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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混混 第九章 华山救急狂人现

华山北峰,峰顶。

云台精舍便建筑于一片蓊郁的密林里。密林里外,一如後山其他各处,也都守满了华山弟子。

小混他们三人挑中一处地形隐秘,又可守望云台精舍的暗卡,将其中放哨的华山弟子放倒,挤在卡哨内察观四下的情况。

“云台精舍?”小混朝二十余丈外那栋灯光全无的小楼问。

丁仔啧弄道:“大帮猪,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华山北峰顶上,除了这栋云台精舍,难道还会有其他高级套房?”

小混斜眼睇道:“既然你知道那里就是云台精舍,那麽你还窝在这里做什麽?”

丁仔怔道:“我不窝在这里,那要窝到哪里去?”

“上呀!”小混朝精舍那方向比划道:“你以为我带你来这里干啥吃的?有了目标,你不去踩盘,莫非还要本帮主亲自出马?”

丁仔恍然大悟:“原来是我要去翻墙越户,探消息呀!这种小事的确是我的专长,不过……”他贼兮兮地一笑,又道:“如果大帮猪有兴趣出马,我是不会和你抢的啦!”

“得了!”小刀岔言道:“别再耍俏皮了,快去快回吧,咱们还有好几个地方要去叁观呐。”

丁仔亦知身处敌阵,不宜久留,便不再胡闹,摆手轻笑道:“好吧,待我偷鸡模狗去也。”

他话声未落,人也如一抹轻烟,俏然无声地溜向精舍而去。

“偷偷就可以了,可别把鸡狗带回来,免得到处鸡飞狗跳,吵死人也。”

小混仍然不忘调侃地压低嗓门,朝着丁仔向背交代一番。他犹不知足地探出身子,故作潇洒地朝丁仔逸去的方向拚命挥别。

“你这个现实狂,你非得如此引人注目不可吗?”小刀用力将他拉回卡哨内,顺手赏了他一记不轻不重的响头。

小混大不甘心,翻身压住小刀,准备先来场内讧再说。

“别动手!”小刀机伶笑道:“想干架也得看风水、挑时辰,错开今晚,我随时奉陪。”

这时——

正好有模糊的人声传来,原来又是巡视各处的巡逻队出现。

小混闻声收手,嘀咕道:“算你命大,正巧有人来。否则,咱们这笔帐马上就得结清。”

那边,互对暗语的低喝声一路响近。

小混他们将昏迷不醒的华山弟子撑了起来,挡在自己身前。

他们不待来人开口,抢先喝道:“口令。华山入云。”

对方不疑有他,立即接道:“北峰有台。”

“北风有台?”小混忍不住想笑:“他女乃女乃的,这个规定口令的家伙,真是十足的麻将鬼。不知道他的北风北是算台北?嘉义台?还是香港台?”

小刀早已装模作样地问道:“不知是哪位大哥来查哨?”

对方甚是倨傲地回答:“我们是西峰断魂楼里派来的,这附近有没有什麽情况呀?”

“真是些人头猪脑。”小混暗里啐道:“既然已经对上暗语,就算有情况又怎麽样?我们还会自动向你自首吗?看来断魂楼里专门养一群只会造大粪的笨蛋,连问个问题都像在放屁。”

小刀也为对方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感到好笑。但是,表面上却装出诚惶诚恐的腔调,拍着马屁道:“原来是西峰的各位贵宾大哥,亏你们这麽晚了还出来查勤,真是辛苦了。这里一切平静,没有问题。”

断魂楼来人之中,另一个破锣嗓子打着官腔道:“还不是为了你们华山的大业,老子们才会如此折腾。你们招子可得放灵光一点,一有情况,别忘了立刻传讯,我们兄弟还要到别处去转转。”

“是是。”小混也凑趣地装腔讨好道:“几位大哥吩咐的是,小子们一定会注意的。你们辛苦了,慢走呀!”

断魂楼所属满意地哼了哼,也不再上前查哨,径自转身朝林外掠去。

小混推开持撑着的华山弟子,轻松地拍拍手,呵呵笑道:“他女乃女乃的,还好刚才咱们要放倒这三个大头呆之前,他们傻里瓜叽地问了声口令。否则,这一会儿碰上查哨,岂不是要穿帮了。”

小刀缓缓放倒自己手中那名昏迷的华山弟子,若有所思地慨叹道:“没想到堂堂九大名门之一的华山派,如今在自己家门里,竟还得像个小媳妇似的看外人脸色做事。这又是所为何来?

看刚才那情形,祁心玉和白如秀他们这票人,出卖的可不止是华山门人而已,只怕他们早连华山派的自尊,也一并出卖给这些贵宾们了。”

“不是我要说他们。”小混咂咂舌,吃吃笑道:“这姓祁的和姓白的可真是没眼光,就算要出卖自尊,也该找个格调高一点的对象嘛!像断魂楼这种只会放闲屁、问废话的货色,他们居然也去巴结?真是不懂行情。”

小刀摇摇头道:“真搞不懂祁心玉他们这类人心里是何想法?难道,他们真的宁愿赔上自尊,也要当华山掌门?如此的掌门,就算当上了又有什麽意思?”

小混正待开口说话,眼一瞟,已瞧见了丁仔的影子,正朝他们藏身的地方潜回。

他弹指一笑:“有没有意思,等问过丁仔就知道了。”

几个起落後,丁仔脸不红,气不喘地飘入卡哨内。

小刀忙不迭地问:“怎麽样?有什麽消息没有?”

丁仔双手一摊:“云台精舍里面根本没人,能有什麽消息?”

“没人?”小混奇怪道:“三更半夜的,这林振英和他徒弟不乖乖待在家睡觉,他们跑去那里游戏?”

小刀猜测道:“会不会像断魂楼的人一样,半夜出去查勤?”

“不像是这种情况。”丁仔道:“精舍里面虽然没人,可是林振英和官晴的床上,却又用棉被伪装成有人睡着的模样,若不是因为我想找官晴搭线,特地上前去掀开蚊帐,根本很难发现其中有诈。”

“真的?”小混皱眉道:“怎麽会这样?事情好像大大的不对哟。”

小刀亦是颔首沉吟道:“看样子,这次华山派的权位斗争,内情似乎非常复杂。”

小混呵呵笑道:“不是似乎,而是绝对非常复杂。这事我早就说过了嘛,如果不这样,那才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丁仔不解道:“大帮猪,你好像很乐。难道你对华山派权位之争别有内幕的事,感到很兴奋?”

“别人家出事,有内幕,我兴奋个屁。”小混嗤道:“我又不是武林贩子那钱重,专门欢喜挖人家的花边新闻。”

小刀好奇道:“那你究竟在得意什麽?”

小混嘿嘿一笑:“本大帮主之所以高兴,是因为我证实自己所推测,华山的出事果然大有内幕。”

小刀套话道:“你若能说出这个内幕究竟是怎麽回事,那才是你有本事。”

“少来!”小混睨眼道:“想骗出我的真心话?没这麽容易,反正我告诉你们,这件事大大的不简单就对了,现在废话少说,咱们开始要干正事啦!”

丁仔驳谑道:“现在才开始干正事?之前的事,都是歪事喽?”

“答对了。”小混重重一拍他肩膀,嘿笑道:“好戏没上演前的事,当然全都是歪事,否则,我哪会那麽不来劲。从现在开始,才是咱们狂人帮凑热闹的时候,你们还怔着干啥,走呀。”

他说着,果真神彩奕奕地潜出暗卡,像是要去叁加一场什麽盛会似的精神十足。

小刀和丁仔只觉得小混话中另有玄机,但一时也难猜透这混混的葫芦里到底卖着什麽药。他们索性不再浪费心思去想,因为只要这混混憋不住时,自然会主动打开这个闷葫芦。

他们三人离开华山北峰,循路朝中峰乘龙轩而去。

一路上,小混一改前半夜那种拖拖拉拉的态度,不时以迷魂散和他拿手的无影神针绝技,对付负责守卫的华山弟子。

凡是被他碰上的守卫,不论明桩或暗卡,在尚未明白怎麽回事之前,已经去拜见周公。

小刀担心道:“小混混,你干嘛像部开路机一样,猛朝山上杀去。你放倒这麽多人,难道不怕出纰漏?万一有人发现这情形,岂不是泄露了咱们的行踪?”

小混神秘笑道:“动作不快一点,我怕赶不上热闹。再说天也快亮了,不论咱们今晚有无收获,总是得走人,如果不留下痕迹,怎麽能表明咱们狂人帮确实到此一游过了呢!”

小刀苦笑道:“说来说去,你若不让华山派知道你已经来过一趟,你是不会甘心。”

“知道就好。”小混呵呵一笑,加快身形朝乖龙轩方向射去。

小刀他们尾随于後,丁仔忍不住笑骂道:“辣块妈妈的不开花,你这混混就是到死,恐怕也改不了一身骚。”

不到盏茶工夫,他们已经看到灯火微明的乘龙轩。

这回丁仔不用招呼,自动朝乘龙轩潜掠而行,去做他踩探的工作。

小混和小刀两人隐伏在一株枝叶浓密的大树顶上,看着丁仔轻松避开乘龙轩附近的守卫人员,悄然消失于乘龙轩的阴影里。

小刀不禁轻笑道:“看丁仔他行动毫无阻碍的样子,不知情的人铁定以为他已经研究过对方的警戒分布图呢。”

小混吃吃直笑地点头道:“这小子不愧天生就是做贼的料,我看他光凭直觉也能知道哪条路行不通。”

他们正专注地等候着丁仔时,忽地——

华山东峰的方向,蓦地传出急骤的警钟之声。

不消片刻,华山东、西、南三峰一带,立即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负责防守乘龙轩的大批华山弟子,也在闻得警讯後,分出七、八成的人手,急急赶往出事的东峰。

小混一见此地人手走了大半,便和小刀同时掠往乘龙轩,准备接应丁仔。

岂料——

他们还没到半路,丁仔已轻松地愉快地迎了上来。

小混高兴地吆喝一声:“你来的正好。走,快去凑热闹去。”

丁仔边行边笑:“我本来以为,就凭我的本事,怎麽可能被人发现。後来仔细一听,原来出漏子的不是这里,我知道你们一定等不及想去看戏,所以不敢耽搁,立刻就赶了回来。”

小刀奇怪道:“没有人阻拦你吗?”

“怎麽没有。”丁仔嘻嘻一笑:“只是,我想既然有人先露了行藏,惊动华山派,咱们又准定会往热闹上凑,掩不掩饰行踪自然就无所谓了。所以我把挡路的家伙,全都当场摆平,也不管会不会让人发现。”

他话刚说完,北峰这边果然也传出叮叮当当的告急警钟。

小混当机立断道:“老哥,你带路,抄小径直取澄心精舍。我看今晚热闹的重点,应该是在那里。”

小刀轻松一笑:“既然不用再掩藏身形,走树顶是最快的路。”

他伸手朝上指了指。

小混摩拳擦掌地哈哈大笑:“早就想这麽明着硬干了,不这个样子,怎麽够狂嘛!”

他率先纵身掠上树梢,径自朝灯火最旺的方向电掠而去。

小刀和丁仔掠上树梢时,小混的身形已在十丈开外。

小刀打趣道:“这混混对凑热闹倒是很有心得,不用人指路也知道要往何处去。”

丁仔扮个鬼脸,呵笑道:“憋了一晚,这混混终于逮着机会可以明着上阵,无怪乎他要如此迫不及待地狂奔而去。呵呵……”

他和小刀亦发力全速奔行,紧追着小混不放。

经过将近二年的各自闭关练功之後,他们三人早就想找个机会好好较量一下,看看彼此功力的进展,究竟到何程度。

眼前,可不正是好时机。

虽然华山中峰至东峰之间的直线路程并不算远,不过其间除了绵亘的森林,自然也不乏绝崖或溪壑。

这种地形在夜里较量轻功,不但可以考验一个人的功力高低,更能测验一个人的机智与反应。反应如果太差的人,这条可是很容易就成为他此生的不归路呐。

小混原本无意引发这场追逐战,但只怪他们三人的默契实在太好。他们三人之中,只要有一个想飚一下,其他二人自然义不容辞地奉陪到底,而这一奉陪,理所当然输人不输阵,输阵歹看面。他们三人不拚个你输我蠃,哪会甘心。

于是——

只见他们三人有如三道流光般,自树梢上倏乎飞掠而逝,反倒将那些原先听到警钟,便已匆匆赶往东峰准备支援的无数华山弟子抛在老远之後。

甚至有些人才觉得,脑袋上好像被人踩了一脚,抬头上望时,却只看到一抹宛若虚无的模糊淡影消失在黑夜中。吓得这些胆大的华山弟子,以为自己见鬼了。

他们三人愈较愈有劲,个个拿出真本事,将一口充沛至纯的真气,运行于四肢百骸之间,彻底施展个人精擅拿手的轻功绝活驭风而行,享受着凭虚遨游的无上快感。

小混在如此畅意的驰骋之下,不由得豪情大发,他迎着扑面而来的狂风,兴起地扯直嗓门,仰天发出撼人的长啸。

他的啸声虽然宏烈澎湃,却不像传统武林高手那种龙吟凤鸣般,可以直入云宵的朗啸,也不似那种穿金裂帛刺入耳膜的锐啸。

小混的啸声,就像宽广海面上所涌现的巨浪,深邃之中一波未歇一波复起。

他的啸声更像来自大漠的劲风,浩瀚犷野里,带着不可捉模而又无坚不摧的强韧。

小混的啸声是如此的特异、如此的与众不同,以至于深深地震撼了每一个听见他长啸不歇的人。但是,竟又没有一个人能够听得出,他的功力究竟有多深?

凡是听见小混长啸的人,全都迷惑于这种前所未闻的古怪啸声之中。

小刀和丁仔在骤闻小混发啸之初,本来也想来段仰天长叫。但是,他们两人啸声未起,便已被小混如此奇特又古怪的长啸,将到口的啸声憋回肚子里去。

“辣块妈妈的不开花。”丁仔傻眼地喃呢道:“这是什麽啸声?这也算人叫的吗?”

“还好!”小刀识相地嘀咕道:“我好在还没开口,否则这一啸,岂不又要被这混混嘲笑我是老古董,只懂得传统式的长啸。”

华山东峰上。

澄心精舍左近。

数百名手持火炬和风灯的华山弟子,在祁心玉和白如秀父子的率领下,宛如铁桶般地将五名年龄各异的老少团团围住。

这五名老少不是别人,其中那三名神色萎靡,年在五旬到六旬之间的老者,正是华山前掌门古如帆和他的二师弟孙玉为及六师弟秋道生。

另外正持剑拚死护卫着古如帆等人的一老一少,正是那原先叁与谋反,如今却舍命前来救人的落魂剑林振英,和他的爱徒铁剑郎心官晴。

五名血巾罩头,浑身红衣的蒙面人,手持着奇形的淬毒血骨锥,正在与古如帆、林振英等人动手拚斗。

其实,眼前这种一面倒的战况,丝毫够不上拚斗二字的形容。

古掌门等人由于功力受禁,根本手无缚鸡之力,全靠林振英和官晴师徒二人撑护着,在五名神秘红衣人犀利的攻击下,他们众人身上早或多或少的挂了彩。

只是,这些神秘红衣人显然打算生擒他们,因此对他们只当是猫捉耗子般地戏耍着,而未痛下杀手。否则,就算再来三、五个林振英和官晴,只怕也未必能够解救得了古掌门一行人。

围攻古如帆等人的华山弟子之中,已有不少人因为眼前这种情况,而面现悲愤之情。他们目光希翼地望着当今华山掌门白如秀,目光中明白地表示出,希望白如秀出言阻止红衣人,如此凌辱自己的前掌门,以及同门师尊。

但是——

白如秀父子和祁心玉这三名华山当今的权贵,却似木头人般,面无表情地瞪着正在遭受戏侮的同门师兄弟。对于门下弟子的不满之情,白如秀等人仿佛视若无睹。

蓦地——

小混的长啸穿透夜空,响遍华山群峰。

正当众人迷惑于如此闻所未闻的奇异啸声时,古如帆猛然灵光一现。

“老天保佑。”这位久经阵仗,心性修为深厚的一代掌门,竟也忍不住老泪盈眶,激动地低语:“难道是小混帮主来了?”

五名红衣蒙面人在另一名为首的红衣人示意之下,停止攻击,收手而立。

这名为首的红衣人,虽然也是一身血红衣衫的打扮,但是并未覆面,他的表情平板冷硬、发须花白、目光如电,看似年届六旬之人,却有着不寻常的红润肌肤。

这个人,虽然只是站在那里,却仿佛已为四周带来死亡的气息般,直令他身侧附近的华山弟子,饱受无形的压迫,吓得无人敢乱喘大气。

然而,这样的一个人,在听见小混长啸的同时,却也情不自禁地微拢双目,显得有些困惑。

官晴终是年轻人的心性,他虽尚未自激战的创喘中恢复过来,连满头大汗也顾不得抹,便已性急地扯着古如帆的衣袖,迭声催问:“掌门师伯,您是说狂人帮那个小混帮主来了吗?这个啸声就是他发出的吗?”

古如帆眨去盈眶老泪,镇定一笑,轻拍着官晴的手背,慈祥笑道:“我希望是他,我希望是。”

便在此时,小混他们三人已如经天之虹般,掠过数百华山弟子的头顶,潇洒地飘落在古掌门等人面前。

小刀一见自己嫡亲的大伯已然无恙,当下倒头就拜:“麟儿叩见大伯,请大伯恕过麟儿救援来迟之罪。”

孙玉为一把扶起小刀,老怀弭慰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孩子,你来的正是时候,怎麽没见浩文和他们一块儿来?”

小混不甘寂寞地上前插口:“孙大伯,是我要咱们帮里的大师哥留下和未婚妻谈情说爱的。你如果想念儿子,我可以勉强假装是你儿子,让你多看几眼,也好安慰一下你的相思之情。”

孙玉为哭笑不得道:“会在长辈面前如此说话之人,不是小混帮主,也必定是狂人帮的大当家的啦!”

小混掩不住满脸得色,嘿然笑道:“呀哈,孙大伯,你可真是了解我。光凭这一点,今天晚上说什麽,我都得尽力表现一下,这样才算对得起你的抬爱。”

他斜眼瞟向祁心玉和白如秀父子等人,若有所指地谑笑道:“孙大伯,既然你子正好是我老哥,算来咱们不是外人。你觉得要如何整治这干叛逆,才能叫你开心愉快?凡事你只要交代一句,我保证做到包君满意。”

孙玉为含蓄一笑:“这种事,理应请示掌门师兄决定比较合适。”

“当然,当然。”

小混对于另一头正虎视眈眈瞪视着自己等人的神秘红衣人,和愈来愈多的华山弟子根本视若无睹。他径自迎上古掌门叙旧,闲话着家常。

“古掌门,好久不见。”小混嘻嘻笑道:“听说你家华山近来很热闹,所以我特别赶来凑热闹。”

古如帆苦笑一声:“古某无能,倒叫小混帮主见笑了。”

小混扮个鬼脸,笑道:“古掌门,因为咱们是旧相识,所以我才会一见你就笑。

我绝对没有其他意思,你可别误会啦。”

丁仔岔言道:“大帮猪,你有热闹可凑,心情自然愉快,笑得也开心了。可是,对面好像有些人不太舒服,想吃人似地瞪着咱们呢!”

小刀亦道:“小混混,别再瞎掰了,现在,你打算如何应付这场面?”

小混嘿嘿笑道:“急什麽?反正古掌门都不急着回金天宫休息,你们俩难道就不能等一等,让我和掌门人多聊几句闲话吗?如果对面的人等得不舒服,叫他们尽管滚就是了嘛!”

小刀会意道:“这麽说,小混混,咱们今晚是不准备走人喽!”他已明白,小混并不打算突围而去,而是准备将华山这场叛变,在今夜一并解决。

“嗳!”小混吃吃笑谑道:“经过这阵子我苦心的教,你的反应果然大有进步,好像比丁仔稍为快一拍哦!”

丁仔不服地哇啦叫道:“我也知道你的葫芦里卖的是哪门子草药,只不过让小刀先开了口而已。你怎麽可以随便以为小刀的反应就会比我快?”

小混连珠炮也似地抢白道:“如果你的反应快,那为什麽不抢在老哥之前开口?

就是因为你反应慢,所以才会让老哥先说了嘛,我难道有冤枉你,你说,你说呀,我有没有冤枉你?”

丁仔不甘示弱,开口像打机关枪地回敬道:“你本来就是冤枉我,我是为尊重小刀的发言权,所以特地礼让,让他先说。你以为我就抢不过他吗?你凭什麽把我的客气当成是狗屁?真是辣块妈妈的不开花。”

小刀也凑趣地插口进来,抢着开口道:“喂喂喂,丁仔,你说着说着,干嘛把我也牵拖进来?我也没有叫你一定要让我先说话的嘛,有本事咱们大家抢着说,看看谁的反应快,谁的反应慢。”

“抢就抢。”丁仔愈说愈快地嚷嚷道:“谁怕谁?凭我幽灵小神偷的反应,想找出比我快的人,难哦!”

丁仔的挑战立刻激起小混和小刀的响应,他们也不管现在自己还身陷重围,三个人马上你一言,我一语,连珠炮似地抢着开辩论会。

登时,数百人的场子里,只听到他们三人叽里哇啦的嚷嚷声。然而,全场这麽多人,却没有一个听得他们到底都说了些什麽。反倒是他们如此旁若无人,可让在场所有的人全开了眼界。

铁掌断虹秋道生不由得失笑道:“狂人帮果然不愧是狂人帮。这种在敌阵包围中,自家人先开口吵翻天的事,大概只有狂人帮能够做得如此自然,毫不别扭。”

官晴傻眼嘀咕道:“都已经什麽时候了?他们居然还有兴致吵架?若是再不设法突围,等到天亮时想走就更难了。”

“谁说我们在吵架?这是有关反应快慢的比赛。”

“谁说我们要突围?刚才就说好,咱们不走了嘛!”

“谁说天亮就难走?我们故意就是要等到天亮才好办事呐!”

忙着斗口的小混他们,明明没有间断他们的哇啦直叫,但每个人居然都还有暇分神,来回答官晴无心的喃喃自语。

他们三人这本事可真叫全华山上下,都不得不咋舌佩服。

然而——

“住口!”

一直对小混他们冷眼以视的红衣头领,终于对他们如此张狂的态度忍无可忍,再也憋不住地暴喝出声。

“你算什麽东西?”

“凭你也配叫我们住口?”

“你他女乃女乃的,哪边凉快哪边待去。”

“你有本事,就别再无动于衷嘛!”

“你不是自以为了不起,一直在眼旁观吗?”

“我看你这老小子的定力,也不怎麽高明嘛!”

小混他们三人极有默契的一句接一句,抢着将红衣头领大大奚落一番,这才一副阴谋得逞似的,同是放声哈哈大笑。

原来——

小混他们斗口是假,想逼疯那群看似定力高深,而又沉稳冷静的神秘红衣人,才是真正的目的。

“哈哈……”红衣头领蓦地阴冷狂笑道:“果然是一群狂妄出众的小辈,本座不该太过轻视于你们才对。”

小混睇眼谑道:“你还会这麽想,表示你这个人还有一点大脑,不是菜叶之辈。

我也不能太低估你,否则就是自找麻烦了。”

他接着呵呵笑道:“喂,老小子,本帮主已经很久没有碰上,像你这麽不太笨的人类,看在我还挺欣赏你的分上,本帮主特准你报上名来,好让我认识认识。”

红衣头领非但没有因为小混这番话而恼怒,反而冷冷一哂:“想知道本座名号,只怕你得去问阎王爷了。”

“真的?”小混促狭笑道:“看不出你这老小子,还有个当阎王爷的爹,不过你那阎老爹也真是的,既然放你出来现世,怎麽连你姓什麽、叫什麽都忘了告诉你。

还要我自己去问他?真是罗嗦!”

“小子利口。”

红衣头领没想到自己威胁之语,反倒被小混用来消遣自己,脸上不由得勃然变色。

“你到现在才知道我的嘴巴很厉害?”小混吊儿郎当地挖着鼻孔,闲闲啧弄道:

“太晚喽,老小子。”

饶是这名红衣头领心机深沉,如今却也被小混气得浑身发颤。如果不是他尚有过人的自制力,只怕他也和一般人一样,早就气昏头地冲上前找小混拚命。

小混愈是故意撩拨这个红衣头领,愈是对他如此强韧的自制能力暗暗感到吃惊,因为小混深知,自制力愈高的人,往往愈是危险的角色。

这时——

红衣头领身後,一名蒙面红衣人上前一步,低沉道:“启禀长老,请长老下令消灭这群狂妄无知、目中无人的幼稚小辈。吾等也好下姓古的等人,否则待到天亮,果真令他们突围而去的话,岂不要多费手脚。”

“哈哈,哈哈哈……”

小混他们忽然同时抱着肚子,哈哈大笑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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