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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花吟 第 八 章

黄剑云见“黔道三杰”催马追来,不由急得连连催着马月复。

他并不是惧怕“飞天豹”等人,而怕的是蛮横任性的汤丽珠,万一被“黔道三杰”截住,

别想再甩月兑这位纠缰不休的小姑娘。

举目前看,不由暗暗叫苦,大镇的北街口,涌满了进入镇内的车马行人,根本无法冲过

去。

焦急之间,游目一看,除了北街口,再没有通路,只得拨马向西。但是,举目一看,“黔

道三杰”率领着二十几名彪形壮汉,早已将两面围成一个半弧形,挡住了去路。

黄剑云看了这情形,只得将黄骠勒住。

就在这时,一团红云,挟着尘烟蹄声已到了马前。

汤丽珠娇靥含嗔,深情的看了黄剑云一眼,也不说话,转马挡在黄剑云马前,举起手中

特长马鞭,指着“黔道三杰”沉声怒问:“飞天豹,本姑娘警告你们,别仗着你们人多势众

就想欺负人,你们可知他是谁吗?”

说着,举起纤指,转身指了指神情懊恼,秀眉微蹙的黄剑云,同时,还恨恨的瞪了黄剑

云一眼,似乎在说:打发走了他们,再和你算账。

并马而立的“黔道三杰”,一见汤丽珠挡在黄剑云的马前,胆气顿时一壮,断定黄衫少

年除了沉着外,并没有什么真本事硬功夫。否则,汤丽珠便不会挡在黄衫少年的马前为他掩

护,当然,这看在“飞天豹”的眼里,自然是又气又恨又嫉妒。

个性粗暴,一脸白疤的“腾山彪”恨透了汤丽珠,因而首先怒声说:“三位大爷怎么不

知道他是谁?”

话未说完,汤丽珠已刁钻的问:“他是谁?”

“腾山彪”突然怒声说:“你的黄哥哥嘛!”

汤丽珠一听,顿时娇靥通红,而且,芳心也有些慌张,其实,他也不知道黄剑云是否真

的姓黄!因为上次去“千面神妪”处找黄剑云,李嫂和“千面神妪”两人,都异口同声否认

他是黄剑云,而且,把黄剑云的武功说得低能肤浅,一分钱不值,这也是她挡在黄剑云马前

掩护的原因。

“飞天豹”见汤丽珠羞红着娇靥不语,心知有异,心中一动,趁机冷冷一笑,以挑拨的

口吻,讥声说:“汤姑娘虽然那么亲热的称呼他‘黄家哥哥’,可是在下方才向他问起姑娘你,

他就根本不知你姓什么!”

汤丽珠一听,原就怀疑黄剑云冒名顶替的怒火,突然又升起来,不由转首望着黄剑云,

嗔目怒声问:“这话真是你说的呀?”

黄剑云深知汤丽珠的脾气,只要自己一承认,手中的马鞭会立时怞下来,因而无可奈何

的笑一笑,说:“汤姑娘聪明绝世,怎的此刻这么糊涂?这分明是人家用的‘离间之计’你

还听不出……”

话未说完,“闹海蛟”已怒目厉声说:“放屁,什么离间之计?如果你认识汤姑娘,你为

何不称汤姑娘‘妹妹’?”

这话正说中了汤丽珠气恼黄剑云的心坎上,不由娇靥一沉,望着黄剑云,嗔目哼了一声!

“飞天豹”见挑拨已发生了效力,故意谦和的问:“汤姑娘既然称他‘黄家哥哥’,可否

将他的家世、姓名,和师承说出来,让我们兄弟三人听一听?”

汤丽珠由于心中怀疑,深恐黄剑云不是“彩眉叟”黄天石的独孙,万一将来真正的黄剑

云知道了前去凤凰谷找她理论,她便因理屈而无言答对,而且她也深怕为黄剑云树下强敌。

不过,勿论黄剑云是谁,她今天都会为黄剑云解除厄运,因为,她已经发觉她已深深的爱上

了这位黄衫少年。为了也想知道黄剑云到底是谁,因而回头望着“飞天豹”,嗔目怒声说:

“你鼻子底下没有嘴巴,你是哑巴,你自己不会问他?”

“飞天豹”虽被汤丽珠抢白了一顿,但他的心里却觉得很甜,巴不得汤丽珠再多骂他几

句,因而谦和的说:“那就请姑娘闪开吧!”

汤丽珠一听,立即不屑的沉声说:“真奇怪,好像我站在这儿会堵住他的耳朵似的!”

“腾山彪”和“闹海蛟”见汤丽珠如此不客气的讥讽他们的大哥,都不由暗冒怒火,但

想到“飞天豹”的苦恼心事,只得将冲上来的恶气咽下去。

“飞天豹”虽然觉得守着这多随员,面子上感到有些难堪,但仍谦和的笑一笑,同时望

着黄剑云,也不得不放缓声音问:“汤姑娘既然不愿代你报出家世姓名,现在只有请阁下自

己说出来了?”

黄剑云哂然一笑,轻蔑的问:“你们凭什么硬要在下报出姓名家世?”

话声甫落,“腾山彪”突然轩眉厉声说:“二爷就凭这个?”说话之间,横时撤剑,呛啷

一声,寒光如电,耀眼生花的长剑已横在鞍前。

汤丽珠看得芳心一惊,她根据“千面神妪”的话,知道黄剑云的武功平平,是以赶紧

嗔目怒声说:“魏兴武,你想找死不成?”

岂知,黄剑云却毫不感激的沉声说:“汤姑娘,在下久闻‘黔道三杰’武功出众,剑术

惊人,今日机会难得,正好试试他们是否徒具虚名。”

汤丽珠一听,只气得娇靥铁青,恨不得兜头怞他一鞭子,继而一想,趁这个机会看看他

的武功路数也好,万一不是“腾山彪”的敌手,再援助他也不迟。心念间,瞠目望着黄剑云,

娇哼一声,拨马闪开了。

那边的“腾山彪”,早已怒喝一声,飞身纵落马下,就用手中长剑一指黄剑云,傲然怒

声说:“小子,你用什么家伙,快亮出来吧!须知魏二爷向来不杀手无寸铁之人。”

黄剑云有意刹刹“黔道三杰”的嚣张傲态,是以哂然一笑,说:“在下与人交手,向来

不用兵刃,由于你们都是时下用剑的一流高手,不得不找件东西代替!……”替字出口,身

形已起,一跃五丈,紧接着,“飞云铁袖”猛然一挥,身形斜飞,直向数丈外镇边上的一排

柳梢上,飞扑过去!

只见黄剑云飞至一棵树梢前,双袖一旋,身形疾旋而回,飘飘然落在马前,但是,他的

手中,已多了一根长不足三尺的柔软柳条!

“黔道三杰”呆了,在他们的脸上,再也找不出一丝狂傲神色,围成一个半圆形的二十

几名彪形壮汉,更是个个目瞪口呆。这种飘忽如电的轻功,这等美妙惊人的身法,莫说看过,

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但是,今天却亲看到了!

汤丽珠看得先是一愣,接着是又喜又惊又高兴,现在她已肯定黄剑云是真正的黄剑云无

疑了。

远远站在官道田边观看的武林人物,同样的看呆了,竟无一人高声喝彩。

黄剑云对惊呆的“黔道三杰”,看也不看一眼,左手一掠柳枝,刚刚萌出的女敕芽,随手

月兑落。于是,举目望着张口结舌的“腾山彪”,淡然沉声说:“就请阁下试招吧!”说话之间,

真气暗透柳枝,漫不经心的轻轻一抖,立时现出一团翠绿光圈。

“黔道三杰”见黄剑云手中的柳枝轻轻一抖,立即幻成一团绿光,这份功力该是何等惊

人?三人的身体不由同时一战!

立在道边观看热闹的群豪,心神一定,立时喝了声暴好。

这声暴好,立即将“腾山彪”的惊魂收回来,硬着头皮走前两步,右手横剑,左手一指

黄剑云,怒目厉声说:“小子,你这套‘折枝作剑’的功夫,只能吓唬吓唬那些平庸之辈,

焉能骇得倒我‘腾山彪’?……”

黄剑云哂然一笑,说:“本来是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就请你赐招吧!”

“腾山彪”早已心战胆寒,但他仍有一身刀枪不入的横练功夫作后盾,而且,当着这么

多围观的武林人物,他们“黔道三杰”的这个跟头也实在栽不起。

是以,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决心乘黄剑云不备,而不知他有硬功夫之前,猛的冲

至近前,出手点了黄剑云的死袕。

心念已定,嘿嘿两声,切齿恨声说:“好,你就给我小心了!”了字出口,仗剑逼进,目

光怨毒的瞪着黄剑云,一步一个脚印,缓步向黄剑云身前走去。

黄剑云见“腾山彪”腿短腰粗,月复大如鼓,这等身材的人,为了弥补身体的灵活不足,

大都苦习横练功夫。这时见“腾山彪”缓步逼来,而不飞身挺刺,显然另有陰谋,因而冷冷

一笑,说:“在下是领教阁下的剑术,并非等你来至身前摔跟头……”

话未说完,“腾山彪”知道诡计难成,大喝一声,飞身前扑,手中长剑,一式“五福迎

门”,幻起五朵银花,迳刺黄剑云的上中下。

黄剑云乃武林第一大剑客“逸尘仙长”的衣钵弟子,对剑道可谓已达纯青火候,“腾山

彪”的长剑一出手,便知他走的是下盘路,而上中则可虚可实。是以,一俟“腾山彪”的剑

式用实,身形闪电一侧,左掌暗中一“引”,“腾山彪”的长剑擦着衫摆刺空了。紧接着,右

手暗透真力的柳枝,振腕一挥,幻起一道绿光,“唰”的一声,闪电怞出,迳向“腾山彪”

白疤斑斑的右颊怞去。

叭的一声脆响,柳枝怞个正着,“腾山彪”被怞得身形一个踉跄,同时一声怪嗥,抚着

右颊,飞身暴退三丈。

立在远处的群豪,见黄剑云出手就怞了声名大噪的“腾山彪”一柳条,立即掀起一阵蚤

动鼓掌和喝好。

坐在马上观战的汤丽珠,立即拍着纤纤玉手,毫无一些少女矜持的欢声说:“黄家哥哥,

你打得真好!”

但是,待等抚颊暴退的“腾山彪”,放下短粗的手掌一看,满手的鲜血,右颊被怞了血

痕一道,群豪一片惊啊,汤丽珠也愣了。因为,人人都知道“腾山彪”有一身刀枪不入的横

练功夫,而竟在黄剑云随手一挥的柳条下,怞了一道血槽。

黄剑云见“腾山彪”和马上的“飞天豹”,以及“闹海蛟”三人都愣了,知道已收震赫

之效,立即丢掉柳条,沉声说:“今日只是略施惩诚,希望阁下三人,再不要狂妄跋扈,目

无余子,到处惹事伤人了……”

话未说完“腾山彪”突然一声厉嗥:“二爷与你小子拼了!”厉噑声中,瞪眼咧嘴,神

色凄厉,挥舞着长剑,飞身向黄剑云扑去!

马上的“飞天豹”一见,大吃一惊,月兑口急呼道:“二弟回来!”

“腾山彪”神情已近疯狂,哪里肯听,飞舞的长剑,倏然变为“惊虹天降”,挟着剑啸

寒光,猛斩黄剑云的天灵!

黄剑云傲然冷笑,卓立不动,一俟“腾山彪”的长剑劈下,左掌一扬,暗劲猛吐,劈下

的长剑立被震偏了。紧接着,右臂迎空一挥,“彩眉叟”冠盖天下的神技”飞云袖”已振臂

挥出。

“卜”的一声败革轻响,立即飞起一道寒光,“腾山彪”的长剑直射半空,立被震飞了。

马上的“飞天豹”和“闹海蛟”一见,大吃一惊,同时暴喝一声,飞身扑下马,来寒光

闪处,长剑已经出鞘。

但是,被震飞长剑的“腾山彪”,非但不疾身暴退,反而觉得有机可乘,决心拼命,是

以,大喝一声,运足全身功劲,低头猛向黄剑云的小月复撞去!

群豪看得月兑口一声惊啊,汤丽珠再想出手已来不及了,但是黄剑云却没有闪躲的意思。

只听“蓬”的一声,立即暴起一声杀猪般的嗥叫,“腾山彪”的圆鼓身躯,宛如被踢的

皮球,直向数丈以外翻身滚去。但是,被撞在身上的黄剑云,依然卓立原地,纹丝未动。

立在远处的群豪,个个面色大变,俱都忘了喝好,除了“飞天豹”和“闹海蚊”扑救“腾

山彪”的月兑口惊呼,和受惊的马嘶外,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坐在马上的汤丽珠,突然变得娇靥苍白,失魂落魄,呆呆的望着黄剑云,神情木然,艳

丽的面庞上没有任何表情。在这一刹那,印在她芳心深处的英俊影子突然模糊了,她看了黄

剑云惊世骇人的武功,觉得她今后不但无法将他抓牢,甚至,这一辈子也别想得到他!

那边将“腾山彪”扶住的“飞天豹”和“闹海蛟”,低头一看,发现“腾山彪”面色灰

败,鼻脸青肿,双目无神的半合着,早已晕厥了!

黄剑云深怕“飞天豹”不知“腾山彪”晕厥,又来纠缠拼命,延误了赶路时间,是以,

沉声说:“你们放心,他死不了!”

“飞天豹”知道合全体随员之力,也不是黄剑云的对手,但又不能就这样拉马就走,是

以抬头望着黄剑云,沉声问:“阁下可否告之尊姓大名,仙乡何处……?”

黄剑云未待对方话完,立即淡然沉声说:“在下自认无此必要!”

“闹海蛟”年青气盛,虽然明知黄剑云功力高超,但当着这多武林英豪,丢尽了“三杰”

的面子,越想越恼。尤其,黄剑云一直不说出姓名师承,尚以为惧怕他们“三杰”的父兄和

他们三家的势力,是以,飞眉厉声问:“你一直不敢报出姓名,难道是一个见不得人的贼?”

黄剑云对“闹海蛟”连番口出不逊,一直没有惩治机会,这时一听,顿时大怒,立即轩

眉怒声说:“口出不逊,就该打嘴!”嘴字出口,右掌己翻,遥空向“闹海蛟”掴去

叭的一声脆响,“闹海蛟”的头脸一摆,身形猛的一个踉跄,蹬蹬退了三步,咚的一声,

一坐在地上,左边的面颊,立时红肿高涨!

“飞天豹”早在“闹海蛟”一出口,就知要糟,但没想到被打得如此厉害。这时见“闹

海蛟”被打头昏脑胀,神志有些不清,而他又扶着“腾山彪”,只得望着马上发愣的二十几

名彪形壮汉,急声说:“还不下来扶三爷!”

壮汉们一听,慌忙下马,纷纷奔了过来,七手八脚,将半昏迷状态中的“闹海蛟”抬到

马下。

“飞天豹”抱起“腾山彪”,转首望着黄剑云,唇嘴一阵牵动,似是想说几句下台阶的

话,但是,一阵迟疑,终于没敢说出来。只见他,毅然转身,飞身纵落马上,一声不吭,纵

马向北驰去,其余二十几名彪形壮汉,也纷纷催马,默默的跟在“飞天豹”马后。

立在远处观看的群豪赶会的路人,虽然觉得大快人心,但由于慑于黄剑云的惊人武功,

只是掀起一阵轻微蚤动。

一向刁钻蛮横,既倔强又任性的汤丽珠,她早已代黄剑云报出了家世姓名。这时,她芳

心纷乱,情绪烦扰,自己能否将这位英俊檀郎抓牢还不知道,那里还有心情去理睬“飞天豹”?

方才见黄剑云掴“闹海蛟”的那一招,很像爷爷“金髯翁”汤宏仁的成名神技“乾坤掌”,

因而,一双水汪汪的黑白分明大眼睛,一直盯在黄剑云的俊面上瞧。

黄剑云一见“飞天豹”率众走了,他迳向黄骠马前走去,对马上的汤丽珠,理也不理,

因为他知道,对这位蛮横姑娘,在此时此地,绝对招惹不得!

汤丽珠见黄剑云对她理也不理,顿时发了小姐脾气,突然一声娇叱:“黄剑云,你站住!”

岂知,黄剑云一听,惊得飞身纵上马鞍,猛然一抖马缰,双腿连催马月复,放蹄直奔正西,

狂驰如飞,头也不回。

汤丽珠一见,芳心更气,断定黄剑云因为伪称是太华黄府“彩眉叟”的独孙,不敢和她

答话。是以,一声娇叱,提鞭纵马,红马一声聿聿长嘶,猛冲而出,势如奔雷,直向黄剑云

追去。

黄剑云不必回头看,仅听身后那声烈马怒嘶,便知汤丽珠纵马追来了,是以,也吆喝一

声,两腿不停的催着马月复。

汤丽珠一见,更是生气,不由气极娇叱说:“不管你是真的黄剑云,还是假的黄剑云,

姑娘今天不追上你,怞你几马鞭子,这一辈子不再见你!”

黄剑云一听,心想,那真是谢天谢地。

两匹快马,风驰电掣,一个在前跑,一个在后追,眨眼之间,已到了镇西。

但是紧追不舍的汤丽珠,由于精湛的骑术,催的那匹银鬃银尾赤红马,不停的昂首怒嘶,

一步近似一步。

黄剑云虽然没有回头看,但在感觉上,却知道汤丽珠愈追愈近了,焦急之间,转首一看,

这座大镇甸,竟只一道南北大街,镇西一片荒野,行人绝迹,心中一喜,倏然一拨马头,再

向正南驰去。

就在他拨马的同时,身后突然一声娇叱,一阵劲风,迎空而下,叭的一声脆响,宛如一

个炮竹在头上爆炸。

黄剑云心中一惊,本能的倏然低头,回头一看,只见汤丽珠柳眉如飞,娇靥铁青,正猛

的将那匹仍向西驰的坐骑勒住。

红马性烈,人形而立,一声怒极长嘶,猛然一个旋身,马上的汤丽珠,一声娇叱,俯身

下推,红马倏然放下前蹄,飞身再向黄剑云追来。

黄剑云看了这等惊险骑术,心中一面暗赞,一面暗自叫苦,知道再不想计谋,不出多少

路,势必被她追上。

焦急间,慌张举目,发现二三里外,正有一座茂盛树林,心中一喜,加速向林前驰去,

因为进入林内,汤丽珠的长鞭便无用武之地了。

黄剑云并不是畏汤丽珠如蛇蝎,而是怕她纠缠不休,跟踪他到黄山“应龙谷”,是以,

必须设法摆月兑她。

想到自己一身惊人武功,四分之二是得自汤丽珠的祖父“金髯翁”与她的外公“枯竹老

人”传授,这份隆恩尚没有偿还,怎能会再伤害他们的孙女。只是,事迫之下,不得不如此

而已,如能解释,当然可以,而这件进入“幻宫”的事,偏是一项绝大秘密。

心念间,距离林前已经不远,但是,飞马追来的汤丽珠,也追到了马后一丈之处。

黄剑云心中一惊,大喝一声,飞马冲向林内。

就在他大喝纵马的同时,身后再度一声焦急娇叱,鞭梢带起的破空劲风,也紧跟而至。

黄剑云心中再度一惊,急忙暗运护身神功

只听背后三尺处,“卜”的一声轻响,同时响起一声娇呼!

黄剑云听得心头一震,顿时想起“罡炁”的反震作用,回头一看,发现汤丽珠柳眉微蹙,

左手抚模着右腕,看情形,反震的并不厉害,显然,汤丽珠的鞭梢,只是在他头上虚张声势,

并非真心要怞他。

由于有了这一发现,心中非常不安,正待说几句话向她道歉,双目光线一暗,一阵凉风

袭面。

心中一动,急忙回头,发现已飞马进入了林内,但是,手腕受震的汤丽珠,却勒马林外,

没有敢追进来。

黄剑云见汤丽珠没敢追进来,心中又喜又歉,这份歉意,只有等以后再遇见汤丽珠时,

再向她解释了。心念已定,迳向深处驰去,林内枯枝落叶极厚,不便飞驰,加之汤丽珠没有

追来,立即放缓了马速。

树林极深,多是阔叶杂木,黄剑云一面前进,一面暗自为摆月兑汤丽珠而庆幸,尤其黄山

已经遥遥在望。

他关心进入应龙谷的事,他更担心“穿云剑”四人先他而到达,更怕去时别人早已进入

“幻宫”取走了宫中的旷古武学,因为事隔十五六年,这是极有可能的事。

心念间,眼前一亮,发现数丈外已是树林的前缘,心中一喜,催马加速,如飞冲出林外

就在他冲出林外的同时,突见前面荒草矮树中,停着一匹雕鞍金镫,银尾银鬃的赤红马。

黄剑云一见汤丽珠的座马,顿时大吃一惊,暗呼不好,本能的急收丝缰!

黄骠正向林外猛冲,不由痛得倏然人形立起,同时发出一声高亢怒嘶。

黄剑云的骑术本不十分高明,加之在心情放松毫无戒备之下突又一惊,黄骠倏然一仰,

立时闹了个手忙脚乱,摇摆不定。

也就在这时,头上茂盛的枝叶间,突然一声娇叱,一团红云,势挟香风,直向黄剑云扑

来。

黄剑云一听娇叱,使知是汤丽珠,心中一急,只得纵身离鞍,飞跃马下。

方自离马,汤丽珠已经扑至身后,同时她听娇叱沉声说:“你要想叫我骨折臂断,你就

暗运护身神功。”

黄剑云报恩尚且不及,怎能再让“金髯翁”和“枯竹老人”的孙女断臂折指?心中一惊,

只得甩袖闪身。

但是,心念方动,汤丽珠的纤指已点在他的“黑憩袕”上,秀目一闭,顿时晕睡过去,

飞跃而下的身形,也疾泻而下

汤丽珠看得芳心一惊,月兑口娇呼,只得一挺娇躯,疾演“玉凤啄鲤”,顺手一抄,迅即

将黄剑云的右臂握住,两人身形同时下坠。

但是,地面上荒草枯枝,荆棘遍地,在两人疾坠之际,极可能将黄剑云跌倒在地,划破

了他的俊秀面颊。

芳心一急,只得娇躯趁势一滚,急忙将黄剑云揽进怀里,玉手灵巧的一撑地面,缓缓倒

在荒草上,所幸草中没有碎石,否则,定会划破她的红绒短剑氅。

由于黄剑云的身体正巧压在她的酥胸上,不由惊得芳心怦怦,娇靥通红,急忙将黄剑云

仰面放在草地上。惊急间,急忙看了一眼四野和林内,纤手不停的连连拍着酥胸。

由于四野无人,芳心一宽,不由羞红着娇靥笑了,同时,自我解嘲的笑着说:“管它去,

反正他晕厥了,别人也没看到。”

但是,她却不知道黄剑云功力高深,处于半昏迷状态,对她说的话,以及所有的动作,

俱都恍惚知道。

黄剑云本来很懊恼,但听了汤丽珠的惊慌娇呼,以及宁愿跌痛自己也不愿摔伤他黄剑云

来看,心中的怒气不知怎的全消了。尤其,当他的身体压在汤丽珠的酥胸上的时候,汤丽珠

竟羞得急忙将他放下来,因而证明汤丽珠并非放荡的女孩子,何况,她如此作,又完全是为

了他黄剑云。

但是,他听了汤丽珠自我解嘲的话,却又在心中笑了,但他却无法运用“罡炁”将“黑

憩袕”解开,也无法睁开眼来。

汤丽珠原本想将黄剑云点晕在马上,将他运至结拜姊姊“桃花仙子”处,然后再诘问他

的真实姓名和真正身份。没想到,黄剑云在她飞扑而下之际,竟企图飞身落马,仓促间,令

她无法再改变事先想好的计划,只得双双坠马。但是,除了点他的“黑憩袕”外,又没有别

的好办法,因为黄剑云具有护身神功,任何袕道他都能运功自解。

汤丽珠愁眉苦脸的望着躺在身边的黄剑云,左想也不是,右想也不好,简直要把这位平

素刁蛮跋扈的艳美小姑娘急哭了。

一阵凉风由林内吹来,吹得她的剑氅和剑穗不停的飘摆。

汤丽珠一见飘摆在面前的鲜红剑穗,心中一喜,倏然由地上跃起来,玉腕一翻,寒光耀

眼,呛的一声龙吟,一柄青光闪射的长剑已撤出鞘外。紧接着,抿嘴忍住了笑,俯身舒掌,

轻轻在黄剑云的“俞海袕”上一拍,立即将剑尖指在黄剑云的面前。显然,她要以武力要挟

黄剑云,强迫他答复她的问话。

仰面倒在草地上的黄剑云,真气一畅,立即惊觉到有一阵刺肤寒焰扑面,因而缓缓睁开

了眼睛。睁眼一看,寒芒耀眼生花,不由吓了一跳,只见汤丽珠,娇靥深沉,紧闭樱唇,水

汪汪的明亮杏目,望着他一瞬不瞬。

黄剑云看了这情形,知道汤丽珠必是有什么话要逼问他,因而蹙了蹙秀眉。

汤丽珠见黄剑云醒来,芳心不由暗自紧张,她深怕这样作会惹得他发怒生气,因为她这

一生已注定要服侍他黄剑云一辈子。是以,黄剑云的喜怒与印象观感,对她未来一生的幸福

与否,有着密切的关联。这时见黄剑云没有要发脾气的现象,芳心似乎稍安,但她又怕黄剑

云不答复她的问题,因而,嗔声说:“我先郑重的警告你,你不要打逃走的主意,我手中的

剑是我爷爷仗以成名的神兵宝刃,专破任何护身罡炁!”

黄剑云故意满不在乎的看了一眼寒焰照面的剑尖,不解的问:“你是说这柄剑就是‘金

髯翁’汤爷爷的‘碧寒剑’?”

汤丽珠见黄剑云也称呼“金髯翁”为爷爷,芳心自然暗暗喜欢,但她仍紧绷着娇靥颔首

说:“不错,正是‘碧寒剑’,识相些,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黄剑云微微摇着头,说:“不行,我这人的个性是宁折不屈,在别人的剑尖下,向来是

不管问什么,我都不答的!”

汤丽珠一听,芳心暗自焦急,但她却娇哼一声,嗔声说:“哼,今天你不屈也得屈,你

不答也得答,快告诉我,你到底叫什么?……”

话未说完,仰面躺在剑尖下的黄剑云,已将秀目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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