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豪情 第 九 章
气劲提到十足之后,压力似乎了一点,可是他的两支脚却像被地下的冰面冻住了一般,一点都无法移动,万般无奈下,只得咬牙苦撑着!
马惠芷与凌绢本来都抱着无比的兴奋,却不想司马瑜这么快就陷入了失利的困境,不禁忧虑交加,徒自瞪大了眼睛,却不知如何是好,她俩自知能力有限,就是排着命,也帮不了什么,反而要分散司马瑜的抵挡能力!
长乐真人见司马瑜又被他困住了,脸色在紧张中泛出了得意,冷冷地道:“小子!你怎么不嘴强了…”
司马瑜不去理他,只是默默地运气抵抗,长乐真人用劲摧发掌力,虽不让他月兑出羁困,却也无法进一步地伤害他,额上也微微地急出了汗迹!
双方正在艰苦相持之时,忽然冰屋那边人影一恍,却是无忧仙姑去而复返,见到跟前的情景,大是惊诧,急忙问道:“这是怎么事,你怎么还没有死……”
司马瑜知道无忧是在问自己,可是他心力集中一点,胜不出空来回答,还是长乐一面吁气一面道:“这小子倒真邪门,被我一单打下池里去,不但没有死,反而把参仙的元神给偷服下去,现在功力激增,居然连我的两磁真气都不大能治得了他……”
他这一说话疏神,司马瑜立刻从劲气的压力中月兑了出来,投身移至丈许之外,厉声叫道:“你满口胡说,参他是自己知道气数将尽,生怕落在你们这批凶人手中,所以才自动地牺牲它近千年的道行,救我活命,更是为了报答我对它数度救护之德,你怎么可以诬蔑我偷盗……只有你们那种逞蛮豪夺的行为,才是真正的偷盗!”
他发言时的态度激昂,气度从容,使无忧的脸上泛起了一个微妙的神情,长乐真人看在眼中不觉又激起了怒气,赫赫冷笑道:“小子!不管你如何巧辩,反正你把我们千方百计而想得到的雪参服食下去,就万不可恕……”
无忧轻轻一叹道:“师兄!雪参已经被他吃下去了,你杀了他也夺不回来。”
长乐真人冷笑一声道:“师妹!你可是看见他复活了,心里又改变念头了?”
无忧摇头道:“不!我只是觉得一饮一啄,都是天生注定的缘份,从他对我的态度上看来,他这一辈子也不会了解我的心,我有你作伴,这一生也不想再出去的了,我们已经圾了这一块终老的地方,你何必还要赶尽杀绝呢!把他们三个年青人放过算了长乐真人的冷笑忽而变得修厉,冷冰冰地道:“师妹!在你的石柳裙下屈死的风流鬼,几十年来不下百余人,你从来都不总一下眉头,怎么见了这小子之后,你忽然变得慈悲了!”一无忧仙姑脸色微变,轻叹一口气道:“师兄!你不必当着他的面故意提起我的岁数与丑事……”
长乐真人刻毒地冷笑道:“虽为你还记得自己的年岁,我还只当你一直认为自己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呢!老实告诉你吧!今天我非宰了这小子不可,除了我恨他之外,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无忧勉强忍住他的冷嘲热讽问道:“什么原因?”
长乐厉声道:“这小子虽然服下了参仙,然而时间还不太久,药力尚含藏在他的血液之中,我只要喝下他的鲜血,与报食参仙的效果是相同的!”
无忧怔了一下道:“不能为了我而放过他吗?”
长乐大叫道:“为了你我更不能放过他!”
说着举起手来,准备再度施为,无忧用身子挡在他的前面,长乐真人凶睛一瞪叫道:
“师妹!你也要插一手吗?为了一个刚见面的小子,你连我们几十年的情谊都不顾了…”
无忧连连摇头道:“我不是这意思,前面的冰崖上好像又有人间来了,刚才我看见有几个人影有冰树林中转着,恐怕马上就会找到这儿来!”
长乐真人冷笑道:“师妹!你真把我当三岁小女圭女圭来哄呢!这冰天雪地的极原上,那来的陌生人……”
无忧正色道:“我绝对骗你,来人有五四个之多,从身法上看来,好像武功都很高明!”
长乐真人犹自不信,马惠芷却脸色一动,探手人怀,掏出一样东酉朝天空中一扬,立刻冒出一溜彩色火星,曳着长长的光尾,冲霄而去,大家都被她的举动弄得一呆,却见远处的天际也冲出一道彩色流星!
那道流星火焰与马惠芷所施放的一般无二,马惠芷高兴地大叫道:“我爹找来了!”
司马瑜也被她的行动与言语惊呆了,连忙问道:“你爹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的?”
马惠芷兴奋地道:“我在离家之前,就偷偷地留下字柬,把我们的行程目的告诉他老人家,请老人家有空的话,就赶来接应我们,想不到他真的来了,我刚才放的就是无为门中独创的联络信号……”
正说之间,冰屋那边人影幢幢,一连扑来五道人影,司马瑜放眼望去,禁不住心中狂跳。
原来这来的五个人,完全是他认识的!
领先的是无为门的掌门人马卓然。
紧接着后面的两人,竟是不久之前,为着他舍命恶斗的方天华与苦核大师,当然他现在知道这两个人的真名叫做薛英粹与长孙无明。
更令他惊奇的是最后的两个人,赫然竟是信口开河李一定与笑脸方朔公孙述。
这二人与方天华在太湖一会后,已经成了生死冤家,不知怎地会聚到一处,赶到这穷北冰原上来了!
马惠芷首先激动地叫了一声,然后像飞也似地向马卓然的中投去。
马卓然起先是莫名其妙,乃至发现这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正是他易容之后的女儿时,竟也忍不在心头的喜悦,激动不已……
司马瑜则飘身过去,对那几个老人一一行礼,甚至方天华也不例外,然后才招呼道:
“各位前辈怎连袂北降的?”
方天华将手一摆道:“欲礼暂免,废话少问,听说你这个小白脸乎成了个大麻子,急得我们几个老家伙暂时都搁开了误会,赶着来看看,现在别的且不谈,你先说你的脸怎么样了?
司马瑜这时对他的身份已完全明了,知道他急于提出这个问题,还是在为薛琪的缘故,乃笑笑道:“晚辈幸得玄冰朱莲之功,疗却脸伤,大至已无问题!”
方天华又仔细对他脸上端详片刻,才放心地道:“那就好了,看你小子现在气透华盖,好像比从前更英俊一点了,我就不信你受过伤,小子!既然你痊愈了,就该赶快回中原去才对,难道此间药,不思蜀,你又叫人牵住腿了不成?”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就其是他说完之后,眼睛直溜马惠芷与凌娟,使她们自己也明白了!
司马瑜故意轻轻一笑道:“一晚辈归心如箭,怎奈又有行不得之苦衷!”
方天华将眼一瞪道:“这是什么话,你小子最好老实话,我们是吃够了女人的苦,你小子却恰恰相反,几乎要成了男祸了,处处留情,我看你将来怎么个收场法!”
司马瑜听他越说越严重,也越不像话,这才赶紧道:“再晚受人威协,要将性命留在此地呢……”
方天华哼了一声道:“是那一个混帐有此狗胆!”
长乐真人本已蹩了半天,此时再无可忍,厉声大喝道:“匹夫竟敢如此无礼!”
方天华横了他一眼,却故意对司马瑜道:“你小子越来越不成材了,空负我们一番教导,怎么处处都受人管制,西湖上受制于沙克浚犹自可谅,这样两个杂毛道人,你怎么也斗不过!”
他因无忧的装束与长乐真人一样,自然而然地将她也算了进去,司马瑜一听忙道:“前辈!这位仙姑并未与再晚为仇……”
他解释的用意是深知长乐与无忧之能,不想平白又添上一个强敌,谁知方天华将眼一瞪喝道:“混帐小子,三姑六婆为滢盗之媒,这女道土也不是好东西,她身具媚骨,目蓄滢光,表面上看来好像不跟你作对,实际上她打的主意还更毒,恐怕你小子把命送掉了,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呢!”
司马瑜被他说得脸上一红,同时对方天华目光之敏锐也暗为佩服,无忧所练的玄女姹牧神功,妖媚内蕴,却在他的眼中一觉无遗,因之只好不开口了。
无忧长眉一挑,也被方天华的话激怒了,厉声叱道:“你这穷酸丁,满嘴胡言,辱及本仙姑,却知道得清清楚楚恁你那点微末道行,还不够资格我混元笔说这狂话……”
无忧神色一动,诧声道:“原来你是七大凶人之一的混元笔方天华,本仙姑正要找你清清旧帐…”
司马瑜一听他们竟是旧识,倒也大感诧异,然而方天华不待他发问,即已朗声大笑:
“九尾孤……不!现在该叫你八尾孤了,当年那鬼影郎君是肯听我的话,你恐怕只能叫秃尾孤了……””长乐真人也颇为惊奇地问道:“师妹!你怎么会认识这酸丁的?”
无忧的脸上涌起了一片怒色道:“师兄!二十五年前点破我璇玑真袕的那个杀胚,就是受了他的指点……为了弥补那气袕上漏洞,逼得我们在冰极上挨寒二十多年,这笔帐正是到了清结酌时候……”
这时李一定也启齿问道:“方老儿!你的熟人倒真不少,想不到在这极地冰原上,也留下你的风流旧帐!”
方天华微微一笑道:“李老儿!你别乱栽脏,我从来也没见骨这蚤狐狸,只是从她那对桃花眼上,才记起有这么一个人而已,二十五年前我有个朋友,叫做鬼影郎君唐天寿,为了他的兄长受了她的诱惑而死,约我帮他报仇,正好我袖不开身子,只好指点了他一条明路,谁知那家伙没出息,不但仇没报成,反而把自己的命也陪进去了,当他奄奄一息,由北边逃到我的地方,将后事旗付给我,可是我自己的事太多,一直有负他的托咐……”
司马瑜听得出神,赶紧问道:“前辈!您指点的明路是什么?”
方天华微笑道:“小子问得好!我现在把制孤之法也告诉你,说不定你还会有机会用上,你在受到诱惑的时候,不妨装得人惑,然后以截袕的手法,急点她的脐下七袕,保险能绝断她的滢经……”
无忧不待他说完,却发出一声冷笑道:“姓方的!你别以为什么都懂,在姹女玄牡大法下,我不相信一个男人会有如此高的定力,当年我的火候还不深,可是唐天寿也只点了一处袕道后,立刻乖乖的听我摆布,甚至于把一切都告诉我了,虽然因那一点,使我苦练多年才得复原,可是也成全了我的火候日益精深,你那一套方法再也没有用了……”
方天华笑笑道:“蚤狐狸!道行深浅不是凭嘴说说的,你要是不服气,不妨我们当众一试,看看谁行谁不行!”
无忧怒啐一口道:“放屁!恁你这付酸相,本仙姑懒得使用姹女玄牧大法呢1”
方天华回头对司马瑜轻佻地一笑道:“小子,我那套制狐手段,只有靠你去实施了!”
无优怒不可遏!冲上来抖手就是一掌,方天华挥手相迎,脚下微恍,竟被她震退三四步,不禁惊叫道:“蚤狐狸,看来你其他的工夫也颇为了得……”
无忧沉下脸,双掌运用如风,每一招都贯注了深厚的内动。
方天华连接连退,脚下如穿花般地猛退,虽然无法还手,却没被她的掌力震伤!
司马瑜自从在古寺中,被方天华力阻苦核,将他救离危境后,对这个身世诡异的魔头,说不出是恩是怨,想到自己的师尊长眉笑煞萧奇及铁剑先生展翼惨死在他的陰谋下,恨不得一剑将他刺个对穿。
此刻见他在无忧掌下受挫,却又不禁替他担心起来,然而想到无忧对他的一片情意,不便出手相助,只好把眼睛向李一定与公孙述,希望他们能上前,出手助方天华一臂之力。
李一定没有表示,笑脸方朔公孙述却含笑道:“方老儿!看样子你是不太行,老偷儿念在同列凶人的份上,不见你惨死在狐狸爪下,少不得也要出头代你挺一下!”
方天华边打边笑道:“老偷儿!盛情心感!我倒不是希罕你帮忙,不过这蚤狐狸可带着不少宝贝,你一向的规矩是贼不空手,不妨利用机会模她两样……”
公孙述眼睛一亮,贼性大发,电闪风飘似的欺身进来,探臂往无忧的胁下戳去,无忧双臂往下一切,孰知公孙述号称偷中之圣,手上的指法既速且异,居然在她的双臂中模了进去,略一接触,遂又飞快的缩了回来,大到叫道:“方老儿!老偷儿可被你冤苦了,这蚤狐狸的道袍里面空空的一丝不挂,那有什么宝贝。”
方天华得意地大笑道:“老偷儿!你枉称一代神偷,肉眼凡胎,连宝贝都不认识!”
“公孙述不信地道:“放屁!什么宝贝能逃过老偷儿的眼睛,这个蚤狐狸不知道跟那个王八旦刚风流过,披了一件道袍就赶了出来,有宝贝也没有带在身上!”
司马瑜却不禁脸上一红,公孙述那王八旦三个字恰好骂上了他,因为无忧在不久之前,正对他施展诧女玄牧大法,还没得手就被龙白奴引发地火打断了匆匆披衣赶出,一直到现在变化挨生,相信她还没有时间去穿内衣,可是那句王八旦却挨得大冤枉了!
方天华又大笑道:“老偷儿!你这个“笑脸方朔”可得改改号了,那两个活实比王母仙宫中的仙桃还珍贵呢,你怎么不捞一下呢!”
说时双掌一印,贴向无忧胸前的一对豪侞,公孙述朝地下吐了一口唾沫骂道:“方老儿!你简直是天大的混帐,老偷儿好心帮你的忙,你却骗我去模那蚤狐狸的光身子,老偷儿偷财不偷色,这下子把手给模脏了,也许一辈子都要走霉运,看你要怎么赔我的损失!”两个人一搭一挡,话里连骂夹损,直把无忧气得脸色铁青,目中冒火,掌下更不留情,呼呼的急风潮涌,恨不得将这两个人击成一团肉泥!可是方天华以掌接掌,身子不往后退,一退三四步却丝毫未露力遏败退不支之状。
公孙述的身形又滑又溜,一直避开正锋,专在侧面作扰乱性的攻击,无忧的怒火越来越炽,到了最后,几乎像是疯狂了一般。
她汹涌的掌力将围视的人都逼得远远地避开了,可是那两个人却与她周旋着,毫无疲色!
大约五六十个照面后,无优的锐势似乎稍减了一点,发掌的迅速迟缓了,出掌的劲力也减低了!
方天华哈哈大笑道:“蚤狐狸!该你引就戳的时候到了!”
语毕一掌径拍,威力至巨,无忧探掌相迎,方天华一反先前衰缩之态,成步沉稳,舌绽春雷,厉声喝道:“去你的!”
无忧轻哼一击,身子被弹出丈余远近,仰跌下去,方天华不放松,跟着上来,探指向她的小月复喝道:“妖狐!你乖乖地纳命吧!”
司马瑜忽觉不忍,赶快过去拦住道:“前辈!别伤她的性命……”
然而方天华的势子何等迅速,司马瑜一语未毕,他的手指已戳了上去,发出格的一声脆响!
司马瑜眼见她即将不保,黯然长叹,孰知无优的身子在地下一弹而起,反手拍向方天华的望头,将他打得步伐踉跄,歪歪倒倒地向旁边撞去。
司马瑜见状大惊,方天华撞到他身边时,连忙一把将他扶住。
无忧也满脸怒色地追了过来,探开五指,抓向方天华的胸口。
司马瑜腾不出手来招架,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把自己的身子侧过来迎上去!
无忧的手指距他还有尺许,已是陰寒逼人,司马瑜心知这一招必无可幸,闭目硬受,无忧却在紧要关头将劲道撤了回去,轻叹一声,没有继续出招。
长乐真人一直在旁默然观战,这时忽而发出一声冷哼怒道:“师妹!你的玄陰爪为什么止而不发了!”
无忧白了他一眼道:“不要你管!”
长乐真人更是愤然大声道:“我知道你心中还是舍不得杀那小子!你不想想他的岁数,做你的儿子都不够,你还在那儿做梦呢!”
无忧微怒地道:“师兄!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呢?我对你表达的心意还不够吗?”
长乐真人冷笑道:“你要是对我还有一份情意,就该把那小子亲手毙给我看!”
无忧叹了一口气道:“师兄你何必逼我呢!刚才我装着力竭不敌时,他拦着那酸了杀我,为着这一点,我也该放过他!”长乐真人的脸上浮起一片陰沉的怒容道:“你要是舍不得杀他,我可以代劳,不过从今以后你再也别叫我师兄了……”
无忧也被他的话激怒了,厉声道:“冲你这句话,我也没有师兄了!”
长乐真人发出一声低吼,身形飘进来,击出无声无息的一掌。
无忧的脸色急变,脚下几个纵跳,落在数丈开外,才双臂轻抖,震散他掌上暗劲的余波,挑起长眉怒道:“你竟用玄陰掌来对付我……”
长乐真人桀桀厉笑道:“同门之谊既绝,你就是我第一个要对付的敌人,你不妨把玄陰爪施展出来对付我,看看是谁的功夫深一点……”
无忧长叹一声道:“我想不到你会变成这个样子,虽然我不一定怕你,可是我还不愿意同门相残,今天我躲开你,下次若有机会碰上,玄陰爪上,我绝对不会再对你留情……”
说完她双脚一纵,身形朝冰屋那边飞去,脚尖一点屋顶,随即消逝在冰屋之后不见了!
长乐真人才追了两步,忽然停了下反身再朝司马瑜行来,眼中充满了怨毒之色。
由于无忧对方天华与公孙述的一场拚斗,使得后来的几个人都提高了戒意。
无忧虽然离去了,这个道人一定非常难惹,因之李一定与马卓然等人一起站到司马瑜身边,凝神待战!
方天华的指骨已断,肩头被无忧拍中的地方痛楚澈心,可是他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忍痛参加戒备。
长乐真人狰狞地朝他们露齿冷笑道:“你们纵然有八之众,挡得住我玄陰掌一击吗?”
苦核大师接捺不住,厉喝声中,掌中涌出一片白色的光雾,司马瑜知道他用的是五行混一气功,连忙叫道:“大师注意,他会两磁神功,快把庚金真气收回来!”
可是他的招呼打得慢了一点,长乐真人举掌朝后一招。
苦核的白色掌劲中分出一道淡黄色的光雾,朝前涌去,到达长乐真人掌前,立刻像实体似地吸咐在他的掌上。
苦核的身子也被一股外力吸住,向前拖去,连挣几次,都无法停止,更无法将掌收回来了。
司马瑜连忙正面击出一拳,两旁的马卓然与李一定也及时发单相救,三股劲力齐集于长乐真人一身!
长乐冷笑一声,撤回两磁真气,双肩一恍,将三股袭来的劲力都化解开去,而且还现得很轻松!
苦核也总算摆月兑了困境,退回到八个人的行列中,脸色苍白,好像元气消耗太多,喘息不已!
方天华微微色变地低声道:“看来这瘟道士比那蚤狐狸还要厉害,今天只怕凶多吉少了!”
公孙述轻嗤道:“方老儿!你枉列凶人之位,往日的豪气到那儿去了?”
方天华苦笑一声道“若论技击功夫,我向来没有服过人,可是刚才对九尾狐那一战,居然打得我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这时长乐真人已逼到他们身首丈许之处,举手就是一挥,无声无息,却有着迫人的陰寒暗涌!
大家知道是这是他所谓最厉害无匹的玄陰率,不约而同地合力推出一掌,而且都用足了刚阳之劲。
掌力汇聚,如炽炭倾炉,热风灼灼,总算将那股陰寒之气挡了回去,可是每个人都身不由己地打了个冷颤!
长乐真人陰笑一声,手挥处又是一下玄陰掌,大家再度合力将它封了回去,身上已有冷意泌骨之感。
长乐真人连发两掌,似乎也颇感吃力,干咳一声道:“你们真不错,居然能挡得住我两掌,不过我警告你们一句,玄陰三发,天地冻结,下一把你们必然逃不过!”
大家都不答话,心中则暗暗吃惊,由前两掌的威力来看,他这句话的真实性有九成可信。
长乐真人也十分慎重,双臂平举脸色十分苍白,身子微微颤抖,好似在提聚毕生的精力,溶入陰寒之中,以待发出那无法挽救的一击!
方天华轻轻地道:“完了!这下子我们恐怕要归位了-…-”
苦核淡淡地道:“死生有命!活到你我这把岁数,总不算天寿了,可惜的是几个年青人!”
司马瑜向马惠芷、凌娟等望了一眼,发现她们的脸上淡漠平静如恒,乃也淡然一笑道:
“今天我们已经数度厉劫生死,这一次虽不知是否选得过,但是我们对死亡,已有了心理上的准备,至少是不会恐惧了……”
方天华脸色忽然一动,张口对苦核似乎说了什么,可是到后来还是闭了起来,苦核见状问道:“你想说些什么…”
方天华摇摇头道:“我本来想到一个月兑险之生,但是仔细一想,这等于是空想!”
苦核朝他微微一笑道:“也不一定是空想,我已经探测过了,这地方幸好是终年积冰,将我所需要之物保存得很好,不过就是冲破冰层比较困难,我已经用了功夫,但愿时间上能赶得上!”
这些人中,只有方天华与司马瑜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其他的人都叵名其妙,此时他们脚下忽而传来一阵微震,夹以微微轻响,方天华脸色一动道:“有点眉目了,最好是有人先耽误都瘟道士一下……”
司马瑜连忙道:“我来!”
方天华将他拉住道:“小子你老实点吧!那瘟道士此刻已将陰寒之气提到十足,你那点功力,恐怕还没有挨进他,就会冻成根冰柱……”
可是司马瑜倔强地一摇头,身形朝外猛挣,方天华见他想挣扎着出去,忙将手指的劲道加强。
然而令他难以相信的是司马瑜的体内骤然涌起一股潜劲暗流,不仅化消去他所加的劲道,也将他的手指一冲而开,在他无比的惊愕中,司马瑜已经像急箭似的,一直向长乐真人冲去。
长乐真人的眼中射出了凶光,那凶光中满含着杀机与敌意,厉声冷笑道:“狗小子!你是我在世上第一个想杀之人,刚才你仗着几个老鬼,躲过了两招玄陰掌,我凝聚功力,就是为了使你们的血凝骨冻,难得你自己竟送了出来,倒合该我省点力气了!”
说完伸掌轻轻一挥,玄陰掌力又自汹涌而出,司马瑜从他出手的态度上,估计他只使出了六成功道,遂大喝一声,那万年成形雪参元神所化的药性,已经与他的体内潜能合成一体,转为一股至大至猛的阳和之气,随着他的双掌,朝外急推出去。
两股掌力一按之下,空中水雾翁洱,丝丝微声中,司马瑜站立不动,神态威猛有如天神。
长乐真人的身形受被震得连退五六步,他的脸上除了震惊之外,也流露出一丝畏惧,畏惧是他一个人独有的,震惊却是每一个人所有的!
谁也没想到司马瑜一下子会有这种表现,方天华大叫道:“好小子!你真会装蒜,害得我们这批老骨头替你拚死力卖命,你却故意留着拿手功夫不用……”
司马瑜自己也莫名其妙,刚才他抢着要出来,只是基于一种内心的冲动,这股冲动来自心灵深处,无由无方,说不出是什么原因。
司马瑜只觉得那个时候,在全身都涌涨着一股力,急待发泄出来,这种发泄的像是他身上其他一切的本能一只是顺应着身体情况的需要而作适时的发动而已!
大概只有凌娟一人知道这是雪参的灵性已经因多次的压击而发挥出效勇,因此立刻大声道:“司马兄!别住手,继续发动攻击!”
司马瑜对过一招后,觉得十分舒畅,闻言后毫不考虑,跟上去又是一掌,声势更为汹涌。
这次长乐真人不敢托大了,双手一扬,居然将玄陰掌提到九成火候迎了上来。
“轰!”一声震耳的巨响,至陰与至阳作了惊天动地的一触,刚柔互消互长,司马瑜被透过来的陰劲弹得仰天跌下,在地上一路翻滚不已。
长乐真人也被那突破而来的阳劲,震得身如矢石,凌空猛飞出去,等双方都收住势子时,二人的距离已有十几丈远了,而他们交掌之处的冰地上,也被双方的巨力震裂了一道三四尺宽的大缝!
司马瑜只感到目眩头昏,站起来的身子都无法控制平衡,摇摇欲倒,七歪八斜地踉跄……
长乐真人究竟是多年潜修之功,比他仗着灵药而骤增的底子着实得多,因此也比他平稳得多,落地之后,身子还是固定不动,看见司马瑜的情状后,立刻发出一声刺耳失笑道:
“小子!今天我若不杀你,恐怕日后只有我挨杀的分了……”
双腿一弹,屈身如弓状,又扑了过来,马卓然与李一定立时发动,半途拦身将他戳住,长乐真人口角含着冷笑臂上长袖一挥,竟将二人扑来的身子对了回去,他本身还是向前急进!
刚越过那道裂缝,突然由缝中窜出一道白色的人影,伸出雪白的双臂,对准长乐真人的脚上抓去。
长乐真人也是一骇,没有想到在冰缝中还会钻出这么一个莫明其妙的敌人,由于那白衣人的来势太急,他顾不得再去伤害司马瑜,空中收身回步,抖手又朝那白衣人的胸前击去。
白衣人的身形虽速,招式应势却不太灵性,长乐真人的掌势贴胸,他才回手一抱,自然是迟了一步,胸前受掌倒地,而长乐真人也为之惊得连退两三步,大声叫道:“你是什么人?”
那白衣人一育不发,在地上一翻身又爬了起来,胸前受掌之处陷下一个手形深坑,却完全不像受伤的样子,双腿一拳,又自扑了过来,而且还是采取双臂前伸的抓势!
长乐真人惊骇之极,双臂一抖,运足全力挥掌再度拍出,那白衣人的身形为劲力所阻,脚下一顿,然而长乐真人的玄陰掌上陰寒之气,对他好像没有多大影响,接着又作出待扑之状。
长乐真人急得呛然拔出腰际长剑,而适在此时,那条裂缝中又嗖嗖地跳出五六条白色的人影,将长乐真人围了起来,同时旁观的凌娟也发出了骇绝的惊呼……”
那几道人影的淬然出现,不仅使长乐真人大感诧异,即使是李一定与公孙述也感到大惑不解。歹
马惠芷听见凌娟的惊叫后,赶紧趋至她身边急问道:“凌妹妹!你是怎么了?”
凌娟瞪大了眼,以充满了恐怖的声音道:“那几个人里面有我的爸爸跟爷爷……”
马惠芷不禁一怔道:“那怎么可能呢!令尊与令先祖不是都已经去世了吗?”
凌娟颤着声音道:“一点也不错,我认得清清楚楚!爸爸跟爷爷的样子一点都没变,他们身上的衣服也是去世时所穿着的,只不知他们怎么会从地下又出来了……”
这时司马瑜也走到她们身畔,闻言立刻明白这是怎么一会事了,连忙安慰她俩道:“惠姑!凌小姐!你们不必害必,这几个人的确不是生人,不过他们不会加害我们的,这是长孙前辈作法来对付那恶徒的……”
凌娟又惊又诧地问道:“死了的人还能复活吗?”
司马瑜摇头道:“复活是不可能的,长孙前辈只能驱策他们行动,却无法使他们口复生前的记忆与思想!”
凌娟犹自不信,司马瑜笑笑又道:“长孙前辈在未出家门,曾有尸魔之称,他有一种神奇的方法,可以使已死的人体重新活动……”
马惠芷这才深吁一口气道:“这倒是可能的,掳说湘西就有走尸的巫师,川中排教的巫师们也有类似的法力,不过他们都需要符咒作引,不像长孙前辈这般方便……”
司马瑜轻轻一叹道:“符咒不过是用来障骗俗人的耳目,其实驱尸之术,完全是一种心灵的感应,长孙前辈曾经想把这套功夫传给我,却被我拒绝了!”
马惠芷瞪大了眼睛道:“为什么呢?这是一种很难得的功夫,也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啊!”
司马瑜摇摇头道:“我不想学这种功夫,因为我觉得扰乱死者的安息,是一项罪过!”
凌娟着脸道:“我也不想学,整天跟死人相处在一起,怕死人工……”
马惠芷则极感兴趣地向苦核望去,只见他盘膝坐在地下,口中念念有词,头上热气直冒,身下的冰地也化开了一块,使他的身子微微下陷,状似十分用力。
那地下冒出的几个人也可以说是几具行尸,将长乐真人团团围住,一个个都伸出雪白的手臂,作出扑噬的姿势,长乐真人则在惊骇中带着紧张,神态十分凝重。与那批行尸对峙着!
片刻之后,苦核突地发出一声轻啸,那是发动的讯号,六具行尸一起朝长乐真人围扑上去!
长乐真人端立不动,听凭那些行尸扑到身上。有的捏颈,有的扼喉有的拗臂,有的啮腿!形势颇危!
可是长乐真人的身子竟如钢铁一般,那些行尸竟然伤他不得,争持片刻后,苦核嗔目大呼道“抉他的眼睛!点他的紫府袕!”
果然有两具行尸放弃原来所攻的部位,挖目刺袕,并时而进!而且势于极为快速!指位也相当准备!
长乐真人大喝一声,双臂猛地一振,周身罡气发出,将纠缠在他身上的那些行尸一齐震飞跌,然后才朝着苦核厉声叫道:“老秃驴,你以为仗着几具死尸,就能奈何我么?”
叫声中身形朝前飞扑过来,马卓然与李一定连忙再度出掌,想将他拦住,长乐真人长袖一挥,劲风如刃,将二人的掌风反逼回去,牵动身形,一连撞退了四五步,然后他再度抢迫进来,单臂抓向苦核的胸前!
苦核漠然不动,直等指尖离身寸许,他才用双手一按冰地,拨开身形,避开了这一抓!
长乐真人身如急疾,追上去再度进击,司马瑜看见事态危急,迫得再度出手,横里插身!掏出一拳!
长乐真人对他的拳势倒是不敢轻视,移过手腕,放弃追击苦核,反朝他的拳上抓去!
司马瑜知道这一抓的厉害,连忙撤回拳势,改为砍削,切向他的指节,长乐真人冷哼一声:“滚你的!”
司马瑜一掌削实,仍是不敌他的内力深厚,咯的一声,身子被撩开数尺,腕间的关节也月兑了臼!
长乐真人仰天发出一声厉笑道:“臭小子!别着你服下了雪参的元神,要赶上我的功力,至少还要五六年的修为,只是你不会有一天了,不仅是你,今天你们在这儿的人,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说话时目中凶光暴盛,杀意狰狞,那笑声听起来尤为怖人,可是他表现的功力也实在太惊人了。
目前这老老少少,无一不是江湖上极负盛名的人物,却没有一个人可以敌得过他!
司马瑜抚着痛腕,咬牙接上关节后,苦着脸用另一双好手在搓柔着,苦核得到他伸手代拦了一下,又移到几丈之外,不变姿势,推动那些行尸准备作再度攻击!
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方天华,此刻也着了忙,大声叫道:“师兄!别再费神去驱策那些死人了,还是大家联起手来,合力跟他拚一下,也许还有希望!”
苦核如若未闻,哺哺低语片刻,忽而目光骤盛,大声叫道:“上!攻目,戳紫府!”
行尸中跃出两具,像旋风似的掷了进来,长乐真人依样信手一挥,可是这一次却大出意外,那两具行尸的能力似乎增强了,长乐真人的单掌拍中第一具行尸的头颅,将它击得粉碎,然而它的双臂仍是猛抓过来;
噗的一声,手指插进了他的左眼,血光四溅,长乐真人痛叫一击,横臂朝外抢去,将那具无头的尸体扫为两截断尸飞出去,恰好拦住第二具行尸的进路,双双同时撞倒在地;苦核额上汗珠直流,以嘶哑的喊咙喊道:“继续上!还是那两个地方!”
立刻又有两具行尸扑了上来,长乐真人一目已残,可是他居然能忍痛不乱,利用那一双完好的眼睛,双臂电疾挥出,砰然两声激响中,将两具行尸击得骨肉横飞,然后他身形不停,继续朝仅余的两具行尸冲过去。
双手动处,又是两声激响,那仅余的两具行尸,也被消灭了,苦校长叹一声,身子软弱地向冰地上倒下来!
长乐真人疾步跨过去,一脚踏在他的胸膛上,伤目中鲜血直淋,可是他竟像完全不觉痛苦,厉声大笑道:“老秃驴!你真会耍奸诈,居然将功力移注在死人身上来对付我,使我上了大当,现在那些行尸都毁掉了,我看你还能玩出什么鬼花样!”
众人见状大惊,纷纷想赶上去,然而身形才动,长乐真人的脚下一使劲,苦核立刻发出一阵痛吟,将大家的脚步哧住了,因为目下的情势甚明,只要再移前一步,反而加速了苦核的死亡!
虽然今日总难免一死,可是谁也不能做苦核的刽子手,长乐真人厉声大笑道:“老秃驴,现在你可认命了!你残我一目,我要先剜了你的两支眼睛,然后才杀死你!”
苦核在地下喘息片刻后,才以疲弱的声音道:“臭道士!你别得意!今天我虽不免一死,可是你也别想活着!”
长乐真人的双指已经准备要去抉他的眼珠了,闻言一住手势,以不相信的神态道:“老秃驴!你说什么?”
苦核将双目一闭,轻轻地道:“我拚着这条命!也要留下一个致你于死地的安排!”
长乐真人仰天大笑道:“老秃驴!我不相信你会有这么大的神通!”
苦核突地张开了嘴,口中喷出几口血星,飞向他的前胸,力道颇重,顿时将他的衣服穿了几个小孔。
长乐真人初是一怔,继而觉得身上并未受伤,乃又是一阵大笑道:“老秃驴!这就是你致死我的安排吗?”
苦核的舌尖已经咬破了,说话非常困难,可是他仍含含糊糊地道:“不错!我已经在你身上种下了死因,马上就会有东西来对付你了!”
长乐真人怎么也想不透那几点血星能伤得了他,因以呆呆地在那儿发怔,苦核趁他疏神之际,忽地将身子一弓,月兑出了他的脚下,一连几个翻滚,扑到数文之外,才挺身站了起来!
长乐真人惊觉时,苦核已远远地离开他,不禁怒叫道:“老秃驴!你原来是在使弄狡计逃命!你选得了吗!我不妨让你再逃得远一点,也有办法将你抓回来!”
可是苦核站在那儿,并不作远逃的准备,神色肃穆,双手合什,口中又哺哺地低声念了起来!
长乐真人见状厉笑道:“老秃驴!你别再捣鬼了,我今天绝不饶你,而且要你第一个死在我手下!”
说完身形又飘过去,疾如劲风,而且双手平伸,抉向他的眼珠,苦核一幌身避开了,长乐真人正想再追过去,忽然脚下起了一阵轻微的震动动,接着是一声无法形容的刺耳长啸。
那声长啸使长乐真人的身形顿了一顿,刹那间,那条冰地的裂缝又冒出两道淡淡的白影!
这两道白影仅具人形,却可以用肉眼看穿,轻飘飘地向长乐真人扑过去,长乐真人以为又是行尸一类的东西,劲聚掌端,劈向第道白影,眼见掌势击实,却像是击在一件虚无飘渺的空质之上,掌力一透而过。
而他的脸上却被一股澈心的寒气撞上,力量奇大,顿时横跌出去,乍一触地,立刻又跳了起来。
而另一道白影也扑了上来,这次他不敢再用掌力阻击,迅速无比地怞出腰际长剑,拦腰平削过去!
剑锋透过白影,仍是空无一物,脸上又是一阵奇寒澈骨,在他那双独眼中看得清清楚楚,这是那人形的白影的长手在脸上模了一下,他一身功夫都是在冰极严寒中练出来的,冰天雪地中长年久居都可以毫无所觉,这人影的怪物却能令他感到冰寒澈骨,换了第二个人,恐怕早已将血液凝冻起来!
而且这怪物空若无物,掌剑不能伤,饶是他一身武功绝顶,遇上了这种对手,也不禁心惊胆战,大叫一声,回身向后飞逃,那两道白影居然也发出一阵低啸,跟在后面追去,只是连度比他略慢!
片刻之间,长乐真人的易形即已消失不见,那两道白影的距离虽然跟他越拉越氏,可是在连连的低啸中,乃是紧紧地追在后面,片刻之后,它们也与冰地混为一色,渐渐地分不出来了!
众人一直是在极度的惊骇中注视着事态的发生,直到长乐真人与白影都失去踪影后,才深深地吁出一口气,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解决的。
只有苦核神色庄重地道:“我们快离开此地吧!越快越好,两天之内,我们必须离开这冰原,否则连我们也难逃杀身之祸!”
司马瑜英明其妙地问道:“前辈!这究竟是…”
苦核神色一整道:“有话留在路上再问,现在争取时间,赶紧离开这地方,但愿那臭道士能支持得久一点……”
司马瑜见他说得很严重,自是不敢再问,大家都忙着离去,凌娟骤别家园。还有点依依不舍,苦核催促她道:“女女圭女圭!今天能逃得性命,已是万幸,你还有什么可恋的,我担保在五十年内,这地方绝不会别人占据,过了五十年,你还可以再回来!”
于是在苦核的连声催促下,大家都匆忙上路,登上冰梯之后,方天华等人乘来的雪橇,连同拖橇的十几头壮犬还留在那儿,那橇十分宽大,大家登橇十后,李一定摧犬疾驶,司马瑜才问道:“前辈!你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哧退那恶道的?”
苦核轻叹一口气道:“冰魅!”
司马瑜一怔道:“冰魅是什么?”
苦核将眼一瞪道:“你若是肯接受我的那套功夫,自然就知道冰魅是什么了!”
司马瑜哧得不敢再问,还是方天华笑笑道:“师兄!你已经答应芸娘不再逼他了,何苦还提这些话呢!冰魅这个名字倒很新鲜,你何妨说出来,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苦核恨恨地望了司马瑜一眼,这才缓缓地道:“冰魅一词,载于我所习的“幽冥生死真经”之中,原是人死后的灵气不散,深藏于寒冰之下,久而凝聚成形,对于驱使它们的方法,因为我一直没有机会试验,仅仅是粗知大概,刚才我在驱尸御敌之际,忽而意测到这冰原之下,竟然有着两具成形冰魅,所以才用本身的灵气,将它们感引出来,我最后喷在那道士身上几点心血,就是灵机之源,它们受了感应,一定会紧紧地追着他,直到将他弄死了为上,不过我自己也无法进一步控制它们,所以摧着大家离开,只要我们能逃出冰原,它们就不能追出来伤害我们了,只是我估计离开冰原,最少也要两天时间,因此我希望那道士支持得久一点……”
方天华微感骇然地道:“那冰魅真会这么厉害吗?”
苦核瞪大了眼睛道:“它们赋气而生,具形而实虚,无论什么东西都毁灭不了,你们不是都看见了!”
凌娟忍不住问道:“这种害的东西,当留在冰原上,以后去的人怎么办?”
苦核哼了一声道:“我那能管得这许多,好在这冰原上去的人不多,人家自己要去送死,我也没办法,冰魅禀气而生,一旦暴露地上空气之中,最后只能确持到五十年,就将形影俱灭,我叫你五十年后再回去,也是这个意思!”
凌娟默然无语,倒是马惠芷问道:“前辈认为那冰魁一定能将那道人杀死吗?”
苦核点头道:“不错,那道人的行进速度虽较冰魅为快,可是他身上已被我的心血喷中,冰魅凭着感应,不眠不休,迟早会追上他,一个血肉之驱,总不能跟这些鬼魅去比耐力!”
马惠芷摇头道:“晚辈却不敢作如此想,万一那道人也能支持着逃出冰原,冰魅就无法奈何他了!”
苦核一怔道:“这个老衲倒没有想到……反正我们已经逃过他的毒手,假苦他不死的话,在我们手中吃了大亏,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等他找到我们时,再慢慢想想对付之策吧!”
大家想到了这件事的可能性,同时也想到了长乐真人的可怕之处,不禁都心事重重陷人人默然!
良久之后,司马瑜才问马卓然道:“马前辈,您是怎么跟方前辈等会合在一起,又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马卓然笑笑答道:“我回家之后,看到儿的留字,知道你们北上,急得要命,刚好薛夫人请方先生与这位大师到杭州来找你,我们就一同北上,在山海关外,碰上了李大侠与公孙大侠,他们二位对世兄也十分关怀,便一同前来了,在冰原上找了好几天,才找到那片峡谷,想不到倒恰巧碰上那场艰险;
司马瑜一怔道:“前辈怎么会认识薛夫人?”
马卓然微笑道:“薛夫人是无为门的前任掌门夫人,不是她托付我暗中照应世兄,我怎么会在西湖上故意乔妆结识世兄呢!”
司马瑜又是一惊问道:“原来无为门的前任掌门是薛正粹前辈!”
马卓然黯然地道:“是的薛掌门人大智若愚,胸怀惨淡,为无为门最理想的掌门人选,只可惜伤于奸人之手,我们想尽方法,要想打听凶手是谁,然而举世之间,只有薛夫人一人知道,她又守口如瓶,不但不肯告诉我们,反无劝我们忘怀此事……”
司马瑜情不自禁地朝方天华望了一望,只见他神色平静,若无其事,反而淡淡地道:
“无为门以恬淡无为是宗,马兄最好是将复仇之事看得淡薄一点!”
马卓然长叹一声道:“方兄之言固然不错,然而兄弟为继任掌门,怎能将此事放过不理呢!”
方天华淡笑道:“薛夫人身遭杀夫之仇,她自己都不原追究,可见其中必有不能追究的隐情,以兄弟之见,马兄还是忘了这件事吧!”
马卓然长叹无语,司马瑜虽然洞烛其中大概,也是没法说什么,因为方天华与薛家思牵仇缠,其中的情形太复杂了,他也不过是一知半解,无法去判断是非,更无法对方天华的为人作何定论,静思片刻后,他又问方天华道:“方前辈,您与苦核大师是如何会见薛前辈的?”
方天华没开口,倒是苦核道:“我们为了你这小子,打得死去活来,难分难解,芸娘突然出现了,不但替我们解了围,而且还替你这小子求情,叫我放弃逼你为徒,看在她的分上,我才饶了你!”
司马瑜一惊道:“这么说来,薛前辈一直在注意我的行迹!”
方天华笑笑道:“当然了,为了她的女儿!她不得不关心你!你小子可得有点良心,别辜负了她的一片心!”
苦核哼了一声道:“你还不是一样……”
话没说完,却被方天华的眼色止住了,司马瑜自然明白,同时也知道薛琪是他的亲生骨肉,然而处在这种情形下,他只能含蓄地道:“终我此生,我发誓绝不亏待琪妹,可是我还有……”
方天华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你还有一个罗刹姐姐,一个罗刹妹妹,也许还有着其他的红粉知己,你这小子一身情孽,看你将来怎么收场!”
说着又瞟了马惠芷与凌娟一眼,两个女孩子的脸上顿时涌起一片无法形容的复杂情绪。
司马瑜长叹一声,半晌才道:“许多事情的发生是人力无法预料的,将来真到无法解决的时候,我不是一死以谢知己,就是出家做和尚,万缘皆空……”方天华厉声道:“小子,你要是存着这份念头,我现在就一掌劈了你!
司马瑜苦笑道:“方前辈,您要我怎么办?”
方天华也怔了,默思良久,才轻轻一咳说道:“我也不知道,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它!你这小子也不知生是什么命!享尽人间艳福,可也受尽风流罪,听说前一阵你变成个丑八丑,倒是那样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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