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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龙记 第二十七章 比武较技

第二十七章比武较技

项少龙醒来时,却见小屏儿早就穿著好了衣服,并且已经梳洗过了,正坐在床边,睁大着一双柔情似水的美目,情意款款的望着自己。

蓦见项少龙的目光突地向自己射来,小屏儿粉脸一红,垂下头去不胜娇羞的檀口轻吐道:“少龙,你醒了!小姐正要我来叫你去她那里,说是有些什么重要事情要告诉你呢!”

项少龙闻言一骨碌爬坐了起来,露出健壮结实的上身,拉过小屏儿的纤手笑道:

“那你干嘛不早些叫醒我呢?嘿,只顾净看着我干什么?难道你昨晚还没看够吗?”

小屏儿听了顿时娇怒的把小手抽了回来,站起身来板着脸嗔恨道:“你瞎说些什么啊?谁净看着你了嘛?你以为你脸上刻有画啊!哼!人家再也不理你了!”

说罢转身就欲走入房去。

项少龙见了心下不由大急,忙掀开被子,竟赤身趴下床来,追上前去拉过小屏儿莲藕般的手臂,求饶的软声道:“哎!哎!好了嘛,我的娘子,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吧,不要生气了,亲亲小屏儿,去打些水来帮我梳洗好吗?”

小屏儿见着他的羞人模样,吓得差点惊叫出声,但即刻用小手轻掩住嘴唇,脸颊通红,秀目微闭,又见着项少龙装出的可怜相来,不禁轻轻“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但还是杏眉倒竖的嗔道:“谁是你娘子了嘛?哼!无赖!”

项少龙龙乃是花丛老手,知晓女人愈是在男人面前发嗔发怒,就是对男人爱之愈切,而男人在女人嗔怒时最好的应付方法是耍……无赖。当下又佯着苦下脸轻叹道:“唉!

今天正午你夫君还有着一场‘架’要打呢!那秦嘉、景驹的功夫也不知如何?要是……

要是我打败了,嘿!也不知桓楚将会如何对待我?他现刻还似敬我为上宾,但还不是因为风菲,还有就是对乌家牧场心怀不轨。”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至于我嘛,已经有十多年没有舞刀弄枪了,手脚可能都生疏了,咳!咳!……唉,说起来你和风菲的命运也都还握在我手中呢!要是我打败了,你们……等待着你们的也不知将是什么劫运?娘子现在若不对我体贴点儿,日后或许……

就没得机会与我亲热了呢!”

项少龙的这番话装作悲腔侃侃说来,倒也确是充满伤感,小屏听了虽明知他在故意夸大其辞,但心神还是禁不住为之一紧,不由自主的扑凑到项少龙宽厂的胸怀里,紧接着他的虎背,语音微微颤抖而又极是轻柔的道:“少龙啊!屏儿和小姐自遇上你以后,都深切的盼望着你能助我们月兑离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呢!我们已经受够了苦,都希望下半生跟着你能有个幸福温暖的家可以依靠啊!我和小姐都是信任你的,你可一定得鼓起勇气和斗志来,打败秦

嘉、景驹,再接着打败桓楚,那时只要桓帮主说话算数,我们就可以跟着你回到牧场一起过着与世无争、无懮无虑的生活了。”说完,满是悲苦的脸上又显出一种神迷意往的陶醉之色来。

项少龙这美女对自己如此信任和依赖,不禁心神一禁激荡,顿刻涌生起强大的豪情壮志来,哈哈笑道:“想当年,你夫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威震七国,嘿嘿,现刻又怎会怕这几外小毛毛贼呢?放心吧,娘子,你夫君从今以后所有的战斗都只会绝对的胜,而不会有也不能有丝毫的败。”

小屏儿听了破涕为笑,脸若梨花带雨的道:“哼!你尽戏耍人家呢!对了,小姐要与你说的事可能就是有关秦嘉、景驹二人武功专长的事,你要不要去听听呢?我的大英雄!”

项少龙见了小屏儿这刻化悲为喜的媚态,不觉一阵心摇神动,垂下头去轻吻她还带着泪渍的脸蛋,狎笑道:“说错了,应该是‘我的大英雄好丈夫’才对!”

小屏儿嘤咛一声,笑道:“哪有这么称呼的?你啊,尽占人家便宜。”

项少龙见着美女发娇,更是暂且忘却了身边所有的烦恼,嬉笑道:“对啊,我是在占你的便宜,并且,昨晚啊,我占了我小屏儿最大的便宜。”

小屏儿听了不胜娇羞,在项少龙怀里不断扭动娇躯,嗔道:“你口舌总是这么没遮没拦的,告诉你,待会去小姐那里,可不许把我们的事告诉小姐啊!否则,我决饶不了你!”

说到这里,突地粉脸一红,凑到项少龙耳轻声道:“只要你暂时保守住我们的秘密,我就允许你……允许来欺负人家。”

项少龙听了这等挑逗刺激的话,顿觉欲火暴涨,男性生理反应顿刻蠢蠢欲动,但想着今午还要应战秦嘉、景驹二人,唯有压下欲火,但还是也凑到小屏儿耳边低声道:

“好!今晚你就来到我房里……等着我‘欺负’好不好?”

小屏儿娇首轻点,无限风情的在项少龙怀里撒起娇来。

项少龙随小屏儿来到风菲厢房,却见风菲正愁容满面坐立不安的在房里跟着莲步。

见得项屏二人进来,凤菲迎了上去,强挤出一丝笑容,语音却是忧郁的道:“少龙,听说你今天正午要跟秦嘉、景驹二人比武较技,争夺大江帮副帮主之位,真的有这回事吗?”

项少龙走上前去,伸出一只宽厚的手掌轻搭风菲的酥肩,微笑道:“不错。嘿,我若做了副帮主,你和小屏儿就是帮主夫人了。这可是件好事哪!干嘛愁眉苦脸的呢?”

说完朝小屏儿挤了挤眼,做了个怪脸,羞得小屏儿又羞又气又急,忙垂下头去,不敢正视凤菲。

凤菲似是早就知晓小屏儿喜欢项少龙的心事,但这刻由项少龙说出承认小屏儿为他夫人,还是觉着有点惊诧,脸上微微露出异色,但旋即嫣然一笑,走到小屏儿身前,拉过她的后臂,稍稍掀起她的袖衫,却显然不见了她臂上那颗碗荳大小的殷红守宫砂,心下顿然明白过来,只觉有着一丝淡谈的酸味,之余却更多的喜悦,望着已娇羞不堪的小屏儿诡笑道:“恭喜你啊,小屏儿!终于找到一个好归宿了!也算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日后可得好好把握住这自己寻来的幸福。”

说完无限幽怨的膘了项少龙一眼。

小屏儿听了风菲这几句饱含感慨的话,秀目泪珠儿悄然而下,不禁扑到风菲怀里,轻轻嗓泣起来,使得风菲也不禁双眼发红。

项少龙见着二女忽地哭哭啼啼起来,不由心怀大乱,胸中也觉有一种沉重的闷郁之感。

待得片刻,二女收住泣声,分了开来,见着项少龙手足无措的滑稽模样,均都轻笑起来。

风菲平静了一下情绪,倏地记起什么似的,失笑道:“都站了这么久了,也没请你们坐着,瞧我这失态,对了,大家坐下来说话吧。”

顿了顿美目,又望向项少龙道:“是了,少龙,景驹和秦嘉二人乃是桓楚座下四大护法中武功最为高强的两个,我看他们与桓楚相差无几。虽然我曾亲见桓楚一人力敌四大护法,但说不定是桓楚为讨我欢心之计,秦嘉和景驹几个都定藏了拙,故意败给桓楚的。”

风菲说到这里时,三人已经坐定,俏婢双儿也已为三切上香若。

项少龙端起茶醆轻品了一口后,问道:“这秦嘉、景驹二人到底是何来路呢?”

凤菲沉吟了一番后道:“我也不知道多少,只听桓楚曾经对我随口说过,秦嘉原乃陵人,祖先也曾为校将,自幼习兵法武功,后来秦灭国,以致家道败落,被沦为江上行船人,他使得一手至刚至阳、猛烈绝伦的拔风快刀,武功以快猛诸称。景驹呢,乃是楚国贵族之后,自小熟读四书五经,楚亡后沦落为一介市井小贩。他射得一手好箭,曾一箭射下空中飞翔着的两只巨鹰,并且剑术也不为弱,也是李园之师‘白眉尊者’之徒。”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他们二人也是被秦始皇征柱骊山修建陵墓时,随桓楚逃到这塞外来的,但此二人野心勃勃,似乎不安于此,与桓楚甚是合不来,我看此次比武,他们是想借你来杀杀桓楚的锐气,同时提高他们在帮中的威信,为以后策动谋变打下基础。而桓楚呢,却也是想利用你来压压他们二人的傲气,把你当作枪头使罢了。所以,少龙啊,你无论胜败,可都是处境危险呢!可得好好的保重自己啊!我和小屏儿都深盼着与你双宿双飞的呢!”

说完脸颊微红,但一双美目却还是紧紧的盯着项少龙。

项少龙想不到风菲竟能把桓楚他们安排的此次比武较艺争夺副帮主的阴谋,如此透彻的分析出来,心下不由大是敬服,同时心神暗敛。

若这秦嘉、景驹二人到时同上与自己打斗,自己的胜算又有多少呢?

此事也不无可能的嘛,桓楚为了想看看自己和秦景二人的实力到底如何,说不定到时真会叫二人同时夹攻自己呢!

这十多年来的塞外牧场生活,因日子安定无懮,甚少练习百战刀法,所以武功荒废生疏不少,而秦景二人却因时过境迁,这些年来过的都是刀口添血的日子,自是会勤习武功,更何况他们还野心勃勃的可能阴谋夺得帮主之位呢!

再有这景驹是自己的老故人李园的同门师兄弟,李园的剑法自己是知道的,景驹经过之十多年来的修习,剑法之高自是不可小视。再加上秦嘉,武功很有可能与景驹不相上下,若他们二人联手,自己要想取胜,倒也定是非常吃力。

项少龙心情沉重的思量着,倏见凤菲一双楚楚怜人的目光向自己射来,不禁心神一震,顿即涌起一股顽强的勇气和斗志来。

对!无论景况如何发展,自己也得拼死保护眼前这两个爱女!

当然还有虞姬!

项少龙正与风菲、小屏儿二人谈着此次比武较技的事宜,虞姬和桓楚来到了厢房。

见着项少龙与二女似乎比前两天更加亲热,桓楚望向项少龙的目光掠过一丝杀机,但转瞬即逝,干咳了两声后哈哈笑道:“项兄可也真是有得闲情逸致呢!临战在即,却也还是在依红假翠,谈笑自若,看来正午一战,是胜算在握的哆!嘿,我大江帮能得你这样的人才相助,将会更是如虎添翼了呢!”

项少龙听出他语意带刺,知他在气自己与风菲亲热,心下冷笑,脸上却还是带着笑意,站了起来迎了上去道:“桓兄言之过奖了。在下只是向风姑娘请教秦嘉、景驹的武功底细呢!嘿,蒙得桓兄对我如此看重,我又岂能只顾纵情声色呢?若是此战败了,岂不愧对了桓兄对我的厚爱?那我日后还有得何面目与桓兄相对?”

桓楚听得项少龙如此说来,心下似稍感快慰,眉头一展,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

“那就算我错怪项兄了!不过,你也不需说出如此之话来的嘛。嘿,对项兄此战,我的信心是百之百的……赌你胜!”

继而语气倏地一转,叹道:“唉,说起我们大江帮,表面看来虽是实大强大,威震塞外南北,然实则内部矛盾重重,尤其是今年以来,矛盾更是激化尖锐起来。秦嘉和景驹二人私培心月复,表面上在与我虚与委蛇的相处甚好,可骨子里却是对我不服,欲谋造反,我呢,虽是看出了此端倪,但没有他们的把柄,却也还是没法奈何他们。”

说到这里,满含深意的望了项少龙一眼,接着道:“此次识得项兄,可真乃是天助我大江帮也!嘿,是的,此次比武较技我实则是想利用你来压下秦景二人的嚣张之气,但我也确实是暂刻想不出什么他法来对付他们,我……真的是诚心诚意的想与项兄合作的。”

项少龙想不到桓楚会先入为主的说中了自己的心事,对自己竟是如此坦诚的推心置月复,愣了愣,俊脸微红道:“嘿……这个……我……其实方纔还在与凤菲姑娘她们一起猜度桓兄是不是对我别有用心呢!看来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了,小弟现刻可真感汗颜投地啊!”

桓楚听得项少龙此话,哈哈大笑道:“项兄胸襟才真算是虚怀若谷呢!明知在我这里险境重重,但还是有着泰山压顶而不色变之态,在下可是佩服至之啊!尤其是明知秦嘉、景驹二人和我都对你不安好心,而你却还是不急不燥,不恨不恼,心平气和,嘿,只此一点,就足显出项兄涵养之深了。”

说到这里,又见得风菲、小屏儿二女望向自己,有点惊诧却又有些敬佩之色的异样目光,心下更是一阵舒畅,豪气顿生的道:“项兄只要此战胜得秦嘉、景驹二人,那这大江帮从今以后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到时我们要想成就大业,岂不方便许多?”

顿了顿,忽又望着项少龙,脸色微微一暗,“嘿,小弟尚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项兄能否应否?”

项少龙听了,虎目一扬,脸上显过疑色道:“桓兄有得何事尽管讲吧,只要在下能微尽薄力之事,定当照办。”

桓楚脸上旋即掠过喜色道:“此话当真?不过……此事项兄可得冒点危险呢!唉,还是不说也罢,免得……项兄要是有什么差错,那我可就会一辈子都不安于心了。”

项少龙知他故意如此做作说来,心下真想依他此言顺势下台,免了这凶卜未知的桓楚口中所说的什么‘危险’之事,但自己方纔却已说过‘定当照办’的豪语来,倒也不好意思出言推辞,当下微微笑道:“哎!桓兄这是什么话来呢?我项少龙蒙你不杀之恩,且这段时日待我如兄弟般的热情周到,又力邀我做你们大江帮的副帮主,这些恩情真使我甚感无以为报呢!现桓兄有何吩咐,就尽管说来就是了,哪怕是赴汤蹈火,在下也会在所不辞的。”

桓楚听了似是有些激动的走过来,双手搭住项少龙的虎肩,沉声道:“好!好兄弟!

我桓楚果然没有看错人!”

说到这里,目光倏地变得沉重的凝视着项少龙,缓缓道:“待会正午项兄与秦嘉、景驹二人比武较技时,我想教项兄你一人独战他们二人。当然,这样做是叫你冒险许多,但只要项兄以一敌二也是胜了,那秦景二人在帮中的威信将大大扫地,项兄也便解了我大江帮可能发生内乱的燃眉之急,同时项兄也会因此而深服人心,副帮主之位便非你莫属了。”

项少龙听得眉头一皱。

这桓楚果然狡诈,识破自己已经看出他的阴谋,使用此等佯装坦诚软硬并施怀柔之策,来对付自己,使得自己虽明知前路有得陷阱,而还是不得不往他设置的陷阱里跳。

此计不谓不妙,桓楚就是看破了自己那种侠骨柔情的心态而加以利用,而自己却也是狠不下心肠,不得不被他利用。

项少龙心下不禁苦笑起来,而风菲这时却己惊叫出声道:“什么?这……怎么可以呢?你这是故意刁难少龙吗?”

桓楚听了脸色微变,但旋即即压下胸中不快,淡淡笑道:“俗话说‘置诸死地而后生’,兄弟此举就是此意了。何况项兄凭项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猛,我那秦嘉、景驹二人绝非他的敌手。”

项少龙原本就打算豁出去了的,那会自得什惧意,当下笑道:“好!我答应桓兄的建议!不过……桓兄是否可以暂借百战刀一用?”

桓楚哑然失笑道:“项兄何言借刀呢?百战刀本是你之物,我只是心下喜欢,这几天来舍不得还于项兄罢了。

嘿,待会我就叫人给你送来。唤,时候不早了,我可得去布置比武场地事宜了,在下就先行告退。”

说罢朝项少龙施了一礼后,转身往厢房门外走去。

项少龙收回送桓楚出门的目光,扫视了一下诸女,却见风菲和小屏儿面含担懮焦虑之色,而虞姬却是一脸的兴奋和掀喜,心情沉重之余,又是有点忐忑不安,但却斗志陡增。

哼,有了百战宝刀在手,天下间我也敢去闯他一闯!

比武擂台设在此大江帮总舵所在地……哀牢山西侧的一个有一千多个平方的平坦山地处。场中绿草茵茵,其中三面边缘皆是怪石嶙峋的斜坡,间或有些合抱大的椿树生长其间,而斜坡近处却又是群峰耸立。另一面是一条两侧都是高崖的羊肠峡谷,倒确是一个绝妙的隐秘练兵校场。

场地右侧搭了一座观席台,可能是供帮中有名望身份的人坐的,在观席台前方用二丈多长的竹竿横架起了一条七八米长的红帛匾幅,上面用隶体书写了“大江帮副帮主就职典礼”十个大字。

项少龙、风菲、小屏儿、虞姬等几个来到时,场中已是人山人海了。

大江帮自成立以来,帮中大部份人过的都是打打杀杀的日子,今见帮中比武较技喜选副帮主这等热闹之事,自是人人都想来瞧瞧此可以轻松开怀的场面,要不是需防守总舵,前来观礼的人或许会更多。

十几个武士在前开道,领着项少龙等几人来到了观席台前。

项少龙的心情此时似是有些忐忑,但表面上却还是平静异常,神色安祥,气定神闲的举目往观席台上望去。

却见桓楚坐居中央,正对着自己颌首微笑,他身侧左右是帮中四大护法,秦嘉、景驹二人坐在桓楚左侧,见着项少龙,目光满含杀气,而脸上却又显出一丝轻蔑狡诈的奸笑。

其余是一百多位堂主、分舵主分坐两旁。

项少龙见桓楚把气势搞得如此浩大,知他所有心计是想借自己此战彻底击垮秦嘉、景驹二人在大江帮中的威信,同时亦敢可见桓楚对自己此战的期望之大。

项少龙走上前去与桓楚等几人行过视后,被桓楚安排坐在了他的右侧,接着就是风菲、小屏儿、虞姬三人。

项少龙坐定后,目光往场中前来观礼的帮众一扫,倏见不少帮徒望着自己,目中满含极不友善之色,有的则是偷偷的指着自己,交头接耳,定是在对自己评头论足。

项少龙见着此况,心下猜度可能是秦景二人在人丛中暗插了心月复,对帮众散布了自己的什么杯谣言。

嘿!我本是杀了你们大江帮几百帮徒,早就令众人对我恨之入骨来了,若不是有你们帮主桓楚在为我扛着,我或许早就被他们用乱箭射死了,你们二人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是想借众人的声势来对我进行心理攻击战吗?

项少龙心下冷冷笑,忽地想起自己当年与秦

始皇相处时的风光景况来。

自己那时有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呢?与六国中的权贵人士周旋过,与吕不韦一党明争暗斗过,与赵国名将李牧交锋过,还有与齐国“剑圣”曹秋道相拼过五六百招有余……想起从前的许多虽是惊险重重,但却又是丰富多彩的刺激生活来,项少龙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沸腾着。

冲破创造历史的困难后的胜利是多么的激动人心啊!

项少龙心中又倏地涌起了一种怪怪的感觉。

自己是否可以把羽儿话造为一代西楚霸王呢?想到这里,项少龙只觉自己的每根心弦都倏地给崩紧了。

不!还不止如此:自己如果暗中派人去刺杀了刘邦,那到时天下间还有谁能与项羽为敌呢?

叮当!叮当!……一阵钟声响起,全场顿刻静了下来,也惊醒了项少龙的沉思。

桓楚站了起来,先向项少龙、风菲等微施一礼,然后以他声若洪钟般响亮的声音向众人宣布今天副帮主的候选人是项少龙、秦嘉、景驹三人,以武技论高来定夺副帮主人选。

在全场肃然中,桓楚老气横秋,扬眉喝道:“在场中人,亦可向三人挑战,能接对方五十招以上者,均有封赏。兄弟们,露出点真功夫给大家看看吧!”

在欢声雷动中,当即有两个堂主级身份的汉子抢先出身,来到项少龙跟前,以手抱拳道:“在下乔古、徐成斗胆向项少侠讨教!”

项少龙心知肚明此二人是秦嘉、景驹他们示意下来找自己碴儿,想试试自己武功底细的。

当下微微一笑还礼后,站了起来,走出观席台,来到空出的场地中心,心握百战刀柄,目光虎虎的朝乔吉、徐成二人脸上一扫,浑身上下顿刻透出一股隐隐的震慑人心的威逼力。

乔古、徐成二人似有点被项少龙气势所慑,慌了手脚,竞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项少龙实战经验何等丰富,知道自己不经意间制造出先声夺人之势,见二人后退,知道机不可失,仰天大笑声中己“锵!”的一声,拔出百战宝刀,直往对方迫去。

刀才离鞘,场内立时寒气渗渗,让人心生寒意。

乔吉、徐成心底暗惊之睛,却也临危不惧,二人同时暴喝一声,剑势发动,分别从不同角度向项少龙击来。

项少龙不退反进,步伐沉稳的一个箭步飘前,百战刀往头上斜举,左手同时握在手把上,待二人手中长剑向自己袭来时,百战刀猛往丫斜过去,刀锋化成万点寒芒,如雷电击闪般全力往二人长剑砍去。

此时乔吉、徐成二人若是聪明的话,唯一破解项少龙攻势之法就是身形再往后暴退,方可避过这雷廷一击的一刀,但二人身为挑战者,且身负秦嘉、景驹二人之命,此刻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哪肯在人家才出第一刀便作缩头乌龟呢!

当下均是银牙一咬,竟是挥剑硬架。

项少龙见二人仓皇招架,用的又是单手,心中暗笑,百战刀全力下击。

“当当!”二声脆响打破场中此时的寂静。

众人在片刻沉寂后,又齐声惊呼欢叫起来。

原来乔吉、徐成二人手中长剑都应刀中断,项少龙此时则已萧洒的飘身退了开去,还刀入鞘,神态自若的看着眼前这脸色灰白,手持断剑,呆若木鸡的两人。

众人都不禁惊展凛于项少龙刀法尺寸的精到。

举天下之间有几人能一刀就败退在大江帮中身手不若的两名堂主呢?

一时场中是一种沉闷的静寂气氛。

乔古、徐成二人呆默良久,蓦地一声怪叫,弃下断剑,羞愧得无地自容的狂奔而去。

秦嘉、景驹二人则是目露骇异之色,脸色有点苍白,浑身似是有点不自在的抖动起来。

凤菲和小屏儿则是喜极的不约而同的往虞姬抱去,而虞姬却是兴奋得小手直拍,欢叫起来,目光发亮的望着项少龙。

其余诸人,个个皆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桓楚是惊诧之余即是满面欢容,长身而起,大声赞道:“项少侠如此威猛绝伦的刀法,实乃世所罕见也!哈哈!我看今天的比武你是胜定了!对了,诸位还有谁来与他们挑战的?”

场内却是鸦雀无声,再也无人出面。

桓楚环目殷视了一番众人后道:“若是没有,我就宣布今天的最好赛局了!”

秦嘉、景驹二人这时站了走来,向桓楚躬身道:“帮主,属下二人有事票说。”

桓楚颔首淡淡一笑道:“两位护法有可事禀告?”

秦喜望了项少龙一眼后,沉吟片刻道:“方纔项少侠一刀劈断两剑之神乎其技的刀法,确是令我和景护法二人大为叹服。嘿,我们自知凭一己之力,非他敌手,所以愿自动放弃此次竟选帮主的权利。不过,他杀我帮中兄弟四五百人,实乃我大江帮之众敌,所以我和景护法二人誓要为我帮中死去的兄弟报仇,还请帮主赐准我们二人力战项少龙这狗贼。”

围观众人顿然有半数以上附和着哄然叫好。

桓楚知二人是惧了项少龙的威猛刀法,但却找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想合斗项少龙,心下虽是深服其机智敏捷,但却也正中自己心怀,当下冷笑道:“战斗中死亡自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我们不也杀了他们那方的不少兄弟吗?所以报仇二字只属私情,而我们大江帮的宗旨却是要推翻暴秦,只要是英雄人物愿意投靠我们,我们就须以兄弟之礼待之,所以秦护法之言大是偏激,至于向项少侠挑战,要求竟选副帮主之事,是二位自己提出来的,现在怕了项少侠,愿自动放弃,自也是可以的。”

桓楚这番话带着戏虐味道徐说来,只使得秦

嘉、景驹二人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气得浑身都微微抖起来,双目更是似欲喷出火来。

桓楚见着二人的窘态,心下大是高兴,不待二人发话就又已接着道:“不过如此一来,真是大扫大家之意兴,所以我有个提议,就是项少侠一人独战你们二人,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此言刚落,秦景二人崩紧的脸色顿时舒缓下来,嘴角露出一丝阴森的冷笑!

围观众人却是心神倏地一紧,都想看看帮中两大顶尖级高手合斗项少龙的激烈场面。

风菲、小屏儿二女则是为项少龙暗捏一把冷汗,心下暗暗为他祷告。

倒是项少龙还是泰然自若,微笑道:“在下没有什么异议。”

场中有人忽地为项少龙这等豪气鼓起掌来。

在全场肃然中,项少龙屹立如山般的傲然面对杀气腾腾的秦嘉、景驹三人。

三人都己拔出兵器握在手中。

秦嘉横刀守中,景驹长剑指地斜举。

二人气势沉凝慑人之极,果是比先前二人厉害多了。

项少龙收摄心神,全神贯注的凝视着对手,百战刀双手紧握,当中而举。

秦嘉双目神光倏地大盛,凝注项少龙,大喝一声,出刀疾劈项少龙背部穴门。

景驹亦也同时剑尖快速往上斜挑,手腕一抖,幻出一片剑花,如灵蛇吞信般快绝的往项少龙双眼刺来。

项少龙顿感四面八方均有一股杀气向自己追体而来,心神暗惊,百战刀当即往下一沉,成横扫之势,身体成一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转,百战刀在他四身周围幻起一片刀影,顿然守住敌手所有的攻路。

秦景二人被百战刀的强劲力道所迫,竟使不出后续的变化招数,只得闪身均都退了一退。

项少龙哪容对方重组攻势,一挥百战宝刀,重重刀影如涛翻浪卷,往二人分袭攻去。

秦嘉、景驹二人虽失先机,却也毫不慌乱,改变打法,严密封架,采取游斗方式,且战且转,在场内绕着圈子,都步法稳重,丝毫不露败迹。

高手过招,果然不同凡响。

围观众人,分为双方叫嚷喝采打气,使得气氛炽热非常。

凤菲和小屏儿把心都快提到了喉咙里,而虞姬却是时时拍手叫好。

桓楚此时脸上则是木无表情,使人难测其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百战刀破空呼啸之声不绝于耳。

秦嘉、景驹暴喝冷吟时常叫起。

项少龙心中明白,再这样耗力下去,秦景二人以逸待劳,等自己力竭之时,再发动反攻,那时自己非败不可。

怎么办呢?这等打法继续下去自己可要吃亏!

项少龙心念电闪之下,刀势候地一转,以刀作剑,改为施展墨氏三大补遗杀招中最俱威力的“攻守兼资”,只见手中长刀突地光芒大盛,奇奥变化,若长江大河般向二人攻去。

秦景二人见项少龙刀势陡变,似是刀法却又似剑法,整个人和刀似是溶为一体,浑身上下刀影翻飞,寒芒电射,竟像个满身是刀的怪物般,硬往秦嘉撞去,如此以身犯险的打法,人人都是初次得睹,看得目瞪口呆之余却又发出了惊呼声。

秦嘉乍见项少龙向自己扑来,亦也不知如何应付,大喝一声,先退半步,才横剑扫出。

“当!”的一声剑碰之声后,项少龙现出身形,百战刀把秦嘉快风拔刀硬硬封住,同时整个人朝秦嘉当胸撞去,左手成勾。

秦嘉猝不及防下,被项少龙手腕重重撞在胸口处,顿时只觉胸部一阵吃痛窒息,同时一股腥味直冲喉间,顿时长刀月兑手坠地,自身亦也向后跌倒了去。

景驹心神微惊之下,亦也大喜,项少龙此时周身都是空门,当即长啸一声,长剑朝项少龙额头闪电劈下。

项少龙此时己来不及回刀架封,心神一凉,猛地往下一沉,但旋即急中生智,身体让他失重向后倒去,再向右侧一阵猛滚,险险避过景驹这致命一剑,但肩头处却还是被剑锋所划,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冒。

项少龙惊魂稍定,一个鲤鱼打挺,跳身起来,同时借着跃空之势,又以双手运刀,身体往景驹一个俯冲,刀势发出尖锐的啸呼声往景驹猛劈过去。

景驹一时间被项少龙的狂猛攻势击得只有招架之力,节节后退。

项少龙杀得兴起,刀势忽而大开大阖,忽而长击远攻,刀锋所过之处,都是点点寒芒。

全场众人此时已是哄然全都为项少龙叫好起来。

“当当当当!”

项少龙踏步进击,连劈三刀,每次都准确无匹的劈在景驹手中长剑的同一缺口上,任景驹长剑如何变化,结果仍是一样,神乎其技得令人难以相信。

景驹手中长剑中分而断,项少龙百战刀亦遥指着景驹胸月复。

围观诸人,沉默片刻,倏地由桓楚至风菲、小屏儿,无不高声欢呼吶喊,声如潮涌。

景驹此时已是面如土色,神情沮丧至极,唱然长叹一声道:“项……少侠,你胜了!”

秦嘉已是昏迷过去,这时被众人叫喊声吵醒过来,见着此况,喉间的一口鲜血终是忍将不住喷口而出。

虞姬这时已连蹦带跳的欢呼着,跳出观席台向项少龙奔来。

项少龙还刀入鞘,朝景驹微一抱拳道:“承让了!”

说完脚步缓重的向着虞姬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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