不忘,曾千方百计地约姓钱的相见,姓钱的始终不答应,最后怕他仍不放弃,只好私下去跟他见了一面,要他死了这条心。这时姓钱的已经怀了孕……”她深深叹了口气,才沉痛道:“哪知孩子还不到周岁,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姓杜的堡里闯进了一批黑衣蒙面人,把全堡的人赶尽杀绝,只有姓钱的女子,抱着幼儿逃出……”杜小帅实在憋不住了,激动地:“你说的可是‘阎王堡’?”

钱如意微微点头道:“不错!你让我说完好吗?”

杜小帅急于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当然要让他说完啊!

钱如意接下去道:“姓钱的女子抱着幼子,一路被追杀,逃进了九华山,眼见追兵已进,自己又受了伤,心知要保全母子俩的性命,绝对是不可能有的。情急之下,只好撕下了一片衣裙,咬破手指,写下孩子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将一块血玉龙佩,和一块‘阎王堡’的令符,塞在他的衣服内,藏在乱草丛中,再出去把追兵引开,希望能保住孩子的一条小命……”说道这里她已泣不成声,杜小帅也哭个不停罗!

他怎么会听不出,钱如意说的孩子就是他自己嘛。

但孩子的母亲就是钱如意,还是另外一个姓钱的女子呢?

钱如意强自振作一下,继续道:“当时姓钱的女子只求孩子能够保住小命,已抱定决死之心,所以当那批黑衣蒙面人追近时,奋身跳下了悬崖,好让他们以为母子俩人都没命了。偏偏她命大,居然没摔死。天亮后醒来,想到了孩子还藏在乱草丛中,又不顾一切地回头去找,可是孩子已不知去向。

姓钱的女子心急如焚,四下寻找,那批黑衣蒙面人又出现了,一路追杀,使姓钱的女子边战边逃,一直逃到金陵……“杜小帅那里还能忍,急问道:“那位姓钱的女子,是不是你老人家?”

钱如意刚把头点是,杜小帅就跪在她面前,抱住她大叫道:“娘!薄八Ф……”钱如意紧紧搂住了他,失声痛泣起来。

正在这时,唐诗诗匆匆闯了进来,看得一呆,忙悄悄退了出去。

杜小帅突然不哭了,抬起头恨声道:“娘,杀进‘阎王堡’的那批龟孙子,是不是‘一统帮’的人?”

钱如意神情木然道:“以前不是,但如今可能是……”杜小帅听得猛眨眼,眼珠子直转地问道:“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钱如意苦笑着:“十几年前还没有‘一统帮’啊!”

杜小帅这才恍然大悟,咬牙切齿的憋声道:“我懂了,当年领了大批黑衣蒙面人,杀井阎王堡’的头儿,就是如今的‘一统帮’帮主!可是,孩儿不明白,你老人家为什么要阻止孩儿要杀那老龟?”

钱如意沉痛道:“因为他可能就是你老爸!”

杜小帅听得一跳三丈高,差点没跳出帐篷,怪声大叫:“什么?是……我老爸?“他猛弹耳朵,几乎都快弹掉了,以为自己耳朵有了毛病,否则哪有这么新鲜的事,杀父毁家的仇人,竟然就是自己父亲?“这话给任何人听,也铁定认为是在瞎掰,而且掰得既离谱又差劲!

但钱如意却神情肃然:“虽然目前还无法证实,但那个人既可能就是你爹,所以我才阻止你杀他,以免造成终生的遗憾啊!”

杜小帅拍拍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怎么在忽然问变笨了:“娘,孩儿的智商不低,准在一八○以上,绝不是低能儿。可是,娘说的这话,孩儿实在听不懂,究竟是怎么回事?”

钱如意郑重地叹口长气道:“目前你还不需要知道,等我证实了那个人的身份,这个谜就会解开了。”

杜小帅像孩子撒娇似的,虽然有点恶心,却正准管用的,轻摇着她屈起的膝盖道:“娘,告诉孩儿好不好嘛,不然下回孩儿再遇见他,不是他杀了我,就是我杀了他!”

钱如意犹豫之下,又叹了口气道:“唉!这事娘真不知该从何处说起……当我躲进‘吉祥庵’时,已是精疲力歇,不只昏了过去,醒来时已躺在慈云师太的禅房里,养息了好几天,才逐渐恢复了体力。那时娘想到你爹的惨死,又失去了你,真是万念俱灰,便恳求慈云师太为我剃度,从此皈依佛门。但她说我红尘未了,又说我的遭遇,知道我武功已有要当基础,便指示我一条明路,要我前往天山试试运气,但并不保证天山神尼一定会收留我。

她一口气说到这里,拍拍杜小帅的脑袋,才继续说道:“在我养伤的那段时日里,我由悲愤变为平静,但报仇的心却更坚定,于是伤好之后,就辞别了慈云师太前往天山。幸好慈云师太已指点了我路径,并未遇到太大困难就找到了天山神尼的隐居处,但她老人家一口就拒绝了我的要求!”

杜小帅眼睛睁得大大的,聚精会神的听着,没有再打岔。

钱如意微微笑了一下,又道:“那时正值寒冬,天山上一片冰天雪地,为娘的在仙洞外长跪不起,跪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最后不支昏倒在雪地上,终于感动了她老人家答应把我收在门下。后来我才知道,她老人家已知生命的年限将至,也正急于物色一个传人,否则绝不会收留我的。果然第三年,她老人家就无疾而终,安然圆寂了。好在她老人家已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投,为娘在天山又自苦练了几年,才离开天山回到中原。这些年我对当上‘阎王堡’的惨事明查暗访,始终没有一点眉目,但听说‘阎王堡’出事不到两年,雪岭‘飘花宫’也遭到同样命运,只有芙蓉玉女柳苔于母女下落不明。”

杜小帅曾听柳苔青亲口述说过,“飘花宫”当年惨遭血洗的往事,忙问道:

“你刚才说的那姓陈的,是不是柳前辈的丈夫,外号叫‘闪电手’的陈逸能?”

钱如意点了点头,接下去道:“陈逸能是在你爹强娶了我之后,心有不甘,决心要取位当年江湖三大美女之一的柳苔青。不久之后,他终于如愿以偿,尔后他们放弃了江南庞大的产业,带了一批人远赴雪岭,建造了‘飘花宫’,世外桃源,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满生活,那知人然逃不过那一劫。由于这两件事的当事人,似乎有某种关连,使我猛然记起,在你满月的那夜,你爹喝了不少酒,也不知他是真醉还是借酒装疯,突然冒出一句,你究竟是不是他的亲骨肉杜小帅一听,真是憋透了心,忍不住憋声道:”老爸怎么这样没水准,这种话他也问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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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帅全身简直就象是来个大地震,震得他张目结舌,半晌才干笑着:

“这……这……娘,老爸自己不也遇害了吗?”

钱如意道:“听说那批黑衣蒙面人血洗‘阎王堡’后,临走放了把火。

将堡内所有被杀的人,全部烧得面目全非。而自此以后,‘阎王堡’堡主杜休也未再出现,所以江湖中都盛传他已处于非命。但为娘自从怀疑你爹未死后,即暗中查访,查出不但‘阎王堡’和“飘化宫‘,都是被赶尽杀绝,而且近年兴起的’一统帮‘,帮众一律以黑衣蒙面做案,跟当年那批杀手一模一样。更重妥的是,帮中一些重要人物,均以手上戴的戒指为识别。而帮主戴的是个骷髅戒指,以前你爹就经常戴着那样的戒指!”

杜小帅歪头想了想,忽然一弹耳朵:“娘,如果一统帮主真是爹,他怎么知道你没死,派人去金陵‘吉祥庵’,逼慈祥师太交出人来?”

钱如意摇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

杜小帅看“此路不通”,就又换了条岔路,问道:“那你怎么又成了‘血轿’主人?”

钱如意轻叹一声道:“近年来娘为了查出一统帮主的真实身份,马不停蹄,疲于奔命,终于累倒了,打算打一个清静的地方,把病养好再说。那一夜在巢湖附近,遇见一位华丽宫轿的老妇,由四个中年和八名少女随护,被几十名黑衣蒙面人围攻。当时那十二名护轿的男女都受了重伤,仍全力护着轿内的老妇,以致轿子上全洒满他们鲜血,而那老妇又好象不会武功。为娘所以把那批黑衣蒙面人打跑了,老妇却已奄奄一息,嘴里只含含糊糊说了‘血旗令’三个字就断了气。”

杜小帅简直快昏了,失声惊叫道:“啊!炝睢?

钱如意对这玩意并不重视,轻描淡写道:“据说那是二百年前,九大门派发号施令。‘一统帮’拦截那老妇,可能是为了‘血旗令’,但对我毫无用处。而且,老妇一死,那十二名男女对‘血旗令’也毫不知情,他们不过是受雇护送那老归前往苏州而已。我看他们身手不弱,也很尽忠职守,就决心把他们收留在身这。后来干脆把宫轿漆成血色,专杀‘一统帮’的人,以及想投靠他们的江湖败类,想逼出一统帮主来。不久,‘血轿’就出了名。”

杜小帅笑憋着嘴:“娘,你老人家可真拉风,听说黑白两道闻名丧胆,连‘一统帮’那批龟孙,一见了‘血轿’下得屁滚尿流……对了,娘,你收了诗诗做弟子?”

钱如意微微点头笑道:“你喜欢吗?”

杜小帅苦笑不已,揪着张包子脸:“这……我……娘,现在有个严重的大问题,诗诗她娘……”钱如意忙以眼色制止,然后向帐篷外吩咐道:“诗儿,进来吧!”

唐诗诗在外恭应一声,走进了帐篷。

钱如意微笑道:“有事吗?”

唐诗诗恭声道:“方大叔来啦。”

钱如意吩咐道:“请他进来。”

唐诗诗又恭应一声,出了帐篷。

杜小帅不禁憋想:这‘方大叔’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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