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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剑独笑 第 七 章

“从马迹塘走资水到溆浦只要两天的时间。”单扣剑讨论日后的行程道:“我们打算五天后在那里和楚月他们会面。”

孤独独笑淡淡道:“你要我先离去?”

“我不能不留下来几天把魔教的人全吸引到这里。”单扣剑道:“如果我们两个全没现身,很快就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单扣剑这招不能不说是一着险棋。

眼前要找一个有能力可以护送孤独独笑,而且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可不容易。

他之所以敢这么提议,是相信孤独独笑的身边一定有这样足以重托的得力助手。当然,他也有兴趣想看看可以做孤独名剑亲信的人到底是怎的个人。

孤独独笑淡淡挑眉,朝身畔的人下令道:“找‘芝麻’来。”

芝麻姓麻名芝,是个个儿不高挺可爱的小女人。

她没有半点江湖味,武林中也没有人认识她。

“我喜欢人家叫我‘芝麻’,因为不起眼的芝麻往往是大饼上最香的部份。”她曾经说过:“佛经曾说一粒芥子可纳须弭。所以千万别小看一粒芝麻。”

单扣剑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相当的放心。

从她看孤独独笑的眼神他可以确定,这个女人随时愿意将自己的生命献给孤独独笑而不会有半丝的犹豫。

第二,这个女人可以完全的平凡,几乎看不出是个顶尖的好手。如果不是现在特别注意,单扣剑在刹那间也查觉不出来。

这可是十分不简单的事。也就是这点,谁会想到保护孤独独笑的人竟然“不会”武功?

单扣剑当然不会化装成一个女人来保护孤独独笑。所以,如果不是单扣剑,那身边的人“当然”也不会是孤独独笑。

“利用人类先入为主的习气,挑这个人太好了。”单扣剑忍不住要鼓掌。道:“现在你们就可以动身了!”

“我们确信单扣剑是在马迹塘镇内。”白离凡拍着身旁那头混神獒,站在山丘上道:

“幸好当时只有黑鹰被乱箭射死。神獒只受了伤。”

在这个可以遥视三里外马迹塘的山丘上,不仅仅是受陰十魔中的邱长变、牟城、白离凡和岳通,同时想陰十魔中的“心爱圆明”元明和他的两位弟子黄慧印、贾甲;“心爱知见”

何挂天、“心爱深入”卢飞虹及其得力弟子卜现。一伙子人不可谓声势不浩大。

他们这十个人是魔教白长老座下十分得力的支持者,声望和武功在教中自可结成相当的一股力量。

如今他们也知道杨势、韩尘的人马也逐步逼向马迹塘而来。藉着神獒敏锐的嗅觉,他们最少早到了一天半以上的优势。

“在十八个时辰之内要快点把孤独独笑的人头取下回去向白长老交差。”卢飞虹捋着半尺长的灰胡,十分严肃的道:“时间是我们比另外两拨入有利的地方。”

“你别忘了这附近可以在一天内赶到的还有无等等那个贼和尚、蔚回儿、谷狼女他们三个。”

何挂天翻了翻白眼,道:“至于跟在陆法眼身旁的翁洗星和盛八月也是讨厌的家伙。”

陆法眼是何挂天的徒弟,这点牟城他们受魔的成员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这回事。

“那两个人不是问题!”

元明冷冷一笑,挥手道:“在半途就叫你弟子联合万驾世、秦欢把他们除去!”

残杀同门是一条大罪,罪无可赦。元明这句话一说,登时在场的诸人脸色一变,纷纷沉眉不语。

“嘿嘿,这是迟早的事!”

元明哼声道:“届时白长老与韩尘、杨势之间争教主之位恐怕还有的是死伤。反正是早晚的事,除一个少一个。”

眼前似乎是最好的机会,如果等到日后正面交锋也许就没有这么容易。

更何况这事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将责任往外一堆套到单扣剑他们头上怎么也无从查起。

何挂天和卢飞虹心中都明白元明之所以会有这个提议的重大理由是,盛八月是“心爱悬应”万重的弟子,而翁洗星则是“心爱绵润”姚密的传人。

元明一向跟他们两人十分不合,现在大伙儿既然已经是壁垒分明各司其主,该了结的恩怨势必会一一浮现出来。

何挂天和卢飞虹只有默许元明的提议。

因为在教里他们也有仇人或是彼此很“介意”的人物。

今天你助人家一臂之力,他日人家也自当还敬你一腿之功。所谓眼前的情势是,合则两利共同对外!

“我会派黄慧印和贾甲协助这件事情。”元明话既出口,已是势在必行,“何兄,就请你先照会那边吧!”

何挂天看了众人一眼,嘿声道:“各位有什么意见?”

他问这些人,其实主要的是看卢飞虹的反应。

“如果能做得乾净俐落何尝对白长老不是件好事?”卢飞虹不但不反对,更加强道:

“翁洗星和盛八月由他们三个负责已经绰绰有余。倒是无等等这个人……。”

他一顿,朝元明道:“不如由我弟子卜现和你两位弟子阻止他的行动,以待陆法眼他们三人赶到后以六人合击之力狙杀如何?”

先行阻挠再采合击,前后夹杀必死无疑!

元哈哈大笑道:“能够同时除去杨势和韩尘的势力,我想白长老定会十分的高兴。”

整个行动,牟城他们根本没有置喙的余地。

这不仅仅是教中的地位及武功的问题。最重要的是,单扣剑这位“李无隐”是他们的弟子,是由他们送进去魔教。

像这种情况,最重罪责论死,至少也会饱受刑难囚牢废职。

他们之所以还能活着,是幸赖这回教主之争。

当然,他们也知道日后唯一可以生存下去的方法只有一个杀了单扣剑。

卜现和黄慧印、贾甲迅速的去执行他们的任务。山丘上的七个人则沉眉注视三里外的马迹塘。

这时,已是孤独独笑到达后的六个时辰。远天,正是日薄西山,大片的春霞红云盖住山际那端的天边。

“经过长途的跋涉孤独独笑一定十分虚弱。”

“所以单扣剑为了救他,必会耗掉不少元气。”

“一般估计,他现在应该是睡了一个时辰左右,也就是最熟的时候。”

“如果我们现在进镇的话,正是夜晚初临的时候。”

他们获得了一个结论:“这是吃饭的时间,而且也是忙了一天之后该休息的时刻。”

这种时候往往是警戒心最低的时候。因为人们往往认为在这种时刻休息一下是应该的——

无论是忙了一天或是为了深夜提高警觉。

晚餐永远是最重要的,大夫不都是这么说?

更何况吃饭皇帝大,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干活。

马迹塘的镇门果然相当松散。

虽然很明显可以看到几名江湖人物在幌动巡逻,暗桩也有三处,但是落在元明他们的眼中简直是玩笑。

“嘿嘿,他们是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到了,还是我们的估计十分正确?”何挂天冷冷一笑,道:“这种守卫我们大可不必理会他们直接入镇。”

以他们七个人的实力要摆平这些明暗桩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

但是如果也同样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进镇又何必制造可能会让下一批接班人警觉的麻烦?

也许今晚完成不了任务明天还有机会,能不惊动对方当然是最上策。

七个人相互一招呼,神不知鬼不觉的已是翻过了镇门到了马迹塘里面。

白离凡仍然紧紧抱着神獒行动,要找到单扣剑那小子,最快的方法还是得靠这条狗的鼻子才行。

“我们分成两组进行。”卢飞虹低声道:“你们四位在前头带路,我们三个则在后面呈扇状替你们掩护。”

牟城点了点头,朝白离凡道:“我们两个带着神獒走中路,岳通、邱长变你们两位左右各距离我们一丈……。”

他们协议既毕,当下便由白离凡抱着神獒在夜色中往前窜走。

白离凡和这神獒的默契极好,虽然神獒并没有出声吠叫,但是凭着它四肢的震动白离凡已是一路带着往东北方向直奔。

忽然,神獒全身的肌肉紧绷,白离凡都可以感觉到它体内的心脏和血流正高速的跳动、流动着。

这表示已是十分的接近了单扣剑。白离凡正要向后头及左右招呼,俄然那神獒竟是全身一颤指示了一个后头的方位。

什么意思?难道在这一个刹那停顿的时间,单扣剑已经由东北方向奔到了南方?

正南方是何挂天负责压阵。

何挂天躲藏在一个很隐密的地方注视着白离凡的动静。他看到白离凡抱着神獒朝向东北方向站立。

据他所知,这一停顿表示目标就在前方五丈内了。

何挂天正想和元明、卢飞虹取得联系,却是很讶异的前方的白离凡倏然回身朝向自己这方向。

“怎么回事?”那端的牟城低声问白离凡,这边的何挂天也皱眉,心里在嘀咕。

“就在刚刚单扣剑从我们下方通过,到了正南方位。”

白离凡用很小的声音回答,当然何挂天没有听到。他没听到,但是眼前却看到得个一清二楚单扣剑当面露出顽皮的笑容。

“这么快?”牟城大大的皱眉。何挂天可不是皱眉而已,简直是被吓了一大跳。

一口气还没回过来,单大公子一本金刚经已是当头劈下又沉既重。何挂天冷哼挑眉挫要尽力要避!

却是,冷不防几道黑影奔胸,人处袕道登时受制。

何挂天的哑袕也是其中之一,他一肚子怒火只能压在喉头下方依呀依呀的出不了声。但是他能低头看看到底是什么“暗器”点了自己的经袕?

应、非、况、法、法、何、尚、舍?什么东西?

“这是‘法尚应舍,何况非法?’。”单大公子吃吃笑着点了人家的袕道收回了“经句”,将何挂天往下一扔。

便是,有一伙子人在下面早准备好布袋扛了就走。

这前后须臾的时间,不过是那端的牟城和白离凡又对了一句话。

“照你这么说单扣剑已经发现我们了?”

“如果神獒没有出问题的话。”白离凡轻轻拍着神獒的头,苦笑道:“方才神獒在发抖,显然单扣剑的气势令它害怕。”

因为单扣剑比神獒强。

动物的本能当它们面对或是感受到比自己强许多的另一个力量接近时,会不由自主的发抖、恐惧!

这点,人类也是一样。

牟城和白离凡现在就是有这种感觉!如果方才单扣剑向他们出手,他们有没有还手的机会?

这边的念头在想,那边的卢飞虹却有了行动。

他的位置可以看见何挂天的遭遇。当然也看到单扣剑的出手。夜色中虽然不是十分的明确,但也自信掌握了七成。

何挂天太大意了,如果不是单扣剑奇袭不可能轻易得手。甚至他还乐观的认为,以何挂天的武功大可以击败单扣剑。

眼前姓单的另一个目标是元明,卢飞虹飞身而下潜入方才那屋内。只见外头四名壮汉正扛着何挂天往暗巷里离开。

卢飞虹沉声冷笑,从窗牖穿身飞出,好快的攻向那四名扛夫。他的出手很重,决定在第一时间就摆平这四个人。

“心爱深入”卢飞虹武功的特色就是出手重,而且对人体的袕道了解的十分透澈。

有许多不是很重要的小袕,只要被他的重手法打重往往和死袕并没有多大的差别。

四名扛夫觉得顶门一阵追杀压力,立时四个人纷纷斥喝回身出手。

他们的手上都有一把小臂长的薄刀,是属于近身搏门的险恶技法。双方一照面,对方甚至连何挂天那只袋子都丢弃不管。

这些人!卢飞虹加深了三分警觉,是完全的搏杀客。

当他们在出手的时候,可以完全不顾自己的一切,甚至是生命。

卢飞虹同时也惊讶的发现了一点,这些人不仅在出刀的气势像孤独独笑,甚至连刀法都有三分神似!

难道他们是孤独独笑的人而不是单扣剑的手下?

卢飞虹没有时间去细想这些,一双粗厚的手掌硬是抓向劈空砍来的四把薄刃。他对自己一身硬功夫有十足的自信,尤其是十指上结了超过五十个厚茧更是无物可摧。

四把薄刀和卢飞虹的双掌硬撞干上,四把薄刀断!

卢飞虹的双腿飞起,旋风似的扫过四个人的胸口。但是他并没有占了多大便宜。

那双认为硬如金刚的手掌有血在流,而这四名壮汉竟然能躲过他这夺命双腿的杀力,只被震的一些内伤。

双方喘气着互视,彼此在打量。

“把袋子里的人放开,我就放了你们。”卢飞虹的双手一搓,立即停止了流血。他冷冷一笑,“这点小伤对我来讲不算什么,但是你们没有了兵器。而且又受了内伤。嘿嘿,我在举手没足间就可以杀了你们!”

这四名壮汉没有回答。倒是左屋顶上有了边打哈欠边道:“喂!这里还有一个,你是不是也顺便要走?”

卢飞虹很吃惊的回头。只见上方咱们单大公子正坐在那儿挢跷腿,旁边正是嗒然看失苦笑不已的元明。

怎么,连元明也落入了这小子的手中。

卢飞虹不禁要好好注视这个以不到一年的时间在武林中引起种种轰动的年轻人。

眼前,这个一开始顶着南般看传人名义的家伙正逐渐显露名能符实的能力。这种对手不能不慎重,否则妄高自大只有跟何挂天、元明一样的下场。

“嘿嘿,对付何挂天你是攻其不备;至于元明则是你曾经治疗过黄慧印、贾甲,所以可以运用所知道的心法趁他未料之时出手得逞?”

单扣剑淡淡一笑,道:“女乃的目的是想跟我之间一对一?”

“不错。”卢飞虹嘿嘿笑道:“南般看的传人不会不敢吧?”

单大公子飘身下地,微笑道:“其实你用不着激我,单某人早就打算要破那位那大小的记录啦!”

那群一出手就摆平魔教三名好手,这事不能不说是件挺风光的事。当然对于杜法华在江湖上的名望也有更高的评价,致而引起武林中一片讨论法华先生的风潮。

南大先生和杜大先生之间除了当年一战,彼此间亦敌亦友的善意争锋,如今第二代也不得不被卷入啦。

卢飞虹当然知道眼前这年轻小子的话中含意,不由得冷冷怨声道:“你的意思是可以在一招之内打败老夫?”

单扣剑看起来一点也不严肃,嘻嘻随便站着耸肩笑道:“当然是这么想,否则岂不是丢了家师的脸?”

这下卢飞虹就是有再好的涵养也忍不下来这口气。便是一声沉喝,双拳泛紫直挺直罩攻向单扣剑,卢飞虹的外功的确是具有十分惊人的爆发力!

单扣剑不动,仍旧将那本金刚般看波罗蜜经往人家身上送。

卢飞虹冷冷一笑,将全身内力贯注在双掌上打算以硬碰硬,打破这本在魔教及江湖人口中慢慢流传的“金刚经开,无物不容”的传言。

“小子,看你的这本破书能不能容得下老子这双手!”卢飞虹十二成功力的双掌猛力的拍在打开的金刚经上。

这是以硬碰硬半点也不取巧的内力拚斗。

卢飞虹绝对的自信自己这两掌可以把对方连经书带面孔全部击碎。

因为连钢条都可以打断的手掌。如今加了两倍的功力没有道理不能打得单扣剑五官混成一堆血肉。

甚至,他都可以想见这一页金刚经上的“看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何以故?须菩提!如来说第一波罗蜜。即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五十个字贴满了单扣剑的全身。

这些卢飞虹都想好了,只是没想到一点如果他的双掌没有突破这本经书的阻挡,那么会如何?

这一页,五十个字飞出了六个不惊不怖不畏。一连三个不正好在他的左肩井袕、喉袕、右肩井袕。此外,惊、怖、畏则贴在他的额头上和卢飞虹的表情呈现十分“完美”的搭配。

他不信!

这不是真的!卢飞虹想叫出来,可惜哑袕已经受制。

怎么可能?

这个年轻人凭什么挡住自己五十年修为的内力?

卢飞虹由惊骇而恐怖而畏惧。以这个单扣剑的成就,是不是也可以像孤独独笑一样一剑斩杀了教主和三位长老?

如果真具有这种能力,魔教如何称霸江湖?

忽然间他觉得很悲哀。魔教这些年来扩张太大,也太自视狂妄。根本不知道天下高手如山,往往以为七大门派和武林盟成员就是中原江湖的全部。

不知天外有天也就罢了,如今尚且为教主之位内哄自乱,如果继续下去用不了两年,自先人辛苦建立的魔教非得从此消失在世间不可。

单扣剑什么话也没说,将元明、何挂天、卢飞虹带到马迹塘镇中一间由白色太湖石所建造的屋子。屋子面,牟城、白离凡、邱长变、岳通也早有人“陪伴”。

徐古风!

丐帮帮主徐古风正以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迎接他们。

“各位请坐!”单扣剑的口气不错,也相当有礼的请人送上了茶盅,这才微笑接道:

“用这种方式请七位前来,实在是不得已的手段。”

何挂天冷冷一哼,挑眉道:“要杀要剐就快点下手,何某人可杀不可辱。”

“哼哼,我们自从进入江湖第一天开始就没怕死过。”元明沉哼道:“乾脆点,一刀一个了结了,早死早投胎。”

单扣剑叹了一口气,回道:“江湖的事难道只有死亡可以解决?”

“不然你要如何?”

牟城哼声瞪着单扣剑,道:“想要叫我们背叛魔教?别作梦了!”

单扣剑微微一摇头,看向卢飞,道:“卢前辈你有什么看法?”

卢飞虹嘿嘿两声,看了看单扣剑,又看了看徐古风。道:“先说说看你们有什么见解?”

徐古风点了点头,道:“卢兄,我们都是江湖人,都不希望今日武林在我们手中引起一场血劫是不是?”

卢飞虹楞了一楞没有作声。徐古风接着道:“我丐帮弟子数十万散布大江南北、朝廷野世,可没一个怕死,也没半个怕了魔教!但是,今夜跟各位所要说的是,趁现今大战未起,大家收手如何?”

邱长变嘿哼一声,抢道:“我们如何信任你?”

岳通也按着道:“朝廷曾经密令伍寂影铲除本教,而且教令武林盟暗中协助,你有这能力阻止?”

眼前双方都有了巨大损失,伍寂影、武理盟被杀与魔教教主、三名长老之死已是演变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徐古风沉眉冷目,回道:“事在人为,老夫在江湖上还有一点发言份量,最少可以联合各大门派尽力完成协议。”

元明双眉一挑,回道:“看要本教歇手只有一个办法,交出孤独独笑和单扣剑!”

徐古风嘿嘿沉笑两声,“这么看来你们是没有这种心意了?”

“这也是不得已的事。”卢飞虹苦笑道:“如今本教已非孤独独笑的项上人头不可。单扣剑的事也许可以算了。但是孤独独笑无论如何是解决不了的事。”

单大公子这时不能不说话了:“除了这个之外,应该还有别的法子对不对?”

卢飞虹的双目一闪,只是沉沉一哼没有作声。

单扣剑当下会意,看了一巡眼前这些人缓缓道:“在这里的各位都是白长老的支持人是吧?”

这话挑得很明,一时间魔教中的七人全挑起了眉来。单扣剑着道:“也许你们之中有人可以回去传个口信是不是?”

元明疾声而问:“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们帮助白长老登上魔教教主之位。”徐古风庄穆而诚恳的道:“但是,他必须答应我们与中原武林立下三十年互不相侵犯条约。”

何挂天嘿声一笑:“孤独独笑之事又如何交代?”

“别强人所难!”徐古风冷笑道:“这条件能答应就答应,如果不赞同大家一翻两瞪眼硬干也无妨。”

事情谈到这里已经是没有圜转的余地,剩下的只有他们要派那一个人出去?

正当他们七个互视要讨论的刹那,窗外斗然一阵连环烟炮冲射进来。刹那,屋内浓罩在一片呛鼻的烟味中。

单扣剑只见一道身影窜入,举手弹足间已是解开了元明、牟城他们几人的袕道。

“快走!”那人低喝一击,好熟的音调!

刹那,单扣剑想起这个人是谭寒。

正是万驾世那位在魔教中号称最有希望的师父。

“虽然谭寒目前只是受陰十魔中的地位。”单扣剑曾经听过这句话不下十次,“但是他绝对有能力在今年的魔宴中爬到行魔的地位。甚至,说他已具备识魔的地位也不为过。”

现在,单扣剑真的看到谭寒实力的一面。

“这不仅仅是他能在刹那解开那七个人某些受制袕道的问题。”单扣剑日后对楚月道:

“更重要的是,他穿过了马迹塘重重桩卡而不为所觉。”

他叹了一口气,又接道:“更可怕的是,当时在那么近的距离,我和徐大帮主都没有发现!”

“后来呢?你没有阻止他?”

单扣剑当时倒没有认真的阻止谭寒。

“因为我要表达的两件事都已经做到了。”单扣剑对着徐古风和孤独独笑的“总管”花百彩道:“第一,他们确信哥哥我在这,而且武功也比他们想像的好一点。”

这点,一则可以让魔教放心孤独独笑在马迹塘,二则也可以让魔教更谨慎行事。

“另外,就是由徐帮主把‘和平’的信息传给了他们。”单扣剑道:“这对他们会有相当冲击与考虑!”

徐古风哈哈大笑道:“单公子真是少年英雄,想得出将魔教对外行动转成对内的争位,如果能成功真是江湖一大福音。”

花百彩亦拱手作揖道:“此计能成,家主人就可以安心的寻一个地方调养了。”

他微微一叹,接问道:“今夜单公子是不是就要循秘道去找家主?”

单扣剑摇了摇头,嘻嘻笑道:“今晚失手可不代表明晚杨、韩两股势力的人马会死心。”

所以,他最少还得再多留一天!

“这次多亏你出其不意,我们才能走月兑出来。”卢飞虹朝谭寒一抱拳,道:“不过,不知道你对单扣剑和徐古风的提议有什么见解?”

谭寒皱眉回道:“当时谭某不敢靠得太近,对于屋里的谈话并不是十分清楚。可否请详叙一番?”

岳通这时插口道:“这件事由我来说明吧!”

他说得很简单明确。不消片刻已是前因后果交待了明白。一时间,这山丘上陷入了沉寂。

沉寂?

不,还有一种急速奔跑的声音传来。很快!

声音的落点很小,像是有人用脚尖在奔跑那般。而且,有四个落点。

四个落点就是有两个人往这里疾快接近,已到了山丘之下。难道是单扣剑率人追了过来?

谭寒否定这想法:“因为单扣剑方才并没有全力阻止我救你们离开马迹塘。

如果要战,在马迹塘内当然比这里更有利多了。

一道黑影倏然冲上山丘。汪!

神獒?白离凡欢呼一声上前搂抱住它的脖子,一人一犬玩得好不亲热。

谭寒嘘出了一口气,也注意到神獒的颈炼上有一张信笺结着。他吹了一声哨声叫狗过来打开了看内容。

“罢手如何?”四个字,工整有力似欲破纸而出。

谭寒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依我之见还是依白长老之意为是吧?”

没有人有意见。

因为他们都知道,无论选那一条路都必需经过既长又痛苦的过程。而在这过程,没有人可以退缩。

没有人可以退缩,也没有人有把握可以活得过完看到最后的结果。

这是江湖中每天都有的悲哀。

也许,你可以称它为荣誉。

无等等和尚才上岸,便看见卜现在岸边迎了过来。

“你在等我们?”他的口气很怀疑。

卜现笑了一笑,点头道:“正是专程等你。”

无等等挑了挑眉,道:“有什么事?”

“家师和几位前辈在西方里许外的一间木屋等三位,请跟我来。”卜现脸上堆满了诚恳的笑容往前一步,低声道:“陆法眼他们一行不久也将到,这次聚会是讨论如何除去他们┅┅。”

卢飞虹在魔教中并未明确表示支持那一派,所以由他出面比较容易取得无等等和尚的信任。

当然,无等等和尚对于自己的武功也十分自信。但是他是个十分谨慎的人。

“令师是支持那一派?”

“目前是倾向于联合白、韩灭杨!”卜现回答得也十分技巧:”至于他真正支持谁他老人家并没有指示。”

这个答案很令无等等满意,但是他还有一个不明白的地方:“你在这里多久?”

“一个时辰左右!”

“一个时辰?有没有看见楚月他们的船经过?”

“没有!”卜现回答的很乾脆:“在这个时辰内根本没看见有船进入马迹塘,也不见有舟子开出来。”

无等等嘿嘿一笑,又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的行踪?”

“是陆法眼兄通知了何前辈。”卜现回答的半点也不犹豫,所以感觉十分诚恳,“何前辈也在其中。”

无等等和尚相信了这件事。他想,不得残杀同门的戒律应该有相当大的约束力,更何况以自己的身手加上蔚回儿、谷狼女谁也不用怕。

木屋果然不远,里许的距离对他们来说压根儿不算是一回事。

这一路上不时有兰花的香味淡淡在空气中飘荡。

是春天的关系吧?这四周荒野倒有不少野兰杂生。无等等没有在意这件事,因为他没有联想到卢飞虹的名号“心爱深入”除了重手法之外。对于人体的袕道有十分精湛的研究。

兰花香气如果隐藏了一种叫“鬼寒莲”的无味气粉一起吸入体内的话,在某些部位的袕道会产生沉淀凝结的作用。

也就是说,如果对手攻你某个方位,而你出手的角度和力道又得经由那里的经脉输送内力,很可能会产生停滞中断的情形。

高手过招,这可是绝对要命的过失。

无等等和尚和谷狼女、蔚回儿都没有发现这件事。

所以,他们很放心的跟着卜现进入本屋内。

烛光很亮,但是也很清楚的看到没半个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无等等和尚的脸色立即变得又冷又寒。

“他们在地下密室。”卜现依旧十分镇定的往墙脚那端的一堆木箱竹篓走去。无等等和尚可不太相信了!

当下,只见无等等一个跨步向前探手便抓卜现;同时之际左右两道窗口,黄慧印和贾甲双双奔入攻击谷狼女及蔚回儿。

卜现冷笑一,低身反掌自下而上连换三个变化攻向无等等的右胁。在他的估计,只要无等等和尚的某两处袕道运动到真气势必要倒下不可。

眼角所见,蔚回儿和谷狼女已经被黄慧印、贾甲双双制住。

这点更加深了他的信心。但是,信心不代表结果!

无等等的拳头比他预料的快,更比他预料的“长”。无等等的手臂竟然可以暴伸手三寸这个变化让结果产生了极大的不同。

倒下去的人是卜现,胸口凹陷了好大一块。看来是无等等和尚把他的肋骨全打到了后背去了。

其势不止,无等等和尚一个回身踢腿踹向黄慧印和贾甲。这种强劲的悍势以黄、贾两人在惊俄中原本是避不开去。

但是,无等等这一踢可动到了那几处袕道的脉络,人在半空中只见他脸部一扭曲双腿登时无力。

幸好的是黄慧印和贾甲在极度惊吓下只顾得用本能逃命,双双夺门暴退没命的往前头冲。

无等等的手段他们不是没听过。

无等等的功夫方才看的更清楚!

所以趁着两条腿还能跑的时候那有不拚命狂奔的道理?

这世界上的事往往很讽刺。

你认为你在吃人结果往往变成了人家的猎物。

同样的道理,你认为你是在逃命的时候,也许是人家合着手掌正在祷告你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无等等和尚就是这个心情,足足等了一炷香之后袕道自解了才冷哼哼的对着门外骂道:

“山水总有相逢,咱们走着瞧。”

这时蔚回儿、谷狼女也恢复了自由,双双恨声道:“首席使,他们这么做分明是要挑起内战!”

无等等和尚冷笑两声,道:“大家既然要破坏协议挑明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立刻传出消息给家师!”

“是!”

要除掉翁洗星和盛八月?

陆法眼对这点指示相当为难,但是师命难违。问题是如果万驾世和秦欢不动手的话,自己成功的机会很小!

舟舱这么小,这件事又无法跟他们两人做讨论。

消息是来自岸边有人用风灯的明暗传递告之,他可是眉头深结了。

因为他很清楚,翁洗星、盛八月两个人表面上不在意,心里头可是十分的警戒自己。

“陆兄,方才是传达了什么事?”万驾世出声问道。

“家师如今和几位前辈会合在马迹塘外。”陆法眼似有意无意的回道:“他要‘我们’带点‘礼物’去见他们。”

万驾世是聪明人,秦欢也不笨。

当然,他们也都知道翁、盛两人听得出话中有话。

秦欢立即追问了一句,道:“是不是要我们先潜进马迹塘探一探消息跟他们回报?”

“是!”陆法眼回道:“家师正是这个意思。”

他们之间有一种暗号,可以在说话的同时表示这是谎话。

那么这既然是谎话,剩下的别有所指就凭各人去相契相印了。万驾世和秦欢立刻有了相同的回答:“这太冒险了,还是先见了他们再说吧?”

当然他们也做了手势表示明白真正所指。

同时,更明白表示支持这次的行动。

翁洗星和盛八月放松了戒心,甚至加入讨论的范围。“这件事的确莽撞不得。”盛八月嘿声道:“我们对那里面及附近的情况一无所知,如果打草惊蛇就不妙了。”

“对,更何况无等等那个贼和尚早我们一步到达。”翁洗星接道:“不如先看他搞什么把戏再说。”

“有理!”陆法眼笑道:“好!”

好字不好,不好的是盛八月和翁洗星。

三个人倏然出手挤向坐在一起的两人,在这狭小的舟舱里盛八月和翁洗星根本没有闪避、也没有出手的机会。

他们的生命很快的在惊骇中结束,尸体也随着浪花被丢弃在这段资水的水底。

俐落的杀技,好像方才什么也没发生。

不,好像这舟舱内根本就没有翁洗星、盛八月他们两个人乘坐过似的。

“现在舒服多了!”

陆法眼伸了个懒腰,笑道:“这里面宽敞多了是不是?”

白长老接到谭寒的飞鸽传书已是一天一夜之后。

信函的内容令他十分犹豫。

因为,这个做法只要被对手事先知道,勾结外人颠覆本教的第一条重罪谁也承担不起。

而且,就算成功,事后教里传开自己是受武林各门各派协助登上教主之位,只怕届时也难以服众。

他这边在犹豫不决,另外在洞庭湖北长江之南的潜江大城里的韩尘则肃杀沉沉。

“姓白的,这下可是你先动手!”韩尘冷沉沉的声音回荡在室内回荡,“既然如此也怪得韩某人不留情面!”

他边说边看着前方的两名老者。

“立能为心”柴法缘、“计圆知心”黎舞岩都是识陰十魔的地位,在魔教中可说是有相当势力。

眼前魔教的内争并不是所有五十陰魔全部表态支持那一方,例如行陰十魔就全部退出这次的教主之争置身事外。识魔之中最少也有四位没有表明立场!

所以,眼前的柴法缘和黎舞岩对韩尘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两根支柱。

“白长老的手下真的出手?”黎舞岩挑眉沉声,道:“这件事依老弟之见应该先调查清楚以免反落人家口实。”

柴法缘也赞同道:“也许这是姓白的挑拨之计,故意引得我们先动手届时好名正言顺的藉教规处置。”他看了韩尘一眼,接着沉声道:“更怕的是出杨势挑拨,甚至是单扣剑那边的人离开之计。到时对我们绝无好处!”

韩尘不是没考虑到这点。但是,这封信函是由爱徒无等等和尚亲笔所写当然是不会假。

而且,通信的管道他更有信心决计他人不知。

韩尘心里明白柴法缘、黎舞岩在眼前这个阶段并不想引起教内流血争战,因为对魔教而言几乎没有半点好处。

“既然两位兄弟的见解如此,就请黎兄走一趟如何?”韩尘沉吟道:“现在各路人马纷纷汇集于马迹塘,老夫在这里将事情布署妥当,也立刻和柴兄前往。”

黎舞岩点了点头,道:“也好!听说杨势也过了长江到洞庭湖不远处。我先过去稳定那边的情况好应付日后的变局。”

潜江城里黎舞岩正要动身的同时。伍还情他们一行则已经顺着沌河出潜江城南而下。

各地的信息不断涌至,这不只是楚月他们一行的动态及马迹塘附近的活动,也包括了各门各派往马迹塘集合汇聚的情况。

“看来洞庭湖方圆百里内已将是江湖各派大集合之处。”董泉声望一江水,缓缓道:

“在我们之左五十里有少林、鹰爪、准帮,右则不到四十里则有武当、华山、峨眉,六十里目前知道约有排帮,古剑门、十三龙,刚刚出这条沌河上岸的就有昆仑、点苍……。”

在他们手上,最少有五、六十个门派的动向。

当然,有关魔教的活动也不少。

“眼前魔教分成三派互争教主之位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伍还情临风而立,道:“如果现在马迹塘一战不能把魔教摧毁,日后待他们又团结一气,只怕中原武林就要有更大的损失……。”

白火焰嘿声道:“这么看来最省力的方法就是挑拨他们之间的内斗,我们才能坐收渔人之利了?”

伍还情微微一笑,道:“记不记得我们曾经抓过他们受陰十魔中的‘定境安顺入心’乔请和‘小乘’韦不过?”

现在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生死。

当时,乔请和韦不过被单扣剑打败后囚禁在伍家官邸内,而伍家早已因一把大火烧得片瓦不存。

伍家没有半个人生还,除了在地牢中的乔请和韦不过。因为在地底下勉强躲过了这一场大火劫!

这是一件很讽刺的事,该死的人反而活下来,而要杀人的人倒没留下半个。

伍还情当时做了一件事到地牢和乔请、韦不过谈条件。

“你们的人怕你们说出魔教内情所以要杀人灭口。”伍还情当时忍着悲痛冷冷道:“而中原武林各门各派也要你们的命!”

韦不过冷冷道:“要命一条,女乃尽管拿去。”

伍还情嘿嘿两声,注视着这两个人道:“好死不如歹活,何必口口声声言死?没有生命的英雄比狗雄不如!”

乔请哼了一声,道:“女乃想要如何?”

“我现在还没想到。”伍还情当时严肃的回道:“不过届时大家合作的事一定不会太为难你们。”

现在,这个时机似乎是到了。

“如果你们教内发生了白长老、杨势、韩尘三人争夺教主之位,你们支持谁?”

今天在进潜江城前,伍还情已经把这问话传了出去。

现在,在沌河上由对面驶来的快舟上的旗帜得到了答案。白长老!

伍还情同时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我们帮助你们所支持的人大家合作,你们的意愿如何?”

白色的旗帜上昼了一匹双足踢空的骏马。

双足扬空,表示两个人都答应了这个交换条件。

“你们之间订的条件是……?”周嫱问道。

“我们帮助白长老的人对付杨势和韩尘。”伍还情轻轻笑了:”而他们则提供我们名册好分清敌友。”

她同时又补上了一句:“当然,白长老的人不会攻击我们!”

“这只是他们两个人的意愿?还是可以代表白长老?”贺十波谨慎的问道:“这可是大大的不同。”

“在这段时间里他们有相当的余裕可以和外头他们的人联络。”伍还情回道:“我想就是白长老还没有完全答应最少在他的身边有不少人赞同这个提议。”

白火焰嘿嘿笑着说道:“再说到时候姓白的老头也不能不答应。”

只要这些答应的人挑起了战火,已经是让白长老由不得不加入这场内战。而这点,将魔教对外的战争转为对内争教主之战正是他们的目的!

江湖的事,谁也不知道明天又会有什么变化。

但是,今天的事做好,明天你就多了一番胜算。

纵观世间细想从来,何尝不都是如此?

这一夜的马迹塘如常,平静平凡的令人反而更谨慎。

他们四个注视这个镇后方的一条通道足足在一个时辰之久。在这段时间内,没有半个行人半辆车通过。

以地位来说,彼此同样是想陰十魔中人。

属于韩尘势力的“心爱游荡”沈蔓生、“心爱根本”胡妙言;属于杨势的“心爱绵润”

姚密、“心爱悬应”万重。

今晚他们四个是这个把月的时间来最和平共处的一次。因为他们都接到自己人被白长老那边人马攻击的消息。特别是姚密和万重,两名弟子不明不白的死在万驾世、陆法眼、秦欢他们手上更是恼怒!

当然,沈梦主和胡妙言对于自己的弟子蔚回儿、谷狼女也差点和无等等一同遭到毒手之事恨意浓浓。

既然大家同仇敌忾,彼此间拉近了距离是自然的事。

“听说昨晚卢飞虹他们的行动失败!”姚密眯起了双眼,嘿道:“难道那个姓单的有过人之处不成?”

他们彼此在对方的阵营中都有棋子,所以这种消息很难能掩盖住。更何况在马迹塘附近大家都布满了探子,彼此间的动静一忽儿便传了出去。

“哼哼,说不定这是他们的计谋!”沈梦生冷笑道:“用这套虚张声势让我们犹豫,以便他们争取多一些时间抢一步杀了孤独独笑!”

“不错!”

胡妙言接道:“无论如何,我们总要先确定单扣剑那小子和孤独独笑在镇里才是。不然光耗着在镇外给人家当呆子笑。”

这是很实际的问题眼见为信。

目前只有白长老的人见过单扣剑,谁又知道这是真假?

万一是对方放出的空气,自己这两路人马岂不是大傻瓜?所以,进镇探查虚实的事是非走上一走不可。

更何况传言中丐帮徐古风已经在马迹塘里。如果这件事查明属实,那日后的整个计画就得非调整不可!

四个人彼此间既然已经取得了共识,便是分成四个方位呈扇形的往马迹塘窜入。

“这次来四个人。”

消息很快传到单扣剑手上,他看了一看朝徐古风道:“这回很可能是杨势和韩尘的人”

徐帮主就先请你们的打狗阵活动活动了。”

徐古风豪爽的哈哈大笑道:“早该如此了,否则那些棍子全叫虫给蛀光啦!”

单扣剑抱了抱拳,再转向花百彩道:“花兄,这回马迹塘随便挑一个让他们魔教吃一惊吧?”

“没问题。”花百彩哈哈大笑道:“这里是我们的家,本来就该由我们来才是。怕的就是只有一个,弟兄们觉得不过瘾!”

胡妙言听到一串很奇怪的声响。

那是一种非常有韵律的击地之声,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刹那,他想到了丐帮的打狗阵。

嘿嘿嘿,徐古风那个老乞丐果真是在这里!

念头方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涌出九个叫化子不断以棒击地的靠拢近来。胡妙言冷冷一笑,扬声道:“徐古风,你就只有这几个没屁用的臭化子可用吗?”

徐古风从他背后的屋顶上冷冷现身回道:“凭你?老夫只用三十六名叫化子就够了。”

在丐帮在打狗阵分成十八、二十一、三十六、七十二、八十一乃至最高百零八人不同的阵式。

人数越多威力越是强大。

当然这也表示阵中那个人在丐帮眼中是什么地位身份。

胡妙言显然很恼怒这点,冷冷回道:“是吗?只怕你这些叫化子不够老夫活动筋骨!”

说话间,那四周的丐帮徒众已是围了上来,一阵乱棒飞舞。可别以为真是漫无章法的乱棒,眼前的打狗阵已在现任帮主徐古风的改良下有了新的创意“乱中有序,序于敌变;敌变有射,射不尽乱”。

简单的说,新的丐帮打狗阵本无章法,而阵中目标如何变就是引导他们怎么攻击的章法。阵中人身段手法的变化有力竭之时,而随势所击的阵法却永远不尽不竭。

这点,就有点像目前科技时代的响尾蛇飞弹。

所以这个阵式的成员讲求的是默契与反应,而击败敌人的因素则在于耐力!

胡妙言立刻感受到了这点和以往不同的打狗阵。

在魔教的记录中,打狗阵本来有几个破绽;现在虽然有更多的”破绽”,但是自己却是无法突破!

他在记亿中也回想起徐古风接任帮主以后曾对打狗阵有所改良,但是这阵式的威力却远远超乎他的估计之外。

是以明朝中叶以后的江湖对丐帮打狗阵往往加上“古风”打狗阵的名称以示推崇徐古风在这方面的成就。

当然,只有少数的人知道徐古风的心法其实与武当的太极心法有极深刻的关系。

眼前这位想魔“心爱根本”胡妙言越是急着要突围而出,反而自己越是乱了章法。他一直想不透,以自己平素反应灵敏往往能一眼看穿他家武学根本的修为,为什么对这个小小的打狗阵越陷越深越打越迷惘!

这里胡妙言惊心动魄,另外隔一条街的万重也好不到那里去。

花百彩显现出不为人知的孤独家阵法。

八名执剑的剑客全身雪白的动衣在黑夜中一轮又一轮的攻向“心爱悬应”万重身上。

本来,以万重的心法最适合腾空交战杀敌。但是他千万没想到这八把剑从前后夹击的威力有如此的可怕。

万重飞身在半空中将一双湛篮的钢爪前后飞舞已是极尽变化诡异之能事。简直,已经不是普通的高手能捱得下其中任何的一记抓击。

但是,前后的剑客都挡了下来。纵使他们最前面的三把剑都倒了下去,只要还有一把能插入万重的体内,这个魔教高手就不可能见到三个时辰以后的日出。

不愧是孤独世家的剑法,猛悍与死亡。

单扣剑不愿杀人。但是,却阻止不了别人也这么做。甚至,如果前后各四名剑客中的最后一名没有杀了万重。他们雪白的劲衣上必然染满了自己的血液!

他叹了一口气,倏忽飘身在姚密和沈梦生之间的屋脊,缓缓道:“两位的身份,大可以光明正大的见面吧?”

姚密和沈梦生双双正沉吟着要不要露面,只听一条街外那端传来胡妙言的一声惨叫,以及徐古风哈哈大笑朗声朝这道。

“单公子,咱们这边处理完了,老夫回去润茶等你!哈哈哈……。”徐古风的声音可是字字入耳。

姚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现在不是硬干的时候。

当然,在另外一端的沈梦生也不是傻瓜。从方才单扣剑无声无息飘身上屋的造诣心中早已明白绝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如今,方才照面胡妙言、万重已是命丧在人家的手里,此时不留着青山在,只怕待会儿就火烧山啦!

单扣剑当然不会去追他们,因为还必需藉由他们把“单扣剑的确在马迹塘”的消息传送出去。

他微笑着看着姚密和沈梦生两道身影急速奔出马迹塘。现在,可以安心的由秘道去和孤独独笑会合!

他放松了心情自屋顶上飘下,花百彩早已在下方等他。开口道:“单公子,我们是不是要送‘两’份礼给白长老那边的人?”

单扣剑轻轻一笑,道:“反正我们是省了挖洞的麻烦,而他们也可以好好认真考虑一下我们的实力。挺不错的!”

花百彩哈哈大笑,道:“跟单公子合作真是愉快,难怪家主人十分欣赏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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