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 第 2 卷 第 七 章
孔庆琦皱眉道:“可是老弟这样一说赤帝还会跟你对手吗?”
梅山白道:“孔老,如果你是赤帝,你会相信我的话吗?”
孔庆琦想想道:“我相信,你老弟在外面耍的几手相当高明,否则教中也不会破格,这么快就召你前来参与机密,连豪杰盟中十八友,在教中服职多年,还轮不上这个资格呢!”
梅山白道:“那是孔老的想法,因为你还知道人上有人,九帝高踞九重天上,他们且空一切,断然不信我能杀得死他们,赤帝来了,知道我说过这句话,一定还会自动找我对手!”
胡媚儿道:“不会,东方悦生性多疑,他心中虽然不信,也会叫别人先来试试手,测探一下你到底用什么方法!”
梅山白道:“那就要靠各位帮忙了,如果来人很差,我自己就能应付,较高一点的,你们必须替我挡下来。”
胡媚儿道:“兄弟,究竟你自己可以应付到什么程度?”
梅山白用手一指道:“如果技艺如四大令主,我自信尚可一战。”
龙在田不禁怒道:“你未免太自大了!”
梅山白笑道:“龙兄!如果你不信,我们可以较量一下!”
孔庆琦忙道:“在田!你怎么在这个时候,还跟梅老弟赌气!”
龙在田道:“他实在欺人太甚!”
梅山白笑道:“龙兄!不是猛龙不过江,我敢到此地来闯一下,绝不会是不舞的鹤,但我们不必自相冲突,口头拿这些人来作较量的标准好了,我除去赤帝之后,尊夫人一定不肯罢休,我们就以这些青龙使开刀,瞧谁杀得多,杀得于净利落,他们曾经是你的属下,你比我清楚他们的底细,如果你这一阵比不过我,你输得也服气了吧!”
龙在田道:“我们何不现在就开始。”
梅山白笑道:“还早,媚姊知道的,我要上九重天,第一个也是拿赤帝开刀,现在既有这个机会,何不等他来了呢。”
胡媚儿道:“梅兄弟是有这个打算,因为你们的态度未明,我认为你们都是赤帝的心月复,所以没告诉你们……”
东方明珠冷笑道:“胡媚儿,由此可见你也是包藏祸心,今天把你算在一起,并不冤枉你,回头够你受的。”
胡媚儿笑笑道:“东方明珠,事情到了这个程度,我也不怕你知道,我对九重天也没有野心的,但拿赤帝开刀则是我向梅兄弟提议的,因为东方悦在九重天上已经不得人缘了,梅兄弟真要杀了他,必能使人心大快。”
东方明珠神色微变,忽然人影一闪,却是欧阳琥来了,众人俱为一惊,可是看看欧阳琥身后并没其他的人。
东方明珠忙问道:“欧阳兄弟,口信传到了没有?”
欧阳琥道:“传到了!”
龙在田却怒骂道:“欧阳琥,我一直把你当知己兄弟,你却……”
欧阳琥微笑道:“龙兄,这怪不得我,你的床头人都变了心,我还有什么办法呢?何况嫂夫人有东方帝君做靠山,我实在惹不起她。”
孔庆琦冷笑道:“你无非想这个位子,告诉你别昏了头,东方明珠跟桑老婆子商量好,目前只是暂时利用你而已,迟早你总免不了一刀的!”
东方明珠忙否认道:“没有的事,兄弟,别听他胡说。”
欧阳琥笑道:“我知道,大嫂不会是这种人!”
龙在田冷笑道:“她连我这个丈夫都可以出卖,还会对你讲道义!”
欧阳琥笑笑道:“那是龙兄的野心太大,我却有自知之明,最高的位子轮不到我,就算把天下第一人的尊号白送给我,我也没这份本事接下来,只有安份一点,找个较好的差使干干,帝君不能一个人独霸天下后,任何事情都一手包办了,我总有可以派用处的地方,因此我不必为将来担心!”
孔庆琦冷哼一声,东方明珠忙道:“我叔叔呢?他老人家怎么还不来?”
欧阳摇道:“今天时间赶得不巧,八帝都在赤帝宫中为帝君上寿。”
东方明珠一怔道:“我倒忘了,今天是叔叔的生日!那他老人家有何指示?”
欧阳琥道:“帝君问明情形后,叫我先回来转示一道秘令,他把别人敷衍一下就怞空赶来,要大嫂先稳住他们!”
东方明珠急道:“叔叔的秘令在哪里?”
欧阳琥道:“我借祝寿的机会偷偷送上了大嫂的信件,帝君无法笔示,只借如厕的机会传下口谕,说用这个方法,必能先将孔庆琦与胡媚儿擒制住。”
东方明珠道:“能擒制这两个人,问题就简单了,叔叔是怎么说的?”
欧阳琥道:“这不能给他们听见,大嫂能否借一步说话?”
东方明珠道:“我不能离开,青龙阵必须要我在场主持,否则就困不住他们了,你还是低声告诉我吧!”
欧阳琥走到她身边,启口低语,东方明珠道:“我听不见!你声音再大一点。”
欧阳琥道:“不行,孔庆琦耳朵太尖,声音一大,他也听见了,反而会误事,大嫂再凑近一点,这句话很重要。”
东方明珠再将耳朵移近他的嘴边,欧阳琥忽然一掌,击在她后心上,将东方明珠击得往前一栽,口喷鲜血。
梅山白及时配合行动,大喝一声道:“杀!一个活口也不能留!”
他的动作很快,折扇指处,钢针扫射而出,有七八名剑手中针倒地,接着他长剑如虹,寒芒起处,又是几个人断首裂膛,李明明的煞剑也跟着出鞘,那批剑手虽然个个都有一身非凡艺业,怎奈猝不及防,而且东方明珠受击后,阵脚大乱,全无斗志,竟忘记了对抗。
孔庆琦与龙在田也及时发动了,加上欧阳琥的血影掌,五个人如虎入羊群,顷刻之间,一批青龙使不分男女,被杀得一个不剩。
胡媚儿则反身向后,首先一掌击中在桑姥姥的胸前,桑姥姥本来已受了内伤,如何经得起这一下重击。当场骨折倒地毙命,她同来的十几个人见情形不对,连忙亮出兵器,往后夺路,孔庆琦冷冷一笑道:“媚娘!不必追,谅他们也逃不了。”
胡媚儿闻声止步,那批人才逃到上,孔庆琦一按石栏上的雕花狮子头顶,但见廊柱上及横梁上喷出一蓬黑色的水柱,从前到后,十几丈内,布成一条小弄,那些人为了提防追兵,都是背向着后面,自然走不快。
被黑水淋中了,个个痛得怪声乱叫,抛却手中的兵器倒地乱滚,但也没有滚多久,就静止不动了。
胡媚儿咋舌道:“这是什么东西?如此厉害!”
孔庆琦笑道:“蚀骨毒水,但也没有梅老弟的飞针厉害,他不但杀人不见血,连尸骨都不留一点。”
用手指向那几个中针的剑手,只剩下一滩湿衣了。
胡媚儿看了又是一惊道:“梅兄弟,你说用来对付东方老怪的就是这玩意儿吗?”
梅山白笑着摇头道:“这些玩意只能用来对付一些不成气候的小角色,别说赤帝了,连你们各位也不在乎它,因为发射力太小,略一用劲就阻住了,刚才我是出其不意,否则这些人也不会死在它上面……”
胡媚儿道:“那你是用什么来对付东方悦呢?”
孔庆琦道:“梅老弟还是别说出来,法不传六耳……”
梅山白笑道:“说也无妨,就是这玩意儿!”
抖手抛出白白的一团,孔庆琦变色躲开。
胡媚儿却一把抓住了笑道:“孔老,你的胆子也太小了,难道梅兄弟还会害你不成!”
孔庆琦自知失态,讪然地道:“我实在是杯弓蛇影,吓破了胆,谈虎色变了…”
胡媚儿展开那白色小团,却是一张字条:“谨防东方,遇变莫慌,虚与委蛇,静候欧阳!”
览毕才笑道:“兄弟,难怪你沉得住气,原来你早得到通知了……”
孔庆琦也看到了道:“这是什么时候交给你的?”
梅山白笑道:“是我们离开朱雀阵时,欧阳兄弟暗中弹过来的!”
欧阳琥道:“那时东方明珠只对我说个大概,我还弄不清楚她要做什么,所以不敢造次,只好先知会梅兄一声……”
孔庆琦怫然道:“为什么不先告诉我呢?”
欧阳琥道:“东方明珠一定要等神君与媚姊单身陷阵时才敢有所行动,假如属下早禀示了神君,以神君稳健之行事手法,绝不会轻易涉险,如果率大队人马前来,东方明珠也不敢有所行动的,祸胎永远存在……”
孔庆琦道:“我心里有了个准备也好得多!”
欧阳琥却道:“没有用的,东方明珠十分陰沉,否则二十多年来,神君怎么对她毫无戒心,如果不是她自己发动,属下即使告密,神君未必会相信,龙兄更不会相信,还以为我在挑拨是非呢,龙兄,现在不会怪兄弟不够朋友了!”
龙在田深吁了一口气,感慨地道:“这贱人居然能伪装二十多年,我们都被她驯良的外表瞒住了,如果不是老弟及时下手,我们真叫她整住了!”
东方明珠在地下勉力撑地坐起,一看满地残尸,以及桑姥姥的尸体,再看到上的尸体,知道大势已去。
她朝欧阳琥狠盯了一眼道:“你好!我这样相信你,想不到你……”
欧阳琥笑道:“大嫂!龙兄跟你是几十年的夫妇,你都能翻脸无情,遂下杀手,我这局外人还敢跟你合作吗?”
东方明珠道:“那是他自己绝情,你看他如何对待自己的儿子!”
欧阳琥道:“龙兄执法如山,怎么能怪得了他,这是一个大丈夫应具的魄力,我倒很佩服他的作为!”
东方明珠颓然地道:“欧阳琥,我不明白,我许你接掌天府,你居然还能不动心,难道你跟着他们,还会有更大的发展吗?”
欧阳琥笑道:“东方帝君连自己的亲侄女婿都不放心,在他手下办事情更难讨好了,何况我听见了你与桑老婆子的谈话……”
东方明珠道:“那是安安她的心,你想我怎会把这样重要的职务去交给一个无能的老婆子担任,这是你考虑欠周详,但我不能不拢络她,因为她的哥哥是九帝之一……”
欧阳琥笑道:“我师祖也是九帝之一,可是赤帝的目的乃为兼并九帝,等我师祖垮了台,我照样会被一脚踢开……”
东方明珠一脸严厉道:“你们别以为这样就能成功了,我看你们如何善后?我叔叔那儿,我看你们如何交待!”
这句话使大家都怔住了,孔庆琦忙问道:“欧阳令主,你到了九重天上怎么说?”
欧阳琥道:“我根本没去,今天是赤帝寿辰,大家一定在那儿聚饮为庆,不受理任何外务,连入口都封闭了!”
孔庆琦道:“这善后问题倒是麻烦了,还加上桑老婆子这码子事,对上确实难以交待,我们要想个要切的办法才好!”
龙在田道:“这个交给属下处理好了,媚姊!桑老婆子还有一些残部在你七情殿中,把他们一起解决才好!”
胡媚儿道:“那倒是小事,问题在如何呈报上去呢?”
龙在田笑道:“很简单,就说桑老婆子被你击伤后,心有不甘,率众向你寻仇,被你全部消灭了,有神君作证,其曲在彼,她的哥哥白帝桑白也无以可责,九帝中支持你的人占大多数,大概不会有问题!”
胡媚儿道:“有问题我也担的起,这本来就是事实,你这儿呢?”
龙在田道:“我只好据实为报,就说这贱女向我拼命,率同手下起变,不服神君的约束,由神君下令全部处死……”
孔庆琦道:“说是说得过,但为什么要拼命呢?”
梅山白笑道:“这样不好,如果东方明珠真有拼命之意,一定是有了特殊之故,也必然会先向她叔叔报告的,现在毫无动静就出了事,东方悦一听就明白了!”
孔庆琦道:“是啊!我们必须要做得更稳妥一点……”
梅山白笑道:“我倒有个办法,就说东方明珠因丧子之痛而投入毒蛇谷自尽,而这批青龙使不知为了什么原故,纠众向龙兄问难,行为抗上,孔老乃执行教条,加以处死,这样一来,东方悦自己心中有鬼,不但会相信,而且还不敢声张!”
孔庆琦大笑道:“妙!妙极了,梅兄弟到底是大将之才,出的主意也比别人聪明百倍,在田这下可心服了!”
龙在田道:“刚才见梅兄出手,刹那间连毙半数以上的青龙使,我已经心悦诚服,甘拜下风了,先前得罪之处,尚祈梅兄见谅!”
梅山白笑道:“那倒不敢当,可是尊夫人这儿必须做得快,做得绝,做得真,龙兄还要拿点魄力出来才行!”
龙在田愤然道:“我真恨不得将这泼妇千刀万段,喂毒蛇正好趁我的心!”
东方明珠狠狠的瞪了梅山白一眼,孔庆琦上去两指疾点,戳在她脑后死袕上,她双腿一伸,倒地不动,然后道:“在田,你赶快送到毒蛇谷去,媚娘也速去处理地魔宫的残部,如果人手不够,我这边可以支援!”
胡媚儿笑道:“用不着,你千万别插手,我对付得了,九重天上一定还有人私下监督的,我自己解决,让他们据实为报还好说话一点,倒是丽珠和鲁伯雄那儿,你要赶快去清理一下,地魔宫的余孽是一个不能漏网的!”
孔庆琦现在很放心了,笑道:“不会的,桑老婆子干这件事也很小心,不愿意让太多人知道的,因此她只带了一部分死党,而且她认为这是万无一失的行动,所以封死入口,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里面的情形,让在田跟欧阳令主去一趟就行了!”
龙在田挟起东方明珠的尸体,与胡媚儿等人走了。
孔庆琦才道:“梅老弟,你真的准备向赤帝下手吗?”
梅山白道:“不错!我确有这个准备。我知道孔老也有此心,只是不敢轻易举动而已,所以没有向孔老说明!”
孔庆琦道:“现在事机急迫,东方悦知道他侄女被杀,手下尽残,虽然找不出借口来对付我们,但必然有所戒心,我们要先下手为强,老弟那一招绝招”
梅山白笑道:“我哪有什么绝招,完全是唬东方明珠的,我为的是稳住东方明珠,等欧阳琥前来解围而已!”
孔庆琦一惊道:“那就不太好办了,赤帝是很难应付的!”
梅山白笑道:“今天倒是个机会,九帝齐集,而且东方悦正在庆寿,一定会喝很多酒,酒醉的时候警觉性就差一点!”
孔庆琦急忙道:“老弟今天就要下手!那可不行!”
梅山白道:“为什么,今天是最好的机会,迟了,这里的事情传到他们耳中,他一定会提高警觉,先对付我们了!”
孔庆琦叹道:“我也知道,但九重天上有了什么聚会时,封闭门户,任何人都不能进入,这是预防有人趁机捣乱的措施……”
梅山白笑笑道:“青龙门使倒戈,东方明珠身死,地魔宫与人间世伙井,这么多重要变故,应该可以破例吧?”
孔庆琦道:“更不行,外面发生的变故越大,越是不准上去,最多只能向门口请示,由里门派人出来调查……”
梅山白想想道:“那就用这个借口好了!到上面时,再作其他的宣布,当着九帝的面,测试东方悦的反应……”
说着附耳低语,孔庆琦听了摇头道:“老弟!你要弄清楚,桑老婆子是白帝的妹妹,这一来就等于开罪了其中二帝,事情更麻烦了!”
梅山白道:“地魔宫的事情由媚姊去担当,九帝为她撑腰的人更多,尤其是九帝齐集,更好办事了!”
孔庆琦只得道:“等媚娘来了试试看吧,但到了上面,老弟又如何下手呢?”
梅山白道:“看情形,随机应变,只要孔老与媚姊对我多加支持,捧捧我的场,我相信必然有机会的!”
孔庆琦道:“九重天上,各自为政,我们都要单独作战的!”
梅山白笑道:“那更好,至少我们有四个人是同心协力,他们互相不管,我们的实力就是最强的一股了!”
孔庆琦没有办法,只得提出许多微末细节以及应注意的事项,然后又与梅山白商量了一些应变的方针。
梅山白是听的时候多,开口的时候少,李明明对他们的谈话也十分注意,却只是默默的听取而已。
过了一会儿,胡媚儿与龙在田等人都来了,连邬丽珠也带着她的玄乌使一起前来清理现场。
孔庆琦问道:“怎么样了?”
胡媚儿笑道:“我一去还不是手到擒来,一个不漏,连地魔宫都彻底扫荡了一下,现在由我的十八金钗在接管着!”
孔庆琦见胡媚儿还带了七个绝子,不禁一愕问道:“你把七情殿主也带来干吗?”
胡媚儿道:“给东方悦上寿去,否则今天怎么上得了九重天!”
孔庆琦哈哈大笑道:“媚娘,真有你的,你怎么跟梅老弟是一个心思!”
胡媚儿微愕道:“我只是想到今天非上九重天去不可,要上去,只有这个办法,梅兄弟难道也有同样的意思!”
孔庆琦道:“梅老弟也准备了一项寿礼,加上你的七仙女,这份寿礼就更隆重了,我想南天门再也没理由拒我们于门外了!”
胡媚儿道:“梅兄弟准备的是什么寿礼?”
孔庆琦道:“在路上再说吧,我们要争取时间,快走吧!
在田,你跟欧阳令主把底下的事处理一下,聚集全部人力。”
胡媚儿道:“我都部署好了,连我的人间世也都暂交给欧阳琥暂时打理听令,上去说好就好了,说不好,我就来个大砸锅,瞧那些老家伙敢不敢来硬的!”
孔庆琦道:“媚娘,你千万别抱这种心,认为教中就是我们这点力量,没有了我们,修罗教依然会成立无恙!”
胡媚儿怔然道:“难道教中还有别的组织不成?”
孔庆琦道:“我想是有的,否则教中绝难维持这么雄厚的基础了。”
胡媚儿道:“我不信,假如教中另外还有组织,我们多少也该有点风闻,天下就是这么大,除了五大门派之外,差不多已在我们三宫控制之下!”
孔庆琦道:“你的人间世只管对内,司九重天的外重门户,外面的情形你不了解,我虽不是十八友的控制,但是我们也只是掌握住几个主脑的人物,关于十八友手下的人,几次我上议想进一步加以管制,都被上级否决了,因此我想九重天上一定还有另一批人潜伏在各处,不在我们的辖制之下,这个情形也许梅老弟比我们还清楚一点!”
梅山白神色一动道:“孔老这一提,我也觉得有点奇怪,十八友手下的人,颇有不少是绝顶好手,却都默默无闻,既不求进取,也无意月兑离,好像是在等待什么,我协助盖天雄兼并了晋陕二地的豪门时,就是得到那些人的暗助……”
孔庆琦道:“我也是为了这个原故才急急邀请老弟前来,我倒不是怕老弟的实力太大,而怕因此一来,我们手底下的一些力量,全部转入到九重天上直接控制了,我想那批人一定是由九重天上直接控制的……”
胡媚儿道:“有人居间躁纵,也不会明着干的,如果我去揭发他,岂不是自取杀身之祸?”
孔庆琦道:“老弟也只是在暗中留心,不动声色,找出真象后,再谋对付之策,可接替则接替,不然也要造成一股相当的实力,以免受其控制!”
梅山白道:“我可以试试看,但主要的还是要一身兼具内外两重职务,即使要培养实力,也无法在九重天上展开!”
孔庆琦道:“这是什么原故呢,真正的人才都在九重天上,里面的一个人,抵得上外面的千百个人……”
梅山白笑笑道:“孔老!我还不清楚,你多少有个底子,在九重天上的人,武功心智较之孔老与媚姊如何?”
胡媚儿道:“九重天上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她没把自己的武功与九重天人作比较。
孔庆琦道:“那还不简单,如果九帝完全靠我们去控制外围的力量,岂不是变成头轻脚重,处处要受我们牵制了,所以你绝对不能以我们手里的一点力量去作为反抗九帝的凭借,九重天上随时可以将我们的控制权收回去!”
梅山白道:“孔老言之有理,这情形与国君治政完全一样,诸侯为王室之屏障,但绝不能使诸侯的实力雄于王室,否则王室反居于傀儡的地位了,我相信九重天上,真正有实力的还不是九帝,一定另有一个更大的力量在控制着他们……”
孔庆琦道:“老弟的看法与我不谋而合,只可惜我们无法深入九重天,不能进一步去了解实况,希望老弟去后,能留心一下,找出究竟是谁在躁纵……”
梅山白笑笑道:“这个工作太艰巨了一点,也太危险了一点,九重天上是以九帝为尊,纵然九帝之业自然是我们望尘莫及,其他人也是上上之选,即使不比我们高,也绝不会比我们差!”
梅山白笑道:“孔老技业不如九帝,尚且不甘屈居人下,那些人与孔老差不多,又岂肯居于孔老之下呢?”
孔庆琦怔了一怔才道:“这倒也是,但目前必须借重他们……”
梅山白道:“目前是必须拢络一批,对付另外一批,但到了最后,总该有一个相当的基础才能镇压住那些人……”
孔庆琦终于笑道:“我明白老弟的意思了,我们瞧着办吧……”
因为这些话不能说得太多,所以两人谈到此地就告一结束,孔庆琦将玄都天府的事作了一番指示后,随即胡媚儿带着七情殿主,伴同梅山白李明明向后走进去。
穿过一重重的院落,来到一个靠山的绝壁处,只听得哗哗的水响,一道飞瀑,由壁顶倒泻下来。
孔庆琦牵动一根山藤,那瀑水慢慢地减弱,终于完全停止,才可以看见壁上五六丈处,有一个小小的洞!
孔庆琦用手一指笑道:“这就是登天之路,大家驾云上去吧!”
胡媚儿轻轻一长身,飞跃进洞中,她的手下七情殿主也次第入洞,孔庆琦朝梅李二人笑道:“这点高度,二位大概还不成问题吧?”
五六丈的高度,还隔着三四丈宽的一道深涧,一飞而登,的确不是轻易可蹴,幸好梅山白与李明明都还能凑合。
李明明道:“就是这一条路吗?”
孔庆琦道:“也许还有别的道路,但我们所知仅此一条,所以要登上九重天,虽不必云来云去,亦非凡夫俗子所能有此机缘的!”
李明明笑道:“五大门派拼命想找出这个地方,谁知竟是像水帘洞一样,藏在瀑布后面,登天之前,还有移山倒海的神通,难怪找不到了!”
孔庆琦道:“这是个最精心的设计,即使敌人模到地头,最多也只能接触到三宫,九重天是绝对上不去的,这个瀑布是真的,如果不用机关将他移开,瀑布的冲力重逾万斤,连神仙也飞不上去,而移开瀑布的方法,除了三宫的主持人外,只有玄都天府的四大令主知道……”
李明明道:“现在我们也知道了!”
孔庆琦笑笑道:“移瀑的山藤并不是固定的,那几十根山藤时时更换,拉错了一根,立有杀身之危,而更动的方法由里面决定好了再通知外面,因此这道门户从不设防,却可阻挡千军万马,我们上去后,想下来就得问清出来的方法,否则照样出不来,这就是九重天隔绝内外的最佳防卫!”
三个人都进了洞口,胡媚儿正按住一个铜纽,见他们进来后,将手一放,又为瀑布所掩盖住了。
而洞的另一端却开启了,一道广户,望去深不见底,每隔五六丈,在地上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胡媚儿道:“大家走动时要小心一点,别弄熄了灯,只要熄掉一盏,我们就永远在山月复里模索,一辈子也出不去了,这里虽然不设防,却比任何防卫都谨慎,移开瀑布进洞,不恢复瀑布,就不见门户,不是自己人,即使模到地方,也是来得去不得……”
看了这重重的机关设计,以及地洞中错综复杂的门户,梅山白不禁咋舌惊叹,啧啧连声赞叹道:“盖大哥在洛阳的英雄馆中也有一点机关,但与此地相比简直不可以道里计,设计这个布置的人,必然是个天才!”
胡媚儿笑道:“所以我劝你把骄气稍微收敛一下,九重天上,人人都是天才,大家小心一点吧,轻轻地走动,那油灯很容易熄!”
李明明道:“熄了一盏又会怎么样呢?”
胡媚儿神色庄重的道:“熄了一盏,就走进了迷途,妹子,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梅山白笑道:“我倒不信邪!”
语音才落,折扇一指,将第一盏灯射熄了。
胡媚儿大惊道:“兄弟!你这下子可是害人不浅了!”
梅山白手指第二盏道:“前面不是还看得见吗?”
胡媚儿叫道:“你知道什么,那一盏就是歧途了……”
孔庆琦一叹道:“老弟!你走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一行人向前行去,来到第二盏油灯处,才发觉周围竟有十几条通道,而且每条通道都是一样的,隔五六支点着一盏灯!
梅山白再低身一看,才发觉油灯的口周,都有一面小镜子,实际的通道只有四条,成十字交叉,那十几条通道都是由镜子反射而变化出来的幻象!
孔庆琦道:“老弟明白了吧,这每一盏油灯都有作用,借第一盏镜光的反射,刚好指出第二盏处正确的通路,如果熄了一盏,镜光互相混乱,再也找不到前面的通路了!”
梅山白道:“以前总有人不小心弄熄一盏的,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孔庆琦道:“方法是有的,那就是在这里等死,等添油的人来指点引导出迷,千万不可胡乱闯动,这里的机关更多!”
梅山白道:“添油的人多久才来呢?”
孔庆琦道:“添一次油可供三天之用,现在看盏中灯油很满,一定才添过,恐怕要等三天才行了!”
梅山白道:“那我们要在这里等三天了!”
孔庆琦道:“有什么办法呢?老弟!你是个很谨慎的人,怎么会干出这种鲁莽的事呢,等三天,还不打紧,只是……”
梅山白道:“只是会怎么样呢?”
孔庆琦道:“三天中可以发生很多事,九重天与下面每天都有一次定时的联络,我们伙并了桑姥姥,杀了东方明珠,这些事如果让赤帝知道了,我又将如何应付呢?”
梅山白道:“龙在田会知道应付的!”
孔庆琦道:“我们干得事虽机密,难保赤帝没有耳目潜伏在内未被发现,他追查一下,我们又不在,岂不是有口莫辩?”
梅山白道:“那我们就是不困住,这件事也瞒不过他呀!”
胡媚儿道:“所以我们要抢先进去,当着九帝的面,争到个原告,再者也是相机除去赤帝,争取主动,现在要迟三天,岂不是被他先争取到主动了!”
梅山白笑道:“通路已迷,里外如何通消息联络呢?”
孔庆琦道:“里面的指令用竹筒放在瀑布中流出来,外面每天则以举烽火为信号,这个工作倒由我担任,我忘了交待,跟里面无法联络,里面一定会派人出来探询究竟”
梅山白道:“那个人会经过我们呀!”
孔庆椅道:“不会,通路的选择与出口的开门控制有连带的关系,我们已经错陷在这儿,别人绝不会再过来了!”
李明明道:“我们才过来十几丈,赶回去还来的及!”
孔庆琦苦笑道:“回去也没有用,出口已经封闭了,何况这里的门户是活动的,走过的路是无法再回头了,李姑娘不信就找找看,那一条是退路呢?”
李明明回头一望,她记得清清楚楚的来路,已经成了一堵死壁,整个不是原来的样子了,不禁急道:“既然有那么多的变化,你为什么还要过来呢,留在那里,至少还可以守住出口,堵住里面的人……”
胡媚儿道:“油灯一熄,倒是必须从速离开,因为这是无人设防的孔道,完全由机关控制,油灯一熄,所有机关就发动了,外人如不知道,必然无法预防,自己人如因不慎而弄熄了灯,就赶快挪到下一盏灯处,才能避免危险!”
孔庆琦叹道:“这是个很精妙的设计,我们被困定了!”
胡媚儿道:“大家还是坐下来养养精神吧,要困三天呢!尽量少动,设法睡觉,这样饥饿的困扰就会减轻一点,我曾经被困过一次,虽然只有两天,却得到了不少经验,最难耐的就是口渴与饥饿……”
梅山白笑笑道:“我可受不了,我们是早上进来的,只匆匆用了一点东西,现在已开始饿了呢,哪还能挨三天!”
胡媚儿笑道:“挨不了也要挨,这是你闯的祸,害我们跟着你倒霉,我们不怪你已经算好了呢,你还不耐烦什么!”
梅山白道:“饿上三天我非死不可,我要闯一下!”
胡媚儿忙道:“兄弟!千万不可再胡闹了……”
梅山白道:“油灯熄了,里面的人会不会知道?”
胡媚儿道:“除非去检查才知道,但这条通道变化多端,证明它万无一失,检查工作也马虎了,恐怕不会有人知道!”
梅山白道:“假如我们多闯几个地方,多弄熄几盏,发动一两处不算厉害的机关,里面的人一定就会知道了!”
孔庆琦道:“老弟!使不得!如果我们乱闯,里面的人即使知道了,也不会认为我们是自己人,那就糟了!”
梅山白道:“他们总不会不问青红皂白就施杀手吧?”
胡媚儿道:“我们受过警告,如果不小心弄熄了一盏,就赶至下一处等候,如果乱闯的话,他们就当作敌人了!”
梅山白道:“等三天我非饿死不可,左右是死,我倒希望死得痛快些,你们留此等候好了,我一个人闯去!”
移身疾步而前,随手又打熄了第二盏灯,众人一起跟了过来,胡媚儿一把扣住了他的手道:“兄弟!你要干什么?”
梅山白道:“我要试试运气,你们跟来做什么?”
孔庆琦道:“老弟!你弄熄了第二盏灯,我们如果不走,那个地方的机关立即就发动了,老弟!你不是存心要我们送命吗?”
回头用手一指,果见他们先前立足处的墙孔上冒出暗绿的碧焰,且还有丝丝的声音传来!
胡媚儿道:“那是迷魂毒雾,吸入肺中会使内脏糜烂,兄弟!你不知道这洞里的厉害,千万不能再瞎动了!”
梅山白道:“我们还得继续移动。”
胡媚儿道:“绝对不可以,兄弟!你再动我就要点你的袕了!”
梅山白道:“媚姊,事实上我们非动不可,这里距离喷雾的地方很近,再耽下去,毒雾渗过来,我们非死不可!”
孔庆琦道:“这倒是对的,媚娘,梅老弟已经灭了两盏灯,把洞中的埋伏发动了,我们只有不断的移动才能碰碰运气!”
胡媚儿无奈何的道:“兄弟!你真害人不浅!”
梅山白道:“等三天后,赤帝知道了消息,我们也是一死,倒不如闯一下了,而且我发动埋伏也是有道理的!”
胡媚儿道:“你还有什么道理?”
梅山白道:“多发一点埋伏,把出口给封死了,至少九重天上的人也出不去,我们可以多一点机会……”
胡媚儿长叹一声道:“都是你有理,但你可曾想到我们的处境呢?”
梅山白道:“想到了,祸是我闯的,我领头走好了,惊动里面的人出来对付我时,你们就有解释的机会,把责任推在我头上,就说你们是追我的,至少可以保全你们……”
胡媚儿道:“这是什么话,事情到了这个程度,大家要死也要死在一块儿,怎么能单单拿你一个人当牺牲品呢?”
孔庆琦长叹道:“老弟!你真够莽撞的,死在这洞里太冤枉了!”
胡媚儿沉声道:“孔老,你一点都不冤枉,如果不是梅兄弟来闹一下,你们迟早都会死在东方明珠的手里,因为你跟龙在田心怀不轨已久,东方明珠一本帐记得清清楚楚了,冤枉的是我,无缘无故,趟进你们的混水……”
孔庆琦只得干笑道:“我是为你感到冤枉呀!”
胡媚儿冷笑道:“你别讨好了,我是冲着梅兄弟,心甘情愿的,你也不必领情,要是只有你一个人,我宁可帮东方明珠来对付你了!”
孔庆琦不敢再作声,梅山白一马当先,领头直闯,胡媚儿抢着跟他并肩而行,其他人在后跟着。
走过一盏灯,梅山白一定叫断后的李明明将油灯弄熄了,一路行来,背后只听得各种稀奇古怪的声音!
洞中各种杀人的埋伏都发动了,也不知走了多久,忽而眼前一亮,已经可见天光,胡媚儿惊喜万分地道:“我们闯过来了!”
孔庆琦也追上来一看,兴奋地道:“真的!老弟!托你的福,居然被你瞎碰上了!”
梅山白微笑道:“我的运气一向是好的!”
胡媚儿却沉思有顷道:“不对……这条通路千变万化,我走过多少次了,都没有模清一点头绪,绝不可能是碰巧走过来的,兄弟!你……”
孔庆琦也幡然而悟道:“对呀!老弟,你入庄之初,曾经以一手暗器,干掉朱雀门的十八朱雀使,证明你对阵图之学极有研究……”
梅山白笑笑道:“不错!阵图之学,原自河图洛书,至诸万武侯演为九宫八卦而大成,变化虽多,万变不离其宗,只要认清布阵的枢纽所在,应该是困不住我的!”
孔庆琦脸现钦色道:“老弟真是了不起,就凭这一手……”
梅山白道:“阵是我破的,可是到九重天上,可别说出来……”
胡媚儿道:“为什么呢?这可以增加你的身份……”
梅山白道:“不!我不想人知道我懂得太多……”
孔庆琦道:“这是对的,树大招风,才高遭忌,尤其是这一门的学问,教中视为最大机密,梅老弟如果在这方面懂得太多,一定会招致很多的麻烦,可是洞中被你弄得天翻地覆,我们怎么解释呢?”
梅山白笑道:“就说我们按照规定通过的就是了。”
胡媚儿道:“那怎么行,假如按照规定,就不会引发埋伏……”
梅山白一笑道:“我们可以推说根本不知道那回事……”
胡媚儿摇头道:“这绝对行不通的!”
梅山白道:“一定行得通!”
孔庆琦究竟是老谋深算,笑笑道:“我明白了,洞里一定还有别人!”
梅山白笑道:“孔老猜错了,洞里现在绝不会有人!”
孔庆琦忙道:“是!现在不会有人了,最多只有尸体……”
胡媚儿愕然道:“你们在说什么?”
孔庆琦道:“梅老弟是个极端持重的人,怎会如此冒失,他发动洞中的埋伏,是为了阻止另外的人通过……”
胡媚儿道:“另外还会有什么人呢?”
孔庆传道:“那还用问吗,一定是东方明珠的心月复,想追在我们身后,上九重天去告警的,我本来也担心这一点,所以要抢在前头,但梅老弟的方法更好……”
胡媚儿道:“真要有人自然好,万一没有呢?”
梅山白笑道:“熄第一盏灯时,我还不敢造次,熄第三盏灯时,我已有十成把握,否则我怎会如此鲁莽?”
孔庆琦道:“老弟!你也真够冒险的,熄第一盏灯时,你还不知有人跟进来,幸亏被你猜中了,万一……”
梅山白笑道:“我想赤帝布置精密,绝对不会只留东方明珠一条线的,所以我进洞之后,弄清阵势,就熄了第一盏灯,等我听见外面的水声略为中断,确知有人进来了,才弄熄第二盏灯,而且将阵势完全发动……”
胡媚儿道:“万一没有人来呢?”
梅山白道:“那也没关系,反正我知道阵势,照样走得过来……”
孔庆琦道:“那一来,老弟你的阵图之学就瞒不过人了!”
梅山白笑道:“孔老的脑筋太死了,我走得过来,自然也走得回去,最多再将灯点上,不就全解决了!”
孔庆琦讪然一笑道:“真是的,连这样简单的事我都想不到,跟老弟一比,我简直连三岁孩童都不如,现在我对老弟佩服得五体投地,日后别说听候驱策了,恐怕连执鞭随蹬,做个跟班的资格都够不上!”
梅山白笑笑道:“孔老别太谦虚了,我们的前议仍然有效,我个人对权势名位都没兴趣,若能有所成就,一切都是孔老的,我只求孔老给盖大哥安插个好职事,再者就是放我归山,给我自由身就够了!”
孔庆琦道:“老弟当真不想享受一下成功的滋味吗?”
梅山白笑笑道:“我的成功只是创业,然后在旁边看别人成功,那个滋味出自己享受更为有意思,这就是我做人的目标!”
孔庆琦连连点头道:“高!高!老弟的思想意境高超……”
胡媚儿道:“我就不懂高在哪里,你出生入死尚不为自己……”
梅山白笑道:“媚姊!你研究女人的媚术,专攻颠倒众生的手段,也不是为了自己欣赏吧,你又为了什么呢?”
胡媚儿转转眼道:“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好玩……”
梅山白道:“名厨治烹饪,高手描丹青,都是为了博取别人的欣赏,这与媚姊的想法完全相同,这种思想并不特殊,只是各人表现的方法不同而已!”
胡媚儿笑道:“你的兴趣就是制造事业!”
梅山白道:“不错!我的胃口大一点,我要创造一片空前绝后,惊天动地的伟大事业,然后再怞身退出去。”
胡媚儿目发奇光道:“兄弟!你是个怪人!”
梅山白一耸肩道:“媚姊也是个怪人,所以才陪我冒这个险!”
两人相视一笑,孔庆琦道:“出去就是九重天的门户了,老弟稍微准备一下!”
梅山白道:“以后没我的事了,我尽量不说话,全仗孔老去吹嘘,见到东方悦之后,才轮到我开口!”
孔庆琦道:“我会尽量替老弟吹嘘的,但多少年来,能登上九重天的,你们二位还是创举,我们说得再好,恐怕还有人不相信,或许会测试一下……”
梅山白皱眉道:“难道二位的保荐还作不得数吗?”
孔庆琦苦笑道:“我们虽然是在外围独当一面,但到了九重天上,见人矮一级,这个情形老弟应该知道的!”
梅山白道:“我就是不明白,修罗教中,二位究竟居什么地位!”
孔庆琦想想道:“这么打个比喻吧,有句俗话说,丞相门口七品官,哪怕封疆大吏,到了京师,对丞相门口的一个奴才,也得孝敬一番,老弟明白了吗?”
梅山白笑道:“明白了,想不到官场的一套还能搬到武林中来……”
孔庆琦苦笑道:“人情事故,到处都是一样,我曾经借宦途隐身,在官场中也混了多年,靠了教中支持,总算一帆风顺,退政之后,却仍然摆月兑不了这种约束!”
梅山白道:“所以我要身兼内外,因我这个人的脾气就是受不得气,孔老记住,无论如何要替我争取到这一点!”
孔庆琦道:“我一定尽力,但这件事还要媚娘多帮忙,在九重天上,我说句话还不及她放一个香屁!”
胡媚儿一竖蛾眉道:“孔老儿,你再嘴里不干不净,我就烧了你这把胡子!”
孔庆琦只是笑笑,遂引着大家出了山洞,但见两峰夹峙,仅一线可通,里许之外,有一座门楼当道。
门楼后面,云雾缭绕,隐隐可见一座座的山峰,峰顶或腰处,各有一栋的亭台楼阁。
孔庆琦用手遥指道:“这就是九帝的宫阙,他们平时各居一处,虽然举目可见,却很少来往的,今天可能都聚在紫霞宫!”
梅山白也不禁点头叹道:“这里称为九重天倒真是名不虚传,谁也想不到在深山峻岭中,居然还别有洞天,怎么外面看不见呢?”
孔庆琦道:“这是一片谷地,外面都是绝壁悬崖,猿猱不渡,除了天上的飞鸟,凭谁也看不到这里面的情形!”
梅山白道:“难怪少林近在咫尺也不得而知了!”
胡媚儿道:“这只是一个据点而已,我想他们还有别的地方!”
孔庆琦微愕道:“何以见得?”
胡媚儿道:“这是我的猜想,因为我每次去,总没有见到他们全体在场,有时我故意去串串门儿,他们手下侍者不是推说练功,就是推说到别宫去了,然而我知道他们根本不在九重天上,否则他们那些侍者不会显得很轻松……”
梅山白道:“狡兔三窟,这倒不出奇!”
孔庆琦道:“我怎么会毫无知觉呢?”
梅山白笑道:“孔老坐镇一方,日理万机,无非是靠着外地递传来的消息而知天下事,那些递消息的人未必事事都呈报吧!”
孔庆琦道:“不可能,我常派人去巡视调查,绝不会有所遗漏!”
梅山白笑道:“孔老所调查的是敌对方面的动态,而九重天上的行踪,事先经过安排,很轻易就瞒过了孔老的耳目!”
孔庆琦刚要反驳,梅山白道:“别说上面了,连孔老辖下十八友,有的人还另外设了私人的消息网,专事刺探孔老这边派出使者的动向,孔老是否得知呢?”
孔庆琦脸色大变道:“如此着来,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梅山白道:“因人成事者,绝不会知道太多,但是我相信孔老的地位仍然够重要的,九帝在别处或有驻脚处,但绝不会另有一个九重天了,也不会有孔老辖下那么庞大组织了!”
孔庆琦神色微愤道:“老弟,我们一定要把你安插进九重天上,否则我们的处境太危险了,随时都有被挤掉的可能!”
胡媚儿道:“挤掉还是客气的!”
孔庆琦苦笑道:“媚娘,修罗教中没有闲人,我们都是身掌重职的主干人物,一旦失权还会容许我们活着吗?”
胡媚儿笑道:“谁叫你们喜欢揽权的,像我的人间世根本不管外物,我的七情殿可无可有,我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孔庆琦道:“梅老弟兼掌地魔宫后,你就要担心了!”
胡媚儿笑道:“梅兄弟的能力你我都领教过了,他的事用不着我去躁心,我也不够资格去躁心,我比他自己还关切呢。”
说着已经走完那一线山道,来到门楼之前,重门深闭,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孔庆琦在门上敲了一下。
里面传了声音道:“今天不理事,来人回去吧!”
语气狂傲而不耐烦,胡媚儿不禁愠然道:“里面是那一个混帐东西,给我爬出来!”
可能是她的声音较为熟悉,门上开了个小洞,探出了一个年青男子的上身,看看胡媚儿及那些女子笑道:“原来是媚姊,哟,你的七仙女也一起来了,今儿可真热闹呀,是哪一位帝君召见她们呀!”
胡媚儿朝那男子一笑道:“我准知道是你这小兔惠子,别的人不会像你这么没规矩,还不快把门打开,怔在那儿干吗?”
那男子微一迟疑才道:“媚姊!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胡媚儿道:“当然知道,东方帝君的九十寿诞!”
那男子道:“你知道就好,九位帝君都在紫霞宫庆寿,照例不理事务,任何人都不得进去的呀,媚姊,你还是改天来吧!”
胡媚儿笑道:“改天来!你写个字条给我,我马上走,以后也好交差,你以为我喜欢来这一趟不成!”
那男子微怔道:“媚姊是奉召而来的吗?怎么我们没有得到通知呀!”
胡媚儿道:“我是得到其他八位帝君的密召,特地带了七情殿主来给帝君庆寿的,事前不通知,就是怕东方老反对,如果你能替东方老作主,给个证明我就回去!”
那男子还在犹豫,胡媚儿笑道:“你是紫霞宫的红人,这点小事还作不了主吗?”
那男子还在沉吟不决,胡媚儿道:“我相信八位帝君一定有过交代,因为你是紫霞宫的,上一班才故意不通知你,八位帝君为了替赤帝庆寿,特别叫我排演一套妙舞,一则上寿,再者也看看赤帝是否会改变一下兴趣,别的宫里全知道,就是瞒着你们,你不让我进去最好,我正还没把握呢,又不敢违命……”
那男子才道:“既是八帝之命,我怎敢扫兴呢!”
说着打开了门,出来后,才看见还有孔庆琦,愕然道:“神君也来了!”
孔庆琦笑道:“我也是来祝寿的,还带了一份最特出的寿礼!”
那男子道:“是什么?”
孔庆琦一指梅李二人道:“是这位梅山白老弟与李明明姑娘,他们力闯三宫,我们认为是本教开府以来最难得的人才……”
那男子一怔道:“今天带外人进来不太妥当吧?”
胡媚儿道:“你少拿跷了,本教开府以来,从没有一个外人够资格进来,哪一天才适合,你又能知道了吗?”
孔庆琦道:“梅李二位勇闯三关,是本教有史以来的第一件盛事,刚好赶上东方帝君寿诞,不是个大吉之兆吗?”
那男子道:“这个我也不敢擅专,得去请示一下!”
胡媚儿道:“你向谁请示?”
那男子道:“自然向九位帝君!”
胡媚儿见守门的那男子要向九位帝君请示后才让他们进去,忙道:“不行!我的事不能让东方老知道,他们二位的事不能让桑老儿知道,因为他们在通过地魔宫测试时,出手过急,伤了几个人,桑老婆子恼羞成怒,亲自出手,结果把老命也送掉了!”
那男子神色一动,孔庆琦忙将他拖到一边,低语数句。
那男子道:“这倒是麻烦事!”
孔庆琦笑道:“可不是吗,所以我必须现在送他们进来,借着东方帝君的寿辰,九帝齐集,问题好解决一点。”
那男子道:“人没问题吗?”
孔庆琦笑道:“自然没问题,相信帝君那儿也有了底子,如果我不趁这个机会将他们当寿礼进献,别宫可能就会争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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