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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命 第十四部:白素为了红绫留在苗疆

祈神仪式进行之中,只见的那一个月亮时隐时现,忽然又高悬空中,忽然又完全隐去不见。在“月亮”隐去之后,全峒所有的人,高举火把,发出呼喊声。所以,直升机的探测仪上,不但探测到了光波,而且,还接收到了强烈的声波反应。

大约在二十分钟之后,直升机就降落在蓝家峒的广场之上如果当时不是有蓝丝在场的话,只怕会引起一场不大不小的蚤乱,因为连十二天官在内,搭过飞机,也没有见过直升机,蓝丝到过文明世界,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而且,她立刻知道,温宝裕是在直升机之中她的降头术的灵感作用。

直升机降落,门打开,温宝裕先大叫着跳下去,迎向蓝丝,篮丝也大叫着奔了过来,就在他们两人将要相拥,众苗人发出欢呼声之际,忽然一阵疾风,一个人自直升机中疾扑而出,扑向温宝裕,来势快绝,力道又大,一下子就把温宝裕扑得跌倒在地,陡然之间,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只听得温宝裕叫:“不要。”

还有就是峒主的一声叫唤:“红绫!”

必须说明的是,当时峒主叫的“红绫”,只是这两个音节。这两个字,是我和白素后来根据声音定下来的。而“红绫”的意思,自然不能照汉字的字面来解释,在“布努”之中。“红绫”是羊人半鬼的怪物之意。

原来这女野人虽然居住在峭壁绝崖之上,但是跨逆总不免被在山中出没的猎人遇到过,而且女野人有时,也会到苗峒来取东西身上的裙子和给温宝裕喝的酒,都来自苗峒。

所以,苗人都知道有这样的一个女野人在,而称之为羊人半兽的怪物:红缕。

而且,在附近苗疆之中,各个苗峒,都知道有这样羊人半兽的怪物在,也知道这“怪物”行动如飞,力大无穷,全身是毛,目光明亮,虽然没有明文约定,可是各个苗峒都在暗中下了决心,要捕捉这个怪物,而且谁能捉到,实是一种无上的光荣。

所以,这时,女野人一从直升机中飞扑出来,峒主一声大叫之后,众苗人齐声发喊,刹那之间,至少有三五十人,有的挺刀,有的持矛,一下子就目了上去,把女野人围在中心。

女野人突然飞扑而出的原因是甚么,当时我也未及细想,后来白素才叹了一声:“她是为了阻止温宝裕和蓝丝亲热!唉!”

究竟是甚么原因,也不必深究这个女野人,在这个故事之中出现,并不是“闲笔”。所以,虽然她一扑出直升机之后,场面混乱之极,但还是要说明一下。

这个女野人,从我和白素,根据“布努”的发音,把意义是“羊人半兽的怪物”的一个称呼,定为“红绫”这两个字,老朋友们就可以知道日后必然会有故事在她身上发生,而且是相当重要的人物了。

女野人红绫有着离奇之极的身世,当真是离奇之极,怞丝剥茧地追查下去,结果令人膛目结舌,绝不是任何人所能设想得到的温宝裕就几乎双眼瞪得眼珠都要跌出来,道:“当时,就算用苗刀把我的头颅,砍成了八八六十四瓣,也决计想不到这个女野人会有这样的来历:”

女野人红缓,是一个比任何传奇人物更传奇的人由于这个故事,不是有关她的故事,所以她的一切,都不会在这个故事中叙述,而另有专为她而为的故事,她只不过凑巧在这个故事之中出场亮相情形一如温宝裕在“犀照”这个故事之中出场亮相一样。

好了,说明了有关女野人的一些事之后,再说当时的情形,围攻上去的苗人之中,有几个性急的,已经挺着刀攻向女野人,女野人大声吼叫,温宝裕也大叫,我和白素也大叫,一时之间,场面之混乱,无与轮比,可是所有人的叫声之中,声音并不特别窖亮,但是清脆悦耳,也最有效的,则是篮丝的叫声。

蓝丝叫道:“谁也别动!”

她的声音,十分有权威,所有苗人,立时不动,可是女野人却听不明它的话,在温宝裕面前,双臂挥动,神情十分激动,发出可怕的吼叫声来。

白素在这时,急急走向前去,到了女野人的身前,一下子就捉住了它的双手,令她镇定下来。虽然我知道白素的身手极好,但是也知道女野人力大无穷,简直可以生裂虎豹,所以也不禁大是紧张,也连忙一个箭步,跃向前去,以便接应。

可是,在白素捉住了女野人的双手之后,女野人却显着地镇定了下来,虽然喉际仍有相当可怕的,类如兽吼声的声音传出来,但和刚才那种就快天崩地裂的情形,大不相同。而在这时,温宝裕也大声宣布,指着女野人:“这是我的朋友,她不但救过我的性命,而且,由她协助,才找到了那另一个月亮!”

温宝裕一面说着,蓝丝立刻以她清脆悦耳的声音,传译着他的话比起老峒主的传译来,快而准确。苗人静了下来,等到蓝丝的声音一停止,才又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来!

这时,蓝丝虽然传译了温宝裕的话,可是她对于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还是一点不了解,所以她望向温宝裕的眼光,复杂之至,又是高兴、又是关切、又是疑惑。

在久经忧虑之后,情郎突然出现,苗女热情如火,紧握着温宝裕的双手,身子也尽量靠在温宝裕的身上,亲热无比。

并没有甚么邪恶的力量在控制它,它是自由的,它和天上的那个月亮不一样,喜欢温宝裕伸手指向半山腰:“那个月亮,刚才出现过,午夜时分会再现出来甚么时候出现就出现,每当它出现的时候,你们可以崇拜它,它会带来祝福给各人!”

温宝裕的这番话,说到最后,甚么“会祝福各人”等等自然都是他临时编出来的,可是在这种情形下,对着一干苗人,自然非这样说不可。

等到蓝丝又传译了这番话之后,所有苗人,连十二天官在内。都深信不疑,因为他们刚才,确然曾见过“另一个月亮”在高峰之上,光照千里的奇景!

在苗人的欢呼声中,白素忽然向十二天官为首的那个矮老头,招了招手,矮老头忙领着其他的人,一超走了过来,神态十分恭敬。

那女野人在才一出现之时,虽然曾引起极大的蚤动,可是温宝裕按着,宣布了那么样的好消息,而且女野人在我和白素的身边,又显得十分安静,所以注意力已经转移了开去。

这时,众多的苗人,已经围着温宝裕和蓝丝,载歌载舞起来,所以,十二天官来到了我们的身前,跟着一起来的,只有峒主和几个年老的苗人。

白素的神情相当严肃,一望而知她有十分重要的话要说,可是这时,连我也不知道地想说些甚么口那几个老年苗人和峒主,来到了近前之后,望着那女野人,神情仍然不免骇然,喃喃地说着“红绫”。十二天官毕竟是身负高深武功的,所以神情虽然忌惮,但是还不致于害怕。他们对于白素一直握着女野人的手,表示十分佩服白素的勇气。

白素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过了一会,她才翻过了女野人的手来,把她的手心对着各人,道:“看,她是人,不是半人半兽的怪物,她实实在在是人!”

没有人反驳白素的话,可是人人的神情,却又表示他们并不同意自素的话。

白素软了一声:“你们知道有……她的存在,大约有多久了?”

十二天官之中,那个长脸妇人道:“第一次有人见到她,是十多年前,我算是最早曾在山里见过她的人,大约是十三年前,那时,她还很小,大约……”

长脸妇人作了一个手势:“大约只是四五岁的样子,身上和脸上也没有那么多毛,是一个样子很机灵的小女娃,和一团灵猴在一起。灵猴在我们这里,十分受尊敬,不但由于他们力气大。而且翻山越岭,行为十分敏捷,又合团。山中的猛兽,看到它们,也远远逃开,不过:…:近年来,蛊猴的数目已越来越少了!”

长脸妇人说得相当详细,白素向我望来,我点了点头:女野人是人,殆无疑问,她是被苗张特有的一种稀有品种的灵猴养大的,当她还小的时候,并不是现在那样遍体长毛,那多半是由于食物的缘故而长出来的,也就是说,如果她改变饮食生活习惯,她身上的长毛,就可能渐渐褪去,回复原来人的样子。

而根据长脸妇人的叙述,这个女野人的年纪,不会太大,不超过二十岁!至于何以一个小女孩会自小和灵猴生活在一起,当时我也没有细想,只是明白了白素的意思,是想委托十二天官照顾女野人,使她回复人的面貌。

可是我虽然料到了白素的心意,白素说出来的话,还是吓了我一大跳。

她果然,先对十二天官说:“这是一个身世不明的女孩子,我想托你们照料她,她很聪明,可以看得出,她很快就会学会说话,学会人的生活力式,但总还不适宜立刻就到城市去生活“我就是听到这里,才吓了一大跳的,我说道:“你说甚么?她“白素作了一个手势,打断了我的话头,她继续所说的话,又令我吓了一大跳。

她道:“我会留下来三个月……到半年……尽量照顾她,可是我不能长久留下来,希望在我走了之后,你们能像照顾蓝丝一样,尽心尽力照顾她!”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叫了起来:“你为了这个女野人,要留在苗疆?”

这时,温宝裕拥着蓝丝,也走了过来,蓝丝高兴得跳了起来:“那太好了!”

白素向我望来,她没有说甚么,可是她的眼神告诉我,她已经有了决定,而且,她也用眼神,要求我同意她的决定!

忽然之间,事情又有了这样的变化,自然又是意外之极,我知道,白素如果决定了做甚么,谁也阻止不住,我仍然不知道她要这样做的真正原因是甚么。所以也只是望着她,不出声。

白素知道我的意思,她摇了摇头:“别问我,现在,我也不知道是为了甚么!”

温宝裕也兴高采烈:“她是人,她已经知道甚么是“不要”的意思!我也会尽力帮助她!”

女野人在这时,像是知道各人是在讨论和她有关的事,所以睁大了眼睛,望望这个,望望那个,眼神中略带不安,可是紧握着白素的手,又显得相当平静。

她毫无疑问是人从她的眼神之中,可以肯定。

白素又对十二天官道:“她力大无穷,如果授她武艺,一定大有所成!”

十二天官齐声叫好,蓝丝佯填道:“我也没有学武艺,她倒比我更幸运!”

矮老头笑道:“你学降头,她学武艺,我们有了两个女儿!”

十二天官乾脆把女野人当女儿了,这就令得苗峒之中,更是喜气洋洋。

十二天官是由于白素所托,才对这支野人这样好的,可是白素为甚么会对女野人那么好呢?这时,白素正把女野人脸上的长毛,尽量压向后她早已把自己的上衣,月兑了结女野人披上。

女野人的身量甚高,比白素还高十公分左右,被撙起了头上的毛发之后,可以看到她圆脸大眼,当然绝对称不上美貌,可是也不致于是甚么怪物,确然是一个从小就和猿猴在一起长大的人。

这时,蓝丝和温宝裕也走了过来,一双恋人,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讲许多许多话,温宝裕一定已向蓝丝说了这支野人的一些事,所以蓝丝一到,就拉住了女野人的手,道:“我和你一样,都不知自己的身世来历,凑巧我在河上漂流的时候,叫十二天官发现,把我抚养成人,若是我被一团鱼发现,只怕现在变成了一条鱼,更难变回人了!”

蓝丝的话,转来虽然有点匪夷所思,可是她说的,倒也是事宜,若是女野人自小,不是流落到了和灵猴在一起,她自然不会变成“红绫”。而是好端端的人曰当蓝丝才走过来的时候,女野人的眼睁得老大,望着蓝丝,气息琳咐,大有敌意。蓝丝才一抓住了她手的时候,她还挣扎了一下已经挣月兑了,可是蓝丝极快地又握住了她的手,而且,十分迅速地,用另一只手的中指,在女野人的掌心上,捏了一下。

女野人这才立时安静了下来,听蓝丝讲完了这番话她当然听不懂,可是却也例着口,笑了一下。

在那一刹间,我只听得在我身后的十二天官,有几个发出了一下表示宝讶的钢叹声,我可以肯定,蓝丝在那一刹间,一定是做了甚么手脚,不但是我,连白素也觉察到了这一点,所以我们一起向蓝丝望去,蓝丝向我们笑嘻嘻地作了一个鬼脸。

我们的心中虽然疑惑,但是心知蓝丝决然不会有恶意,也就罢了。

后来,自然知道,蓝丝在那一刹间,使了一种降头术。她感到女野人对她,有着强烈的敌意,所以才使了这种能消除对方敌意的降头衔。那时,十二天官虽然受了白素所托。答应照顾女野人,可是他们是苗人,在他们的心目中,女野人始终是“红绫”,不怎样相信她是人。

而蓝丝一施了这个降头衔,当然瞒不过十二天官的眼睛。这种降头术,又只能对人产生作用,不能对兽起作用,所以女野人在一被施术之后,态度就有了改变,这就令十二天官感到惊讶,同时也深信女野人是人!

在欢乐的气氛中,温宝裕讲述着经过,等到到了午夜时分,杜令把那宇宙定位仪放了出来,在山下看来,确然如同半山腰上,忽然升起了一个光亮无比的月亮,银辉流转,映得山峰十分光亮,成为奇景。

这一夜,在蓝家峒之中,酒和食物,消耗得如同流水一样,女野人也十分喜欢喝酒,白素一直企图在最短的时间内教会她一些话,又不断挣压着她头脸上的长毛。

我打趣道:“你要是心急着她的样子,可以用苗刀把她的毛发剃去!”

自素竟像是当真一样:“不……等她自然月兑落才好,十二天官他们精于蛊术,一定可以有古怪的办法,使她的长毛自然月兑落的!”

我看白素这样认真,也不便再开玩笑。到了下半夜,我才道:“杜令还等着我们去进行他们回去的最后手续,不要让他们久等!”

白素点了点头,把女野人交到了蓝丝的手中这时,穿了衣服的女野人,已经会一面发出吼叫声,一面会学着舞步跳跃了。

和峒主、十二天官说了我们离开一会,立刻再回来,并且告诉他们,那另一个月亮喜欢甚么时候现出来,全然和甚么邪恶力量的控制无关。

我们上了直升机,温宝裕也破例没有想跟来,只是围着蓝丝,团团打着转,说不出的喜欢。

直升机飞回石坪,仕令和金月亮等得有点着急,我们才一下机,他就把两副头罩,交给了我们,要我们戴上。头罩的眼镜部分,是相当厚的黑晶体,一戴上了之后,那团光亮,登时暗了许多。

然后,我们一起进了山洞,那定位仪在半空之中飘动,悬浮在它原来应在的位置之上,缓缓转动,仕令在不断地躁作着,可以看到,定位仪的巨大投影,映在一幅洞壁之上,隐隐现出许多交叉的、错综复杂之极的组度,我和白素,一点也着不懂那是甚么意思。

仕令躁作了一会,同我们作了一个手势:“一切都准备好了,我和月亮,会进入一个透明单子,你们就在这座控制仪之前,照次序,按动这几个掣钮“他一面说,一面指点着,要按的,不下十七八个之多,我和白素不敢怠慢,全神贯注地听着。

然后,等我和白素,一连复述了三遍而准确无误之后,他才大是放心,拍了拍我的肩头,相当感慨:“我们这一去,后会只怕无期了!”

我也相当伤感,杜令和金月亮的出现,在这个故事之中,一开始像是一点关系也没有,但如果不是这个外星人的基地恰好在苗疆,那么温宝裕必然无法获救,从此在苗疆消失。

后来,我和白素讨论过,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是不是还会把温宝裕失躁再也不出现的经过记述出来?答案是不会,因为温宝裕的消失,一定对我们造成重大的打击,形成巨大的痛苦。别人怎样不知道,至少我和白素,对于巨大的创痛,都会采取深埋在心底的方法,再也不提别说不对别人提起,就是我和白素之间,也绝对不会提起!虽然绝口不提,创痛一样在,但是一提起来,等于去挑动伤口,这又何必?

当下,我感慨了一阵,想起了苗人说那“月亮”经常升起,连老峒主小时候,也见过一次,所以我道:“你们其实,经常有人来去,不然,不会使苗人看到[月亮”,是不是每次来的时候“杜令笑了一下:“只有我是利用了生命密码的改变而制造了人体的,其他的人,都“借用”了地球人的身体不过请相信我,每次他们这样做的时候,这个地球人都处于非死不可的处境之下!”

关于这一点,我们已经有过十分详细的讨论,实在不必再说甚么了。

所以,我只是数了一声,摆了摆手,神情黯然。杜令知道我的心意,他道:”

根据我的研究,地球人对本身生命的珍惜,异乎寻常----不论这个生命处在如何恶劣的情形之下,都要活下去,在地球上,对这种情形,有一个专门名词!”

我听到这里,也不禁愕然,因为我是地球人,一时之间,竟想不起那个专门名词是甚么来?杜令立即道:“这个专门名词,叫作“偷生”!”

我“啊”地一声,不禁苦笑,挥了挥手,请他不要再说下去。

确然,地球人忍辱愉生的多,奋起反抗拚命的人少,这才形成人类的历史,直到近前,仍然有着少数暴君统治看大多数人,竟然可以随意残杀的行为出现的原因!

杜令作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和金月亮一起进了一个透明罩之中。

我和白素,迅速地按照他们的吩咐,按动着那些按钮,才一按完,眼前徒然黑得甚么也看不到要在几秒钟之后,才知道是头罩的黑晶体遮去了光线的缘故,那定位仪已不再发光了!

我与白素同时除去头罩,看到杜令和金月亮的身子靠在一起,两个人都笑得十分甜蜜,一动不动他们的身体可以在这里长远保持下去。而事实上,他们已经回去了,回到了遥远的、不知位于宇宙何方的不知名的星体之上去了!

我和白素出了山洞,驾着直升机,回到蓝家峒时,看到一干苗人,都醉得人事不省,连那女野人也没有例外,扎手札脚,躺在草堆之上。

白素真的在苗峒中住了五个月,悉心教导女野人红绫。我和温宝裕是第二天就走的,温宝裕还依依不舍,我几乎没有抓着他的头发捉他走,因为我估计这上下,他母亲的哭叫声,可能已成为世界性的新闻了。

五个月之后,白素才回来。

在那五个月之中发生的事,和白素回来之后发生的事,自然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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