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魂幻武 第 九 章 祸福相依
剑北匪眼睛如鹰隼般看着茫茫水草间,冷冷道:“分明我也看到了人影!”
“我们俩都看到了人影,自然就不会眼花,这小子如此胆大,居然不听老子的话!”
说完,剑南匪举掌就向苇草猛拍出去,苇草立时如遭逢台风一般四散而开,折枝断叶的飞掠而起,水哗啦啦的响动卷向湖心。贾铭知道此处不能再躲,于是在剑南匪一掌刚过,另掌待发之间隙,如响箭般的飞掠而起,准确无误的射向旁边的树林。二匪再见到人影,立时明白果然有人潜伏在此,心里恼怒,立时一左一右急射而出,挡住了掠上岸的贾铭,堵住了去路。
贾铭看了看二人,反而静了下来,左右看了看,向着二人嘻嘻的笑了起来。剑南剑北二匪以为藏在苇草从中是住什么高人,此时庐山真面目一现,却是位玉面朱唇,目如朗星的少年人,而且此人不及若冠,顿时有种被戏弄的狂怒,此时又见此人只知愣愣的笑,剑北匪更是沉不住气,向贾铭喝道:“小子,你是不是活的不奈烦了,叫你出来怎不出来!?”
“啊……阿……”贾铭听了两句,没有说出话来,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表示听不见的茫然样儿,依旧向着二人笑,剑北匪没有回音,更是怒火中烧,再要骂,剑南匪冷静的看了看,说道:“二弟,不要白说,省省力气吧,你没有看出他是个聋子吗””
“聋子,你看他长得眉清目秀,身上锦罗绸缎,怎么会是个聋子,只怕是装着的!”
贾铭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暗动,又“啊……啊……”两句,指了指那只小船,又指了指自己,脸上显出了很不满意的神情,愤怒的看着二人,突然拳起锦衣宽袖,做出要打架的样儿。剑北匪见这小子居然不怕他,而且要与他要打架的样儿,更是气得要杀人,向剑南匪道:
“哥,这小子居然不知好歹,想要打架,我去把他杀了!”
剑南匪看了良久没有看出一丝破绽,叹道:“可惜,可惜这小子资质不错,却又聋又哑,他刚才说的意思大概是这船是他家里的,现在他与我们拼命也要收回去!”
“拼命,就凭他那三脚的功夫也想拼命!喂!小子,用你的船是看得起你!”
有剑南匪解释在先,剑北匪果然信以为真,恶狠狠的看着贾铭又道:
“小子,本大爷看你年纪轻轻又聋又哑,就不与你一般见识,你快些滚吧!”
听到此言,贾铭心中狂喜不已,暗骂道:“你们真是狗眼看人低,以后别落在老子的套中来。若真有那一时,本大王绝不会饶恕你们的!”
想到这时哪还敢停留,撒开双足就跑,但这一跑,却露出了马迹,那剑北匪面色一变,喝道:“大哥,我说这小于是在装蒜,你还不相信,现在你看到了吧!”
说着就已飞身掠起,向贾铭追来,贾铭听到声音,心念一转,业已明白是在最后时刻露出了破绽,知道到南剑北二匪的厉害,立时发足狂奔。剑南剑北二匪何等狂傲的人物,何时受过如此严重的戏弄,立时飞身掠起,向前追来,快疾无比。前面逃得快,后面追得快,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剑南剑北二匪越迫越是心惊,暗忖这小子年纪轻轻,居然轻功如此高绝,以他们闯荡荡几十年的经验,此人来历不明,边追边在猜测此人的来历。
追了良久,眼快就要出树林,这时从道中不紧不慢的来了一群人,贾铭见之,立时暗自叫苦,只因来人正是那夜与他碰面的七盘关众人,被将他们打得落荒而逃。此时众人见贾铭慌里慌张的冲出了树林,正在惊骇之极,又见二匪从林间冒了出来,立地嚣张的大吼着大刀向贾铭围上前来。
“哈哈……小子,今日你有什么值得猖狂的,老子们要抽你的能剥你的皮,吃你的肉,然后送于剑南剑北两位大爷!”
贾铭见众人围了上来,心中暗禀:知道后面二匪跟着很快就会赶上来,于是手中脚下也不客气在相遇瞬间,身上忽得上掠,双腿逸出,双掌拍向霍霍而上的鬼冰大刀,立听得“当当……”声响不绝于耳,掌影已乘虚而人,拍得众人东侧西歪。但此时这些七盘关的土匪却凶狠之极,更是亡命之极,知道贾铭嚣张不了多久,卧倒在地的又窜身而起,拼死拼命阻拦去路,俗话说人不怕死,鬼都害怕,贾铭此时心急不已却没有办法。
剑西剑北二匪此时已站在外围两侧,冷眼旁观,惊愕这小子的手脚功夫,很快他们就看出了名堂,脸上浮现出残酷的阴笑,剑南匪冷喝道:“你们统统给老夫住手,我有话问这个具小子!”
狼狈不地堪的众大汉早就希望二匪插手,听到此言,立时散开几大步,依旧虎视眈眈贾铭,其中一位道:“两位爷,这小子就是聋哑二丐的徒弟贾铭!”
“老子们早就看出来,还用你来教,是不是没有听到大爷的话?”
众人不敢再言,剑南匪冷冷道:“小子,你居然与聋哑二丐一样,不知死活,居然敢装聋作哑,戏弄老夫兄弟,只凭这一点,你就死定了!”
贾铭站在众人围困的中央,平静下来,呵呵笑道:“是么,本大王确实是二丐的徒弟,但你们两人老眼光珠没看出来,还混个屁的老江湖!”
“小子,你果然够猖狂,你师父二人在哪里,只要你说出来,老夫或可饶你一命!”
“是么,猖狂确实是有些,但本大王有老本猖狂,不象你们自作聪明!”
剑北匪脸上杀机陡现就要出手,剑南匪继续道:“小子,识实务者为俊杰,那两个糟老头也不过与你只有几回师德情谊,你何必因他们而与我们结下梁子,可知这是会要了你的小命!”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走了几年江湖,难道这起码的也不懂么!”
“哈哈……老夫岂有不懂之理,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老实告诉你老夫的师父就是死在我们兄弟二人手中的,天下间,还有难老夫是不能杀之人!”
贾铭一怔,心里暗暗生寒,心道:“这两个魔头果然心狠手辣。今日……”
“小子,我们与你可说无怨无仇,只凭你一句话,就可划出是朋友还是敌人!”
“既然这样,在下也不用再瞒你们,两位师爷已被烟雨宫的人带走!”
心里一急,贾铭突然想到了烟雨宫,只因如今二匪已投靠了烟雨官,自然心再狠也是不敢说烟雨宫的不是。果然二匪一听到烟雨宫,面色大变,思索良久,剑北匪恶狠狠道:“小子,你第一次装聋作哑来骗了老子,现在居然又想用烟雨宫来搪塞,老子就是不信那两个老骨头会被烟雨宫捉住!”
“哈哈……你仔细想想,烟雨宫在江湖上有几人知道,恐怕二位闯荡江湖几十年,也未曾听闻过,但本大王以前是乞丐,涉足江湖不久,从何而知?”
他故意说二匪也不知有烟雨宫之说,也就否认了那时二匪与二丐激斗寒山寺他根本就不在场,消除了二人心中的疑虑,果然剑北匪怒道:
“老子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你说的烟雨宫老子岂有不知之理!”
“老二,不要多说!……”
说到这里,沉思着的剑南匪冷静之极,细细的想来,但凭他无论多狡诈,做梦也想不出贾铭年纪轻轻何以知道烟雨宫,当然他早就忘了寒山寺聋哑二丐的随口之言,冷冷的扫向贾铭,慎重而道:
“小子,只要你老老实实的说出你两位师父被烟雨宫带走的经过,你骗我们的事我们就既往不追究,但若发现你在撒谎,你应明白后果!”
贾铭长吁了口气,暗忖骗过他们了,这种事,也由不得他们不信,他们心里当十分忌惮烟雨宫。于是他悠然的笑了笑道:“那一日,有两个老叫化子不知被谁打成重伤,落荒而逃,刚好被我发现,于是就将他们收留在我的那间破茅屋下,你们知道,那茅屋几乎不能遮风挡雨,我却……”
剑北匪听得恼火,吼道:“小子,大哥叫你说的是他们如何被烟雨官的人带走,你讲些无用的干什么,难道不知两个老家伙是我们打伤的?”
贾铭一惊,假装道:“原来是你们打伤他二人,也亏你们的帮助,我才学得一点武艺。
他们二人福大命大,居然遇上了我这位好心的乞丐……”
剑北匪听他说的全是一些废话,正欲再骂,剑南匪看了他一眼,意思让他说,贾铭看在眼喜在心头,又继续而道:
“他二人伤好后,见本大王资质不错,就*我作他徒弟,你们知道我被柳家那些恶犬咬得半死的事。我对柳家小姐很得咬牙切齿……”
这时,就连旁边的七盘关众人也是显出不耐烦的样儿,贾铭心中窃喜,只要大家都不耐烦,心浮气燥,又如何安心听他瞎吹,自然以后“纯属虚构”的漏洞他们也是难以把握住的。
剑南匪终于开口道:
“你讲了半天不着边的话,也该讲到正题上了吧!”
“我不如实相告,你们定认为我在吹牛。那一日,两位师父正在茅草屋里教我武功,突然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你们两个老乞丐,这次还能逃么?你们教徒弟教得如此辛苦,还不如带到烟雨宫去,让官主指点,说不定胜你们几年的指导!’那女子只闻其声,未见其人,我当然不知道烟雨宫是个什么玩意儿,正想问,见两位师父神色不对,聋丐悄悄告诉我,烟雨它是个神秘的组织,十分厉害,他们已躲了许久,躲过了数次,这次他们刚刚恢复过来,定然逃不过了。于是两位师父向那神秘女子讨价还价,说要她放过我,那女子欣然同意,但要他二人立刻就走。两位师平时威风凛凛,不知为何那时就如泄了气的皮球,向我交待了几句,果然就跟着向那神秘女子说话的方向而去。当我跟到树林里去后,哪里有那神秘女的踪影,就连两位师父也不见了,从那以后,我就再没有见过两位师父了……恐怕他们真去了烟雨宫!”
剑北匪听之,怒火终于出来,指着贾铭道:“小子,你分明是在耍弄大爷我们,说了半天,你也不能肯定那神秘女子是不是烟雨宫的人,也不能肯定你的师父是不是跟她走了,也就是和我们一样,不知他们去了哪里。”
贾铭打蛇随棍上,立时接口道:“是啊!我确实不知他们去了哪里,只因从那以后,就再没有看见他们了,两位大爷武功高绝,耳目众多,你们不知他们的下落,若是我在凌家养伤时以及最近时间见过他们,你们一定能发现是吧,但现在我可以肯定他们确实被烟雨宫抓走了!”
“现在你又怎么能肯定,不说出个子丑卯,老子拆了你的骨头!”
“那是当然,烟雨宫在江湖是最神秘的,只有武功高组,招式多多的组织才能称之为神秘,两位前辈想必也同意在下的看法;而且我那两位师父不服天,不服地,为何肯乖乖的听那神秘女子的说话可见一般!以他二人的脾性,凌柳两家与七盘关大战三百回合如此热闹的场面定是不会错过的,但到如今他们却没有音信,这又是为何,昨夜我不是告诉过这几位兄弟,我没有见着他们吗?现在二位难道还不相信?!”
说到这里,贾铭暗笑道:由不得你们不信,若是不信,本大王可要逃了!”
剑南剑北二匪相互望了望,倒不能断定贾铭实实虚虚的活是否真实,聋哑二丐被烟雨宫的人“请去”,倒有几分可能,他们心里明白,聋哑二丐在江湖上无论如何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在丐帮中举足轻重,确是烟雨宫招聘的对象,若二丐真的被招聘上,他们岂不是同一船上的人,自然无法再找他们的麻烦,这时旁边那些七盘关的罗喽见不对劲,立时窃窃私语起来。贾铭暗叫不妙,果然那头目怒道:“两位大爷,这小子猖狂之极,不但伤害了我们的兄弟,而且挟师欺骗两位爷,即使他两位师父被烟雨宫收买,只要挟持了他们的徒儿,两个糟老头投鼠忌器,纵是两位爷对他们如何,也只有忍气吞声!”
听到此方,二匪立时眼冒光亮,觉得这话确有道理,于是四眼如电般射向贾铭,如恶狠看见了小羊羔一般,跨步而来!贾铭立时脸色大变,知道二匪被他们说动了,于是边追边道:
“你们想怎样,难道想以长辈的身份来绑架在下么?”
就在贾铭被*得走投无路的时候,突听得林间一声冷哼,一个娇脆的声音道:“哼,他是本官要找的人,你们谁若伤了他一根毫毛,本官要你们的命!”
正虎视眈眈和魔心大开的七盘关峻罗和剑南剑北一匪均是脸色一变,停止了围击,向林中望来,林中寂无声响,如死一般的寂静,剑北匪正要张口说话,谁知林间那女子又道:
“剑北匪,难道你敢违抗本宫的谕诣么!”
剑北匪一改刚才的嚣张,扑地向着树林里拜道:“小的绝无此意!”
剑南匪和七盘关的喷罗均面色如土,正欲下拜,那声音又道:
“不用多礼了,你们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挟私而置使命于不顾本已坏了规矩,本宫宽大为怀,这事我当视而不见,你们还不走!”
此话说的清脆悦耳,柔如和风,例如甘泉,但却含着无上的威严。剑北剑南二匪立如大赦,连看也未看贸铭一眼,就如丧家之大一般急急而去。
贾铭至始至均没有说一句话,心里却在想,这些人如此畏惧比女,难道她就是烟雨宫的人,她自称本宫,定是高级别的人。如此一想,贾铭也紧张兮兮起来、暗忖自己本是在瞎说神吹,谁知真把烟雨宫的人吹来了。
“喂,你到底是谁,也总得显显身,本大王也好报以答救之恩吧!”
乍见眼前一花、从林飞射出一道白光,贾铭退了几步,方才看清飘落而出的人,这人罩头蓬,全身一袭纯白,大概正冷冷的看着他。铭心中一喜,又是一黯,更是紧张,向白衣姑娘道:
“银灵仙子,怎么是你,难道你是烟雨它的人,那么怎么看也不像呢!”
“少在本宫面前耍滑头,快说你身上的黄金叶是从何处得来的?”
“哎呀,你这问题和刚才他们我的问题几乎一样难以回答,你救了本大王一命,你硬抢走了本大王一片黄金叶,我们两人能不能算互不相欠!?”
银灵仙子顿了领冷冷道:“不错,本宫与你之间根本就不存在互不相欠的关系!”
“错,有关系,大大的有关系,在江诸小院里没有你的暗中帮助,本大王只怕……”
贾铭意图是以此来拖住那难以回答的问题,但银灵仙子根本就不跟着上,冷冷道:“无论有关系或是没关系,你是先回答本宫的问题!”
“你别在本大王面前本宫的称呼,这样你也难为情,我也难为情!”
“什么难为情……”
但说到这里银灵仙子娇躯一颤,显已明白难为情的意思是什么,其实这意思很明显,贾铭是大王,银灵仙子又本官自称,不是公主就是贵妃皇后,贾铭岂不是占了便宜。银灵仙子定是气得直咬贝齿,羞得面如桃红,可惜她头罩着斗蓬,难以看清,良久银灵仙子森然道:
“普天之下在本仙子面前如此无礼你是第一人,不严惩以示众人,威严何在,你想如何个死法!?”
贾铭心中一沉,暗忖这冰美人喜怒无常,武功又神秘莫测,倒真的难以应付,难道她真的是烟雨它的宫主,不可能,于是答非所问道:
“仙子,你到底是不是烟雨宫的人,若你不证实,在下也难以回答!”
“你刚才不是狂妄的自称本大王吗?此时何以突然改称在下,难道怕死?”
“并非如此,人本来就怕死,你改口自称‘仙子’了,我怎么好再对仙子无礼!”
“你倒是个识趣的人,本仙子是否烟雨宫之人,难道与你死不死有关!?”
“正是,烟雨官能收拢剑南剑北二匪,七盘关以及二郎山摩天寨,纵不是邪魔组织,怕也是野心不小,为祸江湖的组织,面对她们在下并不在乎区区性命,也就是不怕死的人,若仙子并非烟雨宫之人,在下就是怕死之人!”
银灵仙子仙子愣了愣,刚才的戾气消散了不少,低说道:“看不出你死还有这么多原则,好,本仙子就告诉……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么多,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想不到银灵仙子变卦如此之快,连贾铭也是愣,突然吼道:“就是不说!”
两人开始还保持温文达雅的样儿,此时却如激斗的公鸡和母鸡。牛眼对牛眼,越对越难对,互不相让的两人对视了半天,银灵仙子冷森道:
“你难道不信本仙子杀了你,本仙子只需挥手间,你就会变成死人!”
“哼,以为大王正是那名店小二,你不说我还忘了,一说起再记起来你喜怒无常,杀人如游戏,别以为你遮住面孔,别人就会认为你是个神圣的仙子!”
“你……”
说到这里;银灵仙子显是被贾铭的无赖,激得发怒,杀性大起,只见她怒袖而挥,立时一股强凌的劲风急卷而来,贾铭看得真切,在那股劲风之中,正有一枚银亮的细针内电而来,立时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那枚细针上;突然一矮身;就地一滚,不但让过了那枚细针,而且卸去了那股强凛的劲力。但他快银灵仙子更快,手袖在劲力去后,已一圈圈折成了一条长长的锦统,快疾无比的卷向贾铭,贾铭正欲伸腿撑手去阻拦,哪里来得及,锦绫如一条美女蛇般紧紧的卷住了贾铭。
“怎么样,尝到本仙子的厉害,现在你开始说了吧!”
“说?说什么,说你长的漂亮,还是长的奇丑无比,本大王则没有那闲心!”
贾铭似乎天生的乐观,本来也是,黄河决堤,除了他,其余的家人都死了,倒当小乞丐就活了好多年,那次本来要被狗咬死,却又糊里糊涂的活了过来,并练成了—身功夫,他算是赚够了,死了也是值得的,怕什么!
银灵仙子想不到这小子落到这种地步还鸭子化了——嘴硬,立时摔掌而起,就欲向贾铭劈去,但掌到中途,突然顿住,但依旧有些掌风冲到贾铭面前,冷森割面。贾铭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暗忖好厉害的掌劲。
“你天生一张油嘴滑舌,今日一再激怒本仙子,全是它之错,你本无心,却因舌而惹出杀身之祸,幸运遇到本仙子仁心斋厚,但为永除后患,本仙子割掉那讨厌的舌头。”
说完闪电般的一只玉手,再一伸,手中已多了一把亮闪闪,冷峻峻的匕首,好象她那宽袖如魔术师的口袋,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若贾铭有好兴致,此时当要过去看看那袖中到底藏了多少神奇的宝物。
但此时他的心如坠冰水,脸上如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寒霜,哭也哭不出来了,更没有什么好兴致,只觉得口里一麻,一条血淋淋的舌头就已摆在了自己的面前,全身的毛孔也紧闭了起来,嗫嚅道:“仙子,你不是开玩笑吧!”
银灵仙子冷森的笑了笑道:“你看我这样儿,是开玩笑吗!”
贾铭的心随着银灵仙子的*近几乎快跳出来,又嗫儒道:
“银灵仙子,你为什么一直都罩着斗蓬,我看不见你的嫣容,不知道!”
“不知道就更好,你就当本仙子是在开玩笑,一分神舌头就出来了不痛的!”
说者轻巧之极,何况还是出自一位身着纯白长裙的仙子,听之更令人毛骨惊然,贾铭何曾想过这样的场景,心中陡怒,吼道:
“够了,你心如蝎毒,怎配当仙子,当初本大王还心存感激之意,认为你与红绿仙子有着本质的区别,却料不到你与她一样,现在本大王终于明白了!”
银灵仙子停住了细腰莲足,迟疑了一下,终于问道:“你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你们为何叫仙子,你想仙子乃夫外之物,—辈子是嫁不出去的,你再想一想,一辈子嫁不出去的女人,心里集郁太多,难免时间一长,就有些**!”
很灵仙子料不到这小子死到临头嘴里还能说出这么难听的话,对一个女人来说,嫁不出去已然是十分悲裒的事情,而因嫁不出去而有些**更是让她们恐惧。
此时的银灵仙子心里一阵恐惧!仿佛她真的嫁不出去了,杀心再次腾然而升,口中怒叱道:“你这恶毒的家伙,今日杀了你切成肉酱也难息心头之恨。”
贾铭突然笑道:“好啊!你来杀呀,杀了切成肉督本大王的灵魂也会咒你!”
谁知银灵仙子却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得贾铭心神皆栗,问道:
“本大王如此骂你,如此咒你,你为何要笑?”
“你以为本仙子会中你之计么?以为激怒本仙子,本仙子会给你个痛快的死,这你就想错了,本仙子现在不但要割你的舌头,割掉你的双耳……”
贾铭料不到银灵仙子被激怒后清醒得如此快,而且如此聪明,心里暗自叫苦,暗忖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受制于人的确滋味不好受。
“既然你知道我不是有意骂你,激怒你,而是受制于你,迫于形势,说那些口不对心的话,你如果还一意孤行,直管来吧!”
“你真的不害怕,真的想作又聋又哑的人?”
没有声音,贾铭此时已闭着眼睛,脸上漠然,似乎在地上睡着了。没有贾铭的声音,银灵仙子觉得有些不习惯,逆反心理又上来了。
“现在只要你说出那黄金叶的来历,本仙子可以重新考虑你的罪行!”
贾铭依旧没有睁开眼睛,更没有回音,如睡着一般,银灵仙子又冷冷道: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说出来历,不但你得死,而且你的师父也得死!”
还是没有动静,而此时的贾铭仿佛真的又聋又亚,但他并不是坐以待死的人,他正在暗运一甲子的功力,激发华内的赤炼丹和雪芝丹,毫无保留的激发了出来,立时觉得全身的真力如黄河之水决堤一般,内劲在身体内横冲直撞越来越猛,越来越雄厚,此时的他根本就如忘记了天残心决,任由强猛的真力左冲右突。而他的身体却被锦级包裹的紧多的,严严的,那一股股的热浪根本就散不了,他只觉得真力如火山爆发后的熔浆,令他如着了魔火,是感到了身体在一寸寸的膨胀。
愈是膨胀,就愈是感到四周的压力如千钧一发、愈感到自己在一寸寸缩小,缩小成一个火球,越然越旺,银灵仙子没有注意到贾铝的变化,又见他没有说话,又森然笑道:“好,你不说,你装死,本仙子就让你尝尝断脉乱经的痛苦滋味,看你装聋作哑丕能支持多久厂两人可说是天生的牛脾气,银灵仙子一直孤傲无比,更是冰冷之极,将天下的男人视为粪土,但今日被贾铭一会儿赞,一会骂,而且令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屡屡吃亏,立时有了兴趣,非要将他降服不可。于是伸出纤纤玉指,向空而划,正是隔空断脉点穴乱经之术。
谁知不点穴断脉还好,贾铭真力还能畅通无比,此时穴道骤然被点,经脉一乱一断,流动的真力立时咆哮起来,更是发疯般的冲撞,贾铭只觉“轰”的一声,如被巨浪卷入了海底,脑袋嗡的一声,觉得身体被炸成了粉碎,脑袋飞了出去,四肢飞了出去,全身飞出去,立时什么都不知道了。
银灵仙子点了贾铭的穴道,正准备看贾铭的痛苦样儿,谁知突然砰砰几声巨响,锦绫被震成无数的碎片,四散而开,强悍的气浪也震得银灵仙子后退了数步,待气劲过后,银灵仙子惊魂甫定,再看贾铭,贾铭满脸通红,口鼻中均溢出了鲜血,人早巳昏死了过去。’料不到会出现这样的后果!银灵仙子本无意杀贾铭,此时见贾铭成了这样,芳心立时下沉,慌忙上前一探气息,才发现贾铭并没有死,方才惊魂初定,忙从身边掏出不知是什么宝贝灵药渡人贾铭口中,呐呐自语道:“怎么会这样呢!我只是点了他几处穴道,截了他的经脉。”
很快她就想出了明堂,知道定是贾铭暗运真力,才会这样,于是指着贾铭厉声叱道:
“你个滑头死人,自己想死,居然也想吓死本仙于,待你醒后本汕子再与你计较。”
说到这里,才发现这些话本不是她这种身份地位的人说的,刹住了嘴,暗忖自己怎会变得如此不稳重,难道与这死小子聊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受到了他的坏影响不成。转念她又一想自己为什么不杀了他呢?杀那店小二时一点感觉也没有,自己也不是第一次面对难缠之人,何以偏偏对他难以下杀手,无论他如何激怒她,说多么歹毒的话,也难起杀……难道……”
如此细想,越想趁心惊,越想越不敢想,但心里越是不敢想越是要想,想得她冰冷的心澎湃了起来,燥动了起来,在草地上想来又想去,偶尔看看贾铭的变化,心里不知是什么味道,她变了。
良久,还不见贾铭有半点起色,银灵仙子开始有点焦急了起来,恰在这时,两条青色的人影掠了过来;正是银灵仙子的两位女婢星儿和月儿,星儿看到跟前物景,立时面色一变道:
“哇,二小姐,你怎么杀了小乞丐?!”
“哇,二小姐,想不到这小乞丐如此厉害,死前还震断你的锦绫!”
此时银灵仙子生怕贾铭死去,不知是害怕贾铭的毒咒应验,还是另有原因。向着两女婢冷叱道:“你们不说话,没人当你们是哑巴,谁死了,你们才死了!”
星地月儿愣了愣,相互看了看,很快明白过来,星儿怯生生道:
“二小姐,难道……难道他没有升天,还有活下来的希望不成?”。
星儿是避伟,将死改为升天,就如民间将长辈“死了”说成“去逝”或是“老了”,这样文雅了许多,其实换汤不换药,银灵仙子冷叱道:
“你们瞎说什么,本宫根本就未与他动手,只是将他卷住,谁知他暗运真力,大概是真力走入了歧途,才成了这样,与本宫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生怕贾铭变成这样与她连上关系,不知是狡辩还是苍白的争辩。良久月儿才—语惊破梦中人道:“二小姐,既然他没有死,总得想办法,若他昏迷几天几夜,总不能躺在这里吧,这小乞丐,说来命还真长,大概是猫变的!”
银灵仙子狠狠的瞪了月儿两眼,月儿立时惶然低头,不敢再多言乱语。但月儿的话倒也提醒了银灵仙子,银灵仙子向二女道:
“你们将他扶到苏州别院去,若他命大不死最好,若死了也怨不得别人!”
星儿惊惶道;“二小姐,若我们带他去别院,大小姐定然知道,不但我们会招罪,二小姐你也难处,而且大小姐恐怕会千方百计不利于小乞丐的。”
银灵仙子眼光*视着月儿,良久方道:“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送到碧螺小筑!”
月儿和星儿听到,立时猛然喜道:“二小姐英明,碧螺小筑是你的私人地方,连大小姐没有你的准许,也不敢轻易撞去,小乞丐在那里,大小姐定然不知。
“放肆,碧螺小筑乃本宫闺房之地,本官曾定下未允擅人者,死!若是男子闯入,更是死无葬身之地。本宫怎能答充,坏了自己的规矩?”
月儿和星儿脸色一变,月儿狡黯道:“二小姐这样说,贱婢只好送到别院去了,受罪也只有认了。但若是圣宫知道,那就太麻烦了。”
一提到圣宫,银灵仙子立时身子一颤,显是心里受到很大的冲击,良久道:
“如果将他送到碧螺小筑旁边的闲草阁,倒是未犯本宫禁令。”
月儿和星儿立时面上欣喜,仿佛是在救自己一般,立时上前,但二女又迟疑了,相互望了望,月儿道:“星儿,还是你来吧,你不是常说小乞丐机灵又好玩么?”
星儿脸上立时霞光四溢,羞不自胜道:“还是你来,你不是常说小乞丐长得蛮不错么,说到了小乞丐,就英气*人,潇洒可爱!”
月儿也羞红了脸,嚷道:“你乱说,我见时说过那样的话。”
“你纯粹是赖皮,除了我们之外,就是二小姐,难道是二小姐……”
说到这里,月儿才知自己说快了嘴,惹出了祸根,忙向冷颜一旁的银灵仙子道:“二小姐,刚才贱婢是乱说,不是有心招惹你的,你……”
“好啦好啦,难道本宫会因—句话杀了你不成,但杀罪可免,活罪难恕,就由你挟着这油嘴滑舌的东西,星儿断后,不得有丝毫闪失。”
说完,银灵仙子自个儿飞掠而起,窜人了树林,月儿当然不敢怠慢,在星儿得意的笑声中,很不情愿的挟起了贾铭,跟上了银灵仙子。
待三女走后,才从旁边的一棵大树上跳下一红衣姑娘,正是红绿仙子,红绿仙子看了看银灵仙子去的方向,狠道:“这死妮子平时冷颜含霜;对臭男人视若行尸走肉,为何对那个叫化儿却三番五次下不了手,而且还将他带去碧螺小筑,哼,恐怕真是动情了。有把柄抓在老姐手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与老姐分庭抗衡。”
顿了顿,又造:“她何以要为抓住这臭乞丐不放,难道其中另有原因不成?”
说到这里,红绿仙子拍了拍手,立时从林中掠出几名黄衫少女,红绫仙子冷冷道:“你们去查查小乞丐住过的那家太苏客栈,打探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二小姐何以要杀那店小二,他们如何认识的。”
那几名黄衫少女展身而起,如几只黄鹏晃了几晃,就消逝的无影无踪,红统仙子看了地上破碎成片的锦绫,暗忖道他体内有特异真力?
说到这里,红绿仙子方飞掠而起,向银灵仙子去的方向而去。就在红绿仙子离开没多久,不远处的一茂密草丛微微的颤抖了两下,轻微的声音过后,从草丛间露出了两个滑稽的光项脑袋。
而这两上光项脑袋的人从未露过面,只听那小脸人道:
“喂,你说怎么办,那小子在银灵仙子的手中,恐怕抢不回来了。”
“你真笨的可笑,那小子不知几世修来的福,有几位美若仙子的女女圭女圭陪着在风景如画的太湖小岛上休息养伤,你难不成有些忌妒,才想去扰他?”
“胡子眉毛一大把,亏你还说得出这样的话,真是可笑可悲!”
“幸好那小子资质不错,否则现在只怕经脉皆是断裂,成了废人一个!”
“你别想得太乐观了,我们没有走近看看,不能断定他是废人还是超人。”
“废人又怎样,超人又怎样,你自以为聪明,乱七八糟的盖棺定论!”
不用说这二人定是易了容的聋哑二丐,但易了容的他们依旧不敢大张旗鼓的出现在江湖上,只能躲在苇草丛中眼睁睁的看着徒儿被抢去。
哑丐又细心的想了想,才分析道:“若是那小子强运真力,而身体又被紧紧困住,其真力的强力比平时厉害许多陪,一般的身体绝难支撑得住。而当时那死丫头又在旁边喋喋不休,有可能乱了那小子的心智,极容易走火火魔,而那死丫头突然点了他为穴道,封了他的经脉,真力更容易走入歧途,从他口鼻流血看来,走火入魔的可能性比较大!”
聋丐急忙阻道:“你说的狗屁不通,猜得是一般人身上发生的一般情况,难道我们瞎了狗跟,收了一个一般人作徒弟。但那小子偏就不是一般练武之人,而且那也不是一般情况,只凭那震开锦绫的二大力量就可以看出他并不是走火火魔,倒有些像突然启开生死玄关.连通了任督二脉。你想想,他本身有十几年功力,再加一甲子功力,又得两种神丹催化,真力当是很强很强,再经阻塞经脉,那冲力有多大,简直无法想象,打开生的玄关合情合理,震裂锦续也合情合理,帮他是因祸得福!”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那种机会太少了,连通了任督二脉怎会口鼻出血?!”
聋丐不耐烦道:“你的脑袋就不想想,那小子开始就受了掌力惊伤,又经强力突然一震,一紧一松,他小女圭女圭如何支持得住,当然内脏受伤不足为奇。”
听得他分析的头头是道,叹道;“但愿如你说的就好了!你且说说那一白一红的两个小姑娘是什么来历,会不会真的是烟雨宫的人。而且只怕徒儿会被黄金叶一事所累,这全怪我们太贪心不足蛇吞象,如今象也没有吞下,只怕是连青蛙也吞不下去了!”
“管她们是不是烟雨宫的人,但她们暗中支持七盘关复仇,就知她们不是好人;量她们再厉害,也不知道我们就在他们背后,背后虽然极为冒险,但也不失为一最安全的地方,而且可以了解他们的图谋。哈哈……剑南剑北二匪只怕做梦也没有猜到我们就跟在他们后面!”
“现在我们怎么办,是去碧螺小筑那座岛呢,还是去探探她们苏州别院,也暗暗跟踪凌柳两个小子,到底他们为何受挟!”
最后二人一致同意,先去凌风镖局苏州分局探深情况再说,待二人一走,这树林旁的空闲草坪才真正的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碧螺小筑坐落在浩渺温柔的太湖中央的一座绿树掩映的小岛上,在岛的中央,绿树掩映之间,突兀而起一座瘦瘦的青色阁楼,阁楼是用江南一带最坚实秀逸的铁竹支撑密排而起,根本就不知哪是树林,哪是房子,而在房子的左侧,通过绿色草皮上一条洁白的石阶,就是一座低矮的茅庐,此茅庐被谓之“闲草阁”。
贾铭悠然醒来时第一眼就看到了如此悠闲的茅草屋,而屋中摆放着朴实雅致的什物,四周寂静无音,只有细细的绵雨汇聚而起,从茅草檐上“嘻嘻”滴落了下来,窗外,是一袭幽绿。贾铭从床上强身而起,立时觉得身体轻飘飘的,而且身体内的真力随意而动,通畅无比,方想起自己昏前的情景。
“自己明明被身体内的真力震得四散而开,为何我却依旧活着,而且体内真气似乎又强了许多,在身体各处流畅自如,难道我已通了任督二脉。”
想到自己有可能打通了任督二脉,贾铭心里高兴之极,暗自得意,复想到银灵仙子,不由恨恨道:“这巫婆,想把本大王治死,谁知本大王吉人天相,有猫一般的九条命,连柳柿那样的人物都无可奈何,何况你一个银灵仙子。”
但又一想,会不会是很灵仙子救他到此,很快他就否定了,认为即使被她弄到这里来,也是她有谋而为,欲*他说黄金叶的来历,自己断断不能说,害了师父,若不是银义仙子救了他,那又会是谁呢,难道还是红绿仙子?”
贾铭临窗而望,外面的草在细雨中更加的绿,树林更加的年轻。这时突然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分明的传入耳朵里,此时通了生死去关当是耳聪目明,贾铭没有回头,依旧看着窗外,门“吱呀”而开,星儿和月儿出现在门口,她们一人屋,就看到贾铭站在窗前,二女惊喜道:
“啊!……你醒了!”
回过头来,贾铭见过她们,立时猜到是银灵仙子的左右女婢,皱眉冷冷道:“是你们二小姐吩咐你们将我带来困在这里的吗?”
“不错,也是错,现在你醒了,就当是囚困,若是你还没醒,就当是疗养!”
看两位眉清机灵的女婢愣愣的看着他,神色另有一翻意味,于是笑道:
“看什么,难道本大王长得风流惆悦,帅呆了,你们一看就被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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